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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慕如长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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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被子坐起来,看到他蹲在离床两米远的地方,顾不上穿鞋急忙跑到他身边,“魏循!”
刚一走近,他就突然站起来抱住了她,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僵在脸上,忘记了挣扎。黑夜里,他的眼睛里闪着光,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在想什么。”
她装睡的功夫就跟她无理取闹一样笨拙,睫毛一动一动,嘴巴抿起来,不用睁眼都能看出来她的紧张。
她实在气坏了,强忍着泪意,恶狠狠地说了一个字:“滚。”
她愤怒又倔强,瞪着他不说话。
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再也忍不住轻轻吻去了她眼角的眼泪,顺着泪痕一点一点吻下来。她咬着唇角,他百般克制才没有含住她的唇瓣。他最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别生气,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没事。吃了药,很快就好了,你别担心。”
她刚才吓得浑身绵软,才恢复了一点力气便一把把他推开:“谁担心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这话配合她红红的眼睛实在没有说服力,他轻笑一声附和道:“好,是我自作多情。”
她回到床上躺好,又只留一个背影。他坐在床边轻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喝酒的,实在是因为公事不得不喝,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喝了。”
她不理他,他又说:“公司的事也都解决了,你不用替我担心,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麻烦而已,本来准备好的竞标项目。。。。。。”
他絮絮叨叨说着,她实在不耐烦,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她很气愤也很烦躁,但是在他的声音里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在她熟睡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声:“你这么心软一点都不好。”
可他必须利用这一点,才能不让她离开他。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
魏循对她很好,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让她的心越来越浮躁,希望20号早一点到来。
有时候看着他实在太烦,她就会去酒吧找薛半梦。薛半梦每次见她,她都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喧闹的酒吧里,薛半梦得了空,两个人坐在角落里说话。今天李慕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再过两天她便能如愿以偿,斩断过去,过自己清静的生活。
她是来跟薛半梦告别的,离完婚她便要回松安,以后应该很少会来C市。
她们喝了一点酒,薛半梦说:“小慕,其实我是认识魏循的。”
她愣了一下。
“他是我前夫的好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也算是认识很久的人了。没有认识你之前他跟我打电话,说如果一个叫李慕的姑娘过来应聘的话,让我务必留下。”
这世上哪有一开始就无缘无故的好,她很喜欢李慕,却是在了解之后。其实她这个人,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她曾经因为骄傲和自私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未来的一生都将会活着悔恨和思念之中。
“说起我前夫,他这个人跟魏循在某些方面很像的,几乎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玩得这么好,你说是吧?”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生气也很惊讶。
薛半梦的眼睛因为提起了前夫而染上了忧伤:“我前夫对我很好很好,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的人。”
他们相识于年少懵懂,彼此很相爱。她张扬个性喜欢音乐,他低调内敛喜欢她。
“我前夫看似正直无害,却哄骗我早早结了婚,我那时候也就跟你差不多年纪。我很喜欢他,他也很爱我,婚后我们过得很幸福。但是我们都太年轻没有经过风雨,也不懂得珍惜。”
不懂得珍惜,大概是人类的通病,只有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结婚没多久,我怀孕了。这个孩子太突然,我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时候我和朋友组了乐队四处演出,正有了知名度处在上升期。如果我要生下孩子,乐队就要停下来,我不想这样。可是我前夫很喜欢孩子,他希望我生下孩子,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最可爱的宝宝。他对我太好,从来没有生过我的气,我瞒着他打掉了孩子,我以为这是我想要的,可是从手术室出来我就后悔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薛半梦。
“他很难过,说他可以接受我不要孩子,可接受不了我瞒着他。他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后来我们就离婚了。离婚后他出了国,再也没有回来,他走那天我去机场求他留下,他没办法原谅我。我眼睁睁看着他走了,然后继续我的音乐。后来乐队还是解散了,因为大家年纪都大了,年轻时那股劲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唯一随着时间慢慢增加的是我的悔恨,我恨我自己,因为一时冲动伤害了他,失去了他。我一直在找他,可是找不到他。后来是魏循告诉我,他出国两年后出了严重的车祸,在医院里没多久就去世了。临死之前,他说他后悔了。世事无常,他说他以为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怨我,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原谅我,这样还能再陪着我两年。”
因为他这句话,她更无法原谅自己。直到生命终结,他都还牵挂着她。
“小慕,我认识魏循的事情不是想故意瞒着你,只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告诉你。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是有点了解他的,他一直都喜欢你。我也看得出来,你还喜欢他。这两年,你们都过得很艰难,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他犯的错不可饶恕,可你们若是还彼此牵挂,就不要活在过去。”
她以为失去一个孩子,他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他以为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忘掉她,或者原谅她。人们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忽略了生命的脆弱。
她看着薛半梦悲伤的眼睛,内心无比迷惘。
“梦姐,你。。。。。。”
“不用安慰我,都过去了。我只知道如果还有机会,哪怕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也不会让他离开我。小慕,你这么善良,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第五十六章
薛半梦喝醉了; 酒吧里的员工把她扶到她的休息室休息。顺哥问李慕要不要找人送她回去,她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 谢谢顺哥; 有人来接我。”
来接她的自然是魏循,她从酒吧出来; 他就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一见她便马上走了过来:“围巾呢?”
她把手伸出来,他无奈地拿过她手上的围巾; 没等她拒绝就已经仔细温柔地帮她围好。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遍,她已经习惯到忘记反抗。她微微抬头,看着他柔和的眼神,专注认真,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以后; 她一定能找到一个像他这样认真为她围围巾的人吧。那个人的眼睛是不是也会这么好看呢?
魏循牵起她的手; 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正是城市繁华的时候; 车子驶过街上的霓虹,魏循今天异常的沉默,只问了她一句:“小慕; 我们晚点再回去好不好?”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魏循带她到了寂静的江边。这里适合思考; 适合伤春怀秋; 适合难过,也适合谈论大家都不想面对的问题。
外面太冷,他们坐在车里。
他说:“小慕; 你现在是不是还想跟我离婚?”
她没有一丝犹豫:“嗯。”
为了这个,她才答应这些日子留在他身边。这是她的目的,又怎会轻易改变。
她回答得实在太快,他苦笑了一下:“你稍微犹豫一下,我心里或许能好过一点。”
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起码他还能安慰自己。
空气里凝滞着他的伤心,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隐隐有些坐立难安。他沉寂了一会儿,故作平常地说:“明天下午我要去德国,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我答应你后天去离婚的,但这次的事挺重要的,你能不能等到我回来?”
“可以。但你这次去德国,下次又要去哪里?非洲?南极?”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些焦躁,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他这次连苦笑也笑不出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但这次真的是有事。不过我私心确实希望你能等我几天,既然你等不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吧。”
后面这几个字说出来比想象中要艰难太多。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她应该是开心的,纠缠那么久,终于如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没有生气,觉得很恍惚,有种抓不住的虚幻感。他望着窗外的粼粼江波,声音有些飘散:“小慕,仔细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你不在的时候,我回想起来的都是你对我的好,然后发现我还没给你过过生日。我翻了结婚证你的出生日期,原来我们相遇的那天就是你的生日。”
“你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对啊,我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知道得太晚。”如果早一点明白,他就能对她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时间如此匆忙,转眼他们认识已经快三年,那些开心的悲痛的都已经过去。他好不容易哄骗来的一个月,也很快结束,未来的他们都要面对新的生活。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很多余,但我真的想尽自己能力让你过得好。我已经把别墅转到你的名下,以后你来C市的时候也有地方可以住,还有一些钱和股份,复杂的有人会帮你打理,要用钱你直接取就可以。你喜欢画画就专心画,不要为这些俗事烦恼。”
她那股焦躁愈盛,推开碍眼的文件袋。他没有拿稳,“啪”一声掉了下去。
“我不要你这些东西,你只要明天跟我去离婚,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寂静的车里能听到她加重的喘息。
他把文件袋捡起来,柔声哄道:“你别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偏过头不看他,气得声音都变了:“回去,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回到别墅,她不理魏循在身后喊她,跑回房间锁上了门。门一关上,就无力地蹲了下去。她抱着自己的肩膀,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是天底下最讨厌的人,谁要他的臭钱。
她只要离婚,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见他。她只要平静普通的生活,再也不要喜欢一个人。
天还未亮,她就睁开了眼睛。几乎一夜未眠,她的脸色有些憔悴。洗漱完,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等到天色彻底变亮才走出房间。
魏循显然也起得很早,看着她从楼上下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起来了,正准备去叫你呢。”
她冷冷淡淡嗯了一声。
早餐很丰盛,他几乎把自己会做的都做了,甚至还把一小碗米线端到她面前:“你尝尝这个,我刚学的,本来想从德国回来再做给你吃的。”
她面无表情吃了一口,“难吃。”
他有些尴尬笑了笑:“那你别吃了,只是想让你尝尝而已。”
他哄着她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这顿早餐丰盛得好像是最后一顿。也的确是最后一顿,以后她怎么可能还会跟他坐在一起吃早餐,想到这里她胃口全无,魏循还想让她多吃一点,她冷冷道:“我吃饱了,去晚了该排队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今天大概是个黄道吉日,她没有看过黄历不太清楚,但民政局里有很多来登记的小情侣,倒是来离婚的人寥寥无几。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他们就从民政局里出来了。
离婚手续,比她想象中要简单许多。
从里面出来,外面的世界好像都不一样了。街上的行人纷纷,走入其中,他们就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里藏着落寞和哀伤:“你明天回松安吗?”
“今天就回。”
这里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他没有挽留:“我六点的飞机,现在还早,送你吧。”
她张了张嘴,那句“不用”没有说出口,点了点头。
她没有太多东西要拿,随身的换洗衣服塞进包包里,简单收拾一下就收拾好了。但是魏循却拿了很多东西往她包包里塞,降噪耳机、感冒药、帽子、手套,不多时包包就鼓了起来,他还要往里面装,却发现没有地方了,与她商量:“换一个大一点的行李箱吧,这样你推着也不累。”
他每塞一样东西,她心里就越堵一分,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给她换了一个行李箱,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磨磨蹭蹭收拾好,已经到了中午,他又说吃了午饭再走,她没有反对,味同嚼蜡吃完了午饭,心里堵得越发难受。
车子缓慢行驶在路上,一辆辆车从他们旁边超过,他开得很慢很慢,仿佛这样,时间就会慢一点。
时间已经不早,她提醒:“你不是还要赶飞机。”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着急,送完你我再走。”
时间在任何情况下都在滴答着往前,无论再怎么缓慢,始终会到达终点。
检票口前,他已经没法再送了。人潮涌动,他挺拔的身姿和卓然的气度依然耀眼夺目。他的眼睛像浸了水,她心里堵着的东西已经到了喉咙,她沙哑着说:“你走吧,我要进去了。”
她低着头,看到他的手在颤抖,他说:“我能抱抱你吗?”他似乎还笑了一声,“就当是离别前的拥抱吧。”
她点了点头,他俯身抱住了她。
他双手箍着她的腰,越收越紧。他已经在克制了,克制着不把她抱起来带走,克制得全身都在颤抖。他弯着腰,头埋在她的颈间,贪恋闻地着她身上的味道:“小慕,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冷的时候多穿一点,不要老是忘记围围巾,出汗了不要忙着脱衣服,吹了风会感冒的。生病了不要拖着,要马上去看医生。不要吃太多凉的东西,你肚子会疼。”
她的颈间热热的,湿湿的。她身体里堵着的东西已经涨得她全身疼痛起来,她一把推开了他,转身跑了。
他没有追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
“再见,小慕。”他红着眼轻轻地说。
她藏在人群中,看着他寂寞悲伤的身影越来越远,走吧,走吧,她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也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紧紧握着手,指甲嵌进肉里也毫无知觉。
车站,最不缺的就是离别。
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哭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地哄着:“哦哦,宝宝别哭了,爸爸有工作,咱们就回姥姥家几天,过几天就回来,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无论年轻的妈妈怎么哄,小女孩依然哭得无比凄凉:“我要爸爸,我就要爸爸,哇。。。。。。”
“别哭了宝宝,你看这么多叔叔阿姨,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小女孩泪水涟涟指着一个望着外面发呆的姐姐,委委屈屈地说:“呜呜,这个姐姐也哭了。”
闻言,她伸手摸摸脸颊,手上沾满了泪水。
第五十七章
李慕原本是要回松安的; 但因为坐过了站,突然就不想回去了。她补完票下车; 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推着行李箱随着拥挤的人潮走出车站; 她脑子空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一直到肚子饿了; 停下来吃饭,才拿出手机预订酒店。酒店不远,行李箱却很沉重; 她心不在焉踩了一个坑摔了一跤,行李箱倒在她的身上,压得她起不来。手掌擦在地上,火辣辣的疼,她一阵气恼; 用力推开了行李箱。
她恼火又气愤; 都是他的错; 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大的行李箱。
黑色的行李箱孤零零倒在一旁,她狼狈地坐在地上,像被谁欺负了一样。路过的行人多看了几眼; 热心地上前询问:“小姑娘,你没事吧?”
她突然清醒忙从地上起来; 拍拍身上的灰; 摇着头说:“没事,谢谢。”
她在等什么呢?等有人把她抱起来关切地问她“摔到哪儿了,疼不疼”吗?
好心的路人走了; 她把行李箱扶起来,推着继续走。到了酒店,她把行李箱扔门口,拖着沉重的步伐,倒在了床上。
刚躺下,手机响了,是伯格。
“小慕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老头天天吃外卖都快吃腻了。”
她浑身没有力气,说话的声音很小,伯格没有听清大声地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她提高了音量:“我过段时间再回来。”
“哦,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她手一软,手机掉在床上。打个电话而已,却像跑了马拉松一样累。她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凌乱又恐怖的梦,生生被吓醒了。
醒来只有空空荡荡的房间,和角落里的行李箱。
她把行李箱拖到床边打开,一个文件袋安静地躺在里面,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想扔掉,手紧紧攥着文件袋攥出了折痕,一滴眼泪滴在上面,她翻开衣服,把它压在了下面。
她在酒店里待了一天,几乎都在睡觉,手机又响了过几次,她没有马上看。清醒后,她一一回复,有伯格的消息,梦姐的消息,还有阿筝的消息,没有最讨厌的那个人的消息。
伯格问她米放在哪儿了,他实在不想吃外卖,准备自己动手。
她回他:米在米缸里。
他回:。。。。。。
他要是知道米缸在哪里,还问她干嘛。
薛半梦问她是不是回松安了。
她说:没有,在外面散心。
微信的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很久,她才发过来一句话:不要为难自己,向前看。
阿筝发了一段语音,语气里不无哀怨:“小慕,我快闷死了,我好想你们。”
她给阿筝回了电话,说:“你乖乖听话,过几天我来看你。”
阿筝情绪低落,这样的话她听过太多:“过几天是几天嘛。”
“四五天吧。”
她算了一下时间,慢慢走的话,大概四五天就能到缅甸。阿筝开心得在电话那头叫起来,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是要向前看,她不能让自己回头。
她没有坐飞机,一是因为她有点晕机,二是想慢慢走,腾空那堵得难受的心。
一路坐高铁转大巴,路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那年从老安寨离开,她也是这样,一个人背着一个包包走了很多地方。她喜欢坐在大巴车最后面的角落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后退,就好像坐在时间的列车上,可以把过去的事情丢在路上。
那时候想起魏循只有痛苦和怨恨。恨他,占据了那两年大部分的时光。在悔恨与自我折磨中一路走走停停,她面无表情,没有目的,好像在哪儿都可以停下,又好像在哪儿停下都不行。
直到遇到了严和山。
他们在南方水乡的一个小镇相遇,算是缘分,打了招呼。严和山抱着一个骨灰盒,笑得爽朗。
那个经常输棋的老爷爷去世了,他没有家人,严和山在他临死前答应他,将他的骨灰送回家乡,洒在他儿时经常嬉戏的山林里。因为算是旧识,她是唯一见证这一仪式的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了一把又一把散碎的骨灰,洒在寂静的深林,再无人知。她心有感触,流下了眼泪。
严和山在地上倒了一杯酒,笑着道:“老张啊,我这把老骨头,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离别对严和山而言,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知道李慕不仅是为了死去的老张而哭,还为了心中那个离去的人。他没有劝慰,也没有开导,回到客栈后画了一副画。画中一棵古树下,两个老人在对弈,那愁眉苦脸的便是那经常在山虎书店里输了棋的老爷爷,栩栩如生,仿佛活在画里。
他不是活在画里,而是活在严和山的心里。
“一个人的生命不是结束在身体死去的那一刻,而是念着他的人也死去的那一刻。”
然后她停了下来,到了松安。
她不再恨他了,他也不再纠缠。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为什么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三天后,她已经到了边境小城。这里与缅甸接壤,阳光炽烈,极具异域风情。街上有很多缅甸人,他们皮肤黝黑,脸上覆着一层黄白色的粉末,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脱去厚重的冬装,换上长裙,这里与北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到时已经是晚上,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客栈的老板娘极为热情,与李慕算是半个老乡,嘱咐她:“这里晚上乱,你一个小姑娘,晚上不要出来。”
她用心记下,洗过澡就准备睡了。
她辗转反侧,手机的光将她的脸映得发白。短信、电话和微信,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她都删得一干二净,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生命里一样。她查了一下缅甸的天气,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页面上出现了德国的字样,那里,好像挺冷的。
她突然把手机扔到床的另一头,转过身去。她紧紧拉着被子,身上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气。
半夜,她发起了烧。
大概是因为从北到南的温差太大,她的身体有些不适应。她迷迷糊糊的醒来,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一点。想起行李箱有他装的药,她强撑着从床上起来。
“这个乌鸦嘴,就会诅咒我。”她喃喃说着,眼眶一热。
她很少生病,出门从不带感冒药,都怪他,装了药,她果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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