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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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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翟念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好吧,我猜你不会这么无聊。”
朝阳浅抿一口杯中的黑咖啡,“今天特意找你来,只是想向你解释我和傅祁之间的婚约一事。虽然你或许并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远走阿富汗,但有些事,我认为还是说清楚地好。”
说罢,将当年傅朝两家长辈未过问二人意见,便订下婚约一事的过程,简单告知翟念。
“我和他既然能相安无事地合作多年,就代表我们之间存在着最为恰当的利益关系。除此之外,感情对于我和他来说,实在是一个过分奢侈的东西。”
朝阳嗤笑道:“就好比早年间我刚入主朝氏集团时,他奉父命出手相帮。这事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那个王八蛋在几月前借此恩惠,向我提出要解除婚约的要求时,我即便在心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却也不得不看在过往的交情上,主动配合。”
“但是,他有任性的资本,我却没有。”朝阳笑得坦荡,“傅朝两家合作多年,之间牵扯诸多利益往来,每一个决定的背后,动辄就是几千人饭碗不保的后果。所以对于可能影响朝氏格局动荡的事,我只能慎之又慎。以至于此事拖延过久,并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从而影响到你,实非我本意。对此,我很抱歉。”
话落,她直视翟念的眼,静候对方的回应。
翟念并未多言,只微笑着真诚道:“非常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虽然这真相不会改变她远行的决定,但有幸得知事情的始末,终究让翟念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愿意背负枷锁远行。
她也一样,且更加不想让自己的离开,看上去像一场懦弱的逃离。
所以,她非常感谢朝阳。感谢这个明媚张扬的姑娘用这三言两语解开她束缚多日的心结,让她得以轻装上阵。纵然归期未定,至少心无遗憾。
朝阳抬眸,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脸上是意料之中的笑,“所以,听完我的解释,你还是选择要走?”
“要走,”茶色的眼眸中,目光坚定:“我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
朝阳耸耸肩,“如此看来,我今日是白跑一趟了。”
翟念摇摇头,也笑,“怎么会?我很庆幸,在走之前可以听到你这番话。”
朝阳“哦?”了一声,“那真是我的荣幸。”
两张年轻的脸上漾开毫不掩饰的欣赏,竟像是在这一刻,重新认识彼此一般。
片刻,两人相视一笑。
翟念率先起身,伸手,“很高兴认识你,朝阳。”
朝阳同样起身,回握她的手,“同样很高兴认识你,翟念。祝你早日得偿所愿,平安归来。”
“谢谢你。”翟念最后道:“我会的。”
说罢,转身离开。
她身后,朝阳重新坐回沙发上,修长白皙的双腿优雅地叠在一起。她伸手端起温热恰当的咖啡,望着翟念离开时纤细的背影,眼中兴味盎然。
都说傅家专出情种,自傅祁爷爷那一辈起,便只有傅父一人二婚,娶了清姨。其余众人纵然有妻子早逝者,也多同傅骁那般,决绝且不给自己留半点退路。
念及此,朝阳的心底隐隐生出些许期待。
她很期待傅祁那小子会为这个叫翟念的女孩做到哪一步?
待杯中咖啡饮尽,朝阳望着窗外渐渐散去的阴霾,竟突然觉得,爱与被爱,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或许她也该去谈一场不计得失,不顾后果的恋爱。
恰逢此时,手机响起,朝阳看也不看地接起,张扬的笑声里是十足的幸灾乐祸:“不好意思啊王八蛋,该说的不该说的本姑娘都帮你说了,然而你看上眼的姑娘终究不是一般人,所以任务宣告失败!”
说罢,留下一句“祝你好运”,便径自挂断电话,笑吟吟地带着整装待发的保镖们,闲庭散步而去。
而另一边,翟念虽然早料到傅祁或许会出手阻止她出国,却从未想过,他的手段会如此直接,直接到让她几乎无法越过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更让她好似重新认识到另一个他。
那个脱去军装,抛开白大褂后,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抓个虫~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念妹:我铁了心要走,你拦不住我。
祁哥:你试试?
念妹:又试……
祁哥:……认真点!开什么污段子?
念妹:……
————————
大家别急,本文还是以甜甜甜为宗旨的嘛,但是剧情需要,我总是要插播一点胡说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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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见~^…^
☆、第三十六章
翟念再见到傅祁; 是在一周后。
自她决定远行,便先说服程钊,帮她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到远赴阿富汗战地采访队伍中去。
只是没想到,当一切准备就绪,全队只有翟念的签证迟迟没有得到通过。
程钊托了许多人去问; 才知道是上面有人压着; 不准放行。
翟念听到消息; 轻嘲一声“幼稚”; 也没放在心上。
她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自从翟念决定要去阿富汗,傅祁气她一意孤行,没少动用人脉和手段阻止她的计划。但翟念去意已决; 也不肯让步。
无非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僵持多日; 谁知这天晚上回家; 翟念却在自家门口; 见到先一步找来的傅祁。
男人倚在车门旁; 侧脸隐在阴影里。他一手抄在裤兜里,另一只手上夹着一支烟,烟头上的火星随着他吸气吞吐的动作; 或明或暗,在暗夜里,莫名地像一颗闪烁的星。
虽不知他等了多久,但翟念借着月光粗粗数过傅祁脚下的废烟头; 才发现竟有二十来个。
她一怔,不免有些心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傅祁抽烟,更何况,还抽得如此凶。
她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唇,又无从开口。
毕竟让他如此的人,恐怕就是她自己。
翟念拿不定主意,踟蹰着不肯上前,直到傅祁察觉到她的动静,抬眸望来。
视线相对的那一瞬,翟念听到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划过耳畔。
“念念,”他抬手向她,“过来。”
翟念不知道这是不是傅祁妥协的讯号,她只知道她心里那面因他筑起的墙,已经随着他的声音,一瞬坍塌。
她飞快地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鼻尖再次蹭着他宽厚的胸膛,深吸气,任凭他的气息填满她的胸腔。
这一刻,漂泊多日的心,终于落定。
然而温存的时光,总是短暂。
翟念那句涌到嘴边的“我很想你”还未说出口,就察觉到傅祁温热的呼吸断断续续地喷洒在她颈间,“一定要去吗?”
那声音很是低沉磁性,像大提琴般的呜咽,语气里满是不舍,“就当是为了我,留下来。”
这恐怕是傅祁从小到大第一次以请求的口吻,对人说软话。
虽有些生疏,但胜在感情真挚。
然而翟念静了片刻,终是狠下心来,摇了摇头。
“不可以阿祁,”她直起身,坚定地看着他,眼中已荡起涟漪,“你知道,我一定要去的。”
他知道,他自然知道。
那是她想要替慕北完成的共同理想。
可是与她在意的那些相比,他更在意的是她。
慕北已经走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孤注一掷地去走慕北的老路。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傅祁沉声道:“你会怎么做?”
翟念看着他,眼里的泪无声地落下。她抬手去摸男人的脸,声音哽咽,“阿祁,战争还在继续,我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战争。
傅祁只要一想到翟念出国后,可能面临的境况,心就不由得悬起。
连日来因为翟念,而产生的失眠、焦躁和不安,终让这个一贯冷静的男人失了理智。
他一把扯住翟念的手臂,反手打开车门,顺势将翟念甩进后座里,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上。
“你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吃人的战场!多少人有去无回?你去做什么?送命吗?”
男人赤红的眼中满是沉痛,晦暗的神色已毫无清明。
他俯下身,彻底覆在翟念身上,紧密地压住她,一低头,便深埋在她颈间。手掌从她腰间的毛衣下摆处深入,待触到她滑腻而温热的肌肤,男人手下的动作顿了一顿,而后很快恢复,继续胡乱地向上,急切地揉捏着手下细滑的绵软。掌心指腹所到之处,激起身|下人一阵阵颤栗。
但男人仍不满足于此,滚烫的呼吸喷在翟念因方才的拉扯而被扯歪的领口处。以至于衣领上方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迅速染上一层粉红。那白皙精致的锁骨上更是因着男人略有些粗暴的亲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一个个红痕。
待察觉到傅祁有些疯狂的动作,翟念惊得一怔,而后激烈地推搡他。可是男人力气太大,又压在她身上,她越是反抗,反而更容易方便他的动作。
直到他单手摸到她身后的内衣搭扣,轻轻一推一挑,翟念胸前一凉,忽地停下所有动作。
身下的人忽然不再反抗,傅祁抬眸看她,便见翟念怔怔地望着车顶,泪珠不停地自脸颊滚落,消失在发侧。
“阿祁,你把我当什么?”
质问响起,傅祁心中一痛,混沌的思绪终于清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伤了她。
悔恨懊恼全都充斥在心间,压得男人心中沉甸甸地痛,嘴里却只能一遍遍重复着那苍白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念念。
可是天知道,失去理智的那一秒,傅祁脑海中只剩要留下翟念的执念。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足以留下翟念时,竟然糊涂到妄想用个孩子留下她。
多可笑?
且不说他能否成功,即便成功,按照翟念的性子,怀上了也可能被她强行打掉。
可是那又怎样?
事到如今,除此之外,他竟然对她别无他法。
翟念抬眸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似乎比上一次两人见面时瘦了,也黑了一点。眉宇间深深的褶皱暴露着他心底最浓重的不安。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心疼她,不论他做什么,其实不过是想要留住她。
所以对于他方才冲动之下对她所做的蛮横举动,她其实并不怪他。
人无完人,他有理智,也会冲动,才是最真实的他。
可是这些话,翟念不能说。
她怕话一出口,心里的坚持就会土崩瓦解,就像方才她不顾一切地扑向他的怀抱那般。
一旦心软,就如洪水决堤,一泻千里。
所以她只能让自己冷着脸,狠着心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开,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待一切恢复原样,她跳下车,依然是白日里那个无懈可击的翟念。
这样的翟念,将不舍和软肋全都深埋进心底,脸上像带了面具,陌生而决绝。
“傅祁。”她说:“你可以看低我翟念,那是我活该。”
她反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将他高出自己的脸拉低,直到眼眸与之对视,才一字一顿道:“但是你不能看低我的理想和信仰!”
说着,茶色的眸子竟极慢地荡开一抹浅淡的笑意,睥睨且轻蔑地看着那人漆黑哀伤的眼,“听好了,谁都不可以!”
那是我一定要去战场,我用生命赴约,如同你为你的职业和信仰早已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一般,我也有我的使命需要去完成。
我的爱人,请原谅我狠心将你推开,请原谅我对你所说的那些最伤人的话。
我相信,你爱我如同我爱你,初心不改,死生不悔。
——
翟念还是走了。
与傅祁不欢而散的第二天,她联系到叶莞。叶莞沉默许久,终于答应了翟念,帮她周旋。
很快,签证顺利批复,翟念如愿与采访队一起,奔赴阿富汗。
走的那天,她没通知任何人,但采访队要离开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翟念躲在人后,远远地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前来送行。
她含着眼泪,目光留恋地将所有人都记在心里,却没有勇气向他们迈出一步。
就这样徘徊着躲在拥挤的人群中,直到广播通知登机,翟念捏紧手里的机票和登机牌,狠下心,猛地转过身,正欲前行,却意外撞进一人的怀里。
她慌乱地抹着脸上的泪痕,不住地道歉,却见被她撞了的人握着她的手臂,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翟念抬头,这才看到,身前的人,是傅祁。
她红着眼,傻傻地看他,好半天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来……了。”
话未说完,已被男人再次紧紧拥进怀里。
她抬手,回抱他,将脸依进他的颈窝,当鼻间萦绕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心中一片安宁。
这一刻,即便将面临不可预知的修罗场,翟念的心里也不再感到害怕。
只因为他在这里啊。
广播里,再次响起空姐提醒旅客尽快登机的声音,
可男人抱着她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翟念不得不试着拍一拍男人的背,声音闷闷的,“阿祁?我真的该走了。”
男人点点头,又顿了片刻,才轻轻放开她。手松开一只,另一只手却再也舍不得放开。直到空姐再次催促,男人忽然捧着她的脸,压下一记深吻。
末了,他压抑着喘息,在她耳畔轻声说:“等着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我这是单身狗的车强……╭(╯^╰)╮
☆、第三十七章
飞机将翟念带去未知的远方; 她背负着和慕北共同的理想,就此启程。
机场外,傅祁抬头望着上空那架带着翟念使离的飞机,一颗心仿佛也随她远去。
直到飞机彻底消失不见,傅祁收回目光,又站在原地怔了几分钟; 才摸出手机。
“哥; ”电话是打给傅骁的; “帮我个忙吧。”
事实上; 当傅祁得知翟念的计划后,就向院里提出前往阿富汗进行学术交流申请。然而申请书一级级递上去,却又一次一次地被驳回。
消息传到傅父耳中; 父子俩之间便免不了再起争执。
在傅祁动用人脉阻止翟念出国的同时,傅父也同样用自己的铁血手腕阻挠着他的出国计划。
而现在; 他终于放手让翟念离开; 傅父那头却没对他有半点松懈。
可是傅祁不愿放弃; 也不能放弃。
她在那里; 即便千难万难,他也一定要去。
既然父亲那里说不通,傅祁就只好去求大伯。
总归这调令最终是大伯说了算。
打定主意; 傅祁回到公寓重新换上军装,又电话叮嘱过阿辰帮他留心傅父的出行安排,这才驱车前往傅伯父坐在的部队。
谁知,他的车子刚开到部队的院门外; 就被当值的警卫员拦了下来。
傅祁降下车窗,再次抬手行礼,看着车窗外站姿笔直的男人笑道:“陈哥,是我,傅祁啊。”
闻言,被傅祁称作陈哥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微弯了弯嘴角,又很快压下,冷着脸冲傅祁扬了一下下颚,低声道:“老板交代的。”
傅祁怔了一怔,心里明白这是大伯的意思,也不好为难陈哥,便将车子停在门外的空地上,熄火后,摸出手机打给傅骁。
电话响到三声被人接起,“站军姿会吗?去院里找个显眼的地方站着。”
说罢,不等傅祁回应,傅骁已将电话挂断。
傅祁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虽不知傅骁是何用意,但还是依言照做。
他步行着再次来到院门口,与陈哥互敬礼。
“这次能进吗?”傅祁笑着问。
陈哥瞪他一眼,不说话,也没阻拦。
傅祁便径自走入院中,寻思着自己站在哪处才算是最显眼。
目光搜寻一圈,最后干脆选在傅伯父所在办公室的楼下,稍息立正,开始站军姿。
傅祁的军姿,是自小经傅父一手调|教出来的,不仅站得笔直端正,还站得潇洒漂亮。
远远望去,像极一株迎风而立的松柏,挺立其中。
是以来往军官路过他身前,总要多留心看上两眼,遇到相熟的人,更是免不了被打趣一番。
听着众人的调侃,傅祁也不觉得恼,就这样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原地任人玩笑。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办公室里的傅伯父和傅骁已将他在立在楼下的模样,尽收眼底。
傅伯父双手背在身后,立于窗前,垂眸看着楼下不时被人打趣的侄子,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他站军姿这一会儿功夫,消息大约已经传遍整栋办公楼。
“他也不嫌丢人。”傅伯父轻哼一声,睨着端坐在办公桌旁的儿子,“你们兄弟俩这是商量好的?你一大早跑我这来,就为了让我看他这出苦肉计?”
“不是。”
傅骁直视墙面上那一面鲜艳的红旗,直言道:“让他站军姿这主意,是我三个小时前刚想出来的。”
“真出息!”傅伯父笑骂一句,“你这些年在边防,别的本事不见精进,跟你老子耍滑头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顺溜了。”
“别的本事自然学了。”傅骁不在意地笑一笑,只是那笑意浅淡,未及眼底,“可这会儿我空有一身本事,也无济于事。”
傅伯父听出儿子话里的深意,手上准备沏茶的动作便是一顿,脑海里也不由得想起慕北那个孩子。
这么多年,傅伯父也算是看着那小姑娘长大的,也早已在心中将她看做是自家的儿媳妇看待。
如今天人永隔,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但傅骁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更希望他能早一点走出伤痛。为这段已经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儿子,”傅伯父将茶杯蓄满热水,看着杯中腾起的热气,长叹道:“你怪我当年把你调去驻藏吗?若非如此,兴许也不会耽误你和小北这么多年。”
那时,慕北虽是她家里这一辈儿里年纪最小,却最不受宠的孩子,但她的存在于家族而言,也并非全无意义。
所以当慕北为了傅骁,毅然拒绝家里的老爷子一早为她订下的婚事时,老爷子不出意外地异常震怒。
从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孙女,忽然为了一个野小子忤逆他,这叫他怎么能忍?
老爷子早年也是部队出身,虽退休在家,但余威仍在。那年恰逢傅骁军校毕业,傅伯父原想把他扔到基层去历练几年,没成想老爷子一通电话打到傅伯父的上司那儿,直接压下一纸调令,由傅伯父亲自签字将儿子扔去西藏。
而慕北得知消息后,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哭着送走了傅骁,当晚就偷偷出了国,留书给家里老爷子的话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此后数年,两人的婚事,再没人提起,也就此耽搁下来。
一晃至今,傅伯父看着儿子眼眶下得青紫,心绪难言。
虽然他从未阻止过儿子与慕北的婚事,可是当年,他作为一个家长,没能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两个孩子,终究也是失职的。
傅骁不知父亲心中诸多想法,但当年被迫去驻藏的事,慕北早告诉过他,是因为她外公的缘故,所以他心中从没怪过父亲。
“那也不是您能决定的事,”傅骁接过父亲递来的茶杯,摩挲在掌心,“是我福薄。”
说罢,父子俩不约而同地静了片刻。
直到傅骁回过神,想起楼下还在占军姿的傅祁,才道:“爸,你帮帮阿祁吧,他但凡还有办法,绝不会来求您的。”
“你们这些孩子啊。”傅伯父坐在沙发上,轻叹道:“你二叔只有小祁一个男孩,他若出了事,你让你二叔如何承受得了?”
“既然承受不了,为何还让阿祁从军?”傅骁道:“时刻准备着为国捐躯,难道就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放屁!”傅伯父低声呵斥:“保家卫国,是一个军人的职责所在。他现在一门心思要去阿富汗,你当我不知道他是为了谁?人家小姑娘去阿富汗是为了完成朋友交托的理想,他去干什么?说出去也不怕大家笑话!”
傅骁默了一瞬,再开口,声音微哑,“如果来得及,我也会做和阿祁同样的选择。可惜……我没机会了。”
“……”
——
站军姿虽不是什么难度极大的事,但尤为考验人的毅力和信念。
傅祁在这冬末最后的日子里,从午时之前立到日落黄昏,从一身干爽立到大汗淋漓。
终于见到傅骁的身影,从办公楼的楼门口出现,直奔他而来。
傅骁行至他面前,半点不提方才与父亲之间的谈判内容,只云淡风轻道:“成了。”
闻言,傅祁咧嘴一笑,心里那根紧绷了一整天的弦便就此松懈下来。僵直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哥,你让我靠一下,医生做得久了,体能有点落伍。”
傅骁背过身,任他倚着,嘴里却半点不留情面,“就你这样,还去保护念念?别是去了拖她后腿的。你不知道吧?人家翟念在美国那也是练过好几年拳击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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