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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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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煜,如果我真的死了……”

    楚煜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将她的后半截话堵在喉咙里,他一边吻她一边流泪。

    她从他密集的吻里抽离,抬手抹他的眼泪,“阿煜,你不要难过,即使没有我,你还有归归,她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归归不能没有妈妈,我死后,你会遇到很多比我好的女人,挑一个你爱的,让她做归归的妈妈。”

    楚煜泪流不止,低头埋在她胸口,一股热流钻进皮肤。

    他说:“以夏,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阿煜,带着归归,好好活下去……”

    他失声痛哭,许久后,低声说:“别再说了。”

    他忍不住抽噎。

    夜色渐深,他说:“以夏,你说的对,我们不能不要这个孩子,她是归归,生下来吧,你生吧……”

    楚煜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不能救赎她,只有这个孩子才能救赎她。

    她终于笑了,这么多天,她第一次笑,她明明在笑,但他总觉得,她的笑,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日比一日暗淡,终有一天,她会从他的星空里陨落。

    他低头在她的肚皮上一寸一寸的亲吻,他泪流不止。

    他说:“以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但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你听到没有?”

    她也跟着哭起来,她捧住他的脸,吻他的额头,眉梢,眼睛,脸颊,还有薄唇,她一遍一遍的吻着。

    她说:“对不起,阿煜,对不起。”

    三月初春一过,孩子就八个月了。预产期是5月15日,可三月底的时候,何以夏就昏迷了。楚煜整日整日的守着她,一直到四月中旬,她也没再醒过来。

    医生彻底慌了,不停的催促做手术。可楚煜拒绝在剖宫产知情同意书上签字,他看着那一连串的“危及生命”和“导致死亡”就连笔都握不稳,他的以夏,她的命,就握在他的手里。

    他撕了无数张剖宫产知情同意书,他摔了无数只黑色签字笔,尽管如此,也于事无补,他的以夏,还是没有醒过来。

    4月28日,陈静从g市赶到蓉城,她平日里无事,就跟还未出生的孩子织了些衣衫,可女儿的情况,又给了她沉重一击。

    陈静说,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归归是她的归宿,也是她的救赎。

    4月29日,梁韵歌和楚景致连番劝楚煜,他还是无动于衷。

    4月30日,陈静又跟他促膝长谈,他仍然不肯签字。傍晚的时候,医生把病危通知书交到他手上,楚煜彻底清醒了,他留不住了,留不住他的以夏了。

    夜里十点,何以夏忽然清醒了。

    她恳求他,“阿煜,让我走吧。”

    楚煜泪流满面,从兜里掏出那个他从盈江带回来的翡翠镯子,放在她掌心,轻轻点头。

    她笑了笑,又陷入昏迷。

    他在剖宫产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医生着手准备手术,手术时间比预想中的要长很多。

    手术进行到一半,她握在掌心的翡翠镯子砰然落地,碎成几节。

    5月1日,凌晨两点十分,孩子平安出生,正如他们所希望的一样,是个女孩,很健康,哭声也十分响亮。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楚煜饱含希望的看着他们,最终,医生摇了摇头,患者的情况虽然比预想中的要好,但却始终昏迷不醒,而身体的各项器官也趋近于衰竭。

    出现奇迹,怕是不可能了。

    凌晨三点钟,何以夏醒了过来,她的身体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归归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住。

    她眼角有泪滑过,喉咙里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难以辨识清楚。但楚煜还是明白了。

    他把归归抱在怀里,哭着说:“以夏,我们有孩子了,你不能丢下我,也不能丢下归归……”

    她笑了笑,抬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僵住,几秒后,垂落在病床前。

    楚煜浑身颤抖得厉害,他把她抱在怀里,泪流不止,他不停的摇晃,不停的叫,可她却再也听不见了。

    抢救持续到凌晨,天际慢慢发白,他的以夏还是没能醒过来,她有呼吸,有心跳,可就是没能醒过来。

    医生说,或许她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可楚煜不信,他不信他的祈求无用,他也不信她的狠心,他不信她会狠心丢下他,狠心丢下归归。

    他相信,只要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她就一定会醒过来。

    他会等,一直等。

    ——正文完——

 第58章 番外一

    楚煜在何以夏病床前守了整整五日,眼泪流净,心血熬干,他最爱的女人还是没能醒过来。

    他在病床前守了五日,归归就哭了整整五日,一刻都没停止过哭声。

    何以夏留给他的这个孩子,真的一点都不乖。

    第六日,他把归归抱在怀里,归归止住了哭,忽然笑了。可楚煜更难过了,眼泪又啪嗒啪嗒的落。

    他跪在病床前,跟她说:“以夏,归归会笑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但,没用,她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像熟睡一般。

    也许是归归感受到大人的糟糕情绪,又开始哭了起来。之后的一个月里,归归大多数时候都在哭,谁都哄不住。医生说,归归哭闹的原因,可能跟没有母乳喂养有关,孩子跟妈妈没有建立爱与信任,孩子严重缺乏安全感。

    楚煜为了止住归归数日来的哭闹,开始在整个蓉城找乳母,可归归真的一点都不乖,谁的乳水都不吃。

    他被归归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他整日都陪着归归,他更想何以夏了。楚煜只在她病床前守了五日,第六日,他带着归归回了家,这个家,不是束河印象的家,而是军区大院的家,孩子交给梁韵歌照顾,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去医院看过她,他在公司里忙得昏天暗地,尽可能的不去想她。如今,他把公司交给顾墨言打理,他闲了许多,常常坐在院里的大榕树下发呆,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尽管有爸爸陪着,可归归依旧哭闹不止,楚煜彻底烦了,任她哭闹。

    归归就真的哭了一整天。

    傍晚,他跪在归归的婴儿床前,说:“归归,你可不可以乖一点?爸爸知道你想妈妈,爸爸也想妈妈,很想,很想。”

    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归归在哭,他也在哭。

    归归太小了,她还什么都不懂,可又好像什么都懂,之后的日子,归归停止了哭闹,也渐渐开始吃乳母的乳水。

    楚煜轻松了一大截,他又开始想何以夏了,整日整夜的想,整日整夜的睡不着。

    可他还是没去医院看她。

    从医院回来后,谁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何以夏,他也从未提起过她,可他们都知道,他想她。

    归归日渐大了些,他就常常带着归归去157阶,他跟归归说:“我跟你妈妈从157阶开始,我在这里娶了她。也是在这里,她选择了你,丢下了我……可是我不信,不信你妈妈会丢下我……归归,你信吗?”

    归归似懂非懂的摇头。

    楚煜无奈的笑了笑,他在归归身上真的看不到何以夏的影子,她们一点儿都不像。

    7月20日,楚煜回了一趟束河印象,何以夏在三月底昏迷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这里了,算起来,已经有四个月了。这套房子里,全是他跟她的回忆,还未等他踏上鹅卵砌成的台阶,铺天盖地的回忆就迎面扑来。

    他想起往常许多个回家的日子,她总是会站在门口等他,有时候是一个轻吻,有时候是一个拥抱。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等他归家了。

    四个月无人居住的房子早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楚煜开始收拾屋子,屋子里的每一寸都是他跟何以夏的回忆,他哭得一塌糊涂。

    天色渐渐暗下来,楚煜在她的梳妆台上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盒子,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他只记得,她怀孕后,就再也没有化过妆了。

    她不化妆,也很美,很美。

    他打开盒子,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白色的信封上,写着他的名字,他拆开一封,念起来。

    “阿煜,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跟你告别,也原谅我未能陪你白头到老。

    我这一生,未曾给过你什么。

    那一年,我十六岁,我遇见了你。

    而如今,我三十岁,命运兜兜转转,把一切都归零,而你,仍爱我如初。

    可回想起那些年,我的倔强和骄傲成了我们这一生的错误,如果那时的我,肯低头,肯认错,肯柔软些,我和你也不至于分开七年。

    我从来不知道,人的一生可以这样短。我和你才刚重逢,就又要分开了,对不起,原谅我那些年的倔强和骄傲。

    和你分开的那七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也无时无刻不希望你没有我过得好,而如今分开,我仍然想你,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也许是你和我的缘分太过浅薄,你和我,终归停在了我三十岁这一年。阿煜,我从未后悔过,成为你的妻子,坚持生下我们的孩子,成了我这一生为数不多的,最幸福的事。

    人的一生那么漫长,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不要活在回忆里,也不要惦念我。

    我这一生,能留给你的,除了归归,就只有这68封信了。

    阿煜,忘了我。”——2016年3月18日,以夏。

    盒子里堆满了很多信封,楚煜一封一封的拆开看。

    “阿煜,32岁生日快乐。今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归归,她是我这辈子能给你的,最好的礼物。”——2016年9月22日,以夏。

    “阿煜,33岁生日快乐。我保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2017年9月22日,以夏。

    ……

    “阿煜,39岁生日快乐。这一年,归归七岁了,她是长得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多一点?”——2022年9月22日,以夏。

    ……

    “阿煜,50岁生日快乐。这一年,归归18岁,不要强迫她读什么学校,念什么专业,给她自由。”——2033年9月22日,以夏。

    往后的每一个年头,都有这样一封祝福的信,楚煜一封一封的拆开,动作极其缓慢,他早已泪流不止。

    “阿煜,100岁生日快乐。我说过,我会保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2083年9月22日,以夏。

    这是何以夏留给楚煜的最后一封信。

    可他并不想长命百岁,他只想要她。

    没有了她,他这余下的一生,只有孤独。

    何以夏留的信,不止68封,还有另外18封,但,是写给归归的。

    “归归,1岁生日快乐。妈妈走后,希望你乖一点,少哭一些,爸爸照顾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少让爸爸烦心。”——2017年5月,妈妈。

    “归归,2岁生日快乐。愿你平安健康的长大,爸爸在等你长大。”——2018年5月,妈妈。

    “归归,7岁生日快乐。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听爸爸的话,不可以惹爸爸生气,知道了吗?”——2022年5月,妈妈。

    ……

    “归归,18岁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了。对不起,这些年,妈妈没能陪在你身边,也没能陪在你爸爸身边,妈妈想拜托你一件事,拜托你替我照顾好你爸爸,可以吗?”——2033年5月,妈妈。

    给归归的信,何以夏只写到第18封,因为当天晚上,她就昏迷不醒了。

    楚煜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写下的这些信件,即使那些日子,他都整日整日的陪着她,他也并不知道。

    这些信,彻底把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想念搅得天翻地覆。他哭得厉害,眼泪湿了信纸,氤氲了字迹。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把一切都想好了,她做了最坏的准备。

    楚煜是次日黄昏离开束河印象的,他还是没去医院看她,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蓉城的新闻媒体又开始通篇通篇的发报道指责他,指责楚家,指责他们为了延续楚家的香火,不惜牺牲何以夏。

    楚煜将那些流言蜚语置身事外。

    他们懂什么,他们什么都不懂。

    他的以夏,住在他的心里。

    那些信,让楚煜彻底明白何以夏究竟有多爱这个孩子。

    楚煜回了军区大院,把归归接回束河印象,亲自照顾着。他开始慢慢接受这个孩子,他笨拙的照顾着归归,冲奶粉,换尿布,唱摇篮曲,洗衣服,拿着幼稚到不行的小玩意儿逗归归开心。小孩子表达情绪的方式总是那么简单直白,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

    归归似乎比之前乖了许多,没那么爱哭闹了。

    他给家里买了个摄像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他要把有关于归归的一点一滴都记录下来,等何以夏醒来拿给她看。

    他始终相信,她会醒来。

    她那么爱这个孩子,他不想她抱有遗憾。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就到了十月,归归已经五个月大了。

    十一那天,楚煜带着归归去医院看她。他五个月没见她了,她还是那样,很安静,脸色也白得渗人,只有淡绿色的氧气管子整整齐齐的插在鼻腔里。

    他几乎连呼吸都断掉。

    他跟她说:“以夏,我和归归来看你了。”

    他才一张嘴,泪就止不住的流。

    归归不明所以,不哭也不闹,只余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他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他抱着归归坐在她的病床前,说:“归归真的一点都不乖,刚生下来的一直哭,一直哭,我知道,那是归归在想你,我也想你,以夏……

    归归两个月大的时候就一直啃手指,哭得比之前少了些,但声音却更大了,很烦。三个月大的时候,一个人待着,会发出“喔喔”的声音,也学会了抬头。

    归归四个月大的时候学会了翻身,会伸懒腰,会打哈欠,打哈欠的时候眼里蓄满了水光,可爱极了。对了,我拿那些小玩意儿逗她的时候,她会咧开嘴笑,会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归归现在五个月了,学会了把东西拿在手里,躺在床上乱滚,得时刻有人看着才行……”

    说起这些,楚煜又泪流不止,但却满脸的宠溺,他已经接受了归归,他一刻也离不开她。

    他说:“以夏,我以后每天都来看你,和归归一起。”

    楚煜说完,抬手去摸何以夏的脸颊,她眼角有清泪落下,沾染在他的手指上,浑身血液骤停,几秒后,哇哇大哭,随即抱着归归跪在病床前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兴许是他太过激动的情绪吓到了归归,归归很快便哭了起来。

    医生也匆忙赶来,霎时间,病房里人潮拥挤且嘈杂。

    医生做了检查,纷纷摇头,表示没有醒来的迹象。

    楚煜不信,他大脑一片空白,她明明在流泪,可为什么不能醒过来。

    归归一直在哭,他抱着归归,想尽法子哄她,许久之后,归归停止了哭闹。

    他握住何以夏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蹭了蹭,说:“以夏,我知道你听得见,那些信,我都看见了,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带着归归好好活下去,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醒来陪着归归长大,陪着我慢慢变老,你一定会醒过来,醒过来看我长命百岁,看我平安喜乐……”

    从那以后,楚煜的生活就变成了固定的两点一线,医院,还有家。

    他每天都带着归归去看她,他每天都跟她讲归归成长的点点滴滴。

    他看着归归一天一天的长大,他照顾归归的生活起居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归归也越来越有趣,总是会带给他许多惊喜。

    他也越来越喜欢归归了。

    转眼就到了元旦,又是一个新的年头,归归已经八个月大了。这几个月里,归归特别乖,几乎没有哭过,也比之前调皮了许多,趴在床上四处滚,翻身也特别利索,常常折腾到精疲力竭才肯睡,带孩子真的特别辛苦,一段时日下来,楚煜瘦了许多。

    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归归身上,连同何以夏的那份爱也一并给了。

    归归成了他的命根子。

    元旦那天晚上,楚煜带着归归去医院看她,他跟归归说:“归归,叫妈妈,叫妈妈醒过来……”

    这几个月以来,他教归归最多的词语就是“妈妈”,归归听见“妈妈”这两个字也特别兴奋,嘴里一直“喔喔喔”的。

    可是,归归太小了,她还学不会。

    最近这些日子,楚煜每回跟何以夏说完话,她都会流泪,可却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但他知道,她是真的听见他的祈求和呼唤了。

    他跟归归说,妈妈一定会醒过来。

    2月14日,西方情人节,楚煜买了束玫瑰花放在何以夏床头。去年的今天,他们一起过了情人节,在157阶,她告诉他,她爱他。今年,他还要跟她一起过。

    彼时,归归已经九个多月大了,可以握着爸爸的手站立起来,但还是没学会叫妈妈。

    2月15日,除夕夜,楚煜跟归归吃完年夜饭就直接到了医院,他跟归归,要陪着她守岁。

    还不到零点,绚烂的烟火早已在蓉城的夜空中炸开了,归归看着转瞬即逝的烟花高兴得又跳又叫。

    他陪着何以夏说了会儿话就到了凌晨。

    零点的钟声响起,烟花绽开。

    归归张了张嘴,轻轻吐出一句:“妈妈……”

    这是归归第一次叫妈妈。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几秒后,楚煜开始泪流满面,归归的声音又轻又低,还模糊得厉害,但这,却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归归望着窗外的烟火,笑得十分灿烂,又轻轻叫了一句,“妈妈……”

    他泪流不止,低头在归归脸上亲了亲。他握住何以夏的手,说:“以夏,你听见了吗?归归会叫妈妈了,你醒来,醒来好么……”

    他趴在病床前低声啜泣,回应楚煜的,是她一颗接一颗的眼泪。

    这场梦,太长太长。从医生给何以夏注射麻醉剂的那一刻起,她的视线就逐渐模糊了,她看见了父亲,看见了向微,也看见了曾经死去的孩子。

    他们说,他们要带她走,她就真的跟他们走了。

    她知道,她要死了。

    手术进行到一半,她握在掌心的翡翠镯子砰然落地,她听见了翡翠镯子清脆的破裂声,模糊的意识又渐渐清明。

    她告诉自己,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她要陪着归归长大,陪着楚煜慢慢变老。

    很久很久以后,她似乎听见了婴儿响亮的哭声,还有男人低低的啜泣声。可那哭声,又很快消失殆尽,之后,是漫无边际的沉寂。

    她沉沉的睡了一觉,又被低沉性感的声音吵醒,有个男人,一直在她耳边说话,一边说,一边哭。

    她想回应他,可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哭,一直哭。

    直到软软糯糯的声音出现,有个小女孩,在叫她妈妈。

    她终于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楚煜,也想起了归归。

    她最深爱的男人,她最疼爱的孩子。

    她不能丢下他们,她必须要醒过来。

    就像楚煜说的那样,她得醒来陪着他慢慢变老,陪着归归长大。

    于是,她就真的醒了。

    彼时,已是2月16日凌晨两点钟。

    楚煜正抱着熟睡的归归往外走。

    何以夏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阿煜。”

    他讶然转身。

    视线相对,只一瞬,皆泪流满面。

    他轻声笑了,说:“我等你很久了。”

    她抹了抹泪,答:“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说:“没关系,现在还不晚。”

    他几步走近,低头吻住她,忘情的吻着,一直吻着。

    那一年,他说,我会再救你一次。

    这一年,祸患皆过,一场救赎与毁灭的纠缠。

    他终归救赎了她,也救赎了自己。

 第59章 番外二

    向微这一生,只有三十年,算不上长,刚好半辈子。

    这半辈子,她竭尽全力的爱过一个人。

    十五岁,成了向微人生的分界点,明与暗,罪与善,同行与追逐。十五岁之前,她的世界有楚煜;十五岁之后,她的世界只有黑白,罪恶和追逐。

    爱情里,最难能可贵的,就是青梅竹马。

    在向微的认知里,她是青梅,楚煜是竹马。只可惜,竹马,不是她的竹马,而最后,青梅也渐渐枯萎了。

    但她又是幸运的,她的生命里出现过一个这样的人,这个人,让她倾其所有,让她穷尽一生,也让她赴汤蹈火。

    这个人,见过她所有的端庄矜贵,也见过她所有的不修边幅,见过她做过的所有蠢事,甚至,她被父亲的小皮鞭抽得皮开肉绽的模样也被他尽数瞧了去。即使,竹马成了别人的竹马,他也曾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所留下的痕迹,一生都不曾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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