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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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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她看到了一条长巷,幽深的长巷,摇晃着白色灯笼,有个小男孩拉扯着个小女孩拼命地跑,后面有一群人在追……
  她看到了她鼓足了勇气来到叶家,垫着脚尖试图去够那门铃,只可惜她个头太矮了,她只能砸门,拼命地砸叶家的门。那个怒骂她母亲的女人出来了,一脸厌恶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上门讨饭的乞丐。那个女人告诉她,她父亲是不会去见她母亲的。
  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最后静静地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就闭上了双眼。
  然后,她又看到了年柏彦,晨光中的年柏彦,深夜中的年柏彦,无论哪一个他,都那么高大伟岸,令她眷恋不已……
  她才知道,她在近三十个年头中像是演了一场电影,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一一浮现,她好累。
  所以,当她大脑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她的意识只剩下最后一秒时,她艰难地吐出了句,“年柏彦……你……杀了我吧……”
  死亡,也未尝不是一个解脱。
  眼前一片黑暗。
  当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有个声音急急地闯入,愤怒焦躁,“年柏彦你疯了?”
  她闭上了双眼,再也无痛苦地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我的事我亲自解决
  其实,我渴望温暖的东西,像灿烂的阳光,像轻柔的微风,又或者,像他沁在唇际的微笑,像他凝视时眼角眉梢落下的温柔。
  可是,我又害怕温暖的东西,当我试图用冰冷的手来握住它们时,指尖的凉会彻底凝固住它们的暖,我才知道,温暖,成了我遥不可及的梦……
  ———————————————
  当置身于糟乱之中时,每个人选择应对的方式都不尽相同。有的人会积极面对以不变应万变,有的人会打着顺其自然的旗帜随波逐流,有的人,则会选择落荒而逃,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不计其数,如候鸟似的成片存在着,叶渊,就在这片候鸟群里。
  她搭乘了飞往云南的航班,在叶家最糟乱的时候。
  不是她心狠,而是她无能为力,她不知道怎么能解决眼前的问题,精石的那些问题对于她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来说实在太棘手了。
  她没有素叶那么坚强地、不可摧毁的毅力,也没有年柏彦那么运筹帷幄的自信,所以她只能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去云南,找到素凯!
  到达芒市的时候已是晚上六点多了,通往瑞丽的班车停止运行,要早班才有,原本想着租辆车直接开往瑞丽,但又怕披着华丽外纱下的云南有着无法预测的危险,她又独身一人,赶夜路还不定会遇上什么事,不得已,她只能在芒市停留一晚。
  芒市,滇西边境的小城,就像是书中介绍到的那样,恬淡清净、从容不迫地存在着。她脚下的芒市没有想象中的破烂不堪和秩序混乱,相反的,这里民族气息特别浓厚,连机场的造型都以孔雀为主。
  据说释迦牟尼当年途径过这里时天刚刚亮,所以就取名为芒市,在傣语中表示黎明的意思。
  这里少了北方城市的寒凉,又因为日落得较晚,所以当叶澜一路寻找在网上预定的客栈时,天际还有温暖的霞光倾斜下来,在长长的青石子路上。
  穿行这座城市的时,她抬头总能看见一座伫立在山顶的金塔,夕阳西下时,那座塔金光四射,如普照世人的佛光。
  后来她问了客栈老板,老板笑着跟她说,那是当地的 勐焕大金塔,坐落在芒市东南部海拔1079。6米的雷牙让山顶,进塔参拜都是需要脱鞋的。
  叶澜决定在离开芒市之前入乡随俗一次,她没有宗教信仰,但在充满信仰的城市她想祈求素凯的平安。
  次日,她告别了客栈老板,从芒市搭上顺风车一路途径腾冲,又开了三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与缅甸仅有一江之隔的瑞丽。
  这就是素凯所在的地方。
  他曾经在腾冲与和顺待过很长时间,如今又来了瑞丽,看着那条瑞丽江,叶澜想着素凯是否曾经在这里也像她一样驻足停留过?
  瑞丽不同于芒市,山坝间、村寨里乃至道路两旁都种满了榕树,或独树成林或者相连成片,许是这里最大的特色了。
  她在素凯口中听说过这个地方,也听年柏彦曾经提及过这里。
  精石是以钻石为主,从原料的采集到独立设计出货,都有固定的渠道。钻石为主要首饰,在镶嵌工艺上却不能只以钻石独立成品,其中还要涉及很多辅助物料,如金、如银、如宝石、如珍珠,而年柏彦提及瑞丽,是因为这里盛行翡翠交易。
  赌石是瑞丽的文化,源远流长,正所谓“一刀生一刀死,一刀穷一刀富”说的就是这里。
  因为年柏彦对所有采集的物料都要求严苛,他为了搜集最好的翡翠,听说也亲自来过瑞丽,那么自然而然地他也经历过赌石。
  翡翠不同于其他玉石,在开采过程中它是以毛石的形态呈现大家眼前,想要知道毛石内在的质量只能切开见光才能确定。这对买卖双方而言是智慧与经验的博弈,是胆识与判断的突显。
  她听说,早年的时候,年柏彦的确在这里赌石成功,一刀切下时毛石内翡翠质量极佳,他将翡翠用在了钻石项链的设计上,那条项链才得以高价售卖,成功地推进了精石在内地的市场。
  当然,她对赌石没什么兴趣,对那些价值连城的翡翠不动什么心思,她只想在这座城市,在素凯最后告诉她的地方找到他。
  她能感觉的到他就在瑞丽,在这个越南姑娘偷偷入境赚钱的边陲城镇。
  正值村寨炊烟时,是柴火的香,入鼻清淡。
  有孩童在她身边跑过,嘴里嚷嚷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对她这个外地人丝毫不好奇,也难怪,这种边境小镇不乏有外地人。
  石子路在她脚下踩得咯吱咯吱地响,幸好穿的是平底鞋,否则像平时在公司似的西裙高跟鞋的非累死不可。
  远离人群的时候,她的余光扫过了一辆车。
  那辆车始终跟着她,如同幽灵一般。
  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那辆车也放缓了速度。
  叶澜的心哆嗦了两下,泛起不详的预感来,紧跟着加快了脚步。
  她听到车轮压在石子上的声音,刺耳非常。
  于是,她干脆改成了跑。
  后面的车,却加足了马力,冲着她开了过来。
  直到,在她面前猛地停住。
  “啊——”叶渊吓得一声惊叫,惊魂未定地看着那辆车。
  脚跟一扭,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很快地,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几个人来,各个面无表情地冲着她走过来。
  她瞪大了双眼,惊叫着,拼命想要站起来逃跑。
  奈何几个男人上前一把揪住了她,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轻轻松松将她带上了车。
  叶澜歇斯底里的叫声被猛地关上的车门切断。
  车开走了。
  只留下了她的一只鞋,孤零零地躺在了石子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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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
  晨光挤出来的时候有一些艰难,就像是新生的婴儿,努力地来迎接着全新的一天。
  只可惜,素叶没了这个福分。
  所以,她只能仰头看着落地窗外,静静凝视着刚从天际冒出还不明亮的阳光。
  她刚有了意识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已经死了。
  否则周围怎么是通体的白色?
  有泉水轻轻流淌的声音,很微弱地在她耳畔盘旋,呼吸之中有淡淡皮革和松香木的味道,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她的喉咙很痛。
  下意识伸手去碰,颈部的一圈火辣辣地疼。
  她想起昏迷之前最后的一幕,年柏彦冰冷地掐住她的脖子,眼眸里的愤怒几乎要将她挫骨扬灰,她深信着,他的确是想杀了她!
  后来,等房门被推开时,纪东岩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时,她才想起在杭州病房里听到的那声怒吼就是来源于纪东岩。
  他说,这是他的家。
  她现在已经回了北京。
  素叶无法记得纪东岩是怎么把自己带回的北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着她摆脱的年柏彦,她坠入了无边的黑暗,等她再醒的时候就已经置身于这幢通体白色设计的房子里。
  她没有来过纪东岩的家,从不知道原来他的家干净得吓人。
  棕榈泉,无数次她经过长虹桥都能看见的高档国际公寓,靠北挨着郡王府,靠南临着红领巾公园,却从未想过纪东岩会住在这里,离年柏彦在三里屯的房子并不算太远。
  她依偎在窗前,腿上放着叶鹤峰留下的日记,目光呆滞地看着花园美景。清晨的阳光喜人,她却感受到了苍凉。
  冬日的阳光,再温暖也是薄凉的啊。
  有敲门声。
  她没动静。
  开门声很轻,然后,有脚步声过来。
  一切都太过安静了。
  所以,她很想跟身后的男人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凑热闹了,因为你的家太安静。
  可是,声音像是黏在嗓子眼里似的,一句倒不出来。
  “吃点东西吧。”纪东岩的声音很温和。
  素叶不饿,一点都感觉不到饿,她只想回家,想离开这里,可是,她要往哪儿走?
  见她一动不动的,纪东岩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跟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晨光。良久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脸上,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轻轻别于耳后,轻声道,“医生建议你要多休息,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纪东岩于心不忍了,长臂一伸,将她轻轻圈在怀里。
  晨光闯了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叠在一起。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的光景,素叶才开口,声音干涩,“送我回舅舅家吧,我已经没事了。”纪东岩做事周全,听说在回京的途中就给舅舅一家打了电话。
  要是按照在医院里的身体状况,她打死都不会回舅舅那儿,她喜欢跟人分享快乐,但从不习惯跟人分享痛苦,从母亲离世后她就明白,痛苦这种事能越少人承受就越好,何必拉着别人一同悲伤?
  纪东岩闻言后一口否决,“不行,你现在走我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她轻声强调。
  纪东岩依旧不同意。
  “那么,你总要上班吧?”
  纪东岩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我现在正跟年柏彦打持久战,这个疯子。”
  素叶的心咯噔一下。
  “小叶。”纪东岩放开她,伸手轻轻箍住了她的双肩,目光柔和怜惜,“就算你多么不想连累我都已经晚了,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住在我这儿,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走我不拦你。”
  他的眼里是她颈部上还残留的淤青,骇人的痕迹,不难看出年柏彦当时的愤怒,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再多晚一分钟赶来的话素叶会不会真的被他掐死,当他闯进房间的时候,误以为是见到了个恶魔,年柏彦的那双眼冰冷得吓人,而素叶在他的手指间宛若一朵即将凋零的残花,无声无息的,没了知觉。
  当时是年柏宵通知他的,年柏宵像是预感到会出事似的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说,年柏彦赶往了杭州。
  在杭州,他要是想找到素叶困难了点,但想打听到年柏彦的下落那就易如反掌了。
  只是,他还是来晚了。
  他压根想象不到年柏彦会差点掐死素叶。
  当时医生和护士来了一大群,那个被年柏彦吓得落荒而逃的护士甚至还报了警,警方也赶到了现场。当素叶软绵绵地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他怀里时,警方带走了年柏彦。
  他永远记得,年柏彦临离开时看着他的眼神,锋利的眸光像是刀子似的,恨不得直插他的心脏。
  年柏彦被警方带回警局问话,纪东岩清楚知道凭借年柏彦的人脉很快就能从警局里出来,他简单地询问了医生,也大致了解了情况,便带着素叶赶紧离开了杭州。
  回到北京的素叶,身体状况极差,她昏昏睡睡个不停,然后又是高烧不退又是说胡话流泪,他便请了家庭医生,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24小时照看。
  素叶再迟钝也能听出纪东岩的画外音,她看着他,“年柏彦对你做了什么?”
  “没事,他只是不服气我把你带走吧。”纪东岩轻描淡写。
  真实情况是,当年柏彦回京那晚,便主动狙击了纪氏股价,在股票市场上发了一次狠招,他只顾着照看素叶,却忘了盛怒之下的年柏彦会做出攻击性的举动,攻击来得猝不及防,也是让纪东岩始料未及的。
  他从没见过年柏彦这么失去理智过,利用商场这个战场,来对他发出私人的、攻击性的报复,他也没料到依照精石现在的状况,竟还能跟他周旋。
  不得不说,这个年柏彦玩转了商场规则和股票行情。
  素叶看了他良久,二话没说挣扎着起身,纪东岩见状一把拉住了她,阻止了她离开的行为,目光凝重了起来,“真的要斗的话,我未必就会输。”
  她震惊地看着他,半晌后无力摇头。
  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这个地方不需要太熟悉,甚至是陌生的,也不需要有多少人认识她,因为这样她就不用活在同情的目光里。
  她不想被人打扰,也不想去打扰到谁,安安静静的舔舐自己的伤口,就这么简单。
  但是,怎么越是简单的事就越难以实现呢?
  她无法去猜测年柏彦究竟对纪东岩能做什么,只是现在这样一个她,在别人都活的轻松自在的生活里增添一份负担,这不是她想要的。
  纪东岩没给她太多说话的机会,干脆将她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按着她一字一句道,“素叶,我有大把的时间盯着你,不要有那么多的想法,也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你在我这儿安心地养着,只要求你一点,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我——”
  门铃声打断了素叶的话。
  纪东岩凝着她,叮嘱道,“躺下,好好地休息。”
  话毕,起身离开了卧室,轻轻阖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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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时候,阳光正浓。
  年柏彦高大的身影近乎撑满了门框,光影流转于他的脸,那双眸沉冷遂凉。纪东岩开门后看见了他,却丝毫没感到奇怪,挡在门前,双臂交叉环抱于胸前。
  “年柏彦,这貌似是你第一次登门造访,真是稀客。”
  年柏彦的脸色很难看,与纪东岩的目光相对,一字一句问,“素叶呢?”
  “怎么?你没弄死她觉得心里不平衡是吗?用不用我再借你把刀?”纪东岩的眸光也泛了冷,咬牙切齿道,“年柏彦,你也够狠的了!”
  他怎么忍心朝着素叶下手?
  年柏彦没接他的话,与他对视的眸光暗沉如海,他甚至都没提高语调,再次问了遍,“素叶呢?”
  纪东岩沉默。
  他却一把推开了纪东岩,大踏步闯了进来。
  “你带不走她。”纪东岩在他身后说了句,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
  年柏彦没理会他的话,长腿三步并两步冲上了二楼。
  纪东岩并不着急,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看着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他就不信,在他眼皮底下他年柏彦还敢对素叶动手?
  直到年柏彦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明明是阳光普照的房间,房门推开的瞬间,却有消毒药水冲入鼻腔的冰冷气息。
  房间的隔音效果甚好。
  至少素叶听不见年柏彦为了找她,推开一扇又一扇房门的声音。
  但,当客房的门被年柏彦陡然推开时她着实吓了一跳,抬眼看向门口,倏地被站在门口的男人惊到了。
  她没料到他会找到这里来,正如她万万没想到年柏彦会出现在杭州的病房中一样。
  年柏彦在看见她的瞬间,那双眼陡然变得更加沉凉,他二话没说闯进了房间,近了她的床前,大手一伸,却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纪东岩疾步冲了上前,一下子将她挡住,钳制住了年柏彦的大手。
  “年柏彦,你想干什么?”
  “滚开!”年柏彦毫不客气。
  纪东岩怒瞪着他,“这是我家,该滚开的人是你!”
  年柏彦脸色变得更加铁青,手臂使劲一抬,挣脱了纪东岩的钳制,他冷笑,“纪东岩,你现在还有心情管 别人家的事呢?”
  “小叶的事就是我的事。”纪东岩毫不退让。
  两人的争执令素叶头更疼,她有气无力地伸手,扯了扯纪东岩的衣摆,“我的事我亲自解决。”


  ☆、从一开始就是个计划
  纪东岩的暂时离开令房间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平缓了些,却加深了周遭薄凉的温度,她知道,这股子寒是从年柏彦身上散发出来的,他一靠近,就近乎能将她冰封。
  房间彻底地安静下来,却令人深深地不安。
  素叶眼也不抬,目光淡凉地说了句,“年柏彦,你恨我我很清楚,毕竟我杀了你的孩子。”
  每个人都有要维护的骄傲和尊严,年柏彦如是,她亦如是。有一些人喜欢将所有的话都倒给别人听,觉得只要说出来了就能万事大吉,解决所有的问题,实际上,是典型的没吃过亏、自私地将自己的情绪转嫁给别人的行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义务来当你的垃圾桶,人越长大就越孤单,想得事情越来越多,敢说出口的话就越来越少;有一些人喜欢将所有的事深埋心中,这类人从来都没有写着心事的笔记本,因为深信着即使一把带锁的笔记本都无法保护好其心事,只有自己,才是最忠实的秘密守护者。
  素叶没什么秘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她清楚地知道。
  当有了目标有了梦想,将未来还视为朝阳时,她会想尽办法解决困境,但当她看到的满目疮痍,在经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离别后,她还有再去期盼的能力吗?
  就算她是个心理医生,她也没那么大的能力来承担上天给她关上的那一扇扇的窗。
  她觉得自己就像只鵸余,那只山海经中居住在翼望山的怪物,长着三个头,六条尾巴,每天都在嬉笑,它虽然是个怪物,却没长了怪物的本事,有太多人惦记着它的肉,因为鵸余的肉是可以吃的,吃了就不再做噩梦,甚至也不会得抑郁症。
  她就是那只鵸余。
  如今,她想吃了自己的肉,这样的话就会睡得好,但是她做不到自我安慰,医者不自医,这就是她的悲凉,所以她情愿借助别人的手来将自己拆骨剥皮。
  她不会傻到都在这个时候去问年柏彦,像这样的一个我,你还爱吗?还能接受吗?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真的。
  她和年柏彦之间永远隔着个精石,有了利益的纠缠,她永远不知道他究竟是真还是假;年柏彦和她之间永远隔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她的痛亦是他的结。年柏彦是个成功的商人,因为他的成功所以远胜于其他普通的人,这也注定了他的尊严和骄傲也远胜于普通人。在他一步步登上成功的殿堂,当他的掌控能力逐渐增强时,身边对他毕恭毕敬的、不敢忤逆的人也越来越多。
  对于他来说,他想要的就是理所应当要去拥有的,他忽略了对方的意愿乃至真实想法,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上。正如他面对白冰或他其它什么情人之类的,他在她们身上早就习惯了索取,这种的模式关系早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所以当他对对方感到厌烦时才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落下个冷淡无情的名头。
  实际上,这种人并不会认为自己无情,他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种相处方式。
  而她,暂且不管这段感情是真还是假,不能是出于利益考虑还是真情可待,倒是敢肯定一点,对于他那些旧情人来说,她应该算是他付出精力和时间最多的一个。他付出的越多自然想要得到的也就越多,其中就包括孩子。
  她打掉了他的孩子,这对于他这种男人来说,这种事带给他的羞辱不亚于当他知道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而她将打掉了的孩子亲手交到他手中,让他亲眼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孩子时,这种愤怒、悲痛和自尊心严重受辱的状态相当于他回到家亲眼看见自己的老婆在自己床上偷情的程度!
  一般男人都无法承受这种打击,更何况是他年柏彦?
  所以,重要的是,从此以后可以分道扬镳,他有他阳光灿烂的生活,她有她要保存的小小自尊。
  人性虽复杂,但人都是善忘的,不是吗?
  年柏彦于她床边,沉默地伫立。
  她不消抬头,也能感觉的到他胸腔的怒火,这怒火怕是已经烧尽了他一贯冷静的眸。
  他微微眯着眼,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目光落在了她的脖颈上时,那道淤青令他的眼眸更加黑暗,他手关节结了痂,却还有一种伤口被撕开的疼。
  在杭州,他恨不得掐死她。
  现在,亦是如此!
  “为什么?”他冰冷地落下一句。
  这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他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孩子!
  一想到这儿,他的胸口就闷得发疯。
  他还记得在杭州时当从医生口中得知这事后的震惊,他近乎用杀人的眼神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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