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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密爱:陆少的掌心宝-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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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威胁老祖宗。

    “言言是为了你才过来的。”男人直起身体,“这是事实,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想不想承她这个人情,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从小被她狠心放养在国外的女儿……

    女人握着拳,美丽的脸上再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只剩下微微的苍老和茫然,“我不懂。”

    “你把你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家族和教廷。”唐季迟的手掌在她头顶抚了抚,“不懂很正常。”

    就连他,也花了将近半辈子,才逐渐走近了她的心里。

    可是时至今日,唐季迟仍然不敢确定,如果有一天他和她的家族、事业发生了冲突,她会不会想曾经无数次选择后者一样,同样眼镜也不眨一下地把他丢弃。

    “那,现在要怎么办?”霍无舟焦灼道,“你们难道不管她了吗?”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江姗低着头,“墨岚和季迟的事,是他们集团内部的事,季迟的叔叔伯伯也占了集团不少股份,他们支持墨岚,墨岚的存在的就是合法的。我们师出无名,没道理去逮捕他。而

    梵蒂冈,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发动战争的国度,你明白吗?”

    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发动战争的国度。

    霍无舟笑了。

    说到底,还是唐言蹊在她眼里值不上这一场动乱作为代价。

    是,一人的性命确实比不过万民的福祉。

    但是这话从一个母亲口中说出来,还是太令人心寒。

    霍无舟忍不住闭上眼回想这半年来的一切,在心里无声自问,为什么,每次被牺牲被放弃的,都是她?

    良久,他冷声道:“那墨岚绑架教皇——”

    “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江姗忽然冷声制止了他的话,一个含威不露的眼神扫过去,“你最好把它忘记。”

    霍无舟后背一寒,懂了她的意思。

    墨岚绑架教皇,用的是唐家的人,换言之,是唐季迟的人。

    出了什么事,墨岚也可以推的干干净净。

    他就是打定了主意,江姗会包庇Town家,不会追究下去,所以才敢下手。

    福特从她的起居室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仿佛看不见眼前尴尬的气氛,公事公办道:“圣座,您要的东西。”

    江姗哪怕再虚弱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失礼,撑起女皇的架势,手一推,淡淡疲倦道:“给他。”

    霍无舟接过,暂时压下复杂的心绪,把玉扣插进了保险箱的锁眼里。

    摆弄了片刻,“咔哒”一声,箱子应声而开。

    他拿出里面的文件袋,抽出其中的纸张,台头两个大字让霍无舟静如止水的眸光蓦地掀起了巨浪——遗嘱。

    他越往下看,心头越是冰凉。

    江姗的中文到底不能作为母语,要过来看了两眼,觉得吃力,于是问身旁低头沉思的男人,“这上面写了什么?”

    唐季迟按住了眉心,事情比他想得还要严重复杂。  “墨岚曾经计划运营一个庞大的网络王国,进行不法交易,顺便收集全球各大企业的商业机密和各国政客黑材料,操纵党派竞争,赚取暴利。为此,他曾经和庄家的网络科技公司合作,不过后来庄忠泽

    发现了他在做的事,退出了组织,紧接着就遭到了他的追杀。”

    霍无舟微微合眸,回忆着记忆中的“墨少”。

    那个不苟言笑,却唯独对老祖宗像春风般温暖和煦的男人。

    他从前就和墨少不太亲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出于男人的直觉,觉得他的眼睛太深,太复杂。

    如今再贴合着这份遗嘱里交代的事,他只觉得背上寒芒如刺。

    那时候老祖宗、他们四位Jack,都在墨少的“组织”里,他们都以为那是个以黑客和代码为兴趣的组织,平时也总会比一比谁写的病毒更高明,却没想,那些东西,原来都被人坐收渔翁之利了。

    “遗嘱里还说,他偷出的证据锁在瑞士银行里,要么,就等庄清时有个三长两短,会被自动交到国际法庭;要么,就等他的亲生女儿拿着信物去取。”

    唐季迟说完这话,霍无舟最先给出反应,“什么叫要么等庄清时有个三长两短,要么等他亲生女儿拿着信物去取?”

    说得好像,庄清时不是他亲生女儿一样!

    “信物。”唐季迟往下读,越读嗓音越沉,“就是打开这个保险箱的钥匙。”

    四周的空气陡然被冻结。

    一片死寂。

    “这后面,还有一封给他女儿的信。”唐季迟的目光凝然,继续绷着沙哑的声音,也似是很吃力地读道,“女儿,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这封信……”

    “够了!”江姗猛地打断,“墨岚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我饶不了他!”

    霍无舟完全不懂她的关注点,揪着自己心里的疑惑不放,“圣座,恕我冒昧,为什么这枚信物会在你手里?”

    “你不用管这么多。”女人眉头紧锁,“言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这封信就留在这里,等她回来我会交给她,你回去吧。”

    她不给霍无舟说话的时间,扬声道:“来人,送客。”

    待霍无舟被活生生赶出教堂,唐季迟才背过手,望着她,“决定去救人了?”

    “她是唯一能取出证据的人。”

    唐季迟似笑非笑,温度寒凉,“说到底还是为了你的大义。”

    “为了什么重要吗?”江姗瞪着她,“把她救回来不就行了?”

    “不重要吗?如果你是为了大义而被放弃的那个,你待如何?”

    江姗想也不想,平静冷漠地回答:“我甘之如饴。”

    “姗姗。”男人叹了口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而且,你之所以能说出这番话,大约也是因为你从来没被真正放弃过。”

    她小时候的Willebrand公爵家的千金大小姐,长大了又嫁给Town家的嫡子嫡孙,后来甚至一步登天握上了至高无上的神权。

    她懂什么叫被人放弃吗?

    那是要像唐言蹊一样。

    从小没有父母的关爱,儿时唯一的朋友是爹妈花钱“买来”的,长大后的朋友们一个个都离他而去,天人永隔。

    就连爱情,都蹉跎了整整五年的时光也未得善终。

    她这一生都在求而不得中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对于她来说,也许再多一次的放弃,就足够毁灭她整个人生了。

    江姗皱眉挥开他的手,还没说话,杰弗里就匆匆踏进了花园,行礼道:“先生,圣座,我们刚刚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墨岚已经带着大小姐进了交战区!”

    “交战区?交什么战?”江姗急得要从轮椅上起身,“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们怎么敢交战!”

    “是中国的军人和国际刑警。”杰弗里道,“好像在调查一起绑架案,被绑的正是庄家那位大小姐。”

    唐季迟沉了眉目,“绑架庄清时?”

    “看来墨岚也被庄忠泽布下的迷局给骗了。”江姗冷笑,“怕是想让那丫头去把他心心念念的证据取出来吧。”  江姗拢好外套,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与天地间的寒风是同出一脉的冷,“马上回德国,以我Willebrand家的名义调派人手进交战区。先不要轻举妄动,想办法把大小姐带回来就是,一定要避免和

    任何一方起冲突。”

    唐季迟听着她的布置,没说话。

    “是!”

    杰弗里领命而去,刚一转头,却听到女人沉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如果,我是说如果,情势到了最严峻的时候。”

    杰弗里回头看向她,“圣座?”

    女人的红唇吐出五个字,漠然至极,“击毙庄清时。”

    唐季迟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安排,单手插在兜里,黑眸望着花园里逐渐凋敝的草木。

    “无论如何,瑞士银行的证据必须被取出来。”江姗说得头头是道,条理分明,“我不能放任他再继续这样为祸世间了,他必须被逮捕,越快越好。”

    杰弗里迟疑道:“可是只要救回大小姐……不就能取出来了吗……”

    难道说,圣座已经打算好了,救不出大小姐的那种情况吗?

    江姗没再和他废话,推着轮椅转了个方向,从哪里来的,便往哪里去了。

    平静却坚毅的声线散开在空气里,“她是我的女儿,我江姗的女儿。我的决定,她会明白。”

    杰弗里沉默。

    她这话里颇有种——我江姗的女儿就该时刻做好为了天下万民牺牲的准备。

    可他却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圣座,请容我僭越一句,您这么多年都没把大小姐真正当女儿养在身边,为什么却要在大小姐必须牺牲的时候叫她记住她是您的女儿?”

    这样的女儿,当不当,其实也罢。

    “够了!”唐季迟冷下脸,斥责道,“总之,尽力而为,大局为重。”

    再不济,还有一个陆仰止。

    他……

    应该不会,也放弃她吧。

    ……

    军用的装甲车一辆辆驶入交战区,男人身着防弹衣,头戴特种部队的头盔和面罩,背上一把冲锋枪,露出的鼻梁和眼窝线条极度锋利。  “厉少,第二批弹药已经运送完毕。”身旁有人上前对他汇报,“现在地牢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都被我们和国际刑警围住了,北面还有少量敌军精锐,因为地势问题暂时难以突围,不过想要救出庄小姐

    ,应该不难。”

    男人眼神一深,透出鹰隼般张力十足的狂傲,远眺着不远处的建筑,“我看看这群丧家之犬还能撑多久。”

    “东庭。”另一道沉峻的嗓音传来,一阵见血道,“现在不是和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时候,重点是先把清时救出来。”

    厉东庭低咒了句什么,冷笑,“老子说了要救人就肯定会带活人出来,我还能让人质死在里面不成?”  “你留在这里牵制他们,”陆仰止眸色深讳冷峻,“我带人先下地牢去救她。这些人退守北路肯定还留有后手,再不行动,恐要生变。”

正文 第169章 要么生离,要么死别

    厉东庭两道浓浓的剑眉凛然一蹙,冷声阻拦道:“你他妈身上的伤还没好,逞什么能?”

    他倒不是担心陆仰止不能带队,毕竟陆家是军政世家,陆仰止的爷爷曾经巴不得让自己最出色的孙儿能进部队发展、继承他的位置,所以从小给过他不少比特种军还要严苛的训练。

    只可惜,陆三公子天赋异禀,玩什么什么精,就算不进部队出生入死,也能做前途一片大好的商场霸主。

    厉东庭扛起背上的狙击枪,言简意赅地四个字甩出来:“我去救人。”

    他每次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说话时,一般人都会被他压得服服帖帖。

    可惜,这次的对象是陆仰止,不是一般人。

    他根本不顾厉东庭的阻拦,平静地穿好防弹衣,从弹药车上拿出一把小型手枪,拆装都十分干脆利索。

    勾唇淡笑,檀黑的眸子里却只余日薄烟寒的清冷,自顾自道:“也有很久没动过家伙了。”

    “厉少,北边有军车靠近!”下属突然接到消息,汇报道,“怕是他们的援军到了!”

    两个男人闻言同时沉了脸色,厉东庭微微握紧了手套,陆仰止却拍拍他的肩膀,淡声道:“外面主持大局、布置战略都离不开你。好好盯着北边,别放这群王八蛋进去给老子捣乱。”

    厉东庭抬手,手心拍在他的手背上。

    而后二人同时抬手握住对方,以男人之间无声的却十足沉稳有力的交流方式。

    “小心。”

    “嗯。”

    地牢的布局十分繁琐,据说是二战时被设计出来的、易守难攻的堡垒。

    妄图强行突破的人,都会暴露在各个埋伏点的伏击区域里。

    从枪林弹雨中匍匐而过,饶是镇定如陆仰止也出了一头冷汗,绷紧了嗓音看着身后所剩无几的弟兄们,大喝:“人太多容易暴露目标,散开!我进地牢想办法营救人质,你们——”

    他喉结滚动,一字一字道:“想办法活下去。”

    身后的人在枪声中坚定摇头,眼睛都红了,“三公子,我们不能让您进去冒险!”

    爆裂声更加大了,天花板都跟着不停的震动,地面上已经彻底起了战火。

    污浊的血肉和泥土混在一起,摇摇欲坠的地牢四壁,几乎支撑不住受伤的士兵。

    敌军又一次发起了丧心病狂的扫射,陆仰止顾不上许多,沉声道:“军令如山,见我如见厉东庭!都给我散开!”

    他说完,眸色倏地变冷,伸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某个隐蔽的方向开了一枪。

    一声哀嚎,有人从高台上翻坠下来,头部猛地磕在水泥地板上,身体四分五裂,手里的枪也应声掉落下来。

    陆仰止抬手一抹唇边的血沫,冷笑,“厉东庭个废物,这点事都搞不定,真他妈想让老子死在里面。”

    “三公子,里面太危险了,您还是先撤吧!我们去就——”

    男人不动声色的眼神里藏着慑人的冷冽和威严,“雷霆的战士在他手里也学会了‘撤’字?你们是不是都想解甲归田回家享福去了?!”

    那人一怔,赤红着双眼,大声回道:“回长官,没有!”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男人捂着肩胛上崩裂开伤口的地方,却突然斜起唇锋,一双黑眸浑浊深沉,恍若盘古初开天地混沌,极其磅礴大气,“我是说,恋家也没什么不好,我太太她也怀孕了。”

    他低低地笑,被冷风和血光吹袭侵染的眼里多了分柔和。

    大约,便是传说中的铁骨柔情,“她还在家里等我回去。”

    他,是一定要回去的。

    语毕,他重新挂上枪,目不斜视地望着通向地牢大门的最后一段路。

    这段路,大约三十米,毫无屏障。

    尽头地牢的大门,隐隐开了一道缝隙。

    铁门的合页生了锈,拉开时,有刺耳的声响,也有苍白的光芒从门后面一寸寸的渗透进黑暗的走廊。

    “三公子。”雷霆最后两个幸存的战士也受了不轻的伤,吐字却仍旧铿锵,“最后这段路,我们掩护您过去。”

    陆仰止一愣,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时,已然来不及,他蓦地伸手要去抓住,怒喝:“回来!”

    “给我回来!”陆仰止瞳眸紧缩,嗓音似被人撕裂。

    随着一人暴露在枪口之下,安静的走廊突然响起一大片枪声。

    子弹没入血骨的声音,闷哼喘息的声音,有人扑倒在地上的声音。

    另一人含泪道:“您快走啊!”

    男人额间青筋暴起,眉峰跳动的筋脉愈发清晰,小臂上的血管也像要爆开。

    他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挂上枪,步伐凌厉地冲出了重围。

    大门被他踹开的一瞬间,身后最后一个人倒在了血泊里,临死前,引爆了身上的炸药。

    整个走廊被炸得坍塌,所有人,同归于尽。

    外面的厉东庭也感受到了这巨大的动静,脸色猛然白了三分,“怎么回事!”

    “是N76,是N76!”女人不停重复着这串代号,语带哭腔,“是我们的N76炸药,有人……有人自爆了。”

    顾九歌是弹药小组的,对各种型号的炸药都如数家珍,光凭声音和振幅就能判断出是哪一方的炸药爆炸了。

    是他们这边的某个人,引爆了炸药。

    她忽然想起入伍的那一天,长官对他们说过:你们的身体,是一个军人最后的武器。

    顾九歌捂着嘴,险些哭出声。

    “他妈的!!”厉东庭一脚踹在身旁坍塌倾斜的石壁上,端起枪凌空一指,双眸猩红道,“给老子打,往死里打!不用留活口!”

    “厉东庭!”顾九歌死死拉着他的胳膊,“我们必须要生擒他们,要留人证!不然你没办法和国际刑警交代!”

    “交代?!”男人语调阴鸷,“老子还要问他们要一个交代!”

    他沉着脸,枪声响彻云霄,“杀进去!为弟兄们报仇!”

    ……

    陆仰止没回头看门外坍塌的一切,也没能继续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大掌紧握成拳。

    过了两三秒钟,才像缓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踏进了地牢的深处。

    这里的血腥味无处发散,比外面的修罗战场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他紧皱着眉头,视线扫过去——

    牢房里几乎已经没有活口了。

    或者说,没有完整的人了。

    陆仰止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清时也已经……

    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看到这一幕,是个人都会出于本能地从心底深处生出寒颤和反胃。

    男人浓眉一蹙,出声喊道:“清时!”

    他以步枪撑着身体,沉稳的声线持续扩散在地牢里,打在四壁上又反弹回来:“清时,你在不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某个牢房里,有铁链摩擦着地板的声音,猛地就到了他脚下。

    陆仰止错后一步,垂眸冷静地打量着,却发现是个已经被挖去双眼割掉舌头的男人,正抓着地牢的栅栏不停摇晃。

    双眼里流出的不知是血还是泪。

    他几乎被震了下,这些年在商场厮杀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没见过,却还是,小看了人心险恶。

    能做出这种事的,究竟是何等牲畜不如的人!

    他硬着心肠,提高声音:“清时!”

    “仰……仰止?”

    细若蚊声。

    陆仰止蓦地回头,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双好似枯井般盯着他看的眼睛。

    那么的小心翼翼,狼狈可怜。

    他几步上前,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她竟不像其他人被割舌挖眼卸掉手脚,而是完完整整地缩在角落里,虽然瘦了不少,但好歹,没有什么缺憾。

    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攥紧的指骨也轻轻舒展开,低声道:“你没事就好。”她若是出了事,他就更没办法向爷爷和大姐交差了。

    庄清时也不知道是受了怎样的折磨,听到这句其实没什么语气的话,却心口一紧,哭出声来。

    男人三下五除二地用枪杆挑开地牢虚挂着的锁链,把她从牢里放了出来。  庄清时直接扑进他怀里,瑟瑟发抖如同被猎鹰追击的兔子,眼泪停不住地掉,“仰止,仰止,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我总算等到你了。”她越说越哽咽,越说声音越低哑,“

    我总算等到你了,你带我出去,带我出去……”

    陆仰止本想推开她,却发现她的小腿几乎被什么贯穿,伤口溃烂,未加包扎。

    怪不得刚才扑上来时力道不稳。

    男人单手扶稳她,总觉得她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一直在絮絮叨叨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他也只能应着,“我带你出去。”

    庄清时仍然在发抖,“仰止,他们要杀了我,你再不来他们就要杀了我了!”

    男人沉黑如玉的眸子里倒映着四周的血光骸骨,掠过一丝秋霜般的寒芒,“谁?”

    庄清时埋头在男人结实而肌理分明的胸前,抱着他劲瘦的腰,感受着男人小臂上凸起的肌肉线条里蓄满的充满阳刚的力量,心头总算踏实了些,发疯的状况也好转许多,“他们……那些人……”

    她回忆得很痛苦,不停摇头,“他们要杀了我……”

    “你见过他们了?”陆仰止猛地擒住她的手腕,视线犀利无比,“到底是谁抓的你?你已经见过那些人了,是吗?”

    庄清时被他这沉铸的嗓音吓住,呆愣了两秒。

    陆仰止也意识到脸上的神色可能会吓到精神脆弱的她,收势住阴郁和凌厉,生生逼出寡淡温和的笑,“没关系,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件事我和东庭会想办法解决,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嗯?”

    她这才又哭出来,摇头,“我不能说,我不敢说,她不会放过我……”

    陆仰止把枪挂在肩上,不顾肩头的伤,把女人凌空抱起,她瘦得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他低眸望着她惊慌失措的脸,眸色晦暗,风雨雷电一同在那片曾经深沉不起风浪的海上肆虐张扬,“清时,你说出来,说出来我们才能把他绳之以法。”

    到时候她就是最重要的人证。

    唯一一个,从这阎罗殿里逃脱生还的人。

    庄清时拽着男人防弹衣上的绳索,哆嗦道:“那你会保护我吗?你会保护我一辈子吗?”

    铁门外,有人听到这句话,推门的动作顿住。

    陆仰止似有所觉,抬头看了眼铁门的方向。

    “仰止,你会带我出去的,是吗?你不会让他们再威胁我了,你会好好保护我的,是不是?”

    怀里的女人得不到安心的回答,一直不停地催促询问。

    男人眉宇间的褶皱深了几许,受不了她在他怀里胡闹,这让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只好道:“我会带你出去,这次让你遭遇这些,是我们陆家的失误,以后,再也不会。”

    庄清时这才笑了,只是那笑容还是牵强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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