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_十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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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眼泪肆无忌惮地往外冒着，我用手去擦，但我擦不干净。
　　其实如果严叡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我的厌恶，我反而不会伤心。我跟他不一样，这个世界上，有人是云，就有人是土，严叡是云，而我就是卑微肮脏的尘土。
　　我太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太知道在严叡他们这样的人眼中，我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没有什么希望，所以也不会失望。
　　但是严叡他却反常地对我很温柔，温柔的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他让我差点都以为，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一个人，一个女孩来看的。
　　现在看来，我想多了。他才不愿意跟我有什么联系，以前他做的那些事情，可能只是大少爷一时发善心罢了。
　　虽然心里想得通，但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口一样，我难受的要命。
　　我没敢在自己房间里呆太久，只坐了一会，就出门去洗脸。好在眼睛没有肿起来，脸色也好看了很多。看来严叡给我的药还是有作用的，一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刺痛了一下。
　　我努力忽视自己心里的感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不妥了，才转身下楼。
　　一顿晚饭，我吃的无比认真。
　　认真到就算感觉到严叡在看自己，我都能一丝不苟地捧着碗，一口一口地把饭给吃个干净。
　　晚饭过后，烟姨就说要走，陈悦留了两句，见烟姨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反对，带着我把他们送出门。等看见他们的车子离开，陈悦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陈悦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让我有点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我心里惴惴的，怕她怪我今天给自己伸冤做的事情。
　　不过无论如何，好歹暂时我不用被送走了。
　　就算被骂被打，那都是值得的。
　　陈悦说完就转身走了，我也跟着她，一直走到她的房间里，她伸手揉了揉腰，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我连忙过去扶住她，慢慢地把她送到床上去躺下。
　　她也不容易，身为一个孕妇，今天陪着烟姨聊了一天，还打牌什么的，应该很累。
　　陈悦伸手捏了捏鼻梁，下巴朝床旁边的椅子点了点：“坐吧。”
　　看来陈悦没打算打我，我彻底轻松了。
　　“今天你跟严叡，有什么接触没有？他给你包扎的伤口？他跟你说了什么？”陈悦一连问出一串问题。
　　我懵了一下，心里想着陈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傻子，想了一下，就差不多猜到，陈悦很可能是想通过我，跟烟姨他们家有更密切的联系。
　　怪不得严叡会说这样的话，原来他早就看出来陈悦的目的了。
　　其实我明白，要是我这个时候把刚刚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但是我不会说，严叡他不该帮了我那么多，还被陈悦利用。
　　“他没怎么说话，包扎也是我自己弄的，后来他就去抽烟了。”现在我有点庆幸，刚刚自己提前把严叡给我放药放到房间里了。
　　除了一个小莱，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是她把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真是的，一点用都没有，什么事都干不好，还能被一个佣人骑在头上。废物！”陈悦没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暴怒起来。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尽管被骂了，我也不后悔。
　　好在陈悦今天好像挺累的，就只骂了我两句，也没打我：“明天你去门口守着，等那个叫小莱的一来，你就带她来见我。”
　　“好的夫人。”我乖顺地回答道。
　　陈悦又瞪了我一眼，说：“明天不许吃早饭。”
　　“知道了。”
　　“滚！”
　　顺着陈悦的话，我走出了她的房间，关上门的同时，我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吗，除了小莱这颗定时炸弹，就没有我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总比以前吃不饱还要挨打的生活好一些，而且陈悦也不会把我嫁给一个会杀人的傻子。
　　可是这样的生活能继续多久呢，最多十个月，等陈悦生下孩子，她应该就不会再把我留在身边了。
　　我会回到老家，被奶奶嫁给一个给她最多彩礼钱的人。
　　其实也挺不错的，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打我，能稍微对我好点就行。我还有什么要求呢，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可是，事情真的会像我想的那样吗？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门口等着，陈悦不让我吃饭，我也不敢吃。但是一直等到了快中午，都没看见小莱的身影，我有点奇怪，小莱是不敢过来了？
　　可是这不可能啊，就以陈悦的手段，小莱还敢跑？她跑的了吗？陈悦知道她家住哪，她的学校，甚至只要陈悦愿意，她能知道她家亲戚的地址电话。
　　小莱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呢？
　　我有点想不明白。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悦一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就明白了：“她没来？”
　　我点点头：“我没等到她。”
　　陈悦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她没来更好。”
　　我心里大概明白陈悦的意思，也不敢说什么，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旁边等陈悦吃好饭。
　　然而等陈悦吃好饭之后，我还没扒两口饭，就被陈悦给叫住了：“干什么吃那么多，有那么饿吗，跟个饿死鬼似得。以后你吃饭，只许吃半碗，不许吃猪肉。”
　　听见陈悦的话，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碗，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夫人，我做错了什么吗？”
　　陈悦瞥了我一眼，道：“不就一口吃的吗？出息一点。”
　　“可……可是……”
　　还没等我说完，陈悦就不耐烦地伸手打断我说：“快点收拾一下，我们出门。”
　　说着，她伸手叫来另外一个佣人，让她去拿自己的墨镜跟包。我知道这一出门我肯定就没饭吃了，加上一早上没吃饭，只吃了严叡给我买的药，我现在饿的心慌，使劲往嘴里塞了两大口饭，也顾不得怎么嚼碎，囫囵咽下去。
　　陈悦是看见了我的小动作的，她有些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但是也没说什么。
　　那个佣人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把陈悦的包跟墨镜都拿下来了，我虽然只吃了个半饱，但是无奈也只好放下碗跟筷子，去洗了洗脸，跟着陈悦去上街。
　　车子在上次的地方停下，陈悦又往那个地方看了一眼，不过她应该是灭有看见什么，因为她的脸色没怎么变，就让我下车，然后带着我上楼，来到一家店里面。
　　看见这家店，我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胸，因为在墙上挂着的，全都是内衣。
　　不过还好，店员是清一色的女人，就连客人，也没有男人。
　　陈悦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对一个脸蛋圆圆的店员说道：“给她量量尺寸。”


　　☆、第13章　每月还五百

　　那个脸蛋圆圆的店员哎了一声，接着走到我身边，对我笑笑，道：“这位小姐，这边请。”
　　量尺寸，要怎么量？为什么还要跟她走？
　　我看了一眼陈悦，但是她已经在跟着另外一个店员去看店里的新款了，我只能跟着这个脸蛋圆圆的女孩，来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里有一块等身的镜子，在镜子里，我看见自己身上穿的灰蒙蒙的，跟女孩身上的衣服没法比，不禁有点自卑地低下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又说：“麻烦你把衣服脱一下好吧？”
　　我楞了一下，道：“脱衣服？”
　　“对啊，脱衣服，不脱衣服怎么量尺寸？”圆脸蛋的女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我条件反射地伸手护住胸，道：“为什么量尺寸要脱衣服？不能隔着衣服量吗？”这里并不是全封闭的，我都可以听见外面陈悦的声音，让我在这里脱衣服，简直有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的感觉。
　　圆脸蛋的女孩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说：“别害怕啊小妹妹，你看我也是女的，别害羞啊。”
　　我正要说话的时候，陈悦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快点，不就是量个尺寸吗？怎么那么慢？！”
　　陈悦都发话了，我再不情愿，也只能把衣服脱下来，好在店员只让我脱掉上衣。
　　在看见我里面穿着的我自己做的小背心的时候，那个女孩说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穿小背心，还好没变形。形状还蛮不错的，继续保持啊。”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光着上身被别人这么说，虽然她应该是在夸我，但是我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其实换了以前，在其他女人面前，我也不会太过羞涩，但是自从卫生间里发生的那两次事情之后，我现在可能是有阴影了，死活放不开。
　　圆脸女孩说过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软尺，就过来量我的肩膀：“抬头挺胸，对于咱们女人来说，这是资本，你年轻，长得也好看，自信点嘛。”
　　我不知道该回答她什么，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的手又往下移，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在我胸上捏了一把，说：“手感还不错嘛。”
　　我被她捏的有点疼，更多的是一种有点被屈辱的感觉，但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自己说出来的话就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在她记下数字的时候，我迅速地把衣服给穿上了，谁知道她转身一看，却说：“干嘛这么快穿衣服，等会还要脱，你也不嫌麻烦。”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那就等会再说。”
　　她大概是感受到我的不快了，没再说什么，拿着她记数字的小本本出去了。我也跟着她走到外面，陈悦看见我，皱着眉说道：“你出来干嘛？回去。”
　　我哦了一声，转身又回到那个小房间，没一会儿，圆脸女孩也回来了，她手上拿着几套内衣递给我，笑了笑说：“你看，我都说了，你不用急着穿衣服，多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很微妙，她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那种鄙夷。
　　我又看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接过内衣，开始试穿。
　　大概是我太敏感了吧。
　　陈悦给我买了好几套内衣，那些内衣的价格让我咂舌，以前我上学时一年的学费，甚至都不够买这一套内衣的。
　　她先让店员去把那些她选好的打包了，然后来到另外一个区域，这里卖的是睡衣，不过是那种很轻薄的睡衣，有些压根遮不住什么，跟没穿也差不多了。
　　陈悦看了一眼那些睡衣，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后说道：“黑色魅影跟红莲都拿一套，要她的号码。”
　　给我买的？我连忙说道：“夫人，我不用的，我有睡衣。”
　　陈悦心不在焉地说道：“我说买就买，你废话那么多干嘛？”
　　可是……那两件睡衣又薄又透，我压根不能穿啊！
　　反正也不是我出钱，我于是不再说什么。
　　接着我们又去了卖衣服的商店，陈悦还带我去买了化妆品跟鞋子，至于我穿出去的衣服，则全都被陈悦给扔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陈悦看起来心情又不太好，司机跟我都是大气都不敢出的。不过等回到家的时候我倒是松了口气，因为岳云坤的车子在家，他回来了。
　　尽管我对岳云坤有些害怕，但是只要他在，陈悦的心情就会好一点。
　　陈悦是先下车的，我跟在后面，拎着买的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等我进屋的时候，就听见陈悦在说话：“我还以为你真有胆子，不会再过来了呢。”
　　接着是另外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夫人……”
　　我停下脚步，往屋子里一看，一眼就看见穿了一条白色纱裙的小莱。她长得本来就很漂亮，也很有气质，现在虽然神色憔悴了一些，但是穿着白色纱裙，看上去还是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
　　相比之下，陈悦就显得咄咄逼人了一些。她看也没看小莱，来到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起来：“我已经让人算过了，也不多，一共三万六。”
　　小莱的眼眶一下红了，她正想说些什么，抬头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这一瞬间，她的神色扭曲了一下，原本想说的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我平静地看着小莱，在这件事上，我做的事情，每一件，都无愧于心。我知道小莱怨恨我，但是我什么都没做错啊，反倒是她，平白无故地就陷害我。
　　本来就是她弄出来的事情，就该她去承担责任。
　　“看来你没有异议，我知道你们家的经济情况不太好，我也不逼你，每个月还五百，这个月的工资我会扣掉五百结给你。”陈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她这算得上是很心平气和了，我想这是因为知道了岳云坤在家的原因，所以陈悦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如果不是因为岳云坤在家的话，可能陈悦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陈悦的话也吸引了小莱的注意力，她转脸看向陈悦，就算脚下是大理石砖，她也毫不犹豫地咚的一下跪到地上去：“夫人，请您让我继续留下来工作，如果没有了这份工作，我没办法还钱，求您了夫人！”
　　陈悦挥挥手：“够了，我不想听那么多，赶紧收拾东西滚，别让我赶你出去。”
　　小莱一下就哭了，她的声音一下变得很大：“夫人！我求求您！您给我一条活路好吗？！”说着，她膝行到陈悦面前，抱住了她的腿。
　　陈悦没想到小莱会这么做，被吓了一跳：“你干嘛？快点放开我！”
　　我也连忙扔了手上的东西就要去帮陈悦，然而小莱坚决地没有放手，她一边哭一边恳求陈悦。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小莱的话一点诚意都没有，反而更像是挑衅。
　　在这里工作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陈悦是什么脾气，也明白像是这求她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而且陈悦怀孕之后，脾气更大，她这样做，除了会被骂一顿，一点用都没有。
　　果然，陈悦见她不愿意放开自己，一下就恼了。她抬脚把小莱给踹开，怒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岳云坤的声音传了过来：“悦悦，你在干嘛？”
　　我这个时候已经来到陈悦身边了，我把陈悦扶起来坐好，转脸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岳云坤到了小莱身边，还把她给扶了起来。


　　☆、第14章　想搭上老爷

　　看见这一幕，想必陈悦心里是很不痛快的，因为她抓着我的手臂的那只手死死掐着我，很疼，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指甲都嵌进我的肉里去了。
　　我忍着没有叫出来，反而伸手拍了拍陈悦的胳膊，让她不要生气。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自从被小莱陷害过之后，我就觉得小莱这个人很复杂，她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我从来没遇见过像小莱这样的人，反正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我就觉得她这样的人很可怕。
　　我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但是我总觉得，她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让陈悦留她在这里工作那么简单。可是她到底要干什么呢？报复我吗？
　　还有上次在卫生间里的事情，让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她要是把这件事告诉陈悦了，那陈悦绝对不会放过严叡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岳云坤伸手拍了拍小莱身上，可她身上根本没有灰尘，地板被擦的很干净，几乎可以当镜子用。
　　不仅如此，岳云坤还十分亲昵地问小莱有没有受伤，明明陈悦就在他面前，可是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眼里只有小莱一个人。
　　陈悦手上的力气更大了，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陈悦手上连青筋都出来了，可以想见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我的手臂肯定是被陈悦给抓破皮了。
　　小莱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捂住了胸口说自己没事，岳云坤把她的手给拉下来，然后就看见了她胸口的脚印。这一下，他的脸也拉下来了。
　　“悦悦，你是怎么回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动脚的。”岳云坤看向陈悦，脸上是深深的不快。
　　听见他的话，陈悦忍不住了，说：“我动手动脚？你也不问问，究竟是谁先动手动脚的。”说着，她伸手拉了我一把，说，“珠珠，你说，是谁先动手的？”
　　我开口说道：“的确是小莱姐先动的手，夫人本来是挺心平气和的，可是她……”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莱给打断了：“珠珠！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吧！”她一边说，一边脸色阴沉地盯着我，岳云坤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我们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陈悦更是气恼：“珠珠在说话，你这个贱人插什么嘴？！”
　　“够了！”岳云坤看上去很不耐烦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就是几盆花吗，小莱也不是故意的，这样吧，给她打个折，让她还两千块，还是让她在这里做着，每个月一百，从工资里扣。”
　　陈悦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岳云坤，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云坤没理会陈悦，而是对小莱说道：“你等会给我泡一杯咖啡，送到我书房里去。”说完，他转身往楼上走去。
　　陈悦跺了跺脚，差点摔倒，我连忙扶住她。她靠在我身上，怒气冲冲地对岳云坤喊道：“你给我下来，把话说明白！”
　　岳云坤顿住脚步，微微侧头，瞥着陈悦道：“悦悦，那点钱你也不放在心上对吧，今天一天，你花了多少你也清楚。”
　　陈悦哼了一声说：“嫌我花钱多？你以为我爸没钱吗？我可以不用你的钱！”
　　岳云坤丢下一句随便你，就头也不回地走到了二楼的书房，进去之前，他停下脚步，对小莱说道：“小莱，你现在就过来给我泡咖啡。”
　　小莱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她看向陈悦道：“那夫人，我先过去了。”
　　陈悦拉着脸，没有说话，等到小莱也进了书房，她才一股脑地把茶几上的杯子花瓶啊什么的全都推到地上。
　　但是只摔点东西，很显然是不能平息她心里的怒气的，她在原地走了两圈，胸口起伏不定。
　　忽然，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珠珠，你今年多大了？”
　　我怔了一下，连忙回答：“我十六了。”
　　陈悦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也不小了，来，我教你一点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陈悦这样的表情，让我有些不安，我踌躇了一下，说道：“夫人，你要教我什么？”
　　陈悦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又收回手：“怎么那么烫？”
　　我也摸了摸我的脸，老实道：“我可能还没退烧。”
　　陈悦的脸又沉了下去，半晌，她才说道：“等会来我的房间里，我有事跟你说。”
　　说着，她也蹬蹬蹬蹬地上楼了，我要去扶她，她也没让我扶，只是摆手说让我先把东西拿到房间里去。
　　因为买的东西里面，除了一个包还有一瓶香水，其他都是给我买的，想到刚刚岳云坤用这个去说陈悦，我心里就有点不安。
　　这个不安，一部分是因为让陈悦为了我花钱，还要被岳云坤说，我也没什么能报答她的，我甚至没法拒绝，只能被动接受。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非常明白，陈悦跟严叡不一样，她不算好人，甚至讨厌我到了骨子里。她突然给我买衣服，甚至连化妆品都给我买，说她没有目的，我不相信。
　　小莱的事情就像是一道警钟一样，让我懂得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做什么事，无论是对你好，还是别的。
　　除了……严叡。
　　可是直到现在，陈悦都还没有表现出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让我有些不安，她到底要我干什么？
　　我想的头疼，也都想不明白。
　　把东西放到房间里，我吃了药，偷偷去厨房要了一碗饭菜吃。王妈见了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先给我弄了点饭菜吃，然后才把一个大饭盒交给我：“这是夫人的晚饭，你给夫人送上去吧。”
　　陈悦跟岳云坤吵架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也肯定不敢在这个时候去陈悦面前触霉头。而我就不一样了，陈悦刚刚说了让我去找她，如果我不去的话，那她只会更生气。
　　所以就算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她，至于送饭，那只是顺手的事情。
　　我点点头，说：“行，我吃好饭就去送。”
　　王妈松了口气，道：“你千万得劝夫人把饭吃了，回头顾夫人过来看见夫人这么瘦，肯定会发脾气的。”
　　我嘴里塞着饭，这时候只能点头。
　　把这么一个棘手的大麻烦塞到我手里，王妈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慢点吃，别急，喝口汤。来，给夫人做的糖醋排骨，你也吃几块，看你瘦的。女孩子这么瘦可不好，要受罪的。”
　　我想起来每个月的那几天，深表赞同地点点头。
　　但是陈悦却又说让我以后只能吃半碗饭，这怎么能够吃的呢？我还要干活，晚上肯定会饿的，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要是天天让我饿肚子，我怕我会疯的。
　　“别停下，多吃点。”王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拿了椅子坐下，压低了声音问我说，“小莱跟老爷是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又想起来陈悦的话，把嘴里的饭菜都咽下去，喝了一口汤，然后才说道：“小莱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