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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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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一倩理解了,她说:“我还是要和他做朋友。”
  贺琳琳终于开口:“···你说什么?”她理解不了,陆远志这后续行为,实在是太明显和伤人了,还怎么做朋友?反正要是她肯定做不成朋友。
  刘一倩说:“我上学这么久就你们两个朋友,陆远志说把我当朋友,他说做朋友更好。”她这句说得不太肯定,但还是接着道,“我知道他不会看不起我,你也一样,这样就好了,你也说过做朋友可以做很久,我想和你们做很久的朋友。”
  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却不一定有朋友那么长久。
  刘一倩在陆远志不在的这段时间是怎么想的,她从来没说,她把所有感受体味遍之后,想出了这样的解决办法。
  她当初想的比朋友更多一点的关系现在叫她来说,她也说不清了。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事,又怎么指望别人替她解决呢。
  贺琳琳没再问,一把揽住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今晚可以借你靠一靠。”
  刘一倩乖乖地靠了上来,贺琳琳摸了摸她的头发。
  冰凉的月光像是雪化了,又流下来,流到她们的头发上,脸上,手上。
  冬天一步步走近,吹着白气,留下深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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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罗丽芳看见桌上的成绩单还愣了一下,有点不认识,贺琳琳上高中之后,她就没就见过这个东西了,她瞟了眼贺琳琳,说:“怎么敢把这个拿回家了,以前不都说老师没发吗。”贺琳琳嘿嘿地笑,殷勤地把成绩单递给她,看着罗丽芳接过去,她在一边盯着她的脸看她什么表情。
  罗丽芳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抬头问她:“你这成绩是个什么水平?”她完全没数。
  贺琳琳本来是来找表扬的,罗丽芳这么一问,她就一沉。
  什么水平?什么水平呢···
  贺琳琳看了眼成绩但单,小心答道:“还行吧···反正比以前进步了···”她后悔了,她不该把成绩单拿回来的!
  罗丽芳听了果然不满意,脸立刻就垮了:“我就知道!你在学校根本就没听讲!别人家孩子怎么就那么自觉?啊?你看原来卢昭···”这个例子贺琳琳现在听不下去了,她嘟囔道:“卢昭那有什么可比性···”罗丽芳一想,也是,她又换了个例子:“那你看楼上的祝子嘉!他妈在天天在菜场卖鱼,你看有人管过他吗?他还不是自己学的!成绩也比你好!你好意思,还把成绩单带回来给我看!有什么好看的!”罗丽芳一拍桌子,成绩单被掌风轻飘飘地扫到地上。
  贺琳琳看着躺在地上的成绩单,还挺冷静的。
  她这毕竟不是真高中生,自尊心没有那么强烈了。她蹲下来捡起成绩单,往书包里一塞,就回了房间。
  罗丽芳瞪着她:“你干嘛去?!”
  贺琳琳无奈,回头道:“我能干嘛去,我写寒假作业去。”
  罗丽芳大概是做好了战斗准备,贺琳琳没哭没吵倒把她弄了个措手不及,看着贺琳琳乖乖进了房间,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贺琳琳把门一关,深深地吐出一口闷气,心里默念:莫生气,生气伤肝又伤脾,促人衰老又生疾,我若错了真该骂,诚心改正受教育。
  她又吐出一口气,坐下把成绩单又从书包里拿出来,各科前后一对比,这分数算得上很大进步了,尤其是数学!
  因为她的努力得到的结果太微不足道,所以没人看到,也没人承认,父母只会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尽力,她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算是尽力?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会得到最大的回报,这句话其实没有因果关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贺琳琳对着床上的玩具熊默默伸出了大拇指,说:“你超棒的贺琳琳,比原来厉害多了!继续加油!”
  罗丽芳在厨房忙活着,听见外头门响,出来一看,是贺长峰回来了,看见她第一句话就是:“晚上吃什么?”
  罗丽芳奇妙地气平了一点,想贺琳琳不聪明,大概就是被他拉了后腿,不能全怪女儿自己。
  她阴阳怪气道:“你想吃什么?吃肉行不行?”贺长峰不耐烦道:“行行行!”他先去开电视,换好台,又想起来,问道:“什么肉啊?”
  没人理他。
  贺长峰走到厨房门口,又问了一遍,罗丽芳道:“明天吃,晚上吃清淡点,好消化。”
  贺长峰不满:“那你说什么!”罗丽芳说:“你怕不是有毛病,说要吃就要吃,一刻都等不得啊?”贺长峰扔了句“放屁”就回去看电视了。
  罗丽芳把他喊住,跟他说起贺琳琳的期末考试成绩,贺长峰只问是第几名,罗丽芳也不清楚,只说比以前有进步,
  她帮女儿说句话:“她最近也的确是比原来看着好点,用了心。”
  贺长峰不在家,也搞不清楚贺琳琳最近学习是怎么样,偏要嘴硬说:“再用心也就这样,这分数见得人吗!”
  罗丽芳一听就火了,她自己骂可以,贺长峰这么说她就有意见了:“见不得人?见不得人你倒是管管啊!你管过女儿学习吗?什么都是我,现在说女儿见不得人,你哪来的脸?!”
  贺长峰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捅了罗丽芳的心窝子,他要骂又没有那么理直气壮,要吵又嫌累,只好骂骂咧咧地出去了,把电视声音开得老大,罗丽芳骂他他也听不见。
  罗丽芳气得要死,她本意是想找贺长峰商量一下贺琳琳大学的学费,以前她总觉得女儿考不起大学,也就不往那头上担心,今天一看,女儿倒是比她想得强一点,也许考个大学不成问题。考上了大学怎么办?当然是要去读?专科也得要去读!她听着外头电视的吵闹,咬牙打算着。
  朱玉琴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祝子嘉考不上大学,事实上她连儿子读什么专业都想好了。
  “学医怎么样?”她放下成绩单问祝子嘉。
  祝子嘉点头说好。
  朱玉琴笑了,说:“我没说你一定要学这个,你就是给你提个建议,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专业?”
  祝子嘉道:“还有一个学期,到时候再想吧。”
  朱玉琴说:“那也没多久了···快得很···”她看了一眼儿子就别过头去,生怕自己流露出点不舍,孩子说还早,她却觉得太快了。
  朱玉琴不由感叹道:“马上又要过年了,这一年一年的实在是太快了。”
  祝子嘉吃完饭就进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朱玉琴身边总觉得沉重,他责怪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祝子嘉翻开书,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出神,想到刚刚朱玉琴说让他学医。
  让他学医的理由,他大概知道。
  祝父的病来势汹汹,却没有极速夺去他的生命,而是先毁损了他的身体和外表,令他面目全非,神智和尊严全无。
  祝子嘉到现在还记得,最后一段时间,父亲躺在床上的样子,作为儿子他记住了那副情境,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偶尔会希望自己忘掉他看到的一切,他希望父亲永远是他记忆中样子,而不是一个把床变成泥潭的病人。
  朱玉琴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她想忘掉丈夫最后时刻的模样,因此寄希望于儿子。
  祝子嘉闭了闭眼,眼前有画面一闪而过。
  方春英大清早一起来眼皮就开始跳,跳得她心乱,先给卢昭打了个电话,又打电话回父母家。
  卢桂平笑话她迷信:“亏你还是老师呢,信这些,被学生知道你还怎么教书育人?”
  方春英烦躁得很:“去!就知道胡说八道!”她抚着心口,坐在沙发上,“上回卢昭考高中那回我也是眼睛跳,这一跳就没好事儿···”她惶惶不安。卢桂平说道:“我看你是觉没睡好,心慌,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吧?医生上次开得药你吃完了吗?”方春英见他这么说更烦,没好气道:“吃什么药,睡不着觉也要吃药,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老叫我吃。”她说得像卢桂平没安好心,要毒死她一样。
  卢桂平简直哭笑不得,方春英是真的有失眠症,她做高中班主任,长年压力大得很,学生的成绩,跟家长沟通,各科老师反馈,升学率,睁眼闭眼都是各种事搁在脑子里,几乎没有一刻脑袋里是空的,卢桂平都佩服她,认识的人没谁不说一句方春英能干,都说卢昭是随了她,聪明。
  卢桂平对这句话也没什么意见,他是歪才,读书并不是强项,也不爱读书,他和卢昭这么大的时候根本静不下心。
  “不行,我再给卢昭打个电话。”方春英忽然从沙发上起来,跑到房间去拿手机,卢桂平本来要拦,又一想,又没拦。
  反正孩子现在也没上学,他猜方春英就是太想儿子了。
  屋里,方春英听着手机里头嘟嘟的响声,又想到了当年卢昭当年中考时候的情景。
  就跟现在一样,她在坐着打电话,跟别人一再确认分数,卢昭就站在旁边。
  方春英还记得那人问自己要不要看看卷子,她回答说不用,不麻烦你了,然后道谢,挂了电话。
  她告诉卢昭,他的确是考了415,还告诉他,他上不了一中了。
  “只能去育才,要不就去英才,那边要住校。”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卢昭。
  卢昭一点都不伤心,也不是失望,他完全不难受,好像上不了一中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
  方春英已经可以想见她后面将要面对的各种“安慰”,她本来还想先“安慰”一下卢昭,让他不要有压力,不要内疚,可看见他现在这样,她觉得他正需要一点压力和内疚。
  她斟酌又坦白地让卢昭知道,这个分数对他来说是一次无可挽回,难以原谅的失败。
  “根本不是你应该考的分数,你自己分析一下,为什么会考成这样,卷子里的题我已经看过,也和你对过,没有说哪道题让你束手无策,但你考得这个分数,只能说明你没有说真话,卢昭你告诉妈妈,这些题你真的都会做了吗?还只是为了让我们满意才说会做?”
  卢昭看着她:“题我会做,但我不想做。”
  “妈。”
  手机里传来卢昭的声音,方春英回过神,她连忙应了一声,问卢昭在哪儿。
  卢昭答在宿舍。
  方春英问:“就你一个人在吗?”
  卢昭说是,她又催他赶紧回来。
  “有什么报告非得在那儿写,回来写不一样吗?”
  卢昭也没跟她多解释,只说过几天就回去。
  他突然想起来,问了句:“家里下雪了吗?”
  方春英道:“没下,不过冷得很,早上外面都是霜,你那边还好吧,冷吗?”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挂了。
  卢昭打开电脑,想起贺琳琳给他发的信息,她到学校拿成绩,拍了成绩单给他看,他当时正在实验室,下了课才看到。
  考得比原来好,但也没有太好。
  他想来想去,回了信息过去。
  结果收到一个贼兮兮的笑脸加一串问号,一看就是陆远志回得。
  贺琳琳特别机灵的把和他的短息都删了,毕竟不是自己的手机。
  那就等见到她的面再亲口和她说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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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做高中生的好处贺琳琳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坏处可太多了。
  她刚刚就又想起一件来。
  没有手机。
  现代人没有手机怎么活啊?
  虽然她当年高中的时候没有手机也活过去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迫切地需要一个手机!贺琳琳记得她是到大学的时候才得到了第一部手机,翻盖的,她拿到手时还挺高兴,结果一进大学,看见班上同学手里已经拿上了苹果,雪白雪白的,她的翻盖跟人家一比就显得无比灰溜溜的了。
  贺琳琳悔呀,当时不知道珍惜,现在有个翻盖她就知足了。
  如今她只能寄希望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时真的,卢昭能隔着千万里和她心电感应,最好他一只脚刚踏上地,她就能实时接收到讯号,飞奔去制造最浪漫偶遇。
  贺琳琳以前听过歌里唱,女人真聪明,一爱就笨,她当时还很杠,对这句词颇为不屑,现在突然想起来,有点明白其中滋味了。
  她为自己不平,却又甘之若饴,要是能不为任何人动心,是不是会更自在一点。
  她本来是想变成风的,现在却成了个风筝,线还不在自己手中。
  叶雪拿着一团毛线,在手上绕啊绕,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的手机,手上的毛线开始往下滑,她连忙捞起来,一边捞一边顺手把手机拿起里了,她愣了一下,接着一股作气地拨了号码。
  响了两声里面就接了。
  “喂?”
  叶雪突然磕巴了一下,“喂我···你··我是叶雪。”她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
  卢昭:“···有什么事吗?”
  叶雪看着怀里的毛线说道:“你有没有围巾···”
  卢昭没听清:“什么?”
  叶雪问不了第二遍,她说:“我说你有没有回家。”
  车站里,卢昭从人群里出来,回头望了望才答:“我已经回来了,再转一趟车就能到家了。”
  手机里叶雪说:“啊···是吗,我还以为你后天才走呢。”
  卢昭说:“本来是准备后天走,今天突然有人退票,干脆就早点走。”
  叶雪说是,早点回家好,人相对少点,又祝他一路顺风,在家过个好年。
  卢昭道:“还没过年,你提前太多了。”
  叶雪说:“过年那天我再给你发,这才就当是预告。”
  卢昭说:“原来是这样。”
  叶雪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笑意,突然就不在乎他刚才说没听清她的问题是真是假了。
  她挂了电话,在眼前拉住一根毛线,不太长也不太短,她真希望它能把谁系紧。
  卢昭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到处是人,大厅里却还是无端有股冷风在蹿,一张嘴,一股白气就往外冒。
  从这里再坐两个小时的汽车就到家了,家里估计更冷。
  卢昭摸了摸衣服口袋,下意识地想打个电话去问问,等摸到手机又想起来,打了她也接不到。
  他了解贺琳琳,也认为她现在这个阶段最不能分心,手机给她就是害她。
  但是他一边知道得清清楚楚,一边还是···
  卢昭抿了抿嘴,不自在地往墙上靠了下。
  坐在爸爸脚上的小男孩儿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然后抓住爸爸的手摇了摇,爸爸顺势低下头,他凑到耳边悄悄说:“那个哥哥自己在笑喔!好奇怪啊!”爸爸失笑,抬头看过去。
  他看见年轻男孩儿背着双肩包,低着头,又往后退了一步,包就蹭到了墙上,沾了白灰。
  爸爸撇撇嘴,轻声和儿子说道:“哥哥傻的,你长大不要学啊。”
  小男孩儿点点头,响亮地“嗯”了一声,接着飞快地从爸爸脚上站起来,指着外头问:“爸爸,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爸爸看了一眼,答道:“还没下,不过今天天气预报是说有雪。”
  天气预报,胡说八道。
  这是贺长峰的口头禅,但说归说,他还是照看不误,贺琳琳还问过他:“你都说人家胡说八道了干嘛还看?”让她看会儿电视剧不行啊!
  贺长峰说:“我就想看看它怎么胡说。”贺琳琳气得要倒。
  贺琳琳以前老觉得自己不是贺长峰生的,她天天做梦哪天一回家,家里坐了一对有钱又漂亮的男女,拉着她的手,抱着她哭,说“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当年医院把你抱错了!你不知道我们找你找了多久!孩子,跟我们回家吧!”她连怎么回答要不要哭都设计好了,每晚睡觉前回顾一遍,把自己感动得泪水涟涟。
  结果等了好久,这对男女也没来,她也渐渐承认,自己身上的确有一些贺长峰的劣根。
  比如她现在也认同,天气预报,纯粹胡说八道。
  “不是说下雪吗?雪呢?雪呢?嗯?”贺琳琳站在阳台窗前,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质问。
  罗丽芳推开厕所门,骂道:“你发什么神经?站在这儿干嘛?到时候吹感冒了你看老娘管不管你!”
  贺琳琳不敢作声,垂头丧气地进去了。
  罗丽芳在后面进来,顺手把门一关,贺琳琳缩在取暖器面前,一身黄光,呆呆地看着她。
  罗丽芳说:“你往后坐点儿,一会儿关了,烤多了上火,知不知道?”
  贺琳琳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罗丽芳最近脾气特别爆,不怪她小心,实在是不敢惹。
  罗丽芳在家又转了一圈,把能喘气的不能喘气的都数落了一顿,连贺长峰不在眼前都没能逃过,贺琳琳境地可想而知,真是恨不得遁地,又想把自己扎聋,终于等到罗丽芳顺气,出门上班去,她才得救,软在凳子上,精神已经去了大半。
  贺琳琳表扬自己,她上辈子真没白活,真是用尽毕生修养,在脑门儿上刻了一个忍字。
  她怀疑罗丽芳是不是更年期来了,这一阵阵的脾气,阴晴不定的,可怜她又在放假,连躲都没地方躲。
  贺琳琳打开阳台门,冷风又灌进来,她朝窗户外面望,外面就只有一种暗淡的灰,没有惊喜。
  她跺跺脚,站在门边舍不得走。
  冯春英老早炖好了汤,卢昭一进门,她就从厨房端出来一碗。
  “土豆炖牛腩,作暖的。”她把碗放在桌上,汤匙碰的“叮当”一响,她一惊,看着卢昭坐下来,手套都没摘,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就说要出去一下。
  冯春英不安:“去哪儿啊?”
  卢昭说:“去见朋友,约好了。”
  冯春英点点头,又问:“不能明天去?”她朝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好像在下雪。”
  卢昭也看过去,只“嗯”了一声,人还是站起来了。
  冯春英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了这么句话。
  她说:“卢昭,你不是不想回家?”
  卢昭回过头看着她。
  冯春英追问:“是不是啊?”她不解似的,“怎么你一上大学就变样了呢?平常也不跟我们打电话,除非家里给你打,和我们说话态度也敷衍,现在连家都不愿意待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以前多听话啊,你···”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卢昭打断了她的话。
  冯春英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高过她一个头的卢昭,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个陌生人。
  她教出来的儿子,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卢昭!”冯春英厉声道。
  卢昭太熟悉这样的语气了,每当他没达到她的要求,没实现她的预想,她就是这种语气喊他的名字。
  冯春英从来不打孩子,她认可的教育方法从来都很文明,她自豪于,可以从精神层面训化最不听话的学生。
  卢昭曾经听到这种语气,就会忍不住发抖,后来他找到方法隐藏这种颤抖。
  而现在,他听出了冯春英的气急败坏。
  她老了,他也长大了。
  冯春英看着无动于衷的卢昭,想要说些说些什么,她刚张了张嘴,眼前就跟被人蒙上似的,耳朵里一嗡,她就滑到了地上。
  第一粒雪子飘下来的时候,贺琳琳还有点不敢确信,怕是自己眼花。她赶紧推开窗,伸手出去接。
  雪落在掌心里几乎眨眼间就化成了水,贺琳琳咧着嘴笑起来,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笑着笑着她想到什么,跑到罗丽芳他们的卧室里,拿起电话,嘴里边念边按下号码。
  她有预感卢昭已经回来了。
  可电话里的嘟声响尽,也没人接。
  贺琳琳也笑完了。
  她放下电话,从卧室里出来,瞪着取暖器的暖光,越看越烦,干脆关了,还是不爽,她想来想去,最后冲进自己房间,把围巾耳罩帽子统统装备上,推开门出去了。
  外面的天迅速的黑了,贺琳琳一出门就被冻得想狠狠蹦几下,她跑起来,把围巾裹得紧紧的,脸都鼻子都遮住了,一张脸就剩两个眼睛还露在外面。
  她跑了两步又停下来,这往哪儿跑呢?她也不知道卢昭到底回没回来···
  细想,她就是在发神经啊。
  雪越下越大,贺琳琳站了一会儿,帽子上就已经白了一点,她望着前面的厂区大门,那头亮起了昏昏的光,一晃一晃的,是灯泡被风吹得晃。
  她叹口气,转身往回走。
  可她走着走着就又想回头,那种无端的笃定又出现了,她已经被耍过一次,可这次还是要上当。
  贺琳琳没抱任何期望地回头看过去。
  从昏昏的灯光下跑过一个人,离她越来越近。
  贺琳琳能听清他的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和他每一声呼吸。
  她被这奇迹显灵吓得心脏都有点痛了,被人揪成一团又去抚平。
  当然抚不平,她拉下围巾,笑得牙齿都冰冰凉的,边蹦边朝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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