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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假正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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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置在上方的高大身躯,蓦地变得僵硬。
那突如其来的娇嫩嗓音,就像是一把锐剑,狠狠的在瞬间刺破他的欲望,让他恢复清醒,慌乱的抽回手。
该死!他做了什么?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该唤醒她的,然而他却像个登徒子似的,对她上下其手?
上官倾云几乎是脸色铁青的瞪着自己的双手。
他不是柳下惠,拥有过的女人自然不计其数,然而那全都只是银货两讫的商业买卖,全是为了解决欲望而短暂的放荡,一旦除去买卖和需要,再美的女人都不曾让他心动,然而他却为了她——
彻彻底底的失控了!
光曦下,卷翘长睫如蝶翼似的忽然扬了振,仿佛下一瞬间,那藏在眼皮底下的水眸就要张开,窥见他对她……
黑眸里,残存的情欲瞬间被浓烈的慌乱所取代,精明的脑子只剩一片空白。
头一次,他像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被欲望左右,却怎样也遏制不了心底那股独占。
头一次,他像个蠢蛋似的想不出解决办法,却也不敢面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因此在印喜悠悠转醒之前,他逃了。
狼狈的逃了!
十日。
整整十日。
他就像是个做了亏心事,而不敢回家面对妻子的男人,只能借口公务繁忙,在外头游荡,直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入睡时,才敢偷偷摸摸的回府,然后再趁着天未破晓时,刻意提早出门。
然而最可笑的是,即使他如此刻意的逃避,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也不曾因此而消失,只消他一个闪神,那娇美绝伦的容颜便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他的心绪,勾惹他早已溃弱的意志力——
“龙爷,这几日,您似乎总爱摸奴家的发呢。”画舫里,舞人小鸟依人的偎靠着上官倾云,幸福的露出了笑。
自从上次离别后,龙爷便没再找过她,半年多来的眷恋,换来的却是一声不吭的离别,害得她终日以泪洗面,可就在她绝望的认定自己是真的被抛弃时,龙爷终于又出现了。
“什么?”擎着离龙金樽,上官倾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一双眼却是眺望远方青山,仿佛若有所思。
“奴家说,这几日,您似乎总爱摸奴家的发呢。”舞人笑着重复着。“您爱奴家的发吗?”往昔,龙爷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温柔的动作呢!
“发?”
黑眸一瞬,上官倾云就像是领悟到什么似的,神色忽然掠过一抹僵硬。
“是啊,这几日,您常这样抚着奴家的发,仿佛爱不释手的摸样。”舞人噙着柔笑,正想伸手也抚摸他的黑发,谁知他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靠近。
俊美的脸庞上浮现阴鸷,他冷瞪着她,冷漠的喝斥:“我说过,别做多余的事!”
原本荡漾着笑意的小脸顿时变得惨白,舞人不禁颤抖了起来。
“奴家只是想……”
“想什么?想让我的发结上你的发?”他无情的将她推开,兀自起身。
“不、不是的,奴家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奴家只是瞧您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想让您开心罢了。”舞人连忙也跟着起身,慌乱的追上他的脚步。
谁知上官倾云却迅速转身,用冰冷的目光将她的脚步冻结。
原本的温柔不见了,眼前的男人再度恢复成冷漠无情的龙爷,这两日来的亲近与轻抚,仿佛就像是她幻想出来的影子。
捂着小嘴,舞人伤心得几乎就要落泪。
然而上官倾云却是一脸寒霜,丢下昂贵的金樽,视若无睹的转身离去。
才来到船尾,他便摆了个手势,示意船夫们将画舫掉头,朝湖岸驶去。
他再也无法忍受呛鼻的胭脂水粉味,更无法忍受其他女人虚情假意的接近,那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唯一想要的,就只有——
脑海里,巧笑倩兮的娇美容颜再度浮现。
那轻灵的眼,纤柔的眉,她甜甜的睡颜,还有她娇软的嗓音,全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而他竟愚蠢得想要利用其他女人来逃避?
该死!
即使他在如何逃避,他的心却早已有了答案,他根本就是——
砰!
一阵轰然巨响,猛地撼动船身,沉浸在烦躁里的上官倾云,差点被震抛到另一头的船板上,可他一个鸽子翻身,便在瞬间回到船尾,扶起一名被震趴的船夫。
“稳着船!”他冷声吼着,即使在剧烈摇晃的船板上,仍旧站得挺直。
“是……是!”在他的命令下,所有的船夫全都拼了命的抓着船舷爬了起来,然后迅速的捡起被震飞的舵桨,努力稳住画舫。
第7章(2)
船头,一名护卫如迅雷般的奔来。
“禀龙爷,有人拦路,还往船头扔了火药,船头全着火了!”
黑眸紧眯。“来了多少人?”
“约莫二十人,武功不弱,全持着刀剑,兄弟们要顾着画舫里的姑娘,还要正面迎敌,已经陷入苦战!”
他太大意了!
以龙爷的身份行商以来,他行事向来低调谨慎,为了不让人掌握住行踪,相同的地方绝不会连着去,可这几日,他却乘着画舫几次游湖,甚至只带了三名护卫和一群不动武的船夫……
绷着下颚,上官倾云没有迟疑,大脚一跨,正想会会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谁晓得他才提气,一股软麻感却随着气血迅速布满全身,一个晕眩,高大的身影忽地往后一晃。
“龙爷!”护卫紧急出手搀扶。
“没事。”靠着护卫的力量,上官倾云才能站稳脚步,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凝,随即便看到搁放酒菜的小房里,有一名丫鬟正往他的方向探头探脑,一见他的情形,便立刻撩着裙摆往船头跑。
“快!快!人就在那里!”那丫鬟挥着手绢,朝着船头的人大声喊着:“药效已经发作,现在正是时候,快将他绑走!”
饶是再笨的人,也该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的,这桩袭击恐怕是早有预谋,对方甚至派人潜入了画舫,在酒菜里放了让人瘫软的迷药,而他却因为心烦意乱,没注意到这一点,结果一个提气,反倒加速了迷药发作。
如今敌多我寡,再加上他气力丧失,这场斗争谁胜谁负,早已立见分晓。
“龙爷,小的马上护送您走!”护卫护主心切,不等上官倾云说好,便当机立断的扶着上官倾云想要跳下画舫,谁知后方却忽然疾射出一把断刀。
断刀凌厉的挡下两人的脚步,咚的一声插入船舷,刀尾颤动不已。
“哪里逃!”一名高大的男子带着一大票人马,如旋风似的来到船尾。
十几个蒙面人手持刀剑,全都恶狠狠的盯着上官倾云,而原本在船头奋勇抗敌的两名护卫,早已重伤的被人生擒在身后,连画舫里的舞人和几名丫鬟,全都不捉到了船桅边。
“龙爷!”一看到上官倾云,被活捉的舞人,不禁落下恐慌的泪水,本能的就想朝他奔去,谁知一把大刀却突然横到她眼前。
“啊!别伤我家小姐!”一旁的丫鬟惊声尖叫。
“闭嘴!通通不许动,再动,老子就砍人了!”
“不,放我走……龙爷!”
“小姐你别过去,小心啊!”
初秋的凉风从远方吹来,甲板上全是舞人的哭啼声,和丫鬟们的惊叫声,火势迅速蔓延,整个船头燃起熊熊大火,呛鼻的浓烟直扑天际。
眼看火势早已控制不住,眼前又有一帮恶匪在虎视眈眈,船夫们和唯一没受伤的护卫,本能的就想出手反击,可却被上官倾云伸手挡下。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仍是一派镇定,过人的脑袋在一群人现身的瞬间,便认出对方该是出身草莽。
虽然他们持有火药,但行动明显欠缺谋略,重点是,商场上那些想置他于死地的奸商,绝对不可能愚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不用火药炸画舫,那无疑是昭告附近的船只,这儿发生了大事。
这情况有好有坏,只要他能拖延时间,附近的船只画舫必会派人来救援,可坏处是,他的双重身份也会因此而被识破——
“姓龙的,这艘画舫已被咱们攻占,你最好别再轻举妄动,否则休怪咱们下手无情!”带头的男子大声的吼着,脸上的面巾在适才的激战中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里头的伤口正汨汨的淌着血。
不过,并不是只有他受了伤。
为了应付武力高强的两名护卫,兄弟们也都受了轻重伤,虽然目前是他们暂居上风,可姓龙的身边还有一名护卫,而且饮了那么多的迷药,那姓龙的却没有倒下,就证明了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到底该不该一鼓作气的攻上去?
仿佛看穿男子的顾忌和犹豫,上官倾云眼里闪过一抹诡光,立刻推开护卫的搀扶,泰然自若的往前跨出一步。
“阁下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炸船,又何须以面巾覆面?不如就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究竟是为何而来?想要什么?该不是袭错了画舫?”
“姓龙的,你少装糊涂,你明知道咱们是冲着你来的。”男子暴躁大吼。
“喔?”上官倾云轻轻挑眉,一派轻松。“龙某只是区区一介商人,从来不做亏心事,还不知是何处得罪阁下?”
角落,一名壮汉气急败坏的回嘴。“还说没做亏心事,你分明就从芙蓉——”
“住嘴!”为首的男子紧急喝阻。“别跟他废话那么多,速战速决。”
“可大哥,这跟计划不同,他、他还没倒下啊。”另一人悄声说着,脸上有明显的犹豫,似乎有所忌惮。
“你不是说迷药发作了?怎么他还没倒下?”看管舞人和丫鬟的壮汉,立刻粗声粗气的质问通风报信的丫鬟。
“可、可适才我分明看到他晃了一下啊。”丫鬟又是慌乱又是疑惑,一双水眸不断的在上官倾云和壮汉之间来回。
眼看底下的兄弟们似乎慌了手脚,为首的男子率先举起大刀,放声大吼。
“通通别吵!我看他只是在逞强,咱们千万别着了他的道,绑了人再说!”男子将手中的大刀挥地虎虎生风。“兄弟们,上——”
咻!
远方的湖面上,忽然射来一支箭矢。尖锐的箭矢狠狠的划破男子的衣袖,在一瞬间阻止了男子的攻势。
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就见另一艘画舫疾速驶来,船头站满了弓箭手,那拉满的弓弦只消轻轻一弹,十几支箭矢就能在瞬间越过湖面,射穿他们的身体。
“糟糕,有埋伏!”有人惊慌大喊。
几个人见苗头不对,心里更加恐慌了。“大哥,怎么办?”
上官倾云见有空隙,连忙欺身向前,空手夺下其中一人的长剑,而原本在他身后的护卫和船夫,也机警的加入战局帮忙。
前有来兵,后有埋伏,原本想绑人的反倒陷入了困境,一群壮汉面露惊慌,却只能边站边逃。
“啊!就说了流年不利,你还往危险里追?”远方的画舫上,印喜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发出尖嚷声。“快!快!快去帮忙!”她趴在船舷上,一边挥手命令,一边眯着水眸,试着从漫天的烟雾里,察看上官倾云的情况。
画舫急速行驶,湖面激起了三丈高的浪花,不等两艘画舫靠近,几名武装打扮的护卫全像展翅大鹏跃上了上官倾云所在的画舫,打算出手相助。
“大哥,援兵来了,咱们快逃啊!”
“不,一定要捉到那姓龙的,否则深雪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兵荒马乱问,一枚火药无预警的飞向印喜,打算制造另一个祸端,分散援兵的注意力,上官倾云心头一颤,瞬间旋身奔向船舷。
“喜儿快趴下!”他放声嘶吼,本能的就想飞身救人,可惜体内的药性却阻碍了内力的运行,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药落到了画舫上,然后轰的一声,炸碎整个桅杆。
坚硬的桅杆在一瞬间断成了千百片木屑,朝四面八方迸射,画舫也在瞬间失去平衡,剧烈的摇晃起来。
一阵天摇地动中,趴在船舷上的印喜,连半句呼声都还来不及发出,就被那强大的爆炸威力给震抛跌入了湖面。
她的身形娇小,跌入湖面只激起了小小的水花,甚至连发出的声音都极细微。
上官倾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顾不得迷药带来的不适,立刻纵身一跃,朝着印喜消失的方向迅捷游去。
“龙爷!”
前来相助的护卫们全都吓了一跳,却也动作迅速的瞬间兵分三路,一路追赶恶匪,一路替舞人一行人松绑,另一路跳入湖中帮忙救人。
“不行,火势蔓延太快,画舫就要沉了,快将人移到另一艘船上!”
“快找出龙爷和喜儿小姐,千万别让漩涡卷走了他们!”
“抓到三个人了,在其他船只靠近之前,快走!”
第8章(1)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吓人的爆炸声和兵器交接的铿锵声。
柳眉紧蹙,印喜轻吟了一声,不禁缓缓的掀开沉重的眼皮。
“你终于醒了。”
低醇的嗓音忽然在耳畔响起,透过朦胧的视线,印喜模糊地瞧见有个高大的人影来到了床畔,她眨了眨水眸,好不容易适应了室内的光线,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上官倾云。
他一脸神清气爽的拉了把红酸枝椅子坐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越过他的身躯望去,就见圆桌上搁满了卷宗纸笔,显然他是在这儿待了好一阵子。
“我怎么了?”收回目光,她困惑地问,感觉身子格外的沉重。
“你摔入湖里了。”他淡淡回答,同时伸手替她拉拢暖被。
原本,她盖的该是透气凉爽的丝被,不知何时,却被换上了秋冬才会使用的绸织暖被,那厚厚的棉被盖在身上,热得她满身是汗,她还眼尖的发现,三面墙上的窗子,全都被人给紧紧的关上。
要命!究竟是谁想热死她?
耐不住一身的燥热,印喜作势就想掀开棉被起身。
“别乱动,你染上风寒,需要多多休息。”上官倾云按下她的细肩,阻止她乱动。
“我染上了风寒?”印喜不禁有些怀疑他的话:不是她自傲,打八岁让师傅收养起,她瘦归瘦,可从来没生过病。“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可能病了?”
“昨夜。”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事,上官倾云便不禁心有余悸的的绷紧了下巴。
“昨夜?”印喜眨着水眸,很快的也忆起困在水里的那份恐惧。
虽然她经由卜卦,算出他那日必有劫难,因此才会紧急请托姐夫——皇甫嗥月派人马救人,可她只顾着计划救人,却忘了替自己卜上一卦。
她才落入水里,便马上想起自己压根儿不会泅水,虽然她强自保持冷静,挥动手脚试图让身子往水面浮,可惜在火药的激荡下,夹在三艘船间的湖水早已变得暗潮汹涌,那强劲的水流冲得她头昏眼花,无论怎么使力,身子就是愈往下沉,结果一个岔气,混水便咕噜咕噜的灌进她的口鼻。
若不是他及时发现她,将她救到湖面上,恐怕她早已成为一缕芳魂。
残存在体内的那份恐惧,让她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没事了。”低醇的嗓音再次响起,上官倾云探出大掌,抚上她的嫩颊。
属于他掌心的那份冰凉,暖暖的镇定了她体内燥热,也镇定了他的不安,他的抚触是那么令人安心,她不禁闭上眼,本能的朝他偎去。
“没事了,别怕。”他继续安妩她的情绪,布满刀茧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她发烫的肌肤,感受着她的柔顺与细腻,以及她的依赖和信任。
只是下一瞬间,轻合的水眸却又突然睁开。
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瞪起他来。
“你……看起来倒是没事。”她眯起水眸,语气里蕴满了不平。
“都是托你的福。”若不是她神机妙算,他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脱身。
“托我的福?”她扬高语调,水眸里浮现责难。“你要真是这么想,又怎会罔顾我的警告,跑去游泳!”重点是,他竟然还带着舞人!
别以为当时兵荒马乱,她就没注意到船桅边那清艳过人的舞人。
什么叫女祸?就是和女人有关啦!
显然的,他压根儿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甚至可能从未信她的话,所以他才会带着舞人亲亲密密的去游湖。
她还道这几日他早出晚归,也许是忙着替深雪的来历背景做安排,没想到他却是忙着沉浸在温柔乡!
这男人简直是狗改不了吃屎,真是、真是——
气死她了!
“我很抱歉,我保证往后不会了。”黑眸一黯,他用前所未有的慎重口吻,坚定地许下承诺,粗糙的大掌滑过她的嫩颊,握住她搁在暖被里的手。
可她却不领情,不但抽回了手,还冷冷的哼了两声。
“少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会不了解吗?”是啊,早在牡丹阁时,她不就看清他生性好色,如今,她却为何不死心的再度握住她的小手。
“我会改。”他认真地说道,眼神坚定不移。
她才不相信他的话,尤其当她发现怎样也甩不开他的执握时,气得差点想探出小脚,往他身上踹,可惜她玉体违和,只能往心里猛踹他泄愤。
“哼,你该道歉的可不只是这桩事,说!当初皇上带着点心到掬莲楼时,你怎么没叫醒我?你晓不晓得那些点心我盼了多久?”她气呼呼的又骂!
黑眸略闪,上官倾云立刻想起她的滋味有多甜美,难以抑制的清朝再次在心口澎湃,下腹也微微的抽紧。
当时,他实在不该逃的,若是他能早一点面对自己的心情,或许她就不会为了救他,而落水染上风寒。
大掌收拢,他更加诚心的道歉:“是我的错。”
“什么?”他不认错还好,这一认,却让印喜误会,他是故意不唤醒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你怎么可以编谎向皇上说我病了,又没将我叫醒,害我——咳咳咳——”剧烈的呛咳无预警的自朱唇里进出,印喜捂着小嘴,不禁难受的蹙紧了眉头。
她染了风寒,身子原就虚弱不堪,这回儿急火攻心,她又骂得太过激动,结果就呛咳不止。
就看她咳得连眼泪都进了出来,上官倾云不禁迅速坐到床边,将她抱到怀里,心疼的顺着她纤细的背儿轻轻拍抚,替她顺气。
“别生气,冷静些。”他的动作轻缓又温柔,仿佛像是看护着世上最贵重的珍宝。
他说得云淡风轻,她却听得极端刺耳。“我会生气,还不都是——咳咳——都是因为你!”她气得将他推开,只是双手才贴上他的胸膛,却虚弱的使不上力,整个人昏沉得若不是他稳稳地环抱住她,恐怕她早摔到了床下——
咦,等等!
环抱?
因怒气而更显晶亮的水眸,瞬间闪过一抹诧异,印喜这才发现两人姿态太过亲密。他左手臂就环在她的腹腰上,右手则是顺着她的脊背,不停的上下轻抚,他们之间亲密得几乎没有空隙。
“啊!你这是做什么?快、快放开我!”绯艳的红霞迅速染满了小脸,她试着挣扎,却是有心无力。
“不行,我得帮你顺顺气,免得你又咳忿了气。”他含笑拒绝,将话说得合情合理,仿佛照顾她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
“我才不需要你的帮忙,我有如意和满意就行了!”她赌气的咬着红唇,脑子里还忘不了他和舞人一块站在画舫上的情景。“你要是有空在这儿惹我生气,怎么不去牡丹阁陪舞人?画舫那一劫恐怕将她给吓坏了,你去安慰她啊!”心里的酸涩终于涌到了候间,她忍不住发酸的赶人。
“你……这是在吃醋?”上官倾云忽然将脸逼到了她的面前,向来黝黯得让人瞧不透的黑眸,光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重重一愣。
“谁、谁会吃醋?你别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话是这么说,她却慌张的别过了脸,莫名的不敢正视他那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锐利视线。
“喔什么!”小脸更红,她气恼得几乎想咬他一口,“我早说过,我是和师父达成协议,看在铁域的手艺上,才会想办法帮你趋吉避凶,除此之外,我对你根本没一点好感!”
他才不信。
适才,她的语气可比陈年老醋还要酸呛,何况,除了吃,他可没见她为什么事计较过,气恼过,若不是心里在意,她又怎么会气呼呼的提到舞人?
也许除了铁域,在她的心里,他其实也占了一定的分量,只是他和她都没发现而已。
这个发现,大大的鼓舞了上官倾云,他不禁欣喜若狂的更加抱紧了她,发出朗朗笑声,随着笑声的流泻,印喜也被那厚实的胸膛给震得浑身发软,浓浓的羞怯让她小脸更加灼红,却也让她不自在的开始挣扎。
“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快放开我——咳咳咳!”
“瞧,你又咳了。”他立刻好心的又拍了拍她的背。“冷静下来。别喊得那么大声,你还病着呢。”
“你——”
叩叩!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相爷,粥熬好了。”是如意和满意的声音。
印喜心头一慌,完全不敢想象如意和满意要是进了门,看见他俩抱在一块,会有什么想法。
“快!快放开我啊!”
他没松手,倒是先出了声音。“端进来。”
“啊?上官倾云!你、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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