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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密爱:陆少的掌心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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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女人单手按在墙上,稳住身形,另一只沁出血色的左手朝陆仰止比出了一个止步的动作。
嗓音还是那么沙哑,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伤过,“谢谢陆总,我们非亲非故的,还是算了。”
陆仰止站在原地,心上仿佛被裂了一个口子,冷风不断地涌进来,冻得他手脚发僵。
唐言蹊,事到如今,你还在用这种方式为我撇清嫌疑吗?
宋井轻轻咳嗽着,提醒身旁的男人该趁热打铁,出言表态。
然而,他咳了好几次,都没人给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他看过去,男人侧脸如削,俊朗天成,独独那一双阒黑的眼睛,颜色深得让人想退避三舍。
陆总在想什么?
宋井摸不准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陆仰止什么都没想。
那个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陆仰止,在这长长的沉默中,什么都没有想。
他的脑海里堆满了在温家主宅前最后一次见到唐言蹊的场景——
“不管你信不信,陆仰止,我没想过要害你。今天对你说谎我也很抱歉,但是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也不能告诉你。”
“你不信吧?”
那时她背对着他,笑着问出最后一句。
晏晏笑语中的落寞如此明显,明显到,稍加留意就能尽数察觉。
可,他为什么不曾用心留意?
为什么不置一词,只给了她一声冷笑?
如今闭眼回想起来,竟觉得她短短一句话里,字字都是心血烧出来的灰烬。
手指一寸一寸地收紧,被衬衫包裹的小臂间,青筋若隐若现。
陆仰止从没有一刻如此确定,他想带她走,他要带她走。
就在这几秒钟里,已经有人上前将虚弱的女人抱在了怀里。
唐言蹊看到墨岚那张英俊中透着沉鹜的脸,轻轻笑了笑,“你生气了?”
墨岚眯了下长眸,冷声回答:“你也知道我会生气?我还以为在你心里,墨岚就是个没脾气的。”
女人阖上眼帘,苍白的面容看起来疲惫不堪,声音也气若游丝,“毁了你的战友,真抱歉。”
战友?墨岚扫了眼那边面如土色的温子昂,眼里浮现出一抹杀机。
不管是不是战友,这个温子昂,他也饶恕不得!
抱紧怀里的人,他转身往外走。
忽然有人大步行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他身前。
墨岚抬眸望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刹那间涤荡开一股不容小觑的杀伤力。
“陆总还有话说?”墨岚薄唇一翘,脸色冷淡。
陆仰止的视线越过他,停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我想说什么,墨少再清楚不过。” “我不清楚。”墨岚嗤笑,根本不想顺着他的话讲,“陆总今天这场戏导得精彩又漂亮,让我等只有措手不及、甘拜下风的份。现在我们还要忙着收拾残局,陆总既然已经赢得盆满钵满了,不妨就先行一
步,自便吧。”
赢得盆满钵满。
他真的赢得盆满钵满了吗?
陆仰止紧握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胸腔里有什么狠狠撕扯着,不得安宁。
是啊,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清时没事,温子昂也被曝出丑闻,只消让记者把手里的照片公布出去,他就大获全胜了。
他看向缩在墨岚怀里、闭目不语的唐言蹊。
他知道她醒着,也知道她不想开口说话。
甚至知道她连看他一眼都懒得。
眼下局势大好,可为什么,错了这一个人,却教陆仰止有种输得一败涂地的感觉。
墨岚将对面男人表情中的复杂与汹涌统统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再不和他废话,绕过他就径自离开了。
陆仰止回过神来,举步便要去追,刚走到门口又站定了身形,沉声放话道:“把你们手里的照片都给我删干净,如果漏出去一张,你们所有人,谁都别想脱责。”
言语里的狠戾让众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宋井更是难以置信地出声:“陆总……”
如若不发新闻稿、不登报、不捅到黎民百姓的眼皮底下,他们今天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
马上就要成功了,何以功亏一篑啊!
“我不说第二遍。”男人微一侧头,犀利冷锐的视线如利箭穿透身后的宋井,阴鸷决绝,毫不容情。
宋井一窒,慌忙低声应道:“是,陆总。”
……
墨岚带着唐言蹊走出主宅。
到了门前,她才缓缓开口:“放我下来。”
男人动作顿了顿,还是依言把她放下。
顾况忍了又忍,终于爆发了:“老大,你刚才为什么帮陆仰止说话!”
唐言蹊被他喊得有些头疼,瞥他一眼,余光却看到墨岚也皱眉盯着她。
于是她弯唇笑了下,“我帮谁说话了?”
她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她确实是墨岚带来的女伴,确实与陆仰止非亲非故,墨岚也确实是温家请来的贵客。
“你明明知道墨岚和陆仰止势如水火,他带你来——”
“顾况!”男人蓦地打断他,面色难看。
顾况也自知说错话,白了脸,怏怏闭上嘴。
唐言蹊又是一声笑,敛眉低目,望着地面上延伸至远方的一片漆黑,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他带我来就是为了对付陆仰止,而我明明知道,还坏了他的好事。我怎么这么过分啊?”
顾况已经感觉到了墨岚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赶紧为自己找台阶下,“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言蹊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
顾况咬牙道:“就、就算墨岚有意针对陆仰止,可这一切也没有建立在伤害你的基础上!我们不会让别人碰你一根头发!可陆仰止……”
“陆仰止怎么?”唐言蹊冷冷睨着他,“他是把我塞进温子昂的卧室里了,还是要脱我衣服强-奸我了?”
说到“强-奸”二字,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墨岚的脸。
果然见他眼里涌出些许痛楚。
“我和陆仰止的账我自己会找他算。”唐言蹊望向顾况,褐瞳中结了一层浅浅的冰霜,“但是你们认识我这么多年,还记不住我最讨厌什么?”
她最讨厌什么?
一是被人说教,二是被人利用。
墨岚早知她会生气,却没想过她会这么生气。
他轻声道:“言,不会有下次了,信我。”
唐言蹊“嗯”了一声,敷衍得很随意,而后又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墨岚也不问她要做什么,只低低道:“我等你办完事,送你回去。”
“不用。”她平静回绝,“我叫了出租车。”
“我送你。”墨岚在这个问题上相当执着,他有种预感,今日一别,她又要躲到天涯海角不愿见他了。
唐言蹊笑了笑,眼神飘到身后二楼的落地窗上,“温子昂被设计得这么惨,你不去给他救个场吗?”
“那是他咎由自取。”说到这件事,墨岚立刻沉了语气。
“他咎由自取是他的事,你作为温家的盟友,总不能眼看着他出事吧?”
唐言蹊每个字都说得恰到好处,语调不轻不重,却足以撼动人心。
她笑,“你不是向来鄙视因为儿女私情耽误正事的人吗?”
“可是你……”
“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你操心。”她道,“再不济还有顾况,你不放心就让他跟我回去。”
墨岚不得不承认,她除了足够了解他,还深谙讲话之道,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他竟无法反驳。
他又抬头看了眼楼上闹哄哄的人群,想是温董事长召集了一群心腹们开始商讨对策了。
两相权衡之下,墨岚最终颔首,“让顾况送你。”
他,还需要去处理一件事。
唐言蹊早料到他心不在此,闻言也没多惊讶,摆了摆手,“去吧。”
墨岚走出几步,又折回来,将西装脱下,搭在她肩上。
唐言蹊不舒服地颦着眉头,触到他冷峻又无可转圜的眼神,这才蔫下来,“行了行了,你赶快去吧。”
墨岚走后,女人忽然轻轻一声低呼:
“糟糕,我的手机落在楼上了,我要上去一趟。”
顾况一把拉住她,“老大,你腿脚都成这样了还想爬楼梯?”
唐言蹊很苦恼,白皙干净的脸蛋在微凉的夜风中楚楚可怜,“那怎么办?”
顾况认命地摇摇头,“我去,你在这里等我。”
唐言蹊笑着点头,“那好,你快点,我等你……”
……才怪。
顾况的背影消失在她视线中后,唐言蹊摸出身上的手机,照亮眼前的路,一步步走进了温家的花园。
“老祖宗。”暗处,有人开口。
“我靠。”唐言蹊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赫克托也很尴尬,他还特意站在稍微明亮点的地方,就怕吓着她。
待她抚了抚胸口平静下来后,他才开口问:“您没事吧?”
唐言蹊用灯光晃了晃身上狼藉破败的礼服,“衣服比较惨,人没事。”
赫克托瞧着她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更担心了,“您用得着这么拼吗?万一真出点什么事……”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唐言蹊说得很镇定,“陆仰止、墨岚、温董事长,还有在场那些,个个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精。只有我的处境惨一点,他们才不会追究我到底为什么出现在温子昂的卧室里。”
赫克托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她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对自己心狠至此。
从来没有。
她在讲出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又事事在握的模样,让他觉得心里无端难受。
是,他和霍格尔,他们所有人,都希望她是一位摒弃七情六欲的、英明而果断的领导者。
大家却好像都忘了,她其实,只是个女人。
她身上的担子会不会……太重了?
唐言蹊看不清他的脸色,因而也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
她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眉眼之间早已没了先前的无助与惊惶,从冷静中沉淀出旁人无法企及的睿智。 “至少我现在搞清楚了三件事,第一,温子昂被人下药了,他会出现在卧室里是因为他想睡庄清时。不过,他应该没脑残到想让兰斯洛特免费欣赏一场活春宫的地步。所以,兰斯洛特肯定在庄清时去之
前就已经离开了。”
赫克托一怔,“那就说明,他要找的人,不一定是温子昂。”
“对。”唐言蹊若有所思,娓娓道来,“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就算不是温子昂本人,他也肯定知道那人是谁。我猜,温子昂大概是把卧室借给兰斯洛特和那人会面,然后有人发现了我在兰斯洛特手表上动的手脚,这才出了后面的乱子。”
赫克托随着她的话陷入思考。
唐言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还有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您说。” “温子昂卧室外的走廊里有五台监控,两台没有开。剩下的三台,看监控角度,很可能会把他卧室门前到楼梯口的这段距离漏掉。”唐言蹊仔细回忆着,吩咐道,“不管怎么说,先黑了温家的监控室,看
看有没有线索。这件事,我一定要彻查。”
女人语调轻缓的一席话,却让赫克托结结实实地被震住。
她是怎么做到在出了这一场巨大变故之后还能保持缜密的思维、条理分明地抓出这么多破绽的?
她又是怎么在短短几步路的时间,里将走廊有几台监控、几台开着几台关着、甚至每台监控是什么角度算得一清二楚的?
“是!”
赫克托坚定地应道,对她的钦佩无以言表。
女人的话都说完了,便摸黑找了块石头坐下。
眼前许是一片水塘,比别处亮一些,倒映着天上一轮月亮。
夏夜的月光,浅白色,触目生寒。
赫克托站在她身侧,沉默地看着女人纤细削瘦的身体披着厚厚的西装,却仍打了个寒颤。
她的眼神放空,无神,也不知在这一望无际的夜色里,看得见什么。
片刻后,唐言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
以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一腔钦佩就这么在她一个动作里化为心酸。
其实他早该察觉的,小时候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否则她也不会爱屋及乌到舍不得对救过她的兰斯洛特下手。
那么,今天这一出,真的是她故意为之吗?
她真的只是为了从那群老狐狸眼皮底下脱身,才故意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吗?
不是吧。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尤其是,儿时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的——唐言蹊。
无论她是嬉笑调侃还是冷静分析,再多的面具也遮不住此刻一个小小的颤抖。
也许,她只是无力反抗,才不得不将计就计。
若有选择的话,谁会愿意走这最后一条路。
赫克托喉头哽咽,想开口安慰她些什么。
视线尽头,却已有人匆匆朝这边赶来。 他收住心思,唇梢一抿,隐在假山的阴影里,最后留下一句:“老祖宗,他来了。”
正文 第65章 不能再越走越远了
唐言蹊茫然从双膝间抬头,双目无神地循着赫克托的声音望过去。
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她笑笑,又重新将头埋回去。
下一秒,整个人忽然被圈入谁的怀抱里。
唐言蹊心底一震,几乎僵在原地。
夜风吹过男人的发梢,扫在她的脖颈上,有些痒。
可是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过了好半天,男人的喉结滚动几下,嗓音低哑地开口:“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他有些不悦地加重了语气,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墨岚呢?”
女人弯唇,笑意不比夜风温暖,“不想见他,让他先走了。”
她每个字说得都很轻,却在陆仰止的神经里掀起一大片颤栗。
她不想见的人,怕是不止墨岚一个。
“言言。”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正要说什么,不期然敛眉却发现了她肩上的衣服。
拳头一寸寸收紧,心也被什么绞得厉害。
在暗中失去了视觉的唐言蹊,其他几感却较之往常灵敏许多。
因此,他身体的紧绷和紧实的肌肉间即将破壁而出的怒意,她一分不差地察觉到了。
唐言蹊回过头来,对上他表情沉鹜的俊脸,“你又生气了。”
温和的陈述,喜怒难辨,男人陡然僵住。
“要掐死我吗?”她扬了扬头,将曲线优雅的颈子露出来。
“言言。”他一把将女人纤细削瘦的身子箍在怀里,扣紧,“别说这种话,我不会……”
唐言蹊视线放空地投在湖心,那一轮明月仿佛就缀在她褐色的瞳孔间,皎洁明亮,却没有温度,“嗯,你不会。”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笑起来,“你不会杀了我,你只会把我赶出去,不让我回家。”
就像,五年前那样。
清浅的语调,如同一根细细的线,静静牵扯出另一端被尘封已久的往事,男人的心脏刹那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错位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扯下她肩头属于别的男人的衣服,嗓音很沉,卷着明显的躁意,“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冷空气钻进她的皮肤里,唐言蹊冻得皱了下眉。
紧接着,又被另一件炙热温暖的衣衫裹进怀中。
还没伸手将她抱起来,女人就已经自己从他怀里躲开。
男人俊漠的眉宇一沉,“言言,别闹。”
“你带我的回去,那庄清时呢?”她问。
陆仰止的长眉拧得更紧,“我让宋井送她。”
说着,又要伸手去抱她。
刚触到她的腰,就被她伸手挡住,“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也许是光线太过昏暗,就算敏锐如陆仰止,也没法从她脸上甄别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就那么淡淡地垂着眼帘,淡淡地开口说话,淡淡地将他的手推开。
然后打开了手机的照明灯,一步步往外走。
陆仰止怔了一秒,蓦地追上去擒住她的手腕,声音如同从天上落下来的雷,惊得人心头发慌,“唐言蹊,你在闹什么脾气?”
他握住她时,触到她细腻冰凉的皮肤,筋脉骨骼间一点力气都没有,像个任人摆弄的布偶娃娃,他更是怒从心中起,“大晚上你还要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晃来晃去吗?”
女人的身形闻声定住。
她没回头,静了须臾,才莞尔笑道:“陆仰止,你到底是在跟谁生气啊?”
男人一愣。
她语调温凉,似山泉清澈而静敛,毫无侵略性,却让他有种困于水底无法呼吸的错觉。
唐言蹊回头,慵懒的眉目被手机苍白刺眼的灯光一晃,无端显出三分疲倦。 她一笑,这疲倦之色就更浓稠了,“虽然我的出现,可能是扰乱了你的计划,但最后我也想办法补救了。如今连墨岚都被温董事长急匆匆召了回去,想必这次还是他们棋差一着——既然你的大事已成,
总不会还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吧?”
男人修短合度的眉毛轻微一拢,脸色缓和了些,声线还是紧凝,“不会。”
他怎么会因为这个生她的气。 “那果然就是我猜的那样了。”女人的菱唇一弯,漾开艳若秋水桃花的微笑,“你是在生气,温子昂色胆包天,打了你未婚妻的主意,又差点强暴了你的前妻。通常情况下,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有权有
势,只手遮天,脾气自然大一点。两个先后和你有姻缘的女人都被别人惦记上,怪不得你要生气了。”
陆仰止眉头蹙得更高,削薄的唇抿紧,半晌才道:“与清时无关。”
是,温子昂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触了他的底。
可清时在这件事里……
男人的拳头收攥起来,指节发白。
他是借清时的名义出席了这场晚宴,毕竟温子昂对清时用情已久,不可能不请她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
而他,则是早在晚宴之前,便想好今日要如何让温家失信于公众、失德于天下。
换言之——
清时的遭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并且他也在她身边安排了人保护着,倘若当时清时没能从温子昂手中逃脱,他的人马上就会冲进去护她周全。
毕竟,利用女人来争夺权势,已非大丈夫所为。
更何况,清时平日里对他一片真心,但凡是个峥嵘男儿,都无法心安理得地将她推进火坑里。
只是局势紧张、竞选一事迫在眉睫,这种时候,容不得他顾念太多。
他虽愧疚、虽不耻,却终究还是选择了狠心一搏。
呵,生气……
他若是会为清时的委屈的生气,早便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唯有唐言蹊,唯有她,是那个让他猝不及防的意外。
也唯有她,才能让他眼也不眨地放弃精心盖起的万丈高楼,挥手任其倾塌。
唐言蹊,我因为什么生气,你不懂吗?
他不想和她再深聊这个话题,只展开手臂,沉声道:“过来。”
“干什么?”女人站在原地没动。
“抱你回去。”他嗓音低低的,绕着几分叹息的错觉,“不是想回家吗?”
唐言蹊在阒黑无光的环境里,扯了下嘴角,眼睛空洞地望向水塘里唯一的亮光,安然道:“我记得你最怕脏了。”
男人眉心狠狠一沉,仿佛料到她要说什么,“唐言蹊……”
“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的呀。”她笑着将手电打在自己的身上,“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那些狼藉于是变得无所遁形,混合着她的笑语嫣然,刺得男人眼底都变得猩红。
他迈出一步将她逼得无路可退,眼里跃出“噼啪”的火星,“住口!胡说什么!”
边说边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去,要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唐言蹊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到,不知道“脏”这个字怎么就挑动了他最重的那根神经,慌忙挣扎开,“陆仰止,不要……你疯了吗?!”
“你不愿意让我碰你?”他就算再迟钝也感知到了她动作里的抗拒。
又想起方才她躺在墨岚怀中那一派乖巧沉静的样子,只觉得血管里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
那把火将许许多多隐忍的情绪都点燃,“找了这么多蹩脚的理由,无非就是不愿意让我碰你罢了。”
他冷笑,吐字清晰锋利,“唐言蹊,若说脏你五年前就已经脏了!既然不愿意让我碰你,那前两天你为了一本书委身于我的时候又在想什么?我陆仰止看起来很像任你玩弄过后随意丢弃的东西?”
唐言蹊脸色“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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