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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新娘,女财阀的危险婚姻-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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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就是招惹傅寒声的代价遨。
  傅寒声外出办公,若是保险起见,一般都是三辆车随行。一方面是为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隐私被拍。
  他是一个极其重视隐私的人,这点从山水居警卫阵容便能看出端倪,但方之涵却毁了这一切,不仅让萧潇,更是让他,让整个傅家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大笑柄,这是奇耻大辱,没有男人能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来南京,是为了见方之涵。萧潇名声已毁,若想挽回声誉势必要找方之涵。傅寒声多想扇她个面目全非,打她个鼻青脸肿,揍她个半身不遂,但他不能,他告诉自己不能。
  忍着吧,他还需要方之涵人前露面,公开道歉呢?到时候带着满脸的伤,又算什么呢?记者看到了,大概会误以为是他暗中威胁方之涵——
  不,不是误以为,他本来就是在威胁方之涵。
  是下午,方之涵听见她是这么对傅寒声说的:“我需要两天时间考虑。”
  方之涵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想起了萧潇,萧潇盲目相信唐奎仁是清白的,她在临走时,曾给过方之涵时限:一天。
  既然是一天,她为什么又要说两天呢?
  商人狡猾,她料定傅寒声会还价,她若说一天,傅寒声绝对会说半天,但她若说两天,那么傅寒声势必会还价到一天。
  果然,傅寒声只给她一天时间。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只余方之涵还孤零零的站在书房内,她逆着光,身上有一触即发的脆弱,摊开手,掌心尽是指甲痕迹。
  傅寒声不担心方之涵使诈,也不担心她在背后搞小动作,融信就在那里摆着,放着,身为融信掌权人,方之涵就像是草绳上的蚂蚱,命运已定。
  “傅董,如果方之涵肯公开道歉,您真的打算放过她吗?”出门,周毅问出了心中疑惑。
  迎着春风,傅寒声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放过?
  傅寒声后背都是冷汗,那是高烧所致,先出了一层热汗,眼下热汗消散,竟是透心的凉。他傅寒声活了32年,这样的疼痛和悲怆还是第一次,不管怎么说,他要对得起这个第一次。
  ……
  南京街道,那是一所高校,萧潇曾经就读的大学,傅寒声想起年三十那天发生的事,明明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但如今再看,却觉得恍如隔世。
  年三十那天,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学校里,还记得走到教学楼时,她指着一处台阶告诉他,她曾在那里摔倒过,当时正下课,附近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她想到的不是疼痛,反倒是脸面作祟,觉得挺无地自容的。
  他还记得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低眸微笑,安静淡然。
  有风,周毅发现车窗开着,皱眉道:“傅董,您不敢再吹风了。”
  周毅要关车窗,却被傅寒声阻止了,风扑鼻而来,灌入喉中,牵动了他的肺叶,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周毅坐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劝傅寒声去医院,却听傅寒声忽然开口道:“2005年,我曾经来过这里,次数不多,也就那么一两次。”
  2005年,他坐在台阶上,那时候烟瘾很重,他可以连续抽上好几支,烟头在指缝间闪烁着,很像是她的眼睛。
  有一次,他远远看到她和萧暮雨一起走来,烟头被他踩灭在地,迈步离开。走了几步,终究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眼睛,回头望去,却见她掏出一张卫生纸,把地上的烟头包起来,随后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那天,阳光也像今天一样明媚,他踩着自己的影子离开,心里有些高兴,却也有些难过。
  沉寂的座驾内,傅寒声哑声呢喃:“我爱上她的时候,她爱的是萧暮雨。周毅,你能明白那种无望和迷惘
  tang吗?”
  “傅董,我没谈过恋爱。”周毅眼眸闪了一下,这还是老板第一次跟他说心里话。
  “不谈恋爱好,爱上一个人,是一场兵荒马乱的开始。”这话是傅寒声说的,但他很快又皱了眉,改口道:“不不,纵使如此,还是应该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否则你不会知道,在你的生命里还可以出现怎样的喜悦。”
  周毅不敢谈,若是像老板一样中了魔,那还得了。
  傅寒声说:“我本来已经放弃她了,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萧暮雨,我还能怎么样呢?我想资助她读书,但她连唐瑛的钱都不要,又怎么会要我的钱呢?我只能资助江安琪,江安琪不是她的替身,没有人是她的替身,我只是心里太空,急切的需要做些什么,偏在这时江安琪出现了,那就闲时说说话吧!周毅,我真的没想过我能和她在一起。”
  周毅知道,老板心里太憋屈了,他需要说话,需要宣泄,否则心灵迟早会生病。
  “萧暮雨病入膏肓,我听说她试药,我开始意识到,她是不想活了。我该怎么做呢?周毅。似是一种劫,她可以为了萧暮雨连命都不要,试图以死殉情,我傅寒声又算什么呢?我如果够聪明,就应该远离她,她是罪恶,是悬崖,我亲近她,注定会摔得粉身碎骨。那就粉身碎骨吧!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迷恋一个人,是迷恋。即便知道她心里住着一个萧暮雨,我依然要把她禁锢在身边。我知道,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坏人,一个心怀诡计的奸商,但我不介意,你能相信吗?哪怕是她面无表情的坐着,我的心里也能欢喜的开出一朵花,一朵不能被她发现的花。我爱她,她不爱我,一颗心就那么生生剖开放在她面前,我受不了。看到苏越,我知道她不会把苏越视作萧暮雨的替身,我只是怕她花了眼,怕她一颗心蠢蠢欲动,所以我和她坐定了夫妻之实。”他说着,转眸看着周毅,猝然笑了:“我从来都不敢奢望她的第一次还留着,我只要她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但是周毅,我就像是一个中了彩票的人,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
  他是那么激动,精神状态是那么亢奋,以至于周毅眼眶泛潮,唤了一声“傅董”,却是再也说不下去话了。
  傅寒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我觉得我的生命完整了,我再也不奢求别的了,我以后只守着我的太太,过最安稳的日子,她不高兴,我就想方设法的哄她开心;她有坏情绪,我就让着她。我应该让着她,她是我小妻子,我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她以前过得太苦,我要百倍千倍的对她好。但一日日婚姻生活下来,只会让我越发沦陷,我嫉妒她心里那个人,我会愤怒,会发脾气,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我怎么舍得伤害她?”
  说到这里,他极轻极轻的说:“我连凶她一句,都要再三斟酌,我把她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护着,但方之涵却毁了她——”
  最后这一句出口,傅寒声咬牙切齿,那是恨到了极点。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怪她不听话,怪我为什么要去澳洲。我把事业做得再大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我砸再多的钱也换不回3月5日。”
  “她是我太太,是我一辈子的太太,我只是心里生了病,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治愈,我还要和她过一辈子呢!”

☆、平凡邂逅,她在飞机上入了梦

  南京到了下午三点,阳光穿过舷窗照在萧潇的脸上,这样的阳光总是会在不期然间让人觉得异常温暖。
  温暖?
  萧潇睫毛颤动了一下,靠窗位置坐着一位都市丽人,年龄不明,成熟漂亮,她似是觉得萧潇眼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萧潇,萧潇戴上了眼罩。
  这趟飞行,虽然不过数小时,但她需要补眠,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自出事后就再也未曾休息过,她虽什么也不说,但她心里很清楚,她需要睡觉,哪怕这样的睡眠只有数小时。
  身旁女子叫苏暖,是C市一家上市公司的投资顾问,C市是金融大市,像苏暖这样的女子在C市比比皆是,言谈矜持,举止礼貌邾。
  苏暖在机舱里找到座位,趁着飞机尚未起飞,手机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所以空乘人员声音传来,苏暖挂断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后,方才有机会看一看身旁究竟坐着谁。所谓看,还不如说是不经意的瞥过去一眼,看个大概相貌,知道是男是女就足够了,但身旁女子好像有点眼熟。
  苏暖多看了两眼,但对方却戴上了眼罩,苏暖猜测自己的过分打量可能引起了对方的不悦,所以收回目光时颇为尴尬犍。
  此次航班机舱和每一架飞机机舱内景相似,在座乘客或安静看书,或低头写日记,或看机上电影,或百无聊赖的发着呆。
  苏暖看到的乘客,包括她在内,全都是生命流程里的一个小小缩影,四面八方的人,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带着各自的喜悲事聚集在同一架飞机上,如此虚幻,却又如此真实。
  最真实的,是苏暖身边的这位女乘客,坐在靠走廊位置,靠着椅背呼吸微不可闻,似是睡着了。
  对方是真的睡着了。
  这时候苏暖打量对方,无疑少了尴尬和顾忌,那女子年纪不大,严格的说是很年轻,穿着黑色中长款开襟毛衣,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和背后,皮肤很白,连带唇色也是淡而无光。
  有光刺痛了苏暖的眼光,她下意识避开,再转眸看去,那道光是来自于一条白金项链,一枚戒指串在项链上,戒指周圈内嵌的碎钻熠熠生辉。
  女子素颜,衣着简单,却很有味道。
  其实,苏暖已经隐隐意识到了她是谁,只是不敢确定罢了,这两日傅寒声的小太太闹出惊天大丑闻,轰动了整个金融界,一天二十四小时,新闻播报焦点是傅太太,报纸焦点是傅太太,唯一的不同是,自从傅寒声召开记者会,禁止媒体转载,继续刊登他太太的不雅照之后,市面上虽然不再有相关照片流出,但网络是神通广大的,想要肃清哪有那么容易?
  大街小巷,各个报亭,处处可见傅太太的素颜照,此刻先不说其他城市了,就拿C市来说吧!有谁不知道傅太太长什么模样?
  但照片和真人毕竟还是有些差别的,所以苏暖有些迟疑。其实她的迟疑更多的是来自于内心质疑,姑且不提孰是孰非,萧潇婚内出~轨是否道德,就拿现在来说吧!满城风雨,几乎人人都在谴责辱骂萧潇,女子遇到这种事,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或是躲在家里哭死了,有谁还敢无动于衷的南京、C市来回跑?
  有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边,苏暖那一眼看得散漫,也没多想,但看到了,却是疑云顿生,呼吸稍滞。
  走廊附近的几排乘客也在仔细端详那个男人,他穿白色衬衫,黑色长裤,额头上有汗,戴着口罩,压抑着咳嗽声。
  他的手里拿着一条薄毯,目光垂落在女子的手上,似是想查看女子的手,但因女子双手交叠只能作罢,他弯腰把薄毯盖在女子身上时,苏暖看到了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只表。
  那块手表的名字叫“宝珀1735”,它除了价格惊人昂贵之外,做工更是极其复杂,据说这款手表从设计到制造一共耗时六年,被誉为全世界最复杂,功能最多的全手工机械表之一。苏暖以前看过报道,目前全球仅有三位制表大师才能制作出这么复杂的手表,纵使富商有财力购买这款手表,也要提前至少3年预约,而制表师需要用一年半的时间才能制作出一块这样的手表。
  “宝珀1735”,市场售价人民币高达六百多万,所以它不仅仅只是一块表,更象征着权利和财富。
  苏暖呼吸这次是真的止了,金融界“傅寒声”三个字名声赫赫,不知有多少金融人视他为毕生目标,他们在每一个绝望崩溃的瞬间都是这么跟自己打气的:“坚持下去,说不定你就能成为下一个傅寒声。”
  苏暖的偶像也是傅寒声,所以有关于他的报道和寥寥若干访谈,她都看过,当然也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的这块手表。
  她以前看到,对手表也没什么概念,后来看到一篇杂志介绍傅寒声的惯常商场打扮,这才获知这块表的相关知识。
  此刻,他虽戴着口罩,但苏暖知道,他必定是傅寒声,那么她身旁坐着的女子——
  是萧潇,是傅寒声最近“风头正旺”的小太太。
  傅寒声扶着椅背,直起身的时候
  tang,目光错开,于是苏暖在毫无征兆里,就那么对上了傅寒声的眸,苏暖莫名紧张,内心涟漪泛起。
  那双眸子,苏暖看到了,一如他在杂志电视上那般冷漠和平静,更有着商界沉浮历练带来的淡定和处变不惊。
  傅寒声只在苏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也许一秒也不到,他侧过脸看着熟睡的妻子。
  走廊里,男子清俊,情绪藏匿在了垂眸间,窥探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当他看着萧潇时,那一刻他在想些什么呢?
  温柔?
  感觉不像是温柔。
  恨怨?
  如果恨怨,又怎会亲自过来送薄毯?
  苏暖察觉走廊另一边有人在拍照,想必也是认出了傅寒声和萧潇。机舱内不宜长时走动,傅寒声转身离开了,苏暖一时间可谓是感慨万千。
  是爱吗?
  傅寒声很爱他的妻子吧?
  发生这种事,几乎人人都在唏嘘感叹傅寒声风光一世,到头来却被老婆带了一顶人尽皆知的绿帽子,那是怎样一种羞辱?不需要言语,足以杀灭一个男人所有的风光和尊严。
  苏暖的男性同事,还有好几个男性朋友私底下议论这件事,给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傅寒声迟早会和萧潇离婚,老婆出了这种事,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别看傅寒声在电视上如何维护萧潇,那只是演戏,出了这事,他还能怎样?他可是傅寒声,越有名气越要面子,总不至于人前破口大骂吧!我估计私底下两人绝对要闹掰,估摸着家~暴少不了。傅寒声这时候不离婚,除了赚取美名之外,好丈夫形象更是大好一片,但过了风头,离婚是一定的。傅寒声是谁?他会跟一个声名狼藉,艳照满天飞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开玩笑,换成是我,纵使她是唐家千金,我也不要。每天看着,该有多堵心!”
  其实,很多人都在说傅寒声迟早有一天会和萧潇离婚,甚至赌了年份和月份,苏暖和朋友外出吃饭,聊起此事,也认同这种说法。名人效应,傅寒声的家事被放大,当他面对别人的讪笑,如何在商界无动于衷?
  妻子发生这种事,身为丈夫,不气不怒,还能满不在乎温柔安慰妻子的是圣人,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就拿娱乐圈来说吧!娱乐圈也有过类似这样的事情,说什么男朋友或丈夫不离不弃,一起共度难关。这是给公众看得,公众也只能看到这些,正如傅寒声握着萧潇的手召开记者会,声援妻子,谴责算计者是一样的道理。
  离开媒体,离开镜头是什么?
  因为不知,因为好奇,所以也便有了一波接一波的臆测,有人幻想夫妻相处愁云惨淡;有人幻想夫妻正在闹冷战分居;有人幻想妻子哭泣忏悔,丈夫温柔安慰;也有人在幻想:丈夫正在殴打妻子。
  有八卦周刊,甚至疯传傅寒声家暴,萧潇跪地求饶,试图挽救婚姻。
  离谱,真离谱。
  当苏暖在飞机上看到这一幕,当她想起那些胡诌言论,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离谱”两个字,离谱的是无稽言论,是众人的奇思妙想,她所看到的傅寒声,至少对他妻子还抱有夫妻温情。
  他是亿万富翁,但生活中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样的人吗?
  那天下午,苏暖作为一个平凡市民,无意中邂逅了傅寒声和萧潇,她看着沉沉入睡的萧潇,再看着她脖子上的戒指项链,觉得戒指上的钻石,像极了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时光倒回,惟愿命运逆转【6000】

  此次航班,南京飞往C市,萧潇坐得是经济舱,飞机降落机场,是C市下午五点左右,醒来摘掉眼罩,看到身上盖着薄毯,萧潇起身离座,把薄毯交给乘务员的时候,道了声:“谢谢。”
  机场特殊通道,有下属等候多时,看到傅寒声等人走出,快步上前,附耳低语:“傅董,C大那边对太太的处分决定出来了。”
  萧潇离开机舱,机场大厅一路走过,她穿黑色长款毛衣,身材瘦削,戴墨镜,脸庞白皙。
  沿途有人认出萧潇,手机拍照不断,消息传散,不少乘客跟拍,好在黎世荣前来接机,护着萧潇离开机场,直接开车离去腑。
  萧潇在南京时,曾跟唐瑛致电有约,所以此次派黎世荣前来接机,是唐瑛的意思。
  车里,黎世荣告诉萧潇,就在今天下午,有关于C大处分苏越和萧潇的消息席卷了整个C市,唐瑛听说后,前不久去了C大,应是求情去了,至今还未离开C大。
  “苏越养父母来了,现在在医院。”黎世荣说了这么一句话。
  萧潇没应声,苏越出了这种事,惊动了学校,作为交换生,美国那边若是知道,苏越养父母又怎会不知道取?
  苏越父母前来探望儿子,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内。
  黎世荣娴熟的开着车,萧潇从他口中得知,目前唐氏以唐二爷为首,多达十几位高层对萧潇手中持有的10%股权,予以否决,抵制萧潇携带丑闻入主唐氏高层,打着挽救唐氏形象的旗帜,意欲高价购买萧潇手中的股权。
  意思,萧潇听出来了,唐二爷等人无非是希望借此机会,彻底的把萧潇驱离出唐氏经营层。
  萧潇丢了一句话给黎世荣:“黎叔,这事我有分寸。”
  座驾穿过C市繁华地段,穿过两条主干大街,最后驶进一处有些“年岁”的老式别墅区,黎世荣把车停在目的地时,萧潇怔得说不出话来。
  她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眼前的别墅,记忆中,童年里的家,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内。
  那天下午的天很蓝,蓝的跟染过颜色一般,空气里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甜香味,别墅整洁干净,萧潇的心瑟了一下,步伐慢了下来,这里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家吗?有她,有父亲,有母亲,其实两岁前的很多事,她都已经忘了,包括这个家,但她忽然看到这栋房子,那些遗失的记忆忽然就像是涨潮的海水,瞬间狂涌而至。
  虽然记忆模糊不堪,但萧潇的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疯狂呐喊着:是这里,这里是她们一家三口曾经住过的家。
  一家三口?
  刹那间,萧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历经世事无常,萧潇重回故居,眉眼间没有喜悦,步伐也不见迫不及待,只剩空寂。
  物是人非。
  黎世荣说:“唐董让您在这里等她,她马上就回来。”
  光线昏暗,黎世荣把窗帘全都拉开了,木质家具随处可见,客厅里悬挂着很多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
  ——婴儿时期的她躺在床上睡着了,母亲侧躺在她身边,笑意浓浓的看着她。
  ——花园里,父亲面对面把她高高举起,惹得她咧着嘴直笑。
  ——客厅沙发上,她手里抱着玩具熊,枕着母亲的腿睡着了。
  ——草坪上,父亲逗她开心,阳光下教她打太极,她在一旁眉开眼笑的模仿着。
  ——母亲穿着白色长裙,怀里除了抱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还抱着一大束非洲菊,母女两人开心的在阳光下露齿大笑。
  ——夏日海滩,蓝色天空下,父亲和母亲分别拉着她的手在沙滩上慢跑。
  拉二胡的外公,追随二胡声手舞足蹈的她;坐在父亲肩膀上伸臂飞翔的她;躺在地毯上和母亲玩耍的她;父母弯腰展开双臂,迎接刚学会走路的她;智力教育中不耐烦的她;厨房里开心做饭的一家三口;父母坐在沙发上陪她一起看动画片;海边用一条大围巾包住母女两人的父亲;椅子上母亲把她抱在怀里亲热的蹭着她的小鼻子;躲在被窝里和她玩躲猫猫的母亲;牵着她走路的父亲……
  像这样的照片太多,太多了。
  萧潇拿起一个木制相框,照片里的她,那时候应该还不到一岁,母亲站在她对面,父亲站在她身后,他们站立的位置不同,但做出来的手势却都是一样的,鼓励她学习走路,母亲在前面用双臂迎接她,父亲站在身后用双臂护着她,防止她摔倒……
  萧潇眼睛发潮了,如果不曾分开该有多好,那么他们的命运是不是都将重写?父亲不会死,而她也会无忧许多。
  只可惜,血一样的教训告诉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
  唐瑛回来时,萧潇正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夕阳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她很小,如梦似幻。
  唐瑛莫名难受,22岁的阿妫和两岁的阿妫重叠,她也曾坐在台阶上等她回来,看到她开车回来,会欢喜的叫着“
  tang妈妈”,张开双臂朝她跑过来,她总担心阿妫跑得急,会摔倒,所以总是急匆匆的下车把她抱在怀里。
  小时候的阿妫最怕摔跤了,但22岁这一年,阿妫却在人前摔了个大跟头,这一切都是她身为母亲的罪过。
  唐瑛开门下车,阿妫抬眸看了她一眼,坐着没动。唐瑛眼睛湿了,她的孩子再也不会欢喜的冲上前抱着她,再也不会迎接她回家,阿妫变了,她也变了,她们都再也回不去了。
  她多想把阿妫抱在怀里,但不能,也不敢,她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以至于面对她会胆怯,目睹她的淡漠会无望。
  唐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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