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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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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臣妾地错。纵然臣妾一死也抵不了这罪过。”我低眉认错,第一次听到皇后的责备,心中甚觉惭愧,无限地懊恼与悔意涌上心头,只是事已如此,我追悔是徒劳,我所能做的,只剩下祈祷。
    我感觉许多热拉辣地眼光朝我看来。带着嫉恨与怪怨。淳翌,你醒来可好,为了我,你也要醒过来呵。
    半晌,听到淳祯开口道:“现在也不是怪怨谁的时候,我们就静心地等待。稍安勿躁。我相信皇弟会平安地醒来,他是真龙天子。有神的庇护,我们还担忧什么呢。”
    他是真龙天子,有神的庇护,仿佛这句话是说与我听的,无论怎样,我此时心中豁然了许多,隐隐地我也感觉到淳翌一定会醒来。我记得我的梦,梦里是我与他坐在一起,如今我都醒了,他一定可以化险为夷,躲过此劫。曾几何时,我与他已经是两个以命相聘的人,他牵系着我,我牵系着他。
    皇后叹息道:“湄妹妹,你还是先回宫休息吧,皇上这边有我。”她朝着身边的几位嫔妃道:“你们也先行回宫,都坐在一起,我心里不得安宁。”
    “可是,臣妾担忧皇上。”她们齐声道。
    “一有消息,我会命人去传话的,都退下,本宫想安静下。”皇后下命道。
    “是,臣妾们告退。”
    待到她们走出寝殿,我依旧站立在淳翌的床榻前,一旁地舞妃和谢容华也等着我。
    皇后疑惑地看着我:“你……”
    我恳求道:“皇后,让臣妾留下,臣妾要在此处陪着皇上,直至他醒过来。”
    “只是你的身子可受得了。”她问道。
    “臣妾已无碍,受得了。”我回答坚定。
    淳祯走过来,朝我说道:“我看湄婕妤还是先回宫去歇息,等皇弟醒来了,会遣人去告知你,若你执意在此,只怕皇弟醒来,你又病了。”
    我明白淳祯的话意,他忧心我身子受不了,此刻我又怎么还能离开淳翌。我对他施礼:“臣妾谢过王爷,只是臣妾心意已决,再难更改。”
    他无语,负手而立,在他的身上,我总能看到淳翌地影子,孪生,太像了。
    我又朝舞妃和谢容华施礼:“眉弯谢过雪姐姐和疏桐妹妹的照顾,你们且先回去,我留下来陪皇上。待皇上醒来,我遣人去通传于你们。”
    她们看着我,无奈地点头。
    我对着皇后一福:“皇后娘娘,您也先回去歇息吧,您身子本就不好,禁不起这般劳累,这里有臣妾,让臣妾来照顾皇上。”
    “好吧,本宫也先回去歇会,明晨再过来。”说完,她走至淳翌跟前,用手轻抚他的额,才眷眷不舍地离开。
    淳祯给了我一个鼓励地微笑,随着皇后一同出去。
    “你们都到外面侯着去。”我对着身边的宫女说道。
    待一切静下来,只有我和他。熠熠的红烛在窗下泪垂,往事历历在目,那时我中毒,他曾经将我抱在怀里半月不眠,七日不饮。如今又因我,才落得昏迷不醒,生死难明,如此情深,究竟是谁欠了谁?
    握着他的手,想将我的温度一点一点的输进他地体内,让他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的呼唤。
    可是任我如何呼唤,他依旧那般苍白。
    我守着他,握紧他的手。
    直到夜半,在我疲倦不堪时,仿佛听到淳翌的声音,低低地唤着:“湄儿,湄儿……”
    我猛然惊醒,难道淳翌醒了么? 
第五十七章 玉清宫中梦魂归
           我看到他额头渗出细细的汗丝,眉结紧锁,不安地轻唤:“湄儿,湄儿。”
    始终握紧他的手,抚摸他的额,急切地应道:“湄儿在这,皇上,湄儿在这。”
    他不曾睁开眼睛,我知道,这是梦呓,如同舞妃说我一样,是梦呓。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的意识一直停留在落水的时候,想象他在水中痛苦挣扎的样子,又无能为力,他定然与我昏迷时所想的一样,心中的弦崩得太紧,无法松散,所以才会如此不安地叫唤于我。
    我命人请来了太医,太医为他诊过脉,回答一致:脉象虚弱,其他症状都算平稳。
    明净如水的月光透过绿纱窗扉流泻进来,那不知疲倦的蝉儿栖息在浓翠的绿荫上鸣叫不停。原本应该浮躁的心,却在这样的时刻宁静。
    看着淳翌,我心痛难当,只是不知该用何种方式将他唤醒。等待,似乎成了我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像他当初抱着昏迷的我一样,除了等待,再无更好的选择。
    我觉得我该为他做点什么,该与他说话?我知道他听得到,就像我昏迷时潜意识里也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他陪伴着我。
    我看着紫檀案上的琴弦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清亮的冷光,心中灵机一动,记得几日前,在湖心的木轩里,淳翌要我为他弹琴吟唱,当时我慵懒贪杯,拒绝了他。一直以来,他都喜爱听我的琴,也许我的琴音可以将他唤醒,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
    端坐在琴案前。看着窗外地朗月,轻轻地拨动琴弦,那一道锐利的光芒刺向我深藏的记忆,仿佛曾经久远的往事都在弦音中流淌。我随意地吟唱几首竹枝词:“柳絮拂汀水如烟,杨枝青青洗碧天。侬携渔火轻舟荡,半踏明月半采莲……浅踏幽径不肯还,采得莲枝待客来。天雨知侬无情绪,不坠凡尘上瑶台……白云渡上水月庵。荷塘浅浅藕花沾。青尼不解尘间事,欲折并蒂织蒲团……”
    我婉转的歌声在月夜里徘徊,仿佛夏蝉也可以听到我地吟唱,它们停止了鸣叫,安静地听我高歌。。1@6@K@小说网。转头看向淳翌,只是一个瞬间,我几乎可以感应到他对我的呼唤。
    我丢下手上的琴,立即朝床榻走去,握紧他的手,急切地唤道:“皇上。你听到么?你是否听到了湄儿的琴声?”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见他微蹙眉结,喃喃道:“并蒂……织蒲团……湄儿……湄儿……”
    原来他听得到我弹的琴,听清了我吟的诗。我欣喜万分:“皇上。湄儿在这,湄儿在这地,你看得到我么?”
    我见他缓缓地睁开眼,迷糊地看着我,直到我在他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我自己,我才确认他是真的醒了。
    “皇上,你看到湄儿了么?”我轻声问道。
    他虚弱地微笑,轻轻点头。
    我为他拿了枕垫。搀扶他斜斜坐起,问道:“皇上,这样行么?是否想吃点什么?”
    他低语:“朕昏睡了多久?只觉得头好晕,全身无一丝气力。”
    我轻轻地揉搓他的手,柔声道:“只睡了几天,臣妾喂你吃些东西。很快就会有气力了。”
    “嗯。”他朝我点头微笑。
    我命人将皇上苏醒的消息去通知皇后及那些嫔妃还有王爷和大臣们。
    端来一碗燕窝。细细地喂他。
    “好吃么?”我柔声问。
    “嗯,好吃。湄儿亲自喂朕,朕心里甜。”他微笑:“湄儿,你也吃一些,朕看你脸色不好看。当朕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心中才舒缓一口气。朕在睡梦里都忧心着你,脑中一直浮现你落入湖中的情景,看着你挣扎,朕无力救你,那种痛苦,好似万箭攒心房。”
    我热泪盈框,放下手中的碗,捂着他的唇:“皇上,臣妾明白,都明白,臣妾在睡梦里也这样忧心着皇上,这次都怪臣妾不好,贪杯贪玩。”
    他轻轻将我拥过去,我偎依在他的怀里,重新找回那种行将遗失的塌实。(电脑 阅读 w w  w。1 6 k 。 c n)
    “不怪你,告诉朕你是如何得救地?又是何时醒来?”
    如何得救?我努力地搜寻记忆,记忆中我在湖水里挣扎,许多的水草将我牵绊,我无力呼吸,喝下了好多草腥味的水。我记得在我将要丧失意识的时候,有一只手朝我靠拢,紧紧地抓住我,就再也没有松开,然后我安稳地躺在一个宽厚地怀里,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他粗重的呼吸,急促的脚步声……
    “湄儿,你在想什么呢?”
    我从思绪中回味过来,笑道:“皇上,臣妾在想当时的情景,只是努力的回忆也记不起,当时意识已经不清晰。只记得喝了许多的湖水,记得那绚丽的夕阳,还有那喧闹的人声……”
    “然后呢?”
    “然后我也昏迷过去,三日后才醒来,醒来时就来到玉清宫,守着皇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然后你就为朕抚琴吟唱,半踏明月半采莲。”他笑道。
    我羞涩低眉:“原来皇上都听见了呢,不可以取笑臣妾。”
    “朕哪有取笑,朕只是觉得好累,想睁开眼睛来听,真实地看着你,才心安。”
    “皇上,您歇会吧,说了这么多地话,会累的。“嗯,朕感觉还好,有你陪着。”
    才一会,皇后和云妃她们都匆匆赶来。
    淳翌斜靠在枕垫上,脸色依旧苍白。
    皇后坐在床榻边,眼神里流露出惊喜与疼惜。柔声对他说:“皇上,臣妾已询问过太医,太医说皇上醒来后,只需要调养些时日,就会完全安康。”
    “有劳皇后。这些日子为朕费心。”淳翌谦和道。
    皇后微笑:“为皇上忧心是臣妾的责任,臣妾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对皇上好,只要能让皇上好,臣妾就怎么做。”
    平日里看上去寡言沉静地皇后,说出来的话却这般有力度,看似平和有理,可以震撼人心。她这一番话刺疼了我,似乎我并没有做到一个妃子所该做地。地确如此。对于淳翌的伤,我负之有愧,这罪责我不能推卸,纵然我想要推卸,只怕那些人也不会罢休。
    其余地嫔妃也殷勤地问候皇上,仿佛她们都有属于自己的语言,而且那些话语都十分甜蜜,倾尽一切想要让淳翌开心。舞妃和谢容华也是如此,我知道,她们有着对淳翌真切的关怀。也有一种奉迎的意味。我相信,大家都希望淳翌平安,他是一国之君,只是怀有别的心思的人。另当除外。也许是我想得太多,自古帝王都如此,有亲者,也有疏者。
    淳翌面带倦色,朝大家说道:“你们各自回宫去歇息,朕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
    “是,臣妾们告退。”
    我心中虽对淳翌不舍。可此刻已无理由继续独自留下,引起更多没必要的纷扰。眷恋地看了淳翌一眼,随着她们朝门外走去。
    “湄卿。”淳翌唤道。
    我止住脚步,转头看向他。
    “你且先留下。”
    我停留在那,不知进退。
    这时,皇后微笑地看着淳翌:“皇上。我看湄妹妹也累了。还是先让她回月央宫去歇息吧,明日再让她过来陪伴皇上。如何?”
    淳翌点头:“也好,那湄卿就先行回宫歇息。”
    其实皇后当着众人的面将我止住,我并没有怪怨,反而打心底地感激于她。若在此时,皇上还执意将我留下,必然会引起大家的嫉恨,让原本已对我生怒的心添加恼意。
    我转身离去,仿佛看到淳翌的眼目随着我的背影流转,那一刻,让我明白,纵然身为帝王,也不是事事都能遂愿的。
    走出玉清宫,发觉天色已亮,晓风初起,夏日的早晨分外的清新,露水与花草的芬芳扑鼻而来。我陶醉于这样清新舒润的景致,听莺转虫语,似乎还能听到花开地声音。想起了紫金城的秋千,我一袭翠羽罗裳,在风中自在地飘荡,与风同舞,与云同步。
    月央宫,我急急地回到暖阁,心中一直堵着一件事,想要问清楚。
    “秋樨。”我唤道。
    她走至我面前,用一种疑问的眼光看着我,曾几何时,我的心事都已经瞒不了她,这也是我遇到任何事都喜欢与她交流地缘由。她低声问:“娘娘,有事么?”
    我直了当地问:“那日是谁将我从湖中救起的?”
    “是,是那些侍卫啊,许多的侍卫都跳入湖里,将娘娘和皇上一同救起。”看她的神情,显然不是如此。
    我面色柔和,微笑:“秋樨,告诉我吧,其实是谁救我都一样,目的只有一个,只是将我从死神那拯救回来,你说是么?”
    她点点头:“是的,那日听到皇上的呼喊声,许多的侍卫都纷纷跳下去救人,而最急地当属陵亲王了,他最先找到的是娘娘,是王爷将娘娘救起的。”
    陵亲王,果然是他。我一直有这种感觉,在这皇宫,在这明月山庄,除了淳翌可以给我感觉,就只有淳祯还能带给我一种别样的感觉了。当时那个怀抱不是淳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淳祯。那宽厚的怀抱,那呼吸,那脚步。
    只是,当时他如何也会出现在芙蓉汀呢?难道那天他也在附近?还是?我想起在芙蓉汀地夜晚与他邂逅,次日又与淳翌在那里游玩,继而发生了落湖之事。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地生活与他有了莫名的牵扰。这种牵扰,让我渴望又拒绝,我所渴望地是在这深宫之处,极难会寻得真心待人的知音,他虽算不上知音,但也可以做为能说话的人。我所拒绝的,是因为我与他的身份有别,只能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偶尔淡如水的给彼此一个眼神已是犯忌了。
    静下心来,又想着这次令皇上落湖,不知道那些嫔妃和大臣,会想出什么办法让淳翌来责罚我了。我怕的不是责罚,怕的是这份心累。 
第五十八章 人生散淡只求安
           这一整日心神不安,疲倦已经充斥了我的一切情绪,许多发生过的与未曾发生过的事在思想里纠结,一起一落都扯动着那根敏感的心弦。
    躺在紫檀香木的椅子上想要闭目养神,可是躁动的心始终无法平复下来。已是午后,窗外绿荫阵阵,我依稀还能闻到草木的清香,以及午后阳光的一种温热味道。
    烟屏坐在窗下刺绣着一方丝帕,红笺也拿起针线在一旁学着,白色的丝帕上,我隐隐看得到是绿色的莲叶,还有红色的莲花。我的丝帕上喜欢绣几朵梅花,自从淳翌赐号湄,烟屏将这个字为我绣在丝帕的下角,红色的字,镶着金边,我总希望这个字可以给我带来真正的吉祥与平安。
    低低轻唤:“红笺。”
    红笺放下手上的针线,走过来关切地问:“小姐,是想要吃点什么么?”
    我点头:“为我端一碗冰镇的酸梅汤来,记得只放少许的雪花糖。”
    “嗯,好。”
    “等等。”我唤住她。
    她疑惑地看着我:“怎么?”
    我指着书案:“为我取来那本《南华经》”
《南华经》,我最爱的还是老庄的逍遥游,每当心中迷惑不得而脱,喜欢翻阅这本道家经文,在茫然无边的天地间寻找另一个自我,追寻人生的真谛。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而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
    “妹妹。”不知何时,舞妃站在我身旁,她着一袭淡紫宫裙,上面绣着几只灵巧的蝴蝶,盈盈而立,眼目流波。
    我慌忙起身:“姐姐。何时来地,竟不早些唤我。”
    她微笑:“也只来了一会儿,见妹妹专心研经,不便打扰,方才听你读到《逍遥游》,欲觉感触颇深,忍不住才叫唤妹妹,想与妹妹一同品读。http://WWW。16k。cN”
    红笺端来酸梅汤,我忙唤道:“姐姐,快快饮下一碗冰镇酸梅汤。这午后的阳光最热了,喝下去可以解暑。”
    她喝了几小口,放下银碗笑道:“我不太爱喝酸梅汤,只是这冰镇的。加了少许雪花糖,味道香冷,倒是好喝。”
    “我喜欢这香冷之味,酸梅解渴,每年夏日我都饮下不少呢。”说话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唇齿生香,是一种冷香。
    她脸上流露出关切之意,启齿道:“妹妹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不大好。”
    我轻叹:“是。有些心神不安,不知为何。”
    “惊恐过度,谁也难免地,你莫要多想,只是有惊无险,已然平安了。”
    “嗯。所以借《南华经》。用来释怀。”
    她微笑:“妹妹。不如我们一边下棋一边论经如何?”
    “这想法倒好,只是妹妹的棋艺不精。在姐姐面前不敢落子了。”
    她摇手:“莫要如此说,那一日是妹妹心不在焉,再说下棋本为陶然怡性,又分什么输赢之分呢?”
    我笑道:“姐姐说得对,竟是我俗了,棋本无输赢,一切在于心。”
    空空的棋盘,只待我们将它填满,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棋中暗藏玄机,棋的布局,也是人生的布局,是江湖术士的卦局,是战场上将军的战局,皇上的天下也是一部棋局,六宫地粉黛红颜亦然。
    她手握黑子:“妹妹,这次你我交换一下,你持白子,我持黑子。”
    我点头:“好,黑白分明,黑得透彻,白的坚决,我喜欢棋盘上这样的颜色。”
    我先落一子,她朝着我不同的方向落下。
    看着她衣襟上的蝴蝶,我想起了庄周梦蝶,于是笑问:“姐姐,世人都说,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你认为呢?”
    她凝神,落一子,微笑:“其实想要表达的只是庄周逍遥飘渺的梦境,一种人生的放达与思想的超脱。。www;16K.。”
    “是,所以每当看到姐姐,我就会想起一只蝴蝶。虽然我没有见过姐姐翩然起舞,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姐姐就像一只破茧而出的斑蝶,穿过红尘地暗香,以曼妙的身姿多情地舞动落花,飞过庄周的冷梦,飞到富丽堂皇的紫金城,做了翩然宫地舞妃娘娘。”我看着她衣襟上的蝴蝶,不由入神,浮想翩翩起来。
    她莞尔一笑:“妹妹真是想得太远了,我的确偏爱蝴蝶,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像蝴蝶那样破茧而出,展翅飞翔,在最灿烂的时候死去,记着,一定是最灿烂的时候。”
    我一直认为安静温和的舞妃,此时竟给我一种耀眼的灿烂,仿佛她的沉寂就是为了破茧,她在等待一场最华丽地灿烂。我微笑:“姐姐,为何要在最灿烂的时候死去?”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明白是为何,如果是我,也宁愿选择在最灿烂的时候死去。
    她微笑:“因为像我这样的女子不愿意活到鸡皮鹤发,我等不到那么老,就要死去,只是灿烂过才能无悔。”
    我淡淡一笑:“我不想灿烂,我只求安宁,正所谓,世事纷劳何惮苦,人生散淡只求安。这样的境界说起来容易,真正能达到却很难。”
    “那是需要一种磨砺地过程,只有经历过辉煌地人,才会想到隐没,最后才可以用一颗平常心来待世。你和我,都不曾经历那个过程,所以说平淡尚早。只能在世海沉浮了。”她句句现深意,她说的我不是不懂,只是我厌恶这个过程,辉煌是一个疼痛地过程,如同破茧。需要蛰伏已久地酝酿,最后做出艰难的冲破。待到灿烂辉煌时,只怕还未曾享受,就已经香消玉陨,这样子值得么?
    看着一盘棋,黑白相间,无比醒目,醒目得让我不知道该给自己寻找哪一条路。仿佛每条路都可以走,但每条路走过去都是不归。我轻笑:“姐姐,为何每次与你下棋,都会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茫然?”她惊讶地看着我。
    “是的,在星罗密布的棋局里感到茫然,一种人生地茫然,世事的茫然,仿佛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发,又该在哪里止步。”
    “有你说的这样么?我倒觉得,每一条路都可以走。每一条路都可以找到方向。”她满怀自信。
    我举着一枚白子,微笑:“那终究还是我悟不透了,姐姐是高人,可以收放自如。在世海沉浮的是我,碌碌难脱。”
    “我想是妹妹累了,近日来所发生的事太多,又大病初愈,未得完全康复,费这心思,的确累人。我们歇会,下棋也只是为了怡性的。坐下来聊聊天也好。”
    “嗯。”我轻轻点头,感觉有些眩晕。
    已近黄昏,窗外蒸腾的热气透过碧纱窗往屋内袭来,浓荫下还是有徐徐清风,显得没那么闷热。
    我轻摇团扇,问道:“姐姐。一会就在这儿用晚膳吧?”
    她推辞道:“谢过妹妹。我还是回翩然宫用膳,你身体不大好。已经叨扰多时了。”
    “姐姐太客气了,我恰好一人闲着,吃什么都觉得无味,有你在,热闹些。”
    她微笑:“这样啊,那不如把疏桐妹妹也请来,我们一起聚聚?”
    我欣喜道:“好呀,我这就命人去请。”
    转头向红笺唤去:“红笺,你让小行子去羚雀宫请谢容华过来,就说我和舞妃娘娘再这等侯。”
    品茶闲聊,问舞妃:“姐姐,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
    她思索,答道:“我平日是极少看书地,若说要看,也就是《诗经》了,无事时,我还是喜欢轻曼舞姿,独自撩拨一曲琵琶奏响霓裳的岁月。”
    “姐姐喜欢弹琵琶?”我问道。
    “也只是偶尔,丝竹之音我不精通,只是用来怡情,寂寥时自我安慰罢了。舞蹈才是我的灵魂,失去了舞蹈,以后我就再也不是舞妃了。”她有些叹怨,话语中似隐藏他意。
    我宽慰道:“不会,你永远都是皇上的舞妃,是这后宫的舞妃,翩然婉转,美丽高雅。”
    她叹息:“想必妹妹也明白,琴棋书画皆为寻知音,舞蹈也亦然,否则,再美的舞姿都只是一种虚无,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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