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一级病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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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周唯一睡熟之后，周恪初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打开了床边的抽屉，又抽出了自己的钱包。

　　　　两张照片赫然在目，年岁许久，里面的人或许早已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中了。

　　　　周恪初兀自一笑，掏出打火机便点燃了。火苗跳动，兹兹燃烧的声音过后，终于只剩下了灰烬。

　第21章　chapter21

　　　　第二天清晨，周唯一口水流在他爸爸的胸膛上，还拿着他爸爸的睡衣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周恪初身上微微发凉，这才醒了过来。

　　　　闹钟已经指向早上八点半，星期六，周恪初拍了拍周唯一的屁股，叫道：“快起来，要吃早饭。”

　　　　家里的阿姨今天放假，周恪初连忙爬起来洗漱，争取在周唯一起来前把早餐准备好。

　　　　他从前历来只会弄烤土司加热牛奶，今天有闲暇时间，于是便多做了两个荷包蛋。

　　　　就在油锅兹兹声响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爸爸！去开门！”

　　　　“我正在做饭，你快点下来去看看谁来了。”

　　　　周唯一的小身子“跐溜”一下就从楼梯上滑了下来，这没轻没重的模样被他爸爸看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唯一吐了吐舌头，心里却想到，这么早，不会是他妈妈吧？

　　　　想到这里，脸上简直开了花，一大早就捧着一张太阳花一样的脸“噔噔噔”就去开门。

　　　　霍明朗难得星期六就起了个大早，一早上便从公寓开车到清水湾来。一路上，她心里都是昨天周唯一依依不舍的脸，她有丝手足无措，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

　　　　可是现在，她看到周唯一粉雕玉琢的脸蛋就很快平复了下来。眼前笑眯眯的是她的儿子呀。霍明朗半弯着腰：“一一，早上好。”

　　　　周唯一连忙侧过身：“妈妈，早上好，你快点进来呀。”

　　　　等霍明朗进来之后，就发现他儿子殷勤地蹲在地上给自己穿拖鞋。他仰着笑脸，长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妈妈，妈妈！你抬一下脚，我给你穿鞋子。”

　　　　霍明朗看着他的笑脸，连忙也蹲了下去：“不要不要，妈妈可以自己穿的。”

　　　　周恪初在玄关听到声响，在把最后一个荷包蛋盛出来，关掉火之后连围裙都没脱，就出来了。他第一眼就看到霍明朗和他儿子两个人都几乎坐在地上，头贴得那么紧，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落地窗里清晨的日光洒进来，霍明朗和周唯一的发色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

　　　　周唯一侧过脸“吧唧”一下就亲了霍明朗一口，他还邀请道：“妈妈，你吃早饭了么？我们一起吃早饭，好么？”

　　　　周唯一所有的要求，霍明朗都无法拒绝，看着那一张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她几乎觉得自己连摇头都不会。

　　　　“好的。”

　　　　“我只做了两份早饭。”周恪初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周恪初看见昨天还软趴趴躺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这会儿立刻叛变又是穿鞋又是亲脸，哼了一声。

　　　　周唯一立刻便转脸说：“没关系的，我的可以给妈妈吃。”

　　　　“不吃早饭，当心你长不高，到时候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被他爸爸这样威胁，周唯一顿时靠在他妈妈身上求安慰。霍明朗拍了拍他的小脸，哄道：“妈妈是大人了，不用再长高了，一一还是吃自己的吧。”

　　　　周唯一靠在霍明朗的肩上“哎”了一声，真是不靠谱的爸爸。

　　　　霍明朗反手抱住周唯一，搂着他走到餐桌前，坐定了才说道：“快吃饭啦。”

　　　　周恪初随后跟了进来，给了他儿子一记爆栗：“快去刷牙洗脸！”

　　　　爸爸真的生气了，周唯一才爬下来，乖乖地上楼洗漱。

　　　　等周唯一走后，这气氛才叫沉默而尴尬。霍明朗再接受周唯一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却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周恪初有的这个儿子，但想起自己曾经那般决绝地拒绝过他们父子俩，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

　　　　“对不起。”她低头认错。

　　　　“对不起什么？”

　　　　“我……”霍明朗顿了顿，面带愧疚：“你之前派人给我送过DNA鉴定书，我没有承认，是因为鉴定书被掉包了。”

　　　　周恪初听了这话，笑了笑：“鉴定书只是辅助手段而已，要是你一开始就认出一一，我何必再去做这种东西？”

　　　　说到底，她心底不愿承认罢了。

　　　　霍明朗又开始手足无措，她在面对“没有认出亲生儿子”这个事实上，感到十分没有自信。她做少女的时候，看过很多那些催人泪下的电视剧，世界上所有的妈妈都会在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小孩。

　　　　周恪初无声无响地又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周唯一从楼上下来，而他爸爸又端出了一份新的早饭。

　　　　今天是周唯一七岁的人生里最开心一天，因为今天的早餐是他跟爸爸还有妈妈一起吃的。这是七年来第一次。

　　　　吃早饭的时候，周恪初和霍明朗都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荷包蛋夹给了周唯一。两双筷子打在一起的时候，周唯一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霍明朗首先缩回了手，她思索良久，最后决定还是解释一番，她问道：“一一，妈妈这么久才把你认出来，这么久才来当回你的妈妈，你之前是不是很不开心？”

　　　　周唯一嘴里嚼着荷包蛋，看了他爸爸一眼，没想到他爸爸根本没睬他。

　　　　老师说，乖孩子是不能骗人的。于是他只好实话实说：“嗯。妈妈是霍阿姨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开心，虽然爸爸说男孩子不能掉眼泪，可是我还是哭过鼻子。”

　　　　这样的回答，一股无言的心酸涌上心头。霍明朗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摸了摸小朋友的头，说道：“对不起，妈妈把你忘了。”

　　　　“舅舅跟妈妈说了，妈妈在生一一之前生了病，后来做手术后，妈妈就忘了以前好多事，连一一都忘了。对不起啊。”

　　　　“砰”的一声，就在霍明朗的话音落下来的时候，周恪初手中的牛奶杯已经被他捏碎。

　　　　他脸色剧变，一双桃花眼微微沉下去。手心里的血珠子渐渐冒出来。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第22章　chapter22

　　　　“爸爸，你流血了！”周唯一一下就从凳子上爬下来；朝着霍明朗问道：“怎么办？妈妈？”

　　　　周恪初此时此刻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掌心里滴出来的一滴滴血珠；他面色全数阴沉下来。霍明朗有种感觉；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明朗不知为何感到一阵阵心慌；尤其是对上他那一双犹如利剑一样的双眼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好像做错了很多事。

　　　　“失忆？呵呵。”周恪初苦笑了两声：“啊，原来是失忆；这七年原来是失忆。”

　　　　这就是她七年里不闻不问的原因；周恪初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唯一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爸爸；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爸爸？”他又指了指周恪初的手掌。

　　　　周恪初看见周唯一害怕的小脸；这才将怒气压了下去。他又转脸看到霍明朗无辜至极的表情，慢慢才说道：“你在这里吃早饭；爸爸上楼清理一下伤口。”

　　　　“我……”霍明朗在被周恪初看的那一眼时，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她摸了摸小朋友的头：“一一乖，妈妈跟爸爸有话要说。”

　　　　“哦，好吧。爸爸正在生气，妈妈你能不能安慰一下他？”

　　　　霍明朗拍拍儿子乖巧的脸，答应道：“好的。”随后，她便跟着周恪初上了楼。

　　　　周恪初上楼之后直接到了书房，打开急救箱，他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掌心，玻璃渣子扎在他的血肉里，他几乎已经麻木。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

　　　　霍明朗敲了敲门：“我帮你吧，你一个人不方便的。”

　　　　周恪初没有动，霍明朗没有觉得这边无措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凑到他跟前。周恪初身上的须后水的味道夹杂着掌心的血腥味充斥到霍明朗的鼻腔里。

　　　　“你忍着点。”

　　　　她拿出消毒酒精，纱布棉签。连复杂头皮清创缝合术都能得心应手的霍明朗在这一刻，居然手抖了。

　　　　沾着酒精的棉签狠狠地压了周恪初一下，而他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死死地盯着霍明朗垂在自己眼前的头发呆。

　　　　“对不起。”霍明朗又忍不住道歉。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就像是一帧一帧的动画，一格一格地往前跳。明明只用了不足十分钟的时间，可却仿佛过了一天一样。

　　　　处理完伤口之后，周恪初依旧站着没动，而霍明朗也没有走，她明显有话要谈。

　　　　良久的尴尬之后，终于周恪初发了话：“你为什么会失忆，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失忆了？”

　　　　霍明朗不打算隐瞒，便和盘托出霍瑜在医院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可是没想到周恪初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而缓和了神色，反而问她：“你现在还没有记起来一点以前的事情么？”

　　　　霍明朗点了点头。周恪初兀自一笑，又问道：“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生一一之前的事情都忘了。”

　　　　“那后来你都记得？”

　　　　“那我问你，一年多之前，我向你求婚，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霍明朗脸色莫名地白了一下，他简直是在质问自己。霍明朗不由得后退一步，靠在了书架上。

　　　　心里莫名地不安稳和害怕，仿佛就像是许多年前，美国老师质问她一个医学名词的时候。霍明朗呼出一口气，说道：“对，我是一个性冷淡，是，你是唯一一个能引起我**的男人。可是，这不代表我会嫁给你。”

　　　　“很好。”周恪初得到这个答案，恨不得笑出来，她只要一句话就能否定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

　　　　他重新见到霍明朗之后，短短几个月便为自己创造无数次机会与她见面。且不论她的态度如何，光自己觉得自己失败就已经无数次。这些年，只靠照片睹物思人，她大概不知道会有多么难。

　　　　“是你来挑逗我的，明明是你自己给机会的，到头来逃走的还是你。”

　　　　那一夜，在酒吧，霍明朗喝得微醺，她仗着自己受人宠爱，便无法无天。她素面朝天的样子跟几年前一模一样，周恪初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问过她：“你知道我是谁么？”

　　　　霍明朗那时候笑着回答他：“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初初呀。”

　　　　初初，这个几乎已经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称呼。周恪初一下子就扛起了霍明朗。

　　　　第二天，霍明朗先一步醒来。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留，直接离开了酒店。

　　　　后来，周恪初直接出大招将DNA检测报告送去，当日便求婚，没想到霍明朗并没有直接答应。她说要时间考虑。可是在沈溥的婚礼之后，她便直接出了国。

　　　　DNA报告只不过是手段，关键在于她根本不想嫁给自己。

　　　　周恪初想到这里不禁叹道：“你果然一点都没有变。”

　　　　七年之前，是她先来招惹自己的，一年之前又是她主动的。而他偏偏一而再地上当。

　　　　霍明朗看着眼前的周恪初，不由得解释道：“那天我喝醉了。”

　　　　“呵呵。”周恪初终于笑出声来，他盯着着霍明朗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就不相信，你这种心细如发的人，会看不出来？”

　　　　“什么？”

　　　　“我特么爱你！”

　　　　霍明朗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大跳。而周恪初一动不动只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顿时感觉就像是无影灯下一样，简直无所遁形。

　　　　周恪初在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后，他心里的不甘、怨恨好像少了一点。他看到霍明朗手足无措的样子，抚了抚额头：“你现在是要来抢一一么？抚养权我不会让给你的。”

　　　　霍瑜曾经提过这件事，霍明朗并没有同意或者不同意。而她中立的态度显然没有让霍瑜停手这件事。

　　　　霍明朗自知亏欠太多，再要抚养权自己也会良心不安。她站直了身子保证：“我不会的。你放心，一一跟着你很好，我不会跟你抢他的。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与他相处的时间会比现在多一点。”

　　　　周恪初心里一愣，显然当时气昏了头上了霍瑜的当。他坐在了书桌前，摆了摆手：“你走吧，下午五点之前把一一带回来就行。”

　　　　霍明朗知道现在这情景，她再想问点什么已经不可能。她于是点了点头，到了楼下招呼在水槽便洗碗的周唯一：“一一。”

　　　　周恪初时常教导周唯一要自力更生，洗碗这些小事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他搬了一个小板凳，站在洗碗池前，转过头说道：“妈妈，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这样子，霍明朗更加觉得周恪初把一一教得很好。平常小孩这个年纪哪会自发得收拾碗碟？霍明朗等了会儿，看到小家伙很专业地把碗一只一只擦干净，然后放在消毒柜中。做完这一切，还把厨房也擦了一下。

　　　　周唯一在把自己弄干净之后，又问道：“妈妈，你跟爸爸说了么？”

　　　　“嗯，下午五点之前回来就可以了。一一今天想去哪里玩啊？”

　　　　周唯一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霍明朗的话，而是问道：“妈妈，你刚刚跟爸爸没有吵架吧？”

　　　　单亲家庭的小孩难免敏感而早熟，霍明朗有点心酸，立刻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妈妈不会跟爸爸吵架的。”

　　　　小朋友立刻笑起来：“那就好！妈妈，今天你能带我去吃冰激凌么？盛泱跟我说，金鸡湖那边有一家冰激凌店很好吃了，她妈妈才刚带她吃过。”

　　　　难得听到他的要求，霍明朗立刻答应，马上开了车，替小家伙系好安全带。开出了别墅区。

　　　　他们不知道，周恪初此时此刻正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口看着他们母子俩离开的身影。不得不承认，周唯一五官上几乎有三分之二慢慢张开并开始像妈妈。孩子略秀气，是继承了他妈妈。

　　　　小朋友爱笑，爱撒娇，爱耍小聪明，有些时候简直跟他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周恪初慢慢摩挲着掌心上的纱布，重遇之后，霍明朗难得在他面前小心翼翼一回。她几乎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了。

　　　　他看着那辆黑色的雪佛兰开出他的视线，想起七年之前，曾经倚在他怀里的霍明朗。

　　　　那时候，她笑容灿烂，她永远只叫自己：“初初，初初。”

　　　　可是现如今霍明朗已经失忆，容貌未变，可是性格却天差地别。她除却喝醉酒，再也不会叫自己初初了。

　　　　大概是真的是件太久，别人都在走，他再留在原地，便已经毫无意义。

　　　　周恪初放下了窗帘，转身走到了书架旁，拿出了那支当时霍瑜派人送给他的录音笔。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第一更！往后情节就要大展开了~今日还有两更！握拳！

　第23章　chapyer23

　　　　周唯一跟霍明朗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回来的时候；捧着他妈妈给买的冰激凌转脸说：“妈妈；这个我要留给爸爸吃。”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不行；不能让爸爸知道我吃冰激凌了，他会骂我的！”

　　　　霍明朗看着前方的车；心里边开始默默想今天小朋友吃了几个冰激凌，数来数去，不过两个；这才放下心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安慰道：“那这个你给妈妈吃罢；这算你跟妈妈的秘密，你不要跟爸爸说了。”

　　　　“嗯！好的！”周唯一乖乖地就把冰激凌放到了霍明朗的包里。

　　　　车子开进了别墅区；霍明朗瞄了一眼时间，四点半，没有超过规定时间。下车的时候，周唯一撒娇非得让妈妈包下来，霍明朗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认命地就将他抱在了怀里。

　　　　也不是第一次抱他，可总是觉得小朋友身上有一股香香的味道，让她恨安心。七岁的孩子也沉，霍明朗将他抱到家门口前，浑身已经出了点汗。

　　　　周恪初一天都待在了家里，周唯一刚刚进门就大声嚷嚷：“爸爸！爸爸！我回来啦！”

　　　　周恪初穿着居家服，从楼梯上走下来，长身玉立。他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霍明朗只看到他的那一张侧脸。

　　　　恍惚间，她心里蓦然微微发痛，惊鸿一瞥她却觉得好像见过无初次，印象深刻到她永远也忘记不了。

　　　　“爸爸！”周唯一一下子就扑到了周恪初的身上，巴拉巴拉开始数宝：“见天妈妈带我玩了好多地方，我们去了古镇去了游乐园还去了小吃一条街，最后妈妈还带我去吃了冰……哦，反正就是好多好好玩的地方。”

　　　　眼见着自己说漏嘴，周唯一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这样子，周恪初简直了如指掌。他立刻摸了摸周唯一的小脸，没有发烫，额头温温的，还好。他于是便没有拆穿小朋友。

　　　　“爸爸，你做饭了么？”

　　　　“干嘛？”

　　　　“留妈妈在这里吃饭啊，妈妈很可怜的。还要一个人回家吃饭，而且她跟我说了，她自己都不会做饭。”

　　　　周恪初这才看了霍明朗一眼，初秋的天气，霍明朗刚才出得汗还没有擦掉，鼻尖亮晶晶的。她抬起内双的大眼睛也若有似无地看他一眼。

　　　　“牛排吃么？我只会做这个。”

　　　　想起今天早上他还在生气，态度恶劣，又凶巴巴地说爱自己。霍明朗头一次没有反驳他，乖乖点头：“谢谢。”

　　　　周唯一看到这个结局，真是高兴坏了。连忙拉着霍明朗的手说道：“妈妈，你跟我一起去看书好不好？”

　　　　霍明朗对小朋友愧疚，当然愿意跟他多一点时间相处，立刻就跟着他上来二楼。可是没想到的是，周唯一跟他爸爸用的书房是同一个。

　　　　周唯一熟门熟路地跑到书架那边把自己昨天看了一半的书挑了出来，还对着霍明朗说：“妈妈，你随便坐。”

　　　　霍明朗不知道自己能坐在哪里，只好跟着周唯一一起坐在落地窗前。周唯一看的是世界名著《小王子》。霍明朗很好奇：“一一，你能看得懂么？”

　　　　这本书是中英法三个版本合在一起的，周唯一翻着的是英文版，他点点头：“有些简单的能看懂，爸爸说，看不懂可以去查字典查电脑，查完之后可以看看中文版。”

　　　　对于教育，霍明朗也明白自己是比不上教了七年的周恪初。书房里的光是暖黄色的，周唯一靠在他妈妈的怀里，手里翻着书页，看得很认真。而霍明朗也很认真看着周唯一。

　　　　真是神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与自己骨血相连的小朋友，而且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霍明朗有一搭没一搭地摸摸周唯一毛茸茸的脑袋，时不时还亲亲他的脑门。简直心都要化开来。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猛然间，周唯一一下子站了起来，“噔噔噔”地跑去开电脑。霍明朗便跟了过去，周唯一开了电脑便在网上查单词。然后他眼尖看到他爸爸没有锁上的抽屉，他想了一下，可能这里也有他妈妈的照片呢！于是周唯一便打开了抽屉。

　　　　一支黑色的录音笔赫然出现，周唯一好奇地打开了。霍明朗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说说你跟周恪初的事情吧。”

　　　　“没什么好说的，我恨他！是他不要我的，我才成了现在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可是你还有他的孩子呢。”

　　　　“孩子？”录音里传来一声嗤笑：“我明天就去做掉他，不我现在就去做掉他。我不要生这个孩子！我讨厌这个孩子！他是个孽种！孽种！”

　　　　又过了一会儿，好像又传来了声音：“孩子你帮我送走，哥，我求求你，送走他！”

　　　　“别怕，朗朗，别怕，我现在就把孩子送走。”

　　　　整段录音完完整整，放完之后，霍明朗第一个反应就去看周唯一。只见到小家伙垂下了头，好一会儿才又抬头问她：“妈妈，里面那个阿姨不是你，对吧？”

　　　　这一刻，霍明朗真想说谎，可是在面对她的亲生儿子时，她怎么也开不了口。是啊，录音里的声音明明就是自己啊。

　　　　周唯一得不到回答，立刻从电脑桌前下来，他一直低着头，只是说：“我去找爸爸。”

　　　　“一一！”霍明朗立刻想要去阻止去安慰，可是怎么也迈不动这脚步。

　　　　录音笔的声音就是她啊！就是她啊！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的！什么时候！

　　　　周恪初还在厨房煎油，一转身就看到周唯一小脸上挂了几滴泪珠，软趴趴地抱着自己的大腿。

　　　　“怎么了？！”周恪初立刻关火，蹲下了身子：“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高兴的么？”

　　　　周唯一只是摇着头，抽噎着，小肩膀一耸一耸。

　　　　短短几十分钟，便发生这样的变故，周恪初眼看着霍明朗脚步沉重地从楼上走下来。他顿时心里又好像窜上了一股火，厉声便责问霍明朗：“你到底干了什么事？他哭成这样？！”

　　　　霍明朗看到周唯一靠在他爸爸身上的可怜模样，顿时脑子变得昏昏沉沉，她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那个，那个录音笔……”

　　　　周恪初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咬牙切齿：“你凭什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