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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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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爱林要要吗?”林要要一心爱着丁司承,也一心想着嫁给他,可素叶是旁观者,而且是目睹了林要要当时整个人浸泡满是血水的浴缸的情景,那一幕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要让她心服口服,必须要肯定丁司承的心意才行。
丁司承手里把玩着纸杯,目光在素叶脸上停留了良久。
“为什么不回答?你到底还爱不爱林要要?”素叶目光陡然肃穆,手指下意识攥紧。
丁司承将目光从她脸上抽离,敛下眉眼时淡淡笑了,再抬眼看着她,轻声说了句,“爱。”
素叶征楞了下。
“我还爱着林要要。”他云淡风轻地重复了句。
素叶想从他眼睛里找出一丁点或撒谎或隐藏的情绪讯息,可她看到的就是十分淡定坦然的情真意切。
她,是不是应该相信他是真的?
丁司承说完上述话后就保持了沉默,看向素叶的目光淡若云层之上的星光,心中却翻腾着巨大的悲哀。他该感叹天意弄人吗?还是情愿去接受有缘无分的说辞?
他心中的女孩儿,这辈子只注定了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不能靠近,也不要去靠近。
有些人,也许,遇上了就好。
至于那句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爱意,只能,此生深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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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周四,以往素叶最期待的日子现在倒成了最怕的,能够对漫天的绯闻做到视若无睹那是绝好的修行,但置身其中,说一点不在乎也是自欺欺人,只不过表面的云淡风轻罢了。
冷气流的来临造成了今天干冷的温度,风格外地大,素叶换上了件加厚的羊绒大衣钻进车里时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驾着车,一路朝向国贸,街道两旁的枯树簌簌萧萧。
心开是看到的尽是美好,心怨时映入眼的全是怨暗,怕后一句便是素叶心情的真实写照了。
上午九点她是踩着点儿到的精石,前台负责考勤的姑娘见她来了后竟比平时热情了一万倍,伴着一声“素医生早”差点来了个九十度深鞠躬。
素叶暗自叹了口气,朝着前台微微点了下头,前台都如此,可想而知其他部门了。
果不其然,在通往办公室的这一路上,途径的员工没一个不冲着她点头哈腰,一声声“素医生早”更像是抹了蜜似的甜腻,相比前台姑娘的过度热情,他们更多的是或恭维或言不由衷。
她经过后,眼角的余光便能瞥到众多窃窃私语的影子。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素叶有强烈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那就是直接闯进年柏彦的办公室,走到他面前说一句“我不干了,你把我辞了吧。”
从头到尾她不过就是个牺牲者,公司股东人员的风云变幻与她何干?从小到大她都没将自己当成是叶家人,现如今,就算叶鹤峰强加了股份在她身上,那她也顶多是多了个头衔而已,更重要的是,这股份她向来没打算接受。
推门进了办公室,将挎包往沙发上一扔,第一件事就是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拨打了总经理办公室,电话响了两声,便转移到秘书处了。
秘书告知年柏彦还没来,素叶略感失落,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原来不是来了公司。询问秘书他的去向,秘书回答她说上午好像会有市里领导来公司参观指导工作,年总应该是与那些领导们在一起。
那股子冲动劲儿已经过去了,素叶便搪塞了秘书几句后挂断了电话。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踩着时间过,又给员工做完了一系列的心理评估,接近十点半的时候,行政处一个电话将她叫了出去。
行政处的姑娘见了素叶后一脸的暧昧,冲着外面的走廊努努嘴,素叶倍感诧异,顺着姑娘的含笑目光一路走出了公司。
于是,在走廊的位置见到了抱着大束花的男人。
走廊的尽头是弧形落地窗,外面的风吹走了霾,虽冷,却有异常明艳的阳光铺撒入室,顺便地落在了男人的肩头上,正午的光倒了他的影子,高大颀长。
许是听到了高跟鞋触地的声响,他转身,与素叶的目光相对时,一口干净的白牙在阳光下折射贝壳般的光亮。
素叶见到对方后陡然停住了脚步,思绪有一瞬是断裂的。
是蒋彬。
她没料到他会找到公司来。
蒋彬抱着花束缓步上前,笑容阳光明艳。
于她面前站定后,将怀中鲜花递向她,“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是红得刺眼的玫瑰,她数不清是多少支,总之目光落下去宛若坠入血河。看得出每一支玫瑰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含苞待放得正好,片片花瓣娇嫩欲滴,枝干上的刺已被砍去,只剩下斑驳的伤痕。
素叶又想到了血,头皮跟着一紧,她以为自己这个毛病已经没了。
蒋彬见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笑了笑,神情略感抱歉,“是我吓到你了吗?”
他的声音转得很轻,可能真是怕吓到她。
素叶这才反应过来,眼角眉梢挤出一丝笑来,见他始终举着花也不大好意思,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接了过来,尽量不再低眼却瞅那大片大片的鲜红。
“不好意思,我应该提前问一下你喜欢什么花的。”蒋彬以为她不喜欢,马上道。
素叶轻轻摇头,“其实你不用这么破费。”
“我只想约你一起吃午饭。”蒋彬十分好耐性。
素叶的大脑飞速运转,在他提出邀请的下一秒后马上说道,“我今天已经约了人了,不好意思啊。”
“可以晚餐。”蒋彬坚持不懈。
素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也约出去了,真对不起。”
“没关系,那我们可以改天,或者这周末你有时间吗?我们可以去——”
“蒋彬。”素叶轻声打断了他的话,“上次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之所以去相亲其实就是搪塞我舅妈,我有男朋友,我们不可能的。”
蒋彬轻轻一笑,“我没娶你还没嫁,人总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吧?再说了,如果你舅妈真的赞同你现在的选择,又怎么会绞尽脑汁让你相亲呢?”
素叶被堵了一下,张了张嘴巴不知下句该说什么。
上次见面时她就跟他表明了来意,也向他说明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当时蒋彬没有太多表示,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联系,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谁会料到他又卷入重来了呢,并且拿着舅妈来卡她。
“你误会了,是我舅妈还不知道我的情况而已,稍后我会跟她解释清楚。”良久后素叶憋出了这么一句,她想的是,能赶紧将他打发走是最好,这是公司,拐个弯就是电梯,人来人往的挺遭人遐想的。
蒋彬略感无奈,“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对不起啊,感情这种事还是不要勉强了。”素叶觉得他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说话自然也是客气。
蒋彬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素叶再度向他抱歉,又将怀中的花递回给他。蒋彬见状后笑了,推给了她,“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拿回来的道理?收下吧,实在不喜欢就拆了花瓣泡水喝,听说养颜。”
一句话逗笑了素叶,他倒是挺逗的。
蒋彬准备离开的时候,电梯门正巧也在这层开启,从里面出来一群人。
素叶没抬头看,蒋彬走进电梯时跟她说了句“再会。”
她便礼节性回应,唇角微扬,等转身的时候抬眼,这才看到一群人中竟有年柏彦。
他停了脚步站着不远处,高大挺拔的身影透着疏离漠然,大片的光亮已被他遮去,众人中年柏彦看上去是那么鹤立鸡群,令人移不开眼,可又那么令人不敢造次。
隔着浅薄的空气,他看着她,那双眼平静如阑夜下的海面,宽阔广袤,无边无际的沉静。
☆、是公开的行径吗
年柏彦身后站着的那些人也极为眼熟,素叶定睛看去才想起那几位是经常在电视上露脸儿的,应该就是秘书所说的市领导来指导工作了。
心口不知怎的微颤了下,因为年柏彦的那种眼神,也因为被领导们撞见了这一幕。
工作场合,怕是影响不好吧,更重要的是,年柏彦这个人还是个极其注重影响的人,上次她只不过鼓动员工们将自己的办公桌装扮得活泼点就被他扣了工资,连带的其他人也遭了殃,素叶对那次还心有余悸,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而且,她还隐隐想觉得,蒋彬和怀中大束鲜花出现得真不是时候。
年柏彦的目光在她身上没停留太久,便淡然命令她上前。素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蹭,站定后,只听年柏彦向市里领导介绍说,“这位是精石集团的心理顾问素叶,也是叶老的二千金,她所发表的心理课题论文在国际上获得不少好评,是心理学领域的专家。”
素叶惊讶于年柏彦以这般高姿态来介绍她,虽说他说得倒也不假,但总有高大上的形容在其中,不过……这番话是从年柏彦口中说出来的听着就是不一样,心里美滋滋的。
有位领导看着素叶笑着点头,“年纪轻轻大有前途啊。”
“这位是市委刘秘书。”年柏彦向素叶介绍。
素叶赶忙伸手,“您好刘秘书,经常在电视上看见您。”
刘秘书伸手与她相握,态度亲和面带微笑,“叶老有这么厉害的千金真是福气。”
素叶硬生生挤出微笑,她厉害是她的事,跟叶家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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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叶家千金头衔的弊端终于显现出来了。
素叶一向喜欢热闹,性格爽朗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每周两天来精石上班,一到中午就会和一大群同事有说有笑地到餐厅用餐。
但今天,已经到了中午了还不见一个同事来敲门,更没有催促她的电话。
等她一个人去了员工餐厅才发现,平日跟她走得近的那些个同事早就来了,她们坐在一起,像平常一样摆了满满一桌子,唯独就缺了她。
素叶走上前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她们纷纷抬头,又赶忙与她打招呼,态度有着明显的变化,是诚惶诚恐,又似拘谨了起来。
素叶便明白了,简单寒暄了两句后拿着餐盘独自走开了。
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她算是明白了。
只是令她心中愤愤的是,这个高处又不是她拼着命往上爬的,是别人强加给她的,她自认为生活可以一切照旧,结果发现一觉醒来已物是人非。
心情不好怕是美食可以缓解了。
素叶拿了不少,餐盘堆得满满的。
却在刚一侧身时餐具“啪”地掉在地上,只好腾手去拾,但由于手腕的伤势还没完全康复,餐盘便在手里颤颤悠悠了起来,她自顾不暇,打算先将盘子放到一旁时,这时有一双光洁的商务皮鞋踩进了她的视线。
帮她拾起餐具的是只男人的大手。
她愕然,看过去竟是年柏彦。
他怎么在这儿?不是有市里领导吗?不需要应酬吗?
脑中滋生一系列的问号时,年柏彦早就不声不响地替她换好了新的餐具,又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餐盘,淡淡问了句,“坐哪儿?”
素叶看了他一眼,又随便指了个位置,这才看到偌大个餐厅,几乎所有员工的视线全都投向这边。
尴尬地小声补上句,“还是我自己拿吧。”
年柏彦没理会周遭的目光,转身径直走到她刚刚指的位置,素叶瘪瘪嘴,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个复杂的巡视。
待她坐下后,年柏彦将餐盘放到她面前,低声问了句,“想喝什么?”
素叶想了想,“咖啡。”
年柏彦转身便去拿了。
趁机,素叶抬眼扫了一下四周,她已经选了个十分不起眼的位置,但那些目光还是无孔不入,见她抬头,又纷纷落下,各自故作有说有笑了。
没一会儿年柏彦回来了,手里多了个餐盘,又顺便将一杯果汁放到她面前,他面对面坐了下来。
素叶瞅着眼前的果汁,好半天低低抗议了句,“我要的是咖啡……”
“果汁有营养。”年柏彦拿起餐具,语气清淡内容强势。
素叶见他脸色淡淡的也不做无意义的挣扎了,又看他坐在对面用餐,忍不住说了句,“你怎么在这儿吃饭了?”
年柏彦看了她一眼,没作答。
见他情绪不高,她也不再多问,心里嘀咕着是不是他看到蒋彬误会了?又或者是觉得当着市领导的面儿失了上司的身份?怕是两者都有吧。
两人就默默地用餐,谁都不能再说话了。
年柏彦用餐时向来安静,所以这么一来气氛更压抑了,平时两人在餐厅时也大多数是素叶说他在听,偶尔会发表一下个人意见,但就算这样,他的脸色都和颜悦色的,有时候她笑了他也会跟着笑,不像今天,脸色平静得吓人。
大庭广众之下素叶也不好说些私人的话,也选择了缄默。
可眼珠子忍不住往他餐盘里瞄,几大块现煎的鹅肝,从外观上看就是外焦里嫩,明晃晃得诱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刚刚拿餐的时候还没有鹅肝呢,真不是时候。
不经意想起第一次来精石报道的那天,中午用餐也是这般光景,年柏彦也是坐在她的对面,盘中也有两块鹅肝,馋得她直流口水。
那时候所有的美好尽是暧昧,那时候的年柏彦可不像现在,摆着张臭脸。
正想着,却见年柏彦将自己盘中的鹅肝全都放到了她的餐盘里,素叶低头一看,他已经用自己的刀叉将鹅肝切好,方便她单只手的用餐。
这一举动着实引起了不少骚动,那些林林种种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再打量着这边,自然将年柏彦的行为看在眼中,他们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使用一副餐具的地步了。
素叶这时反倒不彷徨了,年柏彦看上去那么淡定优雅,她也该学着点从容自若了。心中泛起丝丝感动,是幸福的甜,如第一次他当着员工的面儿为她剥虾时的感动,这次他是那么自然而然地用自己的刀叉为她服务,不同于前一阵子两人的遮遮掩掩,他,这是公开的行径吗?
“想什么呢,赶紧吃。”对面,年柏彦落下低低的命令,像是在呵斥不吃饭的孩子似的。
素叶瞪了他一眼,“是你一直心事重重。”
年柏彦抬眼瞥了她一下,她赶忙低头吃鹅肝。
只是鹅肝太滑,她一下子没叉稳掉在桌上,顺便沾了渍在袖口上。她皱眉,下一秒却是年柏彦拿过纸巾,十分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替她清理袖口。
素叶脸一红,想抽回手却听他命令了句,“别动。”
她便不动了,任由周遭的目光投射打量。
他的掌心很温暖,指尖略有凉意,素叶悄悄打量着他,他垂眼,沉默地擦拭油渍,微低的脸颊线条硬朗分明,薄唇微抿,虽严肃却令人怦然心动。
油渍,只剩浅浅的印子。
他这才松手。
手腕,残留了他指肚的温度。
“下午两点参加会议。”年柏彦吃得不多,餐盘已经空了。
素叶正叉着只烤菠萝,正往嘴里送的时候听他扔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后愣了,眨巴了两下眼,“要我参加?”
年柏彦给了她一个“当然”的眼神。
素叶忙摇头,“我下午还有——”
“必须参加。”他打断她的话,语调不高却很强势。
素叶噎了下。
年柏彦却起身端着空餐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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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会乏味枯燥,虽说才进行了十五分钟,但对于素叶来说不亚于十五个小时,下午两点正是她精神最恍惚的时候,年柏彦倒好,竟这个时候拎着她来开会。
主持会议的人却不是年柏彦。
主席位上,叶鹤峰正襟危坐,他看上去比前两天瘦了不少,脸颊都凹进去了,两鬓又多了不少花白的头发。素叶听不进去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
撇开眼不去看他,故意忽略掉心中异样的却令她烦躁不安的感觉。
他的憔悴怕只是为了叶玉吧?乘龙快婿计划落空,掌上明珠又被人津津乐道,他们叶家何尝这般在媒体面前大肆被渲染过?
参会的是公司高层领导,各自分摊着最重要的运作环节,而素叶更像是个闲人,这场会议她完全插不上话,而且也涉及不到她在公司的业务范围。
倒是叶鹤峰直接冲着她开口了,典型的父亲口吻,“小叶,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如果感到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不要硬撑着。”
素叶不难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深具内涵的目光,没与叶鹤峰对视,淡淡回答,“好得差不多了。”又扫了年柏彦的方向一眼。
他坐在叶鹤峰身边,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很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鹤峰这才放心,又询问了她的工作状况。
她逐一回答。
与叶鹤峰很明显的家人口吻相比,素叶更显得公事公办。
☆、怎么忍心一次次欺骗?
会议进行了近两个小时,叶鹤峰最后又交代了几句后将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年柏彦。待叶鹤峰离开会议室后,年柏彦没有坐回到主席的位置上,在原位简单交代了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尤其是新品推出市场,各个部门的配合要求。
素叶看着坐在主席位左手边位置上的年柏彦,不由得想起媒体的推测,一时间也有些担忧,她不知道年柏彦的权力是不是真的被架空了,否则叶鹤峰怎么会亲自主持会议呢?
那个空出来的董事长位置沉默而空洞,看的素叶人心发慌。
年柏彦向来开会时的话不多,而之前会议已经那么长时间了,他简单明了地交代完后就宣布散会,高层们纷纷往外走,素叶正起身时,只听年柏彦淡淡命令了句,“素叶留下。”
直呼姓名的行为令所有目光都染了暧昧。
素叶一愣,下一秒想要哀嚎,她又犯什么错了?
很快,会议室只剩下她和年柏彦两个,最后离开会议室的不知是谁还状似“体贴”地替他们关上了门。厚重的会议室大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偌大的空间瞬时安静了下来。
年柏彦始终坐在原位,眉眼和鼻梁间的线条匿影藏形,险峻凌厉之态微不可见。他把玩手中的签字笔,目光落在她身上,开口时嗓音温厚恬和,“过来。”
素叶努力地想去鉴貌辨色,试图从他平静温凉的口吻和眼神中得到些许提示,又或者可以读出他此时此刻情绪上的变化,但等走到他身边了,她还是无法从他平静的眉眼中获得讯息。
手中的签字笔被年柏彦放下,椅子轻轻一转,他面向了她,然后伸手,宽厚的手掌沿着她的腿侧缓缓上移,最后牵过她的手,细细把玩,却抬眼,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他是谁?”嗓音亦如平静的湖面,闻不见一丝的波澜。
素叶没有震惊,从与蒋彬见面被年柏彦撞见后她就想着要找个什么机会对他解释,当然,她在内心也拼命地期待着他能不过问这件事,对上午的撞见视而不见,但貌似是她自欺欺人。他质疑,甚至向她询问都实属正常。
其中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很想跟他解释,但他始终未提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再者,餐厅毕竟是公共场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两个,很显然,不是谈论这种话题的地方。
“他……”素叶稍稍迟疑了一下,解释是肯定的,但如何解释才是关键。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她不能说他是蒋彬,这个名字是年柏彦很是忌讳的,一旦说他是蒋彬,那么年柏彦顺藤摸瓜就会知道上次她背着他相亲的事,如果是其他相亲对象也就罢了,跟年柏彦说了实话她也有保证他不会生气,但对方挂上了蒋彬的名字,任她怎么解释怕是年柏彦也不能相信吧。
重要的是,他会认为她是一种背叛,背叛了她答应他不去相亲的承诺。
大脑在快速运转,舔了舔唇,冲着他甜甜一笑,“他啊,就是我的一个客户,是来感谢我的。”
“是吗?”年柏彦凝着她轻轻笑了,眼角眉梢间的劲紧之态似乎烟消云散,与她十指相扣,叹道,“你的客户很执着,都追到公司来了。”
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心口,锋利的刀刃将他的整个心切成一片一片的,疼痛,至上次之后一直蔓延了下来,与这次的痛混合在一起,拧着劲儿地蹂躏着伤口的位置。他笑得云淡风轻,唇角亦是柔和的弧度,凝着素叶那张笑得恬谧的脸,在见她再度自然地对他撒着谎,有好几次他都很想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他想问她,素叶,你怎么忍心一次次地欺骗?你怎么狠得下心一遍又一遍地伤害?
素叶敛着眼,大脑快速地分析着他的这句话,他看上去没生气,可她总觉得隐隐的不对劲。微微收紧了手指,对上了他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柏彦,其实……其实他在追我。”她坦诚了这部分。
年柏彦但笑不语地看着她。
“你也看到了,他送了那么大束的鲜花给我。”素叶攥紧了他的手,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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