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正是在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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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华新重重地把她的脸推开：“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不是想保你的女儿吗？那我就让你们母女死在一起好了，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我们能赢！快完结了，等我把事情都捋清楚了就该他们一个结局了


第71章　
　　十七年前；　苏嘉珞不过才五岁。
　　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被带到了罗宁市；　一路上都在哭；　可是那群衣衫光鲜的男人过于高大，在她的记忆里，那黑色的西装和轿车都是让人恐惧的噩梦。他们把她拎到了车上；　她哭着挣扎，没人理会她，所有人都那么冷漠，就像是机器人一样；　直到她被送到了这里；　终于有一个人摸了摸她的头；　告诉她不要怕。
　　那是她的师父；　更准确的说；　是他的父亲；　但是在苏嘉珞眼里；　师父这个称呼似乎更好一些。
　　那个教了她这一身的功夫的人，那个告诉她让她逃离这一切的人；　那个因为要送她出去所以忍辱负重十五年的人，那个被她遗忘的，现在不知去向的人。
　　苏嘉珞终于记起这一切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太晚，当年冯华新抢先一步将她从罗宁带到了玉宁，就是为了让林曼听从他的摆布，所有人；　都不过是冯华新手里的一枚棋子。
　　眼前的这一切都和十七年前相差无几，变化的是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面对林曼，她似乎也能接受“母亲”这个身份。
　　林曼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灰尘，从始至终，她都是优雅的。
　　“十七年前，你用我的女儿威胁我，让我嫁给魏祥，我答应了，我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傀儡，可是十七年后，我得到了什么？”林曼的脸上挂着冰冷的笑脸：“华新集团女主人的名头么？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当初你把我送上魏详的床上，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我是背着你做了很多事情，因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你下地狱，千刀万剐！看着你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苟延残喘！”
　　冯华新的脸上仍旧是轻蔑的微笑：“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么？你太贪婪了，贪婪的女人，十七年来你享受的钱是谁给你的？你的地位，你忘了在那个偏僻的山村的林曼了么？是我改变了你，我给了你机会，你应该感激我，如果你跟着那个无能的当兵的，他能带给你什么？”
　　“是我，给你们一家人一条生路，否则你们两个早就不知道在哪跟狗抢食了！”
　　眼前这个男人面目可憎，这是一个踩在千万人身上站起来的男人，他早已经是病态的，没有任何灵魂的，他希望将所有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包括林曼，包括苏嘉珞，包括刘燕云，这些可悲的女人们，在他的眼里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卑微生命。
　　可是她们漂亮的像花瓶里的花朵，聪明的像森林里的狐狸，她们是美丽动人的，也是具有诱惑力的，她们可以给人带来愉悦的感受，也能给人带来长久的利益。
　　那些美好的少女，就像是一个新的资源，被他开发，他喜欢这种挖掘宝藏的感觉，和收集到一副好的字画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这个空旷的地下世界，曾经有无数个像林曼这样的少女来来往往，她们就像是商品一样，在这里通过流水线，被送到所谓的“市场”，供人挑选。
　　苏嘉珞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这里的每一块砖，她都熟悉无比，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那些女孩，苏嘉珞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们到哪里去，这里不过是她们的一个中转站，这些女孩给冯华新构建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通过这张网，他在短短的十几年内掌握了大把的资源。
　　怎么算，这都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苏嘉珞试图挣脱手上的绳索，可是绳子实在是过于结实，她挣了很久才有一点点松动，手腕疼得钻心，可是她仍旧没有放弃。
　　林曼被冯华新掐着脖子按在地上，他已经红了眼，就像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你看看你自己，我对你不错了，林曼，别的女人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就连你的女儿，我都养到了二十岁，可是她竟然给我跑了！还有你那个奸夫，他也是，死有余辜！”
　　“贱人！”
　　林曼感觉已经呼吸不上来，突然被他松开，只能大口喘气，外面进来了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不知道在冯华新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俩就出去了，屋子的大门紧闭，灯也关上了，母女二人被锁在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
　　林曼没顾得上自己被他掐的青紫的脖子，爬着过去把苏嘉珞嘴里的白布给取了下来，又急急忙忙把她手上的绳子松开，捧着她血红的手腕心疼地直掉眼泪，到底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即使十多年并没有见过几次，可是母子连心，看见她受伤，就算是林曼这样的人也还是忍不住要在她面前落泪。
　　“疼么？”关上灯之后，这屋子太黑了，只有透过一个小小的铁窗透出细细的光来，就连人脸都看的模模糊糊，那一束光照着母女二人：“是我对不起你，没想到再相见，竟然还是在这里。”
　　林曼的话里带着对自己的嘲讽，她原以为自己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布了这么一个局，总可以保全自己，也保全自己的女儿，可是没有想到，冯华新竟然装病骗她，让她放松了警惕。
　　“我不怪你。”苏嘉珞面对一个差不多等同于陌生人的母亲，并不能说出多么温情的话来，但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足以让林曼释怀了。
　　毕竟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女儿，她不仅答应了冯华新的所有要求，几乎也不敢来看她一眼，生怕因为自己的出现带给她一丁点的不利，在苏嘉珞的记忆里，偶尔看见她的时候都是冯华新来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是来挑人的，那个时候的苏嘉珞站在一个角落里，有时候林曼会看她一会儿，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
　　“我师父，他现在在哪？”相比林曼，苏嘉珞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处境，当初五岁的苏嘉珞被送到这里，当做一个筹码被摆在了林曼和她父亲面前，一个孩子可以牵制两个大人，这次生意很划算，只要有苏嘉珞在这里一天，林曼拼死也会保住她的性命。
　　而她的父亲，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苏嘉珞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每天守在这里，迎来送往，在冯华新面前他也会点头哈腰。
　　或许他是一个帮凶，帮着冯华新看着看着那些被迫抓到这里的女孩，等着她们像林曼一样慢慢软化，心甘情愿地变成冯华新的爪牙，但是面对苏嘉珞，他始终是一个严厉的师父，也会鼓励她，照顾她，保护她，他要求苏嘉珞时刻保持警惕，教她读书看报，告诉她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好人，如果没有他，苏嘉珞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死了，自杀。”林曼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或许死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他早就去了，他想看着你安安全全地离开这里。”
　　“他是个好人。”苏嘉珞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她师父是个没有什么表情的人，很少笑，头发一直都有点花白，但是身上总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他说自己早年间犯了罪，所以要赎罪，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苏嘉珞他到底曾经犯了什么罪。
　　“他是个好人，如果不是遇上我，可能他会在哪个角落活的比谁都幸福，是我害了他。”林曼顿了顿：“他是因为我，才失手杀人的，冯华新抓住了他的把柄，可是他没想活着，但是我瞒着他生下了你，我来找他，他是因为你才选择活下来的，你要原谅他，因为这个世界上可以为你死的人或许有很多，为了你活下来的就只有他一个，那是你的父亲。”
　　他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些，他总是板着脸告诉她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动手，他教给她的东西只能保护自己，不能伤人。
　　或许在他自己的心中，他不配做父亲。
　　这里就是铜墙铁壁，外面有冯华新请的保镖，轮流看守，到处都是报警装置，有人逃走就会鸣笛，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苏嘉珞太熟悉了，以前她在这里长大，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现在她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那些被强行带到这里来的女孩子心中的绝望，这种想要等着被人拯救的心情，可是她曾经，似乎也是一个帮凶，可是师父告诉她什么都不要管，只要等着。
　　等到什么时候呢？他没说。
　　直到有一天他告诉自己，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必须离开。
　　“你一直知道我在哪。”苏嘉珞心里很清楚，那次出逃是她的父母花了多大的心力才促成的，因为师父给她的假身份证和钱应该是林曼想办法送过来的，外面的接应应该也是林曼安排的，她逃出去之后就被车撞了，或许他们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假尸体，否则，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过冯华新的眼睛，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呆了这么久。
　　林曼应该一直都在关注着她，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否则她不可能在外面安全地呆这么久。
　　“当初冯华新想要动你，我怎么可能让你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我要救你，虽然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十足的准备，还好有他，你爸爸，”林曼想起以前竟然轻轻地笑了出来：“他真是一个聪明的人，你更像他，和他一样聪明，这个局是他设下的，我要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什么局？”苏嘉珞猛然警惕起来。
　　“他说，所有的罪恶都将得到审判，包括他自己，就像是他最喜欢的那副油画《末日审判》一样，他早就把自己也画到了画里。”


第72章　
　　“潘队；　纪哥这样真的没事么？”余晓晴跟潘越坐在一辆车上；　看着纪连的车一路朝着目的地狂飙；　要不是这个路段没什么车，说不定这样子都要出事了。
　　“有事儿，估计一回去就会被吊销驾驶证。”潘越一边答着话；　一边自己也提了一个档：“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谁也拦不住他。”
　　从发现苏嘉珞消失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五个小时，纪连的焦躁度已经到达了顶点，从没有人见过他这样子；　潘越上次看见他这副模样还是他妹妹纪灵失踪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纪连几乎失去了一切的判断能力；　还好这次他在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们先是从店里的监控看到了王达；　可是这小子一定是太害怕了就躲起来了；　压根不见人影；　苏嘉珞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定位的东西；　这么大罗宁想要找一个人，简直就比登天还要困难；　纪连想尽了办法，耗费了两三个小时最后还是无果。
　　直到半小时之前，他们收到了一份从玉宁市寄过来包裹，里面竟然放着所有案件的罪证，包括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旧案、七年前的绑架案、这一年罗宁市的案子，还有其他几桩大大小小的绑架案，这些东西触目惊心；　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再去慢慢整理这些旧案，从这堆资料里，他们得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就是这些东西和苏嘉珞的失踪有关。
　　这些罪证中提到的一个地点，就在距离凌海大概有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具体来说，那里已经属于凌海的另外一个区，原来是一片住宅区，后来因为城市规划变动就被改成了商业建筑用地，因为交通便利，但是又不属于市中心，所以在被华新集团竞标到手之后就建成了一家高级会所。
　　可是没有人知道原来住宅区留下的地下车库被冯华新改建了一部分变成了地下室，而在这些地下室里常年关押着被贩卖过来的女孩，也有少数是自愿的，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黑暗中的人口贩卖市场，掩盖在巨大的经济集团下，干着禽兽不如的勾当。
　　纪连的车窗户没关，他没顾得上，寒风呼呼地刮进来，他紧皱着眉头却没有伸手去关一下那扇窗户，他现在需要冷风来帮自己保持冷静，他心爱的姑娘还在等着他去营救。
　　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让纪灵的悲剧再一次发生，他不允许自己再犯一次这样的错误。
　　五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心都在无限地往下坠，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那个消失的人是自己，他不敢想苏嘉珞会遭遇什么不测，他浑身冒着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控制不住得冒着汗。
　　“再多给我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就好。”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寄希望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如果苍天有眼的话，也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潘队，海关那边传来消息说冯华新已经抓住了，他果然是想跑路，不过还好我们证据拿的及时，那边说要是再晚上一会儿他就跑了。”余晓晴刚挂上电话，再一看，前面已经看不见纪连的车尾气了：“纪哥他也……太快了吧。”
　　“他没时间了，”潘越眸色沉沉：“纪连他再也经不起一次这样的迟到了。”
　　见过好友的牺牲，见过妹妹的失踪，纪连他已经承受了很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从表面上谁也看不出来他这样一个人身上会刻着这么多的伤痕，第一次认识纪连的人往往会被他的幽默和乐观感染，可是只有和他认识久了的老朋友才知道他能够一直保持的这颗心有多么的珍贵。
　　****
　　冯华新知道事情败露之后就慌不择路了，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管那些依然沉迷在酒肉之中的顾客，在地下室的上面，那些醉生梦死的人还在喝酒划拳，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地下室里的母女早已经不见了，苏嘉珞按照自己的记忆在那间屋子里找到了她父亲留下的暗门，那是他辛苦经营十五年留下来的逃生之路，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他早已经给她们两个想好了一切出路。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暗门？”林曼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情。
　　“你刚刚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他常给我讲很多宗教故事，他常说人的左肩站着天使，右肩站着魔鬼，所以如果你走投无路，就要看看你的左边，或许能够找到一条生路，我不过是试试，谁知道真的有。”苏嘉珞也感到很惊奇，到了这一步她才不得不承认那个被她喊了十五年师父的男人原来是一个如此强大的人。
　　这一切都是他的一个局，他从来不是好人，他对众人没有悲悯，他要的是所有的恶人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所以当年玷污林曼的死于他手；助纣为虐的船夫死于爆炸案；刘铮身败名裂，落入法网；帮着物色贩卖对象的赵毅则死无全尸；而冯华新，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应该有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你先出去。”林曼的目光仍旧淡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害怕过；“我在这看着，你出去等我，否则如果有人来了我们两个人都跑不了。”
　　苏嘉珞不怕，从五岁开始，她就不知道什么叫怕了，因为那个男人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怕，因为你在地狱里长大。”
　　因为见多了黑暗，所以更加向往光明，从这条暗道爬出去，外面应该就是光明了吧？
　　她心里很想念一个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他，或许还要在他怀里撒个娇，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他听了，然后把这一切都忘了。
　　那是一个让人想起来就会嘴角上扬的人，他的名字叫纪连。
　　“等等。”林曼的声音微微抖了一下：“你……虽然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是你能不能先叫我一声妈妈，我的意思是……出去之后，我肯定会去自首的，那些案子都是我和丁泽语一起谋划的，我知道我不配，但是……”
　　“对不起。”
　　她没有办法答应她这个要求。
　　林曼像是估计到了这个结局一样，又低了低头：“我知道，没关系，没关系，走吧。”
　　“还有人在努力坚持着，这个世界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苏嘉珞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我理解你们，可是我不同情，因为你们在报复的同时也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亲眼见过他们的眼睛，所以我不能原谅你们，即使你们是我父母也一样。”
　　即使有一万个理由，罪恶仍旧是罪恶，苏嘉珞想到了小柔，想到了圆圆，想到了圆圆的母亲。
　　苏嘉珞顺着暗道一路往前走，她急于想要把一切都甩在身后，这一切都太压抑了，因为习惯了和纪连在一起的生活，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黑暗中，她变得“贪心”变得“脆弱”，开始奢望幸福。
　　她没有注意到，刚刚答应了要和她一起出来的人并没有跟在她身后，她脑子里太乱了，这一切都太乱了，是与非太多，让人无法集中精神去判断。
　　林曼看着她消失在暗道里，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计划到了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她和苏嘉珞是不一样的人，她已经是极端的，不可挽救的，爱人留给她的计划就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冯华新的手下搜身的时候弄走了，唯独剩下手腕上的一个镯子，上面刻着玉宁市独有的那个护身符，那是苏嘉珞的爸爸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劣质的铁质，可是因为她保存的太好，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氧化的太厉害。
　　她摩挲着那个镯子，终于落下泪来，她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我还以为眼泪早就干了呢，对不住了，没能达成你的愿望，没想到到了最后这一步，还是让冯华新那个老狐狸给跑了，给他准备的东西看来是用不上了，只能我自己用了。”
　　林曼趴在地上一块一块地敲着地板，这里面的暗道她是真不知道，不过这里面的炸药她知道，因为这是当初她劝冯华新安置的，如果事情败露，可以把这里炸了，一了百了，死无对证。
　　如今她就要带着这里所有的人都下地狱，唯一可惜的是冯华新不在。
　　苏嘉珞从地道爬出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等了半晌，还是没看见有人出来，她心里正担心，只听见远处传来平地惊雷。
　　很快，警笛响了。
　　不可能来的这么及时，除非……那些警察其实是来救她的。
　　“纪连！”
　　苏嘉珞朝着发出响声的那个方向拼了命的跑。
　　“再等等，再等等我。”
　　他们没有料到会突然发生爆炸案，虽然规模并没有林曼想象中那么大，因为炸/药埋太久了，所以有些已经失效了，但是足以将这栋楼的根基撼动，场面一时间不可收拾。
　　很快消防警，救护车接二连三就来了，苏嘉珞到了现场，在人群里并没有看见纪连的身影。
　　潘越在现场调度指挥，她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熟人就拉着问：“纪连呢？”
　　“纪连他在哪？”
　　潘越的胳膊被她捏的生疼。
　　“对不起，我……”
　　“喂！”
　　苏嘉珞和潘越同时扭头。
　　人太多，现场哭声和喊叫声一片，像电影里的战争现场，他挂着一鼻子灰拨开人群朝她走来，两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苏嘉珞真想哭啊，哽咽着却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只能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纪连，是你吧？”
　　他此刻胸中有千万句话，有没有受伤？为什么这么傻？想吼她两句，想吻她千遍，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可是最终还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是我。”


第73章　
　　从爆炸案开始；　到爆炸案结束；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天意的轮回。
　　从二十三年前；　十七岁的林曼被人带到罗宁市来务工，进了一家饭店当前台，她那样漂亮的一张脸；　不管在哪都自然会引人注目，她身上带着一种从乡村出来的女孩子自有的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美感，就像是在一片花园里，她成了那朵最诱人的玫瑰。
　　“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刚刚从部队当完两年兵回来无所事事的郑成文；　他每天都会去那个饭店吃饭；　一来二去；　两个人就熟了。”
　　冯华新似乎很不适应成为阶下囚的生活；　和丁泽语不同；　他养尊处优惯了；　一时间被拘在这屋子里；　总觉得压抑。
　　“林曼那老板看上她了，私底下跟她带她出来那人讲好了；　就把她给办了，没花几个钱，我跟他认识，他跟我提过林曼几次，我也见过，我还给过她名片，漂亮女人嘛；　我也喜欢。”
　　“那时候罗宁还很乱的，光是他们呆的那一片就乱的不成样子，那时候我们生意都不好做。”冯华新一身的横肉随着他调动姿势的动作在椅子里晃动：“本来也没人把这事当个事儿，但是林曼这人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性子太烈，跑去找了那当兵的，谁知道他失手给人打死了。”
　　“这案子你应该不知道，那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潘越听见他这话时候一直岿然不动嘴角动了一下，强忍着没动手：“接着说。”
　　“林曼走投无路，只能来找我，那时候她认识几个人？能有能力帮她压下去事儿的，也只有我了，为了那当兵的，她死都愿意，我花了大价钱把那当兵的捞出来，当然要好好用用她。”
　　冯华新的嘴角发出渗人的微笑：“这世界上有多少笔大生意都是女人的枕头风吹一吹就成了的？她帮我，我也帮帮她，这没什么，谁知道那当兵的一出来她就不干了。”
　　“所以你就动了歪主意，开始找林曼的替代品，陆陆续续地建成了你的“地下王国”？”
　　“禽兽！”旁边负责记录的余晓晴低声咒骂，一个人的恶意能够到什么样子？真的是让人无法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