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正是在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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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禽兽！”旁边负责记录的余晓晴低声咒骂，一个人的恶意能够到什么样子？真的是让人无法揣测。
　　冯华新似乎并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这么多的罪证摆在眼前，死刑是跑不了了，所以说这些的时候反倒带着一种洋洋得意地炫耀功勋的心情，谈不上适意，可是也没有那么痛苦，要说悔悟，那都是装出来的，有律师告诉他好好配合对他现在的处境有好处。
　　“你说的没错，我的生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本来我也没想着要找林曼，这世界上的漂亮女人有很多，我不是非得找她。”
　　“可是很不巧的是，过了几年，你的公司遇见了危机，你需要更大的一笔钱，这时候你碰上了魏祥，这个男人看起来很不好打发，你选不出让他满意的人来，你想起了林曼。”潘越从丁泽语那里得到了很多关于林曼的消息，自从得知林曼去世的消息，丁泽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少了之前的倨傲，反而比以前配合了许多，也没有装疯卖傻了，竟然陷入了情绪低落期。
　　“那时候她生了孩子扔在家里，一个人出去找郑成文了，郑成文这个怂货，杀了人就躲起来了，后来是我帮她找到了那小子，我帮她接来了女儿，我让他们一家人团聚，是我给了她权势和钱，是这个女人自己太贪心！”冯华新冷哼了一声：“她做的事情也不比我少，我是恶人，她也是跑不了，还有那个杀人犯，他们就是什么好人了么？警官，你们也不能这样评判吧？”
　　“她死了。”
　　潘越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上似乎滑过一丝的惊愕，松弛的眼皮动了一下，或许这两个人的病态依赖已经深入骨髓，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或许林曼在他身后的所作所为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不过是没有触及到他自身的利益，所以他一直睁一眼闭一只眼，再加上林曼十分谨慎，十多年来细水长流慢慢部署，要想避开他的耳目，也不是难事。
　　直到他发觉了林曼的真正目的，其实之前他并不相信，林曼太谨慎了，他派出去的人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到什么风声，他一直以为林曼的女儿早就死在了两年前的车祸中，直到刘燕云给他看了照片。
　　“这些人，你应该很熟悉吧。”潘越递给他一份资料，里面是所有在他那出现过的女性名单，还有所有的涉案人等。
　　看冯华新一脸茫然的样子，看起来他并不认识这些人，也是，坐到了他这个位置，并不需要亲自去做这些事情，甚至很多事情都是林曼经手的，在这个过程中她才能有机会寻找到一个像丁泽语这样的“伙伴”，帮她实现整个计划。
　　“丁泽语，你认识吗？”潘越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不认识也没关系，我给你介绍一下，林曼的老搭档，从七年前的人口贩卖案开始合作至今，算得上是她的“军师”。”
　　“林曼以前搜集的你那些罪证，都放在他手里，他长期呆在玉宁，年初的时候才来的凌海，所以你没见过也是正常，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么？没有的话，就在这上签个字。”潘越手一伸，余晓晴递过来一份认罪书。
　　尘埃落定，他也不得不签，冯华新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可以用好态度来换个减刑什么的，可惜只是痴人说梦。
　　从审讯室出来，潘越才发觉自己后背都汗湿了。
　　“潘队，华新集团那边交给经侦那边了，后续调查结果还要再等等。”
　　“嗯，知道了，爆炸案里受伤的人都安排了么？”
　　“在协调，”余晓晴叹了口气：“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不太好应付就是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影响闹的这么大，尽量协调吧。”
　　“对了，还有那个孩子，圆圆，这段时间太忙，没顾上，他怎么样了？”
　　“哦，那个啊，吴昊前两天还去看过，好像找了一对领养的夫妇，家庭条件不错，夫妻两个没有孩子，人也很可靠，但是，估计还要一段时间适应。”
　　“辛苦了。”潘越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年多的时间，所有人都累了，不光是身累，心也累，这些上一辈的恩怨到这里应该有个了解了，牵扯到的人已经够多了，所有的是与非也该有一个答案了。
　　“潘队，”余晓晴的眼睛眨了眨，有些迷惑：“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说丁泽语他图什么呢？这些事情分明和他无关，更何况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为了钱。”
　　“他把林曼看做知音，把纪连看做玩伴，这世间对他而言，不过是游乐场，这世间不是所有人的脑回路都和你我一样，因为不同，所以才会有异类。”潘越深吸一口气，看着晓晴仍然有些不解的眼神：“你不要追问我那些是与非的哲学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我只知道，所有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自我满足都不应该被认可。”
　　“那刘燕云呢？她是和林曼合作想要一起整垮冯华新？可是按照冯华新所说，是刘燕云给他的苏嘉珞的照片，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还有，最后那些罪证应该是林曼让她寄过来的吧？”余晓晴紧跟着他的脚步追着问：“之前那个医生的事儿我就挺好奇的，听纪哥说也是刘燕云花了挺大功夫才让那人给张薇薇治病的，你说她这个人是不是自相矛盾？”
　　潘越停下脚步：“你这么想知道，自己去调查，跟我这瞎猜什么？”
　　“哦。”
　　“林曼已经死了，刘燕云那么聪明的人不会跟华新再扯上任何关系，更何况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到任何案件里面，就算是她知情，你也没有证据把她牵扯进来，她顶多算是个举报人，医生那事儿，她可以说不过是个私人感情的事儿，只要她一口咬死不知情，只说林曼给她的，她也不知情。”潘越看了她一眼：“明白了？”
　　“明白了。”余晓晴扭过头来：“为了纪哥呗。”
　　“找那个外国医生是为了帮纪哥抓人，害苏嘉珞是因为喜欢纪哥所以嫉妒她，再加上她本来也挺好奇林曼到底在做什么吧？应该没有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可是等到林曼真的走投无路在紧要关头找到她的时候，她又害怕了，怕闹出人命，所以才按照林曼的安排把证据送了过来吧？”
　　“女人的心思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她说了长篇大论的一堆，潘越没答，算是认同了她的看法。
　　纪连胳膊上因为不小心给弄破皮了，正在家里被苏嘉珞按着擦红药水，突然轻轻打了一个喷嚏。苏嘉珞看了他一眼，抽了张纸递给他，没跟他说话。
　　纪连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悲伤亦或者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跟我说句话吧。”纪连喃喃道：“什么都好。”
　　她抓着他的手腕用了用力，又怕捏疼了他就这么揪着，眼下流下一行泪来，为所有人。
　　纪连揽着她的腰，把她的泪水轻轻吻掉。
　　这个寒冬总算是过去了，无论以后如何，他们都会携手前进，因为他们相信，冬天过去了，春天不会远了。


第74章　尾声
　　半年后。
　　“老师再见！”一个穿着小黄鸭雨衣的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冲着苏嘉珞笑着道别。
　　“嗯；　下周见。”苏嘉珞的头发剪短了；　一张精致的脸庞更加凸显出来；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直等到那个小姑娘走远了，才要转身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一转头却看见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等在门口了，笑吟吟地抱着手臂看她。
　　“不错啊，苏老师，适应的挺快的；　值得表扬。”
　　苏嘉珞皱皱鼻子；　像等待老师夸奖的小学生往他面前蹭了蹭：“想你了。”
　　纪连从凌海回来；　处理完纪灵的丧事；　之后就找了一个学校读心理学的研究生；　因为这事儿还被潘越嘲笑说“年纪一把还要去当学生”；　所以回学校上课的时候苏嘉珞有时候两三天看不见他；　她去考了散打的证，纪连托朋友找了一个可靠的培训班；　教小朋友练散打，工作时间不长，但是可以帮她一点一点地重新融入这个社会。
　　以前她的世界几乎只有纪连一个人，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同事、上司、学生，有了自己小小的社交圈，可是一开始走出这一步对她来说真的很困难，她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的人还要去当老师；　还好都是小孩子，心理负担也不会太大。
　　“收拾东西，带你去吃好吃的。”纪连揉了揉她的头发：“辛苦了。”
　　她笑着点点头：“那你在这等我啊，只要一会儿一会儿！”
　　跟小孩子呆久了，说话都变得可爱了，苏嘉珞自己还没发觉，外面下了一点点毛毛雨，纪连从车里拿出伞来在门口等她。
　　苏嘉珞收拾东西的时候被同事调侃了两句，只要纪连在罗宁，每天都来接她，她们都羡慕的不行，苏嘉珞不好意思地赶紧出了门，麻溜儿地窜进纪连的伞下：“吃什么去？”
　　“你上次说的那家章鱼小丸子开了，先去那家。”纪连帮她开了车门，雨势越来越大。
　　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下雨天没什么人，他们很快就买上了，老板人挺好的，还多送了一个。
　　“味道很像以前凌海那家。”苏嘉珞尝了一口，突然想起来以前在某个晚上，自己趁着这个机会亲了某人的脸，还给人亲的跳脚了，突然盯着纪连笑了。
　　“笑什么？”纪连的伞朝她这边倾着，自己的肩头已经湿了一片，十分淡定地瞄了一眼她手上的小丸子：“给我尝尝。”
　　纪先生张开嘴巴等待投喂的样子看起来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当年对于这种行为的嫌弃了，反而十分享受。路过超市，两个人准备去买点菜回家做晚饭，外面的雨太大，进了超市苏嘉珞才发现他身上都湿了。
　　“要不再买把伞吧？”她蹲在雨具那一区仔细研究，纪连却被旁边的一件雨衣吸引了视线，想起了刚刚在培训班门口看见的那个“小黄鸭”。
　　然后从超市出来，苏嘉珞就穿上了那件无比幼稚且可爱的小红帽雨衣，还被纪连按着摆拍了照片，被发到了某个群名为“凌海区专属催婚大队”的沙雕群里。
　　【我老婆可爱吧？嘚瑟嘚瑟】
　　晓晴：哇哇哇哇，太可爱了这件雨衣！嘉珞快发给我链接！！
　　小兵：明明是嫂子人长得可爱，你就算穿了同款也是金刚小红帽。
　　晓晴：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许枫：让我想起了《水果硬糖》……
　　【一片枫叶】已被移出群聊
　　明兰：为小叶子默哀一分钟
　　严冰：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吴昊：纪连，我最近还在研究案卷，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就是那个丁泽语还有那个冯华新，被判了死刑之前为什么还不觉得自己有罪呢？这种现象犯罪心理学里面应该怎么解释？
　　【八秒拆弹】已被移出群聊
　　屏幕外面的明兰趴在沙发上笑的直抖，开小窗戳了潘越一下：“最新上任的潘大局长，还在加班啊？”
　　“没，看热闹呢。”潘越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新调来的局长对这边的工作不是很了解，他被提上了副局长的位置，仍旧是忙的两眼摸黑，就连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他还不能闲着。
　　“窥屏党。”明兰笑着吐槽他：“明天小柔生日，记得时间，别来晚了。”
　　“嗯，知道了。”
　　看着屏幕上简单的几个字，明兰叹了一口气，又去群里翻了翻，那俩人已经被拉回来了，正天花乱坠地夸苏嘉珞和她的小雨衣，虽然十分浮夸，但是看着这求生欲倒是挺真切。
　　调侃了一会儿大家就开始商量给小柔买什么生日礼物，这个生日对她来说是很特殊的一个生日，她爸爸妈妈特地说要带她来凌海过生日，她现在恢复的很好，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虽然他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但是能够把伤害减小到最低，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二天小柔的生日派对，大家都齐刷刷来了，最晚的还真不是潘越，纪连赶来的路上堵车了，半路打电话说晚点到，一屋子就等他俩了。
　　“小柔，看看姐姐给你的买的芭比娃娃，喜不喜欢？”
　　许枫默默掏出一个游戏机来：“我改装过的。”
　　晓晴默默甩过去一个白眼：“你能不能教点好的？小孩子不要老是玩游戏，要不然以后长成你这样就完了。”
　　“……”许枫默默看了一眼小柔：“算了，还是别长成我这样了。”
　　赵姐看着这俩冤家斗嘴，也被逗笑了，戳了戳旁边帮着自己弄水果的表弟：“小兵，这俩人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啊？”贾小兵看了一眼那俩坐在地上一个玩游戏机，一个跟小柔玩娃娃的家伙：“这俩？不可能！”
　　赵姐摇了摇头：“我看八成快了。”
　　正当他们八卦的功夫，门铃响了，晓晴立马跑过去开门去了，果然是纪连他们，买了一个超大的熊，小柔一看见就被吸引了视线：“哥哥！姐姐！”
　　小柔很喜欢纪连，一看见他就小脸发光，林先生说干脆让她认纪连当干爹算了，结果人小姑娘嘟着嘴说：“不要干爹。”
　　林先生瞪着眼睛：“你还想当亲爹啊？没指望了。”
　　一群人哈哈哈大笑。
　　明兰注意到苏嘉珞手上戴着一个小小的戒指，但是看起来不像是婚戒之类的，上面有奇怪的符号，她突然想起来之前玉宁的那个平安符。
　　苏嘉珞貌似注意到明兰在看她，很坦然地说：“在玉宁那个很灵验的寺庙拿到的，上次去的时候。”
　　上次去的时候，指的是回去安葬林曼的时候，林曼残存的尸骨被苏嘉珞安置回了玉宁，墓碑上的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林曼和郑成文，因为在寺庙里给她们放了一个灯，寺庙里送了一个小纪念品。
　　“来来来，小柔吹蜡烛，咱们一起合照啦！”晓晴喊了一句：“明兰姐，嘉珞，你们都过来呀！”
　　“嗯。”
　　“来了。”
　　“一，二，三……”
　　“茄子！”
　　“切蛋糕咯！”贾小兵先下手为强，在小柔的鼻子上点了一点奶油，小姑娘被逗得咯咯笑。
　　所有人都抓着贾小兵要给她报仇，一群人闹着，一群人在旁边看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笑着的。
　　如同从未受伤过一样。
　　回去的时候，苏嘉珞难得喝多了，脸上红扑扑的，挂在纪连的脖子上不肯下来，没办法纪连只好等着先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才能开车。
　　“纪连。”
　　“嗯？”
　　她又仰面痴痴地笑了，吐了他满面的氤氲酒气：“你是我的纪连吗？”
　　他无奈地叹口气，让她乖乖地坐在车座上，极好安全带，一双桃花眼笑的极好看，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天，自己被她凶巴巴地喊流氓，然后他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
　　“不好意思，正是在下。”
　　（正文完）


第75章　番外
　　番外（一）潘越x明兰
　　李明兰第一次碰见潘越是在新生军训的操场上；　她是高一年级的学姐；　因为刑事警察学院本来女生就不多；　法医专业算得上男女比例相对协调的专业，李明兰在学校还算有名，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总会引人关注。
　　李明兰跟着同班的一个男生一起往操场上搬水；　她个性爽朗，有些早已经打听清楚门路的男生冲着她吹口哨她也笑笑，冲着他们挥拳。
　　“明兰，你把这些送到六连去吧。”
　　同班的男生递过来一袋矿泉水给她拎着；　刚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个男生在扯着嗓子吼着《军中绿花》；　唱了两句还推着旁边的一个男生往中间去：“快快快；　我唱完了；　到你！”
　　“纪连；　你别推他；　今儿要是潘越唱歌；　我就把这把草生吞了，你信不信吧？”
　　李明兰其实第一眼看见的是纪连；　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招女孩儿喜欢了，过于扎眼，心说：“幸亏是刑警，要是顶着这张脸当了刑警，估计路上的司机都走不动道了，说不定三天两头有小姑娘估计闯个红灯什么的，实在是不利于社会和谐。”
　　她正想着；　几个男孩子拉扯着，竟把其中一个给推了出来，就正正倒在她脚下，一双漆黑的瞳怔怔地望着她，她也低着头望他，笑着问：“没事吧？”
　　那人立即慌慌张张爬了起来，鞋后跟被纪连踩住，掉了……
　　旁边的男孩子们见到她倒是束了手脚，又在一边起哄，刚刚那个说要吞草的叫余波，笑的最是丧心病狂：“潘越，你鞋都掉了。”
　　“给你们的水，一人一瓶，过来拿吧。”明兰蹲在一边发水，没看那张有点窘迫的脸，低头却偷偷抿嘴笑了。
　　“学姐，刚刚那事儿你可别说出去，刚刚那人，就摔跤那个……唔……”纪连话还没说完就被潘越黑着脸拖走了，水都没拿上，后面余波顺手帮他拿了一瓶，把他的话补完：“刚刚那个叫潘越，我叫余波，学姐有空的话改天可以找你学习学习吗？我从小就对法医专业特感兴趣！”
　　“起开行么？”后面的都排着队：“你小子怎么不说在娘胎里就感兴趣呢？说不定还能研究研究脐带的成分什么的？”
　　这群小伙子都是一个顶一个的皮，开始哈哈大笑，教练口哨一吹，大家都赶紧灌两口水立即乖乖回去训练了，李明兰也带着剩下的水走了。
　　就这么匆匆一面，也并没有什么波澜，两句玩笑话自然也没有人当真，日子还是照样过。
　　再碰见是在暑假里，李明兰家里休整房子，她和她妈妈就去姨妈家借住，她姨妈也是搬来这里没几年，这还是她头一次来，走了一天的路，晚上洗完澡纳凉，穿着素白的裙子摇着扇子坐在院子里，潘越敲门进来，端着一盘子绿豆饼，那时候住的近的，有什么吃的都兴送邻居。
　　门开了半天，潘越的手还举着，鼻子上沁着亮晶晶的汗珠，眼睛不自觉瞄到了少女洁白的脖颈，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只可惜他倒是记得自己的糗事，别人却不记得了。
　　“你是隔壁的吧？进来吧。”李明兰侧身让他进来，可是他递给他东西便走了。
　　“谁啊？”
　　“不晓得，一个男孩子。”李明兰关上门：“还有点眼熟，跟在哪见过似的。”
　　“这附近的男孩儿好几个呢，好像还是你那个学校的，比你小一届吧，改天碰见了叫你认识认识。”她姨妈看了一眼那绿豆饼：“估计是老潘媳妇送过来的，她手艺很好，你尝尝。”
　　李明兰尝了一小口，沁人心脾的凉，应该是冰镇过的，淡淡的甜。
　　后来怎么在一起的？记不清了。
　　那个暑假和他吃了不少饭，有时候有纪连和余波，有时候就他们俩，总有不同的理由：今天家里大人都没在，或者大家一起出去看了电影，或者谁多了点零花钱，诸如此类，想吃饭，能找到一万个理由
　　可是他没说过喜欢自己，他什么时候跟自己表白的呢？
　　在分手之后的日子里，李明兰经常会想这个问题，可是总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只能想到有天下雨，在潮湿的水汽里他就那样吻了她，少年的唇带着夏雨的凉意，眼睛里却是火热的，可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之后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暑假很快就结束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潘越不是会说话的人，他和学校的人打架也是后来听人说的，那时候追明兰的人很多，少不得有几个嘴巴不干净的，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讨论女孩子，被潘越听见，没有多余的犹豫就动手了，纪连和余波拉都拉不住。
　　全校通报，让念检讨他非不念，全校都知道潘越“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恐怕是潘越这辈子唯一一次这么不低调，是为她。
　　后来就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又顺其自然地分手了，这个世界上不全是那种为了彼此可以牺牲一切的爱情故事，相爱的人也会计较很多，也会有很多摩擦，当两个人的人生真的要交叉在一起，年轻的他们不肯为对方做出让步，争辩、不妥协，两个人都是骄傲的且矜持的人。可惜分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忘记却不是。
　　潘越送给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一个银坠子，花了几个月攒的钱，在那时候算得上贵重，是朵兰花的模样，轻轻巧巧的，摸起来温热，像他们的爱情。
　　潘越这个人，要用酒来打比方就是Devil　Springs　Vodka，看着淡淡的，却不能直接下口，他是浓酒，入口才知道。
　　好不容易休息，李明兰赖在床上没动，不知道是第几遍在脑子里又把以前的事情过了一遍，手指在电话号码上犹犹豫豫地点了好几次那通电话才拨出去，她清了清嗓子，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干嘛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冷静的音调：“看房子。”
　　“啊？”李明兰以为自己脑子糊了：“当神仙太累，准备下凡了？”
　　“你家对门的房子刚挂了卖房帖子，我看了看，价钱还可以。”
　　李明兰感觉喉咙一紧，说不出来什么话，她本来是想问问他，能不能考虑一下，再试试在一起，可是没想到问出这些话来，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上次看你原来那个银链子断了，给你新配了一根，过会儿我去你家，顺便去和房东办一下手续。”
　　“等……等等，办手续？”李明兰没喝酒，但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