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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有点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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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人还是先好好看看这个……”,萧帝怒气冲冲,转手从长案后扔出卷轴。

作者有话要说:
恩,怎么办呢?





第109章 诛心
散落的卷轴铺在男人面前,上面是一幅画像,确切的说是一个孩童的画像,傅南生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瞧见过。

此时,萧帝已经面色沉静,他靠坐在紫檀宝座上,丝毫看不出前一刻的暴跳如雷,皇上细细盯着傅南生的表情。

“不知爱卿可是想起了?”傅南生茫然的摇了摇头,男人脑中混乱不堪。

“朕竟不知,傅爱卿口中的爱妻竟与匈奴的皇孙如此交好?只是不知是上京之后,还是自闺中时就偶有联络?”

萧帝的这些话对傅南生来说简直诛心,这其中的深意,皇上并没有点透,一旦唐依依被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责,那眼前男人也难逃一死。

是乖顺的接受皇上的恩赐,稳坐官营统领,还是和那女子一道,承认了这通敌叛国之罪?

萧帝给了傅南生好好活下去的机会,男人会如何抉择,皇上十拿九稳。

其实萧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查出了唐依依真的通敌叛国了,他根本就不会给傅南生任何活命的机会。

匈奴境内的探子密报,自从上一任匈奴大王病逝后,匈奴大乱,五王子以下犯上,想要谋夺王位。

五王子内外勾结,意图谋权篡位,大乱中,大王子中了毒箭,受伤之后,他一心掩护独子冲出困境。

皇子被大王子的忠奴安全护送出了宫殿,孰知竟被五王子等人察觉,又派了一队人马一路追杀。

最后实在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大皇子在奶娘和护卫的掩护下,逃到了中原境内躲藏。

历经一年有余,大王子终于肃清了五王子余党,成功坐上王位,大王子害怕夜长梦多,担心独子会被中原人发现,这才连夜派人接走了大皇子。

不过,探子探访到的这些机密,萧帝并不会告诉傅南生,他只要和亲之事可顺利进行。

一死一生,一罪一荣,萧帝认为傅南生这次不会再有任何异议,和亲一事也终于能顺利解决,本就是以防后患,顺手查探一二。

没想到此番顺藤摸瓜,竟有如此意外的收获,思及此,萧帝面色和缓,隐隐会心一笑,真是天助大燕!

“这,这是阿玛?”

事情太过突然,傅南生面色震悚,心中暗暗惊疑。

其实也难怪傅南生会一时认不出了,画像上的阿玛尚在总角之年,穿戴一身的匈奴服饰。

那人一袭白袍裹身,圆圆的脸蛋,头戴白狐帽,养尊处优,眼睛透露着年幼的懵懂和天真。

不论是长相还是服饰装扮,这人都与桂花巷的阿玛有很大的不同,小小年纪,清贵逼人,也难怪男人一开始会认不出。

“皇上,这其中定有冤情,微臣以性命作保,臣妻绝非通敌之人……”

“如今证据确凿,爱卿还有何可狡辩?”

不待男人说完,萧帝冷声打断了他的求情,神情不耐。

傅南生双膝跪地,自腰间取下印囊、印绶,面色平静,双手奉上,“罪臣恳请皇上收回旨意!”

萧帝满脸阴沉,犹如暴风雨来袭,耐着性子道。

“爱卿莫要辜负朕的厚爱才好,此事到此为止,幸而你早早休离了那罪妇,也可免了干系,傅爱卿退下吧!”

男人恍若未闻,萧帝皱了皱眉,不满的看了看殿中的傅南生。

庞公公看了看皇上,朝堂下使了眼色,殿前侍卫整装上前。

“傅大人,请回吧!”

“罪臣恳请皇上网开一面……皇上……皇上……”

傅南生纹丝不动,不断开口求情,侍卫上前几步,拉拽跪在地上的男人,傅南生奋力挣脱左右束缚,跪地急行,男人迫切地想要皇上改变圣意。

先前破皮的额头早已挣裂,星星点点,此时眉心又添青紫,眼眶凹陷,傅南生看上去狼狈不堪。

“傅统领,听老奴一句劝,请回吧!”

南书房外,庞公公实在看不过眼,躬身在男人耳侧低语,“天家已经下了旨意,大人勿要惹怒圣上才好!”

男人定神看了看眼前紧闭的宫门,只呆愣了一瞬,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庞公公眼波微转,不禁暗暗摇头,他本还担心眼前男人会执拗到底,做了惹怒皇上的傻事。

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底微微失望,庞公公已在皇上身边侍奉多年,他早已经看惯了宫中薄凉,只当他是老眼昏花,竟会看走了眼。

想来也难怪,男人年纪轻轻,凭借皇上恩赐,如今已经跻身朝中二品大员,这对没有背景,没寒门出身的武将来说,是多么具有诱惑!

傅南生满脸灰暗,孤身一人,独自走在太雄殿的涌路上。

今日进宫,男人更多的是想试探,只是没想到皇上态度如此决绝,傅南生始料未及,心中微沉,越发笃定。

自打依依从眼前消失,傅南生心中万分焦灼,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心里那个娇弱的小女子。

可是经过一夜的沉淀,傅南生深深的知道,一味的失魂落魄,只会让事态愈演愈烈,根本于事无补。

在这京城里,依依无依无靠,所能仰仗的只有他一人,想到此,男人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必须冷静。

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的等着,他要想办法打探消息,事情到底因何而起,只要找到源头,他一定能挽回残局,男人眼中渐渐生出一丝期望。

向来与世无争的男人,心中升腾万丈豪情,傅南生发了狠心,不过贱命一条,大不了陪着依依共赴黄泉!

“傅统领,恭贺高升……恭贺……没想到贤弟竟还有这等本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禁卫军统领张程满面红光,进门之际就笑呵呵的向男人拱手庆贺。

“大人谬赞,请座!”

男人额间的伤口尚未处理,闻言,并未显出多少喜色,傅南生面色浅浅,神色间多了几分憔悴。

“今日大人能前来赴约,南生感激不尽,实不相瞒,南生此番找大人,只想打探些朝堂之事,若是大人为难之处,尽可告之!”

傅南生起身拱了拱礼,言辞恳切,男人并未旁敲侧击,而是坦诚相告,直奔主题。

张程闻言哈哈大笑,他怎会忘了,这人向来耿直坦率,要不然他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况且昨日晚间众人相商,这件事本就不会瞒着他!

相反,张程还要悄无声息的把事情详情透露给他,所以,就算男人今日没有主动相邀,不日,张程也会找上他。

想到此,张程暗暗叹气,莫名觉得有些对不住眼前男人的坦荡,禁卫军中的兄弟跟着他,皆是心甘情愿为九王爷做事,可他呢?

张程不禁细细打量眼前的傅南生,如果没有此事,男人有胆有谋,他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此事一出,他却首当其冲……

室内良久的沉默,张程的无声打量,这一切,让男人心底越发不安。

“可是有何不妥?”傅南生小心翼翼的追问。

张程轻笑,低头饮了一口烈酒,“偶然想起,至今尚不知,兄弟是哪里人士?”

“祖籍庆州。”

“如今兄弟高升,也算光宗耀祖,祖籍可还有亲人尚在?”

“……爹娘早已过世,本还有两位兄长,前些年战乱,他们也早已搬离故居,至今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所以,男人心底只剩依依一人,相依相守。

“昨日臣妻奉旨入宫,至今不见踪迹,请问大人,她可在内宫?”

傅南生抬眸直视,男人不管不顾,让张程心间莫名一震。

“臣心内实在困惑不解,此事因何而起?不知大人可知一二?”

身在京中,说话之人却毫不在意,肆意追问,向来循规蹈矩的男人早已把慎言慎行抛诸脑后。

“……贤弟可知,近日城中匈奴来访一事?”

傅南生云里雾里,不知张统领为何在此时提起朝堂政事,虽然近日官营里忙着火药的事情,可他还是早有耳闻,男人点了点头。

“匈奴派来的是二王子呼衍塔珪,二王子此次前来,还提及了和亲一事,只是二王子婉拒了皇上指婚,坦言他早前看中了一位民女,定要娶她为妻,而圣上也已准奏……”

傅南生一脸迷惑,神情茫然,忽而脑中一个霹雳闪现。

“哐琅……咣咣……”

失神的男人猛然站起身来,身后桌椅连番退开,慌乱间带翻了桌前一众碗碟。

男人眼底恍如燃起了一团烈火,双目眦裂,傅南生惊愕的瞪向张程,满脸尽是不可置信。

只片刻,傅南生从张程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男人忍不住咬了咬舌尖,好似只有这般,才能遏制住满心的滔天怒火。

忽然间,张程觉得他像个残忍的刽子手,一点点摧毁着眼前男人,瞧他离魂般呆立着,男人实不忍心,拉起椅凳,想要拉他一并坐下。

“砰!”

忽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响起,屋中的榆木圆桌应声出现了裂缝,张程惊呆,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傅南生右手不住抽搐,血肉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知道了,楠竹会怎样?





第110章 夜探
屋内的男人面上少有的暴戾,浑身散发着撼人凉气,俨然暴怒的狮虎,张程想要劝解,却无从说起。

“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小二心疼的听着屋内不断的跌碎声,忍不住心惊胆战,壮着胆子隔门询问。

“客官,可要小的帮忙?”

“无碍,你先退下吧!”

张程喝退来人,转身看了看乱七八糟的屋内,无声叹息。

“……皇上已着礼部筹备,拟定三月二十送嫁!”

男人眼前阵阵发黑,咙间涌上腥甜,大人说出的每个字,如利刃,狠狠的扎进傅南生的心窝里,不知是气愤亦或是恐惧,男人无法克制的颤栗。

“呼衍塔珪想要按照匈奴习俗迎娶,所以此次并不会在燕国举行仪式,送亲队伍二千兵士,出城路线尚未有,我能知道的仅有这些!”

如此严防死守,这意味着,哪怕出了皇城,就算有人想要动手,也是行不通的。

“大人恩情,南生必生不忘!只盼有生之年能回报一二!”

男人哑着嗓子,躬身作揖,张程说的这些足以解开他心头的疑惑,是以傅南生感激不尽。

男人仿如溺水之人百般虚脱,一夕间历经沧桑,傅南生推门而出,慢慢走了出去,男人满腔愤怒,根本没注意到。

在他下楼之际,邻近的房门打开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其后。

“啧啧啧……张统领可要使足了银两才好!”

满室杂乱,杯盘狼藉,碗箸跌落满地,方浩四下看了看,忍不住勾了勾唇,满心打趣。

常煜柏怔怔的看了看屋内,意料之中似又有些意料之外的震动,张程突然有种错觉,眼前这位寡言的常侍郎,似乎对傅南生很熟悉?

“……傅大人如此情深意切,接下来,只盼他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才好!”

邪魅的桃花眼暗暗瞥了眼满面凝重的常煜柏,方浩忍不住轻笑。

傅大人尚可正大光明的愤怒,不像某些人,出师无名,不知心底是不是像猫挠了似的,心急难耐?

方浩慢悠悠的打开折扇,他虽然同情他,可是他也没法子,男人唇角上扬……

傅宅里唐依依一夜未归,蹊跷的不见踪迹,傅南生也是一大早就出府了,在外奔波游荡了一天,男人终于回府。

府里的赵长青不明就里,早已心急如焚,赶忙迎上前,待瞧见男人伤痕累累的额头不禁一怔。

“依依呢?”

今日太医院,迟钝如他,赵长青也隐隐察觉出些不同寻常的气氛,可众人一如常态,他无从打探。

事情既已如此,根本瞒不过去,两人在书房坐定,傅南生敛了敛心神,一脸肃穆。

“……青叔,明日你带上六子,从傅府里出去,去哪儿都好,暂时不要回这里!”

傅南生本想安排两人去田庄上避避,可转念一想,田庄早被他写入依依的嫁妆名册,若是往后出了事,他们还是免不了要受牵连。

赵长青本就急得不行,这会见傅南生又着急安排他们出府,哪还坐得住。

“你把事情说清楚,依依没回府,老夫哪也不去,就住在这府上!”

皇上密旨要臣子休妻,后宫召见勋贵妇人常有,可外妇逗留宫中,却是闻所未闻,电光火石间,赵长青脑中炸裂,一个荒诞离奇的想法冒了出来。

不会……定然不会……赵长青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坏了,他使劲晃了晃脑袋。

待他瞧见傅南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再想想小丫头少有的的颜色,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呢?赵长青不由深思。

傅南生思量再三,只把今日打探来的匈奴求亲一事说了个大概。

“啪!”

赵长青一掌拍在书案上,面色震惊,气愤不已。

“厚颜无耻,咱们去大理寺告官,去府衙鸣冤,老夫不信,这大燕国没有律例国法……”

“可阿玛是匈奴皇子,这一点不会改变,若是朝堂定了依依的通敌叛国的罪名?”

傅南生不敢去深想,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男人不愿拿依依的性命去赌,他输不起。

赵长青只固执的坚持,不愿离府,傅南生劝说无果,二人各怀心思,自书房散去,奔波了一日的傅南生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一身黑色夜行衣裹身,男人翻墙出府,周遭静悄悄,冷冷清清,傅南生小心翼翼的避开偶尔出现的衙役,直奔驿馆而去。

城东的驿馆灯火通明,傅南生在馆外绕了一圈,终于在后墙寻到一处可依凭的大树,从高处四下查探一番,男人纵身跳进了驿馆。

受惊的马厩里一阵嘶鸣,在这夜晚尤其突兀。

“过去看看!”

巡逻的人似有所察觉,隐隐传来说话声,四下通亮,傅南生无奈,顺势翻滚,躲进了马厩里,马儿瞬间沸腾。

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屏气凝神,一、二、三、四……凌乱的脚步声中,傅南生努力分辨,来人一共六人。

傅南生手慢慢放到了腰间的弯刀上,不由握紧,蓄势待发……

“哎,你们几个过来,磨蹭什么,快去帮忙抬酒!”

“他娘的,这些个蛮夷,日日醉生梦死,老子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真他娘的憋屈……”

“走吧,快走吧,别啰嗦了!”

“……三儿就是唠叨了几句嘴,被这些蛮人听去了,到现在,他脑袋的疤痕还没好呢!”

听着几人不断的抱怨啰嗦,脚步声渐行渐远,傅南生探身悄悄跟了上去,巧了,他正愁找不到人!

亭台水榭里轻歌曼舞,倩影妖娆,男人只视而不见,他紧紧盯着香榻上豪坐着男人,眼睛也不眨一下。

是他!他竟是匈奴的二王子呼衍塔珪,暗影里,傅南生瞪着那日在灯会上觊觎依依的鲁莽男子,额头青筋暴起。

男人想要大步冲上前,现在就剁了这该死的蛮夷,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好!

直至嘴里的血腥味提醒了男人,傅南生这才猛然警醒,按捺住心底的冲动,他终于有了一丝清醒。

傅南生提醒自己,眼下他不能轻举妄动,如今依依尚在宫中,情势不明,就连张统领也不甚了解,他万不可在此时害了她。

此时的呼衍塔珪心情大好,可他警惕地察觉到一丝异样,从刚才起,似乎总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男子浑身不自在。

男人有种动物的本能,双目似鹰,呼衍塔珪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心底毛毛的感觉似乎又消失了,难道是错觉?

男人悄悄的来过,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只有湖畔的树干上多了一道入木极深的刀痕。

耳畔呼啸着刺骨寒风,却熄不了男人满腔怒火,全身血液如开水般沸腾,在傅南生四肢百骸里沸腾叫嚣,不停乱窜……

冰凉的水自头顶一泄而下,男人毫不在意的甩了甩头,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才能慢慢平静下来。

满身的水迹,男人浑然不觉,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傅南生进了清雨轩,一室空寂,清凉如水。

临窗的榻上,是她尚未翻完的话本子,长案上摆着一碟零嘴,空气中尚飘着一丝香甜,依依却已然不在了……

傅南生静立内室,四下环顾,慢慢走向女子平日的梳妆台前坐下。

宫中戒备森严,想要硬闯,简直难于上青天,可一旦人出了城,重兵把守之下,想要脱身……

径直出神的男人丝毫没有留意到,满身的水迹,慢慢沾湿了梳妆台,待余光瞄到,傅南生懊恼不已,心疼的起身。

急急的取过细棉布,男人拿起梳妆台上零星的簪钗,仔细擦拭。

眼前长匣水迹已然渗透,傅南生想要补救一二,初开匣子,熟悉的织锦,让他陡生疑惑。

明黄的祥云瑞鹤,灵动翻飞的银色巨龙,入手的分明是顶好的绫锦织品,迟疑着展开卷轴,傅南生不由大惊失色。

“……睿亲王九皇子,人品贵重,秉性至孝纯全,战功显赫,朕万年之后,必能克承大业……传位于九皇子萧珩,即立皇位,继朕后登基……”

……传位于九皇子萧珩……传位于九皇子萧珩……传位于九皇子萧珩……这话不停在男人脑中回荡……

傅南生眼前似又浮现了那个大碗喝酒,挥剑踏歌,傲视敌阵的高大身影。

这份遗诏里表述清晰,先皇传位的明明是九王爷睿亲王,那当今圣上如何又能登上宝座?

傅南生惊惧不已,心慌意乱的看了看末首的印章,这是元和末年。

这一年,先皇病逝,第二年,也就是庆丰元年,现在的萧帝作为先皇册封的太子,顺利登基……

傅南生心头如浪潮翻滚,在内室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好不容易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却有越来越多的旧事浮现脑海。

已经一天一夜未闭眼的男人,脑中混沌,今日他受到了太多冲击,慢慢静下来,傅南生才有心思量一二。

自依依未归,他就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清雨轩,那依依到底有没有看过这封遗旨?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已经莫名消失了两天了!两人何时才能重逢呢?





第111章 郡主
傅南生心头深深忧虑,男人深知,这里的每一个字,都会轻易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还有,这份遗诏,怎会出现在府中的梳妆台,是何人交到依依手中,此人又有何意图?

对了,傅南生差点忘了,还有禁卫军里的张统领,他又为何这般相助,难道就不怕受他牵连……

傅南生心里乱成了一团麻,随手换下湿透的外袍,打开房门,看到院外探头探脑的小丫鬟。

“让柳嬷嬷和管家速到厅里,快去传!”

男人说完,抬脚就往外大厅走去,下人得了信,一溜烟往前院跑去,小丫鬟也赶紧去寻了柳嬷嬷。

嬷嬷得了信,很快就赶了过来,管家紧随其后,也跟着进了厅堂,两人齐齐向傅南生行礼,起身恭谨的候着。

府上的丫鬟婆子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夫人不在府里,众人说话行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差错。

这么晚,大人突然开了厅堂,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四下散落,又是烧火,又是送茶水,众人不知大人脾性,战战兢兢。

“我有事要和管家嬷嬷交代,其他人等都退下吧!”

傅南生说完,四下忙碌的丫鬟婆子悄声退了下去,众人鱼贯而出,冬雪犹豫的看了看厅堂,心下挣扎,身形未动。

昨日春草陪着夫人出府,至今没有音讯,虽然柳嬷嬷训斥众人不许大家多嘴议论,可府里谁人不是看在眼里。

就算日后夫人回傅府,那也说不清,道不明,暗暗瞧了瞧大人面色,眼下大人肯定恼怒异常。

冬雪娇羞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这简直是上天恩赐的良机,如今清雨轩里没有夫人,侍候的丫鬟也只有她一人,若是木已成舟……

花厅里有人尚未退去,傅南生眸光微寒,神色沉静的看了看眼前的小丫鬟。

大爷看到她了,女子心下窃喜不已,冬雪暗暗吁了口气,大着胆子,轻笑上前。

“奴婢伺候爷用茶!”

柳嬷嬷皱了皱眉,心惊胆战,冬雪这个小蹄子果真是个不安生的,肆意妄为,如此明目张胆!

男人目光如炬的掠过眼前女子,看向垂立厅下的柳嬷嬷,隐隐动怒。

“柳嬷嬷,这般不守规矩的下人,不是早该被牙行领出了府,为何至今还逗留在府上?”

厅堂里终于没有了乱七八糟的闲杂人等,傅南生迫不及待的沉声询问。

“昨日府上可有访客?”

二人略微沉吟,“……嘶……有……有的!”

管家想起一事来,“约莫辰时,有一个小师傅上门央求,非要求见夫人,只说是有要紧事!”

当时门房一时拿不定主意,寻了他,管家还特意差人问过夫人,管事这么一说,柳嬷嬷就接过了话头。

“昨日夫人就是在这花厅里见了那小和尚,只是没说两句,人就走了……”

柳嬷嬷细细回想,“那小和尚给夫人带来了个匣子,说是他师父云游去了,让他代为转达!”

瞧见傅南生手边的长匣子,柳嬷嬷连连点头。

“这正是小和尚当日送过来的匣子!”

傅南生轻抚手中匣子,久久不语,管家和嬷嬷也不出声打乱,二人面面相视,只静静候着。

“今日我与你二人所说之事,一个字都不能向外透露,府里知道此事的人也要管束好!”

傅南生满面肃穆,神情间少有的威严。

“皇后恩典,夫人被娘娘召进宫中陪伴两日,这两日府中下人要尽力约束,谁要是无事生议,一旦发现乱言者,当即发卖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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