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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女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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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正把她往上撩到一半的衣服拽下去; 重新裹住她,喻嗔挣扎几分钟的成果一瞬间恢复原样,他眼里止不住泛出笑意。
“傻不傻,我比老师管用多了。”
喻嗔简直对“庆功宴”这个地方有心理阴影,她摇摇头:“我不想去那里。”有些事情,长过一次教训就可以了。
如果依旧是柏正的恶作剧,她感冒才好,没办法再配合。
柏正眼里笑意淡了淡,以前做过的事,如今都变成风刃,一点一点刮着心。
他没强行把喻嗔抱上车,回去拿了个头盔回来。
喻嗔不安地看着他。
被困在少年外套里,她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然而下一刻,柏正低头,给她戴上他黑色的头盔。
一瞬隔离了校园高一教学楼的喧嚣,世界安静不少。冷风不再触碰她的脸颊,喻嗔透过镜面,看见少年漆黑的眼睛。
他似乎第一次做这样细致的事,给别人系头盔,瞎系了大半天,也是仗着她跑不掉。
柏正低头,看见镜片后一双清透不解、奇怪看他的眼睛。
他脸颊突然有些发烫。
妈的,他在干嘛啊,人家昨天才拒绝了他。
柏正哼笑:“必须去,恩人的话都不听啊你。知恩图报懂不懂喻嗔,就这么个要求,上来。”
喻嗔简直拿他没办法。
犹豫好半晌,她坐了上去。喻嗔说:“你可以帮我解开外套吗?这样我坐不稳。”
柏正又不许她拉着他,喻嗔虽然不怕他的车速,但是确实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坐稳。
柏正没回头,他反手拿起她垂落在身边的衣袖,往自己腰上一捆。
少女撞上他脊背,吓了一跳:“柏正!”
柏正弯了弯唇:“听得见,没聋。”他顺手打了个死结,确保她不会掉下去。
喻嗔被他绑着,快急死了。
早知道他这么混,他搬出救命之恩她也不该配合。
柏正已经启动了车子。
他控制油门的手顿了顿,开得并不快。
他第一回 ,以这样慢的车速看这个城市的夜景。腰上带来的浅浅压迫感,让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
可惜少女穿的那非主流外套太厚了,他与喻嗔靠的并不近。
喻嗔心惊胆战坐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生命危险,终于松了口气。
她抬眼看他。
少年没了外套,就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柏正为人嚣张,穿的衣服也是这样的风格,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在夜里泛着点点荧光。
喻嗔看见了他的脖子。
她以前不敢靠近他,也不敢看,今天被他绑着,她终于看清了那个刺青,比衣服上还要张狂可怕的刺青,像个什么动物,却又不像。
透过昏黄的光,她看见刺青遮盖之下,他脖子有条浅浅的疤。
喻嗔眨了眨眼睛。
柏正压根儿就不是静得下来的人,他半晌没见身后女孩子有动静,只能带着几分燥意催促她:“说话啊你,吓傻了?”
别又哭了吧?
在他暴躁催促下,身后少女轻声问他:“你脖子上的刺青,是什么?”
柏正忍不住笑,逗她:“凶兽穷奇,吃人那种,怕不怕?”
他这刺青着实算不上好看,看上去还十分骇人,半个脖子都被穷奇的身体蜿蜒,丁梓妍每次看见要么闪闪躲躲,要么目露厌恶之色。
事实上,柏正也习惯了。
毕竟谁看到刺青这种东西,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等着身后少女说怕,然后他再吓唬她,让她下次听话点。
她轻轻哦了一声,然后问他:“那伤口呢?是不是很痛?”
柏正身体僵硬了一瞬。
从来没人问过这个问题,伤口是不是很痛。就像那晚,她小心翼翼捧着他脸颊,给他擦药水,眼里怜惜又崇敬。
柏正没对人说过,这是他母亲想杀了他没成功造成的伤口。
柏正从来不许人问,不许人碰,后来一只穷奇盘踞在他脖子上,像他不羁又凶狠的反击。
所有人看到他的伤疤,都会觉得他这种惹是生非的败类活该,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是不是很痛?
柏正骨子里那些恶劣,那些原本拿来对付她的凶,一下显得可笑起来。
取而代之,是另一种陌生的情愫,狠狠撞上心脏,让他手背青筋鼓了鼓。
心脏带上几分难以想象的痛,却又因此而起舞。
柏正弯唇:“不痛,都好了。”
她便轻轻放心应一声,像只奶猫一样。
恩人没事就好。
对极致的伤痛释怀的人,再次说起那些过往,才能笑得出口。
但喻嗔并不知道,他的释怀,是从上一刻开始的。纵然她不太喜欢他的品行和性格,可是他救过自己,她希望他过得好。
柏正轻轻压下眉眼间的笑,他意识到,即便是骗来的这片刻欢愉和温暖,依旧让人上瘾。
他喜欢这一切,甚至是贪恋。
以至于,他这辈子都不敢让她知道。
到了“庆功宴”门口,喻嗔说:“我不进去。”
她低头看着自己鞋尖,柏正曾经说,要进去的人得脱衣服。
柏正低咒一声,最后说:“成,那就不进去。”
他几步走到大门口,经理认得他,连忙迎上来:“柏少大驾光临,里面请。”
柏正讨厌他这幅谄媚的嘴脸,不耐烦地说:“请个锤子请,把丁梓妍,那什么崔婷婷,给老子喊出来。”
经理知道,今晚整个庆功宴都被丁梓妍包下来了,里面空前热闹,但是那女生花的可是柏家的钱,眼前这位爷才是真正的金主。
经理笑道:“好的,您稍等。”他打了个手势,立马有人进去喊人。
*
丁梓妍万万没想到,柏正、乔辉他们,一个人都没来自己生日宴会。
偏偏还有人没眼色,问她:“丁梓妍,你生日柏正不来的啊?”
都知道柏家大少追她,放话罩着她,这么会连她生日都不来?
丁梓妍牙都快咬碎,却笑道:“可能是因为牧原今晚会来吧。”
众人了然,情敌见面分外脸红。
体校那大恶霸估计也因求而不得,才不来今晚这宴会。
丁梓妍看看手表:“牧原应该快到了。”牧原重诺,他说好九点来,不会不守信。
听到周围说她男朋友疼她的恭维话,还有猜牧原送她什么礼物,丁梓妍心情这才好点。
这时候服务生进来,礼貌地说:“丁梓妍小姐,崔婷婷小姐,外面有人找。”
丁梓妍问:“谁啊?”
服务生说:“柏少。”
周围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柏正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为了梓妍吧。”
“可是他找崔婷婷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让众人面面相觑。对啊,柏正找崔婷婷做什么?
崔婷婷本就有几分心慌,看向丁梓妍。
丁梓妍咬牙,对服务生道:“你去说,如果柏正是来给我过生日的,他可以进来。”她也有些不安,因此着重强调自己生日。
柏正性格狂妄,但是他总得顾及今天自己生日吧!
丁梓妍也怕柏正,连忙在服务生转身的时候,补充喊到:“你告诉他,那个被子。”
“梓妍,什么被子啊?”
丁梓妍勉强笑道:“没什么。”
柏正那么在乎那床被子,不管他今晚要干什么,总得顾及几分吧?以往她每次提到这个事,柏正都会妥协一两分。
今晚她请了这么多人,要是发生什么,脸都得丢完。
丁梓妍也有些后悔,看一眼崔婷婷。没用的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指望分自己一半礼物。
服务生出去传达了丁梓妍的话。
柏正险些给气笑了。
被子?
还真以为救了他命?他命贱好养活得很,被人割了脖子都好好活下来了,那晚即便没那床被子,他也冷不死。
他喜欢丁梓妍时,说起来好笑,只因那股香。
然而柏正这辈子,最讨厌人威胁他。他嗤笑一声,无所顾忌:“喊不出来,给老子拖出来!”
经理看他含着几分煞气的眉眼,知道这并非玩笑。
服务生再次进去,这次不是进去一个,而是一群。
不到三分钟,丁梓妍和崔婷婷尖叫着被拖了出来。
丁梓妍简直快疯了,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直接被拖着走。
“柏正,你疯了吗?你做什么?”
崔婷婷也吓坏了,抖得像筛子。
柏正动了动手腕,漫不经心问崔婷婷:“喻嗔衣服你拿的?”
崔婷婷说:“不、不是。”
柏正笑了一声:“给你一次机会,东西还回来,别逼老子动手。”
他背着光,半边脸在阴影下看不清,活生生肆意妄为的语调。
丁梓妍连忙说:“你说什么,什么衣服!”她是在提醒崔婷婷别认,不要犯蠢。
崔婷婷快吓哭了,柏正多狠她知道,张坤都敢打,更别说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扔了。不……还剩一件。”
她想起自己留下的那件带着香气的里衣。
那衣服带着几分古镇韵味,面料很软,小小一件。本来她打算找一找那上面究竟是什么香水,一时没舍得扔。
丁梓妍咬牙,又气又怕。
柏正回头看一眼喻嗔。
小姑娘远远站在街道树下阴影里,也在看他们。然而她心态称得上平和,完全没有上来打崔婷婷和丁梓妍一顿的打算。
他想起她那句诚恳又好笑的“告诉老师”,就忍不住弯了弯唇。
他说:“那件拿来。”
崔婷婷连忙说:“在里面,我放在一个蓝色袋子里,我马上给你。”
第20章 真的香
柏正示意服务生放开崔婷婷; 崔婷婷连忙往会所里面跑。
丁梓妍看着崔婷婷的背影; 懊悔又惊怕。崔婷婷不靠谱就算了; 还被柏正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
柏正点了根烟; 似笑非笑看着丁梓妍:“我上回说了什么?你当老子的话耳边风吗?”
丁梓妍虽然心慌; 却依旧抱着希望,她勉强笑笑:“你说什么呢阿正; 不是崔婷婷拿的吗?我听不懂。”
“听不懂。”柏正咬字极慢,“那要不要帮你回忆一下。”
丁梓妍总算怕了,她连忙道:“你当初说过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 你都因为那床被子的事保护我。”
这一点丁梓妍起初也怀疑,然而那次柏正从灾区回来; 看她的眼神极其复杂。
她之前刻意撩拨柏正; 却反被他讥讽得无地自容。可是那天以后; 柏正竟然说,她要做他女朋友都可以。
并且,今后他尽量护着她。
丁梓妍当时十分震惊; 要不是恰巧知道了那个秘密; 她一定欢欢喜喜做了柏正女朋友。
尽管拒绝了; 但她后来屡次试探柏正底线; 发现他真的说到做到,因为一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被子; 丁梓妍这半年都过得顺风顺水。
学校里无人敢正面招惹她; 而且柏正出手也和柏天寇一样大方; 丁梓妍惊喜之下,乐不思蜀。
包括喻嗔的事,柏正也因为过那床被子,让喻嗔给她道歉。
丁梓妍想到这里,底气又足了些。
柏正神色却冷了下来。
他的确因为那股香对丁梓妍心动过,也因此承诺护着她,尽管丁梓妍后来再也没有带给过他那样惊艳的感觉。
这让他无比烦躁,柏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喻嗔。
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外套脱下来了,挂在他车上,她穿着桑桑的衣服,远远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她眸中宁和安静,似乎笃定,他风风火火要带她讨回公道的事,最后会无疾而终。
柏正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喻嗔就这么不信任他?
他回头,刚要说话,崔婷婷已经跑了出来。
“在这里,这个我没扔。”
她手上拿了件浅蓝色的柔软布衫,小小的打底里衣,两掌合拢就能遮住。
崔婷婷很后悔,早知道她不该答应丁梓妍去干这件事。谁知道柏正会插手管啊?
丁梓妍现在看见崔婷婷就恼火。
让你丢衣服,你还非得留一件?喻嗔那种穷乡村里出来的少女,能有什么好衣服!
搞得现在成了证据,百口莫辩,还自己交出去了。
柏正也没在意,随手接了过来。
十一月的夜晚伴着秋天的凉意,街道刮着风,城市的行道树在寒风中依旧葱茏。
他拿着那件仅存的里衣,第一感觉就是女孩子的衣服怎么这么软。
小小一块布料,能挡什么寒?
想起喻嗔其他衣服已经被丢了,柏正当场就想发火。然而下一刻,他愣住。
他竟然再次闻到了那股很浅很浅的香。
十分独特。
从三月到十一月,明明已经过了两百多天,他甚至已经记不清当初味道,却记得那种心动的感觉。
像是嫩枝抽出绿芽,花苞悄悄绽放,让他在最冰冷的夜,第一次感受到心颤的滋味。
柏正下意识看向丁梓妍。
然而丁梓妍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以为柏正会因为被子的事偃旗息鼓,所以正一脸恼怒让服务生放开自己。
不是她。
柏正意识到。
他的大脑有一刻运转很慢,最后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浅蓝色里衣。
怎么会是……
喻嗔。
柏正握紧手中的衣服,怕它沾了香烟的味儿,干脆踩灭了烟。他上前两步,冷冷看着丁梓妍。
“你说那是你送来的被子,那时候你用的香水,我怎么再也没见你用过?”
丁梓妍呆了一瞬,这个问题柏正以前也貌似不经意问过,她不明白柏正为什么会再次问她这个问题。
她只好按照原本的说辞又讲一遍:“我忘了那是什么香水。”
撒谎。
他如今将这衣服靠丁梓妍这样近,即便忘了,她闻到这样熟悉的香,也该想起来了。
但她没有。
柏正收紧掌心中的衣服。
所以那晚,他盖的是喻嗔的被子。他半年前,就喜欢错了人。
最可笑的是,他还帮着丁梓妍,欺辱过他真正心动过的人。
喻嗔她……如今那么讨厌他。
柏正闭了闭眼。
心中愤怒、难堪、却也夹杂着一股连他也说不明白的喜悦。他胡乱把里衣塞进自己裤兜里,像在藏什么珍宝,然后居高临下看着丁梓妍。
妈的,骗老子。
“你们既然喜欢拿人衣服,让人冷得没衣服穿。”柏正嗤笑道,“今天就给我也试试这滋味儿。”
“你要做什么?柏正,你说过的,你之前……”丁梓妍不敢置信。
柏正烦躁地打断她的话,几乎吼道:“老子说过个鬼!”
现在喻嗔看见他的目光比看见街上的二流子还惊怯,他想也不敢想少女清透的眼睛之下,对他是怎样的厌恶。
他不是她恩人,她却在两人不相识的时候就让他心动过。
柏正道:“自己脱了外套在这里吹到凌晨三点钟,还是我找人帮你们?”
丁梓妍终于明白他是来真的。
“不,我不要。”
下一刻,丁梓妍眼睛一亮:“牧原,救我!”
柏正偏头,果然牧原从车上下来。
牧原带了几个柏家的人,原本是来参加丁梓妍生日宴会的。
牧原看这架势,皱眉问:“怎么了?”
“柏正他疯了,他让我脱了外套去吹冷风。是崔婷婷!崔婷婷扔了喻嗔的衣服!明明就与我无关。”
秋天这么冷就不说了,今天她生日,那么多人都在会所里面。要是真这样干,估计脸都得丢完。
牧原沉吟片刻,转头看见路灯下的少女。
喻嗔仿佛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或许被柏正伤害多了,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只是安安静静待在一隅,等他意思意思闹够,就结束这场偏心丁梓妍的闹剧。
涩疼的滋味儿,又一点点啃噬柏正的心脏,他抿抿唇,低声道:“喻嗔。”
对她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他真恨不得去死一回。
喻嗔真是怕了如今这个阵容。
对面三个人,都是有钱有势的城里人。
一个丁梓妍,一个丁梓妍男朋友,还有个丁梓妍追求者。
柏正看喻嗔一眼,下一秒,他回头,眼神狠得跟小狼崽子似的,冷冷盯着丁梓妍,命令道:“脱。”
牧原身后几个,都是柏家的人,大家都知道柏正是柏家唯一继承人,所以平时柏正的话他们也听。
他们刚要上前,牧原皱眉:“不行。”
柏家的保镖动作顿住。
牧原说:“丁梓妍如果做错了什么,让她赔礼道歉,该赔偿就赔偿。但今天,一来是她生日,二来我有义务保护她。”
丁梓妍连忙躲在牧原身后,心中隐隐得意,她就知道牧原有担当。
柏正嗤笑一声,看着牧原:“老子要干的事,你护得住?”
牧原平静对上他的目光:“那就试试,如果你今天想惊动姑姑的话。”
“你不蠢嘛伪君子。”柏正语调转冷,“还会威胁老子。”
牧原不说话。
柏正张狂弯唇:“但是你可能忘了,老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怕过事!”
妈的,牧梦仪的人他指挥不动是吧。
“徐学民,喊几个你的废物过来。”
牧原皱紧了眉。
丁梓妍慌了:“徐、徐学民是谁?”柏正身边从来不跟人,像个小混混,如果不是他本身凶,丝毫没有首富柏家继承人的模样。
牧原也不知道徐学民是谁。
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了。
五分钟不到,十来个黑衣保镖过来,把尖叫的丁梓妍和崔婷婷给拎走。
牧原带来的人根本阻止不了。
牧原看着柏正,曾经那个挨了打满脸无措的小男孩,眉眼渐渐成了这幅带着几分野的模样。
眼前的柏正,哪怕他踽踽独行,可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柏正嗤笑一声,不屑地重复一遍:“你拦得住?”
牧原无力发现,自己拦不住。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柏家从来没见过?
一旁的徐学民高兴啊!这还是柏少第一次喊他出来做事,算是承认他的地位。
然而柏正用完人就走,并不需要他做更多,他说:“别跟着老子。”
说完,柏正朝着喻嗔走过去,也不管身后的徐学民和牧原是个什么表情。
喻嗔亲眼目睹柏正一身戾气,锐不可当的模样,有些怕他。
见柏正过来,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柏正险些给气笑了:“喻嗔,你躲什么?”他伸手,把人捉过来,“嗯?满意不。你吹过的风,我让她也吹一回。”
少女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柏正说:“你这什么表情啊?”
“我没想过出气。”喻嗔说,“我只想把这件事告诉老师,然后把衣服找回来。”
柏正喉咙里发出些许笑声,仿佛笑她幼稚。
“何况,柏正。”她轻声公允地说,“让我吹风的,不是丁梓妍,是你。”
是你欺骗,是你不守诺,是你最初的恶趣味。
柏正嘴角的笑凝固。
许久,他噪声开口:“是我,是我成不成!”
妈的过去那傻逼玩意儿是谁啊,他都想抽死他自己。
小软刀子,你挺会戳人啊。
柏正低头看她:“那我也罚我自己好不好,今晚我也去吹风。”
他说这话时,眼中重新带上星星点点的笑。
映衬着夜色,竟生生沾上烟火气和三分柔情。喻嗔怕这样的目光。
真诚,炙热,往往比冷漠恶劣更加灼人。
“先带你回学校。”柏正说。
喻嗔没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一晚上,大暴龙终于折磨完人了。
这么来回一折腾,回到学校,已经下了晚自习。换所学校,估计他们都得被开除了。
柏正坐摩托车上看她:“明天我赔你衣服好不好,现在去睡。”
喻嗔哪里敢要他赔的衣服。
她说:“不用你赔,柏正,我看见崔婷婷还了一件衣服,你把那个还给我可以吗?”
柏正扬起唇:“你看错了。”
少女皱起秀气的眉:“没有呢,是浅蓝色的。”
柏正心里低低骂了声操,张开双臂,笑了:“哪来的衣服,什么金贵玩意儿啊,老子还贪你一件衣服不成?”
她黑葡萄似的眼睛,最后落在他鼓鼓的裤兜上,指了指:“在你兜里吗?”
柏正忍不住笑:“对老子耍流氓啊喻嗔?指哪儿呢你。”
喻嗔呆了半晌,脸通红。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收回手指,交叠起来。
她不喜欢这样的柏正,让人好不自在。
柏正懒懒散散坐着瞅她,妈的,真是纯情可爱惨了。
他故意对着她偏了偏身体:“怀疑你就自己来找啊。”
喻嗔总算知道,谁才是耍流氓的人。
她心想,这太不科学,恩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喻嗔向来拿他没办法,只好说:“我不要了。”
柏正知道这结果,喻嗔多排斥他,他心里门儿清。要不是占了“救命恩人”这个大情分,她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可说他不要脸也好,说他贱也罢,这个谎他要撒到底。
不管她笑,她委屈,还是恼怒,都像往他空泛的世界一点点上色。
何况……他想到兜里那件香喷喷的小衣。
这姑娘用什么香水?睡过的被子都那么香。
还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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