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茶门娇女-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不是又有人问你买华北的那些铺子?”元存勖洞若观火的问道。
我冷笑一声,“你不会也是来问这个的吧?”
“我和他们有何不同?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只不过,他们是狗熊,我是枭雄。”元存勖傲然一笑。
他没有把自己说出英雄,而是骁悍雄杰之枭雄,也算是把自己看得比较清楚。
“那好,我就用同一个答案来回复元少爷,本小姐不卖。”
我同样傲然的说道。
元存勖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了一口眼圈,缓缓道,“好,反正那边已经是日本人的天下了,卖又不卖都没什么分别。倒是你在沪上的这十几家铺子,可要小心。”
难道他还在盯着王家在上海的产业?真是贪婪!
我不想理他。但转念一想,难道他是在好心提醒我吗?看着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不久,晚会结束,会长做了结束的讲话,对于诸位晋商的赴会和支持表示感谢,情动万分,甚是感慨。众人听了,多少有种曲终人散的感觉。
散会之后,小杨已经把车开来等候。刚出门口,只见一个人忽然抓住我的包,大喊大叫起来。德元吓了一跳,用力的踹了那人几脚,想把我拉开,谁知那人疯疯癫癫的,死活不肯放手,连声嚷着“给我钱!”门口顿时混成一团。
小杨忙从车里赶出来,把我拉到一边,同时狠狠给了那人两拳,顿时把他打出鼻血来,歪倒在一边。几个酒店的男仆跑过来,顺势把那人制服。
问他什么人,他却不肯说,只是口口声声要钱。一同奔出来的常掌柜见了,惊道,“这不是老丁吗?”
原来这人是王家在东北大区的副采办,山西太原人氏,年纪其实不大,约摸三十五六,因面相老而被叫做“丁老鬼”,也叫“老丁”。他原本是一个勤勤恳恳做事的人,只是因为近年来抽大烟,越来越流气,不仅把家里的积蓄全部败掉,闹得妻离子散;这次的遣散补偿也全部花光,在下一批补偿费还没到手之前已经烟瘾难耐,便前来闹事要钱。
常掌柜等人要把他扭送到警察局,我说算了,放他一马。
老丁吃了一通打,吓得不再说话,走远了才又骂骂咧咧起来。
在这个昏暗的世道里,鸦片已经成为一种人们无法抵抗的*——穷人龟缩在烟馆里冒着欠债被剁掉手指的风险吸,富人则在自己的家里悠然的吞云吐雾,挥金如土。总之,中国人不仅在物质上穷困到极点,在战争中落后到极点,在精神的萎靡上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正如多年前林则徐曾向道光皇帝上书所云,“当鸦片未盛行之时,吸食者不过害及其身,故杖徙已足蔽辜;迨流毒于天下,则为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兴思及此,能无股栗!”
☆、第百一章 上海沦陷
一夜的炮火,一夜的轰隆,整宿没有睡好,感觉整栋房子的玻璃都要被震碎一般。早晨起来,只觉得头晕脑胀,两只耳朵几乎要聋掉,听不清外面的聒噪和呐喊。眼珠虽然不适,却照例取了报纸来看,想知道这世界依旧安然与否;同时吩咐仆人准备早餐,等候其他人一起吃饭——今天难得是我第一个起,母亲、大嫂他们还没有出来。
然而,头版头条的大标题让我不得不用力揉了揉眼睛,只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排硕大的黑字闯入眼帘,犹如跳水般逐墨而下:日军袭击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
再看具体内容,更是大吃一惊:原来日军已于昨晚全面占领上海租界区!
其实,上海早在一九三年中*队撤出之时就已经沦陷了,不过那是对于平民老百姓的沦陷;租界区里的有钱、有权之人依然安稳无忧,过着正常安稳的日子。那时候的上海,作为繁华的东方明珠,始终面不改色的坦然的矗立在华夏大地的东南部,豪门贵族,声色犬马,无一落下。可是到了这一刻,日本袭击美军珍珠港基地,在华日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上海租界区,对于这些贵族“鸵鸟们”来说,这才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沦陷!这样的现实摆在面前,意味着不再有特许之权的优势,不再有家业与钱财的安全。所有人,无论老少,无论贫富,都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日本人的铁蹄之下。
不多久,出外买菜的女仆张婶、李婶便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说到处都是日本兵,杀人放火,抢掠妇女,连小孩都不放过。躲进家里,几个女人还在心神不定的念叨着恐惧的场景。小杨、阿吉、长生等几个人毕竟是男子,胆气还硬些,便都在怀中揣了手枪,把家里大门小门全部锁严,时刻谨慎的监护着一家上下的老弱妇孺。
想到德元和明曦还在学校,便叫小杨带了两个人去探听。不久回报说,学校目前已经把学生全部转移到避难区,得到了专门保护,一时不会受扰,可能不久就会放假。我和母亲这才略略放了心。
我站到楼上,透过玻璃,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已经站了一排排日本兵。他们的脚下,果然有几个被刺刀刺死的中国人——血洇了一滩,已经变成暗红的图案,像被刻在地上一般。
这在以前的租界区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在所有人的意识里,这是安稳的、安全的沃土,是不受献血沾染的!我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幕。
冬日里一如既往的温煦的阳光下,已经满是红白相衬的太阳旗的世界——白的像丧服,红的像血,都是哭泣的颜色,格外刺目,格外冷厉。
可怕的一天终于来了。好像上帝已经容不得中国的老百姓再多过一天安稳日子,已经容不得这华夏大地再有甘做亡国奴的鸵鸟。曾经埋头躲藏的鼠洞和洼地,此刻已经被真枪实弹给爆开,给打翻,*裸的露在土地之间。
过去的“平安”,只截止到一九四一年的十二月七日,从此便是日本人代表的上帝对所有中国人“一视同仁”的荼毒。
许牧原曾经的话应验了——“战火近在眼前,全国都已经乱了,上海也——”那个不敢想象的“明天”已经到来。这个寒冷的冬天,给全中国的心结了厚厚的冰层,甚至可能从此要冰封数载。
为了让自己的心尽快平静下来,我勉强坐到椅子上,继续看报——忽然,一行加粗的黑字嵌入我的眼帘,像一根针似的刺进来。
那上面写的是:
“日军火烧渠家大院,长官奸淫女主人。”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第百二章虎口救人
曼芝!
我的嗓子发干,几乎唤不出她的名字。不敢唤出她的名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然而,如果肯静下心来稍微想一想,便知道,那似乎是命中注定的惨剧——
渠家处于租界区的边缘地带,本来就缺少足够的官方保护,因此只能靠那些家丁护院,现在日本军杀入租界区,自是首当其冲。而且,如下面详细的报道所说,日军中一个由山本领头的分支部队此前在沪上派了奸细,探听多时,早已看中了渠家大院联排的房子最适宜驻军,因此率先抢占了那块在军事上地理位置优越的地盘。
再看报上的照片——曾经的老宅已经被烧了一半,连周边的古建也未能幸免,只留下几间主要的房子。整个院子已然是一片狼藉,将被恶狗咬过的骨头,印着一道道刺目的深痕。
可是,报纸上未提伤亡,说不定渠家的人仍有生机,说不定苏曼芝也没有——也许是这个消息不准确呢!
我怀着一丝幻想,拿起电话,赶紧拨到渠家,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想必那里已经满是日军,渠家老少不知生死如何,怕是已经被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我便抄起衣服,找到小杨,欲要出门。
母亲也知道了原委,亦是痛心难耐,但还是死命拉住了我,劝说道,“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何况你是一个女孩家,怎么知道发生曼芝身上的事不会落到你身上!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
说着母亲便哭了,很少见她这么伤心而委屈的哭——甚至大哥死的时候她都是相当克制的。可见,她也被这件突如其来的噩梦震痛了。
我听了,焦急道,“那要怎么办?如果这是真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一想到苏曼芝可能的遭遇,自己的泪水就如决堤一般,无法克制的流下来。
“我一定要找到她才行!救她出来,出来——”我抱着头,坐到了沙发上。
大嫂见了,也劝我不要出去,再想想别的办法。我摇摇头,不知道该往哪里像。
“问问元存勖,他不是曼芝的同学吗?”母亲在当厅转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对,元存勖!他的交际范围如此广泛,一定能得到准确的消息。母亲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便赶紧给元存勖打电话。
先打到元家公馆,管家说他不在;又打到槿缘轩,店员也回复说主人不在;最后拨到舞月楼,响了三四声,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以为接听电话的人是林秀娘,便报出自己的名字;谁知对方却说“不认识什么王槿初”,甚至不听我的解释,便“啪”的挂了电话。那人也许真的不是林秀娘,是别的女子,可是,我已经去过舞月楼多次,那里的几位主事基本都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会一问三不知呢?
原来是我太过慌乱了,忘了局势早已变化。景元茗府出售之时,林秀娘已经被派去接管那里了;舞月楼的女主事据说换成了一个叫做“阿美”的新人。于是,我便急急忙忙打电话到景元茗府,从林秀娘处找到了元存勖在舞月楼的专属电话,再次打过去,终于接通。
“找我?”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使得我一直在砰砰跳的心忽然安定了许多。第一次对他的声音感到出奇的亲切,仿佛漂移四海终于找到了定海神针一般。
然而,满脑子只有苏曼芝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来不及询问什么,我只一心恳求他去渠家大院看看苏曼芝,无论如何把她救出来。
“渠家大院已经被鬼子占了,围得严严实实,我怎么进得去?”
他的声音里有些怒——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他的怒,可能是认为我提出这种要求简直是不顾他的死活,无异于让他直接堵枪眼。但是,我已经顾及不到这些,任凭他冲我发火。
“你一定有办法——求求你!救救她!”
我忍不住对着电话再次哭起来。我知道,纵然我不求他,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如果他能够救苏曼芝,他绝对不会束手旁观;而今,他一定是试了很多法子也不能成功。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别的什么。泪水便是最无助的写照。
元存勖没有再说话,而是挂了电话。
我忐忑的等了一个晚上,直到夜里三点,一个女人打过电话来,说苏曼芝已经在舞月楼了。
☆、第百三章 舞月失魂
次日一早,我便在小杨和阿吉的陪同下赶去了舞月楼。林秀娘和那个叫做阿美的女人早已等候在那里,引我到了一个与舞月楼相邻的二层公寓。上了楼,在一间收拾得很干净的卧室里,我见到了苏曼芝——她抱着头,独自守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头发凌乱,遮蔽了脸,地上满是撕成一条条的白布——那是给她包扎伤口的绷带。她的臂上和手上露出一道道淤青,像是被手抓、被鞭子打过的。
我看了,心如刀绞,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我形容不出。我只知道,这些密密麻麻的绷带就算包扎了她的外伤,也无法包扎她的刺骨的心伤。
我轻轻唤她,她不抬头,也不理,看那样子连我也不认识了,或者,她不想认识。
林秀娘把我引出来,说她受了这样的耻辱和折磨,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缓解。她说元存勖会派几个近人密切看着她,避免她想不开,寻短见。
我听了,只好退了出来,留她一个人在房间。然后随着林秀娘去了舞月楼——无论多么难受,总还是要去和元存勖道声谢吧。
和林秀娘谈话之间,我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原来日军驻扎在渠家大院之后,一个叫做山本的日本军官见到女主人苏曼芝貌美,便心生歹意。渠家的老爷子和夫人试图阻挡不成,撞墙而亡;家丁上下见老主人双双弃世,有的反抗,有的出逃,也有的乖乖投了降。而那时,渠绍祖正在百宝门豪赌——得知事情发生之后也没敢回家,听说带走了一大笔钱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至于元存勖是怎样把苏曼芝救出来的,他自己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只是对他表示了感谢。而他,也没有再怪我“逼求”他虎口救人。
看到外面形势如此混乱,元存勖决定让苏曼芝暂时留在舞月楼旁边的公寓里,由他派人专门照看,请医生,疗伤病,调心理,等等,帮助她慢慢恢复——毕竟,这是短时间无法缓解的问题。对此,我也没有异议,只是疑虑着要不要告知苏曼芝的哥哥——他是苏曼芝在沪上唯一的亲人。苏曼芝的哥哥此前一直在广东、香港一带经商,据说上一年生意上受到了不小的挫折,产业凋零,还背了不少债务,自从曼芝出嫁后已经许久不回国内。如此想来,此刻便是送去消息,恐怕他一时也赶不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办法改变情势,而万一再生出冲动之举,只怕还会惹祸上身。何况,现在日本兵已经全权占据了沪上,对于市民出入戒备森严;行走在道路上,烧杀抢掠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让他回到这里无异于进入死亡之谷。与其如此,还不如暂时不要通知。
我和元存勖一同商量了一下,决定等苏曼芝的情况稍微好转一些,再向她的兄长报送消息。
见到元存勖如此体贴人情,惜护故人,曾经让我并无好感的舞月楼忽然变了样子,变了境界——它不再是贵族们风花雪月的娱乐之所,而是解救知交于水火的人家圣地;不仅是苏曼芝的庇护,也是我的一份寄托。
这样想着,我只觉得一颗心忽然被放空了,似乎想去填充一些慰藉,但只觉两腿发软,脑袋晕眩,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在旁的元存勖赶忙扶住了我。
“槿初,你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几乎就要浸透里外的衣衫。只觉得有两根手指贴着我的额头触摸了一下——元存勖在诊断我的情况。
“你太紧张了,我带你去歇息一下吧。”说着,元存勖担住我的胳膊,让我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一步一挪的走到了一间僻静的会客室。
第百四章心生怜意
坐在客室里,我只是呆呆的发愣,眼睛、耳朵、头脑仿佛完全不听我的使唤一般,想动也动不起来,像神经失常了一般。不由自主的,我的头沉沉的低了下去。这一刻,我只想变成一个乌龟,缩到自己的壳里,不要再看见有形的血,和无形的血。
“来,喝点糖水。刚才测试了一下,你的血糖很低,才导致头晕。”说着,元存勖递过来一杯温度刚刚适中的糖水。
我轻轻抿了一口,觉得一股热流直入心脾,果然舒服了一些。这样一口一口的喝了多半杯,终于不再晕眩了。这时,我轻轻的道出三个字:“谢谢你。”
他凝然看着我,道,“你在发抖吗?”
我点了点头,独自瑟索着。
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的搂住我的肩膀,道,“有我在,别害怕。”
我低着头,依旧说不出话。
其实,恐惧在我心里占据的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伤痛——为可怜的曼芝,她嫁到渠家还不到一年,一朵花样的女子就遭遇到了如此摧残!而对渠绍祖这样的败类,我已然绝望,连恨他的余地都没有。而日本人——我无法想象!
“都已经过去了。想哭,就哭吧——”他把我靠在他的怀里。
被他轻轻一拥,我的冰冷的身体似乎唤回了几分热流。我用力的微微抬起了头,看着他——看不懂,道不明。只有一股眼泪憋在眼眶。
靠着他的肩膀,许久,我才放声哭出来,泪珠滚滚,湿遍脸颊,沾湿了他的衣领。不知这样哭了许久,只觉得两只眼睛如同活水的泉眼,流淌不息。
这时,吱扭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能够感觉出一个人站在了不远处的门口——但没有走进来,只是站着。
我发觉了气氛的不对,但没有气力抬头,只是竭力扼住了哭泣。
“二少爷,您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个女人?您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
那个细嫩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文沁。
文沁虽然已经跟在元存勖身边很久,但和林秀娘等人一样,依然使用这种毕恭毕敬的称呼。不过,此时她的这份恭敬只是对于元存勖,对我就不一定了。我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文沁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我的后背。
“你出去。”元存勖非常冷静的说出三个字。
我只能感觉到元存勖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然而他抱着我的姿势一点没有变。不过,我还是转过身来,拭干了眼睛,只是并没有看向文沁——我知道她在生气、吃醋,但不知该如何解释。
文沁见我如此,以为我故意端着架子,示威于她,顿时蹙眉嗔怒道,“二少爷,您为了她和大少爷闹翻,为她付出您应得的家产;可她呢,她什么情也不领!您怎么可以——”
听她的语气,很显然是在替元存勖打抱不平。我能理解她的气,却不能接受她的愤——女人的心真复杂,不仅装了自己的过去未来,还得装着所爱之人的前世今生。
“这里没有你的事。”元存勖厉声说道。
“王槿初小姐,我知道不该和你这样说话,可是今天我想问个明白——你刚刚抛弃了我哥哥,害得他不顾死活硬要上战场;现在你又来这里找二少爷,你、你对得起我哥哥文澍吗?”
原来她的这股怨气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冷峻的看向文沁。我此时的举止确实让她有所误会,但是她不能以文澍来刺激我——她可知道,我心中对文澍是多么愧疚和惦念!
文沁不会看到这一面的,因为我从来不会把心思展露人前,故意装出什么慈悲的模样。所以,她以为我是狠心的。对此,我依旧无法解释。
似乎被旧恨新仇一起逼住了似的,文沁义无反顾的走上前,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霍然用力的抓住我,似乎就要与我厮打起来。
我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挣脱自己的手,这时,身边的一只胳膊一扬、一抖,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甩了出去——文沁的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
文沁死死的盯着元存勖,却没有丝毫恨意,只是不解——不解。片刻,她才哭出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跑了出去。
“去看看她吧,外面这么乱——”我低声说道。
元存勖看了我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我看到他叫来了一个男仆,大意是说去把文沁送回家云云。不等他回来,我便快步离开了。
☆、第百五章 狗与毒蛇
短短几天时间,日军便占领了上海全城,以大和民族非人类一般的高效风格,设立了管理上海市的各个部门,从秘书处到警察局,一概不落。他们脚跟才落稳,便已经打起了沪上富商的主意,发出通知说要遵循中国人轰轰烈烈过大年、欢欢喜喜闹元宵的习俗,到正月十五的时候在舞月楼举办一场交谊舞会,特别邀请沪上有名政客、商人及学者等。对于重点人物,还点了名。
这样的年,恐怕是沪上乃至全中国老百姓最难过、最难熬的一个年。这样的元宵节,自然也是刀架在脖子上一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元宵节。
我扫了一眼通知,王麟元的大名赫然在上面。
用脚趾头想了想,这样的通知一定是那些随日军入沪的汉奸文人写的,搞不清楚实际状况;可是这个人能列出这么多名字,又不可能靠意想,自然有人在旁帮忙。
王家总得去一个人,那么选项只有一个,我。谁让二叔三叔等人都已经弃我们长房而去呢?此刻诚然是孤家寡人了。
母亲和大嫂很担心,问我能不能不去——苏曼芝的阴影已经深深烙在了她们的心里,像噩梦一般。然而她们也知道,没有别人可选。虽然德元和明曦已经从学校回来,但是更不可能让他们去——他们还是孩子,是王家未来的希望。
我惟有请她们放心,保证说一定会保护自己,平安回来。其实我对自己并没有这样的信心。
舞会之日已到,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报到。小杨把我送到楼下,就被日本兵赶了出去。方圆三里以内,不许停车。
幸好三里以外,就是王家公馆。在家附近,我少了些许害怕。
来人不少,多是富商名流,有不少面熟。有的人脸色阴沉,有的人喜笑颜开,有的人一语不发,有的人滔滔不绝的对着日本长官奉承——虽然他们并不一定听得懂中国话。
自然看到了元存勖,他和林秀娘正在和两个高级军官模样的日本人喝酒,有说有笑。像他这样八面玲珑的人,自然到哪里都吃得开。
我力求明哲保身,签了字,便找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