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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胡子我的围巾-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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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新的方案经过一个月的试验,事实证明针对年轻人确实比我们现在这个方案更加有效,所以我已经把这套方案发给夜东和其他年龄50岁以下的临床患者了,他如果同意,签了协议后我们就会用俞含枫目前的方案代替现在的主流方案。”
他看着陆一心突然变亮的眼睛笑了,没有和她解释如果是这样,这些病患就不再是他们制药公司的临床受试人,他们会进入另外一个针对年轻AD患者的医疗专项中,这件事对他们抗默项目临床样本采集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真的能治好他们。
***
午饭结束陆一心回到病房后,就觉得老太太的丈夫一直在偷偷的观察她。
老爷爷今年九十了,身体特别健朗,一头银发很浓密。
他不怎么笑,只有老奶奶在支离破碎的记忆里偶尔想起他的时候,他才会笑眯眯的摸摸老奶奶的发髻,问她晚上想要吃什么。
他一天之内问了五六次了,问过了老奶奶就忘了,然后他又不厌其烦的继续问,两个老人之间每天的话题就是这样反反复复,把一模一样的日常重复的过上五六遍。
每一次都是老太太说的七零八落,说到前面忘了后面,然后老爷爷叹了口气,坐在病床边继续问一模一样的问题。
陆一心发现,老爷爷从来都不会不耐烦,一次都没有。
他叹气的表情有些像方永年听到她军训的时候带着伤负重五公里的表情,有些心痛有些无奈。
他摸老奶奶头发的时候,像在照顾一个孩子。
“你是方总的爱人吧。”下午三点护士给老太太做例行身体检查,老爷爷和她一起坐在病床外的凳子上等,突然就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被突然揭穿的陆一心有点窘。
“我中午下去找医生的时候看到你们在会议室里吃饭了。”老爷爷冲陆一心笑,压低了声音,“你放心,我没和别人说过,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陆一心这下脸都红了。
“我们这里的病人家属和护工们平时没事聊天的时候经常会提起方总。”或许是等待妻子检查的过程太煎熬,老爷爷的话比在病房里的多,“方总是个好人啊……”
被陌生的长者当着面夸奖自己的老公,陆一心红着脸咧着嘴,一点都不谦虚的使劲点头。
老爷爷被她逗笑,一张很严肃的脸乐出了褶子。
“你也是个好姑娘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小年纪牺牲休息时间大冬天的跑到医院里来帮忙,虽然是一天的志愿者可做事一点都不敷衍,脏活累活做起来都笑呵呵的,他的老伴现在其实已经很难沟通了,说话都零零散散的前言不搭后语,可是这丫头能和他老伴聊的很好,一点都不会不耐烦。
也不愿意搞特殊化,和方总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躲在会议室吃饭,吃的也只是普通的便当盒,小夫妻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头贴着头。
小小年纪能嫁给方总这样的男人,这份眼光和胸襟,就不会是个普通人。
“我没有他那么好……”陆一心连忙摆手。
她只是周末在家闲得慌想来帮帮忙,帮她男人帮她爸爸减轻哪怕一点点的负担也是好的。
“其实不单单只是药的问题。”老爷爷打开了话闸子,“方总做的那个什么护工计划,真的救了我一命。”
“我们家有四个孩子,都是孝顺孩子,自从我家老婆子生了病后,四个孩子轮流排班在家里照顾她,但是他们的年纪也大了,都有自己的家庭,最大的那个孙子都已经四岁多了。”
“照顾病人这种事,一个月两个月问题都不大,但是我家老婆子这个病是长期的,第二年之后身边就离不得人,她有次吵着要吃冰淇淋,我急匆匆的出门给她买犯糊涂忘记反锁了门,结果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找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在小区角落的凳子上找到她。”
“从此以后我就不敢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们家的孩子这三年来为了照顾她,已经基本都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老爷爷话说得有些絮叨,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苍老而悲凉。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是双刃剑,我们也心疼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想看着他们大冬天大热天的为了照顾老婆子来来回回的跑,所以我们也找过护工。”
“可老年痴呆症的护工实在是太难找了。”老爷爷又叹了口气。
“三年了,慢慢的孩子们来的时候话都变得不多了,以前逢年过节一大家子人都会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现在也变得各家有各家的事了。”
“我今年九十了,老婆子一天比一天不清楚,医生说再到后面会连走都走不动,翻身都困难。”
“当时我心里就想着,估计那时候,我们和孩子们的缘分也到头了。”
“老婆子要是清醒,肯定也不愿意这样拖累孩子。”
“我们两人已经很幸运了,磕磕碰碰的做了几十年夫妻,孩子都乖,孙子孙女也都争气,一直整整齐齐的。”
“所以我想,如果真的治不好,我们也不要拖累孩子,学着那些个新闻上面得了痴呆的老人一样,手牵手走了,也可以给这个社会少一些负担。”
“可是,总是舍不得孩子啊……”
把老太太照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老爷爷,还是说到了伤心处,停顿了很久。
“所以,方总不止在想办法救我家老婆子,他还救了我……”
“我知道这病不容易好,这药到底能不能有用,吃了以后会不会有副作用这些都很难说。”
“老婆子在清醒的时候说,有药总比没药好,就算是拿她做试药的,那也比在家里天天等着好。”
“方总……”老爷爷看着陆一心,“是在做大功德啊。”
众生皆苦,他活到这把岁数了,遇到过太多无奈的事了。
方总也无奈,他没了一条腿,人很瘦,看起来常年睡眠不足。
他除了和那位叫做郑飞的副总偶尔会说句话之外,对外人总是淡淡的,礼貌而又疏离。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天生戒心重,要么就是曾经受到过伤害。
今天看到方总小夫妻吃饭的样子,老人家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这样和世界保持距离的人,却在做那么伟大的事。
虽然他们这些制药人和病人接触的并不多,来医院大多也都是和医生开会,每个月会来病房一两回,基本不会问问题。
但是他知道,他老伴现在的护工,就是这位方总找的投资,设计的方案。
仅仅只是一个专业的护工,他们家的氛围就都变了。
不用再衣不解带的照顾老太太,他们和孩子们见面的次数反而多了。
医院里四个孩子每周都会来两三次,话也慢慢的多了。
不用再拖累他们,和已经有了家庭的的孩子们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他觉得很好。
孩子们都尽力了,他知道。
所以他也知道,那个因为交通事故失去了一条腿的方永年方总,在他们家庭即将分崩离析的时候,拉了他们一把。
他给了他一个圆满,一个和孩子们把缘分继续下去的机会。
***
陆一心那天和郑然然定下了婚纱回家的时候,一直趴在床上看着方永年。
不管方永年做什么她都维持着那样的姿势。
“怎么了?”方永年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看得老脸一红。
“你是不是因为张珩爷爷奶奶的事才想起来要做护工计划的?”陆一心歪着头问。
她发现,方永年生命中决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多少都和他有关系。
她的偶像,生命中很多事情,她都参与了,甚至影响了。
今天下午那位老爷爷夸方永年夸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把他夸出了神光,她带着这样的兴奋,现在两眼都冒着粉红泡泡。
他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从很早很早就已经注定了。
“不是,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方永年对于在大半夜突然听到张珩这个名字表示十分不爽,回答的很快,“那只是说服俞含枫的契机,这东西要花钱。”
陆一心粉红泡泡被戳破,皱起了脸。
“这个方案牵涉很多事情,肯定不可能只是临时起意。”方永年戳得更狠。
陆一心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方永年松了口气,她总算没有再直勾勾的看着他了。
可她太安静了,他又不舒服了,拍拍她在被子里撅起来的屁|股:“到底怎么了?”
陆一心从被子里拱到他边上,抱住了他的腰。
“我刚才想到一件很浪漫的事。”她含含糊糊的,“但是现在不浪漫了,没兴趣提了。”
她男人制药的过程有一大半都是跟俞含枫要钱的过程,斗智斗勇的,浪漫个屁。
方永年见怪不怪的把被子掖好,手掌放在她肚子上。
她晚上洗完澡就来生理期了,这个月忙着工作忙着婚礼的事累着了,比平时提前了两三天。
她每次来生理期都会比平时更粘人更不讲理,像一条蒸熟煮透的年糕。
“酸……”小年糕黏黏腻腻的,像是蘸了糖。
“要不要贴暖宝宝?”方永年的声音像是吃了蘸了糖的年糕,低低沉沉的带着甜味。
“我要你的手。”陆一心在被子里弓着背,霸道的抱住了方永年的手,“我帮你翻书!”
少了一只手就不方便了,她帮他。
方永年:“……”
让她翻书除了捣蛋和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就不会做别的事了。
“睡吧。”他选择关了灯,和她一起钻进被子。
他的掌心始终干燥温暖,亲吻她额头的时候,嘴唇很软。
陆一心窝在他怀里,想起了刚才不甘心的浪漫。
“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她没头没脑的宣布,宣布完了抬头也吻了吻方永年的额头。
土匪恶霸一样的宣誓主权。
方永年在黑暗中被她逗笑。
是的,他们是命中注定的。
真的在一起之后,才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连互相之间性格凹陷的棱角都能完美契合。
陆一心黏人,但是他觉得对他来说黏的恰到好处,他的心太空,需要陆一心这样满满当当的填满。
他残疾自尊心强性格别扭,但是这些对陆一心来说都不是问题,她甚至喜欢他这样,偶尔因为性格别扭懒得理她的时候,她能一个人偷笑到哼出猪叫。
所以,他们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从第一天见面,他蹲下和她平视,而她抱着自己脏兮兮的粉红书包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的时候,就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陆一心的婚纱是大露背的, 但是方永年并没有像他自己计划的那样, 遮住或者拉到房间揍一顿。
那天是大年初二,阳光很好。
他推开门看到陆一心穿着婚纱怯生生的站在阳光里,手里捧着新娘捧花, 仰着头, 化了新娘妆的脸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期待。
“好不好看?”她问他,问得轻轻的。
“好看。”他听到他自己回答。
他声线向来低沉, 听起来没有太多的情绪, 周围都是亲人,他脸皮薄,也没有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夫妻之间的亲昵。
在这种时候, 站在盛装的陆一心面前, 他这样的表现其实很扫兴。
但是他知道, 陆一心懂。
她懂他现在口干舌燥百感交集的情绪,她懂他现在一定也想到了他喝醉在卧室角落里让她当他媳妇的画面。
“你也很好看。”他媳妇笑嘻嘻的, 眼尾红了。
然后她踮起脚, 他弯下腰, 听他媳妇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里面垫了三个胸垫……”
方永年低头笑了。
抬头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母亲一边笑一边躲在他父亲背后抹眼泪。
三十七岁的大男人了,在这一刻才突然有了一种自己终于可以让父母放心的感叹。
他母亲年前过来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抹眼泪,他胖了几斤, 脸色好看了很多, 见到他父母的时候, 甚至都没有避讳那条义肢。
他父亲在接风宴上喝多了,声音洪亮的拍着胸脯和陆博远保证,他们家一定会对陆一心很好,方永年如果敢对陆一心不好,他就把他另外一条腿也给敲下来。
他那天晚上眼眶红了,回头的时候看到他哥哥方永岁,铁血的刑警大队队长居然也躲在他嫂子后面抹眼泪。
他父亲也终于可以把他的残疾说出口,这个不伦不类的威胁彻底卸下了他们家因为他残疾被烙上的枷锁,明明没有人有错,却因为他少了一条腿,老方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多了那么多的愧疚。
他终于,娶妻了。
方永年直起身,把陆一心的手握在手里,用他喜欢的方式,大手包住小手。
他个子高肩膀宽,穿正装很好看,今天这个大日子,他的西装是他父母让他哥哥帮他找礼服裁缝量身做的,衬衫是陆一心选的,扣到最上面的一颗风纪扣。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陆一心一直歪头看他,差点被自己婚纱的裙摆绊倒。
周围的人都在哄笑,刘米青捂着脸没脸看,陆博远额头的青筋就快要爆出来了。
“我们得要出息点。”方永年拽住陆一心的胳膊,说的很轻,说的时候带着笑,“再闹笑话你爸会杀了我。”
“咱爸!”陆一心红着脸纠正。
“你现在还没准备好改口为什么要让司仪准备那个环节。”陆一心悄咪咪的跟他咬耳朵。
陆一心不喜欢出嫁的过程,整个婚礼省略了前面所有的过程,只保留了晚宴。他父母虽然保守,但是对这个来之不易嘴又甜的儿媳妇特别宠,他只是说了个开头,他父母就同意了。
“我没女儿,我要是有女儿也舍不得她那么早就嫁出去。”他母亲还为这事又抹了一次眼泪,叮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人家姑娘。
“那么娇滴滴的姑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在家里天天烧香求菩萨也求不到那么好的姑娘。”
“你以后要多做好事多积德啊。”
方永年点头应下。
他仍然不喜欢这个世界,提到吴元德的时候心中仍然愤愤不平,他还是会做噩梦,少了一条腿有多不方便幻肢痛起来有多么让人发疯这些事情,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陆一心是他与人为善的唯一动力,他做错过一次,他把陆一心丢给那些七嘴八舌地的大妈,陆一心在听的时候,他就站在街对面看着,看着她两手握拳,看着考试不及格也不会低头的小丫头因为几句恶毒无稽的话慢慢的低下了头。
他不想她再遇到这样的事,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猜测她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隐疾才会想要嫁给一个大她十四岁的残疾男人。
所以,他需要飞黄腾达,需要强大到所有人听到陆一心嫁给他,第一个反应是这丫头眼光不错。
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站着抱一抱互相取暖,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愿望。
***
他们结婚的司仪是俞含枫硬要赞助的,最擅长大型宴会,把婚礼现场布置的跟水晶宫一样,和他们这对新人对晚宴流程的时候,一张习惯性对客户微笑的脸连着抽了好几抽。
“你们这什么都不要做整个流程会变得很空。”他这算是委婉的说法了,他其实更想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请他,他很贵的好不好。
爸爸牵着女儿的手交给丈夫,象征着把自己心爱的女儿交给了下一个男人照顾。他们不要,因为新娘说这样好蠢啊,谁照顾谁都不知道呢。
司仪悄悄地看了一眼正在大厅里偷吃冷盘被老婆大人抽的陆博远,觉得说的也对。
父母发言也不要,因为新郎说岳父大人特意交代他,敢让他上去说话他一定会说实话。
司仪擦擦汗,他不太理解什么叫做说实话,但是大概全天底下所有要嫁女儿的父亲,说出来的实话估计都不怎么好听。
主婚人发言这个行程这对新婚夫妇倒是没有拒绝,可是他们找的主婚人是俞含枫俞董,他颠颠的跑过去找俞董要稿子定时间,结果这个商界传奇人物翻了个白眼,说没有稿子,她会临场发挥,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俞董说完就停顿了一下。
司仪背后全是冷汗,他当然知道这种停顿背后的意思,他既然那么贵,控场这种事难道还要她教么。
于是司仪又擦着汗退了回去。
他们最后敲定的流程只有在台上的拜堂和交杯酒,方永年在确定了流程后补了一句:“改口也在台上改吧。”
“改什么口?”头脑发昏的司仪问了一句头脑发昏的问题。
“我得叫他爸爸。”方永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调平稳没有任何高低起伏。
他身边的新娘子陆一心却噗的一声差点笑出猪叫。
司仪又一次擦了擦冷汗。
行吧。
司仪内心绝望到平静无波,他这个向来承接大型年会宴会的司仪本来幻想的盛大的婚礼被砍得只剩下一个拜堂,他刚来的时候看客户资料想着两个人因为年龄差因为男方残疾肯定有很多故事想要在台上和亲友们分享,但是他现在看起来,没啥故事。
这小夫妻和所有新婚夫妻都差不多,对视的时候笑的傻乎乎的,新郎官都听新娘的,连婚纱照都是在摄影棚里拍的最最传统的那种。
唯一的好处就是亲人都不错。
双方父母都很配合,看起来不容易出幺蛾子。
整场婚礼负责对接的负责人是男方的哥哥,刑警大队队长,整个人往门口一站就能呈现出生人勿进的效果,免了安保。
小夫妻,是真的恩爱,手拉在一起就不会分开,眼光黏在一起,就会对看好久。
司仪酸溜溜的,决定一会拜堂的时候,一定得让他们表演的火辣一点。
***
陆一心事后回想起来,那场婚礼除了哄堂大笑,剩下的都是脸红。
方永年真的改口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拿着话筒,吐字清晰的冲着陆博远喊了一声爸爸,冲着刘米青喊了一声妈妈。
然后场面就开始失控。
台下笑疯了,台上的陆博远那一瞬间简直想把手里的红包塞到方永年的嘴里噎死他。
剩下不明所以的司仪看到台下的反应以为这事很能调动气氛,兴致勃勃的让方永年再叫一次。
“爸爸。”方永年拿着话筒,毫不退缩。
陆一心肉麻的都快要缩成一团,刘米青也不知道是笑哭的还是气哭的,抹着眼泪把自己的老公拽下台,俞含枫上来做证婚人的时候因为笑岔了气,直接在台上说了一句百年好合就下了台。
台上的新郎官方永年站得笔挺,新娘子陆一心笑得几乎要直不起腰。
一脸空白的司仪拿着话筒问了一句:“你们还喝交杯酒么?”
他已经没有流程了,他好想学俞董说一句百年好合就下台去哭。
“喝。”方永年这时候展示了一个军人孩子特有的良好家教,腰杆子笔直笔直的,特别镇定。
所以,那场婚礼,他们喝了交杯酒。
司仪估计是气傻了,大交杯小交杯都用53度的茅台倒满了要求他们喝了一遍,喝完了之后他自己跳下台,要求新娘新郎在台上表演下嘴对嘴亲热。
方永年和陆一心面面相觑。
夫妻两个都不是酒量好的人,两杯茅台下肚,喉咙里肚子里都烧得慌。
“你今天很好看。”方永年喝了酒就会变得更加坦白,他拿着话筒说了这句话,然后丢掉话筒,在话筒落地的刺耳音响和满屋子人的尖叫中,吻了下去。
真正意义上的满足了司仪要求的嘴对嘴亲热,亲完陆一心整个人就醉了,脱下了鞋子揪着方永年的袖子见谁都傻笑。
方永年看起来还算镇定,除了爆红的脸,他脚步看起来都很稳,只除了一直搂着陆一心,化妆师跑过来要拉陆一心去换衣服换妆的时候,被他冷冷的瞪了一眼瞬间就不敢动了。
那一场婚礼,夫妻两个硬是半步不离,陆一心上厕所方永年都在门口守着,全程都没有伴娘郑然然什么事。
“我怎么还穿着婚纱……”敬酒的途中,陆一心清醒过几秒钟。
婚纱再好看穿起来也不够舒服,她喝了酒皮肤有点痒,被蕾丝弄到肉,痒兮兮的。
“已经换过了。”方永年把自己的西装披到陆一心身上,面不改色。
陆一心眯着眼。
西装上有方永年的味道,她形容不出来,但是她闭着眼睛都能分辨的出来。
方永年的味道,冷冷的,带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所以她又醉了,穿着方永年让郑然然帮她拿的拖鞋,踢踢踏踏的满屋子敬酒。
陆博远在那场婚宴中差点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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