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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信以为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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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笑一笑，从来不曾回头看过。
日常送饭的一天，她搁下饭盒刚离开，就听见了说话声，匆忙躲进墙角，结果看见他被一个漂亮姑娘拦在门口。
“慕久，你不喜欢我么？”姑娘问。
慕久靠着墙，目光看向别处，没出声。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么？”姑娘又问。
尤小悠攥着手指，比那位姑娘还紧张，生怕听到什么，又生怕什么都听不到，耳朵竖的尖尖的，就听见慕久轻声回了句，我不能做你男朋友。
尤小悠有点愣，又有点窃喜，那姑娘长的水灵灵很好看，这样慕久都看不上，难道是喜欢朴素一点儿的？那正好啊，她就很合适啊。
结果还没开心多久，就听见姑娘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知道你的问题，我不介意。”女孩大声说，“我问过天天了，不就是亲密关系恐惧症么，不就是靠近你你就压力大想逃跑么？我们可以冷淡一点，我不介意。”
尤小悠惊呆了，慕久居然有这么洋气的病？
“如果男女朋友都不行的话，你可以先让我待在你身边啊，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恐怕不太了解我的心情。”慕久依旧靠在墙上，女孩像是哭了，他也没有安慰，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你回去吧。”
“我可以不靠近你，我可以离你远一些，这样也不行么？”女孩不死心，“还是说你打算这样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跟女孩接触么？”
“不是身体距离的远近，而是我不喜欢你那样激烈的心情，让人觉得很困扰。”慕久点点头，“我觉得这样一辈子挺好。”
尤小悠听见女孩似乎哭了，但是紧接着传来的是慕久的关门声，他在这方面真的很不绅士。
手指上的汗湿了又干，她这才想起以前的小细节，他从不曾朝她走来，也从不曾试图了解她，他远远的站着，又远远的离开。
他应该也是很怕她这样炽烈又烦人的心情吧？
其实算起来，也是自己强加给他的压力，她把这样厚重的情感铺天盖地的砸在他身上，一意孤行的认为他是自己的指路明灯，温暖港湾，对他而言也是不公平的吧？
忍受女孩如影随形的目光，无处不在的热情，他那时候也很苦恼吧？
在那之后，她就尽量避开他，也没再送过饭，压抑自己满溢而出的感情，假装冷淡平静，却每每在回家之后，扒在猫眼里，直到他的脚步声点亮走廊的吸顶灯，才心满意足的跑回去睡觉。
本来就没有说过话，至此之后更无交集。
但是拼命压抑之后却是愈加疯狂的心境，像是心口被掏空，怎么填都填不满，她在门这边撕心裂肺，他在门那边悠然平和。
临行前夕的那夜温存，也算是给她那时候黑暗又可怜的心情一个完整的结局。
慕久走后，走廊里的吸顶灯终于不亮了，她站在空旷又黑暗的长廊上，想起了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光。
她浑浑噩噩了许久才终于清醒过来，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人家，莫名其妙的失去，却仿佛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相守。
后来她才知道，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慕久，他只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光恰巧出现了，而她不顾一切的靠过去，其实根本不在意对面住的是谁，她只是渴望有人点亮明灯，因为她一直很怕黑。
后来她不再怕黑了，也终于忘记了慕久这个人。
然而兜兜转转，他又出现了。
“你在想什么？”指尖一暖，男人的手掌握住了她的小手，火焰的温度顺着瓷勺蔓延，又被男人的坚硬盖住。
尤小悠视线一顿，眼前显露出厨房的轮廓，刚才居然走神了，她垂下眼睛，轻轻搅动着海鲜粥，问：“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好好谈个恋爱。”
手掌略紧，男人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片刻后转向她的脸，笑着说：“太麻烦了。”
尤小悠不置可否，没有回应。
慕久靠在厨柜上，面对着尤小悠，微微弯下身子，探究的视线落在她发梢，问：“你为什么不好好谈个恋爱？”
尤小悠一愣，看着慕久年轻英俊的脸孔，忽然想起妈妈走的那个时候。
但凡拥有的，都要夺走，但凡美好的，都要撕碎。尤小悠本来得到的就很少，自从妈妈走后，更是一件一件的被尤景临破坏的消失殆尽。
慕久来了，她欣喜若狂，慕久走了，她失魂落魄。她后来反省了许多，心情之所以这么起伏，纯是因为不够坚强，太依赖别人，太渴求陪伴，如果学会一个人生活，大抵就不会这么痛苦。
于是她终于不怕黑了，也学会了一个人生活，并且再也不想同什么人在一起了，不会失去，就不会痛苦。
尤小悠回过神来，关掉天然气，同慕久一样的口吻，“我也觉得太麻烦了。”
慕久听见她这么答，眉眼弯弯，“那我们很有缘分。”
尤小悠拉开橱柜，想伸手取碗，男人已经先她一步，轻易取出两只青瓷碗，搁在砂锅旁。她一勺一勺的盛粥，白色的粥很快填满了青瓷的底。
慕久拿托盘端了两只碗，尤小悠则捏着两柄瓷勺跟着，托盘被轻轻搁在餐桌上，两人对面坐了。
尤小悠递给慕久一只勺子，拖着腮帮子看他吃。
“为什么看我？”慕久低眸笑，温柔缱绻。
“因为我有话跟你说。”尤小悠看着他，无意识的咬唇。
“哦，说来听听。”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跟你说清楚，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尤小悠叹口气，“我没有做那种生意，你误会我了。”
慕久低低的“哦”了一声，开始吃粥。
尤小悠愣了，他这是什么反应？
“那个……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么？”尤小悠忍不住比划，“还是我没表达清楚？”
“粥还是一样好吃。”慕久将瓷勺含进口中，笑眯眯，像一个顽皮的大孩子。
“喂……”尤小悠伸手去夺他口中的勺子，手掌却被男人利落的捉住，“额……放开……”
慕久却捉的很紧，表情也由方才的散漫变为锐利，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猎豹捕食猎物时那般肃穆，问：“所以你跟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想跟我解除关系么？”
尤小悠刚要开口，慕久却又打断了她，“先别急着回答，我问你，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尤小悠没想到他转的这么快，一时之间有些愣，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慕久，喜欢的人么？她是曾经喜欢他喜欢的撕心裂肺，可不管怎样，都过去了那么久，现在的她，依然让她脸红心跳，也喜欢待在他身边，可她却无法认真的对待一段关系，她怕失去，更怕拥有。
“没有。”尤小悠顿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慕久依旧笑眯眯，又问：“那么，你讨厌我么？”
“不讨厌。”尤小悠急摇头。
“那么，你讨厌和我在一起么？”慕久满意的又问。
“不讨厌。”尤小悠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他。
“问题就解决了啊，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也不讨厌和我在一起，你我正巧又都不喜欢有责任的关系。”慕久松开她的手，说，“既然这样，我们继续在一起，等你找到了你的白马王子，再走不好么？”
“你是说……”尤小悠理了理，“你要继续包、养我？”
慕久点点头。
尤小悠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中，她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究竟是怎么绕回这里的，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影响结果。
她想了一会儿未果，抬头看慕久，说：“可是我卖艺不卖、身。”
慕久略显为难的叹口气，“这种事可以慢慢来，我不急。”
尤小悠又闷头考虑，慕久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喝粥。
尤小悠左思右想，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他一个亲密关系恐惧症，虽然听上去像是花花公子流连花丛不想负责任的托辞，但他确实也流露出对亲密关系的不耐烦与排斥。
而她由于阴影的扩散，亦不想跟什么人建立难以割舍的羁绊。
他的提议，怎么看怎么合算，似乎没有什么漏洞的样子。
“那也行……”尤小悠思前想后很犹豫，慕久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脸一红，鬼使神差的说，“我答应你。”
慕久一乐，把瓷勺往青瓷碗里一丢，对尤小悠招手，说：“过来。”
尤小悠刚走过去，就被他一把拉到膝上，塞进怀里，她惊慌失措，他勾唇轻笑，“既然都说清楚了，你也答应了，那我有个问题。”
“什么？”尤小悠头顶刚刚抵着他的下巴，尖尖的，扎的她有些疼。
“我包、养了你，既然你暂时不卖、身，那今夜你打算怎样让我开心呢？”慕久嗓音深沉，音线暧昧，他的手指握着她的腰肢，男人的味道熨帖着皮肤，他看着她的眼睛，意有所指的问。
第15章
后来两人当真看了小半集相声集锦。事后尤小悠回想起来，怎么都觉得画面感人。
慕久并没有留下过夜，大约十点钟的样子起身告辞，临出门的时候想起鸣云山看星星的事儿，就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登山。
尤小悠最近心力交瘁，实在没那个精力爬山，便说自己太累了，周末想好好在家休息，委婉的拒绝了。
慕久也没多说，只说既然你这么辛苦，那就好好休息，人就走了。
尤小悠第二天又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爬起来按手机，才发现已经睡到了下午2点，一脸满足的去洗澡。
莲蓬头停顿一下，骤然迸出大量的水线，哗啦啦淋湿头发，她掬起一把水，揉搓自己的脸颊。
包养呐……
脑海里禁不住浮现出这三个字，又想起慕久那双漆黑的眼睛，他居然还答应卖艺不卖身……
重点是，她有什么艺啊？
尤小悠陷入沉思，直到头发微微发凉，才回过神来，迅速的倒上洗发水，将将洗完，手机就响了，这几天她还真是忙的够呛，一看，林清晨，这家伙怎么突然找自己？
“老大。”尤小悠对林清晨那是满满的崇拜，再加上有事拜托人家，几乎是恭敬的不能再恭敬。
“小悠，你能不能来我家一下？”林清晨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怎么了？”
“帮我一个忙。”林清晨低下声音，听上去可怜兮兮的。
“嗯，好。”尤小悠觉得他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挂了电话，尤小悠换了衣服，拿好手机钥匙就出了门，打个车，很快到了林清晨的公寓门口。
林清晨初回国，住的是公司配给他的高档公寓，他这人要求也不高，虽然名声在外，但他到真的不太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门口的保安给林清晨打了电话，确认预约便放尤小悠进去，尤小悠很快上到八楼，发现门已经开着。
林清晨住的地方挺大，复式结构，每层约是一百二十多平，他自己住，那真是毫无生活气息。
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被他用作了实验室，除了二楼的书房和健身房，其他基本都摆满了器皿和原材料。
甚至有一个向阳的房间种满了植物，开的姹紫嫣红的。
“你……”尤小悠进来，顺便带上门，林清晨正坐在阳台的吊篮上，拿着一本《高等有机化学》看的正入迷。
尤小悠自叹不如，这种人既天才又努力，叫别人怎样活？她没有别人的天赋，居然也比不过他勤奋努力，尤小悠很羞愧。
这也是她喜欢靠近林清晨的原因，一靠近他，人就变得莫名想努力，莫名就充满了干劲，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老大。”尤小悠靠近他。
林清晨恍若未闻，直到尤小悠又加重音量，才从知识的海洋里上了岸，他把书页一合，跳下吊篮，笑眯眯，“小悠你来啦。”
尤小悠在他的示意上坐上沙发，他转身去给她倒水。
“老大，要我来做什么？”尤小悠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需求，这人，最喜欢的不是试验和看书么？
“我最近有些头晕，需要你帮我测试。”玻璃杯注满了水，轻轻搁在茶几上。
“测试什么？”尤小悠双手捧着玻璃杯，好奇的问。
“折柳系列的成品。”林清晨一说到这儿，转身进了实验室，取了一个玻璃杯，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试纸。
“你完成了？”尤小悠有些激动，她何德何能，居然可以第一个闻到这还未出世就名动四方的作品。
“算是……吧。”林清晨却好似情绪不高，娃娃脸上也多了几分阴郁。
尤小悠看见他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安，林清晨也没多说，递给尤小悠一支蓝色试纸。
香味儿从鼻端掠过，前调的味道开始显现出端倪，尤小悠闻到格拉斯橙花、木兰、铃兰等的混合花香，约莫十分钟后，前调渐渐消散，中调开始发挥效力，尤小悠看见了大片的大马士革玫瑰与鸢尾。
夕阳下的玫瑰花海，远处微微转动的木制风车，缠满绿色枝叶的铁艺栅栏，穿着长裙的年轻姑娘，微风扬起她的裙摆，露出她白皙笔直的小腿，像漫山遍野的玫瑰一样鲜嫩。
尤小悠从来不知道香水是这样的。
后调出来还需些时间，尤小悠等不及，兴奋的说：“老大，神作呐。”
对面的林清晨却没有露出喜色，他盘膝坐在地上，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怎么了，老师？”尤小悠有些不明白，这么优秀的作品，有什么好沮丧的，“是作品创作出来后的惊喜与空虚么？”
林清晨不说话。
“还是追逐理想，终于成功的时候，觉得沿途的风景更美？”尤小悠胡乱的扯鸡汤。
林清晨终于被她逗乐了，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掩不住哀伤，“小悠，我调不出了。”
“怎么调不出啊。”尤小悠着急了，“这不是都在我手上么？”
“这些不过是些垃圾。”林清晨忽然有些恼怒，一挥手，打翻了试纸盒，彩色的试纸扑了满地。
尤小悠愣了，忽然想起慕久前两天跟她说的话：
“最近清晨研发的‘折柳系列’是秋季主打，公司打算重金宣传，清晨这人最注重精益求精，如果不是他满意的作品，大概不会同意发布，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能分辨其中细微的差别。我的话他向来是不听的，你最近跟他走的近，得空劝劝。”
所以，这就是她要‘得空劝劝”的时刻了么？
这可是慕久交给她的任务，她可不能玩砸了，遂正了正色，清了清嗓子，刚要发第一个音。
林清晨蓦然抬头，看着尤小悠，说：“对我而言，再没什么比原地踏步更痛苦，调香是我的生命，如果我不能调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我的生命就结束了。”
尤小悠是一脸呆滞的，你都做出这么牛、逼的东西了，还在这里跟她哭江郎才尽，真是好难理解你们天才的世界，给不给活路啊？等等，你这眼神，你不是来真的吧？别当着我的面自杀啊……晕血……
林清晨低低笑了声，却又似自嘲，他垂下脑袋，肩膀微微颤抖。
尤小悠忽然觉得难过。她或许没办法理解他对调香的热爱，也不明白他已经取得如今的成就了还有什么好悲伤成这样的，但她却轻易理解了他的痛苦与绝望，就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当场砸碎了一样。
就像是，她每天喂一块肉骨头给小米，天天刷一点好感度，当它终于肯把毛茸茸的脑袋塞进她掌心的时候，尤景临提着它的尾巴，随手送给了外人。
曾经那么近，如今却遥不可及。
“如果觉得不满意，你可以继续尝试，不是还有时间么？”尤小悠拍拍他的肩膀。
林清晨缓缓站起来，揉了揉眼睛，说：“辛苦你了。”
尤小悠忙摇头，“没有的事儿，慢慢来么，不要太有压力。”
林清晨笑，钻进了实验室。
“我去做点儿东西给你吃。”尤小悠往厨房钻，忽然愣了愣，好像想起慕久交给她一件重要的事儿。
是什么来着？
尤小悠在厨房煮蛋花粥，一边煮一边想，其实香水这种东西，到底怎样算是突破真是很难说，欢喜也是因人而异。又因为温度、比例、分子的变化、原材料的选择而幻化出无数种可能。
至少，尤小悠是不懂的，但林清晨的香水却轻易就打动了她，他把一些虚幻的东西实质化了，能清晰的让她感受到。她看过许多本杂志，对林清晨大肆赞扬的都是他的天赋，唯有一本里，这样评价他。
他是惊世的天才，但更令人动容的，是他的努力。
尤小悠知道，成为一个优秀的调香师，光有天赋是不够的，他就像老中医，需要漫长的岁月去积累经验。
但林清晨用他玩命的工作态度缩短了这一时间，他的热爱让这一切顺理成章。他一步一步超越自己，一步一步踏上巅峰，但他忽然发现眼前没路了。
刚才他看向尤小悠的眼神，让她觉得，他可能会选择跳下去。
尤小悠真的吓坏了。
粥煮好后，尤小悠去敲林清晨实验室的门，还没接近，就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细微的清理声。
哎，真是心疼他。
尤小悠想了想，还是把他喊了出来。
林清晨在实验室里忙了一下午，许是不顺畅，头发乱糟糟的，心情比刚才更抑郁了。
尤小悠把粥塞在他掌心里，又塞给他勺，他才有一口没一口的吃。
“或许，出去转化一下心情会好一点？”尤小悠说，“我想，这种事情，虽然试验很重要，但是灵感也不可或缺嘛。”
林清晨抬眼看她，居然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尤小悠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惊讶半天。
这几天的气候开始变化无常起来，已经由暮春转到了初夏，早晚温差骤然加剧，叫人措手不及。
林清晨常年闷在实验室里，又与鲜花香精为舞，皮肤真是白皙又水嫩，看的尤小悠十分羡慕。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尤小悠问。
林清晨想了想，视线落在远处的绵延青山上，说：“鸣云山吧。”
第16章
尤小悠这才发现鸣云山居然就在林清晨家边上，不过一提起鸣云山就想起慕久昨天的邀约，才拒绝了他又跟林清晨去，叫他知道了，总是不太好。
“要不，换个地方？”尤小悠建议。
“我想去。”林清晨垂下眼睛，可怜兮兮。
那个……他不是要跳崖吧……
尤小悠试探的看着他。
“你这什么眼神。”林清晨又笑起来，率先走了。
尤小悠略有些紧张，只得跟上。
两人沿着林间小径慢悠悠往上爬，这时候天还亮着，两旁的路灯也都没有开，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或上或下，缓慢而幽静。
林清晨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清新。”
尤小悠心想，这时候能清新到哪去，都晚上了。
拾阶而上，苔痕遍布，满目苍翠，遮天蔽日。
尤小悠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是抑郁出来散心是常识嘛，看身旁的林清晨，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
“你经常爬山么？”林清晨扭头问。
“我爷爷很喜欢，经常带我来。”尤小悠笑，“他说以前这儿还荒草丛生的时候，认识了我奶奶。我奶奶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穿一条花裙子，不知怎么的迷路了，坐在碎石上，周围全是花，爷爷立刻就被迷住了。”
“好浪漫。”林清晨忍不住笑出声。
“恩，爷爷跟奶奶一直感情好。”尤小悠想起爷爷每次调好香，都要拿去给奶奶试，问她喜不喜欢的样子，鼻尖就有点酸。
正是因为这样相濡以沫，奶奶走了之后，爷爷才会一夕之间精神崩塌，自此一蹶不振的。
“小悠，你觉得什么味道是好闻的？”林清晨看着远处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忽然问。
“我么？”尤小悠垂首思考了一下，摇头，“不清楚，但我奶奶曾经说过，爷爷一辈子给她调过那么多香，她每次都说好，其实最喜欢的，还是那天清晨迷路彷徨时，初遇爷爷，他踏过花丛到她身边，沾染的香气。”
“初遇么？”林清晨林清晨惊讶的看着她，眼睛亮了亮，似是抓到了什么。
“嗯，那时候爷爷还很年轻，大高个儿，头发漆黑，他拨开树枝初初看见奶奶，就被惊艳到了，匆匆跑奶奶跟前，身上都是露珠和花瓣，头顶是绿色的碎叶和薄雾，特别好闻。”
林清晨听到这儿，眼睛骤然闭上又睁开，激动的一把拽过尤小悠，猛然抱上来。
“喂喂。”这人不是疯了吧？尤小悠很方，手脚并用的使劲。
“没想到你还有点用。”林清晨笑嘻嘻，对自己突然的鲁莽丝毫不愧疚，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
“我怎么会有用？”尤小悠懵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后来一想不对，又恼，“我怎么会就一点用。”
林清晨却没有回答，抬手把她拨一边儿，开始抓住刚才的思绪，在视野开阔的山顶一边吹风一边心算，甚至还拿了树枝和石头，勾勾画画。
尤小悠顿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连在山顶长啸的原则都放弃了，默默的坐在一旁偷看，结果是什么也看不懂。
忽而手机铃音响了，是林清晨的，林清晨接了，“嗯”了一声就把手机丢给尤小悠，说：“告诉他我们在什么地方。”
尤小悠吓一跳，他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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