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正是在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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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要不要冲进去？”一分队的队长是个看起来有点鲁莽激进的年轻人，手里举着大喇叭喊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后他就开始着急了。
　　“不行，”纪连伸手拦住了他：“我了解这个凶手，他不是那种会轻易举手投降的人，就算你们现在冲进去了，他也会拼死一搏，如果强行营救人质，可能会刺激他做出什么其他的异常举动。”
　　纪连顿了顿：“况且，他现在应该已经有些焦躁了，我比他预想的，应该要快。”
　　“如果他一直都没有动静，我们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坐以待毙吧？”小杨也是个急性子，他们都知道一个小姑娘落在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手里，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所以他们更加着急。
　　“再等等……”纪连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心里比谁都要着急，可是现在不是可以随便出手的时候，如果行动不当，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小柔丧命，费尔可不是一个会讲求人道主义精神的人。
　　“我可以先进去。”苏嘉珞看了看，东边一楼有窗户，虽然不清楚费尔他们的具体位置，但是她如果从一楼的窗户爬进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暴露，可以先进去摸清楚位置，然后给他们打信号，这样他们突袭进去，也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行，”纪连立即否决了她的想法：“太危险了。”
　　“没事，我……”
　　“我说，不行。”费尔他的实力和普通的罪犯都不同，要是一般的罪犯，以苏嘉珞的能力，他也不至于太担心，但是费尔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可以一直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的人，甚至是组织。
　　从以前的案件来看，那不可能是由他一个人来完成的，既然以前他能够想方设法搞到枪/支弹/药，谁又知道他这次会不会也有所准备呢？就算苏嘉珞再快，她也跑不过子/弹和火/药。
　　“我去吧，”纪连看着那片黑漆漆的厂房：“他的目的是找我，你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怎么应对，我的经验比较丰富，我比在场的谁都要了解他，所以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这句话，不光是说给苏嘉珞听的，也是说给所有在场的警察听的，否则他们是不会同意让纪连孤身一人进去的。
　　“再说，你在这等着接应我，如果我发信号的话，你动作也比他们要快。”这句就是专程说给苏嘉珞听的。
　　“可是……”虽然他说的在某种程度上都有道理，但是她总觉得不放心。
　　“没有可是，”纪连看了看旁边的小杨：“你配枪借我使使，万一要是里面响了枪声，你们就直接闯进来救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开枪的。”
　　“我陪你去！”小杨牢记着自己队长的吩咐：“我得保护你的性命！”
　　纪连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对不起，再多给我两秒钟。”
　　他伸手把苏嘉珞勾到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把她推到小杨身边：“喏，你不是要保护我的性命吗？这就是我的命。其他的不用我交代吧？配合你们应该都会，一切听我信号，不要轻举妄动，另外尽快进行排爆检查，如果有危险物品，你们就先撤，不用管我。”
　　纪连没时间啰嗦了，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分队长，他会意，举着大喇叭又开始广播：“我们是警察，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主动投降，我们会争取给你宽大处理！”
　　小杨举着巨大的手电筒开始顺着东边二楼的窗户一个一个扫过去，试图打乱罪犯的思绪，纪连趁着这个空隙从中间的花坛边缘顺着墙根准备翻墙而上。
　　苏嘉珞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神追着他一路往前走，她很想跟着他一起进去，就算是里面有什么危险她都不怕，她害怕的是因为自己在反而会让纪连没有那么冷静，反而让他畏首畏脚，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会这样吧。
　　她的心跳都是乱的，第一次知道有“心乱如麻”这个成语是如此的贴切，脑子里闪过第一次纪连带着她去115的那个停车场时，开着玩笑跟她说午夜三大趣事：溜门撬锁翻墙头，那晚她喝醉了，纪连第一次抱了她，其实她都记得。
　　她又想起了纪连带着她去海边吹风，看到她不见了那时候他惊吓的表情，那是在她残存的记忆里，第一次有人因为担心她而紧张成那样，即使是因为纪灵，也没关系。
　　现在这个场合好像不太适合这样的胡思乱想，可是苏嘉珞控制不住，她开始头疼，最后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集中精神。
　　纪连摸着黑爬进了那栋楼里，他闭住呼吸靠着墙，试图听着细微的声音，有滴水的声音，像是水管漏水，又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因为这个节奏感太强了，和纪连的呼吸频率恰好一致。
　　距离不是很远，看来他挑的位置还不错，纪连明亮的眼眸在黑暗里像是一簇生机勃勃的火苗。
　　依靠着墙根往前缓缓挪动，尽量减小响动，双手紧紧扣着枪柄，就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他还是那个每个人提起来都会赞不绝口的纪连，熟悉的手感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果然，还是怀念那身警服。
　　走到中间位置，有一间茶水间，四面通风，一阵穿堂风吹过，扬起蓝色窗帘，纪连忽然听见呼啦一声响动，惊出一头冷汗。
　　只不过是窗户被吹动了。
　　再往前走，就到了西厂房的房顶，他从走廊猫着腰一路快速走到对面的楼顶，才发现只有一个可以爬下去的小洞，是那种常见的钢筋扣在墙上的简易楼梯，里面黑黢黢的，纪连把手上的枪往裤腰里一插，手脚并用地顺着那楼梯往下爬。
　　快要落地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闪了出来，一个长长的像是套索一样的东西朝着他头上挥来，他手快，一手抓住了那长绳，绳子猛然缩紧，纪连的耳边听到了那男人急促的呼吸声，是费尔。
　　纪连感觉自己难以呼吸，他的手也快被勒出血来，钻心地疼，但是他丝毫不能松手，靠着这点空隙保持着自己的呼吸，猛地往后面一撞，连带着费尔一同滚下楼梯，费尔似乎受了伤，低呵了一声朝着另外一边滚去，翻了个身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纪连顾不得从楼梯上滚下来的疼痛，立即跟了过去，这里面的房间太多，都长得一样，所有的门都紧闭着，他不知道费尔会躲在哪一间房间后面。
　　纪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紧紧握着手里的枪，一间一间地开门过去，每开一扇门，就要面临一次心理上的挑战，很快，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潘越说的有道理，他太久没有实战了，心理素质比以前差多了。
　　就在他打开第五扇门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另外一波警笛声，越来越近，看来是支援的徐成林到了。
　　看来他要加快速度了，费尔刚刚的计策失败，现在一定气急败坏，他会不会对小柔下手？
　　纪连来不及想太多，一扇门一扇门地开过去，开到第七间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
　　这些屋子里面都是打通的，也就是他刚刚可能打开第五扇门的时候他不在，可是当他走到了第六扇，费尔又回到了第五扇门……
　　他快速地把所有的门全部打开，然后急速往后跑去，果然他还在前面的屋子里。
　　四目相对，纪连举起了手里的枪：“别动！”
　　原来他就是费尔，一个长相斯文的近乎秀气的中年男人，如果不看那双近乎魔鬼的眼睛，你没有办法想象这种人竟然会是这一切的策划者，他就是魔鬼，就连小小的孩童，都不放过的魔鬼。
　　“纪连，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他坦然而放松地站着：“恭喜你赢了。”
　　“承让。”纪连勾了勾嘴角：“小柔在哪？”
　　“可能已经，”他笑着指了指上头。
　　纪连没有发觉到自己的牙咬的嘎吱嘎吱直响，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动了动：“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
　　“就在对面的楼上，”费尔的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你听，叮咚……叮咚，多么美妙的声音，这是生命消逝的乐章。”
　　纪连看着他闭着眼睛享受的表情，忽然想到一个关于心理暗示杀人法的案例：把一个人的眼睛蒙上，告诉他有人把他的手割破，用滴水的声音来假冒滴水的声音，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在极度的恐惧中死去。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他在小柔身上做了这个实验？
　　一声枪响，一个身影应声倒下。
　　“枪响了！”徐成林对着后面的所有人一声令下：“按照我刚刚的部署分批进去！务必保证人质的安全！”
　　苏嘉珞比他们都快，但是西厂房都找遍了，只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费尔。
　　“伤口在腿上，没有大碍。”徐成林用枪口指着费尔的脑门：“举起手来。”
　　手铐啪嗒一声扣上，费尔从头至尾都在笑，笑的他们毛骨悚然。
　　苏嘉珞从西厂房冲出来，刚走到中间，就看见一身狼狈的纪连一步一步地从对面那扇黑漆漆的大门里走出来，苍白的脸上一双瞳孔漆黑，双手轻轻地抱着那个小小的女孩，像是捧着一块珍宝。
　　他对着她笑了笑，轻轻地，好看的眼睫弯弯，像没事发生一样。
　　苏嘉珞只觉得心里一算，眼前起了一层雾气。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虽然还没出来，但是就像他说的：这天，总会亮的。


第63章　
　　小柔被送到医院；　赵姐和林先生从警局匆匆赶来；　孩子的状态很不稳定；　外伤的程度倒不是很严重，只有一些刮擦和勒伤，但是因为都到了极度惊吓；　发高烧陷入了昏迷之中。
　　“孩子有点脱水，状态不太稳定，但是不用太担心，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检查了一下小柔的基本情况；　下了结论。
　　“谢谢。”林先生担心了一晚上；　这时候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这十几个小时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　都是无尽的煎熬。
　　赵姐坐在床边摸了摸小柔的额头；　她毛茸茸的眉毛动了动；　害怕地皱了起来；　小手紧紧地抓着妈妈的手指，赵姐心里一酸；　滚下泪来，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
　　纪连反手勾住苏嘉珞的手出来，将劫后余生的温馨时刻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凌晨，医院里还没有几个人，空荡荡的走廊里点着白炽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你没受伤吧？”苏嘉珞检查了他一圈；　确认他除了手臂在地上擦伤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伤口才放下心来。
　　“受伤了。”纪连低着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哪儿？”
　　腿从楼上滚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墙上有点疼，还好因为有费尔那个肉垫，他应该摔得不轻。
　　“这儿。”纪连一脸坏笑地指着自己的胸口。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苏嘉珞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但是还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鼻腔里充满他身上的味道，让人安心。
　　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抱着他。
　　纪连深呼吸，整个人到现在才完全放松下来：“现在好多了。”
　　“刚才，我很害怕，你进去的时候，比我自己进去还可怕。”苏嘉珞现在才敢说出来，因为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怕什么？”纪连的手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头发，上面有酒店里的洗发水独特的味道。
　　“怕没有你的世界。”
　　“看着我。”
　　苏嘉珞仰起头来，四目相对，似乎什么话都不用再说。
　　“我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交代出去的，”他用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因为我有一定的把握才进去的，他太自负了，所以连条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这是个公平的游戏，只要我能在他预计的时间之前找到他的答案，他就输了。”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纪连还是很佩服费尔的，虽然他丧心病狂，但是他遵守规则。
　　不过，他只遵守他自己的规则。
　　天才和魔鬼往往就只有一线之差，像费尔这样的人，他们的心里有着对这个世界不一样的认识，这种认识有时候是病态的，但是他们痴迷于自己的理解。
　　“可是，还是很冒险。”苏嘉珞垂了垂长长的睫毛，这句话在纪连听来，竟然有点撒娇的意味。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他的尾音带着笑，佯装烦闷的皱着眉摇了摇头：“你这么痴迷我，还挺让人在意的。”
　　“……”苏嘉珞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小腿。
　　“嘶，疼疼疼！”他腿上有点伤，没敢告诉她。
　　“弄疼你了？”苏嘉珞松手想要蹲下看看有没有弄伤他，结果被他拉着手臂又给提了上去。
　　“弄疼了，你别轻易动，我现在可是伤号，”纪连抬手给她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创可贴：“看见了么？特别疼！”
　　苏嘉珞无奈地笑了：“好，就算你打我，我都不动。”
　　纪连看了眼附近，没人，搂着腰挪了两步，把她拉到转角另一面的墙边，刚刚那只手臂又成了垫子垫在她的背后。贴着冰凉的墙壁。
　　他低头去吻了吻她略显冰凉的唇，蜻蜓点水一样。
　　“你现在手臂又不疼了？”她仰脸看着他，外面已经快大亮了，柔和的晨光给他整个人镀了个边，他像是从光里来。
　　纪连瞧着她那挑衅的小眼神，准备给她点颜色瞧瞧，刚碰到鼻子尖，他自己的呼吸倒是急促了，身体贴在一起很温暖，就这么一辈子抱着也不错。
　　“纪先生！”小杨还在医院没走，看见纪连的鞋从拐角处露了出来：“是你么？”
　　纪连气得闭了闭眼，苏嘉珞眯着眼笑，轻轻推开他。
　　“你眼神可真不错。”纪连理了理衣服走了出来。
　　“那是，我一看你的鞋就认出来了！”小杨笑嘻嘻地：“那个，潘队好像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要和玉宁这边联合审理费尔，因为他牵扯的案子太多了，所以首先要妥善关押起来，他下午应该就能赶到。”
　　“来就来吧。”纪连显然不怎么关心他什么时候来：“对了，我是不是应该回去跟你们做笔录？”
　　“徐队说不着急，你先处理伤。”小杨摆了摆手。
　　“刚刚已经处理过了，好的差不多了。”
　　苏嘉珞在拐角百无聊赖地蹲着没出去，听到这句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你先到楼下等我，我那个，还有点事。”纪连随便找个理由把小杨给打发了，一转头看见他的小姑娘在墙边蹲着。
　　“我得去警局一趟，先送你回酒店休息？”纪连不知道为什么也蹲了下来，和她面对面。
　　“我也跟你一起。”
　　“不用，你先回酒店睡一会儿。”
　　一晚上没睡，早该困了，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他准备起身拉她下楼，结果被她抓住手臂，欺身上来亲了一下脸颊：“我也要去。”
　　“……”这丫头绝对学坏了：“这都是谁教你的？”
　　“电视剧。”
　　“走走走，跟我一起。”纪连一把拉起来她：“以后多看点电视剧。”
　　“你不是看多了脑子会坏吗？”苏嘉珞牵着他的手跟着他一道下楼梯。
　　“我说过吗？我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别抵赖，你天天说让我不要看电视，还说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不能学。”
　　“那是我错了，电视剧是个好东西。”
　　俩人一路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到了警察局，徐成林就没有他这么好运气能有女朋友陪着了，这个费尔到了玉宁，玉宁自然就成了各方关注的焦点，还得时时刻刻盯着他，生怕他在公审之前出什么意外。
　　他这边焦头烂额的，一晚上没睡就有了黑眼圈，看见纪连神清气爽地趴在他桌子前头，伸手扣了扣桌子：“怎么样？徐大队长，有什么收获吗？”
　　徐成林按了按发酸的太阳穴，扔给他一份资料：“详细资料都在这儿了。”
　　纪连随手翻了翻，是费尔的资料，费尔当然不是他的名字，他叫丁泽语，名字倒是和他的人很相称。
　　32岁，玉宁本地人，从小父亲早逝，母亲远嫁，跟着叔叔长大，著名医科大学毕业，成绩很好，奖学金拿了无数，拿过外国名校的研究生offer，没去上，毕业之后回到玉宁进了当地医院，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当上了门诊大夫，发表了多篇研究论文，从医院辞职之后就不知去向。
　　“这个人性格很孤僻，据他档案中的资料，他上高中的时候好像经常和同学闹矛盾，老师对他的评价也是一半赞赏一半担忧。”
　　“天才总是孤独的。”纪连翻看了一下就合了起来，没有什么新意，这些死的东西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一切罪恶的根源都在他的内心：“这东西要是拿出去，还算是份漂亮的简历呢。”
　　“是啊，真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高学历的人才，还是医生，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工作薪酬，都没有什么能说不满意的吧？就这样还要报复社会呢？那那些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人怎么办？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纪连看着徐成林面红耳赤的斥责着，他果然是个热血青年，性子也直接。
　　“我刚刚注意到，他拿到了国外高校的offer，可是后来没去，这不合常理，依他自己的能力，应该能够拿奖学金出国留学，可是他不仅没有拿到奖学金，就连出国的机会都放弃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徐成林听着他的话又拿起资料找到纪连说的地方看了看：“你别说我还真没注意，不过这种事情也挺常见的，毕竟出国又是一大笔开销，如果拿不到奖学金，以丁泽语这种家庭，应该是负担不起，更何况他的叔叔好像并没有给他很多的支持，上学的钱他都是依靠自己打工还有助学贷款。”
　　这种家庭环境，这种人生境遇，又遇上这种天资，结局可想而知。
　　“他和罗宁市的华新集团有没有什么联系？”纪连突然想起来，顺带问了一句。
　　“目前倒是没有发现这方面的内容，你要是想知道，一会儿可以隔着单反玻璃旁观。”徐成林大大咧咧地整理了一下手上的资料，打了个哈欠：“我不打算等潘越了。”
　　小杨泡了几杯浓茶端了进来。
　　“先喝点茶，估摸着跟这家伙，又得磨好一阵子呢。”徐成林递给纪连和苏嘉珞一人一杯，三个人混着浓浓的茶汤，决定好好醒醒脑子，期待着从费尔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谜底。


第64章　
　　“我以前最讨厌审讯犯人。”
　　纪连在审讯室的隔壁站着；　隔着玻璃看着里面那件狭小的屋子；　逼窄；　压抑。
　　“我指的是，我当警察的时候。”
　　苏嘉珞沉默地点点头。
　　其实他们进来是不合规矩的，但是偏偏碰上了徐成林这样不守规矩的；　他比潘越似乎更放肆一点，要是早个几年，说不定纪连会喜欢和他共事。
　　把人困在一间小屋子里，用手铐脚镣绑住他的手脚；　要他把自己的罪行一一交代清楚；　气氛压抑；　严肃；　这一切都不是纪连喜欢的。
　　徐成林一进去就皱了皱眉；　直到丁泽语被带进来。
　　他进来的第一眼不是看徐成林；　而是看了看那面镜子；　那笑容似乎在跟玻璃后面的纪连礼貌性问好，看来他伤的挺重的；　头上都打了补丁，看起来比昨天晚上可要狼狈多了。
　　手铐脚镣就位，丁泽语整个人踏在那个硬邦邦的椅子里，倒是坐出了沙发的感觉，他很瘦，五官清淡，谈不上慈眉善目；　表面看上去总觉得不像坏人，笑起来的时候莫名让人觉得有点慎得慌。
　　“你自己说还是我问？”徐成林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似乎并不想和自己面前这个人多说一句话。
　　“说什么？”丁泽语问。
　　徐成林收回了腿，翻开手边的一堆档案：“罗宁市那几起案子都是你的手笔吧？作案过程交代一下，有没有同谋？”
　　“这可太复杂了，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这句话有点像大人拒绝给小朋友讲睡前故事时候的托词。
　　“没事，我有的是功夫。”徐成林挑了挑眉：“从115案开始吧。”
　　“你们怎么笃定是我？”丁泽语眉梢眼角都是不屑：“我说不是我，你信么？”
　　“那你说说，你是谁？”徐成林凝视着他，这个人的心态很好，即使坐在这里，也没有见到他有半点紧张的神色，看起来表情仍然像是和朋友小聚一样轻松。
　　“我？丁泽语，资料你们应该都拿到了，我可能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让你们失望了。”他笑着望着徐成林，似乎是笃定了他没有什么证据，除了这次的绑架案之外，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费尔”。
　　这一切，也不过是推测而已。
　　纪连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掏出手机给徐成林发了一条短信。
　　审讯室的木桌子上传来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徐成林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张薇薇。
　　“你认识张薇薇么？”徐成林昨晚上紧急补课，将这一连串案子的前因后果都弄了个清楚，自然知道张薇薇是谁，也知道纪连的意思。
　　丁泽语面无表情：“不认识。”
　　“你很聪明，”徐成林径直走到了他身边，双手撑着那张椅子上面的桌板，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你知道借刀杀人，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似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