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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淑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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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没有,只是一般的客户招待时,我都会带客户上这里来。”陈经理心中暗暗叫苦,冷汗眼看着已经浸湿手帕。
  是因为公司里有人投诉他,说是他带着客户到酒店里乱来,因此,高级干部们都亲自上门来“关怀”,他怎么推拒得了?而这次他带了几个高级干部来,一是为了奉命领了他们来“了解”,二是为了替自己找条生路,看能不能贿赂这些高级干部。
  他的确是让酒店小姐们利用美色,替他留下客户,甚至还带着厂商到酒店里来,暗示要收取回扣。男人都爱美人,他相信高级干部们也不会例外,瞧瞧,蜜儿才一进包厢,这些高级干部就全都看傻了眼。
  忽地,门外一阵喧闹,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伴随着大量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整间酒店。
  “怎么回事?”沈红警觉地问道,连忙站起身来。
  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服务生摔跌进来,满脸都是鲜血,看来好不狼狈。“妈妈桑,是毛老大,他等不到蜜儿,正在发火,已经砸了两间包厢了。”
  包厢内的小姐们听见情况不对,马上尖叫着夺门而出。她们见多了这种场面,也都清楚知道必须“明哲保身”,不然要是倒霉;在混乱间被破碎的玻璃划花了脸,以后要靠什么混饭吃?加上蜜儿漂亮,女人们早看她不顺眼,遇上她有事,看好戏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远出手帮忙?
  很快的,门外的吼叫声愈来愈惊人。不一会儿,一个理着平头、人高马大的鲁男子嘴里嚼着槟榔,出现在包厢门口。他气得整张脸都胀红,一挥拳就打飞了前来劝阻的服务生。
  “他妈的,还要让我等多久?明明说要过去我那里陪酒,却跑来这里。是因为我坐了几年牢,人说话都没分量了,你们才没把我放在眼里吗?”毛老大吼叫着。
  “毛老大,您别生气,蜜儿只是过来招呼一声,马上就过去您那里了。”沈红连忙说道,知道刚出狱的人气焰最是张狂,她这间酒店虽然人脉广阔,但是可仍惹不起江湖上的兄弟。
  “招呼一声?今晚蜜儿可是要陪我的,哪轮得到招呼旁人?”毛老大愤怒地喊叫着,一伸手就抓住蜜儿,在将她拉到眼前时,原本愤怒的表情骤变,眼里充满了淫欲。
  “果然漂亮,老子可没白等。小美人儿,今晚你可要好好的陪我。晚点带你出场之后,我会好好疼你的。”他舔着唇,几乎迫不及待。
  “我不出场。”蜜儿冷眼看着毛老大,无畏地说道。但是她才一说完,冷不防地就挨了一巴掌。
  毛老大是江湖中人,自然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那一掌打得蜜儿细致的脸庞一片红肿。蜜儿喘一声,却没有哭泣,仍旧睁着沉静的眼,看着毛老大。
  在酒店里工作数年,这种情况她遇得多了。今晚大概也不例外,在无人为她出头的情况下,必须由妈妈桑出面赔不是,而她也必须委屈地敬酒赔罪,任这人用难听的字句羞辱。
  “他妈的,给你脸,你还不要脸!老子要睡你是看得起你,都到酒店来陪酒了,还给我摆什么贞洁烈女的架子?你要是不出场也行,老子随便找间房间上你。”毛老大冷笑着,拖着蜜儿就往外走。
  陡然之间,一块冰块准确地撞击上毛老大的脸。毛老大没想到会遭到攻击,他发怒地瞪着包厢内所有的人。
  包厢内没有人有动静,所有的人都气定神闲。唐心瞪大眼睛,甩甩先前因为捏起冰块而有些潮湿的手,仍旧喝着果汁,视线甚至没有看向毛老大。“这里是酒店还是动物园?”她突然问道。
  “当然是酒店。”杜丰臣好整以暇地说,端起酒杯就口。
  “那么我看到的应该是人喽?”她一脸的困惑,眼里其实有着讽刺的意味。“怎么他又是吼又是跺脚的?看起来活像是发情的大猩猩嘛!”
  “他妈的!”毛老大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就要扑向唐心。从不曾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小女孩,他气得想掐断唐心的颈项。
  唐心冷笑几声,把手中盛满果汁的玻璃杯往毛老大脸上砸去,之后飞快地跳开。“哇,虐待儿童?你是想再回去吃牢饭啊?不知道虐待儿童的罪很重吗?”
  毛老大吼叫着,挥拳想打唐心,但是他的拳头却在半空中被握住。他惊讶地抬起头,讶异自己这被道上兄弟津津乐道的铁拳,竟会被人轻易拦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雷霆冷眼看着手下的男人,嘴角缓慢地勾起,看来有着令人胆寒的危险。他平常是沉默的,像是不动的高山,而在遇上危急时,却会变得极为危险。会被委任负责“太伟集团”的安全,他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但是他长年来形迹神秘,像是毛老大这种低级混混,当然不曾听过他的名号。
  “你不该侮辱她,更不该打她。”他淡淡地说道,视线落在被打红了脸的蜜儿身上,手上缓缓用力。
  “她只是个酒家女啊!”毛老大吃痛地喊叫,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为一个酒家女出头?
  “她可比你高尚许多,至少自食其力,不会欺压旁人。仅仅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侮辱她,更没有资格打她。”雷霆缓慢地说道,陡然间手腕一转。
  像是鸡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响彻包厢,毛老大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握住手腕在原地惨叫蹦跳着。
  蜜儿震惊地看着雷霆,不知该如何反应。被人羞辱或是殴打,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而眼前的他不但没有在出事时逃走,甚至帮她出面,阻止了毛老大进一步的肆虐。
  更重要的是,他尊重她,不只是将她当成没有尊严的烟花女子。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尊重她,更没有人因为她被伤害而愤怒。
  蜜儿的手抚住被打疼的脸颊,视线无法自高大的雷霆移开。
  门外毛老大的手下听见惨叫声,连忙蜂拥而入,目瞪口呆地看着痛得在地上哭泣滚动的毛老大。
  “该死的,谁动我们老大的?”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喊道。
  “当然是我们。”唐心高举着酒瓶,示威地叫嚷着。“给我打,打扁这些欺压善良的家伙,打到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他!”她愉快地喊着。
  杜丰臣首先发难,几下凌厉的飞踢就撂倒了许多人,那些人分别往不同方向飞出去,撞击上墙壁,之后瘫软在角落,被打得昏头转向。
  商栉风看似斯文,但是拳脚功夫可不马虎,没有人可以逼近他的身边,众多喽啰都吃了亏,被打得呼爹喊娘。
  蜜儿有些惊慌,美丽的脸庞上流露些许的慌乱,当一个小喽拿着破碎的玻璃酒瓶往她脸上砸来时,她低喊一声,只能闭上眼睛。半晌之后,疼痛并没有如预期的降临在她身上,她睁开眼睛,看见雷霆护在她身前,以高大的身躯为她挡去玻璃瓶的攻击。
  下一秒,她被拉入他的怀里,在那一瞬间,两人的视线接触,连身体也是紧贴着的。在气温略低的包厢中,他的体温显得如此炙热,她的脸因为莫名的原因微微地红了。
  “你没事吧?”雷霆询问着,声音十分低沉。
  蜜儿无法说话,只能摇摇头,双手本能地攀附住他,在最危急的时候只能依赖着他。这么多年来,她不曾依赖过谁,却在雷霆为她挡去那致命的攻击时,冷硬多年的心突然变得柔软。
  在一片混乱当中,只见唐心站在桌子上,边喝着酒,边挥舞着白兰地的酒瓶,脸蛋红通通的。“打呵!呵!给我用力地打!”她摇摇晃晃地说道,一脸兴奋。
  “是谁让她喝酒的?”杜丰臣眼看情况不对,皱着眉头问道,顺手又打昏了一个想攻击管家的人。
  “是我自己喝的,只剩下半瓶了。”唐心醉得不断发笑。有个喽啰扑上前去,妄想要擒住她,她冷哼一声,猛然举起酒瓶往那人头上砸去,成功地免去一次危机。“现在,连半瓶都不剩了。”她格格直笑,摇头晃脑地坐在桌上,然后开始认真地背起相对论的内容。
  转眼之间,包厢里躺满了人,毛老大的手下没有一个幸免于难,全被撂倒在地上,哭着、呻吟着。沈红在旁边站着,看见被破坏的装潢,脸都绿了。
  杜丰臣拎起醉醺醺的唐心,浓眉紧皱着。“要命了!要是被她老爸知道,我们有九条命都不够死。”
  莫管家闪开地上呻吟不休的伤兵,接着杜丰臣怀里的唐心。“我先带她回去,拿些醒酒汤给她喝,免得事迹败露。你们也快点各自回家,今晚就当我们不曾来过这里,到了唐霸宇面前可千万别露馅儿。”以最快的速度,他脚底抹油地开溜了。
  雷霆低头看着怀里的蜜儿,直到此刻才发现她有多么娇小,细瘦的骨架像是一折就断似的。当他的视线落到她脸颊上的红肿时,他忍不住冲动地伸出手,轻抚着那处红肿,看见她怕疼地略微缩回脸庞,一股奇异的情绪弥漫在他心中。或许是因为她的美丽,雷霆一向冷漠的心在此刻有着怜惜的温柔。
  “还疼吗?”他询问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关心她?
  “有一点。”她回答道,蓦地感到羞怯。
  “记得要敷些药,也拿些冰块敷着,红肿过几天就会褪了。”他交代着,之后徒然收回手。这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虽然长得美丽,但是也不至于会让他有这么奇异的举动啊!
  对自己的心态与行为感到不解,他匆忙地转过身去,走出混乱的酒廊。
  在雷霆身后,有一双清澈的眼,像是冰凝的上好的水晶,始终追寻着他高大的身影,直至完全看不见。蜜儿的手,轻覆在红肿的伤上,回想起他轻柔的抚摸,以及询问时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沉静的,却又包含着最热烈的火焰。
  那男人,是一团火,外表冷漠,而内在却有着炙人的火焰。
  第二章
  脸上的红肿,没有几天就散去了,蜜儿的脸庞恢复成原有的美丽。她坐在沈红分配给她的特别房间里,卸去脸上的妆,指尖的化妆棉擦着脸庞,拭去上面的粉彩,一张清丽的脸出现在镜子里,大大的眼睛回望着她,却有些视而不见。
  她其实不喜欢化妆,但是从踏入这一行起,她就习惯了与这些化妆品作伴。日复一日,她在男人堆里周旋,脸上敷满了化妆品,以虚假的脸庞笑着,把真实的情绪吞入腹中。
  酒客们垂涎她的美丽,妈妈桑则是贪婪地等待着,希望她为酒店赚入更多的钞票。没有人将她当成真正的人,男人将她视为玩物,而妈妈桑将她视为摇钱树。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人,有着人的尊严与骄傲。她在夜里送往迎来,虽然是高傲的红牌,被男人们疼宠地捧在掌心,但是终究只是个酒家女。不出卖肉体,是她最后的坚持。那些酒客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精致的玩物,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是怕她太早碎,想戏玩她更久一些时日。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她也只是一个较为珍贵的饵。
  直到那一个夜晚,那个男人帮她打退了无礼的酒客,冷言告诉那些不堪的酒客们,她是该被尊重的。
  她的心被触动了,竟然只是为了一句话,她的心思就此绕着他打转。这几天来的心不在焉,全是因为他。
  蜜儿纤细的手轻抚着先前红肿的伤,想起他的触摸、想起他以低沉的声音询问她的模样……这样的事情从来不曾发生,她的思绪始终系在他身上。
  酒店里的小姐们也在纷纷窃语,因为难得看见如此出色的男人而兴奋着。而蜜儿也由此得知他是“太伟集团”的高级干部之一,那一晚的几个出色男人都是他的同事。他叫雷霆,全权负责“太伟”的安全问题。
  雷霆——
  一个令人震撼的名字,她悄悄地希望,期待能够再见到他。
  只是,再见到他,又能说些什么?他是事业有成的男人,而她则是堕落烟花的酒女,就算是他给予她一些旁人不曾给予的尊重,他们之间还是有着巨大的鸿沟。
  冷蜜儿叹息着,静静拭去脸上的妆。在男人之间打滚这么多年,她早该看清男女之间的本质有多么丑恶,而自己竟还会像是个普通女人般,怀抱着不实际的梦想?不是早该知道,那些梦想是最愚蠢而遥不可及的吗?
  “真难得啊,你竟然会叹气?”冷萼儿大剌剌地推开门,美丽的模样比起姐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穿着干净朴素的制服,脸上化着淡妆,看来却比蜜儿更加的早熟而世故。
  “你下课了?”蜜儿回过神来,匆忙掩饰着先前流露出的脆弱神态。
  “今天的课很无聊。”萼儿做着鬼脸,避重就轻地说道,回避了逃课的事实,伸手端起桌上的酒就往嘴里倒。
  “你还未成年,不要喝酒。”蜜儿皱着眉头,出声制止妹妹。
  自从母亲过世后,姐妹两人相依为命,她们没有福分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为了活下去,蜜儿在母亲过世后,找了一间酒店开始上班,美丽的容貌,让她很快地成为酒店内的当家红牌。
  “你还不是未成年就开始到酒店上班了。”萼儿回嘴道。
  比起沉静的蜜儿,萼儿显得较为任性,或许是因为早早就看见人情冷暖,她世故得让人不可思议。
  “小萼,我到酒店上班是为了让你能够安心念书。”蜜儿叹息地说道,无可奈何地看着妹妹。她供应了萼儿物质上的需求,但是却无法好好地教育她。
  姐妹二人从小就被教育着:不要相信男人,也就因为如此,在潜意识中或多或少对男人有着几分防范。而因为童年时,不断看见男人们从母亲身上骗取金钱,萼儿更对男人有着敌意,这一年多来,萼儿手边有了为数可观却来历不明的金钱,看那得意的模样,大概是用某种方法,从男人身上骗来的。
  蜜儿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但她心中知道,任性的妹妹根本不会听她的话。再者,身为酒家女的她,有什么资格训斥妹妹?
  “姐,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萼儿拿着筷子在旁边窝着,从书包里拿出便当盒,愉快地吃起便当。勤俭持家是她们的最高准则,姐妹两人都是穷怕了的。
  “听说前不久有个刚出狱的老大,在你这里捣乱,结果被人给揍得鼻青脸肿的。我听那些小姐们在说啊,那人是为了你出头呢!”
  “他只是看不过去,在那个老大的手中救了我。”蜜儿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是放下化妆棉的姿态却有些不自在。
  “是吗?我只是想问问,那男人是什么模样,会帮酒家女出头,该是个英雄主义的凯子吧?要是一头肥羊的话,可千万要把握住。你要是不想动手的话,就让给我吧!我保证能榨干他荷包里的最后一毛钱。”萼儿咬着便当里的鸡腿,将欺骗钱财的事说得像是最普通的事。
  “不。”蜜儿匆忙回头,紧张地看着妹妹。
  不知为什么,当妹妹一提到要对雷霆下手时,她就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男人不都是一样的吗?她是不该相信男人的,但为何偏偏对他感到担心?
  “不?”萼儿眯起眼睛,拿着筷子在姐姐面前摇啊摇。“你危险喽!竟然为了那个男人紧张成这样,该不会是对那人认真了吧?你最好祈祷,不要再碰上那个男人,否则看来你大概是难逃一劫了。”她三两下解决完便当,拍拍烫得平整的百褶裙,信步往外走去。“好啦!今晚我不回去,你回家后就可以锁门了。”她随口说完,便快步离开酒家。
  这是姐妹二人的习惯,萼儿读的是夜校,放学后刚好赶上蜜儿下班的卸妆时刻。姐妹二人总是如此,一个卸妆、一个吃着便当,聊着一天的种种,之后相偕回家去。不过近来萼儿外务颇多,通常吃完便当就不见人影。
  蜜儿整理着衣物,没有了化妆品的遮盖,她看来更加美丽,有着素净的美感。
  “蜜儿?”门上传来礼貌的轻敲,沈红满脸是笑地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盅醒酒汤,亲昵地走到蜜儿身边,拍拍蜜儿的肩膀,怜惜地看着蜜儿的脸。
  “妈妈桑,有事吗?”蜜儿询问着,隐约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事没事,只是来看看你。”沈红仔细地看着蜜儿的脸,之后满意地点点头。“你脸上的伤好些了吧?我这些天来老是挂心,但是有着化妆品遮盖,又看不出你这伤到底好了没。”
  “用冰块数了几天,已经没事了。”蜜儿简单地说道,收拾着衣物,将心中奇异的感觉推开。她在这里工作数年,沈红不曾害过她,甚至还处处保护她,她不应该怀疑沈红才是。
  沈红端起蜜儿的脸,像是察看货物般仔细端详着。“瞧瞧你这脸蛋,出落得愈来愈标致了。当初你上门来应征时,虽然又瘦又憔悴,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美人胚子。没有想到,一眨眼间,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她感叹她说道,眼里闪过些微的不忍,但是那抹怜悯很快被贪婪掩盖。
  “是啊,好多年了。”蜜儿征征地说道,想起这些年来送往迎来的日子。这种被男人当成玩物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唉,别想那么多。这盅汤,是我要厨房煮的,知道你不胜酒力,而今晚又喝多了酒,怕你等会儿回去的路上危险,先喝些汤醒醒酒。”沈红将热汤递给蜜儿。
  蜜儿不疑有他,端起热汤就口,吞咽了几口汤后才逐渐觉得不对劲。
  她惊慌地抬起头来,却觉得四肢发软,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那热汤滑入她的喉中,让她的身体变得软弱。她喘息着,力气在转眼间消失,再也捧不住汤碗,汤碗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那汤里有着其它东西,某种能让人软弱无力的东西。她才喝了几口,就已经眼前昏黑,全身虚弱无力。
  怎么会这样子呢?她是那么相信沈红……
  “孩子,你可别怪我啊!”沈红怜悯地说道,伸手摸着蜜儿的脸蛋,态度就像是一个慈母,却做着最可怕的事情。
  沈红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总会有人喊出令她心动的高价,将蜜儿买了去;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会罔顾良心的苛责,将蜜儿推入某个男人的怀抱……只是在此刻,在蜜儿无言的痛苦眼光下,她有些不忍。
  此时,门口闯入一个额头微秃的男人,紧张兮兮地探头看着。
  “怎么样?她把药喝下去了吗?”陈经理问道,在看见软倒在地上的蜜儿时,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药不会伤害她吧?”沈红问着,还有些许的良心。蜜儿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来也帮他赚了不少钱。
  “当然不会伤害她,我还等着拿她送人呢,怎么会笨到拿会伤害她的药给她喝?这些药只会让她四肢无力、昏昏沉沉的。”陈经理不耐烦地说道。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句药粉,倒进水杯里调匀,伸手端给沈红。“再喂她喝下这一杯。”
  “这又是什么?”沈红接过水杯,忐忑地问道。
  “让她比较容易撑过今晚的药。”陈经理简单地解释完,又紧张地频频看向门口。他不是做坏事的料,手脚在此刻已经频频颤抖。“动作快点,我们必须马上把她抱出去。”
  “妈妈桑,不要……”蜜儿挣扎着,但是黑暗却仍然无情地逐渐笼罩她,她软弱而乏力,只能喘息着,用剩余的力气哀求。
  “蜜儿,乖,喝下去,这些药是要帮助你的。”沈红狠起心肠说道,将水杯紧靠着蜜儿的唇,逼着她喝下去。药粉和在水中,被灌入蜜儿的口中。
  蜜儿再也无力挣扎,她软弱地挥动手脚,在陷入昏睡之前,隐约地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最可怕的命运。
  在酒店中工作多年,她也曾经听过这方面的传言,听说过酒店与酒客串通,下药迷昏不合作的小姐。但是这么多年了,她始终信任着沈红,总以为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只是,蜜儿仍旧太过单纯,她的信任给得太轻易,没有发现人性贪婪的一面,才会傻傻地喝下那盅被下了药的汤。
  沈红叹气着,摸摸已然昏睡的蜜儿,心里到底有些不忍心。
  “你叹什么气?之前不也看到了,蜜儿跟那人互望的神情,证明他们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了。那个人优秀得很,说不定我们这么做,还是帮了蜜儿。”陈经理自欺欺人地说完,便抱起包裹在棉被里的蜜儿就往外走去。
  在酒店的后门,已经有车子在等待着,陈经理很快地上了车,带着昏迷不醒的蜜儿绝尘而去。
  沈红站在酒店的后门,心里很是不忍,看了半晌,她迅速地转身走回酒店内。
  她的良心现在正苛责得很厉害,或许去数数那叠陈经理给她的厚钞票,心里的内疚就能好过些。
  “太伟集团”位于台北的总公司,在深夜里是寂静的。
  沉稳的脚步声缓慢地从最底部的楼层,一路巡视到最高的楼层,之后转入顶层的高级干部专属办公室。
  灯光亮起,偌大的房间里有着最舒适的设备,雷霆随意地褪下衣衫,将随身携带的枪枝放置在桌面上,转身面对台北市的灯海,开始打着从军队里学来的一套中国拳法。
  半晌之后,强健的体魄上已经满是汗水,他停下练习,黝黑的肌肉及那一身蕴藏的力量令人咋舌。
  陡然,他的身躯紧绷着,锐利的视线移向厚重玻璃制成的门扉。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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