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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女神-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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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很快喻嗔他们的期末考试成绩也下来了,这回喻嗔全年级第三名。
  第一依旧是喻燃。
  拉红榜那天,喻嗔意外地看见,牧原成绩下滑不少,考了年级第二十三名。
  她十分诧异,为什么牧原成绩下滑了?
  说起来,她也很久没有和牧原说过话,两个人在楼道里碰见的时候,牧原只是微微颔首,眼里笑意不再。
  成绩出来,牧原却并不意外。
  他平静地收好东西,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太过糟糕,连考试的时候,他都走了神。
  恍惚中,他似乎又想起了柏正和喻嗔那个吻。
  小雨之中,少年将少女抱在怀里,用伞挡住她,他们十指相扣。
  暑假牧原往往会在柏家过,牧梦仪太过孤单,作为她照看长大的孩子,牧原会去陪陪她。
  牧梦仪很关心他的成绩。
  看到成绩单,牧梦仪有几分诧异,但是到底没说什么,她温和道:“学习需要劳逸结合,阿原已经十分优秀了,放松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晚上的时候,牧梦仪笑着悄悄对柏天寇道:“你说阿原这孩子,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为什么这么说?”
  “他成绩一直拔尖,这还是第一次下滑这么多。”
  青春里的心绪,约莫只会被这些事情动摇。
  柏天寇不解道:“他成绩下滑你还高兴?”
  “我是为他长大了高兴,那孩子太过稳重,难得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这是好事。”
  柏天寇点头,心中却没法像牧梦仪这样高兴。
  老方到底是柏家的人,牧原喜欢谁,他略有耳闻。正因如此,他还知道些别的,那少女似乎喜欢的并非牧原,而是……被牧梦仪放弃的那个少年。
  柏正也在顽强长大,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他偏偏像野草一样顽强,和那个人一样,性子热烈如火。
  柏天寇心情复杂,尽管私心里,他盼着柏正能好好过这一生。
  然而现实告诉他,柏正真的不适合喜欢任何人。
  那女孩如果选牧原,估计会顺遂安稳许多。
  选择柏正……等于选了世上最难走的一条路。
  她真的能坚持到最后,不放弃柏正吗?
  牧梦仪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柏天寇也没有打算告诉爱妻,增加她的痛苦。
  倒是另一件事,是目前柏天寇可以解决的。
  *
  丁梓妍快要崩溃了。
  她已经和母亲缩在出租屋里,吃了好几天泡面。
  小屋子里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刘琼整天骂人,牧原给的钱也快用完。
  丁梓妍咬牙,她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她还得去找一回牧原,柏正她是万万不敢找,他就是条毒蛇,不会有任何同情心和怜悯之意。
  她做好打算,就要去找牧原。
  路上却被老方带着人拦住了。
  老方不复以往的温和,看了她一眼:“丁小姐,还请你离阿原远一点。”
  “方叔!可是我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你让见见牧原吧,他肯定愿意帮我。”
  “抱歉,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柏总的意思。”
  “柏叔叔?”丁梓妍眼中染上几分惊恐,她一直以为自己回国的事,柏天寇不知道,但是那个岁数的人,即便性格再温和,也是一只老狐狸。
  柏天寇用丁梓妍试出两个少年处理问题的方式。
  一个富有同情心,却优柔寡断。
  一个心狠手辣,快刀斩乱麻。
  只有丁梓妍如同跳梁小丑,表演了好几出戏码。
  现在柏天寇显然也不打算再忍他们母女,老方道:“柏总不希望再看到你和你的母亲,出现在这座城市。也不希望你去打扰柏家任何孩子。”
  丁梓妍难受到快哭了。
  曾几何时,她也属于柏家的孩子啊,享受柏家的庇护。
  老方抬起手:“请回吧,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该学着老实些,我也算认识你好几年,不想再这件事上和你动手。柏总说,你父亲在老家有十来亩地,你们回去,勤快些也能过活。”
  这句话成为最后压倒丁梓妍的稻草,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方神色没有悲悯。
  这一切都是丁梓妍母女自讨苦吃,柏少无家可归,仪夫人精神失常。她们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件事一发生,徐学民就知道了。
  他礼让柏家的人,也颇为尊重柏天寇,但是论实力,姓徐的并不比柏天寇差。
  他把这件事和柏正一说,柏正扣上棒球帽,微微挑眉。
  “老柏这次还挺果决的,但是盯着,丁梓妍这种人,最喜欢破罐子破摔。”
  果然没过几天,徐学民道:“丁梓妍她们不想回老家,但是又没钱了,于是买通记者,说可以卖给他们豪门密辛。”
  她能知道些什么密辛,无非就是柏家那点事,还有柏正的身世与童年。
  柏正冷冷笑一声。
  徐学民垂首,算计人心的本事,少年倒真是在渐渐成长。柏正是个天生的领导人,尽管他自己并不喜欢这一切。
  徐学民自然不会让丁梓妍成了事,他也不必亲自动手,直接把消息给柏天寇一说。
  柏天寇气得胸膛起伏,直接让人把丁梓妍和刘琼扔回老家了。
  丁梓妍在柏正和牧原的人生中成为了过去,她当年风光的时候,何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呢?
  她离开了,其他人的生活还在继续。
  高二的暑假来临。
  七月酷暑下,有几个少年吃不了苦,不愿意当运动员了。
  柏正也不勉强他们,最后坚持的,只剩下柏正他们五个人。
  柏正跑在阳光下,运动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
  他抬眸看看碧蓝的天空,总有一天,他身上也会渡满炫目的光彩。站在阳光下,与她站在一起。
  全世界都认定他会成为像那个人一样的败类垃圾。
  但他偏偏不认这个命。


第63章 嫉妒
  放暑假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喻嗔。
  她的制香事业瞒着喻中岩和万姝茗进行; 一直没多大进展。
  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成品; 却没有市面上流通香水那种漫长的保质期。
  换言之; 她的香虽然好闻,可是保存并不长久。
  地震之前; 老师傅还没来得及教她这一点,他们的香本就奇特,花香四溢,留香长久,像一场美好的梦境。
  可是弊病在于; 其他香水能加的东西; 喻嗔加进去,香味就没有之前纯粹了。
  为此她没少伤脑筋。
  暑假喻中岩和万姝茗给人补课; 喻燃待在自己房间,喻嗔全心全意研制香水。
  她的时间表很固定,两点钟把仪器从柜子里搬出来; 制香到四点; 洗去自己身上浓烈的各种香水味; 开窗透气。到了六点钟; 万姝茗他们回来; 屋子里气味几乎全部散去。
  快高三了; 喻中岩以为一双儿女在家为高考而奋斗,万万想不到他们两个都“不务正业”。
  七月份来临; T市到了最热的时候。
  六班班主任让班长牧原把多余的班费退给同学们。他们班每学期都会收取一定班费; 用来集体用。譬如流行感冒时期买感冒药; 就会使用班费。
  倘若剩下了一些,会在新学期开一场班会。
  但是下学期就高三,学习进度变得十分紧张,自然不会再有多的娱乐活动。班上剩下的钱不少,老师干脆让牧原退还给同学们。
  其实这很好办,可以打在同学们支付宝账号里。
  但是喻燃并没有手机。
  牧原沉默许久,拿出多余的班费,决定亲自再去一趟喻嗔家里。
  他郁郁寡欢许久,今天看起来终于好许多。老方开车,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在心里叹口气。阿原还是放不下,即便喻燃没有手机,但如果懒得跑这一趟,可以打在喻燃父母的账户,然而牧原亲自来了。
  克制的少年,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是有多想见那少女。
  喻嗔还在制香,门铃突然响了。
  她心跳都漏了半拍,手忙脚乱收东西,不小心摔碎了瓶子,伴随脆生生的响声,香气四溢。
  牧原听见响动,忍不住再次敲了敲门。
  喻嗔顾不及收拾,只好跑过去,从猫眼里看了一眼。
  看见牧原,她松了口气。
  要是遇见没带钥匙半途回来的喻中岩,那才是完蛋。她打开门。
  “牧原,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听见什么东西碎了,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他闻见一室的香,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浓烈却不呛人,如初初绽放的女儿香。
  “我没事。”喻嗔摇头,她有几分尴尬,连忙让开。
  “你先进来坐坐,我收拾一下。”
  说完,她将仪器拢在怀里,往木箱中装。
  “你会调香?”牧原看了一会儿,问道。
  “嗯。”喻嗔说,“当心些,地上都是香水,我先把地拖了。”
  她动作很利落,两下忙完,这才问牧原:“你是来找哥哥的吗?我帮你叫他。”
  牧原拦住她:“不用了,只是退班费。”
  他把钱给喻嗔。
  喻嗔不好伸手接,她道:“我手上也全是香水味,你放在茶几上可以吗?”
  牧原照做,喻嗔笑笑:“我去洗个手。”
  她忙得额上沁出细汗,浓烈的香气中,牧原闻到了更好闻的一股味道。十分浅淡,但远非香水能比。
  看演唱会那天,他也闻到过这样浅淡的香。很吸引人,让人心情都舒缓下来。
  牧原撞上她制香,看她又惊又慌,难得在他面前多了几分窘迫的活泼。他低眸笑了笑。
  喻嗔洗了手出来。
  牧原问她:“你调香,是自己用还是想卖出去?”
  喻嗔愣了愣。
  牧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比较突兀,他连忙补充:“如果你是想卖出去,我倒是有个请求,我认识不少朋友,他们都挺喜欢香水的。你调的味道很好闻,我觉得他们会很喜欢。”
  喻嗔眼睛亮了亮:“真的吗?”她一直在想,香弄好,到底要怎么赚钱。
  牧原这一举动,算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牧原嘴角带上几分笑意:“嗯。”
  喻嗔道:“我确实想卖出去,但是不懂怎么卖这个,如果你肯帮忙,实在是太好啦。我的香水只是半成品,保质期不长久,如果后期我研制成功了,能否再请你帮这个忙呢?”
  她眸中晶亮,牧原便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这一行。
  他点点头:“当然可以。”
  牧原目光落在她身上,隐藏住几分感伤。
  他知道办完事就该走了,然而还是多问了这一句。他眷恋这样时光,阳光洒下来,满屋子的香气。不去想柏正,只有眼前的她。
  少女自己都不知道,她身上的味道最好闻。
  她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剪影,鲜活得像这个夏天的色彩。
  *
  尽管柏正暑假见不到喻嗔,但有徐学民在,他大致了解她在做什么。
  柏正平时不敢问多了,每天只拼了命似的训练,徐学民都快看不下去了。酷暑天气,明明有一大笔遗产可以继承,但柏少独树一帜,偏偏不动那笔钱,对此不屑一顾。
  他有那样的天分,其实也颇为喜欢这些,却怕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也因此讨厌那个人走过的路。
  老徐咳了咳,告诉他:“牧原去喻嗔家了。”
  柏正侧目,听清这句话,他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他去做什么?他知道喻嗔家住哪里吗?”
  “说是去给喻燃送东西,他们毕竟一个班。”老徐同情地看柏正一眼,人家何止不知道,都“登堂入室”第二回 了。
  只有他们家柏少,每次在喻嗔家附近徘徊,从未进去过。
  他之前那个谎言撒得太大了,都不敢见人家父母。
  柏正手指紧了紧,开口:“走了没?”
  “没有。”
  徐学民眼观鼻鼻观心,说是送东西,但徐学民知道,牧原本可以让老方去送,最后却自己去了。
  即便看到了那天的事,牧原依旧没死心。
  柏正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了,也没有多问。徐学民暗暗观察他,看他到底能不能忍。
  柏正扣上棒球帽,骑上自己的车,按照自己以往的作息,一言不发去训练。
  徐学民从窗户边望过去。
  少年帽子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眸光坚毅沉着。
  徐学民心中诧异,真不发火?真能忍得得住?要知道,当年那位听到牧梦仪和柏天寇的事都火冒三丈。
  这并非性格,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血缘控制。
  柏正没有暴跳如雷掀桌子,已经让徐学民十分意外了。
  然而柏正还能忍住,如常去训练,徐学民表情如同吃了大蒜蘸芥末酱一样微妙。
  徐学民没有看见少年鼓起青筋的手背。
  柏正一路骑到这条街尽头,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一路蔓延,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骂道:“操!”
  他车头一转,径自往喻嗔家开。
  喻嗔你完了!
  不让他去找她,牧原就可以对吧!
  他风风火火飙车赶到喻嗔家小区,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这会儿,喻嗔刚好把牧原送出门。
  她弯了弯大眼睛,冲牧原挥挥手。牧原转身,似乎想起什么,还和她了几句,她点点头,眸中的光很亮。
  柏正远远看着,眼睛喷火,他觉得自己血液都快烧起来了。
  柏正咬肌鼓了鼓,他冷笑一声,倒没有过去。
  他过去了大家都不好收场。
  柏正干脆靠车旁,看他们还要告别多久。
  然而这种事,难熬的只有他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无所知,每一秒钟,对他而言比一个小时还要让人恼怒。
  终于,牧原离开,去老方车上。
  少女站在阳光下,她没有看见柏正,转身就进了屋子。
  柏正本想立刻过去,然而许久,他按住自己手背,他用力掰开自己紧握的手,抿了抿唇。
  腰间的文身似乎在发疼。他说了疼她护她一辈子,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冲她发脾气。
  他知道,不是喻嗔要完,是他完了。
  柏正仰起头,她已经回家了。
  没一会儿,二楼阳台上,热水器的声音响起。
  柏正一言不发,盯着那个热水器看了几秒钟。
  *
  喻嗔家那个热水器已经很旧了。
  本就是租的别人的房子,热水器偶尔供应不上热水,秒变冷水。
  因为调香的缘故,她每天都得趁爸妈没回来之前洗个澡。
  夏天突然变冷水,喻嗔并不害怕,毕竟洗冷水也不会特别冷,忍住就过去了。
  然而今天,花洒突然停了。
  喻嗔拿着花洒,全身的泡沫,呆了半晌。
  她关了又开,依旧没有用。
  阳台上热水器咔哒响,就是不来水。
  喻嗔扬声道:“哥哥!”
  喻燃并没有理她,他安静得没有存在感,家里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哥!”她拍拍浴室门,试图让喻燃去看看。
  房间里的喻燃以为她在胡闹,淡定得眼睛都没抬一下。
  喻嗔没办法,她也不确定哥哥会不会修热水器。
  她用浴巾把自己裹严实,穿上拖鞋去阳台,打算看看它究竟什么毛病。
  喻嗔硬着头皮,走上阳台。
  夏季太阳很温暖,现在刚好四点,阳光恰好。老旧的公寓本就少有人住,对面只有几颗无人修剪的大树。
  喻嗔并不担心有人看见自己,她偏头,皱眉观察热水器。
  柏正没有想过她会亲自出来,他以为她会让喻燃出来看看。
  因此他站树下,抬眸,猝不及防便看见了裹着浴巾的少女。
  她仰起脖子,天鹅颈白皙修长。
  少女一只手拽着浴巾,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正对着热水器拍拍打打。
  柏正盯着她。
  他站楼下,从下往上看,目光在她浴巾下凝视几秒。
  少女一双腿笔直修长,她偏偏还踮起脚。
  燥热的夏季,阳光是温柔的金色。
  柏正狼狈低头,捂住鼻子。
  他咬牙,松手一看,满手血。


第64章 虔诚
  喻嗔自己敲了几下; 但她不知道管不管用。她回到浴室开了一下花洒; 依旧一滴水不出来。喻嗔只好再次回到阳台上,盛夏的阳光温暖; 披条浴巾并不冷。
  她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喻嗔四处看看; 大树枝繁叶茂,雀鸟跃上枝头,偏头看她。
  喻嗔低眸,终于看见树下的少年。
  因为大树繁茂; 他一身褐色运动服,十分不打眼。
  他也正好抬起头; 对上她的眼睛。少年眸光带着几分闪躲; 别开眼睛。
  喻嗔愣了愣,她看看自己的角度和他的角度,脸一下红得彻底。
  她头脑空白了一瞬,忍住了一声没吭,跑进屋子里找了夏凉被裹住自己。
  喻嗔回到阳台,怒道:“柏正!”
  柏正的反应也很快; 趁她藏春光,他手上的血全擦到棒球帽上,然后把帽子往树枝上一挂。
  少年调整好表情,手插兜里; 含笑应了一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很明显吗; 找你啊。”
  “你看到什么了!”尽管很不想问这个问题; 但喻嗔实在忍不住。
  柏正顿了顿,看一眼她裹到脚踝的被子,道:“你家热水器坏了。”
  别的呢?喻嗔涨红了脸,到底没勇气再问这句话。
  柏正仰头,问她:“我会修,需要帮忙吗?”
  喻嗔立即否决:“不要,你赶紧走。”
  柏正并不意外,懒懒靠树边:“那你修,我看着你修好。”
  喻嗔能修好才怪!她又羞又恼,柏正肯定站了好一会儿,往她浴巾底下看。她拿起阳台上的纸板、塑料瓶扔他:“混蛋,流氓。”
  她准头不好,这些东西又没有什么重量,不需风吹,落下去也不在她想砸的地方,因此很少有砸中的。
  柏正躲也没躲,任塑料瓶轻飘飘砸到自己脑袋上。
  阳台上少女快要爆炸了。
  他笑道:“够了啊,你这样不热吗?”
  柏正也明白喻嗔不会给自己开门。
  她认定他耍流氓,尽管他真不是故意撞见她……
  但少女显然十分恼,她家积攒起来,准备卖的“废品”全扔在他脚边了。
  柏正干脆往树上爬。
  他动作很利落,甚至带点儿酷,喻嗔头皮发麻:“你做什么?”
  柏正站在枝干上,半蹲着,蓄力前看她一眼。
  粗壮的枝干离阳台少说两米距离。
  他眸光冷静沉着,往喻嗔家阳台上一跳。
  喻嗔捂住唇,压抑住惊呼声。
  下一刻,少年成功落在了她家窄窄的阳台上。
  喻嗔被吓得心砰砰跳,他还有空逗她:“刺不刺激?”
  “你有病吗?摔下去怎么办?”
  柏正眼里带着笑意:“还知道关心我啊,不是认定我耍流氓吗?我先帮你把热水器修好,别生病。”
  他神情颇坦然,径自走向热水器。
  喻嗔一时倒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他。
  柏正身高足够,抬手就能检查问题。
  刚刚看到那一幕太让人上火发躁了,他心不在焉,把螺丝钉拧回去,喻嗔走到他身边,带着几分别扭,轻声问:“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柏正失笑:“对,是。”
  喻嗔松了口气,站在他身边看他修。
  柏正怕她感冒,动作不含糊,很快修好热水器,他道:“你再试试。”
  喻嗔刚要点头,结果他转身,少年运动裤上,带着比褐色更深的几点痕迹。
  调香的人,鼻子本就灵敏。
  她嗅了嗅,香水味早就散得差不多,那丝他身上浅淡的血腥气,终于能被人捕捉。
  柏正看见她打量的目光,在心里低低骂了句。
  他神情平静,还算镇定,手插兜里看着她:“去洗澡啊。”
  少女眸中有片刻茫然,随即脸色几变:“柏正,你这个骗子!”
  她脸颊像三月桃花,拿起身边的扫把,毫不客气往他身上招呼。
  “色胚!离开我家。”
  柏正说:“巧合,我最近火气重,当真什么也没看见。”
  喻嗔再信他,就是最大的傻瓜。
  她抿抿红唇,打在他身上,混蛋混蛋!
  柏正让她打了好几下,腿上全是喻嗔家扫帚上的灰。他由着她打,半晌握住那扫帚,顺手一拉,少女连人带被子被他扯到怀里。
  怀里软软一团,凹凸有致。
  她头发乱糟糟的,一半挽起,一半落下。像个炸毛的小毛球。
  然而一双水眸委屈又愤怒,像是要生生咬他一口。
  靠这样近,他终于再次清晰地闻到了她身上那股香。
  他眼神温柔下来,几乎虔诚地,手指轻轻触上她脸颊。少女柔软气鼓鼓的脸,蝶翼般的长睫。
  喻嗔从未见过他眼里这几分痴,第一次在他黑瞳中看清楚。
  她恼怒道:“松手,不然我哥打死你。”
  “你可以自己动手。”他点点自己心口,“往这里打,你随意。”
  喻嗔没和他客气,狠狠捶了两下。柏正笑笑,忍不住在她发顶一吻。
  “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
  喻嗔脸颊又开始发烫,她像是捉住了一个心怀不轨的小偷,语气都快颤抖了,她指控道:“你终于承认了!”
  他弯唇,如实夸赞道:“嗯,很美。”
  喻嗔呆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柏正!”
  柏正握住她的手,揉揉她头发:“先去洗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等你,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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