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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年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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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来到两人面前,把手上的审批单递给孙凯。
  孙凯拎着这审批单朝于好微微掸了掸,啧啧两声,意思是,看看人家这几天忙前忙后的。于好瞟了一眼便看清了,是沈希元的留军区审批。
  当着陆怀征的面,孙凯没再废话,拿着东西就走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
  于好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嘴边的话僵着,太阳炙热地晒着她后颈,像是被开水淋过,灼烧着。
  她咬牙,终是挤出一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怀征没回头,侧对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没什么意思。”
  “那咱俩还谈么?”她抬头问。
  陆怀征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他现在是有火没处撒,舔了舔嘴角,把手抄进兜里,隐忍地抽了抽腮帮,没说话。
  于好喃喃低头,“那就这么算了?”
  他冷淡:“嗯,算了。”
  于好呆愣在原地,手脚僵硬,麻麻的,这话听着刺耳,指节垂在身侧被攥白了。
  而在这时。
  沈希元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看来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沈希元转头看着于好,“刚想跟你说,院里来电话了,我下午就得走。”随后又看向陆怀征说:“可能得麻烦陆队派车送我下山。”
  陆怀征丢下一句:“找唐指导要,我不在,队里的事他会安排。”说完就走了。
  沈希元行李都收拾好了,唐指导给他派了车,上楼拿了就下来。
  见于好等在楼下,跟她说:“你别送了。”
  于好本就没打算送他,听他这么一下,还有点尴尬,含糊点了下头。
  沈希元把行李放放在一边,看了她挺长一会儿,叹了口气:“需要我跟陆怀征去解释么?”
  于好摇头,“不用。”
  其实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把这些事一件件串在一起告诉他。
  沈希元点头。
  “那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回去之后会跟韩教授再想想办法。”
  “谢谢。”
  说完,下意识又要去摸于好的头,两人都是一愣,沈希元停在半空中,手指收了收,最后收回来,苦笑着问了一句:“当兵的是不是都这么凶?”
  那天食堂,陆怀征给足了于好面子,没当着两人面踢凳子,但他那会儿正在气头上,到底没控好力道,那震天一声响,别说他俩,就是政教楼里的唐指导都听见了。
  于好摇头:“他平时很温柔的,生气才这样。”
  生气是真凶。
  沈希元叹气:“还是太凶了,我都怕你以后被他打。”
  “……”
  陆怀征跟孙凯刚把队伍安置下,陆怀征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十分钟。
  青翠草地像是一张墨绿色的地毯,绿茵茵的,后方是一片青葱树林,轻纱薄雾中,像是罩了一层玻璃罩子,特别清静酣畅,越过前方那条边境线,对面就是沟希特(政治敏感,国家虚构)。
  孙凯拎了瓶水过来,递给他,自己则拨开草丛,就着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陆怀征接过,没拧开,握在手里,曲着膝盖,敞着腿,低头逗着面前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兔子。
  “哪来的?”
  陆怀征面前一对葱摆样的草,他一根一根朝着兔子塞过去,摇头答道:“不知道,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孙凯拧开水,囫囵灌了口,也趴过去,跟他一起逗,半开玩笑地说:“搞不好还是只沟希特兔子。”
  手刚扶上他的肩,陈瑞跑过来,胸前架着枪:“前方有情况!”
  坐地上两人互视一眼,陆怀征把草扔了,拾起一旁的帽子扣上起身离开。
  沟希特战火连连,就隔着这边境线都能听见对面轰天震地的雷声,天边一排排燃烧弹,黑烟滚滚,枪林弹雨,民不聊生。而有不少沟希特难民从边境线涌入了中国境地。
  难民涌入多了,这条南岸口前些日子被老唐封锁了,但还是有不少难民陆陆续续往这边赶。
  陈瑞刚在巡查的时候,拦下了一家五六口,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跟陆怀征汇报:“让他们进去怕出乱子,如果把他们赶回去,指定没命,等于让人回去送死,队长,怎么办……”
  陆怀征站在后方看着面前这一家老小,一对夫妻戴着年迈的老母亲,底下还有两个小女孩,一脸愁容地祈求着这些中国军人放他们进去。
  男人穿着巴基斯坦式的长褂袍,女人围着黑色头巾,正跟吴和平在低声交流。
  吴和平一脸为难地挠挠头。
  陈瑞又道:“我听说,政府军已经被沟希特的同盟军逼退到山区里了,这仗打下去,怕是同盟军要胜了,如果对方派出战斗机到咱们边境。”
  陆怀征忽说:“把人放进来吧。”
  陈瑞一乐,说了声是。
  他就知道,队长别看这么冷硬,心最软了。
  孙凯说:“陆陆续续这么过来不是办法……”
  陆怀征点头,“开放个避难点吧,让他们不要再四处乱逃了。”
  陈瑞把消息传达到,男人如获新生,激动的两眼冒光,牵着老婆孩子高兴地朝陆怀征这边过来,双手合十,深深一鞠躬,感激涕零。
  嘴里喃喃念着:“正义的中国军人……正义的中国军人……”
  陆怀征微微蹲下身,揉了下两个小女孩的头,孙凯递了两片压缩饼干下来,他接过,一人给了一片,俩小女孩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似的,抢到手里撕开包装一通狼吞虎咽。
  看得一旁的战士眼睛一热,八成是想到自己女儿了。
  驻训当天他们就搭起了难民营,把陆陆续续过南岸口的流民都聚在一点,派发的都是部队里的压缩饼干,带得本来就不多,才一天功夫,几乎把他们的干粮都消耗光了。
  唐指导又托人送来几箱,一同前来的还有赵黛琳。
  陆怀征当时跟孙凯出去境边巡逻,赵黛琳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她就差钻进难民堆里去寻找了,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看见俩人穿着作训服走林子里走出来。
  孙凯率先看见的,愣着捅了捅一旁的陆怀征,“我没看错吧,那大姐上这来干嘛?”
  陆怀征不经意扫过去,下意识往她身旁扫了一圈,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很快收回目光,懒洋洋道:“找你的吧。”
  孙凯一脸懵逼,“她找我干嘛?”
  陆怀征笑笑不说话,那瞬间,赵黛琳已经冲到他面前。
  他一楞。
  下意识想问,于好呢?
  忍了忍,没开口。
  却看她神情严肃,面色凝重,一点儿没了平常嬉皮笑脸开玩笑的模样,弄得他的心也莫名紧张起来,神色微敛。
  赵黛琳顾不上其他,“于好病了。”
  陆怀征表情渐渐收紧,“很严重?”
  不严重不至于上这来找他了,这一下把他的心吊起来。
  赵黛琳重重点头,
  “这事儿怪我,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一直都没注意她,自从遇上上次那变态之后,于好隔三差五就跑厕所吐,她说是吃坏了,我就没往心上放,直到今天早上,我翻查前几天的病例表,发现她最近一直在给自己开安定和安眠的药。我拿着处方过去想问问她最近怎么了,结果就听见她又在厕所吐,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刚才胆汁都吐出来了,我跟韩教授说了,他让我先带于好回北京。”说到这,赵黛琳一顿,“韩教授似乎知道点什么,但是他也不说,只让我赶紧把人带回去,可分区这边……”
  “你先带她走,前后也就一天,我们就回去了。”
  赵黛琳点头,又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她?”
  “不了。”陆怀征说,“走不开。”
  赵黛琳气得摇头,也没再多逗留,转身就走了。
  等人走远,陆怀征却一个人站在路边站了好久,似乎在发呆,孙凯过来,随手折了株不明的草,捏在手里来回甩,“这么担心就回去看看,干嘛一个人这么呆着。”
  陆怀征不说话,低着头自嘲的笑了下。
  把衣袖撩上去,露出结实的手臂,小麦色的皮肤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红点,类似皮疹,孙凯把草扔了,捏着他的手来回看,一脸震惊:“这什么!?”
  “邵峰说可能是急性期的感染症状。”
  “什么时候出现的?”
  “有几天了。”
  “确定吗?!不会是过敏吧?”
  陆怀征摇头:“我从小身体就没什么毛病,发烧感冒都很少,皮疹这种东西从来没长过,你说有这么巧么?”
  “所以你这几天都躲着她?”
  “她爱胡思乱想,要是被她看见了,指不定得哭成什么样。”陆怀征低头,双手紧握踹在兜里。
  孙凯震撼地久久说不出来话来。
  眼眶都红了,手搭上陆怀征的肩,想安慰却说不出话来。
  陆怀征淡笑着反搭上他的肩,还有闲心开玩笑:“你说我上辈子得干了多少坏事儿,这辈子才能经历这些啊?”
  孙凯忍不住哭了,捂着眼睛一抹泪。
  陆怀征却笑:“不过,也值得。”
  孙凯不明所以,瞪着他:“毛病啊!值得什么!?”
  陆怀征看了他一眼,眼神情绪百转,最后笑着低下头,像是不需要他理解,最后拍拍他的肩。
  “你还是欣赏风景吧。”
  孙凯一直觉得他这个兄弟,情绪不外露,干什么都像一副不走心的态度,冷静出奇。
  那是第一次。
  他好像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情绪。
  缱绻、眷恋、不舍、情深。
  ……
  飞机一落地。
  于好被安排进入二院,她简称没事,只是普通的呕吐,要出院,被韩教授拦了下来,老人家语重心长地坐在她的病床前,谆谆教导:“你知道习惯性呕吐会引起什么?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当时就建议你立马回来,你不肯,现在趟在这张床上,也是你自己作的。”
  韩教授又说:“你现在吃东西已经条件反射性反胃了。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注意观察,注意观察,不对劲就立马回来,你非要留在那边。”
  于好曲着腿,双手抱着,头搭在膝盖上,精神有点恍惚,似乎没听见韩教授的话。
  “陆怀征回来了没?”
  韩教授摇头叹气:“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昨天就回来了,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看你了,他身上还穿着军装呢,英姿挺拔地,来不及换,走过来的时候,让隔壁那帮小护士一阵好瞧。”
  韩教授什么时候也变得这爱调侃人了。
  于好笑笑,嘴角惨白。
  “我走的时候,他正好过来,你当时睡着了,看来他没叫醒你?”
  她摇头,“没有。”
  安定的嗜睡作用,她当时睡的沉,却隐隐绰绰觉得床边坐着一人,总觉得有人在捋她的头发,擦她额上的汗,半夜醒来过一次,床边没人,只余窗帘空空荡荡地在空中瞟。
  韩教授眼神却忽然有些惆怅:“以前看不上他,是觉得栗老头那德行,手底下带不出什么好兵,这几回,我对他倒是改观了,挺有担当一小伙,听说在云南又立一功,这回给提衔了,人已经是少校了。”
  之后于好,再也没提过陆怀征,而陆怀征再也没来过,反正没在白天的时候,或许在晚上来过,总是她睡着的时候,于好总感觉有人坐在她床边,可她一睡醒,床边永远是空空荡荡的。
  原先闹着要出院的小姑娘,现在非要赖着多住几天,急得主治医生给韩教授去了电话:“小于霸占着我们床位呢。”
  韩教授在电话那头打马虎眼:“哎,你这话说得难听了点,什么叫霸占,她身体不舒服就让她多住几天。”
  “我看她这几天吃也吃挺好,睡也睡挺好。”
  韩教授护犊子:“精神上的毛病,哪这么快好。再说,你们那床位又不是妇产那么紧张,让她多住几天。”
  于好就顺利住下了。
  ……
  这天夜里。
  于好在床上坐了一夜,凌晨两点,门外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
  她一转头,果然看见陆怀征。
  男人也是一愣,下意识要退出去,却见正直直地睁着双眼睛看着他,又冲他一笑。
  “我刚刚是出现幻觉了么?”
  下一秒。
  陆怀征手还扶着门锁,低着头笑了下,插着兜走进去,把门一关,随意从边上勾了张椅子拖到她床前,坐下。
  于好则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腿,脑袋搭在膝盖上,睁着双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屋内没有开灯,窗没关,风呼呼吹着,窗帘迎风飘荡在空中,就着一地清辉,把这病房照得蒙蒙亮,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近十分钟。
  眼神勾连,微波滟滟,衬得这一室旖旎风光。
  “恭喜你呀。”于好忽然开口。
  陆怀征一愣,“什么?”
  “听说你是少校了。”
  他反应过来,低头笑笑。
  “少校是不是工资高点?”她又好奇地问。
  “是高那么点。”他如实答。
  “时间也多点么?你好像现在看起来很自由。”
  “我在休假。”
  “是因为那个病么?”
  他点头,“给了一个月假期,等我初筛结束再回去。”
  她哦了声,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怀征,你抱抱我吧。”
  他靠在椅子上看了她一会儿,窗外的月光把她的脸衬得几乎无血色,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他站起来,朝床边挪过去,侧着身去揽她,就像那天在宿舍一样,心疼地把她搂入自己怀里,“这样么?”
  于好把脑袋贴上他的胸膛。
  眼泪忽然滚下来,陆怀征穿着件白色短袖,胸前的料子薄,很快便浸湿,那眼泪,像是要流进他心里,灌满他的心底,那颗心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忍不住收紧怀里的手,一点点似要把于好揉进自己骨子里。
  他闭上眼。
  轻轻挲着她的肩。
  胸前的热泪似乎越来越烫。
  “明天还来吧。”她说。
  “好。”
  “我出院前,你都来吧。”
  “好。”
  她缩在他怀里,半笑着说:“那我就不出院了。”
  陆怀征下巴顶在她脑袋上,流畅的下鄂线微微扬起,倒是笑了下,“好。”
  陆怀征没有食言,之后的每天夜里,都来找她,有时候两人就沉默地靠在床头,有时候就静静地抱着她,什么也不说,似乎在等时间的流逝。
  陆怀征有时候盯着于好看,发现她眼神空洞,飘飘忽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好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跟她说话,还有一瞬间的恍神,这让陆怀征很不安。
  他找到韩教授,老头看他提着两壶烧酒,眉目一抿,就知道这小子干嘛来了,他把东西一收,挑着眉让陆怀征坐下。
  “想问于好的事情?”
  陆怀征笑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韩志琛哼唧:“想知道什么。”
  陆怀征想想,这事儿就算从头问起恐怕韩教授也不愿意回答他,他很聪明,就选了个直截了当的点,“她这几天精神状况不太好。”
  “受了惊吓,正常。”
  陆怀征点头,忽然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这是我在她抽屉里发现的。”
  韩志琛狐疑地看着他,拿起一旁的老花镜,打开,哗啦啦猝不及防掉出花花绿绿一堆照片,他拿起来,一张张看过去,翻一张,面色凝重一分。
  这些照片一看就是找私家侦探拍的,而照片的主角是一个老男人,老到什么程度,老到陆怀征都觉得可以当于好的爸爸了。
  陆怀征问道:“这个男人是谁?于好为什么找人跟踪他。”
  令人触目惊心地是,这些所有的照片上,都带着血红的叉!
  韩志琛犹豫再三,
  还是决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目前这情况,恐怕也只有陆怀征能拉住她了。
  “高一的时候,她被拘留过三十天,因为故意伤人罪,她六岁的时候,父母公派出国,在外面呆了两年,那两年都是她被寄养的小姑家,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小姑父,是个恋童癖,在她八岁的时候,那畜生对她做了些不人道的事情,对一个八岁的小孩,给她看黄书,色情片,教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最后趁她姑姑出差那几天,半夜潜进她的房间,企图做坏事,于好反抗就打她,打得小姑娘浑身都是伤,她姑姑回来发现后,立马跟那畜生离了婚。”
  “却不让于好说离婚的原因。她高一那年,她姑姑跟那畜生又复婚了,小姑娘就疯了,拿刀去捅他,被他姑姑拦下来,结果那畜生报了警,于好就被关了三十天,她姑姑左右疏通关系才把这件事给瞒下来,于家家庭关系复杂,从小几个姑姑都很排挤她妈妈,只有小姑是唯一对她妈妈好的,于好一直记着,小姑再三求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姑娘心软,答应了。”
  “这件事,她父母至今都不知道,于好知道如果跟母亲说了,就怕这家里唯一一个对她妈好的小姑都要翻脸,加上姑娘要面子,怎么也说不出口。老于还一直以为是孩子学习压力太大才导致这样,后来于好对男人很抗拒,她出来后就一直跟着我。沈希元你认识吧,在他的帮助下,于好开始慢慢接受,我记得刚见到她时,只要是男人一碰到她,她整个人就发抖呕吐,她有深度社恐,小沈一步步教她怎么跟人接触,一步步告诉她他们是没有危险的,我记得那时候,小沈试图去抓她肩的时候,她直接用防狼电棒把人给电了,小沈昏了大半宿,她很怕皮肤接触,后来就慢慢从摸头开始,一步步,我们用了几年时间才把她从过去的阴影里拉出来,治好了她的社恐。”
  “直到那天在云南,你被咬之后,她隔了一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又开始呕吐了,我当时就让她赶紧回来,可她不肯,说再坚持几天,我当时还挺费解的,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又开始了,后来听小赵说,才知道那有个变态。我就知道情况不对了,催了几个电话,都不肯回来,她给自己开了些安定,那东西不能多吃,我就让小沈带着以前吃过的药和资料顺道过去看看。”
  韩志琛说到最后,像是讲完了一个长长的故事,说到动容处,也曾红了眼眶,一度哽咽,甚至说不下去。
  却始终只是叹声气,竟也有些茫然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我怕她又犯傻,她只是不懂人情世故,绝对不是坏姑娘。”


第47章 第五卷 人间四月 欢情几许(04) 
  陆怀征从韩教授实验室出来; 一路上他开开停停; 总共半小时的车程; 差不多开了一个半小时; 他开得极慢,用生平最慢的速度缓缓在穿行的车流中挪动着,像是最开始学飞行那样蜗行牛步的。
  过红绿灯时,他出神了; 半天没响动。后方车辆等不及,喇叭按个不停,密密麻麻地响在这城市的主干道。
  他回过神,面无表情地去踩油门; 最后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熄了火; 人没下车。
  ……
  陆怀征在车里坐了一夜,最后嗓子干涩,下车去对面小卖部买了包烟; 靠着车门一根根抽; 几乎是一根接一根。
  他是什么时候对于好动心的?
  记不清了。
  好像是意识到的时候; 这姑娘就跟长在他心里似的; 拔都拔不走。
  现在回想,他最开始接近她的时候,她挺排斥,两人在阳台上打游戏,他有时候想过去看看她打得怎么样; 刚挪过去,她就不动声色往边上挪。
  运动会昏到,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他们班的男生都不敢靠近她。
  他抱她的时候她当时全程在发抖,他以为是昏到抽搐导致的。
  他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这一下,像无数把利剑狠狠刺穿他的心脏,笔直地扎在他心上,死死地扎着,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陆怀征靠着车门抽着烟想,如果他早点遇到她就好了,八岁,他一定会拼死保护她的。
  这种无助感,让他很悲愤,很气馁。
  他这辈子拼死保护过那么多人,却没能保护最难过最无助的她。
  如果看得见的话。
  他现在心脏上一定扎着无数把剑,每一把都在捣毁他最后的理智。
  刚才离开时,韩教授忽然叫住他,
  “怀征,你要相信正义,总有一天正义会像蒲公英的种子洒满世界的每个角落。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帮于好报仇,她小姑父是个人渣,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你是前途无量的中国军人,于好更是个好姑娘,我不想你俩为了这么个社会渣滓,把自己的前程和未来都赔进去,你想想,你跟于好的未来,你都要理智!其余话我不多说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相信你能明白的。”
  他何尝不明白。
  听见那声“你跟于好的未来”,原是一脚踩进淤泥地里,他整个人一个激灵,浑身毛孔战栗,如果真有那一天,该是什么心情?
  他想象不出来。
  他总觉得于好还在生他气。
  其实在她转学前,两人当时还在冷战。
  那会儿陆怀征正准备市篮球赛的决赛,天天忙着训练,除了几节主课,副科几乎都不上了,那段时间两人见得少,作业都是于好帮忙做的,结果有一天,这丫头不知道犯什么毛病,作业也不肯帮他做了,看见他就躲,他训练忙抽不开身,好不容易跟教练请了假,去班级逮人,还没说几句,她就说自己要上厕所或是要去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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