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有点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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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恩典，夫人被娘娘召进宫中陪伴两日，这两日府中下人要尽力约束，谁要是无事生议，一旦发现乱言者，当即发卖出府！”

行至门口，男人猛然停顿回身，“就从刚刚那个婢女罚起，明日一早就打发出府！”

傅南生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如此心术不正之人留在傅宅，若一时起了歪心思，勿要伤了依依，傅宅里恐留不得她。

“那……”

柳嬷嬷也不想留冬雪在清雨轩里惹祸，可主屋连个侍候茶水的婢女也没有，实在不妥当，也说不过去。

傅南生像是知道柳嬷嬷心中所想，“这几日我先让长平跟着打点，其他事待夫人回府再做安排！”

长平到底是个小厮，可看大人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柳嬷嬷咽下了心中想说的话。

罢了，夫人进府之前，大人身边也是只有这个长平跟着。

傅南生竭力遏制满心的惊涛骇浪，面上平静地和两人问了话，一人回了清雨轩。

这两日张程发现他好像被人跟踪了，他实在想不出哪里有何遗漏，一闪身进了窄巷，傅南生紧步跟上前，发现人不见了踪迹。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若他继续装作若无其事，他就真的相信他是无辜的了，如今这般躲闪，却正是验证了傅南生心中的猜想。

既然他有心利用他，那他就要查明他的底细，所以这两日晚间，傅南生总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丝毫不在意会被人发现。

傅南生本就是有意让张程察觉，他慢悠悠的转身离开了窄巷，暗影里长平接到暗号悄悄跟了上去……

“这时候，你怎么能贸然上门？”，常尚书见到来人，眉头紧皱，满脸不赞同。

“那人不知怎地，好似起了疑心，这两日一直在暗暗跟着我……”

“那你……”

不待常煜柏说完，张程胸有成竹的笑道，“放心，来之前我已经把尾巴甩掉了！”

常煜柏冷哼一声，总觉得事情不是这般简单，近日朝堂之上风平浪静，他就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早已脱轨。

其实常煜柏满心矛盾，萧帝强抢臣妻代嫁一旦爆发，身在宫中的傅氏只怕首当其冲，皇上有千万种方法让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常家与武国公府向来交好，当年武国公府惨遭灭门，常尚书是少有的知情人，入朝之初，常家父子已有共识，常府是要辅佐九王爷上位。

过往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九王爷的大业，常煜柏从未迟疑，最近几日，男人心里竟时有徘徊。

“爷，张大人先去了城南兜绕了几圈，却并未停留，最后去了城东，进了常尚书常大人的府邸！属下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一直不见张大人出府！”

长平瘦弱的个子，属于人群里很不显眼的那一类人，他却擅长跟踪，人也聪明机灵。

傅南生听闻陷入沉思，萧帝最忌讳朝臣结交禁卫军，常府是朝堂老人，以往多有避讳，如今常府竟然与禁卫军统领来往密切，这般交好？

蓦然，傅南生心中一动，一个大胆而又荒诞的想法涌上心头……

眼前如乌云罩日，一片迷雾，只身困顿于明成宫的唐依依实在焦灼。

唐依依苦思冥想，实在想不出有何事端，此事不知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傅南生，也不知如今傅府里情形如何？

待到宫女送膳食进门，女子朝婢女使了个眼色，春草很是机灵，一下明了夫人意图。

“劳烦姐姐了，这些都是些宫外的时兴样式，姐姐拿着添点胭脂水粉……”，春草双手拢袖，笑盈盈的走过去低语。

过年的时候唐依依特意打了不少梅花状的银稞子做赏钱，小的是两分的、五分的，还有些一两的……

昨日出门之际，唐依依特意嘱咐春草带上，以便打赏些丫鬟婆子。

明成宫的大宫女面色沉静，甚至连眉眼都纹丝未动，仿若没有听到春草的示好，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宫门再一次在眼前紧闭，春草担忧的看了看夫人，唐依依心底透着凉意。

一天一夜了，她到现在还不知为何被困于此，如今瞧着宫女对赏钱的态度，只怕这次来势汹涌。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女子满心的焦灼慢慢沉淀，本来唐依依一直担心是不是傅南生在朝中出了事。

如今皇后宫中隐而不发，虽然隔绝了众人，可成姑姑殷勤周到，宫女恭顺有礼，女子心里越发明了，出事的人，怕是她自己。

像是为了验证唐依依心中的猜测，第二日一早，太雄宝殿的大太监庞公公奉旨前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泉城唐氏孤女，温婉淑娴，姿容端丽，封为娴和郡主，特赐婚于匈奴二王子呼衍塔珪，择日与二王子结秦晋之好，钦赐！”

尖利的嗓音落下，庞公公笑容可掬的上前。

“皇上体恤娴和郡主即日就要前往匈奴，特赐白银千两，珠宝头面十二套，绫罗绸缎十二匹，郡主的嫁衣已着礼部加紧赶制！”

春草伏跪在地上，眼如铜铃，惊悚万分，仅剩的微薄意志已被皇上的圣旨砸晕了头，小丫鬟垂落两侧的手死死的攥紧袖口，这才勉强稳住心神，不至当场吓昏。

今日明成宫的主人终于也露面了，只是谢皇后口中，这却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喜事。

“傅参领，噢，本宫也该改口了，如今傅大人升做傅统领了，傅大人潜心研制出火药，对朝廷有功，皇上特意擢升他为傅统领。

傅大人嫌弃妹妹进门至今无所出，竟要当堂休了妹妹，圣上仁义，不想妹妹遭人唾弃，这才特意封妹妹为娴和郡主，想来妹妹也是有福之人，二王子虽知妹妹过往，却仰慕郡主美名，一心求娶……”

谢皇后来了又走了，庞公公等人也跟着皇后娘娘一并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炮灰丫鬟终于领盒饭了，嗯，可怜可怜她吧！





第112章　出击
恍如寒冬的冰河浸裹，春草身子冰凉，浑身直哆嗦，夫人……夫人真是可怜，如今该如何才好？

春草恍然回过神，她想要站起身，双腿似不听使唤，好不容易站起来，她颤巍巍的上前扶起夫人。

唐依依面色平静，春草心中却愈发没底，小丫鬟慌乱的抬袖抹了抹，脸颊冰凉，原来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沉寂的太久，这一刻尘埃落定，唐依依反而异常沉静从容，看着满面泪水的春草，唐依依却不由鼻头酸涩。

“傻丫头，哭什么！”

春草泪眼花花的看着夫人恬静温婉的面庞，从未出口埋怨的春草，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抱怨。

“大……大人……大人怎能这般翻脸无情！”

以前听老人们说起，那蛮夷之地的男子多是野蛮之人，春草替夫人抱屈，忍不住的“嘤嘤”地抽泣。

事到如今，听着小丫鬟对傅南生的讨伐，唐依依依然不相信傅南生会这样抛弃她。

女子仔细地一再翻阅皇上的两份旨意，更加坚信了圣上的欲盖弥彰，她安抚的摸了摸小丫鬟的脑袋。

如果是三哥要休妻，只需一纸休书即可，何况她仅是个四品诰命夫人，何须如此阵仗，竟然惊动今上亲自下旨。

再者，皇上封她一个下堂妻做劳什子郡主，可偏偏是个和亲的郡主，这般掩人耳目的行径，处处透露着阴谋。

傅南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待她如何，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一刻女子才发现，原来在她心底已然这般信赖傅南生。

她不信，不信三哥要休她，虽然笃定了三哥不会，女子依然呆呆蜷缩在榻边，眉宇间渐渐爬上一丝忧虑，心中莫名愁闷。

在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权时代，傅南生是燕国的臣子，唐依依不敢想象明日迎来的又会是什么？

唐依依的目光久久停顿在身旁的小丫鬟身上，她只是个婢女，趁现在还来得及，应该可以把她摘出去……

“夫人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奴婢不怕！”

女子惊异于春草的敏感，眼见春草还要说什么，唐依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门外，春草聪明的收住口，两人眼神相视，屋内再一次静下来。

唐依依主仆二人所处的屋子，是明成宫的偏殿。

此时明成宫的正殿里，谢皇后正倚着美人躺在暖阁中，皇上只有每月十五会来此坐坐，其他余暇时间很少踏足。

偌大的明成宫平日里总是显得异常冷清，成姑姑脚步轻盈的从外走来，谢皇后像是看到极有趣处，又闲闲翻看了几页，这才放下手中金丝线装帧的画册。

成姑姑上前虚虚的扶了扶，跪着捶腿的小宫女向一旁挪了挪，并立两旁的宫女快步上前，仔细整理着谢皇后并未有一丝凌乱的发髻。

成姑姑上前回话，“……只有跟在傅氏身边的小丫鬟断断续续的抽泣了几声，其他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异常安静！”

谢皇后面色有些苍白，可能与身体本就虚弱有些关系，此时阴沉着脸，与朝拜那日的圆润慈祥大相近庭。

“哦，这般好气度若是配个青年才俊确实是段佳话，只是女子性子太过刚强，不知去了那蛮夷之地可讨得了好？”

谢皇后不禁哂笑道，低头轻轻打量着刚涂好的蔻丹。

“大雄殿那边派人过来说话，嫁品褚物自有礼部商量着定夺，只是这女子之礼，还要皇后娘娘选派个教习嬷嬷……”

“这些琐碎不必一一回了本宫，姑姑看着指派个嬷嬷过去便可！”

谢皇后意兴阑珊，心中暗道，那傅氏也不是初次嫁人，想来不用多费心思。

瞧见娘娘脸色不善，成姑姑颇有眼色的躬身告退，门口，小宫女进门叩拜。

“皇后娘娘，庞公公传话，今晚皇上要歇在明成宫！”

“让御膳房赶紧备了五色羊羹汤、蜜炙鹌鹑，还有那烩青虾……”，谢皇后闻言一喜，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喜色。

成姑姑笑意融融的应了，喜不自禁的往外交代吩咐一番，明成宫到处擦拭、打扫，就连平日里一只花盆，也再三挪了挪位置。

宫门森严，寸步难移，一连两天，唐依依就连房门也未出一步，纵是有心反抗，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只怕打草惊蛇，女子只待出了宫门再作考量。

晌午庞公公宣读了旨意，下午就有教习嬷嬷进门给唐依依立规矩。

“作为女子，首要的就需要谦卑、谦虚、恭顺、温婉、从命，再有礼仪、妇得、妇言、妇容……”

教习嬷嬷耷拉着眼眸，似了无生气，教导指点了一通，各种规矩纷至沓来，唐依依不敢懈怠，打起全副精神应付。

宫中波涛汹涌，宫外，先前惴惴不安的傅南生，罕见的一如常态，日日早出晚归，似为了统领一职尽心尽力。

早春二月，堤坝柳树抽芽，十里春光，暖意袭人，城外，傅南生踏马扬鞭而来，一阵烟霞纷飞。

“常公子！”

傅南生眸色如墨，冲着对岸的人隔空喊话。

“不知有无兴致，一起跑上一圈如何？”

“有何不可，求之不得！”

常煜柏欣然应允，抬头四下看了看，随手一指，“……不如就以那处杨柳为凭！”

“驾……驾……”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扬鞭，刹如离弦长弓，势不可挡，方浩冷眼旁观，只慢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傅南生拉住缰绳，调转方向，驻步等候，常煜柏看了看先一步抵达终点的男人，心中虽惊讶，但却没有吝啬的称赞。

“傅统领果然骑术了得！常某佩服！”

燕国从□□时期就是强国骑兵，擅长骑射，京城的勋贵家族的子弟虽不用参加科举选拔，可每年皇族却会举行骑射大赛。

“听闻常大人是皇上钦点的勇士，今日能得大人赞赏，在下荣幸之至！”

虽然常煜柏外表文质彬彬，却是自八岁就开始了学习骑射，常国公留有家训，常家男儿，必定武能骑射，常煜柏更是皇上连续三年钦点的骑射勇士。

“没想到傅大人竟深谙此道！”姗姗来迟的方浩出语，“不知道今年的骑射勇士会不会由大人摘的！”

微风袭来，傅南生顿了顿，收回远眺的目光。

“在下是个粗人，战场上为了活命，只得拼尽全力，却是常侍郎久待京城，却不曾荒废，真正令傅某刮目相看！”

谁料男人话锋突转。

“恰好在下认识的人中，独独有一人，单骑千里追敌，大漠踏歌，斩杀敌首，不知道常大人认为此人骑射如何？”

常煜柏与方浩闻言微滞，气氛莫名凝重，耳畔只余清风簌簌作响，傅南生不由轻笑。

“此人身在边关，是傅某在边关时识得，在下只是有些好奇，不知此人骑射可担得起勇士？”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此人定是真勇士！”方浩意态狂傲，忽而大笑。

眼前男人一反常态，咄咄逼人，似意有所指，常煜柏眸色幽深的看了看傅南生，久久不语。

“三年前，在下还是赵家庄的一介村民，曾由三王爷举荐，辗转到了边关，在那里识得了一人，此人性情豪爽，骁勇善战……”

男人低头似陷入某种追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偶尔马鸣声嘶嘶响起，远远出现长平的身影……

方浩与常煜柏二人伫立原地，看着男人随小厮一并走远。

“……他此举何意？你可要赴宴？”

“故弄玄虚亦或真有其事，只有一探究竟！”甩开心头的疑惑，常煜柏正色道。

傅南生知道常煜柏每日寅时都会到城外跑几圈，所以今日，男人是特地过来找他的。

瞧着两人不自然的神色，网已经由他散开，是输是赢，他要赌一把，赌注是男人自己！

既然傅南生已经给他下了请帖，常煜柏当然要到常府赴约，这是他第二次踏进傅宅，上一次还是过府喝喜酒。

转过壁影，傅宅里疏影深深，宁静而幽深，小厮一路指引，常煜柏进了前院的书房。

早上城外的碰面，肯定瞒不过有心人，所以今日上门，常煜柏并未遮掩，他确实是为恭贺傅统领的高升而来。

书房的圆桌上只摆了两副筷碟，傅南生早已等候多时，见着来人，男人请他入座，没有寒暄，傅南生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傅南生直直道，“常大人觉得睿亲王这个人如何？”

良久，常煜柏抬眸直视眼前男人，不由责问。

“傅大人早间在城外提及的那人，可正是睿亲王？”

“哦，常大人为何会觉得在下说的是九王爷？”傅南生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九王爷奉旨驻守边疆，在下若没记错，傅大人也是去年刚从边境返回京城，同在沙场，就算认识也不足为奇！”

今夜，傅府的前院异常寂静，此刻的书房里更是呼吸可闻，气氛陡然间变的莫名微妙。

作者有话要说：
恩，楠竹开始主动进攻了，终于学会动脑子了！





第113章　遇刺
两人静默许久，一时无语，常煜柏慢慢端起面前酒杯，酌酒入口。

“君是君，臣是臣，圣上正值春秋，在下劝一句傅大人，还是谨言慎行为上，王爷如何，又岂是做人臣子所能评说的！”

听到常煜柏的这一席话，傅南生突觉嘲讽，之前的他何不是一直想着独善其身，可结果呢？可叹世事无常。

男人想到府里那封惊天遗诏。

皇位之争，向来不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瞬息的繁辱，赔上的不过是贱命一条，手握利刃，他要主动出击，为他和依依搏一条活路！

傅南生静心把这几日探访到的所有事联系起来，隐隐摸摸，男人觉得他好似抓住了事情的契机。

凭着直觉，傅南生暗暗赌了一把，他先出城试探了常煜柏，若常煜柏果真如他所猜，真是九王爷的人……

“叩叩叩叩……”

书房惊响敲门声。

“进来！”

“你们……”

“……”

夜半时分，待来人乍然看清书房内相对而坐的两人，张程不禁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张大人请入坐！”

傅南生指了身旁的座椅，恭谨的请了张程落座。

短暂的惊愕，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似证实了傅南生的猜测，男人心头骤然一松，心情越发轻松。

“傅大人究竟意欲何为？”

常煜柏看着进门的张程，义正言辞的向着傅南生发问。

“年前，在下自荐去了官营，禁卫军中补上的人叫夏进。”

傅南生瞧了瞧眼前的张统领，后者眼眸微垂，看不清面色，傅南生慢条斯理道来。

“从前夏进仅是一名小小的骁骑校，这次虽是凡尚书举荐，可听说当初他能得了骁骑校，可是一时得了常尚书的好心提拔？”

“常家向来忠于圣上，傅大人如此忖度，到底是何居心？”

常煜柏面色铁青，忍不住拍案而起，哪还有先前的淡定从容。

萧帝多疑，若是今日对峙的言辞，不小心悄悄进了圣听，不管实情如何，常家必将离了圣心，此举万劫不复。

“在下许是道听途说了，常大人何必动怒！”

不过几日未见，张程觉得眼前男人似乎变了许多，竟一扫前几日的颓废，张统领迟疑着想开口，常煜柏眼波微转，无意看了他一眼。

傅南生似未留意到两人之间的互动，笑看着向张统领。

“在下前两日遇见旧僚大荣，听说荣老夫人旧疾复发，大荣把嫂夫人送回了老家侍疾！”

张程无端端的眉心一跳，心神微凛。

“想起过去尚在禁卫军时，大荣可帮了我不少忙，在下想聊表心意，便差人给荣老夫人送了些补品……

奇怪的是，柳嬷嬷回来后回话，只说荣老夫人身子康健，还特意招了傅府的婆子进府问话？”

说到这，傅南生扫了扫眼前二人，目光如炬。

“在想这两日就在琢磨，大荣这么急着把嫂夫人和孩儿一并送走，不会是他起了什么坏心思？”

男人不禁打趣，笑意未达眼底，傅南生定定的看着张程。

常煜柏刚开始还面带微笑，渐渐面色微敛，眉宇间透出几分凛戾。

谈判时，时机很重要，眼下傅南生已经无路可走，男人自然要抓住时机，先声夺人。

傅南生想要递投名状，不禁暗想，他能拿什么取信于人？唯有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书房里，常煜柏握着酒杯的手微收，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心底的紧张，傅南生这一举动让他费解，他到底知道了何事，竟如此笃定？

气氛陡然肃然庄重，书房里忽然静的发慌，相对而坐的三人不由静默，压抑着死一般的沉寂。

“啪”烛火微跳，惊醒了几人心神！

“傅大人如此胡言乱语，究竟是想怎样，不妨明示？”

压抑着满腔怒火，常煜柏呼的站起身子，疾言遽色地问道。

傅南生肃然起身，对着面前两人躬身长揖。

“今日冒昧请二位前来，在下只想求两位递个话，不论是与非，我欲与九王爷同生共死，不知大人可否答应？”

张程心中一震，骇然惊惧，常煜柏也眉头紧锁，成王败寇，这竟是他给出的选择吗？

常煜柏尚在犹豫间，张程已然拍了拍傅南生肩膀，朗声大笑，“好小子！”

那日过后，张统领不禁担心男人会一蹶不振，亦或鲁莽行事，谁料到男人慌而不乱，有勇有谋，竟有如此坚韧的性格。

虽然常大人的隔山观虎斗的计策很好，但张统领始终觉得不够光明磊落，如今拨云见日，他一扫这些日子心头的阴霾。

傅南生心智也更加坚定，若睿亲王果真是命定真龙，皇位之争不可避免，若真到了那一天，不论输赢，男人也无所畏惧！

男人并不知九王爷一党已经获悉诏书的存在，并在苦苦找寻，先皇遗诏，虽然是很重要的物件，可那是和尚交给依依的，傅南生想要她亲自处置。

“布谷飞飞劝早耕，舂锄扑扑趁春睛。千层石树遥行路，一带山田放水声”，一年一度春耕大典如期而至。

高头黑马侍卫众多，文武百官相随，萧帝携后宫宠妃，浩浩荡荡前往皇家耕地－—九华台。

亲卫军，先头队伍已经先一步到达九华台，安营扎寨，搭建耕棚、精心准备一番，只等候圣上驾临！

“陛下，顺天府尹携九华台县主和当地老农前来面圣！”

庞公公躬身进帐，低声请示。

“……今日舟车劳顿，朕身心乏累，让顺天府尹退下吧！”萧帝面色不悦，挥了挥衣袖。

帐内抚琴赏舞，风情艳曲顺着掀开的帐帘飘远，帐外候着的老农眸中精光乍现，像是错觉，仔细再看，几人诚惶诚恐。

听了庞公公出来回话，顺天府尹目瞪口呆，无奈带着来人躬身退了下去。

帐内，萧帝和宠妃嬉笑不已，庞公公如木头人一样，稳稳的站在营帐门口，身子动也不动！

好好休憩一日，第二日的春耕祭祀，萧帝精神抖擞的现身了。

待皇上左手执黄龙绒鞭，右手执金龙犁亲自耕田时，未曾料到，扶犁的老农突然持了锄头直直的冲了过去。

“护驾，护驾……”

庞公公奋力急呼，一跃上前，公公矫健的身影瞬间淹没，训练有素的禁卫军护卫队齐齐出动。

九华台遇刺，萧帝龙颜大怒，春耕当日二十名老农当场斩杀，无一活口，九华台参与春耕的一应人等全被下令押入了牢狱，顺天府尹交予大理寺。

“把武鸣找来！”

圣上雷霆大怒，当晚连夜返回了京城，待御医退下后，萧帝沉声吩咐。

庞公公应声退下，一身明黄袍服的萧帝，软软的瘫坐于养心殿的榻上，回想起春耕遇袭的混乱，犹似心有余悸。

皇上左手隐约可见包裹着白布，当时情况突变，慌乱中萧帝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