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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密爱:陆少的掌心宝-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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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迅速地调整好表情,冷静下来——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冷淡下来,“是宋秘书,很久不见了。”

    宋井动了动嘴唇,有很多话想说,最后也只化为一句:“是很久不见您了。”

    唐言蹊也沉默,他也沉默。

    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先挪动一步。

    好似,都在等着对方说话。

    “唐小姐,您最近还好吗?”

    唐言蹊撩了下头发,淡淡应道:“好得很。”

    “那就好。”宋井点头,“您好了,我就能跟陆总交代了。那——相思小姐怎么样?”

    “我是相思的亲妈,我能让她过得不好?”唐言蹊懒懒嗤笑,“你家陆总一天到晚操心的都是什么?集团是倒闭了还是怎么,让你堂堂首席秘书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查户口,他不赚钱了?”

    宋井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晦涩,“陆总是让我来给乔——不,潘西公爵送份贺礼,顺便……”

    “顺便”后面的话,不用说唐言蹊也知道指的是她。

    只是,她在陆仰止那里,什么时候变成“顺便”了?

    而且宋井方才要说的恐怕不是“潘西公爵”,而是“乔伊”。

    这么亲昵的称呼,是陆仰止对她的称呼吗?

    唐言蹊从来不知道死灰一样的心境还能怎么被落下的巨石砸得更穿,但她现在却隐约有了这种感觉。

    再看看周围这富丽堂皇的布景,人人喜形于色,觥筹交错间说的全是道贺称颂的话。

    这里是乔伊的地盘,是潘西女公爵的地盘,连陆仰止都专程派人来送礼,她算什么?

    一寸寸收拢了掌心,唐言蹊深吸一口气道:“宋秘书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宋井点头让开一条路,“需要我送您吗?”

    “不必。”

    唐言蹊走出潘西家大门时,总觉得自己像是逃出去的。

    又像是见不得光的孤魂野鬼,除了路过厅堂时大家象征性地给她打了个招呼之外,竟没人问一句她要去哪,也没人叮嘱她多加件衣服,夜里凉。

    门外两个保安谈笑风生:

    “知道吗?罗马城郊那个镇子把河道拓宽了,看来今年又有贡酒了。”

    “那不还是多亏了我们女公爵在布莱恩公爵面前的美言?乔伊小姐通情达理,心系百姓,真不愧是当得起大任的女人。”

    “那可不是吗?听说河口那边还给咱们女公爵修了塑像呢。”

    “要不是因为那位Stacey小姐,潘西家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你说同样都是女人,都是千金小姐,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她懂什么啊?上次春狩就是因为她,闹得那叫一个满城风雨!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圣座的女儿,出身比我们公爵高一等,别提有多目中无人了。”

    “哼,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懂什么?她吃过苦吗?受过罪吗?不过也就是个漂亮点的花瓶,整天穿金戴银,没事儿就逛逛商场做做头发,哪能跟我们女公爵比?”

    “是啊,镇子里的人也都在骂她呢!圣座这么多年无所作为,还因为她把潘西家削爵了。上个月游行上访的都闹到梵蒂冈门口了,圣座顶不住压力才恢复了潘西家的爵位。”

    唐言蹊的脚步猛地在庭院外刹住。

    料峭寒风一吹,吹得她竟然有些哆嗦。

    游行上访,她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

    镇子里的人都在骂她。

    骂她什么,骂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么?

    她从来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殿外,她尽心尽力维护的百姓竟然是这样看待她的。

    一回头,杰弗里面色凝重地正望着她,和她伸出的、挡在他身前的手,“大小姐,您让我过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两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教训什么?”唐言蹊轻描淡写地开口,吐字时唇边呵出了淡淡的雾气,“非议我这辈子受得太多了。”

    “可是拓宽河道明明是您——”

    “重要吗?”女人唇畔漾开浅笑,目光却很空洞,“他们说的游行上访是什么时候的事?”

    杰弗里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在问你话。”唐言蹊的声音陡然沉下来,“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听说?”

    这两个月来她几乎接手了江姗全部的工作,如果真闹到梵蒂冈门口了,她没理由不知道。

    “这件事是唐先生和圣座亲自处理的。”杰弗里看瞒不下去了,才如实道,“他们怕您知道了伤心,所以没让我们告诉您。”

    唐言蹊“哦”了一声,望着远处的夜幕,忽然侧过头,微微笑道:“所以现在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全世界都在对乔伊歌功颂德,全世界都在骂我?”

    “……”

    也对,不然为什么今天的授爵仪式上,那么多人来为女公爵贺喜。

    在他们眼里,乔伊大概是真的实至名归。

    “大小姐,您受委屈了。”

    杰弗里低声劝她,“可是我们毕竟要卖布莱恩公爵一个面子,这件事没办法解释。”

    “我明白。”唐言蹊应下,杰弗里在一旁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发现她确实没有表现得很在意,反而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出神。

    “您……在想什么?”他忍不住问。

    “想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  唐言蹊沿着池塘边的石子路一步步走着,心平气和地开口道:“以前我也经历过类似这种千夫所指的处境,那时候全世界都觉得我罪大恶极,什么坏事是我干的。”她眯了下眼睛,尾音上扬,“你猜后来怎么着?”

正文 第250章 您听他一言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杰弗里皱眉,避而不答,只说,“您那时候一定也很委屈。”

    “委屈是委屈啊。”唐言蹊自己说着说着,就自己笑了出来,“你肯定想不到后来发生的事——嗯,我自己都没想到。”

    “什么?”

    女人微微勾了下唇角,望着远处的天幕,轻声似从往昔里勾出丝丝入扣的回忆,“有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跑了出来,向所有人担保了我的清白。”

    杰弗里震惊地张了张嘴,半天才硬邦邦吐出一句:“为什么?”

    唐言蹊用手抚着掌心的纹路,眯着眼睛回答:“大概,他信我吧。”

    “他不是不认识您吗?”

    “是不认识。”唐言蹊啼笑皆非,“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无条件地信任你,哪怕他根本不认识你吗?”

    杰弗里想了很久,“我……不信。”

    唐言蹊道:“我也不信。”

    顿了顿,却又补充了后半句:“可我遇到过。”

    清浅的叹息声像是夜风惊起了空气中的波澜。

    “中国有句老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唐言蹊回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杰弗里,“你觉得呢?”

    “如果有个人能在千夫所指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相信我,那我一定认他做好兄弟。”杰弗里道。

    唐言蹊笑笑,“所以我后来嫁给他了。”

    杰弗里眼中的震惊之色更浓,半天才缓过神来,“您说的是……”

    “陆仰止。”

    杰弗里讷讷地望着她,很少见到大小姐在提起陆仰止的时候露出如此平和宁静甚至还有点……怀念的神色。

    他想,大约是刚才那些人说的话真真正正地戳到了大小姐心里。

    毕竟与她萍水相逢的陆总能为她的清白做出担保,真正受了她恩惠的人对她却是无休止的诋毁谩骂。

    唐言蹊拢紧了外套,举步往外走,“去把车开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放眼望去潘西家的大门口像是一场巨大的豪车展览会,光是陆仰止派来的车队就把整个东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言蹊闭着眼让自己忽视眼前这些东西,可它们却像是钉子般扎在她眼底,拔不出去,她也不敢用蛮力。

    约好的一辈子,六年就走到了头。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老死,不相往来。

    “唐小姐!”身后传来谁急匆匆的呼唤,几乎被淹没在夜风中。

    唐言蹊没听清,也不意在罗马会有人称呼她“唐小姐”,低头就坐进了后座上。

    杰弗里缓缓发动了车子,她便将眼睛阖上,闭目养神。

    突然,车子狠狠一个急刹车,她的身子随着惯性向前探去,忙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前方座椅的拷贝,惊慌失措地睁开眼,“怎么回事!”

    杰弗里亦是万分怔忡,呆呆地看着面前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人影,“大小姐,有人在前面。”

    一道人影挡在车前,唐言蹊抬眸望去,灯光把他的容颜打亮,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目光,“绕道走。”

    杰弗里认出了那人,是宋井。

    他犹豫了下,道:“大小姐,宋秘书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我说绕道走,听不懂?”

    杰弗里无奈道:“是。”

    正要调转方向盘,却听到车窗外宋井的呼喊:“唐小姐,我求您,回榕城看看陆总吧!”

    杰弗里闻声心里一颤,忙从后视镜里去窥探后座上女人的反应。

    只见女人闭着眼睛,轮廓平静,没有半分动容。仔细看去,精致娇媚的脸蛋上似乎还覆着一层很重的霜色,冷冷淡淡,堆云积雪,好似根本就没听到外面的呼喊。

    “唐小姐!”宋井还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喊,与他平日里衣冠楚楚行走在高楼大厦间的形象截然相反。

    杰弗里看得发愁,忽然想抽根烟。

    但是考虑到后座上坐的女人,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微微用力,要踩上油门。

    紧接着,眼前灯光通明的地方就出现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

    宋井朝着车身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清俊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唐小姐,我求求您了,您回去看看陆总吧……”

    杰弗里愕然盯着那道屈膝而跪的身影,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耳边不知怎么就响起女人散在风中那清浅的一声叹,和那句“士为知己者死,所以我后来嫁给他了”。

    他屏息很久,最终长长舒出腹腔里所有的空气,骤然用力拉上手刹,拔掉了车钥匙。

    唐言蹊听到动静睁开眼,诧异地望向他,“杰弗里?”

    杰弗里不答话,只是透过后视镜,眉目凝重地望着她。

    唐言蹊也沉了脸色,端起了伯爵小姐的威仪,凌厉冷漠地开口:“你这是要干什么?”  杰弗里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到后方,为她也拉开了车门,右手搭在左肩上行了个标准的管家礼,态度却强硬得一反常态,“大小姐,恕我失礼,宋秘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管怎么说,您听他一言

    吧。”

    唐言蹊扶着后座的皮座,只觉得脑袋嗡嗡在响。

    胸腔里那颗搏动的心脏也越跳越快,她不知道这是期待还是紧张,可她下意识地逃避这两种之中任何一种情绪,冷着脸吩咐:“马上开车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杰弗里依旧在她面前站着,不动如松。

    “我说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唐言蹊挑眉,故作威严,言语中的急切无形中泄露了一丝藏得很深的慌,“我让你开车,立刻,马上。”  “就当是为了相思小姐考虑。”杰弗里把头埋得更深,显得谦卑,却半步不退,“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样了,不是吗?您看着她每天做梦都喊着爸爸,难道不心疼吗?”

正文 第251章 老子离过婚都没说话

    唐言蹊被他三言两语问得怔住。

    心里开始坍塌,动摇——

    是她太自私了吗?

    再缓缓看过去,宋井已然起身朝她这边赶来,他只是动手擦掉了泪,却擦不掉眼眶那红红的一圈。

    唐言蹊看到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整个人像失重了一般不断的下沉、下沉,她盯着他的嘴,已经有预感要从那一双嘴唇里听到些她并不太想知道的消息。

    “唐小姐。”宋井稳着发颤的声线,“陆总派我过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过来打扰您。我、我看您好像半点不在意,所以才说了几句气话惹您生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

    唐言蹊听不下去了,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开门见山道:“你让我回去看陆仰止,怎么,他是死了需要人收尸吗?”

    宋井后半句话就这么被她噎在了喉咙中。

    好半天,才踟蹰着低声说了句:“那倒是没有……”

    唐言蹊一瞬不眨地盯着他,那目光无形中就给了人沉甸甸的压力。

    宋井头埋得更低,心一横,道:“您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

    罗马回榕城,十个小时的航班。

    唐言蹊几乎是睁着眼睛看着万丈高空中的沉沉夜幕,从夜晚等到了黎明。

    到了榕城机场,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她有些头疼,被肖恩扶着下了飞机,坐进早已安排好的轿车里,捏着眉心闭目养神。

    “大小姐,您先回酒店倒倒时差吧?”榕城的清早正是罗马该睡觉的时间。

    唐言蹊的眼皮一直在跳,跳得她心慌,于是摇头,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吩咐:“直接去医院。”

    从机场开到市中心还要很长一段路,再加上早高峰,也够她休息两个小时了。

    肖恩于是没再说什么,坐进副驾驶,任司机迎着拥堵的车流上了高架桥。

    说是休息,唐言蹊其实在车里并不能睡好,她半睁半闭着眼睛打量着这座从小生活到大的城市,一年不见,很多东西都变了。

    就连坐落在市中央的医院都换了一块新牌子,门口的保安也变成了她并不熟悉的面孔。

    她一步步走在长廊里,不知是因为一宿没睡而头晕目眩,还是因为此情此景与过去交叠得让她眼前模糊。

    她在这里“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相思,又在这里得知相思还活着,她无数次因为同一个人住进这里,又无数次带着近乎绝望的心情走出这里。

    唐言蹊忍不住就想笑,怎么好像认识陆仰止了以后,来医院的次数都变多了?

    她刚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一个面容俊朗淡漠、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迎面朝她走来。

    他穿着单薄的线衣,勾勒出他挺拔结实的身材,也衬出他疏云淡月般的凉薄气质。

    开口时,磁性的嗓音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微微震动,“老祖宗。”

    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唐言蹊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揉着眉心的手,讷讷道:“你的头发,长了。”

    霍无舟没有被她逗笑,反而眉头拧得更紧,看向一旁的肖恩,“怎么不带她回去休息,这么早跑到医院来做什么?”

    肖恩无奈,他家大小姐想去哪,也不是他能劝得动的啊。

    这一点霍无舟肯定比他了解,所以这话,八成是说给唐言蹊本人听的,带了点淡而无形的责备。

    唐言蹊又不傻,轻声笑了出来,“别在这给老子唱双簧,就你会抖机灵。”

    她这一句话本该粗俗无比,气场凌厉,可或许是因为太疲惫,声线显得慵懒妩媚,让霍无舟突然有些不习惯。

    再望向她的眼睛,褐瞳深处笼罩着一层雾气,那已经是他伸手无法触碰到的地方了。

    明明才二十六岁,别人家芳华正好的年纪,她的眸子里却已然是一片千帆过尽的沉然淡静,再也没有几年前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了。

    霍无舟一瞬间不知道他是该为她的成熟而开心,还是该为她的苍老而心疼。

    他是个不擅长表达情绪的男人,所以最多只是眸光一黯,抿了下唇,道:“身体不好就该自己多注意。”

    唐言蹊点点头,就连肖恩都看得出来她没听进去,这点顽劣倒是和以前别无二致。

    “还说我。”她笑着伸手打了霍无舟肩膀一拳,“你自己不也这么早跑过来?”

    霍无舟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僵,没吭声。

    肖恩看不出,唐言蹊和他那时十几年的交情,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一丝半毫的尴尬?

    于是她更加仔细地把男人从上到下巡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他脚上踩的一双拖鞋上。

    “你昨天没回去?”她随口一问,发觉男人脸色更僵了,脑海里忽的灵光一闪,“你——昨天睡在赫克托病房里了?”

    “……”

    唐言蹊问完这话就从他脸上读到了答案。

    好似有十个小人拿着锣在她脑海里叮咣地敲,震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是赫克托?”

    “老祖宗。”霍无舟寡淡的眉眼间赫然出现了几分不自在,“别瞎想。”

    唐言蹊瞧着他耳根处微微一抹被调侃时露出的红,整个人都凌乱了,“你……我……”

    “你不是要去看赫克托?”霍无舟截断了她的话,“我去叫他。”

    说完转身就推开了身后的病房房门,临走前,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楼道拐角处的一道影子。

    唐言蹊还保持着一个惊讶的表情站在原地。

    肖恩不解道:“大小姐,霍先生怎么了?”

    唐言蹊缓了缓情绪,意味深长道:“动了凡心了。”

    “啊?”肖恩也凌乱了,“他跟何先生——”

    “啧。”唐言蹊伸手就在肖恩头上砸了一下,“别胡说八道,他们两个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肖恩“喔”了一声,他就觉得不对嘛,“也是,霍先生这种看上去一身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他怎么会喜欢另一个男人?”

    唐言蹊听了这话倒是沉默许久,而后一眼瞪过去,警告道:“你再说什么男人女人的鬼话让他听见,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肖恩缩了缩脖子,“是。”

    赫克托没料到这次她来得这么早,被霍无舟弄醒了之后,又是气恼又是尴尬,可是霍无舟本人却还是那一派清风过大江似的有条不紊,为他穿着衣服,刮着胡子,几个月来他已经做得很顺手了。

    唐言蹊就坐在旁边笑眯眯的围观,偶尔帮一把手。

    肖恩趁人不注意时,在她耳边低声感慨道:“大小姐,我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你在罗马总是会想念他们了。”

    唐言蹊抬眼瞧他,笑眯眯的,那笑意比起以往落得更真也更深。

    “我已经安排好了最优秀的护理团队,这次把何先生带回去以后,他的身体一定能恢复得更快。”肖恩信誓旦旦地保证,而后却忽然想起什么,开口朝霍无舟问,“霍先生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霍无舟正在为病床上男人系扣子的手微微一僵。

    赫克托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从刘海缝里看到了男人薄唇紧抿的模样。  到底是十几年的兄弟,他眼球一转就猜到了老霍心里在想什么,沙哑着开口帮腔道:“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他语速还快不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得有些吃力,“她不是做完手术就要嫁人了吗?你

    还真打算留下把她送出阁?”

    唐言蹊知道容鸢出事的事,但是几次过来看赫克托,霍无舟都拦着不让她顺路去看看容鸢。

    她很不解,却又觉得霍格尔行事必有他的道理。

    而且她回榕城都是秘密回来的,若是让容鸢知道了,免不了就要让那人知道。

    所以唐言蹊也就顺其自然了。

    这次她却多嘴问了句:“手术什么时候?”

    霍无舟没回头,淡淡答:“明天。”

    “明天?!”唐言蹊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为什么这么着急?”

    霍无舟低低一笑,反问:“尽快做手术不好吗?身体恢复了就能回家了,沈月明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让她回去见父母。”

    唐言蹊眸色复杂地瞧着男人微笑的侧脸,说不上缘由,她觉得这个笑容太完美,每个细节每个弧度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完美到不真实。

    “你希望她回家?”赫克托问。

    “我希望她身体尽快恢复。”

    “这是两码事。”唐言蹊撇嘴。

    霍无舟缄口不言了,许久,才说:“或迟或早的事罢了。”

    赫克托和唐言蹊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泛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老霍。”赫克托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把她拱手让人。自己爱着护着的女人,凭什么——”

    霍无舟理了理他的头发,“你先自己从床上下来再说,嗯?”

    唐言蹊无声叹了口气,对赫克托使了个“闭嘴”的眼色,恐怕霍格尔还没跟他说过他和红桃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赫克托知道了霍格尔心里念念不忘的人是红桃,估计也不会认为眼下的死局太简单。

    “我一会儿下楼看看容鸢。”唐言蹊道。

    霍无舟回头瞧了她一眼,这次破天荒地没有阻拦,“她应该醒了,八点多要去做个检查,沈月明一般九点会来,你过半个小时再下去,说几句话就上来。”

    唐言蹊摆摆手,“你婆婆妈妈的。”  赫克托深以为然,“他这阵子一直这样,您是没见到。每天张口闭口全都是楼下那位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有多舍不得,每次提起沈月明三个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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