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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某茶-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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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等他全用完,撤了小桌子,这才坐在床边和他说:“我,还想在此再待五日。五日后我会走,你可以不必等我一起,毕竟时间越久,对你越危险。”
萧虎嗣望着她,不紧不慢的道:“我等你,正好再将养五日。”
薛池抿了抿唇:“那好……我跟你去元国,但是我只想拜托你帮我立个户籍,我不要你的田产,我自己有银两可置办。我……也受不起你的生死托付。”
萧虎嗣露出个笑容来,再不是那种生硬的笑,而是真正的笑开来,双眼眯起,暗金色的眸光像细碎的阳光,露出的牙齿居然有两颗尖头虎牙,很单纯开朗的样子。
他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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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五日。
薛池每一日都到时谨床前去和他说一阵话。
他们共同的过去太少,她很快就回忆完毕,接着她开始和他说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我曾经做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梦,梦中的世界和这边完全不一样……”
她告诉他有可以载着人在天上飞的铁鸟,有一日能行千里的巨型铁甲虫,房子能盖至数百层,千里之外能互相通话,有个小匣子能将戏曲储存起来随时看……
她说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光怪陆离,最历害的书生也编写不出这百之其一,连影一和柳庭光都给听住了。
等到第五日,一群御医在禁卫的护卫下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薛池让开床边的位置,站到一旁幔帐的阴影里。
有个穿着绿衫的年青女子神色焦急的走到床侧。
她鹅蛋脸上长长的柳叶眉,一双月芽眼,看着不算艳丽,然而温柔敦厚,观之可亲。
眼见着她上前去握住了时谨的手,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薛池悄悄的走了,屋子里一片闹腾,只有柳庭光和影一看了她一眼,也没阻拦。
这五日是她对时谨的心意,虽然知道自己并非他最看重的人,不大可能会出现她一呼唤他就奇迹醒来的事情。但她总得尽些心意。
再往后自有他看重的人来照顾他,且有那么多御医照料,他总会好的。
第74章 醒来
檀心目光柔软而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素手拿着湿帕轻轻的自他眉梢额角擦过。
一名禁卫进屋来对柳庭光附耳禀报。柳庭光面色一变,猛然站起身来。这番动静不小,檀心都惊讶的回过头来看。
柳庭光面色铁青,咬牙道:“怎么看人都看不住?!”
那名禁卫低头不敢辩解,柳庭光心下却清楚,他分了一半兵力去追捕那日伏击摄政王的十数名黑衣人,又派人拷问县令开闸泄洪一事,再加上这两日人平城来人,为确保不会有人混水摸鱼到摄政王身边进行加害,每一名御医都需被盘查一遍。如此一来监控萧虎嗣之事难免会有漏洞,此人又并非庸才,能抓住时机逃逸并非奇事。
奇怪的是融家大小姐!她怎么会跟着跑了!
先前她被掳走,也算身不由己,摄政王第一时间就让压制下来,警告融府不许走漏了风声,只说是染了病在庄子上将养。这是怜惜她,替她想得周全。可此次她居然跟着萧虎嗣跑了,她是疯了吗?她虽已坏了贞洁,与其他男人朝夕相处月余。摄政王就算嫌弃她,但此番出手救她,摆明了还视她为自己的女人,自会给她个位份!她居然跑了,简直是自甘堕落,不知廉耻!
柳庭光心中怒气腾腾,这女人自己找死不要紧,却连累他不知日后如何向摄政王交待!
他扶了扶腰侧的挎刀,看向影一。
影一自是听见了方才一番耳语,便对他点点头:“此处便交予我。”
柳庭光朝他拱了拱手:“就劳烦世兄了。”说着转身而去。
檀心目露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然而她却最知分寸,断然不会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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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虎嗣领着薛池一路辗转故布疑阵,又花了银子专门雇了数对男女,做和他们一样的打扮往各方而去。
柳庭光接到各处禀报不由冷笑,心道不管你们使多少障眼法,最终目的总不会变。上回摄政王便道萧虎嗣必然不敢直接闯关返回元国,恐怕会先入周饶国,再经周饶国返元。因此他们一行人竟是不紧不慢的直接往密河一带而来,在周边几个县城的泼皮无赖中布下眼线,来了个守株待兔。
此次也不例外,这二人最终的方向也只能是成国与周饶相交的隆兴关。
因此他只择了向隆兴关方向的一对男女追去。
一路追至关前将人截下,却发现这二人并不是正主!
待柳庭光一番搜查,无奈撤走。变换了装束的萧虎嗣和薛池才缓缓而至,花费银两买通一名边军,手持两份伪造文书过得关去。
薛池大松了口气,冲萧虎嗣大笑。
萧虎嗣亦是看着她微笑。此番因时谨未醒,柳庭光需两端兼顾,不可能长期驻守此处,才教他们这般便宜的过了关。
此时最难一关已过,日后便也轻松了。萧虎嗣也不再急着赶路,而是任由薛池沿途闲逛,搜罗些周饶的独特饰物,品尝当地小食。一边路上教她些元国语言。
薛池自打穿来古代先冒着“融妩”的身份,言行举止她虽做不到大家闺秀的水准,但也不能脱了大框架,进出都有丫环随侍,自是拘束,更别提大曹氏小曹氏这一锅粥。而后被绑逃亡那是苦上加苦。
此时竟一下轻松到了极致,有萧虎嗣保护着安全,一路买买买。成国的银票虽不能直接用,但到钱庄去折价兑换周饶银票也是可行的,毕竟两国互有通商,能折价换到成国银票,不少商人都觉着划算。薛池身上有好几万的银票,少少的换一部份也都够用了。
一时日子过得和旅行一般,竟是现代加古代都从没有过的好日子,只是心中免不了偶尔挂念时谨的伤势,不知他是否已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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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令则左手按着自己的右手,强令自己平静下来。
他被众御医推举出来替摄政王头上行针。他知道这除了因为他有一套家传的针术外,还因为他素来口拙,不懂推拒,被众人当成了挡箭牌。
这可是摄政王!这种病症最是说不清楚,有一时半刻自行醒了的,也有长久沉睡的。他还未入太医院在外游历时,就见过一家的儿子昏睡床上数年不醒,全由老母亲每日替他清理,用芦苇管替他喂食。方令则当时瞧见这老母亲苍老疲惫,极想治好此人却最终未果。那老母亲最后老泪横流,却仍向他道谢。
可如今是摄政王,治不好可不会有人仍向他道谢,声誉扫地不说,头顶如此要紧的地方,一旦治出了问题,怕他方令则先要人头落地!
他面色发白,在婢女端上来的铜盆里净了手,拿了帕子擦手,却握着帕子半晌不放。
身后的太医院院判催促道:“方御医,你祖父在世时素有‘针炙圣手’之称,你又得他真传,我们谁也比不过你,如今施针、艾炙、汤剂三管齐下,是我们共同议下的方案。施针一项非方御医莫属,还请速速施针,拖得一分,摄政王殿下便多虚弱一分。”
方令则闻言一僵,终是扔下了手中的帕子,自一边药僮捧着的针盒里掂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来,一触碰银针,他便奇异的镇定下来,凝神执针往时谨头上去。
一旁的檀心双手在胸口紧揪住衣襟,眼中一时泪花闪现,恨不能以身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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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昏迷中。
因为他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像是被什么束缚在一个窄小的地方,每当他想要冲破这层屏障醒来,他的头就更痛,他只能停在原地。
先有个声音总同他说话。他知道是她。
她的声音像穿过了刮着飓风的峡谷,飘飘忽忽的落到他耳中,还常被飓风吞掉几句,断断续续听不分明完整。
然而就只是有限的几句,他也很喜欢听。
她像是在说他们从前相见的几面。其实她不知道,他见到她还要更早。在往离城的途中有间寺庙,他在寺中后院就见到过她。
初见只是平平,她口水洇湿了枕头,偷偷出来打水清洗。
他也只是闲来无事,随意站在窗内一看。
她梳着双螺髻,杏眼十分明亮,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面上一抹粉红,撸着袖子不得其法的要往井中打水。
树荫间斑驳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树荫更翠,人更俏。
时谨想着到时一定要和她说一说这第一面,好吓她一吓。每回她被他惊到气到,面上神情都很好看。
后来又听她说些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怎么就这样会做梦?梦都梦得与人不同!他觉得这些描述十分有趣,可惜她过许久才会同他讲一次,每次讲述的时间也很短。
他开始盼着她的到来。想着到时候醒来,一定要将她扣在身边,想让她说多久就说多久。
可是这一次,她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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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令则在寒凉的深秋中都出了一额的汗。今日已经是施针的第三日,摄政王甚至连眉头都不曾动过!
他张惶的回头看了一眼,门边扶刀而立的禁卫面容冷峻,仿佛随时要上前将他拖下去。
他知道,艾炙只是辅助,若出了事,汤剂都有方子可查,唯有这施针,是重中之重,却无方可查,每人的手法、深浅、轻重各异,若将责任推至他身上,他便也无法自证。如今毫无起色,叫他怎么能不胆寒!他甚至觉得那与他不对付的杜御医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幸灾乐祸。
方令则被左侧的同乡张御医推了一下,悚然回神,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抬手到时谨额上去收针,暗想今夜必要将祖父留下的施针方略再翻一遍,总不能束手待毙!
取下最后一针,他抬起手欲将针放回匣子,突然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将目光重新移回到时谨面上,怀疑自己眼花一般擦了擦眼睛,颤抖的伸出一指来指着时谨。
柳庭光心中一动,立即几步奔至床前,目光一扫,落至方令则所指部位。
方令则结结巴巴的道:“摄……摄政王,殿下,他,他,他的眉头……”
床边数人一惊之下仔细去看,果见时谨眉头微微的隆起,一个将成未成的皱眉动作,显示着他很不愉悦,很不舒适。
平素如果摄政王不愉悦,不舒适,屋中所有人都要胆颤心惊的请罪,此刻他的不愉悦不舒适,却令所有人如节庆一般欢腾起来!
檀心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柳庭光也露出了个笑容。影一轻轻的舒了口气:不管是什么反应,有了反应就好。
果然第二日清晨,檀心便眼看着时谨睫毛微微颤动,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檀心喜极而泣:“殿下,您终于醒了!”
这一声唤得屋里屋外候着的人同时舒了一大口气,柳庭光满面的笑意,上前两步单膝点地:“殿下终于醒了!”
影一也默默的上前来拜见。
一众御医欢喜的跪了半个屋子,方令则更是全身如抽了骨头一般想瘫软在地。
时谨眼中含了丝笑意在屋一扫,以示对众人的赞许。
扫过一遍,他又疑惑的再看了一遍,脸色微沉,目光直视柳庭光。
柳庭光心中咯噔一下,方才摄政王这模样明显是在找人啊,殿下他总不至于对这疯女人如此上心吧?
他硬着头皮低声道:“殿下是问……融姑娘?”
檀心目光一动,含着泪悄悄的去看时谨,见他目光沉了下来,低沉短促的嗯了一声。
柳庭光见果然如自己所料,摄政王居然如此上心,那更不能在众人面前说穿这女人的自贱无耻,便扭头对众人道:“你们都先出去。”
众御医和侍卫垂首鱼贯而出。影一是贴身护卫时谨的,且早知此事,便站着没动。
檀心拧着手中的帕子,正有些迟疑。就见时谨目光向她一扫,她连忙站起福了福:“殿下,婢子先行告退。”
见人都已退出,柳庭光才低声道:“融姑娘,她,她许是又被萧虎嗣给掳了……”
时谨瞬间目光阴沉:掳走?她如今与萧虎嗣明显相熟,萧虎嗣对她的关切亦不加掩示,怎么还会掳走她?恐怕是她自愿跟着走的吧?!
第75章 忆佳人
薛池跟着萧虎嗣,从烟雨江南走到了满是风砂的元国。
元国海拔高,受到日晒时间长,雨少风大,土地砂石化非常严重,缺水少荫。薛池原先看元国的服装不分男女都戴着头巾,女子更是纱巾遮面,她倒以为是国风保守,如今看来却是防着风砂的。
入了元国,萧虎嗣便雇了马车,两人坐在车中学习语言,偶尔闲聊看景。一路往元国的都城拓达城而去。越临近拓达,入目的植被便稍多一些,在拓达城郊外亦见着了成片的水田。看来拓达城是整个元国自然环境最好的地方。
薛池指着车窗外的水田:“我想买这样的水田,回头烦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出手的。”
萧虎嗣摇了摇头:“这些田地是整个元国最好的,数量稀少,全都握在百年世家手中,轻易不会出手。”
薛池哦了一声:“那一般的百姓如何过活呢?”
“自有适合旱地种植的粮食,只不过收成不好,年年饥荒。”
薛池一怔,可她家靠海吃海,从没种过田,旱地能生长的她也只听说过玉米。可她到古代至今也没见过玉米,想顺手做做好事也没办法了,只得沉默不语。
萧虎嗣以为她失望,便安慰道:“去岁西边夷族一战,得了不少田地,比这也不差多少,想置办总是有办法的。”
元国西侧是夷族,虽未立国,但族内自成一系,不理元国召令。
夷民依山林而居,水源充足,依山开出了梯田,又可捕猎,日子过得十分富足。
元国极需可耕种的土地,不敢惹成国这个庞然大物,却借机与夷族开战,攻占了不少山地。萧虎嗣亦是在这一战中立下功劳。
薛池摇摇头:“算啦,置得远了也没什么意思,其实我本已能富足度日,只不过总觉有些恒产才安心罢了。以后慢慢留心些铺面也就成了。”
城门处萧虎嗣出示令牌,马车顺利的进了城。
薛池见拓达城远不如平城繁华,因风沙大的缘故,所有的建筑都蒙上了不少尘,看上去都有些灰扑扑的,但比起沿途所见的那些土城,已很说得过去了。
萧虎嗣在城西有套御赐的宅子,他平时就住在这儿,此刻便直接将薛池领了过去。
马车行到大门前,两人下得车来,门房是个瘸腿的小老儿,一见萧虎嗣的脸便欣喜若狂,一瘸一拐的迎上来:“将军可算是回来啦!”
他赶紧接了萧虎嗣手上的包袱迎着两人进去,一双眼睛不停的往薛池面上去看。
进得大门这小老儿就喊了一声:“将军回来啦!”
不多时就听得里边闹腾的声音由远及近,竟是七、八个不及十岁的孩子冲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喊着:“将军、将军!”
薛池一看,这些孩子有男有女,最小的一个男孩大约才七岁,但个个穿着劲装,急匆匆的跑出来手上还拿着长矛短刀之类的兵器没放。
萧虎嗣面无表情,只冲他们点了点头。他们就欢天喜地的笑开了:“总算回来啦!”
“将军,总有人说你已经被擒了,我们才不信!”
“对呀,对呀,还有人说将军死了,呸,真恶毒!”
“那边府里还想过来收宅子,被我们打了出去!”
薛池看得啧啧称奇。萧虎嗣的模样是很能吓人的,就是她刚与他相处的前半个月都还吓得不敢放松戒备,后头才慢慢好了。这些孩子却是半点不惧他。
萧虎嗣简单的对她介绍了一下:“这府里做事的,都是原来随过我的兵,这些孩子是都是我部下的遗孤。”
薛池了然的点点头。一群孩子这才注意到她,好奇的拿眼瞅她。
萧虎嗣冲他们道:“以后都要听薛姑姑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明白了吗?”
孩子们道:“哦——!”
萧虎嗣对薛池点点头:“我还要去复命,你要什么都跟他们说,屋子随你挑。”
薛池应下,萧虎嗣也不去换洗一下,转身就走。
等他一走,孩子们就炸了锅,围着薛池。
“姑姑,你好漂亮啊”
“姑姑,你怎么住咱们将军府啊?”
“姑姑,你是不是我们将军找的小媳妇啊?”
薛池一个头两个大,只得祭出法宝,用成国话说:“我听不懂,我听不懂!”
谁知这些孩子对望了一下,低声嘀咕:“她不是将军抓回来的成国奸细吧?”
“你抓个奸细放家里,随便她挑屋子啊”
“难道咱们将军还想娶个成国姑娘,那边会咬死了不同意吧?正好塞几个乱七八糟的过来!”
“管他们同不同意,咱们将军怕过谁?”
薛池翻了个白眼,大声道:“有什么屋子空着的呀?”
年纪最长的一个女孩子听得懂成国话,立即对一帮孩子道:“我们要听将军的话,先帮这位姑姑安置下来。”
说着就换了成国话对薛池道:“姑姑,你跟我来。”
萧虎嗣这宅子并不大,只有三进,但位置好。
元国都城拓达城发展到现在,这么好的地段早扣不出宅子来了,萧虎嗣这套还是皇帝抄了个贻误战机的罪臣的家,没收了这套宅子,转而再赐给了萧虎嗣。
里头虽小,但却是请名家设计过的,不如成国的宅子做成流水山石绿荫的秀美,另有一种疏阔大气。
更难得的是后院正在水脉经过处,挖了口甜水井,在水源并不十分充足的拓达城,这就尤其喜人了。
薛池随意挑了间宅子,萧虎嗣府里用的人都是伤残了的老兵,一会功夫就替薛池烧好了水,薛池洗漱完换上了路上买来的衣裳,头上蒙上纱巾,看着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元国姑娘了。
萧虎嗣先去镇国大元帅府见他父亲。
元帅听人禀报,面露错愕之色,他实在没想到萧虎嗣在这种情形下还能生还。
元帅在书房见了萧虎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其实萧虎嗣越长大,除了这一双虎目,鼻子、脸型,那是越长越像他年青的时候。元帅心中已知他是自己亲儿,且他现在比萧氏一族所有的年青一代儿郎都有出息,实在该好生安抚他才是。
然而他从小到大被人称作“虎儿”,早成笑柄,元帅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去。
此时面容严肃的冲他点点头:“如今朝堂上吵闹成一团,各派意见不一。有要向成国开战的,也有要向成国赔款的。皆因你们失手而起!你倒是说说,为何会失手?!”
萧虎嗣淡淡的道:“许是曹太后行事不密,走漏了些许风声,摄政王已有警觉,用了替身,只等躲在暗处将我们一网打尽。”
“明明是你们行事不仔细,连个替身也辩识不出!”
元帅一味厉声斥责萧虎嗣,他却只是淡淡的将其中情形说了一遍,种种死里逃生只作等闲。
元帅见他毫不将自己放在眼只,只得瞪着眼作罢,最末道:“我国战事才歇,不可能再战。何况就算是全盛时期也不是成国对手。此番必然要放低姿态求和赔款,只要不割地便是好的了……”
萧虎嗣心中一动,问道:“可会将曹太后手书送给摄政王?”
元帅哼了一声:“自然不会!此番无论如何,我国都已经担了不是,便就一力担着了。曹太后的把柄自是先扣着,日后他们两方相争,若是曹太后战了上风,主持了成国大局,这把柄自可拿出来,从她手上长久的得来好处!内斗是常事,通敌这罪名她恐怕还担不起!”
两人在书房密谈后一道入宫去面圣,元帅夫人在后宅听到消息却咬碎了银牙:“他怎么就活着回来了!”
身边的仆妇悄悄献计:“夫人,成国现在向我国问罪,不知为表诚意,要不要将小将军绑了送去请罪呢?”
元帅夫人一怔,立即满面笑意:“替我着妆,我要去见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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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谨倚在床头,面沉似水。
一众人进出都轻手轻脚,胆颤心惊。
柳庭光正戴罪立功,撅着屁|股趴在张小桌子上提笔写字。
心中却叫苦连天:这算怎么回事?让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去回忆一个女人黏黏糊糊的言语,还要一字不差的书写下来?!这女人嘀嘀咕咕的话又多,谁能记得这般清楚?
柳庭光先前暗中投机取巧,以为摄政王横竖是昏睡着没听着的,他就算多写一句,少写一句,那也不碍事。
谁知道他才写了三页,摄政王令人取走一看,抬手便指着其中一句道:“她说的是‘当时我身无分文,不想饿肚子,做的事也就不怎么体面啦’,你写的这是什么?‘当时我做事不讲究’?!”
摄政王抬手就把纸扔到他面上,柳庭光现在还记得自己被他阴鸷的目光盯得全身都如在冰水里泡过一般。
这还不算完,摄政王还命人将他拖出去打了十大板子,再拖回来继续写!
那帮小的们看这情形,一点不敢放水,抽得他现在还坐不得椅子,只能跪在椅子上撅着屁|股写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脑子里往外扣,简直要上吊的心都有了!早知如此,她要进来说情话,他就该立即冲出去十丈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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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心用手托着一叠纸送到时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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