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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胡子我的围巾-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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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映漾
文案:
“陆一心。”方永年终于开口。
“在!”陆一心应得清清脆脆。
“我今年三十二岁了。”方永年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说话总是慢吞吞的,让人猜不透他后面要说什么。
“嗯……”陆一心直觉方永年要放大招了,应得很谨慎。
“等你长大了,我都快四十了。”方永年还是慢吞吞的,却奇异的没有给陆一心插话的空隙,“四十岁,还单身?”
他反问,然后轻轻哼了一声:“小姑娘,真恶毒。”
陆一心:“……”
………
小少女追老男人的故事
男主大女主14岁,男主右腿膝盖以下截肢
会涉及到原研药仿制药的研发
1对1,HE
文中所有地名、事件均为虚构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女主:陆一心;男主:方永年 ┃ 配角: ┃ 其它:大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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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轻的方永年听到开门声,眼镜片后狭长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困惑。
早上七点,临近期末,项目组的其他人都在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这个点实验室里一般是没有人的。
他今天早起,是因为今天周四——周四食堂里有豆腐包子。
他慢吞吞的揉了一把自己将近四个月没剪的乱蓬蓬的头发,把纸盒子里的豆腐包子推到电脑显示屏后面,然后慢吞吞的转身。
门口站着他的学长兼领导,项目负责人陆博远。
陆博远看到他松了一口气,把手上那个印着卡通少女图案的粉红色书包放到他自己的位子上,然后从身后拉出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
红着眼眶吸着鼻子明显刚刚哭过的小女孩。
“你在就太好了。”陆博远很忙,忙着给小女孩擦眼泪擤鼻涕,忙着把书包里塞得满满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方永年又揉了一把头发,慢吞吞的站起来。
“我丈母娘凌晨犯病了,谁都不认,就是要回老家。”陆博远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几百块钱,一大早甩开看护打车去了长途汽车站,看护查了监控追过去的时候车子都已经开了。”
陆博远的丈母娘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中期,他们项目组的人都知道。
方永年这回不揉头发了,他皱着眉,看了红着眼睛还在抽泣的小女孩一眼。
小女孩认生,往陆博远身后一缩,只给他看了半颗脑袋。
“我借了所里的车回老家一趟,估计得在那边住一宿。”陆博远又把小女孩拉出来,“一心妈妈出差去了,这丫头在放寒假家里没人管,你如果今天一天都在实验室里,就帮我照看一下,晚上把她安排在实验室的休息室就行。”
方永年没料到交给他的是那么艰巨的任务,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丫头挺省心的,你只要管她一日三餐就行。”陆博远急着走,“吃饭的钱开□□,回头我给你报销。”
他本来担心这个时间点实验室里没人,还在头痛应该拉谁作壮丁。
方永年虽然是项目组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平时话很少,最感兴趣的东西只有研究和吃,但是胜在聪明,比其他那几个单纯的书呆子要好很多。
而且方永年永远不会错过饭点。
在一屋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书呆子里面,方永年这个属性实在太难能可贵。
简直是独一无二的保姆人选。
所以陆博远走的虽然匆忙却很放心,手忙脚乱的把女儿陆一心晚上睡觉的枕褥被□□好,再清点了下她的洗漱用品,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介绍都忘了做。
年轻的男人和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孩在一片忙乱中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
那一年。
方永年二十四岁。
陆一心十岁。
***
十岁,是很尴尬的年龄,离天真浪漫的幼儿时期有点远,所以不能完全把她当孩子看,但是把她当大人,又明显太小了。
陆博远是恋家的男人,空闲的时候很喜欢同实验室里这一帮单身汉炫耀自己的家人,所以方永年对陆一心并不算陌生。
十岁,小学四年级,最近刚进入叛逆期,和她外婆的关系很好。
方永年脑子里迅速的过了一遍陆博远平时炫耀的内容,忍下了再次揉乱自己那头乱发的冲动,半蹲下和陆一心平视。
他个子高头发乱,下蹲下来的时候画面有些吓人。
陆一心抱着自己的粉红书包往后退了一步。
方永年:“……”
看来他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看到的,对待小孩要尽量平视对方的方法,现实里用起来是行不通的。
“……你有寒假作业么?”理论上行不通,那就只能简单粗暴了。
小小的陆一心吸了吸鼻涕,点了点头。
方永年松了口气。
“这是你爸爸的桌子。”他指着陆博远的办公桌,“你可以在这里做作业。”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陆一心抱着书包看着这个头发乱蓬蓬快要遮住整张脸的叔叔说完之后就直起了腰,头也不回的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再也不看她一眼。
陆一心也松了口气。
她外婆丢了。
从前年开始,她外婆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有时候会不记得她是谁,有时候坐着说话说着说着,小便就突然拉出来了。
她外婆病了,发病的时候会像个孩子一样哭闹,平时也要吃很多很多的药。
所以她没有心情和陌生的大人打招呼,也不想要回答陌生人的问题。
陆一心把书包里的作业本一本本的拿出来,摆放好之后偷偷的看了一眼方永年。
这个叔叔盯着电脑打字飞快,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真好。
陆一心咬着笔杆子开始神游,小小的一张脸很严肃的端着。
外婆应该是想外公了。
她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
***
方永年对这个小女孩很满意,就像陆博远说的那样,陆一心很好带,坐在她爸爸的办公椅上,安安静静的什么麻烦都没有。
实验室恢复了安静,方永年很快的理出了这周需要统计的报告,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眼角瞥到了他刚才塞到显示器后面的纸盒子。
他的早饭。
食堂里的豆腐包子,里面有口感沙沙的咸蛋黄,事先用菜油炒过,所以哪怕冷了,吃起来都不会腥。
他伸手把纸盒子拖过来,拿起一个塞进嘴里。
包子还是热的,咸蛋黄裹着嫩豆腐,入口即化。
他心情很好的一边吃一边检查数据,嘴里满是鲜甜的嫩豆腐,起身准备给自己泡一杯咖啡。
然后,停住。
那个被他彻底遗忘掉的小女孩此刻和他四目交接,他嘴里塞着每周四早上一大早排队才能买到的豆腐包子,而她嘴里,只叼了一支笔,光秃秃的笔。
……
方永年二十四岁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如此尴尬的时刻。
他用最小的幅度嚼了两下,快速咽下嘴里鲜美多汁的豆腐包子。
“你……”他清清嗓子,拿起桌上那个纸盒子,“要不要?”
陆一心无意识的嚼了一下嘴里的笔。
今天一大早兵荒马乱,她爸爸给她买了早饭,但是好像拉在地铁上忘记拿下来了。
她是独生女,今年才十岁。
物资丰沛年代的独生女,从小到大只有挑食的记忆,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更没有自己饿着肚子,大人却在享受美食的记忆。
所以她有些懵,看到对方递过来的纸盒子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包子的时候,变得更懵。
……
一个小包子是真的有点少。
尤其,方永年还听到了陆一心咽口水的声音。
“我去给你买早饭。”他终于有了做叔叔的自觉,穿外套的时候环顾了一眼空荡荡的实验室,楼上还关着一堆实验用动物,改口,“你跟我一起下楼,我带你去吃早饭。”
陆一心还在看那颗小包子。
雪白的面皮,皱褶的地方浸润着馅料的汁水。
她趁着方永年低头扣外套的功夫飞快的拿起包子,一整个塞进嘴里。
再次抬头,又一次和这个长着乱蓬蓬头发的叔叔四目交接。
“走吧。”方永年笑了。
这丫头,一个包子下去,脸上表情才终于生动了起来,哭红的眼睛滴溜溜的,再也没有刚刚一脸严肃戒备的样子。
能用吃搞定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
食堂里的豆腐包子已经卖完了,方永年给陆一心买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陆一心先在豆浆里加了两大勺白糖,然后把油条浸进豆浆里,直到油条上沾满了豆浆,才拿起来咬了一口。
和方永年一模一样的吃法。
方永年又笑了,生平第一次有了喂养宠物后的满足感。
刚炸好的油条金黄酥脆,热气腾腾的豆浆温暖了陆一心从凌晨开始就乱七八糟的心,她眯了眯眼,终于觉得坐在对面的这位陌生的叔叔,是个可以尝试接近的人——因为他每次给她的东西都很好吃,豆腐包子,还有油条豆浆。
“我外婆回家是因为想我外公了。”她咽下了嘴里的豆浆,开口说的话没头没脑的。
方永年正在回想早上理的那些数据报告有没有遗漏的,听到陆一心突然开口,反应迟钝的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她不是老年痴呆,她只是想我外公了。”开过一次口,后面的话就变得简单了。
方永年愣住。
小姑娘在辩驳。
十岁的孩子,已经能够清楚的知道,痴呆是一个贬义词,她在向一个陌生人解释,自己的外婆凌晨出走的原因。
甜豆浆雾气袅袅,小姑娘说完了两句话,抿紧了嘴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她想要的,可能也不过只是他刚才心不在焉的一声嗯而已。
“那不是痴呆。”他突然有了解释的心思,“那是一种病,因为神经细胞损失导致的不可逆的、退行性脑疾病。”
陆一心呆呆的。
方永年下巴比了比豆浆,示意陆一心继续吃。
陆一心很乖的喝了一口豆浆,咽下去之后又有了新问题:“那……吃了药能好么?”
那一段短短的解释,她只听懂了病这个字,比痴呆这词舒服,听起来好像更有希望。
方永年沉默了一瞬。
“目前没有药能治好这种病。”十岁,是一个已经可以和她说真话的年龄,十岁的孩子,应该要学会理解希望和现实的距离。
陆一心垂下眼帘,把油条在豆浆里搅拌了半天,抬头,有些不服气有些气愤:“我爸爸是研究药的,他一定能救我外婆!”
方永年摘下眼镜,手指在眼镜框上来回。
“治这种病的药总有一天可以研制成功。”他没有正面回答陆一心的问题,因为他没办法向一个十岁的孩子解释研究药品的漫长周期和复杂过程。
陆一心却笑了。
吸了吸鼻子,揉了揉还是有些红肿的眼睛,用十岁的逻辑快速的下了结论:“所以我外婆也总有一天会好的。”
方永年不再说话。
陆一心却像是得到了大人们的宝贵承诺,满腹心事瞬间有了转移的方向。
“你和我爸爸一样,是研究药的么?”
“我可以叫你叔叔么?”
“你叫什么呀?”
“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玩么?”
“我还能再吃一根油条么?”
……
那一年,是方永年和陆一心第一次见面。
那一年,是很多很多事情的开端。
那一年,是这个名叫方永年的年轻人,生命转折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比预计的晚了几天
全新的故事,年龄差十四岁,虽然文案里放了,但是我觉得还是要作话里说下
会好看的!我觉得!
评论都有红包包哦~~
☆、第二章
八年后。
禾城是个很小的小城,因为紧挨着华亭市,这几年的房价翻了好几番,整个城市又拆又建翻新了好几轮,只剩下老城市中心几个老小区因为拆迁成本巨大一直屹立不倒。
九十年代修建的老式小区,半封闭的设计,临街一排装修老旧的门面房。
益民药房就开在这样不显眼的老式小区里,六十平米不到的店铺里挤满了药品货架,柜台和收银台藏在店铺角落里,白色的日光灯下老旧的空调轰隆作响,推开那扇贴满了药品海报的玻璃门,一股热气带着药味就扑面而来。
方永年在进门前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推玻璃门的时候,几不可见的微微叹了口气。
喂养宠物是有风险的,一旦投喂了,对方很有可能会就此赖上你,牛皮糖一样的,再也甩不开。
八年了,他身边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经物是人非,唯独这个人,从十岁到十八岁,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一直都是:“方叔叔,我饿了。”
小姑娘渐渐地有了大人模样,黄毛丫头的头发早已经变得浓黑茂密,可要求投喂的时候,表情语气仍然一模一样。
方永年摸了摸外套口袋,里面还有两包他低血糖的时候补充糖分用的凤梨酥,隔空丢给嗷嗷待哺的少女,皱着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收银台:“老郑呢?”
“库房。”陆一心动作娴熟的拆开包装,咬了一小口,满足的眯了眯眼,再把剩下的大半块凤梨酥整个塞进嘴里。
“真奇怪。”她鼓着腮帮子满脸困惑,“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牌子,为什么你给我的就比我自己买的好吃很多?”
方永年无语的横了她一眼,脱了外套径直走进收银台,坐在办公椅上的时候,右脚撞击到座椅的滚轮,发出很奇怪的金属声响。
陆一心咽下了嘴里的凤梨酥,突然就觉得有些苦。
“我爸要回来了。”她想把剩下的那块凤梨酥放到牛仔裤口袋里,塞到一半怕碎了,又抽出来重新捏在手里。
收银台的密码是六个六,方永年敲打的时候完全没避开陆一心,收银台弹出钱箱后他往里面丢了三十块钱,然后抽出收银台下面的黑色小柜子,给自己拿了一包云溪。
拆包装的时候看了陆一心一眼,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这丫头今年成年了,不能再用以前那种“叔叔要抽烟,你躲一边去”这样赶鸭子的方式了。
十八岁的小姑娘,据说很需要自尊心。
因为一个豆腐包子无缘无故多了八年长辈责任感的方永年有些遗憾,收起了打火机。
结果一抬头,这丫头居然还一脸谴责。
“你开的是药房!”陆一心痛心疾首。
虽然是小区老药房,虽然卖的都是跌打损伤感冒药,但是也不能卖香烟啊!
“没上架的。”方永年被陆一心愁眉苦脸的模样逗乐,难得解释了一句,再帮她把话题拉回来,“你爸要回来了?”
陆一心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点点头:“他之前的那个项目结束了,这次据说有一个月的假期。”
“嗯。”方永年应得敷衍。
烟抽不了了,他只能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象征性的缓缓瘾。
收银台的钱箱还敞在那里,他坐着无聊,索性把钱都拿出来,叼着烟开始算账。
陆一心等了半天没等到她想要的反应,手里的凤梨酥包装忐忑的窸窣直响。
方永年似笑非笑的看了陆一心一眼,低头继续算账。
老小区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买药的时候用的都是很旧的皱巴巴的人民币。
方永年慢悠悠的把这些软塌塌的钱弄平,一丝不苟有条不紊。
“你……去给流浪猫结扎了?”陆一心终于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嗯。”方永年叼着烟点头。
“你最近不是很忙么?”陆一心扒拉着凤梨酥的包装纸。
“天热了手术伤口容易发炎。”方永年有问必答。
“哦……”话题终结,陆一心又低着头扒拉凤梨酥包装纸。
方永年不催她,钱币弄平了,又开始弄硬币,一沓一沓的按照金额放好。
“你……”陆一心终于又一次开口,“毛衣起球了。”
方永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灰色毛衣,赞成:“嗯。”
……
“你头发又有好几个月没剪了。”陆一心开始东拉西扯,“胡渣也没刮干净。”
老妈子的口吻。
方永年收拾完最后一枚硬币,拿下嘴里的烟,抬头,正视陆一心:“所以?”
陆一心咽了口口水。
以前的方永年,并不是这样子的。
虽然也一样的不修边幅,做事情也一样的慢吞吞,但是那时候的方永年,笑得很多。
他长得像个女孩子,大眼睛长睫毛,那时候脸上有肉,笑嘻嘻的时候看起来很漂亮。
现在也很漂亮。
可是太瘦了,不说话只看着她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所以我爸爸这次回来,你会去找他么?”她本来还想再铺垫一下的,结果现在被吓得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方永年扯起了一边的嘴角。
陆一心捏着凤梨酥的包装纸,紧紧张张忐忐忑忑。
这丫头……
“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他本来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的。
大人们的事情,和她无关。
陆博远要回来这件事,她应该是刚刚才知道的,一知道就巴巴的跑来药房找他,东拉西扯,从他的毛衣嫌弃到他的胡渣。
现在想想,他和陆博远最后一次大吵,似乎也是因为这丫头暂时偃旗息鼓的。
当初进项目的时候,陆博远一直强调项目组的人都是一家人,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大家都要互相帮忙。现在看起来,唯一一个真的把项目组里的人当家人的人,只有陆一心。
那个豆腐包子,算是没白喂。
陆一心低头。
他没有叫她爸爸的名字,他提到她爸爸的语气,还是有很明显的疏离。
“那我回去了。”她蔫蔫的。
他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她爸爸会回来的样子,一点都不意外。
他跟她爸爸这四年来虽然并不常常见面,但是他还是很清楚的知道她爸爸的行踪,她平时说的所有和她爸爸有关的话,他看起来都不意外,也不惊讶。
他来禾城开的这个破旧小药房,并不是为了糊口的。
他每个月都会外出好几天,他有别的经济收入,他有很多她不认识的朋友。
他并不瞒着她。
“陆一心。”方永年在陆一心走出药房前叫住了她。
陆一心回头。
方永年已经点燃了刚才那根烟,在收银台后的阴影里吸了一口,烟雾下,他过分瘦削的五官棱角分明。
“好好读书。”他说,“其他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那场车祸,死去的兄弟,和他的腿。
都和她没有关系。
***
“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变态。”一直窝在药店库房里的郑飞姗姗来迟,张口就不是好话,“一边调查人家的爸爸,一边做着人家的叔叔,这样会让你有特殊快感么?”
郑飞长得很平凡,中规中矩的穿着别着执业药师牌子的白袍子,戴着高度近视眼睛,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方永年面无表情喷了郑飞一脸的烟雾:“你才变态。”
郑飞出奇的怕陆一心,每次陆一心来找方永年,郑飞总是会找各种借口走开。
一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那丫头鬼精鬼精的,从我这里套走不少话了。”郑飞也往收银台里丢了三十块钱,给自己拆了一包利群。
两个药房老板关着门在药房里吞云吐雾。
“录音拿到没?”郑飞摘下眼镜,拿身上的白袍子擦眼镜片。
“拿到了。”方永年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只是没用。不是那一年的录音带,只能说明葛文耀在前几年和那家制药公司有经济纠葛。”
郑飞手指夹着香烟,止不住的苦笑:“再这样查下去,你们那个项目组里就快没有干净的人了。”
死的,没死的,残的,没残的,都有故事,都有立场。
方永年很久没有说话。
那个录音是七年前的,那时候项目刚立项没多久,项目组里的人都是老教授一个个找来的,都很年轻,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都有可能成为业界泰斗。
这样的阵容在业界少见,当年好多媒体都在醒目的位置报道了这个项目。
立项那天大家踌躇满志,认为攻克阿尔兹海默这个难题只是时间问题。
方永年咽下了嘴里的苦味。
葛文耀是他的师兄,南方人,普通话很不标准,药物晶型研究方面的专家。
他今天用尽方法拿到的那个录音里,葛文耀用他特有的普通话把他们项目研究初期的报告一个字一个字的卖了出去,录音里没有说价格,但是他知道,那大概只是华亭市郊区一幢60平米房子百分之三十的首付。
虽然那份初期报告研究方向其实是有问题的,很快就被否决了,但是葛文耀当年确实曾经泄过密。
七年前。
方永年放任指尖的香烟燃尽,红色的烟灰卷起灰色的烟雾。
他们那个项目,从立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立项三年后,在他们无数次失败终于找到正确方向的那一天,项目组的重要成员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重大车祸,对向车道的一辆工程车撞破护栏和他们迎面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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