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上天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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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兰正在家里躺着休息。拉上窗帘，就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自从在拘留所外被唐玉一番斥责后，她的心冷到了极点。儿子永远离开了她，闺女仇人一样地对待她，而那个唐锦生也不再像从前还算有点良心地关怀她。汪兰感觉所有的人都离她远去，她自己还在这阴暗的屋子里苟活，真是太没意思了。她把曾经想象过的发生在唐玉身上的不测统统挪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果真如此，那她就彻底解脱了，再不会有人世间的哀怨痛苦和悲伤。正在七想八想脑子混沌沌的时候，接到老胡打来的电话。他找我会有啥事儿呢？汪兰想：没准儿是李树林指使的，印象中他俩就像穿了连裆裤。因为照片的事和李树林彻底闹翻之后，又因儿子离世李树林怪她不让儿子经常见他，至使他没能多看几眼儿子更让他们的关系雪上加霜，他们彼此不打电话，所以极有可能和她所想的一样，就是李树林想见她。来吧李树林，我看你还能再掀□□儿啥浪头。汪兰心里说。
　　果然，听见敲门，汪兰打开房门一眼就瞧见了这对好哥儿们。“嫂子啊！我哥看你来了！”老胡说着就要把李树林扶到屋里。汪兰把着门说：“不用进去了，啥事就这儿说吧。”“屋里。。。。。。有爷儿们吧？”李树林说。“你放屁！不说人话就给我滚！”汪兰骂着就要关门回屋。李树林不知哪里来的疯狂劲儿，一把拽过汪兰的披肩长发就把汪兰的头往墙上撞，另一只手则在往回拽的时候扇汪兰的耳光。老胡赶紧去拉李树林的胳膊却两只手都拉不住他。李树林边往墙上撞汪兰的头边扇耳光边骂道：“你个臭□□！拿老子当猴儿耍是吧？带着野种进我李家门！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汪兰被拽着头发根本无法自卫或逃离。“住手！”从天而降的向志辉大吼一声，吓得李树林浑身抖了一下，登时松开了汪兰的头发。汪兰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哎呀！又来个野汉子！”李树林话音未落，两个脆响的大耳光就已掴在他的脸上，李树林只觉得眼冒金星。老胡赶紧架住李树林说：“快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俩加一块儿也不是他的个儿！”李树林刚迈一步向志辉拉住他的胳膊说：“别走！我报警！还没王法了呢！”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拨报警电话。汪兰抱着头蹲在地上说：“算了，让他们走吧。”“算了？这不欺负人欺负到家了吗？”说完又要拨电话。汪兰猛然站起来冲向志辉大声说：“我说让他们滚！让他们滚！”“还不快滚！”向志辉冲着李树林和老胡大喊。二人于是跌跌撞撞下了楼，走到看不见向志辉的地方，李树林冲楼上喊：“你给我等着姓汪的！我明儿还打你来！”老胡赶紧捂住他的嘴说：“你是肉烂嘴都不带烂的，还打啥呀？快走吧！叫你好好说好好说，你还打起人来了，再这样我哪也不跟你去了，我怕跟你一块儿挨揍！”
　　向志辉捡起地上他带来的一袋儿水果随着汪兰进了屋，他刚关上房门，汪兰就抱住他痛哭起来，边哭边说：“谢谢你！你再晚来一会儿我非让他撞死不可。”向志辉不知道是应该抱住汪兰还是推开汪兰，犹豫了一下后，他把汪兰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向志辉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刻，而这一刻却是以这样的场面做铺垫。向志辉突然放开了汪兰的身体，手捧着她的头仔细查看，当他发现了汪兰的额上、头皮上多出淤青、红肿、甚至还有两处带血的包块儿后，心痛地流下了眼泪。汪兰看见向志辉为她流泪，心里说：“今日今时，我永远都会记着！”因为他看到过一句话：你可以忘记和你一起笑的人，但是不能忘记和你一起哭的人。而汪兰的“永远记着”还有她自己明白的深意——这个男人才配做她的男人。向志辉说：“赶紧上医院吧。”汪兰说：“不用了，慢慢儿就好了。”“那哪行，我快递件儿也剩不多了，我陪你上医院。”“哎呀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别总来看我耽误你时间。”向志辉说：“我那阵儿回来往上看，就看你又拉了窗帘儿，我不放心才趁刚才又路过咱家这片儿时买点水果上来看你，没想到就遇上这事儿。那你不上医院好好休息，我送完件儿就过来！有啥事儿千万给我打电话啊！我看他谁敢再动你一根汗毛！”汪兰说：“快去吧。”说完给向志辉开了房门。向志辉走到楼下又跑了上来，铛铛铛！铛！如此节奏敲门后，汪兰打开房门，说：“还有事吗？”“拉开窗帘儿。”向志辉说。“好。”汪兰含泪答应着。
作者有话要说：　　

☆、雅君佯弃骨肉怨唐华

　　李雅君下了夜班走出医院大门时，并没有看见唐华等在门外来接她。昨晚打电话说好的，为啥没来呢？李雅君心中疑惑，马上拨了唐华的电话，而唐华的手机又处于关机状态。她比上次唐华关机时更为焦躁：难道他又有表哥去世了？李雅君心想，这次看你还怎么自圆其说。她越想越气，当她怀着一腔愤怒快到家门的楼梯时，却看见唐华正手提装满蔬菜等食物的袋子等在房门口。“哎呀！你这个坏蛋！”李雅君跑上楼梯，照着唐华就是一阵乱捶：“谁让你关机！我都被你气疯了！”唐华笑着说：“逗你呢嘛！我就愿意看你那疯样儿！开门吧！我寻思等你下夜班再一起去买菜那你早晨就吃不上饭了。这是我起个大早去早市儿买的呢。”
　　进了屋，李雅君夺过唐华手里的东西仍在地上就抱住唐华不放手。唐华抱紧李雅君说：“先吃饭，吃完饭再抱更有力气是不是亲爱的？”见李雅君仍不放手，唐华用两个指头捅向李雅君的腋窝儿，李雅君方才大笑着放开手并以牙还牙捅向唐华的腋窝儿。“你咋不笑呢亲爱的？”李雅君问。唐华说：“我没痒痒肉儿呗。”“我不信。”李雅君的手指仍向唐华身体的各处乱捅，终于在腋窝儿下的肋骨旁找到了他的笑点——痒痒肉儿。一时间，唐华也笑了起来。“这回我可知道了，以后再敢气我再关机我就手指头伺候！”唐华赶紧钻进了厨房拉上玻璃门儿。李雅君从玻璃门儿往厨房看，见唐华又拽出两条大鲤鱼，便拉开玻璃门儿，头探进门儿里，问：“咋又买两条啊？上回做的我刚吃完。”“给你做你就吃得了。”唐华只说这一句就伸手推回李雅君随即拉上玻璃门儿。
　　李雅君回到屋内躺倒在床上，她忽然感到头有点晕。可能是值班缺觉的缘故吧。她想。躺了一会儿，厨房传来做菜爆锅的油香味儿，李雅君不由得一阵恶心。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玻璃门儿处说：“油烟机坏了？味儿这么大。”唐华说：“没有啊！你没看见这上面灯亮着嗡嗡地正往里抽烟呢吗？这老烟机咋整也得漏点儿油烟，每回都没说有油烟味儿，这回咋的，鼻子好使了？”唐华在厨房大声说。李雅君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回想起以前也曾有过感冒或肠胃不适时的恶心，但那种恶心和现在完全不同，这是从未有过的一阵阵往上返的油厌厌的感觉。莫非。。。。。。李雅君不禁喜上眉梢。“放桌子！亲爱的！”唐华在厨房喊道。“哎！”李雅君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又马上责怪气自己来：要小心哦。掩饰不住的喜悦让李雅君格外爱说爱笑爱干活儿。她很快放好了桌子然后和唐华抢着到厨房端菜并哼着歌儿。“亲爱的，看你今儿个特高兴，不是我关机关的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就经常关机啊！”唐华说。“你敢！”李雅君说着抬手捅了下唐华的肋骨处。“吃大鱼喽！来，给我亲爱的吃一口！”唐华刚坐下就夹了块鱼肉摘完刺送入李雅君的口中。李雅君一副想吐的样子：“我恶心。现在我闻着油烟味儿就恶心，看见带油的菜也恶心。”“咋的了？看见我也恶心了吧？行，以后咱自觉点儿，彻底关机得了。”唐华说。“你傻呀！我觉得我好像有了。”李雅君说着满脸幸福地看着唐华。唐华的心马上沉了一下，表情也显得严肃起来，说：“你检查了吗？还许是吃了啥东西吃的呢，看你逮着啥吃的都抓一口，呛风了吧？”“不用检查我也知道。十有八九吧。”李雅君笑看着唐华，痴痴的神情中还有几分羞涩，她忽然觉得唐华好像有点不开心，便说：“我说我好像有了你不高兴啊？”唐华勉强面带笑容说：“能不高兴吗？我建议你还是去检查检查，别弄得空欢喜一场。”“那我马上去买试纸，一试便知。咱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药房。我们班上有同事怀孕就是拿试纸试的，很准的哦！”李雅君说完，不顾唐华的阻拦，穿上鞋子就出门买试纸去了。
　　唐华又急又恨，急的是万一真的试出她怀孕，自己如何才能劝说她放弃这个小生命。他恨自己临走之时还给心爱的她留下苦果。如果她怀了孕，可是自己又不在了，这对李雅君来说无疑是不幸的，而这不幸或许将会伴随她一生。他不愿李雅君活在痛苦之中，即便她不觉得痛苦甚至还会觉得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是无比的幸福，他也宁可她不要这一定浸透血和泪的所谓幸福，所以他必须劝她打掉。而那个小生命，同样是他内心的痛。亲爱的小孩，亲爱的小孩，为了你的妈妈李雅君今生今世能少些痛苦和磨难，爸爸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了。你去另一个美好的世界，在那世界的门口等着爸爸好不好？唐华想着想着便泪流满面。
　　听到敲门的声音，唐华迅速从桌上的纸巾盒儿内抽出纸巾，使劲地擦抹着泪痕，然后开了房门。李雅君进屋都没有看他，举着刚买的早孕试纸就进了卫生间，很快，李雅君就把一长条试纸拿到了唐华的面前：“咋样？两条红杠杠！啊！我有小宝贝了！”李雅君高兴地叫着扔掉试纸就来亲唐华的脸。亲了几下她突然问：“亲爱的，你眼睛和鼻子咋红了呢？”唐华说：“这不你嘴给蹭的吗？”“别白话，我可没蹭着你眼珠儿哦，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想我想的？不对啊，早上来前儿都没见你眼红，再说想我也不能把鼻子想红吧？”唐华说：“还是感冒没好利索吧，你可离我远点儿，看把你和小宝贝传上。”“是啊。”李雅君马上离开了唐华的身边：“那赶快吃饭吧！宝贝饿了！让爸爸喂你！来，亲爱的，宝贝要吃大鱼！”唐华夹起一块鱼肉摘了刺送到李雅君口中，说：“这回咋不恶心了呢？”“没恁严重，稍微有点儿吧。咳，别说恶心，吐了都没问题！我吐了吃吃了吐，吐了再吃，为了我可爱的小宝贝哦。”看着激动不已的李雅君，唐华不知如何开口了。他感到无论如何也得说，早说总比拖了又拖的好。现在李雅君可能还只是在初孕的喜悦中，对腹中的宝贝还未达到眷恋的地步，可时间一长再说让她拿掉，没准儿就已到了让她觉得摘心挖肝的痛苦程度。唐华想了想，对李雅君说：“亲爱的，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啥事儿啊？”李雅君问。“你看，咱俩第一没有结婚，第二，虽然咱俩岁数都不小了但咱俩可能还没有准备好怎样为人父为人母。这个孩子就先不要了吧。你说呢？”李雅君原本以为唐华会和自己一样知道她怀孕了会欢天喜地高兴得什么似的，没想到唐华竟然说不想要。李雅君对唐华的想法不解亦不满，她说：“没结婚有啥关系？领个证儿就是了。我又没说必须要举行婚礼。至于你说的没准备好，我就不明白了。准备啥啊？就算我们刚满二十岁也会和宝贝共同成长，你都快到而立之年了还说这话，那你说说你得啥时候、多大岁数才能准备好？”唐华听了李雅君的话半晌无语。李雅君看唐华似乎被她说没词儿了，又接着说：“你不想要我想要！肚子是我的我说了算！”说完自己给自己夹了块鱼肉摘起刺来，并且边摘刺边哼起歌儿。唐华情急之下生气地说：“我说不要就不能要！”李雅君被他的大声惊得手抖了一下，她望着刚刚还温情脉脉的唐华泪水夺眶而出：“你凶啥凶！我早就看你不对劲儿！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早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啦！你不想要孩子是怕我影响你，你想甩掉我然后没有顾虑地拔腿就走是不是！”唐华深感自己的一时冲动伤了李雅君的心。他流着泪说：“是我不好亲爱的！我不该大声和你说话。吓到你和宝宝了吧？来，老公给你赔不是，我自罚十杯！”说着自己斟满酒连喝了两杯。还要倒酒的时候，李雅君抢下了杯子，并给唐华擦抹眼泪，她心疼地说：“让你别再掉眼泪你都忘了吗？还使劲喝酒，你不要命了！”唐华一下把李雅君拥入怀中，深情地说：“从今后，我一定不会再大声和你说话。我做你温柔的小绵羊好不好？”“那，小绵羊我问你，要不要孩子？”唐华说：“咱俩先都冷静冷静之后再决定这个问题行吗？”李雅君刚有些得意的内心又被唐华的话弄得很不是滋味：“唐华，合着你一心想把孩子拿掉是吧？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孩子我做主！我的肚子我说了算！快吃，吃完回你自个儿家去！”李雅君说着离开饭桌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哦，有了小的就撵上大的了！好，我走！”唐华离开饭桌就去开房门。他慢慢地开，希望李雅君像往常一样扑过来阻止他开门然后紧紧地抱着他然后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做不尽的恩爱□□。今天，李雅君却没有，他呆在房间里被她漠视的犹如空气。唐花只得真的开门走了。
　　听着门响，李雅君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她不懂，唐华为何执意要她放弃孩子，这是他们爱的结晶啊。难道唐华现在一切都是在敷衍她吗？他真的不爱她了吗？李雅君想起了上次唐华十多天关机的事，虽说后来两人渐渐和好，但她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李雅君从手机中找到了唐玉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喂，你好！我是李雅君，想问你个事儿啊。你和唐华是不是有个表哥最近去世了？听说还有个未过门儿的嫂子？”唐玉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你在编我们家的故事呢吧，还表哥表嫂，我们家就那几个亲戚，除了叔叔伯伯就是姐姐妹妹。”没等唐玉说完李雅君就挂了电话。她现在不想问唐华这个问题，她只想求证另一件事，就是他想不想和她结婚，于是她又拨了唐华的电话。唐华其实就在李雅君家的楼下，他真是不想离开他心爱的李雅君一步，他只等李雅君突然给他打来电话呼唤他回去。别看李雅君如何生气，她对他的深爱他从不怀疑，想要孩子更是李雅君对他那份炙热情怀的体现。正在思念和盼望的时候，李雅君终于给他打来了电话，然而却不是让他回去。李雅君在电话中问：“咱们先领结婚证行不行？”唐华沉吟了半晌，说：“过一段时间吧。”“我明白了。”李雅君听到唐华的回答马上挂了电话。唐华想：这是还没有消气，拿领证儿试我是不是真心想跟她在一起呢。真难呐。说去领证是不可能的了，说不领证那就等于承认他就是欺骗她的感情，说过一段时间吧，又明显有拖延的意思。要不就直接告诉她自己不久于人世？更不行了，她会崩溃的。自己真有那么一天，最好她就那么一天知道。现在说等于让她没完没了的痛。唐华决定，即使她痛也要让她短短地痛，越短越好，所以他的病情他是绝对不会透露给她的。唐华想，今天肯定见不成雅君了，只好等到星期天再来看她，不管怎样，他都想要见到她。假如李雅君真的以为他已经不爱她而去做掉孩子那是最好不过了。唐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会儿李雅君家的窗户后就径直回家去了——他还要多陪陪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妹妹。
　　自从李雅君听到电话中唐华对领证的推脱后，就想：你也不用说“过一段时间”了。既然你不爱我，我为啥还要留下这个孩子？你不是一心想做掉他吗？好，我就如了你的愿，不但做掉孩子，也让我们曾经的一切烟消云散。她劝自己：不要流泪不要再去想他，明天就到医院上那个手术台。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这个小生命刚刚扎下根就要被残忍地拔掉，不禁更加悲伤。李雅君流着泪对着肚子说：“不是妈妈狠心不要你，妈妈是没人爱的妈妈，宝宝是不讨爸爸喜欢的宝宝，没人爱的妈妈心都碎了也爱不了宝宝了。对不起了我亲爱的宝宝。
　　第二天，在上班后的一个相对空闲的时间段，李雅君来到了医院的妇产科计划生育门诊。“哟，小李啊。到这有啥事儿啊？”当班的妇科大夫问李雅君。因为医院大人员多，李雅君和很多科室的人都只是脸熟而已。大夫能叫她“小李”，大概就是看了她戴着的胸卡。李雅君也是连这大夫姓啥都说不上来，看到大夫戴的胸卡才知道她姓郑。“阿姨。”她之所以没有称“郑大夫”而叫“阿姨”，是因为她对大夫寄予了亲人般的信赖。李雅君刚想说“阿姨，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您就帮我做了吧”，郑大夫示意李雅君等一下，李雅君只好坐在候诊椅上。郑大夫问那个正在诊桌边上的女孩：“你对象咋没来啊？他同意你做人流吗？我看你愁眉紧锁，眼泡儿都肿着呢。是不是生气了？可不要小两口生气就做傻事啊！”女孩含泪笑着说：“大夫你有慧眼吧？咋啥都知道呢？”郑大夫笑着说：“你别看我一把年纪，有些事一搭眼儿就能瞅出点眉目来，再说，我这地方像你们这样两人闹别扭赌气来做人流的隔三差五就会有一个两个的。”正说着，一个小伙儿急匆匆地走进诊室，一把拉起那个女孩，说：“给你买包包就是了，咱现在就去！还跑这儿来了。”说完冲大夫说了声：“对不起啊！她不做了。”女孩依然耍耍拉拉不想走的样子。小伙儿说：“你不走，买包包的事儿就算了。”女孩这才笑着挽住小伙儿的胳膊走出了门。另一个刚被叫号进来的中年女子赶快坐到诊桌旁的椅子上。郑大夫对李雅君说：“有啥事儿？说吧小李。”李雅君说：“没啥事儿了阿姨，那我走了啊。”说着走出了计划生育门诊，路过手术室时不禁止住了脚步，她在心里问自己：你为什么要离开呢？你不一心想着进到这里的吗？你还在留恋什么吗？你咋就这样没出息？李雅君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来。王爱虹在相距不远的另一个妇科诊室做完检查走出来，看见李雅君走出计划生育门诊又走到手术室门口正想进去的样子，她就在路经计划生意门诊的时候走近门口叫号的说：“我有预约。”叫号的说：“进去吧。”王爱虹走近门诊神神秘兮兮地问郑大夫：“刚才出去那人是怀孕了要做人流吗？”郑大夫以为王爱虹问的是赌气的那个女孩，就说：“是啊。”说完继续回答那刚坐下的中年女子的问题。王爱虹出来再到手术室跟前去看，李雅君已不在手术室门口。这一定是进到里面去了。我得等她出来问问她到底咋回事，有了孩子这是天大的喜事，她为啥不要了呢？而且也没见唐华跟来。是不是他俩吵架了？王爱虹正在胡猜乱想之际，老板打电话叫她回去临时开个会，说说几个服务员经常脱岗的事。是别的服务员看方方脱岗不受处罚也学着做吧。王爱虹想：真是一条鱼搅得一锅腥。还是回去吧。王爱虹于是不想等李雅君从手术室出来了，她要把这事告诉赵子俊，让赵子俊问问唐华是咋回事、啥意思。
　　王爱虹掏出手机边往医院外走边给赵子俊打电话：“喂，子俊呐！我上医院做检查看见李雅君自个儿去做人流了。他俩也都这么大岁数了，没结婚，有了也该要着，是不是有啥事啊？你给唐华打个电话问问。”赵子俊接听到王爱虹的电话心中酸甜苦辣咸的不是个味儿。自个儿去？难道唐华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一起去吗？他还爱她吗？如果爱，就这么个爱法儿？赵子俊越想越气，马上给唐华拨去电话：“喂，唐华！李雅君在医院做流产手术你知道吗？”唐华正在家中吃饭，唐玉告诉他：“李雅君问过我家里有表哥去世没有，我实言相告并没有啥表哥表嫂。”唐华听唐玉说完心中不爽，知道李雅君肯定觉得他欺骗了她。正在郁闷之际，唐华接到赵子俊的电话，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相信了：“你咋知道的呢？”他问。“哎呀，王爱虹都有孩子了，她在医院做检查时看见的。我说你俩是不是有病啊，有了孩子要打掉。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要不你不能不陪她去。有矛盾就解决矛盾，何苦拿孩子出气呢？你气她了？她得生多大的气才能舍下孩子？你要不爱她，你就快点儿放手！换成另外的人，那么好的女孩，不把她捧上天也得起码放在心上。你呢？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和她在一起！”赵子俊越气越说，声如爆豆。唐华摁了他的电话
　　躺在床上，唐华流着泪想象着遭受了身心巨痛的李雅君会是什么样子：她苍白面容上的点点泪痕正诉说着她对孩子的不舍和对他的怨恨，她柔弱的身体由于做了手术更加弱不禁风，她将在幽幽长夜自舔心灵的创伤而不会再等他的音讯不会再千遍万遍地呼唤他的名字。李雅君回到班上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她觉得爱应该是她自己的事，就比如肚子里的孩子。我爱我的孩子，与别人无关。她想。她不仅留下孩子还要好好地生下孩子，还要教孩子走路教孩子说话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