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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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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她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几天来情绪上发生着变化,抗拒,悲恸,接受,逃避。
顾津不愿再想顾维,曾经目睹的每一个惨烈画面都是种创伤,越想越难愈合。她努力把关于他的记忆封存,不给大脑留太多空隙去怀念,日子总要过下去,她还得活着。
顾津稍稍吸口气,甩了甩手,从墙边拿个盆子开始和面。
擀面皮的时候李道走进来,带着湿漉漉的潮气。
他刚洗过澡,身上是股老式紫罗兰香皂的味道。
顾津忍不住回头,发现他紧贴自己身后站着,她踮起脚,鼻子凑到他下巴上嗅了嗅。
李道:“狗啊。”
“想起我奶奶,她以前就用这种香皂。”
“辈分还长上去了?”
“你又不是我奶奶。”
“是就坏了。”他在她嘴上飞快啄了下:“需要帮忙吗?”
“自己可以的。”下唇微湿,顾津不由抿了抿。
李道手指快速地拨弄几下头发,冰凉水珠落在顾津脸上,她缩肩躲开:“真讨厌。”
李道笑声愉悦,掐了把她的脸,去旁边坐着,不打扰她。
顾津继续擀面皮,擀到她想要的厚度,再撒一层面粉,卷起来,用刀切成小手指粗细。
锅里咕咕冒泡,水开了,蒸腾的热气将灯光熏染得更加昏黄柔和。
李道在后面盯了她一会儿,走上前,帮她把切好的面条扔到大锅里。
“吃西红柿?”
“吃。”李道拿筷子搅着面。
顾津迅速切好西红柿,放到锅里一起煮,只撒了些盐花,慢慢等面熟。
他说:“没想到你还会做手擀面。”
“后来学的。”
之前和尚家伟谈恋爱,她是付出真心打算和他过一辈子的,他是西北人,爱吃面食,她甚至为此特意报了烹饪班。
李道转头看她一眼,没吭声。
顾津也看他一眼,没往下说。
她往锅中打两个荷包蛋,快熟时又扔了把青菜叶,最后装碗,撒葱花。
香味飘满整个厨房,刚端上桌,小伍带着狗鼻子闻味跑过来。
顾津给两人一人一大碗,每碗上面一个荷包蛋几片青菜叶,她之前吃了面包,面前只有一小碗。
李道这回没让,挑起面条狼吞虎咽。
顾津端碗看着他,这男人饿透了,吃饭的样子完全没美感,腮帮子鼓着,低垂眉眼,不大会儿额头就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顾津视线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他举手投足过于真实,以至于让她从心底冒出不切实际的满足感。
整个厨房静悄悄,只有吃面条的轻微动静。
顾津把锅里剩下那些盛给小伍,自己的分给李道。
李道抬了下眼:“你不吃?”
顾津说:“饱了。”
他喝口面汤,执筷子的手忽然停了停,“明天几号?”
小伍说:“六号。”说完也突然想起来:“明天津姐生日。”
顾维在时,一直念叨着要给顾津过生日。
如今日子到了,人却不在。
小伍暗道自己说错话,忙抬起头看李道,又看顾津,却没在这两人脸上看出多余情绪。
李道说:“明天给你过生日。”
顾津说:“好。”
小伍见两人无恙,赶紧说:“津姐,明天我有礼物送给你。”
顾津又说好。
几人正闲聊,门外突然一阵闹嚷声。
李道指了下对面的两人,示意他们噤声,细细去听,外面喊有人落水了。
先前在门口张望的冯大姐也不知去向,远远传来女人焦急的呼叫声,听着惊心。
小伍说:“不会是冯大姐那儿子吧?”
李道埋头继续吃,“吃吧,不关咱的事儿。”隔几秒,又忽然放下筷子,“你们别动,我去看一眼。”
他站起来大步流星走出去,原本静悄悄的小村落闹腾开来,妇女老人惊慌失措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跑。
李道随手拦住个老乡问情况。
对方拍着大腿:“冯桂玲的儿子溺水了,还在水库里扑腾呢,得赶紧过去救人。”
李道抬头扫了眼周围:“谁去救?村里没男人?”
“都出去打工了,没剩几个。”说完拂开他继续跑。
李道在原地站片刻,终究抬腿跟过去。
高塔村以后山顶矗立的高塔而闻名,山脚那片地域过于低洼,经年累月,形成一个天然水库。平时村里孩子去水库里洗澡摸鱼虾,从未出现过溺水情况。
冯桂玲的儿子叫王小春,生下来智商有缺陷,时常被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捉弄。今天他们拉着他比闭气,谁在水下待的时间长谁算赢,奖品是从城里带回的酥糖和猪肉脯。
孩子们把王小春骗下水,本来都习水性,也没想到会出事。
有个男孩站岸边当裁判,喊道:“上来一个……又上来一个,王小春你坚持住,再挺一会儿糖就是你的了。”
就这样,王小春身体没进去,越飘越远,这时节晚上水仍是凉的,他脚抽筋,本能张口呼救,水呛进肺里,当即在水库中央扑腾起来。
孩子们一看出事了,心中害怕,赶紧跑回去找大人。
冯桂玲看见小春不断挥舞的手臂,哭喊着要往水中跳。
几个妇女拦着她,“老王家的,你不会水,跳下去到时候救你还是救孩子。”
冯桂玲双腿瘫软地滑坐在地,哭声撕心裂肺。
这村子男人确实少,有两个已经跳下水,还有人跑回去拿工具。
冯桂玲一声声叫着儿啊儿啊你坚持住,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你爹交代,我也不活了。
水中那孩子的动作变迟缓,胳膊和脑袋冒水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冯桂玲一惊,连滚带爬地往前冲,“啊”地尖叫。
身边“扑通”一声响,有人跳进水里,砸起巨大水花。这人手长腿长,动作大刀阔斧,像一支长剑破开水面,在盈盈月光下,朝水库中央快速游去。
顾津和小伍就是这时赶来的。
她只来得及捕捉他的背影,那影子就从岸上消失了。
顾津心中一惊,停住脚步。
小伍靠了声,踢掉鞋子就要往下跳。
顾津没让,紧紧握住他的手。
远处那孩子最后一次冒头,便没有再出现。
李道离他消失的位置越来越近,上身一拱,扎进水里。
岸上的人都朝那边望着,七嘴八舌,又喊叫又大哭。
顾津脑中嗡嗡作响,不自觉捏紧小伍的手,指甲抠入他皮肤。
小伍暗暗呲牙,却没抽手,回握着她:“姐,你别紧张,我哥水性好。”
顾津却像没听见,如顾维离开那个夜晚,满眼的黑。
黑色的湖水,黑色的天幕,黑色的山峰,黑色的树木……他像被一个浓稠的黑色口袋吞噬了,掉进深不可测的湖底。
先前下水那两人体力不支,已折身往回返。
冯桂玲感到绝望,哭声更刺耳。
李道冒头换了口气,又一次潜入水,这回许久都未再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津浑身发冷。
她茫然四顾,水面在月光下只荡起微弱涟漪,缓缓归于平静。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目睹死亡,就像顾维一样。
那感觉绝望、悲恸、痛不欲生,她无能到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让时间稍微慢一点,更无力回天。
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经历。
顾津双腿一软,撑着小伍蹲下来。
这时,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浪花。
顿几秒,有人大声喊:“小春,是小春!”
先前回来那两人又入水,游过去接应李道。
几人上岸后,一群人簇拥着围住王小春,伍明喆也跟着探情况,懂点医理的给那孩子做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
折腾很久,小春上身一挺,大口呕水,终于喘上这口气儿。
冯桂玲抱着儿子痛哭,所有人终于松一口气,张罗着赶紧把人弄回去。
等人走远,李道脱下湿透的上衣,拧了一地水。
他只穿一条牛仔裤,赤着足,一挥头发,水珠在月光下划成一道弧。
李道朝顾津走去,没觉出反常:“蹲这儿想什么呢?”
顾津没反应。
李道低头看着她,顿几秒,弓身,在她头顶轻弹了下:“傻了?叫你没听见?”
顾津突然抬头,扬臂就是一巴掌。
这巴掌可给李道打懵了,他原本要蹲下的身体僵怔住,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怒火蹭蹭往上冒,在接触到她眼泪那刻,心又一软。
“敢打我?你不想活……”
话没说利索,顾津拉下他脖子,嘴唇猛地贴上去。
李道没反应过来,睁眼看着她。
她就像一只小野兽,在他唇上又啃又咬,疯狂冲动,毫无章法。
李道吃痛,意识到自己被她强吻了,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觉得这女人越发无法无天,再不管教,要在他头顶作威作福了。
他想笑,大掌拢着她的背,刚想还回去,她却离开他的唇,脑袋向下挪,狠狠咬住他侧颈皮肤。
李道脑中“嗡”一声炸开,压不住浑身乱窜的火苗,他第一反应是把人赶紧拉开,无论如何,这种情况下他不能,会委屈了她。
他闭了下眼,捏着她脸颊迫使她松开嘴。
顾津却再次冲来,又吻回他的唇。
李道直身,“你先等会儿……”
顾津踮着脚,几乎吊在他身上。
或许受用得缘故,他动作不如以往敏捷,左右都躲不开,良久,身体先妥协,心也开始摇摆不定。
还未想通,动作已先行。
李道一把将人拽下来,咬牙切齿地低喃:“你自找的。”他贴着她的唇,声音温柔却冷酷:“顾津,你自找的。”
小伍跟人群走到半路,突然发现李道和顾津没跟着。
他一拍脑门,赶紧跑回去找两人。
水库旁没有人,地上只扔着李道的湿衣服,小伍叫了几声,也没人应。
他拎起衣服,顺着水库沿岸向前走数米,不见一个人影,心想他们可能从别的路回去了,转身也要走。
忽然之间,对岸林中传来些奇怪响动,时断时续,若有似无,似乎是低泣跟求饶。
伍明喆愣几秒,不由咽了口唾沫,半大小伙子,隐隐知道那是干什么,想逃开,却管不住自己的腿。
他悄悄往前走两步,一探头,血液全往脑顶冲。
林中叠站着一对人,正是他哥和顾津。
月光很淡,不太清晰。
只看一眼,小伍心中直叫罪过,赶紧撤回身体,悄声退出来。
他往回走时腿是软的,心说自己真是胆儿肥了,如果被李道发现,一准儿扒了他的皮。
飘飘忽忽回到冯大姐的院子,村里人已离开,王小春脱险了,坐在院中木凳上,傻呆呆地望着他。
冯大姐见小伍进来,赶紧迎上去:“小兄弟,你哥呢?他救了我儿子,我得好好感谢他。”
小伍干笑两声,心说我哥正当神仙呢,还多亏你那儿子给创造机会,他得感谢你们才对,却说:“他和我姐去车上取东西了。”
“贵人呐,我家傻儿子捡回一条小命真是谢天谢地谢贵人。”冯大姐后怕地拍着胸口:“我等他们。”
小伍说:“别等了,他们没时候回来。”
“不就取趟东西?”
“可能也要遛一会儿。”
“大晚上遛弯儿?”
“没来过农村,好奇呗。”小伍编不下去,咧嘴笑笑:“您先睡吧,给留个门,有话明天再说也不迟。”
冯大姐想了想:“也好,那大姐明早给你们做顿好的。我家后院的羊正产奶,给你们蒸一锅白馒头,再喝点鲜奶怎么样?”
白馒头、鲜羊奶……
小伍脑中像弹幕一样反复飘过这六个字,不受控制地发散思维,联想到某个画面,暗叫完了完了,有阴影了。
他红着一张脸,嗯啊应答了声,迅速跑回房间里。
这天晚上,伍明喆做了一个梦。
☆、第38章 第38章
时间好像过去半个世纪那么长,李道就近把顾津抱到车上休息。
两个人的空间, 适合温存。
李道坐进副驾驶一侧, 让顾津趴在他胸口,她整个人软绵绵, 身体像婴儿一样温暖无骨。
终于冷静,李道开始后悔, 冲动之下过于草率,他是美了,却对顾津有些不公平。以往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但怀中这人怎能相提并论。
李道心中微叹,在她头顶印了个吻, 可下一秒,又为得到跟拥有感到欣喜若狂。他心中反复纠结, 暗骂自己畏首畏尾不是个老爷们儿,索性放任自己,做都做了,以后把人放心尖儿上疼呗。
这样想着,他心情越发好。
月光淡薄, 在车身投下斑驳树影。
李道觉得车里闷,抬臂去按开窗按钮, 动作惊动怀中的顾津, 她难受地哼了声。
他这会儿倒是记起要温柔, 大掌轻抚她的背。
带着湿气的凉风顺窗口吹进来, 不远处的水库上方仿佛罩一层雾气。
耳边有蝉鸣, 还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
李道回手从后座捞了件衣服,搭在顾津背上。
“缓过来点儿没?”他在她耳边问。
顾津小声哼哼,口中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她这样子很大程度上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征服与被征服,摧毁与被摧毁,他毫不留情。
李道眼中促狭:“就这么没出息?”
顾津抬起手,在他腰上掐了把,本以为自己用了很大力气,却跟小猫挠似的。
李道牵起那只手,送到嘴边吻了下:“这是教训,看你以后再打我。”他捏起她脸颊,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一扬下巴:“这脸没人敢碰,你是第一个。”
顾津轻声:“谁叫你乱逞英雄。”
李道好笑:“那是谁告诉我,想弃恶从善得先赎罪?”
顾津双眸被黑夜遮住一些光彩,声音没什么起伏:“以前是我幼稚。”
李道心中咯噔一声,这姑娘自从顾维死后心性就反常,没等说话,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又凑过来主动吻他嘴唇,这一次极温柔,却是她主导。
李道尽力配合,一手缓缓摩挲着她的头发,一手轻拍她的背,不知不觉中,每一个动作竟含了安抚跟讨好。
顾津忽然捏起他下巴,稍微偏移角度,以便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亲。
她挺直脊背,比他稍微高出一截。
李道被迫昂着头,有些被动。
他心中划过一丝异样,这种亲昵不是不受用,只是他以往当惯了侵略者,从来都是他控制女人情绪跟欲。望,挺大个老爷们让这丫头拿捏住,可不是好事儿。
正胡思乱想着,顾津小嘴向他脖颈挪去。
“再亲又想了,受得住?”李道说:“别又求我。”
顾津果然停下来,嘟哝一声,乖乖趴了回去。
李道按亮头顶的照明灯,歪着头,在镜中观察自己侧颈的皮肤,先前被她咬过,那处通红一片,留下一圈整齐又小巧的牙印子。
用手触了触,还残留痛感。
李道拍她一巴掌:“看你干的好事。”
顾津心说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你真霸道。”她小声抗议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李道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把人拉离,让她直直坐在他面前。
无所依附,顾津像是墙头不断飘摇的小草,命运全被他人操控,她羞赧又无地自容,在他轻佻的注视中,脸颊火烧火燎。
李道声线降低几分:“性质怎么能一样,我那是情之所至,你是打击报复。”
顾津哼了声。
李道看着她,车内气氛诡异地安静几秒。
他把她拉进怀,忍不住又耳鬓厮一番,冷静数秒:“回去?”
顾津埋怨:“得先找件衣服穿。”
李道去后备箱打开苏颖的箱子,找出一件,递给她。
顾津眸色难免暗了暗,默默穿上。
李道并不搭腔。
磨蹭一阵,顾津从副驾驶爬出来,有些不适,她被他拉着往回走,抬头说:“我想先洗个澡。”
“大姐家后院有浴棚。”
“这么晚了,不会影响别人休息吧?”
“不会,位置挺靠后。”
可万万没想到,在浴棚到底又来了一回。
从浴棚出来,夜色深浓。
房中关着灯,小伍还算识趣,背对着窝在折叠床中,呼吸很平缓。
李道把她放上床,脱了鞋也跟着躺下。
他睁着眼,还无睡意。
先前刚吃完饭就下了水,湖水冰凉,之后又如此这番地折腾,等到冷静下来,才感觉胃部传来不适。
他用手揉着,在黑夜中慢慢忍受一阵一阵的抽痛感。
旁边忽然伸来一只滚烫的小手,放在他胃部,那处妥帖许多,慢慢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去,也许心里作用,抽痛感竟没那么明显了。
李道转头去看,她闭着眼,呼吸很浅。
隔了会儿,她小声问:“好点儿没有?”
李道平躺,盯着上方露在外面的房梁:“嗯。”
顾津又挪动双脚,贴在他冰凉的大脚上,有气无力地嘟哝:“别感冒才好。”
李道竟有种被人宠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心理防线变脆弱,忍不住想去依赖旁边的小女人。
他抬臂过去让她枕着:“别瞎操心了,快睡吧。”
顾津哼哼一声,脑袋往里蹭了蹭,不再吭气。
她缩在他怀中也就小小一团,身体里却有强大的能量,坚定又坚强,更有几分偏执。
李道扭头在她额头吻了吻,轻叹一声,也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顾津起迟了。
她身上的骨头散了架,身上像有无数道细细密密的小伤口拉扯着,每走一步都别扭。
来到厨房,看见李道小伍正和冯桂玲母子聊天,桌上放着几杯鲜奶,大锅里好像蒸着什么,正冒热气。
李道看过来,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身上,停一瞬,又看回她的脸。那视线就像一台X光机,上下一扫,她就全无秘密。
一瞬,顾津脸颊烧起来,感觉没法在光天化日下与他对视,他却偏朝她眨了下眼,她瞪回去,他又笑开,唇角的弧度温柔又迷人。
冯大姐见她进来赶紧招呼:“丫头,过来吃饭了,馒头马上就出锅。”
顾津应了声,慢腾腾挪到桌边坐下。
李道凑过来,低声问:“还好吗?”
顾津闷闷的:“嗯。”
不想与他聊这个话题,她端起面前的鲜奶喝了口,不经意抬眼,见对面小伍正古怪地看着她。
视线一对,他又匆匆低下头。
小伍心想这后遗症太严重,他心中扑通乱跳,涨红着脸,不敢看顾津。等到冯大姐把馒头端上来,见李道咬着那白馒头,更加无法直视。
李道说:“眼睛滴溜乱转的,你是耗子啊?”
小伍赔笑,赶紧转开视线,端正着坐好啃馒头。
冯大姐收拾完灶台,也在旁边坐下,早起她已经抓着李道感谢一番,尽管他说自己水性好,只是小事,她仍然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冯桂玲笑着说:“你们兄妹仨就在大姐这儿再住一晚,今天高塔村有姑娘出嫁,汉子是隔壁村的,晚上热闹,凑凑热闹再走。”
顾津说:“就不麻烦了,大姐。”
“麻烦什么,家里就我们娘俩冷冷清清,巴不得多来几个客人说说话。”
顾津忍不住问:“孩子爸爸呢?”
“在大城市打工。”她是个实在人,和她闲聊着:“我们本来不是高塔村的,也是迫不得已才在这儿落脚。”
顾津点点头,耐心听着。
冯桂玲忽地叹一声,继续说:“我和孩子他爸沾点血缘关系,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可家里还是反对得厉害,我和他偷着跑出来,怀小春的时候遭了点罪,谁知是营养没跟上还是……总之孩子还是有毛病。”
顾津微微讶异,不好评价什么,只说:“你们感情一定挺好的。”
这话倒让冯桂玲有些难为情,她笑着说:“老夫老妻的,对付过呗。”又一拍桌子:“话扯远了,大姐帮你们做决定,再住一晚。”
顾津咬着馒头看李道,他已经吃完了,身体朝外,侧靠着椅背不知想什么。
冯桂玲又说:“没事儿去高塔上转转,风景还是很好的,中午回来吃饭,大姐给你们做点特色菜。”
顾津拿脚偷偷踢李道,想让他赶紧说句话。
隔几秒,李道终于吭声:“那麻烦了。”
冯桂玲喜上眉梢,难免又是一阵热络的闲聊。
吃完早饭,顾津回到房里躺了会儿。
李道紧随其后,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顺手递给她。
顾津接了,却没吃,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同意多住一晚?”
李道坐床边,拆了片口香糖放嘴里:“你不是难受?”
顾津抿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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