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何所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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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坚定的信念，直到今天，因为温柠，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沈悠悠转身，在门口的黄色灯光下，她看清了展越此刻脸上的表情。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脆弱的展越。
而这样的他，是因为温柠。
沈悠悠微微一笑，“刚才那一耳光，就是最大的问题，阿柠这三年过得并不好，以前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会去打扰她。”
“现在我告诉你，是想让你自己想清楚。”沈悠悠吸了口气，冲展越笑笑，这一回，没有再见，她转身很快消失在了深邃的夜色当中。
沈悠悠来的时候没有自己开车，索菲亚附近的公交站很好找，她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过去，却没有看见温柠的身影。
夜深了，公车站台上根本没有两个人的踪影，沈悠悠一一辨认过了，心底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抬眸四处看过之后，她果断沿着公交站台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这个时间段这个地方根本不好打车，而且刚刚温柠所受到的伤害，就算放在沈悠悠身上，她最想做的事情也是找个地方安静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第五十二章她没有勇气

生平第一次，一向在外人面前高冷又倨傲的沈家大小姐，居然拎了一双高跟鞋，好像精神失常一样跑在景市街头。
温柠走得不快。
沈悠悠用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就追上她了。
她想逃避展越，逃避关于展家的一切，但是这个逃避的内容，不包括沈悠悠。
“阿柠。”
初初看见温柠面对着景江站在大桥边缘，几乎吓坏了沈悠悠。
她快步冲上去，刚想拽温柠回来，温柠已经快一步听到了她紧张的声音，回头的瞬间，红肿的小脸上的笑容让沈悠悠心惊，却也突然安心。
温柠很平静。
在经历了今晚这么多羞辱和难堪以后，她仍旧表现的异常平静，她的情绪看起来不像是出了问题的样子。
“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他怎么样。”
自从那张俊脸从视野里消失，温柠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安静下来了。
结束了。
她一直想要的真正结束，如今就摆在面前。
从今天开始，他们再也不会产生那些无谓的纠缠，现在的她，只等收到离婚协议书，在上面签上字，他们的这些年，就会完整的画上一个句号。
沈悠悠小心翼翼的查看了眼温柠脸上的表情，确定她真的平静得可怕，她才微微吁了口气。
“你好几年没有看过景江的夜色了。”
这个时候，提起刚才那一幕会太伤人，沈悠悠明白，因此也只挑了一点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说。
“嗯。”
整个景市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依靠一条景江才成为了一座城市，只是后来重工业入住，它才慢慢从原本的江边小城，到了如今国内前线的位置。
但就算重工业发展了这座城市，整条景江，却依旧美丽清澈。
此时此刻，河岸两边的高楼大厦到处都是霓虹和灯光，透过两个人的位置，一片片霓虹倒映在水里，影影绰绰，真是说不出的美丽和好看。
站在这样的风景里，温柠的心情依旧压抑和难受，但又莫名的轻松开始畅快。
“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
沈悠悠陪在温柠旁边，虽然剩下的夜晚，就算江边也感觉不到冷，但温柠这样一直沉默的站着，她也担心。
温柠微微愣了一下，点头。
不开心的时候，大醉一场也好。
“阿柠，你的脚！”
沈悠悠在桥头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车，回头她在车厢里坐着，等温柠上车的那一刻，却突然看见她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脚背。
沈悠悠瞪大了双眼，眸色暗沉。
如果沈悠悠不说，温柠都快忘掉她那只一走路就好像美人鱼走在刀尖上的脚了。
宋灵的杰作。
应该说她的报应提前来，还是被展越拆穿就是宋灵的报应？67。356
“不行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必须先去医院看一看，不能喝酒了。”沈悠悠让出租车师傅开了车厢里面的顶灯，就算温柠抗拒，也抱着她的腿不放，仔细的看了眼脚背中央一块儿红肿得特别厉害的地方，又忍不住吸冷气。
温柠眸光微眺，知道被沈悠悠看见了，她不去医院都不行了。
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就一晚上。”
就让她放纵一晚上。
沈悠悠无视她，冲着前排的司机道：“师傅，最近的医院。”
温柠的脚并没有大碍，只是那一块儿被踩的地方破皮，有点感染。
被值班医生处理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沈悠悠已经打好了出租车，径直就要回家。
温柠央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沈悠悠。
如果沈悠悠不说，也许她宁愿一整个晚上失眠。
但是当她提出喝酒，这大约是温柠这辈子对酒精最念念不忘的一次了。
不过沈悠悠压根儿没有理睬她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等两个人在景江公寓下了车，她才恨铁不成钢的开始数落温柠：“自己的脚伤得都这么严重了，就算你伤心展家那一家子人，可还有什么，是比你的伤还要重要的吗？”
脚伤的这么严重，在出了酒店的第一时间，居然没想要去医院包扎一下，居然一个人还走了这么远的路程！
也幸好这么多年，温柠的习惯没什么改变。
沈悠悠还猜出来了她可能在什么地方，否则以她的性子，再多站几个小时，指不定那已经肿成了馒头的脚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知道。”
被沈悠悠狠狠的数落了一通，温柠依旧美丽的眸子带着笑，知道这会儿还想喝酒肯定是不行的了，她也不要沈悠悠扶，就自己一跳一跳的往八号楼前跳。
沈悠悠恨恨的瞪了温柠一眼。
嘴上虽然乖巧得厉害，指不定心里面这会儿又在怎样骂她呢。
“你说你脾气怎么跟看上去的相差这么远呢？”
叹了口气，沈悠悠依旧无奈的跟上去，抓住温柠的一只胳膊勾在自己的肩膀上，无奈却也只能妥协。
昏暗中，温柠苦涩的笑了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脚上的伤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医生还是帮忙上了药。
温柠没办法碰水，沈悠悠捏了毛巾让她擦了脸，便早早的将她赶到了床上。
“最近两天脚上的伤没有好之前，也不要想出去找工作了，就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面，我这两天也没什么事，陪你。”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沈悠悠在温柠床上坐下来，正面直视着她，执着的眼神完全不容人抗拒。
从酒店刚出来的时候，温柠一门心思的沉浸在展越给予的痛苦中，根本没有想到脚伤的问题。
这会儿去医院走了一遭，好不容易等回到家，她后背几乎痛得渗出了一层细汗。
就这样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找工作上班呢？
“我知道。”
温柠点头，安静的空间里，除了她和沈悠悠的呼吸声，寂静似乎快要将她淹没一般。
“阿柠，今晚展越的母亲是很过分，但是，你……”
沈悠悠不知道温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看起来安静得有些可怕，让人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你今天晚上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温柠不想提起展越的母亲，一听到沈悠悠说起来，她的喉咙就不自觉的发紧。
她现在这么落魄，连母亲的病都没办法治疗，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勇气？
而且，展越的母亲不同样厌恶她入骨吗？
沈悠悠轻叹了口气，对于温家和展家的事情，她多少都知道一些。
也不知道展母……


　第五十三章最好的朋友

沈悠悠不敢继续想下去，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点头，抿着唇道：“你也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那个男人是她这么几年的向往。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温柠对于她来讲，更加重要。
温柠应了一声，终究还是有些感动的。
“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事情叫我。”
眼见沈悠悠出去，温柠坐在床上的身子，蓦地软了下去。
她隐约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儿，那么浓郁。
而脸上烧灼的巴掌痕迹，也似乎消散不下去。
心脏，在安静下来以后，更加疼痛得令人难以忍受。
“铃……”
手机被沈悠悠放在温柠床头，电话第二遍响起的时候，她起身拿过来，看见上面是母亲的电话号码，心下微微惊讶。
但很快，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通了电话。
幸好，温母并没有如温柠所想那样，是知道了什么才打电话过来的。
这两天温柠忙着工作上面的事情始终没有去看她，她也担心着女儿，害怕温柠刚回到景市会有不习惯。
好不容易应付了母亲，让她不用担心。
再躺回床上的温柠，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裹着纱布的脚，已经没有力气再想其他东西了。
就先这样吧。
至少，将她一直在想的决定，提前了一点。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想着要跟展越彻底了断的问题了。
……
沈悠悠说不出门就在家，从隔天早上开始，温柠果真一大早就看见她买了丰盛的早餐回来。
“悠悠……”
时隔一夜，温柠脚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她勉强可以自己跳到客厅不用沈悠悠扶她了。
可是看见早餐都是她喜欢的，那些感动，仍然不会少。
沈悠悠从厨房里拿了勺子出来，看见温柠欲言又止的样子，举起双手，“别太感动了，吃了我的都要还回来的。”
温柠挑了挑眉，接过其中一只勺子，放进自己面前的小米粥里面。
沈悠悠笑眯眯的凑过去，“今天早上我一客户给我说了一单私活，一个画展上面还差两幅作品，你好歹也算是出国留学回来的，我替你预定了。”
“噗——”
温柠差一点将还有点烫舌头的小米粥全部喷出来，“什么画展，我就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美术系的学生，能拿出什么样的作品呢？”
沈悠悠扁扁嘴，“你的那些作品比展馆里面的一样不差，在我眼中就挺好的，上午人家要过来看一看，你把之前那些作品稍微给人看看就行了。”
“悠悠？”温柠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好友。
沈悠悠抬手挡住温柠的目光，“不用感谢我，我知道你最近差钱，我也就这么一点外单可以介绍给你，等你脚上的伤好了以后，找工作还需要靠你自己。”67。356
温柠闭嘴，看着沈悠悠动作飞快的吃小米粥，她缓缓的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却根本尝不出其中的味道。
沈悠悠说的人上午过来，才十点过一点，温柠撑着身子在房间里摊开了她拿回来的有限的作品，还没选好，敲门声已经响起了。
“你好。”
眼看着跟在沈悠悠身边的男人，温柠愣了一下。
“温小姐，你好。”霍子昂没有那天温柠在汇星看见的那样一身正式的西装，今天的他，穿得格外休闲。
温柠微微怔楞了一下，才抿着唇点点头，又看向沈悠悠：“你们……”
霍子昂不是汇星的员工吗？为什么沈悠悠早上跟她说什么画廊画展？
温柠一脸的不解，沈悠悠却没有解释的打算。
最后还是霍子昂绅士的笑了笑，“虽然我是汇星的员工，但是我家刚好开了一间画廊，下个月初有一场画展，昨天上午听父亲说起来，刚好像到那天你的画很让人惊艳。”
温柠看向沈悠悠，沈悠悠耸耸肩膀，“我整天宅在家里，你别想我能认识多少人，就是霍子昂家开了画廊，我有一次过去看画展，无意间认识的。”
“嗯。”温柠心中原本还有些迟疑，但是一对上霍子昂无比真诚的目光，刚才的那些犹豫，又被她狠狠的按捺了下去。
她冲霍子昂浅浅一笑：“那，麻烦你了。”
至少，霍子昂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霍子昂不客气的在温柠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来，沈悠悠负责将温柠挑出来的几幅画一一展开，递给他手中。
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分针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时间过得很慢，温柠在学校很受自己专业老师的喜欢，但是这一次，是在霍子昂眼中。
她很在意他的评价，艺术和价值，有时候并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很幸运的，霍子昂看着温柠一幅巴黎铁塔的西方油画，立刻表示出了极大的赏识。
沈悠悠让他将所有的画作都看了一遍，霍子昂最终选定了两幅。
“你可以将画放在我们画廊，画展展览出来的时候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如果到时候有人看中，你要愿意卖出来，价格画廊可以帮你谈，直到你满意。”
前两天面试，霍子昂只是简单地看了温柠的画，并没有多仔细。
而刚才，温柠选出来的作品，几乎让他对眼前的这个姑娘惊艳无比。
他从小也是在艺术的氛围当中熏陶长大，这么年轻，却能将一支画笔运用得这么好的年轻姑娘，却是他第一次见到。
温柠似乎也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她看向沈悠悠，沈悠悠笑着抱了抱她。
“霍先生，谢谢你。”
温柠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变成职业的画家，但是霍子昂的认可，至少也让她更加肯定自己。
霍子昂跟沈悠悠的关系明显很熟稔，他将两幅画交给沈悠悠帮自己装起来，笑眯眯的冲温柠道：“悠悠叫我子昂，你也一样吧。”
听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霍先生霍先生的叫着，总感觉有些奇怪。
温柠由衷的笑了。
书上说，上帝有时候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从前的她一笑而过，可是此时此刻，她再认同不过这句话了。
又或者，她的运气真的很好，可以遇见沈悠悠这样的朋友。
霍子昂一走，温柠就给了沈悠悠一个大大的拥抱。


　第五十四章折磨自己

“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了是吧？”沈悠悠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温柠消瘦的背脊，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感受到温柠的颤抖，沈悠悠也笑了。
上天欠了温柠太多了，她虽然不是救世主，但是温柠是她最好的朋友。
霍子昂的确切的消息下午就传过来了，画廊的主人，霍子昂的父亲也很看重温柠的画作，邀请她下个月初参加画展的首映仪式。
温柠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悠悠，接下来，沈悠悠表现得比温柠还要开心，好像受到赏识的人是沈悠悠自己似的。
温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看着沈悠悠愉悦的点燃了一根烟，微微愣了一下，失笑：“你又犯戒了。”
沈悠悠迈着高傲的步子走到温柠身边，美丽的眸子带着满满的笑，“为你高兴，庆祝一下。”
温柠不习惯香烟的味道，但沈悠悠这样说，她浑身也一阵轻松。
——
蓝爵。
顾北找到展越的时候，他倒在酒吧深处的沙发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服务员看见西装革履的顾北，好像看见了救世主，“顾先生，展少就交给你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展越都没有离开蓝爵一步。
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顾北还是白天乔治找过来才知道昨晚他离开以后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将他经常会去的两套公寓和丽山锦园都找遍了，没有人，他才直接过来了蓝爵。
“你先去忙。”
冲服务员挥挥手，顾北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随手将外套脱下来，丢在沙发上，自己拿过吧台上的洋酒，拾起两只干净的杯子，纷纷满上酒。
“不是想喝酒吗？我陪你。”满上酒，顾北推了推身上的衬衣都开始发皱的展越。
这不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展越这么狼狈的样子。
可是每一次，他都只因为温柠一个人。
展越并没有睡着，虽然喝得多，但早年刚开始经商的时候，他早已经练成了一身对酒的掌控能力，这会儿就算再多的酒，也没办法将他完全灌醉了。
顾北轻轻一推，他就醒了过来。
眯着眼睛将四周看了一遍，最后，视线才落在面前的顾北身上。
“你怎么来了？”不用顾北提醒，展越犹如一个酒鬼一样顺手从吧台上捡起一杯酒，一仰脖，豪爽的给自己灌了下去。
顾北也不甘示弱，拿起另外一杯酒，自己也满满的喝下了一杯。
他们是好兄弟，他知道展越难受。
顾北一杯酒喝下去，又给两支杯子纷纷满上。
紧蹙的眉心为难的看着展越，“我说碰巧遇到的，你会相信吗？”
展越侧头看着顾北，笑着摇头：“昨晚那么着急要走，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一出好戏。”
还是他，在明明知道内情的情况下，一手演出来的好戏。
“越！”
这样颓废的展越，顾北除了那一次，还真不想再第二次看见了。
他紧紧揪着眉头，看着展越：“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想跟温柠决裂，我支持你现在想办法去把她给追回来。”67。356
“你知道我不想？”
展越明显的一顿，随即又苦涩的笑笑。
他那一巴掌，现在想起来，还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他居然给了温柠一个耳光！
顾北瞧着展越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其他的你说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承认，毕竟从小你就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在感情的问题上，我还真敢说我比你了解得更多。”
展越默然。
拿过放在吧台上的酒瓶子，连杯子也用不着了，直截了当的往嘴里倒去。
顾北皱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将那瓶子从展越手中抢下来。
虽然展越的力气一定比他更大，但是喝醉酒的男人哪里还是正常的他的对手？
“顾北，给我！”
一想起温柠从索菲亚离开的时候那清冷决绝的声音，展越的心，也跟着凉了。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看见了还让他继续喝下去，这根本不是顾北的作风。
有些悲哀的看着展越，连顾北，也有些为温柠和展越的那段感情感觉到悲哀。
两个人，原本应该很想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那样开心的生活着。
可是有时候，命运太作弄人，分明两个那么相配的人，结果却走到了今天这么一步。
招手让服务员将酒全部收走，顾北收起之前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一手扣在展越的肩膀上：“从现在开始，没有酒给你喝，鲜花我已经买好了，没有女人喜欢道歉拖延到两天以后，你现在就去见温柠。”
虽然让他们名义上以各自的需求而牵扯在一起，但是温柠都那么说了，那理由明显没办法再延续下去了。
顾北也没了其他办法，只能推着展越去赔礼道歉。
“顾北……”
喝了那么多酒，一整天也没有进食，展越的身体的确虚弱了许多，顾北轻轻一推，他就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力道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顾北一点理由也不想听，冷哼了一声，轻抿着唇角，“有什么话，跟温柠道歉以后，我当你的垃圾桶。”
顾北的身形跟展越差不多的高大，从夜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蓝爵一路出去，还吸引了一大票的目光。
可惜展越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直走到酒吧的大门口，夜晚的冷风混杂着新鲜空气，让他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边。”
顾北开车过来的，让展越等在门口的短短两分钟时间，他迅速将车子开到了蓝爵大门口。
展越已经忘记了刚才顾北在酒吧里面说的话，直到打开后座车门，蓦地看见座位上那大束的红玫瑰。
展越的眉心一收，连声音也平稳下来，指着那鲜花对顾北道：“我不需要这玩意儿，你送我回去。”
他喝了不少酒，虽然车子也丢在蓝爵的车库里面，但是这会儿的他，不适合开车。
顾北已经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了，蓦地听闻展越说不去了，立刻转过身，“不怕告诉你，我可是听说她昨天晚上脚受伤了，大半夜的去医院了。”
脚受伤？
展越双手环肩的动作凝滞，顿了顿，才稍稍回过神来，“怎么受伤的？”
他昨天晚上居然没有发现？还是从索菲亚出去的时候……


　第五十五章也许，她也在等你的电话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顾北也是道听途说，刚好碰到了看见温柠大半夜去医院的朋友，至于她究竟是怎么受伤的，他还真真不知道。
虽然今天他还真想去看看，奈何白天工作上的事情不少，他连可以休息一下的时间也没有。
“下车。”
顾北目瞪口呆的看着展越绕过车头，站在他驾驶座的旁边，一双冷眸好像锐利的箭头一样盯着他。
顾北唇瓣嗫嚅了两下，“你想干嘛？”
展越根本没有耐心再说下去，直接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扯住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的顾北，“没时间跟你说这么多。”
半个小时前，让他去道歉比什么都困难。
可是半个小时后，顾北瞧着自己的车子好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而他孤零零的被丢在蓝爵门口，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酸。
他真是出了力气，又半分也没有讨得好。
而丢下了顾北的展越，连自己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也没有弄清楚。
直到前方的路牌已经明显指示着景江公寓已经到了，他才幡然醒悟。
狭仄的车厢里放着偌大一束红玫瑰，就算展越刻意想要忽视，浓郁的玫瑰花香，也一路一个劲儿的往他鼻息里面钻来。
将车子停在八号楼前，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那扇熟悉的窗户，展越并不是第一次注意。
温柠，应该还没睡吧？
可是手机翻来覆去，展越最终没有拨出温柠的名字。
——
沈悠悠接到展越的电话号码的时候，整个人吓了一跳。
幸好温柠从晚饭后就待在房间里面看书，一直没有出来过。
可就算这样，沈悠悠还是做贼心虚的关上了卧室门，悄悄走到自己卧室的阳台上，才压低了声音接通电话。
“是我。”很简单的两个字作为开场白。
展越的声音，似乎比以往多了一点沙哑和低沉。
沈悠悠心尖轻颤，生怕温柠突然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卧室门还是好好的关着，她才轻吁了口气。
“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其他事情，展越从来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