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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密爱:陆少的掌心宝-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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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蹊眉头一皱,宋井亦是惊愕万分。
他虽然不觉得陆总会追究唐小姐的责任,但是也没想到男人根本一脸淡漠好像唐小姐的出现无法掀起他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唐言蹊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笑了,“怎么,你要这样放你的杀母仇人离开吗?”
陆仰止那双沉黑如玉的眸里终于起了点变化,却转瞬即逝,快得像是谁的错觉,“人死不能复生,我要追究也只能到阴曹地府里去追究。”
他的“杀母仇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唐言蹊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目光微微变深。
他,猜到陆远菱是自杀了?
男人却无动于衷地勾了下唇,只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却不是在笑,“不然你想告诉我,你长本事,敢动枪了?”
唐言蹊,“……”
宋井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没误会就好。
可是意念一转,他又有些担忧。 陆总现在,看上去很不好。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清隽的眉目如今更似笼罩着一层风吹不散的云雾,不显山不露水,只是隐隐透出些许灰败。说话时偶尔还在咳嗽,能看出他努力隐忍压抑着什么,似乎
,是不想让谁看见。
原本他冒死去请唐小姐回来,就是为了这重逢的一幕。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与宋井想象中的不尽相同。
女人的反应很平静。
男人的反应却比她还平静。
他正琢磨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唐言蹊一步步跨下楼梯,走到了他面前。
他坐着,她站着,她居高临下望着他,依然能被他身上那凛然冷冽的气场所震慑,好像她才是在他面前矮一头的那个。
“我问你,你的腿怎么了。”唐言蹊没什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心里搓起了一阵不知名的火,“你是装听不见我说话吗?”
肖恩、杰弗里、霍无舟、宋井……人人都对这件事心照不宣,唯独她一个被蒙在鼓里。
那语气是人都能听出质问的冲劲儿来,可宋井却无端从中听出了一种,用质问来掩饰颤抖的无助感。
她在颤抖些什么,在无助些什么?
陆仰止依然没有回答,别开目光,甚至不再看她,只说:“宋井,我让你送客。”
宋井抿着唇,心中凄然,“陆总……”
“送客!”男人拔高了声音,牵动了肺腑,不可避免地又开始了猛烈的咳嗽。
这咳嗽声让他顿时显得无比病态,唐言蹊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一时间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你……”
她知道再问下去,陆仰止也不会多说什么。
而身旁宋井已经悄悄给她使起了眼色,“唐小姐,您请吧。”
再怎么说陆远菱也是陆总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来,他就算不把她当母亲,总归姐弟情谊是在的。
纵使再恨又如何,好端端的人突然没了,谁又能真的硬下心肠无动于衷。
陆总在伤心。
他看得出。
唐言蹊也看得出。
陆仰止没再理会她,宋井安排了两个保安抬着他的轮椅上了楼。
唐言蹊就站在一楼大厅里凝视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
肖恩拿着她的外套跟了上来,两人久久站在客厅里没有离开。
宋井也不好出言驱赶。
池慕和厉东庭没一会儿就得了消息相继赶到了,一进客厅就看到唐言蹊一脸茫然地立在沙发边,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厉东庭刚在商场见过她,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猛地一步上前,冷声道:“陆远菱出事了,你干的?”
池慕早晨才和陆仰止发过火,可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虽然不悦,也只能忍着,硬邦邦地跟了句:“唐言蹊,你回榕城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女人闻声回过头来,脸上的茫然一扫而空,她几乎不假思索的,面对外人转眼就能换上一张冷静雍容的面具,“你们来得挺快,陆仰止在二楼,不过,你们最好先别上去,他应该很难过。”
正文 第265章 一辈子太长了
“唐言蹊!”厉东庭的暴脾气彻底被点燃了,“你知道他会很难过你还做这种事,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陆远菱她那副身子骨你就算不杀她她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还是你觉得不是你亲手终结了她的性命
就不算是为你自己报仇了?你考虑过仰止的感受吗!”
她考虑过陆仰止的感受吗。
唐言蹊嘴角一弯。
她若真不用考虑他的感受就好了。
也不会在动手的前一秒又把枪放下。
女人唇畔的笑意温温袅袅的,不带什么攻击性,却与这个死了人的场合格格不入。
厉东庭不懂她在笑什么,只觉得那笑容越是妩媚越是温和,就越是伤人至深。
而宋井一听这话立马就开口解释了:“厉少,不是那样的,唐小姐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来看夫人的,是夫人自己……” “你就当是我逼死她的好了。”唐言蹊向来不惮被人当成恶人,更何况陆远菱的死说白了也是为了给她和陆仰止多一点可能性,她的眼角眉梢铺就着一层丝丝入扣的冷艳妖娆,像极了故事里恶毒的女配
角,“现在我做完我要做的事情了,准备回了。”她拍拍手掌上莫须有的灰尘,微微一笑,“麻烦二位让个路吧。”
宋井皱起了眉,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这么说。
厉东庭眉眼一厉,如同晦暗的天空中卷起狂风骤雨,眸间瞬间袭上了暗色,还没发脾气,便被池慕动手拦住。
“东庭。”池慕看了宋井一眼,后者不住地摇头,他思忖片刻,低低道,“现在一切还是以老三为重,唐言蹊这个人,”他顿了顿,薄唇吐出四个淡漠又紧绷的字眼,“你不能动。”
厉东庭狠狠瞪着女人温凉沉静的脸庞,恨不得从她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他从以前就不懂,外面传言明明是唐家大小姐没皮没脸地追着仰止跑,却为什么在他们看来,她是个没心没肺的说走就走的,反倒是仰止一头栽进这个坑里,忘不了又放不掉。 池慕还算比较冷静沉得住气的,吩咐宋井道:“快去打点一下陆远菱的后事,通知陆家人尽早赶过来。仰止身体不好,”他说到这里,刻意缓了缓,不动声色地瞥向唐言蹊的方向,只见女人听到这半句
话时脸色没有一点波动,眉间的褶皱更深了,“这些事就不要拿去烦他了,人手不够,需要帮忙的话,我和东庭都在。”
宋井身为陆仰止的私人助理,实在对他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点不光厉东庭和池慕放心,唐言蹊也都看在眼里。
这多事之秋,她都有些心疼宋井了。
“谢谢池公子了。”宋井弯腰道谢。
“你们各司其职,好像也没我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唐言蹊眯了下眼睛,懒懒开口。
“慢着。”厉东庭唤住她,沉着脸道,“你留下。”
唐言蹊悠悠站定了脚步,“叫我?”
厉东庭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顿时黑得像锅底,“你就在这里陪着仰止,哪也不准去。”
女人脸上露出一点点鄙夷的笑,“我?”她指了指自己,笑意更深,“你不是说我是杀人凶手吗?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厉东庭这才从她温软微凉的语调里听出了些利刺。
“那不是正好么?”池慕眸光一深,薄唇翕动,敛着些许不为人知的哂笑,“东庭,你的副官呢?”
厉东庭手里拿着车钥匙,显然也是刚刚飙车过来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在军中坐到他这个位置的基本都用不着自己开车。
“出任务了。”厉东庭言简意赅地回答。
其实是送沈轻娴去医院了。
“找他的副官干什么,有事我也能代劳。”顾九歌早在门边站了半天,也听了半天屋里的对话,这时冷不丁地一开口,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她吸引过来。
她站直了身体,像部队里每一个待命的战士那样,目光坚韧地望着厉东庭和池慕。
厉东庭忽然觉得心上卷起的那股躁意被她这一个眼神激得更厉害,犹如大风在戈壁滩上一吹,扬起了的漫天沙尘。
他方才让她留在车上别到处乱跑,敢情他说的话她都当耳旁风了?
池慕乍看过去只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不禁仔细多看了几眼。
他们厉少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副官?
池慕是一双桃花眼,连眼底那一大片寂寥冷清都仿佛染着桃花色。
尤其是看女人时,暧昧温柔得让厉东庭这种直男癌一阵阵的犯恶心。
厉东庭见他盯着顾九歌看个没完,好像无端吃了个苍蝇,怎么都不是滋味,一时间竟觉得他这双眼睛比平时更讨厌了,还不如挖了称心。
池慕还在琢磨着,就听耳边冷飕飕的嗓音不期而至:“有什么好看的,新调来的女兵。”
池慕一听他这变了调的话,不禁回头睨了他一眼,脑海里猛地闪过什么——
“顾九歌?”他吐出三个字音。
“是我。”顾九歌虽然迷茫疑惑,却还是立正答了话。
池慕嘴角瞬间掀起了高深莫测的笑意。
原来真的是那个小丫头。
要说厉东庭脾气暴躁归暴躁,但他其实也是讲道理的。只是当兵的普遍都雷厉风行一些,但他毕竟手里握着军权,大局观还是在线的。
这么多年来,能让他暴躁得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的,也就只有几年前那位对榕城名媛圈子里放言,无论如何都要上了厉东庭的……顾家千金了。
顾九歌那番话可谓是名震一时,让当时在榕城被奉为名媛教科书的苏妩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回来就跟他说,顾家这丫头不得了。
不过最近几年顾九歌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停了。
池慕还以为她不是被爹妈打残了就是被厉大少的冷心冷情伤透了。
怎么,原来是跑去读军校了?
倒是小看了这丫头的定力。
“过来。”男人喉咙间溢出淡淡低沉的笑意,朝她招了招手。
顾九歌懵了。
她平时接触的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硬汉,头一回见池慕这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厉东庭实在是讨厌透了池慕这种逮谁跟谁放电的种猪作风,“你要干什么?”
池慕回头,指了指那边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只差一包爆米花的唐言蹊,桃花眼里流转着潋滟的波光,笑道:“带手铐了没有?去把她给我铐起来。”
顾九歌一愣。
厉东庭的眉峰也沉了沉。
唐言蹊却低头瞧着地板上的缝隙,嘴角笑容莫名。
“池慕。”厉东庭叫他,“这不合规矩。”
就算唐言蹊真的是杀人凶手,也要拿出证据来他才好抓人。
这是规矩。 池慕眼里掠过一丝深邃的暗芒,是一种连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照不亮的墨色,看起来别有深意,“她自己都承认她是杀人凶手了,你难道要放她走?是与不是你也该先把她铐起来,不然她畏罪潜逃了
怎么办。”
厉东庭望着池慕那张疏淡俊美的脸,又回头看到唐言蹊不声不响不挣扎的样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长官?”顾九歌为难地看向厉东庭。
厉东庭点了根烟,给出一个字的指令:“铐。”
肖恩见顾九歌掏出了手铐,吓得不轻,立马拦在了唐言蹊眼前,掏出手机就要给罗马打电话,“你们不准胡来!谁敢动一下试试!”
身后的女人却静静开腔道:“肖恩,他们是秉公办事。”
“大小姐?!”
这哪里是秉公了,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陆远菱是吃药自杀的! 唐言蹊撇了下嘴,主动把双手伸了出去,“没事,”她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与厉东庭和池慕记忆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大小姐终于重叠在了一起,“大不了就是进局子走一趟,老子什么苦没吃过
?”
唐言蹊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点小事就不要惊动我爹妈了,说出去丢人。”
肖恩不懂了,“大小姐……”
宋井亦是看不明白局势,“唐小姐,您这是何必?”
唐言蹊见顾九歌不动弹,很是自觉地把手放进了手铐里,自己给自己戴上了。
“我是冤枉的啊。”她笑了下,“记得找人来救我。”
“……”宋井忽然懂了什么。
回头看了眼二楼半开半闭的卧室门。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私人医生在门外站成一排。
却,谁都不敢进去打扰里面的男人。
唐言蹊亦是看了眼那道门。
余光里,宋井面色复杂地朝她鞠了一躬。
她听到宋井颤抖着,忍着抽噎,低声道:“唐小姐,谢谢您。”
唐言蹊平生最讨厌被人说对不起和谢谢,因为她脸皮薄,恶人当惯了,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次也只是当成没听见,想摆摆手,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双手已经被铐起来了。
于是她也就作罢,举步往外走去。
肖恩在她身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懂的语言问:“大小姐,您想清楚了吗?”
唐言蹊刚好一步跨出别墅的门,外面光芒万丈,暖洋洋地洒在她脸上,她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她沉默了许久,轻声开口,答非所问地感叹了一句: “一辈子,太长了。”
正文 第266章 他是养了个小三吗
一辈子太长了。
话音很轻,被门外和煦的微风吹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宋井目光复杂地望着唐言蹊迈出门的步子,不知怎么忽然觉得鼻尖有些酸涩。
顾九歌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跟了上去,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厉东庭,问道:“真的要把她关起来?”
厉东庭回答:“先带去看守所,好吃好喝伺候着。记得打点好,怎么进去就让她怎么出来,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顾九歌立正敬了个礼,“是。”
池慕瞧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朝厉东庭挑了下眉,唇角扯开一丝近乎嘲弄的冷笑,“你们哥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
他原以为老三爱上了教皇的养女就已经是一件足够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了,没想到不近女色的厉东庭居然敢在部队里金屋藏娇。这要是被厉老将军捉出来,腿不给他打折了?
厉东庭何许人也,自然秒秒钟领略到了他话里的讽刺,沉了脸色,“比你天天在女人堆里混,混出这一副八婆的样子强。”
“你打算怎么跟老三交代?”池慕没理他的言语攻击,点了根烟,问,“老三要是知道你把人绑了,要跟你拼命的。”
厉东庭嗤笑一声,看向二楼的房门,不屑道:“拼命?那也得他有命才能跟我拼。”
坐在轮椅上像个残废一样,拼命?
池慕不赞同地摇头,“你当老三跟你一样不长脑子只会动手?”
这么多年老三整厉东庭什么时候动过手,哪次他不是被整得吐血三升?
笑容僵在嘴角,厉东庭猛地感觉到背后扬起一阵阴风,让他这个铁血硬汉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
天水湾,陆家里里外外的亲戚陆续赶到。
这本来就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陆远菱又是老爷子最疼爱的长孙女,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借机和老爷子多攀几句话,就连那些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们都到的都很齐。
可是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被拦在了客厅里,只能抬头望着楼上紧闭的房门,气氛说不出的凝重,谁都不敢贸然出声。
宋井从屋里出来时,有人立刻上去客客气气地递了支烟,打探道:“宋助理,这里面是什么情况?”
宋井手腕一翻推开了那人递来的烟,面色平静道:“谢谢,我不抽烟。陆总和夫人毕竟是姐弟,手足情深,夫人刚刚过世,陆总悲恸,劳烦各位再等上一等。”
“要等也不能在这儿等啊。”楼下有女人嘟囔了起来,“这人死了得入土为安,他是想让我表姨妈的身子烂在里面吗?” 宋井抬眼打量了她片刻,这女人的面相和她的声音一样尖酸刻薄,脸上妆浓得能掉下粉来。她手里挎着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名牌包包,梳着复杂的发髻,衣着也是隆重非常,里三层外三层的皮草,把她
裹得像只花枝招展的熊。
这女人一声“表姨妈”叫得宋井额头一阵青筋猛跳。
他不知怎么想起了陆远菱死前的打扮,素雅干净,自成一脉的高华。
以陆远菱那种干练冷淡的性格,若是在天有灵,听到这么一声油腻的“表姨妈”,怕是理都不会理的。
“陆总有自己的安排。”宋井道,“您稍安勿躁。”
“你让我稍安勿躁我就稍安勿躁?”女人满脸激动,只是做作的痕迹尤为浓重,“那里面躺的人可是最疼我的表姨妈!十年前她还来我家看过我呢!”边说边开始抹眼泪。
宋井十分无奈,心累得不想说话。
楼下人群里也有人微微冷笑地看着这一幕,无声道:“蠢女人。”
她身旁年纪尚轻的女孩抬眼看着自家母亲,疑惑道:“妈?”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往人群外带了几步,眼里的闪过一抹深邃的色泽,悉心叮嘱道:“你记着,屋里那个人就是现在整个陆家说话分量最重的人,是爸爸的叔叔是他的表舅,你应该管他叫——”
“堂叔。”女孩伶俐地应了。
“傻孩子!”女人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叫小叔!堂叔太见外了。一会儿他出来,你就上去跟他多说几句话,知道吗?现在先去给那位姓宋的助理送杯茶。”
女孩有些鄙夷,“区区一个助理,我为什么要给他端茶送水?” “你这孩子真是!”女人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没看见刚才你爸爸都给他递烟吗?你以为你在陆家算什么?”她伸出一根小拇指,“你连这个都不算!但是人家可是陆家的掌舵人,你要是能攀上他,那咱们
家都跟着沾光。”
“他是我小舅啊,妈……”舅舅辈的,女孩想了想她的叔叔伯伯舅舅们,各个油光满面、装腔作势,恶心得让人想吐,“他年纪得有多大,而且我们还是亲戚。”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快去!”
女孩不情不愿地被推出了人群,左右没找到茶杯,便递了瓶矿泉水上去。
宋井低着头猝不及防看到眼前伸来的矿泉水瓶,微微皱眉,刚想拒绝,一抬头,却愣在原地。
“你不喝吗?”女孩的声音清脆如百灵,青黛色的眉间沾染着她这个年纪特有的傲慢和张扬。明眸皓齿,脂粉浅淡,双瞳间一点点褐色让宋井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
这是谁家的女儿?
为什么,长得那么像……
这……若是让陆总看见了……
“不喝算了,我给小舅送去。”女孩有些不耐烦地抽回手,绕过他,趁他不备,直直推开了他身后的门。
屋里的男人听到动静,不悦的视线冷冰冰地扫了过去,正好对上了女孩惊艳的目光。
这男人——是她的小舅?
他坐在轮椅上,衣着罄然,抬眼的一瞬间便让人看清了那张脸。
棱角分明,俊朗无俦,如出自名家手笔巧夺天工的人像,线条间充斥着即将破壁而出的张力,修眉凤目,鼻梁高挺,下颔弧度紧致倨傲,眼里一层淡淡的邃黑,藏着迷雾后一片海纳百川的磅礴气势。
她几乎被他没有情绪的一眼看得脸红心跳,紧接着,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看她的眼神正在逐渐变深。
宋井回过神来,大惊失色,赶忙追上去,要把她拉出来,“小姐!”
门外,她母亲也吓得变了脸,赶紧上前,“你这丫头没规没矩的,怎么敢进去打扰陆总!”边说边拉过她,作势要动手打她。
屋里的男人却忽然在谁都没想到的时候开了口:“你是什么人?”
门口三个人同时怔住。
还是女孩的母亲最先反应过来,捅了捅她,女孩愣住,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只是叫了声:“小舅。”
陆仰止看着她,寡淡的眉宇间不起波澜,似乎并不像外面人传的那样——悲痛欲绝。
他抬手放在嘴边,低低咳嗽出声,而后问:“叫什么名字?”
女孩乖巧道:“卓颜,我爸妈都叫我……颜颜。”
宋井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猛然一窒。
巧合吗?
他悄悄抬头去看男人的脸色,只见他面色仍旧深沉得滴水不漏,目光却如夜幕下的寒江,深处蕴藏着何等暗涌,谁也看不清。
“颜颜。”男人的薄唇间吐出这两个字,磁性又好听,“名字很好听。”
卓颜只觉得心上如同过了电流一般——这两个字被他这样念出来,说不上带了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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