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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惜艳阳年[出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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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的信号有时确实不稳定。”突然有人打断她的想象。
她定睛一看,居然又是肖见诚。
肖见诚望着她,一脸诚恳地建议道:“你可以捐钱在那边建个基站,那就不会出现这情况了。”
“肖老板,第一,我是个穷光蛋,没钱捐,第二,活动结束了,您可以早点回家休息。”苏洛觉得他话中讽刺,也没好气。
肖不介意,说道:“留个电话给我,你放心,我的手机信道好得很。”
“留给你干什么?”
“我下次如果想捐钱呢?”
“打114,找我们办公室。”
“我如果想被灌醉呢?”
“到酒店,找陪酒小姐。”
“我如果想先被基金会的募款经理灌醉,然后再花一百九十万买两个瓶子呢?”
“没机会了。瓶子卖完了!”
“真可惜,不过下次卖个茶杯碟子什么的,说不定我买得起,你还是告诉我电话吧?省得我又绕个圈,去找胡大山。”肖某摆明了非要不可,你不告诉我,我找别人去要。
苏洛有时觉得莫名地厌倦,为什么总有这样无聊的男人,在身边纠缠。
她知躲不过,随口报出了电话号码。
肖见诚低头去记,她赶紧走了。
走不到两步,手机又响,她一接,肖见诚的声音传出来:“这是我的电话,记得存下来!”
“遵命,老板!”苏洛道。
挂了电话,她看见小秦手里抱着一大捧资料,赶紧去接。
小秦费力地递给她:“这些没良心的人,把纪念品都拿走了,画册就随手扔掉,要扔也回去再扔嘛,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扔在这里也挺好,下次还可以用,省得我们再出钱去印。”苏洛安慰她。
“那倒也是!你先放车上去!”
苏洛捧着资料往车上走,电话又响。
她想应该是杨锐,快跑两步,把资料放在车上,赶紧拿出电话。
陌生的一串数字让她有些失望:“你好!”
“是我!”
“谁?”
“刚让你存下我的号码,看来没存?”又是肖见诚。
“确实没存!”这人太无聊,苏洛已没耐心敷衍。
“为什么不存?”肖问。
“对你完全没兴趣!”她直接答。
这话一出,那边再无回应,然后,电话挂断了。
小胜利,苏洛得意地露出笑容。
第二天休息,苏洛本想睡久一点,但一早就被吵闹声惊醒。
母亲在家门口摆了个早餐摊子,有时会被城管驱赶,或者也有暴燥的客人寻衅闹事。
苏洛赶紧爬起来,披上衣服冲到门口。
只见母亲手里抓着勺,凶悍地站在煮粉的大锅前,拦住一个人的去路:“你别到这里来瞎吵,没有人会理你!”
“我来找女儿,怎么是瞎吵?”那一个人是苏洛的父亲。
“哪个是你的女儿,这里没人是你的女儿!”
“我找小洛!”
“你找她干什么?输光了?又找她要钱?她自己还养不活,哪有钱给你?”
“我病了,要治病!”
“你有什么病,前几天还看到你在河边上和老太太跳舞,跳得不知道多起劲!”
“我这几天头痛得厉害……”
苏洛的父亲哭丧着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当年下海发了点财,找了个第三者,就和母亲离了婚,把苏洛姐弟俩都丢给了母亲。可惜后来时运不济,家财散光,女人也跑了。现在,他靠退休金租了间房单住,时不时会回来找苏洛要钱花,苏洛看他可怜,有时会给一些,母亲和弟弟却非常反对。
母亲抓着勺犹在大声喝骂:“苏建国,你给我滚远点!我还要做生意,别在这里碍我的事,小心我把苏杰叫回来!”
旁边的食客大口地扒拉着粉,都是邻舍,这种场面见得多,大家早已习惯,眼皮都不抬,也没人劝说。
父亲见形势不好,只好口里含含糊糊地念叨着什么,转身离开了。
母亲回头继续做生意。
苏洛在门边站了会儿,又走回床上倒下。
不一会儿,苏杰闯进来,现在还是四月,他却只穿着件背心,露出胳膊上华丽的刺青。
“那老家伙来了?”他凶狠地问。
“嗯。”
“他来干什么?”
“要钱,说是病了。”
“病了?直接去死不更痛快!”
“行了,小杰,别这样说!”苏洛把头埋进被子里,呻吟道。
“怎么不能说?他这辈子反正也快活够了,可以死了!我跟你说,他别被我碰到,被我碰到,不死也得死!”苏杰的眼里却是格外晶亮地闪着光,仇恨的光。
父母离婚时,苏洛已经六岁,多少对父亲有些感情,而苏杰只有两岁,在他的成长中,对父亲的记忆,全部来自于母亲的诅咒和抱怨,所以,恨父亲,是他表达对母亲的爱的最好方式。
母亲也在这时走了进来,她接着苏杰的话说:“下次他来,我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这老东西,真无耻,居然还敢来要钱!他不想想当年,我们一家三口没钱没粮,差点饿死!小洛,你不准给他一分钱,听到没?听到没?听到没?”
“听到了。”苏洛弱弱地答。
母亲满意地向屋外走去。苏杰跟着,亲热地搂着母亲的肩,说:“妈,我昨晚又赢了钱。”
“你也是不争气,只知道打架赌钱!”母亲吼他,话里却是疼爱。
“你不知道……打架赌钱也能发财……”弟弟赖赖地答。
“发得了什么财?好好过日子才行!……”
“好啦好啦!……”
苏洛拿被子蒙住头,只希望把这混乱的人世隔绝开来。温暖的黑暗里,她想再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地,她居然又睡着了,而且在做梦。
自己一个人正在爬山,陡峭的山路泥泞不堪,脚下总是打滑,走得格外艰难,两旁生着灌木丛,疲累时想伸手拉着树枝借力,结果全是倒刺,扎得手生疼。
其实苏洛心里明白自己在做梦,因为她经常会回到这个梦里来,但是,即使知道在做梦,却也醒不过来,只能不停地往上走,往上走,一抬眼,无尽的山路蜿蜒不绝。
手机铃声闷闷地响,越来越强大,终于把苏洛从梦中唤醒,她一掀被子坐起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不管是谁打来,她衷心地感谢那个人。
☆、(四)
苏洛拿过手机,打电话来的是胡总。
“小苏啊!那两个花瓶我不能要了!”胡总劈头就说。
“什么?”苏洛以为自己没睡醒。
“我说,我想来想去,那两个花瓶我拿着没用,你们看是不是可以找别人处理一下。”
“那怎么行?您已经买了,我们不能再卖给别人了!”
“总之,我不要了,钱我也不付了,你们再想想办法吧!”胡总说着,把电话挂断了。
苏洛拿着手机,半晌不知该做什么。
赖账遇得多,但赖的是这么大一笔账,还是头一次。
虽然胡总拍卖前放了10万的押金,可以名正言顺地没收,青花瓷瓶可以再次拍卖,但是,10万和190万,差距有多大?再次拍卖,组织协调和准备又谈何容易?
苏洛想来想去,只好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喻秘书长报告。
报告的直接恶果,就是所有人在星期六的中午被召回了办公室。
小秦最惨,她正在发廊坐着,准备烫个卷发,被急电催来,满头乱发迎风飘舞。
“我的苏奶奶,你不会忍过周末再报告?”她望着苏洛,从牙齿缝里狠狠地吐词。
“我想着事关重大。”苏洛抱歉地说。
“能有多重大?没人买,那两个花瓶会死吗?”
“我怎么知道他会把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召来?”
“如果不召来,谁来看他周末为事业呕心沥血?”
正说着,那边喻秘脸色铁青地从办公室走回来。
形势不妙,苏洛低头假装喝水。
“胡总说,他认为我们找托,故意抬他的价。”喻秘说。
“不可能啊!”苏洛和小秦同时说。
“我也说不可能,但他就咬定了有托。”
苏洛回忆了一下:“开始还有几个人,后来只剩下那个姓肖的和他抬价,但姓肖的还是他介绍我认识的,难道他认为姓肖的是托?”
“他没有指明是谁,只是不肯再付钱。他放了押金吗?”
“只放了10万。”苏洛答。
“果然亏本了!”小秦在旁呻吟。
苏洛皱着眉想了想,决定给肖见诚打个电话,请他出面澄清一下。
她拿出电话翻找到来电号码,打了过去。
那边没人接。
再打。
还是没人接。
苏洛想起昨晚自己说的话,有些后悔。得罪了人,早晚要撞到那人手里。
“只能当面再去做做工作。”喻秘在旁坚决地说:“苏洛,胡总在办公室,你去一趟。”
“我?我一个人?”苏洛难以置信地说。
“这事情是你负责的,当然你去。”
“我去没用啊!他不是怀疑我找托嘛!”
“你要用你的诚意,证明没有找托。”喻秘昂头交待:“我们在办公室等你的回音。”
喻秘永远是这样,遇事只知往后躲,从来不愿担责任。
苏洛坐着,不说话,也不挪窝,和昂着头的喻秘僵持着。
所有的同事都在沉默。
终于,小秦开口打破沉默:“好啦!好啦!苏洛,我陪你一起去!”说完,她把苏洛连扯带拽地拉出办公室。
“凭什么又让我去?”苏洛恨恨地在电梯里发火:“我偏不去!不捐就算了,到时把料报给媒体,说他诈捐,凭什么要去求他!”
“好了,你就去一趟,当面问一次,他不肯,你回来交差不就完了!”
“我是受不了喻秘那态度,遇事就躲,只知道把手下的往外推!”
“唉……你看开些,他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在机关里混不下去,跑这儿来?”
“跑这儿混,我干嘛要顺着他?我不去,我回家!”电梯到了一楼,苏洛打定主意回家。
小秦拉住她:“行了行了,杨锐还在等着这笔钱开工呢!”
说到杨锐,苏洛的理智恢复了一些:“那……把花瓶拿回来,再卖给别人不就完了!”
“卖给谁?你以为像胡大山这样的人到处都是吗?”
“但是……”
“别但是了,走吧,怕啥?有我这个女疯子给你当保镖,大不了你当面骂他一顿,再回来!”
小秦说是这样说,但到了胡总的办公室外,她却借口自己形象恶劣,死活也不肯进去。
来都来了,苏洛也想通了,她敲门,里面有人在大声谈笑。
她再敲,胡大山大声应:“进来!”
苏洛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胡大山叨着雪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旁边的沙发上也有几个男男女女。
“胡总,我想和您再谈一下。”苏洛站在门口,恭敬地说。
“小苏啊,不必谈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胡大山倨傲地拒绝,甚至都没有请她坐的意思。
“如果您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
“没什么误会,昨晚是我头脑不清醒!”
“昨晚我们绝没有任何安排,您应该相信我们,一切都是公开透明的。”
“是吗?我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
“那您听到的消息是什么?是谁告诉您的!”
胡大山将视线投向另一个人,说道:“肖少爷,我可不想出卖你!”
苏洛转头望过去,竟见到肖见诚坐在沙发那里,他怀里搂着个小姑娘,嘴里也挂着一根雪茄,眯着眼,得意地看着她。
“肖总,您的消息是什么?”苏洛将脸转向他,正色问。
肖见诚双手一摊:“美女,你跟我说的话,我可没乱说,主要是胡总太聪明了,他猜出来了!”
旁人爆笑。
苏洛明白了,是他在捣鬼,那么,任何解释都没必要了。
她转向胡大山,最后说道:“胡总,新闻都已经发出去了,如果这事没有合作成,对您的企业影响也不好。”
“我不过是个包工头,和我做生意的人,哪个会在乎这些?他们只在乎能得多少回扣!”胡总一脸无赖。
“那好,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您捐给我们10万元。”苏洛转身想走。
“谁说要给你们10万?”胡大山得意地反问:“我的律师说,你们在拍卖中弄虚作假,我一分钱都可以不付。明天请你们把10万块给我付回来。”
苏洛听得此话,发飚了。
她冲到胡总的桌前,质问道:“谁说我们弄虚作假?谁说的?你拿出证据来。”
“肖大老板说的。”
“肖大老板是谁?是谁?让他出来跟我对质!我跟他说过什么?”苏洛对着肖见诚坐的方向,怒道。
肖见诚看着她,伸出手,慢悠悠地说:“是我!昨晚,你让我,跟胡总,抬,价。”
“有证据吗?有录音吗?有视频吗?”
“我是,证,人!”肖见诚答。
“我前天在胡总的饭局上认识你,昨天说了不到十句话,我的手机里连你的电话都没存,如果要找托,我也该找个熟人,怎么会找到你!”苏洛质问道。
不等肖见诚答,她转回头对胡大山说:“胡总,你捐不捐款是你的自由,你出不起那190万我们也可以理解,但是,你和朋友串通,连10万定金都想赖回来,这就有些过分了!10万块我们是不会退的!这种赖账官司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到时法院见!”
胡大山拍案而起:“谁说我出不起?1900万我都出得起!”
“关我屁事!”苏洛望着他,最后甩一句,气冲冲地推门而出。
小秦见她出来,忙跟上她往外走。
一直到走出大楼,站在马路边,小秦才问:“刚才骂得很爽吧?”
“你怎么知道?”
“瞧你那母老虎的表情!”
“太爽了,我早说想骂这些人了!”苏洛深吸一口气,欣慰地大声说。
“看来这两个花瓶是卖不掉了。”
“卖不掉有什么关系,就像你说的,花瓶又不会死!”
“苏洛……”小秦斜眼瞄她:“平时见你募款时那么殷勤,现在又是这付嘴脸。我估计,你一定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不够,我恨不得是变形金钢,把那些不要脸的有钱人都扔到天上去。”苏洛豪迈地抬头,望向天空。
高耸入云的建筑物间,灰色的天空支离破碎,有一架飞机,高高地掠过,像鸟儿一样。
☆、(五)
周一上班,苏洛走进办公室,看见喻秘沉着脸站在房间里。
“喻秘,早!”对他的脸色,她早已见怪不怪。
“我让你去给胡总做工作,你去干什么了?”
“我去做工作啦!”
“你听到的是你去撒泼了!”
“哪有这回事?我求他来着,我出卖色相来着,但他看不上我!”苏洛一边答,一边把包扔进柜子里,开始扫地搞卫生。
“苏洛!你认真点!”喻秘严厉地说。
苏洛直起腰,将扫帚扔回到门后:“喻秘,他存心赖账,我有什么办法?”
“现在不是他赖账的问题,现在是捐这批藏品的老领导说要收回捐品!”
这倒是出乎苏洛意料:“为什么?怎么可以收回!”
“老领导听说我们在拍卖中弄虚作假,按原来的合同中规定,他可以收回捐品!”喻秘说着,把一张传真纸扔到苏洛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苏洛把传真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心光基金会:本人于3月16日捐给你会藏品一批,约定公开拍卖并捐建心光小学。现获知你会在拍卖中弄虚作假,已违反协议第七条第二款之规定,我决定根据协议第九条之规定,收回捐赠品,另行处理。捐赠人:唐如松。”
苏洛急了:“我们根本没有弄虚作假啊?唐老怎么能随便相信别人!”
“那我怎么知道?前天让你好好去解释,你怎么解释的?”
“胡大山和那个姓肖的一唱一和,摆明了是故意要赖掉这笔钱,我没法解释。”
“不解释,也不必把别人骂一顿吧!”
“我……没骂啊!”
“还没骂,小秦说你都要打人了!”
苏洛转头看对头办公室的小秦,只见小秦埋着头躲在办公桌后,假装在算账。
她回头扬声说:“是骂了又怎么样?如果唐老这样糊涂,我们可以和他打官司!”
“打官司打官司!你以为打官司这么容易吗?而且,动不动就和这个人打官司,和那个人打官司,谁还敢捐钱给我们?!”喻秘声调也高起来。
“已经这样了,您是领导,您拿主意吧!”苏洛索性坐下来。
“苏洛啊苏洛!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臭脾气,早晚把我们都害死!”喻秘拿手指着她,恨恨地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桌上的电话响,苏洛接起来,那边居然是杨锐。
“苏洛,上班了?”
“是啊!”
“这两天辛苦你们了,代为问候大家!”杨锐今天的电话清晰,苏洛甚至能听见他说话时的呼吸声。他让她代为问候,可见他只与她通过话。
“没关系,你更辛苦。”苏洛答,语调尽量地轻松愉快。
“我今天在县里,刚才和主管教育的县长聊了一下,他提出要先签个意向协议。”
“是吗?”
“是的,签了前期协议后,县里面就可以着手办理前期的手续。”
杨锐在电话里情绪很好,苏洛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气盛,得罪了某人,搞砸了这次拍卖。
“苏洛,听得见吗?”杨锐在那头,见没有回应,以为电话效果不好。
“哦……听得见!”
“你很忙吗?”
“没有。”
“我是想问一下,协议里要约定第一笔款的付款期限,你看什么时间比较好?”
“这个……”苏洛答不上来。
“怎么?是不是定不下来?出了什么问题吗?”杨锐很敏感,马上问。
“没有没有!”苏洛马上说:“还像原来定的,四月底付第一笔款一百万。”
“没问题吗?”杨锐犹在问。
“没问题,刚才是有人和我说别的事情。”苏洛找了个借口。
“那好!我这就跟他们说。”
“嗯!就这样说!”
“谢谢你,苏洛!幸亏有你!”杨锐欣慰地说道。
苏洛的眼圈,忽然有些发热。
挂断电话后,她冲进喻秘的办公室,喻秘正在焦急地打着电话。
“喻秘,怎么样?”
“唐老家的电话没人接,唐老秘书的电话也是忙音,我联系不上。”
“那我们去一次?”苏洛建议道。
喻秘看着她,思量了一下,道:“要么你先去走一趟,我这边再联系?”
又是如此,苏洛心想。但此时她斗志正浓,满口答应道:“行,我先去!”
苏洛背着包,直奔唐老家。
唐老家在城郊的小镇上,家中无人,苏洛找到左邻右舍,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唐老早已住进医院。
苏洛又返头奔到医院,唐老人事不知地睡在高干病房里,身上插满了管子,身边只有个一问三不知的护工。
苏洛只好在病房里等着,她没吃中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等到傍晚,主治医生来查房,这才告诉他,唐老失去知觉已经有一个多星期。
“那唐老的事情,现在是由秘书在打理吗?”
“秘书?那秘书见唐老靠不住了,正到处跑官要官呢,哪有时间到这儿来。”
“可是,我们今天还接到以唐老的名义发来的传真,会是谁呢?”
“也许是他家里人吧,他还有个外孙,有时会过来问一下情况。”
“他外孙?是谁?叫什么?有他电话吗?”苏洛一股脑地问道。
医生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有个声音说:“你管我叫什么?!”
苏洛一回头,真是邪了门了,居然又是那个肖见诚。
“对!就是他!”医生指着他:“你找他聊吧!”
苏洛一时楞了。
肖见诚态度倨傲,没搭理苏洛,径直往病房那边去。
苏洛站在走廊里,悔到吐血,早知他是这身份,应该主动示好才是。
过了一会儿,见到肖见诚返回来,苏洛硬着头皮迎上去:“肖总,可不可以聊一下?”
“聊什么?我们又不熟!”肖眼皮都没抬,大步往外走。
苏洛亦步亦趋:“对不起,是我以前态度不好!不管有什么误会,还请你原谅!”
“没什么误会!我们话都没说上十句,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肖见诚把她的话都还了回来。
苏洛盯着他的后胸勺,心想,他必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世上,越是小人,越惹不起。
她横下心,快走两步,拦在肖见诚面前,头一仰:“我们俩也别绕来绕去,我得罪了你,对不起!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消气?”
肖被逼停在走廊里,他环顾四周,又拿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真的?我说怎么做,你就会怎么做?”
苏洛被他问得心里发毛,嘴里强硬地答:“是!”
“不是对我没兴趣吗?”
“现在有兴趣了。”
“不是跟我不熟吗?”
“现在熟了。”
肖见诚突然放声大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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