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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宠上眉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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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孙婆子脸色顿时大变!这小蹄子要翻天不成!
  眉心说完,便冷脸睨着孙婆子不说话。
  孙婆子气得直抖:“你……你……”
  “你什么你?”喜鹊抢白道,“我家小姐哪说错了吗?”
  “二少夫人,别怪老身多嘴。”孙婆子阴沉着脸,尖酸道,“进了咱尚家大门就是咱尚家的人,就要守咱尚家的规矩。女人家‘三从四德’出嫁从夫,二公子再如何,那也你的夫君,你的天,你必须服从!难道二少夫人在家时爹娘长辈没教过你吗?”
  说完又转脸瞪向喜鹊,“老身虽是下人,好歹也是长辈。我跟二少夫人说话,哪有你个贱丫头插嘴的份?”治不了你主子,还治不了你一个小丫头?真想翻天了你们!
  眉心:“说完了?”
  孙婆子得意:“怎么着?还不服气啊?”
  “啪!”眉心干净利落地甩出一个巴掌,“就凭你也配谈教养二字。”
  孙婆子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你……你……居然敢打我?”
  “啪!”又是一个巴掌!
  眉心轻笑:“就是打你了,怎么样?”
  “你……”孙婆子双目赤红,狠狠瞪向眉心,“你等着!”之前她没多带人过来,是怕多一个人多分一块肉,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喜鹊这时才反应过来,立即跳起来反唇相讥:“哟,你也知道自己是下人啊?冲主子吆三喝四的,又是哪家规矩?像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喜鹊!”鲁氏刚要阻止,被眉心及时扯住,眯眼笑道:“别急,让她们吵去。”
  孙婆子气得直发抖,浑身的肥肉乱颤,她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奴才而已,眉心到底是主子,就算被当众连扇两个嘴巴她也不能敢真敢对眉心怎样,只双手掐腰跟喜鹊大吵起来。可她平日颐指气使惯了,论耍嘴皮子她哪是喜鹊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喜鹊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耍赖,使劲干嚎,引人过来看。
  不一会儿,果然引得不少人聚到沧浪园门口探头探脑,指指点点。
  “喜鹊,快闭嘴!”鲁氏赶忙喝止,忧心忡忡望向眉心,“阿眉,你看这……”唉,年轻人,只图一时痛快却不考虑该如何收场。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眉心估摸着差不多了,走上前,不紧不慢道:“孙婆子,我没记错的话,您的独子满仓在京城文昌街上金玉满堂玉器行里当学徒吧?”
  孙婆子顿时愣住了,这小蹄子不是刚到京城吗?她的家事她怎会了解这么清楚!
  眉心又道:“那您可知道,金玉满堂是沈家名下的产业。”
  沈家的产业?怎会这么巧!
  孙婆子心底没由来涌起一阵恐慌。她嫁到婆家后连生五个丫头,年近四十才生下独苗满仓,心肝肉似的疼得不行。前年托了好些人,使了不少钱才能混到文昌街上的铺子做学徒,眼见着明年就能出师做玉匠了,这小浪蹄子是什么意思?她想干嘛!
  孙婆子两只小眼睛咕噜噜转几圈,从地上爬起来,戒备道:“二少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眉心对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立刻会意,悄悄塞一粒金花生到孙婆子手里。
  孙婆子反倒更糊涂,斜睨着眉心不动。
  眉心淡淡一笑:“婆婆是个聪明人,该晓得怎么说,怎么做吧?”
  孙婆子这才恍然大悟,这小浪蹄子是想收买她?!
  瞧着年纪不大,心眼倒挺多,竟懂得威逼利诱软硬皆施?孙婆子笑眯眯地捏着金花生,想收买她,可以啊,只有钱使得足,她不介意做墙头草。
  眉心岂猜不到这婆子在想什么?她深知白眼狼是永远喂不熟的,前世她低声下气的讨好,人家却以为她软弱可欺愈加不放在眼里。拿了她的钱,翻脸就不认人。只有先让他们怕,拿捏到他们的痛处,然后再给点甜头,这样才能乖乖听话,为她办事。
  她只想不令沈家受辱,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并不想真闹得鱼死网破。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如果连这点菲薄的愿望都要掐灭,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婆婆,有劳前路带路吧!”喜鹊一脸不屑,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今儿算是真真见识了。
  鲁氏这时才长舒一口气,望向眉心的眼神十分复杂。
  眉心亲昵挽住鲁氏的胳膊,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鲁妈妈放宽心,阿眉只是不想被人欺负。那些勾心斗角害人的事阿眉是不会做的。”
  “傻丫头……”鲁氏叹息,“自己养大的孩子心性如何,阿妈会不清楚?阿妈只是心疼你。当初若是乖乖听阿妈的话留在江南,岂会受这些闲气?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阿眉说得对,咱不招惹别人,可别人若欺到咱们头上,定要好好教训回去!”
  眉心眼圈微红:“鲁妈妈能体谅阿眉心就好。
  说实话,她真怕鲁氏以为她会变成那种满肚子坏水的女人而对她失望。孙婆子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尚家真正厉害的是惊涛阁那位大房夫人罗氏。
  接下来,她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们此去敬茶请安,先要去的是尚家老夫人的浮云堂。
  尚老夫人姓赵,名凤仪,是真正的天之娇女。父亲是大楚朝开国元勋威名赫赫的靖江王,生母是大楚开国皇帝圣武最宠爱的妹妹。赵凤仪是家中的幺女,上面有四个哥哥,有倾国之姿,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无一不精,当真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
  大楚天下大定,河海晏清。赵凤仪与几位闺中密友创立女子书院,读书,习武,入朝为女官,个个巾帼不让须眉,开创千古之未有的繁华盛况。
  当年尚家正权势滔天,煊赫无双,尚老爷子亦是那一代少年郎中的翘楚,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两人大婚时的空前绝后的盛况至今为许多老人津津乐道。
  成婚后,两人琴瑟甚笃,一起读书抚琴练武,宛如一对神仙眷侣。赵凤仪几年内连诞三子,尚老爷更是定下尚家子孙年过四十方可纳妾的家规。当时羡煞多少人?
  可惜,好景不长。
  尚老爷英年早逝,赵凤仪竟一滴眼泪也没掉,倾尽心血拉扯三个儿子长大,成家立业。然而未及安享天伦,大儿子竟而立之年便突然病逝!还没等她从悲伤中走出来,二儿子又紧步后尘。现如今小儿子缠绵病榻,接踵而至的打击让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女一夜白头!
  此后,赵凤修便深居佛堂不理世事。
  前世敬茶时,眉心本怀着极其崇敬的心情,急切地想一睹她幼年时曾极为仰慕的女中豪杰。可当她见到真人时,却大失所望。传说中的一代奇女子竟然是个整日躲在阴暗的佛堂里吃斋念经形容憔悴瘦小枯槁的老妇人,真真与“豪杰”二字沾不上半点干系!
  那时她满心满眼只有尚玉衡,哪能体谅老人家丧夫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
  加之罗氏不时在她耳边暗示是尚老夫人命格太硬,克子克夫。又说老夫人性格阴鸷孤僻,有时会突发癫狂,曾无缘无故活活打死一个近身侍奉的丫鬟,吓得她魂不附体,对老夫人如避蛇蝎。
  敬过一次茶后,她再也不肯踏进浮云堂半步。
  无知的她哪会想到,罗氏本是寻常官宦女子,嫁入尚家后被太过出色的婆婆处处压制,所以一直心怀怨愤。丈夫去世后,日子寂寞难熬,更是将一切罪愆全推到老夫人头上。
  千不该万不该,尚家三爷尚安宇病危时,她竟在罗氏的挑唆下傻乎乎当着老夫人面问她“克夫克子”的传言是不是真的?老夫人听了,沉默良久,却并没怪罪她。
  一个月后,老夫人黯然离世。
  此后,尚玉衡对她再无好脸色。
  如果说尚家她觉得唯一感到愧歉的人,就是那位老夫人。尽管当时她至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了。但事实上,她确实愚蠢地是当了罗氏杀人的刀。
  罪无可恕,只能赎。
  

  ☆、第6章 狭路逢

行至沧浪池旁,眉心止步,让喜鹊回房去取床头小几上放着的檀木盒子。
  前世敬茶去得匆忙,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干净,更别提备礼物了。这次不能再丢脸,更不能再伤老人家的心。檀木盒子里装的是她今儿早上特意挑出来的一串佛珠,她及笄前日娘亲特意上大明寺向高僧求来的。佛法大道,这些东西她原是不在意的,信则有,不信则无。
  重活一世,她才明白,信仰对一个人有多重要。
  沧浪池不算大,池中的小亭子更修得雅致精巧,眼下正值初夏,草木葳蕤,莲叶田田,数条金红的锦鲤悠然嬉戏。眉心让鲁氏与孙婆子先到门口候着,独自一人坐到亭中静思。
  待会见到老夫人,一定耐心陪老人家多说会话,能尽一分心算一分。
  至于罗氏,懒得跟那女人多费口舌,论心机,她重生十辈子都玩不过人家。所以那些陪嫁妆奁若是讨不回来就算了,就当喂了狗。但再想从她手里捞油水,门都没有!
  回来之后就把休书拟好,不管尚玉衡签不签,借着三日回门,她就从尚府搬出来。
  出来后,她也不急着回江南。沈家的家业在玉器、丝绸、茶叶、酒楼、药堂、钱庄等均有涉足,“金玉满堂”、“天衣坊”、“绿杨春”三个牌子早已名扬天下,京城也有数家分号。凭着爹娘给的这些家底子,她要靠自己一双手在京城闯下一番事业。
  虽不敢比当年尚老夫人创一代传奇,好歹也不能灰溜溜地逃回去让人耻笑。
  即使一败涂地又有什么要紧?反正有财大气粗的爹爹撑腰!
  这时小鹌鹑突然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兴奋地跟眉心汇报事情都办妥了。眉心狠狠夸赞一番,让她通知沈家在京城的各位掌柜的,明日巳时到国公府上述职。再让他有空就多上街转转,看看哪有地段好门脸好的铺子转让。说干就干,才不能像前世那般只会围着一个男人转!
  交代完毕,喜鹊也将盒子取来了。
  眉心打发小鹌鹑,正要提起裙裾步出湖心亭,却望见不远处尚玉衡正往亭子里走来。
  一见到这混蛋,昨晚上那不堪的一幕又在眉心脑海中不停闪现,令她又气又恼!更糟糕的是,尚玉衡不会以为她专门在这儿等他的吧?
  呵,又犯糊涂了?就当迎面走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好了,有什么好慌的?
  眉心浅笑盈盈,提着裙裾悠然步出湖心亭。
  尚玉衡身形矫健,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长眉深蹙,墨发高束,玄色的袍子随着步伐猎猎生风,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长剑,锋利而冷酷。喜鹊瞪大眼睛,吓得呆在岸边不敢上前。
  眉心走到栈桥头,正要上岸,尚玉衡恰好走到她跟前。
  她的身量在江南女子中算是出挑的,却堪堪才到尚玉衡的下巴。她只能看见他绣着暗色云纹的挺括衣领,里面纯白的中衣规规矩矩地高出一寸,纹丝不差。此时他刚刚沐浴过,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梅香。发梢微湿,墨眉如画,如山一般静静伫立在她面前,目光肃穆而深邃。
  眼前的情形,让眉心不由想起两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
  两年前,她和爹爹带着娘亲来京城看病。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来京城,好奇得不得了。可爹爹要陪娘亲,没空也没心情带她出来逛。傍晚时,她跟着叔叔家的堂哥沈锦程偷偷溜出来。如两只挣开牢笼的小兽,他们到处跑啊,跳啊……后来跑着跑着,她和沈锦程走散了。
  一开始,她被京城的繁华迷乱了眼,并没感到害怕,直到她发现自己被三个地痞流氓盯上了。
  她在拥挤的大街上拼了命的跑,却怎么也摆脱不掉纠缠。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跑到淇水桥畔,眼睁睁看着那三个如野兽般狰狞的男人一步步逼近。她大声呼救,终于有路人停下脚步,但那些人却谎称他们是她的下人,奉老爷之命带离家出走的小姐回家。
  她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摘下来,扔给他们。然而,他们仍不肯放过她。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恐惧与绝望的滋味,那三个男人下流猥琐的眼神比她在科尔沁草原上见过的狼还要可怕!她怕了,她真的害怕了。她被逼到栈桥的尽头,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大江,退无可退。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绝对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
  她衣衫凌乱,满脸泪痕,绝望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尚玉衡出现了。
  那天,是她短短一生中最恐怖的记忆,也是最惊艳的时光。
  眉心抬头,平静地望着曾让她仰慕痴狂的男人,笑:“尚二公子有事吗?”
  尚玉衡低头望着她,不说话,也不动,让目光像是一道灼热的光笼罩在眉心头顶,让眉心感到微微的局促。这男人想干嘛?莫不是为了昨晚的事要找她算帐?哦,也有可能是今早上的事。她把人家的小花厅搞得乌烟瘴气,一团糟,茂林那小子肯定跑回去添油加醋告状了吧?
  眉心仔细想了想,尚玉衡貌似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吧?
  前世尚老夫人离世的那天晚上,尚玉衡也只是双眼通红地瞪着她良久,最终拂袖而去……
  “我们是不是……曾见过?”尚玉衡突然开口,神情凝重。
  “不好意思,以前我眼神不好经常把狗看成人。这么说,我们应该见过吧?”眉心确定尚玉衡不会对女人动手之后,突然涌起恶劣的念头。尚玉衡,上辈子受够了你们尚家一帮极品的闲气,如果不原原本本还回来,那多不好意思,对吧?
  “你……”尚玉衡望着眉心,震惊,错愕,似乎不敢相信。
  “看什么看?”眉心冷冷翻白眼,“好狗不挡道。”
  “走吧。”尚玉衡突然身子一偏,给眉心让出道,“不要误了时辰。”
  眉心愣了下,警惕道:“去哪?”
  尚玉衡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请安。”
  眉心:“……”貌似有哪里不对啊?
  尚玉衡脸上浮现不耐烦的神情,冷道:“快上来。”
  “呵……呵呵……”眉心冷笑三声,“尚二公子,你不会以为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吧?我很好奇,到底谁给你的勇气和自信,以为我见到你就非得像狗见到骨头似的扑上去?你昨晚上的提议,我同意了。休书如果拟好的话,麻烦早点送过来……”
  尚玉衡蹇眉:“什么提议,我不记得了。”
  眉心震惊了,这个人是在一本正经地耍无赖吗?
  “快走吧,我没时间跟你胡搅蛮缠。”尚玉衡冷着脸,似极不情愿地向眉心伸出手。
  眉心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断然拒绝:“不好意思,我自己有腿,会走。”说完便昂着头,大步跳上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沧浪园门口,鲁氏正与孙婆子相谈甚欢。
  眉心揉揉眼,确实不是她眼花。喜鹊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惊恐表情。这两个人居然能聊起来,看来尚玉衡方才确实只是“不小心”跟她狭路相逢而已。
  方才的感觉真是爽,简直爽呆了!
  浮云堂离沧浪园不算远,穿过一道花廊,步行半炷香便可到。
  路上,眉心刻意放缓脚步,好奇地低声问鲁氏方才跟孙婆子聊了什么,居然让向来跋扈刻薄的孙婆子对她们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如此恭敬?
  鲁氏淡道:“没什么,我就告诉她,金玉满堂现在的大掌柜是我的兄长。”
  眉心:“……”
  喜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对吧?“眉心轻咳,“鲁大伯好好的在沈府当大管事,什么时候来京城了?”
  鲁氏默默看了眉心一眼:“不把我大哥派来,就凭你这个傻丫头能镇得住京里头那帮老滑头?”
  鲁氏一家本是岭南大户,遭天灾逃难到江南,被沈家收留。眉心的娘亲容氏身体一直不好,须常年静养,所以眉心与鲁氏在一起的时间倒比亲娘还要多。鲁氏不仅做得一手好针线,厨艺出色,还识文断字,眉心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就是鲁氏手把手教的。
  唉,没想到自己一个愚蠢的决定,竟害得鲁家一家人千里迢迢跟着她受累。再想起前世鲁氏为了她受尽尚家恶主刁仆的欺凌,忍气吞声,眉心愈加愧疚不安。
  眉心垂下头:“鲁妈妈,是我不懂事连累你们了。”
  鲁氏苦笑:“傻孩子,我倒宁愿你一辈子都不必懂事。”
  说话间,浮云堂已在眼前。
  传说佛门圣树有四种:一是佛祖诞生处的树,名无忧树,二是佛祖成佛处的树,名菩提树,三是七叶树,四是娑罗树。眉心望着眼前浮云堂寂寥的小院,一株巨大的菩提树遮天蔽日,柔和的晨曦从大片大片的菩提叶中漏下斑驳的影子,风移影动,恍如隔世。
  柔情百转梦难成,似水碧天浮云轻。小窗清风月如雪,白发苍颜哭此生。
  时光回转,她竟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宁。
  可以有一个机会弥补,多好。
  眉心笑笑,正要进门,忽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到她身侧,黑着一张脸,眼神冷飕飕有很吓人。
  这混蛋,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眉心眼眸低垂,有意让尚玉衡先进去。尚玉衡双亲早逝,自小是跟着这位祖母长大的,感情颇为亲厚。他来向祖母请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尚玉衡却像是跟她耗上了似的,她不动,他也不动。
  眉心有点恼了,这男人到底想干嘛?
  

  ☆、第7章 浮云堂

“二少夫人,时辰不早了。”鲁氏在后面无表情地催促。
  喜鹊忍不住“噗嗤”笑了。
  眉心咬咬牙,小心提着裙裾跨过门槛。
  浮云堂的门槛很高,高与膝齐。门槛儿是护家的神,不能随便踩蹋……眉心默念着儿时鲁氏教她的老规矩,尽量忽视身旁那人的存在。想起来也挺可笑的,前世她心念念的是尚玉衡,最陌生、最不了解的也是尚玉衡。这男人定是气恼方才的事,要寻机会给她难堪吧?
  无聊。
  穿过高大茂密的菩提树,正对着的是佛堂。每日平旦,尚老夫人就跪坐在佛堂诵一个时辰的经。向左侧走十步就是花厅,孙婆子已快一步进去向罗氏复命。
  眉心不想进花厅,就静静站在佛堂门口,听里面传来的单调而有韵律的诵经声。
  浮云浮云,集于扶桑。扶桑茫茫,日暮之光。
  非日之暮,浮云之污。嗟我怀人,犹心如蠹。
  浮云浮云,集于咸池。咸池微微,日昃之时。
  非日之昃,浮云之惑。嗟我怀人,忧心如织。
  浮云浮云,集于高舂。高舂濛濛,日夕之容。
  非日之夕,浮云之积。嗟我怀人,忧心如惄。
  时间仿佛凝滞了,偶有几只小鸟飞来,落在茂密硕大的菩提树上,愈发显出小院的寂寥。眉心不禁想起娘亲容氏住的月池,每个角落都种满花草树木,春有桃花,夏有蔷薇,秋有瘦菊,冬有寒梅,一年四季花开不败……热闹归热闹,给她感觉却如同眼前的小院,很寂寞。
  她,到底还是有点想家了。
  “呀,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坐啊?”一道略有些尖细的声音打破静谧。
  眉心淡淡抬眸,终于来了。想安静一会儿都不行呢!
  来的人正是罗氏。
  她今日着一身紫色的繁花齐胸襦,肩披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愈加称得整个人雍容华贵。左右两个容貌艳丽的少女,身后十多个丫鬟婆子如众星捧月,贵气逼人!
  “你就是玉衡侄儿的媳妇眉心吧,让婶娘瞧瞧,当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呢!”罗氏上前亲呢地拉住眉心的手,圆润的脸上笑意盎然,恍若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前世,眉心就被罗氏的样貌迷惑,以为是个和蔼高贵的夫人,可实际上……眉心懒得跟这女人废话,也不想当着老夫人的面翻脸吵闹,索性当没听见,不吭声。
  她是来赎罪的,不是想跟无聊的人闲扯蛋的。
  罗氏似对眉心的冷淡毫不在意,依旧笑得亲切无比:“啧啧,婶娘真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怜……”目光似无意扫向尚玉衡所站的方向,“有些人啊,不识好歹……”
  这就是罗氏比孙婆子高明之处。孙婆子的精明强悍都露在脸上,挂在嘴上,稍一激怒就跳脚大骂。虽然讨厌,却不可怕。而罗氏这个女人心机就藏得深了,永远笑如春风,和蔼可亲,说出的话也温温柔柔的,让人听了又舒服又感动,不知不觉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前世眉心就是听了罗氏的话,愈加觉得委屈,真心把罗氏当成亲人,感激涕零。再见着尚玉衡,就整日绷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讨债脸,谁见了会喜欢?
  而尚玉衡呢,这门亲事他本就不情愿,对罗氏这个女人亦是厌恶至极。罗氏帮眉心当面指桑骂槐地骂他,他自然就把眉心归到罗氏一流,哪还会有脸色?
  除此之外,罗氏特意跑来佛堂跟着说这些话,当然是说给里面的老夫人听的。
  尚老夫人偏爱尚玉衡,而对罗氏所生的尚开阳一直不冷不热的。其实这也很正常,尚玉衡父母早亡,他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老夫人可怜这孩子孤苦无依,又无爵位可袭,多有照拂也是应该的。但罗氏心中有一层不能为外人道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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