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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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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笑萍还想说什么,被纪东岩给劝阻了,“就让年柏彦去吧,可能也只有他才能说服她。”
方笑萍的眼泪就下来了,痛心疾首道,“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话毕,哭倒在素冬的怀里。
素冬伸手安抚着她,“小叶一定会没事的。”
纪东岩站在人群之中,抬头看着上面的素叶,他也许能够猜到素叶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他更是心疼。因为有年柏彦在,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做,虽说他也一样焦急甚至抓狂,但他明白,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年柏彦而不是他。
她,一直以来需要的都不是他。
因此,他希望她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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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静静地站在楼顶,任由风吹动着衣角,有点冷,却异常清醒。她不是想要怎么样,只是突然觉得想要站在一个高度的位置,来看更远的风景。
可是,当她来到楼顶后,再往前一步就是高空,看着下面聚集的人群,她看着看着衍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下面的风景其实也挺好的。
她再往前一步,哪怕是半步,她便可以像是断了翅膀的鸟儿似的从高空*,然后,就解脱一切苦楚。
素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忘了在昏迷时做了多少的梦,只记得,最后刺激她醒来的梦境,令她痛哭不已,最后是在哭声中醒来的。
梦里没有黑夜,只有无穷无尽的白日,而梦境中的她,像个忙碌的机器人,永不停歇。她会觉得累,那是因为潜意识中的提醒,提醒她赶快醒来。
最后一场梦是什么样子的?
她好像梦见了自己的女儿,那个叫佳佳的孩子,却是她跟纪东岩生的孩子。现在想来,之所以叫那个孩子为佳佳,怕是她的心中所愿,希望年柏彦和纪东岩不再因为文佳而产生隔阂,也是她在潜意识中希望文佳早已安乐转世的想法。
梦中,佳佳拿着一张照片问她,“妈妈,这是天堂吗?为什么是你跟年叔叔的照片呀?为什么没有爸爸?”
她看向了照片,瞬间,所有的情绪全都瓦解了。
那是乌尤尼的照片,不知佳佳从哪儿找出来的,总之就那么出现在她面前。照片中是穿着西服的年柏彦和穿着白色婚纱的她,如镜的乌尤尼湖面,倒映着他和她的身影,他们相拥,四目相对而笑,如美丽的画卷。
甚至,她还能记起年柏彦在她耳畔的承诺。
莫大的悲伤倾轧而来,触动了她心底最深的疼痛,她哭了,嚎啕大哭,最后,终于醒了。
在醒来的一刹那,她的眼角还都是湿润的,鬓角的发也湿了,有眼泪洇在其中。她惶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看了好久才能确认自己是彻底醒过来了。
梦境的交叠,一层又一层。
亦真亦假难以辨认,令她苦苦纠缠于想醒又无法醒来的痛苦之中。
窗外的光亮是真实的。
她伸手去触碰,能够感觉到温暖,使她麻痹的手指得到了触觉上的舒缓。可紧跟着,一切本该遗忘的记忆就全都回来了,她的大脑像是一幢四面透明的房子,那些凛冽寒风无孔不入地钻进来,肆意掀开她脑中每一个深藏秘密的角落,直到,将那些秘密全都吹开,劈天盖地地告诉了她,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曾经她遭遇过什么。
素叶微微敛下眼眸时,看见了楼下的年柏彦,他声嘶力竭地冲着她大喊,喊她的名字。他看上去是那么焦急和失去冷静,哪怕是在那晚的枪林弹雨中,他也没这么燥怒过。
她注定要跟这个男人有交集,所以,上天早早就做好了安排。
十一岁那年的他看上去已是俊朗不凡了,牵着她的手,跑过深深的长巷,有人家的门缝里还能隐约听见昆曲的调子。那一串串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摆,正值是中元节,起风的时候,街上烧给鬼魅的纸钱乱飞,就好像是真的到了魂魄之手,它们在尽情飞舞。
☆、蒋斌就是年柏彦
楼顶上,素叶的脸色苍白。
伴随着醒来的时间加长,她想起来的事情也就越多。那晚的枪林弹雨,那晚年柏彦隔空冲着她喊出的那句“快逃”,让她尘封的记忆彻底重启,曾经发生的一幕幕的不堪亦重回了她的生活。
是她四岁的时候吗?
应该是的,否则在舅舅家怎么找不到她那个年龄段的照片呢?不是他们刻意藏起来了,是因为曾经发生的事情足以毁掉她,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又怎么会有功夫拍照呢?
原本是要去找父亲的她,却被不知名的人强行带走了。她试图去想当年将她带走那人的样子却也徒劳,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跟一群孩子关在一起。房间里很拥挤,大概是有十几个孩子的样子,年龄看上去都跟她差不多。
有孩子在哭,因为害怕。
小孩子在一起,最大的习惯就是,哭这种事是传染的,一群孩子在一起,一旦有一个哭了,很容易一群孩子都跟着哭。
所以,当时的场面很宏大。
孩子们哭成了一团,哭喊着要离开,要找妈妈。
只有她没哭,虽然她也害怕,虽然她也想找妈妈,但眼泪就是在眼眶里打转没有下来。因为妈妈曾经跟她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强,总是哭鼻子的孩子是想不出办法解决难题的。
当时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站起身,对着抹眼泪蹭鼻涕的小伙伴们说,“你们别哭了,我们遇上了坏人,你们还想回家的话,就要一起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有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已经懂事了,听她这么一说后连连点头,“我们不能再哭了,要想办法逃走,然后找到警察叔叔来帮我们。”
暂时安稳好了嘈杂的环境,接下来就是怎么逃出去的问题。毕竟只是一群四五岁的孩子,哪会有什么周密的计划?在他们幼小的世界里,似乎只要走出那个房门就可以逃出去了,就能找到警察,找到回家的路。
所以,当有人来给他们送饭的时候,带头的孩子一下子撞倒了那个人,紧跟着一群孩子就这么乌泱乌泱地往外跑,像是鸟儿似的乱飞乱跳的。
当时她只是瞅准了一个出路,拼了命地往前跑。有大人追了上前,将一些跑得慢的孩子又重新抓了回去,一时间身后又全都是哭闹声和呵斥声。
她怕极了,生怕再被抓回去便更是使尽全力。
那时候天很黑了,她终于见到月光时,才看清楚眼前的环境。是个古镇,挂满灯笼的古镇,长长成串,摇曳在水面之上。
身后已经没人了。
应该说,那个夜晚能够走在街上的都不是活人了。
满地全都是纸钱。
当时她不懂,却也知道害怕,她曾听妈妈说过,这种地上的类似钱币的纸张是不能用脚踩的,至于为什么不能用脚踩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跑累了,筋疲力尽,眼前的长巷就像是没有尽头似的,被黑夜吞噬。她依偎在巷子的一角,不过选了个黑暗角落,她想着,一旦有人追上来她就可以马上看到,而她在暗处不能被人发现。
就这样,不知道蹲坐了多久,直到,长巷之中有青灯的光影,一点点移来。
她怕极了,想到了鬼。
因为她只看到了光,没有见到人。可随着光亮离近,她也隐约听见了脚步声,所以才不会那么害怕,因为听舅妈说鬼是没有脚的,然而又紧张了起来,她怕是要抓她回去的人。
等青灯接近,光源在她头顶停了下来。
她首先能看见那双精致的皮鞋,男孩子穿的皮鞋。然后抬头,那孩子的脸被笼罩在阴影之中。他问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压抑了很久的害怕却井喷似的迸发了。
当她看清楚男孩子的脸时,突然之间她就不怕了。
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出了长巷,他的手很温暖,令她倍感安全。
“叶叶!”身后,是年柏彦焦急的声音。
素叶回头。
与年柏彦目光相对的瞬间,让她又想起小时候跟他拉钩承诺的情景。
她跟他说,要做他的女朋友。
他承诺,等她长大,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世事总是弄人的,兜兜转转,原来人与人之间都是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曾经那么深入她心的小男孩儿,却被她遗忘了,上天便又将这个男人安排在了她身边,意是提醒着他们的少儿情谊,还是注定地让她记起那一段不该记起的惨痛事件?
“我们……”素叶开了口,却觉得喉咙剧痛,干哑,“从小就见过面,对吗?”
对面的年柏彦身子一僵,他知道她想起来了,这阵子也想着一旦她醒来该如何安慰的问题,只是没想到她醒来的这么突然,又是在这种情境之下。
素叶看得清楚,苦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你应该告诉我,不应该隐瞒我……”素叶痛苦。
一阵风吹来,她的身子更是摇摆不定。吓得年柏彦赶忙说,“叶叶,有什么话我们回病房去谈好吗?你乖乖听话,过来。”
他不敢冒失上前,素叶的神情看上去很决绝,他怕一旦冲上前她再一个退步,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素叶摇头,抬手捂住了头。
她的头像是要炸开的疼,那些糟乱的记忆像是一群乱舞的妖怪,狠狠侵蚀着她的冷静和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遭遇这些?”
“叶叶……”年柏彦见她低头,下意识往前走。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了!”素叶歇斯底里。
年柏彦的脚步戛然而止,“好好好,你冷静点儿!”
素叶流了泪,她的长发在空中飘飞,她的脸颊惨白得吓人。
古镇,与少儿时的年柏彦相遇,原本应该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如果没有那段悲惨的遭遇,她必然会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情缘。
当大人们追上来时,小小的年柏彦拼尽了力气保护她,甚至不惜弄伤了自己,拼了命地冲着她喊:快逃!
她看见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刺眼的血。
素叶哭得愈发厉害,多么讽刺啊。
在内蒙的时候,当她见到年柏彦手臂上的伤痕时还在疑惑,殊不知,那道伤疤就是为了救她而造成的。
小小的她拼命地往前跑,等跑到水边时已是没路了。她可以再选择另一条路,又或者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藏起来。
但是,她想到了小哥哥,那个为他受伤的小哥哥,又想到他可能也被坏人抓去的情景,便害怕极了。又返身去找小哥哥,结果,到了之前的地方,他已经不见了。
她在长巷里寻找,又不敢大声喊。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住了他的样子,他有着令人安全的黑眸,比同龄人都要成熟的眼眸。
就在她像只苍蝇乱撞时,一个彪形大汉抓住了她,黑暗中她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令人望而生畏的脸,长长的刀疤横过整张脸庞,她尖叫着,捶打着,却无济于事。她被蒙上了双眼,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很安静的地方,应该是室内。
放着音乐,像是重金属,很是聒噪的音乐。
然后,就有人走向了她,那只扯破她衣服的手很用力,她大哭大叫,在挣扎中扯下了蒙住眼睛的布条。她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是戴了个面具的男人,虎背熊腰,胸口上漫延下来的全都是浓密的体毛。
她害怕极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却狞笑着解开了皮带,她看见了他怀兜里有只老怀表在晃荡。他朝着她露出了丑陋的下身,然后将她一把扯了过来。
那男人压下来的时候,她疼得叫破了喉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素叶想到这儿猛地大叫,她全身都在颤抖,眼里尽是惊恐。
“叶叶……”年柏彦的魂都快被吓散了,尽量安抚着她,眼角却扫了周围的警务人员,他们也正在试图靠近,可每当他们打算找机会靠近时,素叶总会抬头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一时间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素叶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一定是她做了不好 的事,所以上天才要让她自小就遭遇那种事。她突然笑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是那么天真地以为自己的第一次真的给了年柏彦,她是那么天真地以为那朵代表着桢洁的小梅花是因为她喜欢攀岩而陨落的。
原来……
从来就没有什么蒋斌,蒋斌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是她,是她在脑中虚构出的这么一个人,因为她儿时的遭遇,因为她潜意识中的缺乏安全感,所以一直想象着有这样一个人在陪伴着自己。现在想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梦中看到蒋斌却是看见年柏彦的脸,因为她曾经忘记了年柏彦,所以说,在她的潜意识中,蒋斌就是年柏彦,年柏彦就是蒋斌。
☆、你休想
蒋斌这个名字,一直陪伴了很多年,其实不过就是潜意识的影射。素叶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找不到蒋斌,连警察也查不到蒋斌的消息,而当年的报纸之所以报道了蒋斌失踪的新闻,无非是记者从她口中得知的,报纸上只有消息没有蒋斌的照片,只有她自己的照片。
而她,为什么就独独想了个蒋斌的名字来取代心中年柏彦的形象呢?
素叶虽说陷入莫大的悲哀之中,但至少在蒋斌这件事情上尚算理智。她想起了因由,其实蒋斌这个名字不是她打小就存在于脑海中的,是她在国外上大学时接触到的名字。之所以会对蒋斌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源于一篇报道,是一行攀岩队伍中,有一人用了最短时间成功征服了尼泊尔境内的几座着名山峰,而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做蒋斌。
所以,后来追求她的那个叫蒋斌的男人没有说谎,他的确叫蒋斌,也的确就是攀岩队的成员,当初也的确去过尼泊尔,因为,素叶现在知道了,当时自己看那篇报道时,报道的男人就是他。
也就是说,在她看到那篇报道时就下意识地觉得,蒋斌这个名字代表着勇敢和力量,也能够赋予她安全感,所以,这恰恰弥补了她心里的那份空缺,将蒋斌这个名字补上了她心里原本是年柏彦的位置。她忘记了现实中的蒋斌,将现实中的蒋斌取代了大脑深处忘记的年柏彦。
多么讽刺?
她,堂堂一个心理学博士,治疗心理疾病患者无数,帮助过心灵迷失者亦无数,谁知道,心理最大的障碍者却是她本身。
当时丁司承坚持得对,她就是有心理问题,这样一个她怎么能够胜任自己的工作?一旦真有病患的情况跟自己相似,很容易激发她的记忆,那么,到时候又该如何?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曾经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了自己的第一次是怎么失去的,甚至,知道了当初医生迟疑她的子宫情况不好的原因了。
她恨!
恨不得马上胁生双翼找到那个人,拿过一把刀狠狠捅进他的肚子里,然后质问他,为什么当年那么对她?为什么?
他可知道,他当年的行为是一场足可以将她毁灭的灾难?
现在,她还有什么资格跟眼前这个男人谈情说爱?还有什么脸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他东山再起,她为他高兴,也相信这样一个有经历的男人想要再功成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一个成功的男人,自然也会成为媒体和竞争对手的注意目标。以后万一有人拿着她的过往大做文章来对他进行攻击怎么办?
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别人会笑话说,鼎鼎大名的年柏彦竟娶了个残花败柳,妻子被人性侵过。
这个世界太浮躁,也使得原本的人性被遮掩。人人都是在无聊和茫然中度过,这也是绯闻热度高于新闻的缘故。
所以,人变得不再那么善良,人喜欢凑热闹,看不了别人的好,只喜欢跟着只是表面上看到的现象落井下石,喜欢在原本就受了伤的人身上再狠狠插上那么一刀,而当看见这个人死而复生时又会迅速地全身而退,不擅于赞美,只专注诋毁。总喜欢在暗处像是无法见光的老鼠一样盯着你,只要你出了一点的差错,便又会像个跳梁小丑似的跑出来做起了长舌妇。
素叶可以想象到到时候那些人的嘴脸,冷哼着,冷笑着,斜眼吊炮的模样,典型一副市井之徒的骂街状,幸灾乐祸地说,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的。
她可以经得起赞美,亦能受得住诋毁,但唯独要年柏彦来承受这些就不行。他是她深爱的男人,她怎么忍心看着他以后的生活全都因为她而罩上阴影?
素叶捂着胸口,这里疼得厉害。
很快地,丁教授也上了楼顶,见了她之后马上安慰说,“素叶,你冷静点,想想看你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呢,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了你舅舅和舅妈,尤其是你舅妈,哭得都快背过气了,你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你舅妈怎么办?据我所知,她对你像是待亲生闺女似的。”
年柏彦看见丁教授上来后,眉头下意识皱起。
果不其然,素叶盯着丁教授,像是盯着个陌生人,那眼神,有说不出的复杂。良久后她才一字一句问,“我小时候,见过你对吗?”
丁教授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沉重点点头。
“那,我应该感谢你吗?”素叶悲痛地说。
丁教授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你怨恨我也好,感谢我也罢,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平安,素叶,你不是一个做事冲动的人,想想关心你的人。”
素叶的心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向年柏彦。
年柏彦眼里布满了焦急,冲着她伸手,“叶叶,你听话,来我身边。”
素叶很想。
走近他,到他怀里,被他拥紧。
曾经,她是多么天真以为自己何其幸运,能够与年柏彦相识相恋,纵使过程有多么艰辛,纵使有多少误会,他们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
这一生,能与年柏彦牵手,足矣。
可现在素叶才知道,幸福往往少于不幸,因为有了莫大的悲哀,才能真正理解无法在一起的痛。她摇头,眼泪就那么滑了下来。
心和唇边的滋味一样,苦涩不堪。
“柏彦……”她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似有千言万语,又似矛盾纠结,她想跟他说很多的话,想要告诉他她是有多么不甘,她是有多么无法跨过这道鸿沟。
甚至,她想告诉他,一直以来她以为真正的爱情分离不过就是生死相别,可如今她想要告诉他,还有一种爱情,叫做放手。
深爱一个人,放手,亦是深爱。
可这话在喉咙里始终打转,就是说不出来,只能望着他,任由泪水糊了双眼。
而年柏彦似乎清楚她要说什么,肃了神情,风吹乱了他的发,他伫立在那儿,盯着她的目光异常坚定,说,“素叶,你一直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太多事太多回忆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没必要还揪着不放。这世上没什么比你平安更重要的事,所以,你过来。”
素叶的眼泪横飞,拼命摇头,“不,我们……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说能在一起就能在一起!”年柏彦目光严苛,语气也变得凝重,“我不允许你这么想,更不允许你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甚至伤害到自己,如果你敢这么做,那么只能说明你压根就不爱我!”
“我……”她爱啊,爱得心都疼,就是因为深爱,所以才这般惊恐和绝望啊。
年柏彦趁机朝前走了两步,素叶见状全身警觉,他又马上顿住脚步,做安抚状,“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素叶,你最好给我记住,你的想法很愚蠢!你现在这么做,只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大快人心,值得吗?”
“你……你走吧,别管我了。”素叶哭得凄惨,双手都在颤抖。
“不可能。”年柏彦十分坚决,“你喜欢在这上面是吗?那我就陪着你一起。”
素叶只剩下摇头的力量。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可以腾出更多时间来陪你,是不是可以多听听你的心思。叶叶,给我机会好吗?让我好好地陪你。”年柏彦的嗓音沙哑了,“我们还有大半辈子要走,你不是还想要孩子吗?曾经你跟我说过,孩子的智商都是随母亲的,你就是这么给咱们的孩子做榜样吗?”
素叶哽咽着,“我……配不上——”
“胡说!”年柏彦皱紧了眉头,“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了是吗?如果我真是那样的男人,当初你也不会选我!叶叶,有什么事我们一同面对好吗?你不能这么自私,这么替我安排一切,你不是我,无权这么做,明白吗?”
“可是——”
“你今天这么迟疑,就证明了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素叶看着他,嘴唇颤抖,良久后说,“你明明知道……”今天年柏彦所说的话,已经明确告诉了她,他不但知道她就是小时候的那个孩子,更知道了她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这不难理解,依他的性子,一旦知道了她的身份,怕是第一件事就去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她情愿他不知道,那么,她也可以厚颜无耻地活着。
年柏彦借机又慢慢靠近她,“再大的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当初的婚誓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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