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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宠上眉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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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鹊见自家小姐没事,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却被鲁氏给拽住了。
  江临川从案几上轻盈落地,缓缓走到眉心跟前,笑如清风拂面:“小眉毛,好久不见啊?”
  

  ☆、第17章 执子手

“小眉毛”是眉心的乳名,但只她爹爹一人这般唤她。此刻,被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人用软软的乡音喊出来,令眉心觉得亲切,又有一种莫名的别扭感。
  貌似,她跟江临川不算很熟吧?
  可她若是不搭理,又显得自己心里好像有鬼似的。
  眉心有点恼了,这家伙众目睽睽之下置她难堪,莫不是报复她小时候总欺负他?都陈芝麻烂谷子多久以前的事了,有必要吗?不觉得无聊吗?
  “嗯。”眉心哼一声,敷衍了事。
  江临川深深看一眼眉心,轻笑出声,转向尚玉衡,拱手道:“尚兄昨日大喜,涤尘未能登门道贺,实在遗憾。不如改日有空涤尘设宴,请尚兄喝两杯如何?”
  眉心暗暗吃惊,他们两个很熟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还有,貌似江临川比尚玉衡大吧?眉心掰指头,江临川比她大五岁,今年弱冠,涤尘应当是他的字。尚玉衡……咦,他多大?
  尚玉衡淡道:“可以。”
  “那就一言为定。”江临川似乎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南焰兄托我问你,十天后的凤翎卫与虎贲军的大比武,你们考虑得如何了?”
  他口中的南焰兄是京都御林军四卫之西卫虎贲军大统领魏烈,字南焰。
  如果说凤翎卫是京都世家精英子北云集之地,那虎贲军则个个是从最底层拼杀上来的寒门武士。一个自矜天生贵胄,谁都不放在眼里;一个靠得是血与汗一步步爬上来,睥睨众生。在这里铁血汉子眼中,凤翎卫不过是一帮衣着光鲜却徒有其表的漂亮公子哥,皇帝装点门面的摆设罢了!
  这话听起来大不敬,却也一语戳中凤翎卫的痛处。说是经层层考核遴选出来的,事实上连顾云庭这种连二十斤入门级重弓都拉不动的废物不照样进来了吗?
  如今庆隆帝不拘一格,唯才德是用。虎贲军众将士早就看不惯凤翎那帮酒囊饭袋整日游手好闲,却占着御林第一卫的头衔,拿着比他们高的爵位俸禄,还处处瞧不起他们出身低微!
  两天前,虎贲军大统领魏焰向凤翎卫下战书,来一场军中大比武。到时候,是骡子谁是马,出来溜一溜便知道了。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还用比?不过是虎贲军寻个借口找凤翎卫难堪罢了。
  军中大比武是常事,凤翎卫可以拒绝,那就相当于直接认怂!
  凤翎卫的大统领是陆放舟不错,可这位爷平日里除了喝酒骂人,啥正事不管,日常训练管理具体事宜都是尚玉衡一手操办。但江临川当陆放舟的面,直接询问尚玉衡,这居心就有点险恶了。
  尚玉衡只要开口,那就是僭越,就是不把陆放舟这个大统领放在眼里。即使陆放舟不介意,但人家太尉老爷子怎么看?凤翎卫的兄弟们怎么看?围观的人民群众怎么看?
  不开口嘛,呵呵,难道真打算认怂了?
  “喂,江贱……那个谁!”顾云庭鼻涕眼泪不及擦干净,跳出来,愤怒道,“这是我们凤翎卫与虎贲军之间的事,关你个狗屁的祭酒什么事?滚回家喝你的酒去!”
  虽然以他那点脑容量根本参透不了江临川的曲折用心,但见那小子笑得那么贱,就一定没好事!
  “噗……”眉心一个没忍住,喷了。
  祭酒,也就是国子监祭酒。国子监是大楚朝最高学府,下设国子、太学、四门、律算、书等六学,各学皆立博士,设祭酒一员,掌监学之政,并为皇太子讲经。
  三年前,江临川与其父江清源同列殿试鼎甲,父状元,子探花郎,举国上下一时传为美谈。江清源蒙帝恩,擢为太子太傅,为太子启蒙鸿师。江临川入太学,次年升国子监祭酒,掌太学。此等奇事千载未闻,令天下寒门子弟无不磨拳檫掌,待来年一跃龙门。
  简单的说,就是当今的庆隆帝试图以“科举”来打破沿袭千里的世族门阀禁锢,大敢破格重用提拔寒门子弟,以抗衡朝中盘亘深远的勋贵势力。
  江临川父子,恰逢其时。
  “酒,哪有酒?”陆放舟摇摇晃晃走过来,一看见江临川,顿时怒火冲天,“好你个……你个……”他一拍脑袋,“咦?我之前想说什么来着?”
  顾云庭: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是谁?麻烦赶紧拖走好吗!
  “哦,对了,酒!”陆放舟涎皮赖脸凑到江临川面前,“醉清风,你喝过没?”
  江临川不动声色躲开陆放舟的熊掌,淡笑道:“澹远兄说笑了,醉清风乃百年前一代奇人虚空大师所酿制,除皇宫御膳房尚有几坛,世间早已绝迹……”
  “放屁!”陆放舟怒了,“我刚刚还喝了大半坛呢!那可是三十的陈酿的!”
  “三十年……陈酿?”
  “嗯呐。”陆放舟一脸骄傲,“我兄弟,尚玉衡家里藏了好多坛呢!”
  江临川神情古怪地瞥了尚玉衡一眼,轻笑:“是吗?”
  “江家大舅子,吓傻了吧?”陆放舟一脸鄙夷。他跟江临川只寥寥见过几次面,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可每每看到这张与家中母夜叉极其神似的脸,他就气不打不处来啊!要不是他老爹再三训斥他不许得罪江家人,说什么是崛起的新贵,他早一拳头砸过去了!
  不,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把那个臭婆娘给休了!
  眉心当然认得陆放舟与顾云庭二人,尚玉衡最铁的狐朋狗友嘛。上辈子见过一两次面,只知道这两人出身贵胄之家,狂傲不羁,却没料到竟“不羁”得拉不回来了。
  人家虚空大师都死了一百多年,哪来的三十年陈酿的醉清风?诈尸吗!
  顾云庭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来。心里仔细琢磨一百年和三十的之间到底有啥问题呢?忽而灵光一闪!怔怔地望向尚玉衡,崩溃了!
  天呐!谁能想到这么个严肃又正经的家伙居然耍自家的兄弟玩!
  难道说尚玉衡拎来的那几坛醉清风都是假的?不可能啊?他和陆放舟可是参加过御宴,喝过皇帝亲赐的醉清风,味道分明丝毫不差。难不成皇帝老子也拿假酒哄人不成?
  再说了,就算他喝不出来,陆放舟那鼻子比狗都灵的烂酒鬼会喝不出来?!
  总之,顾云庭风中凌乱了。
  江临川笑笑:“涤尘还有琐事在身,先告辞了。”
  言毕,潇洒转身离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陆放舟:“呵呵,土鳖你怕了吧?”一转身看见眉心,“哟,哪来的小妞,长得不错嘛……”顾云庭忙冲上去捂住他的嘴,生怕这醉鬼又说出什么惊世之语。
  陆放舟没认出眉心倒也不奇怪,两年前他们在淇水断桥遇见的是一个小脸圆嘟嘟的小姑娘,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如今却出落成一个杏眼瓜子脸的美人,纤腰束素,清丽妩媚。若不是眉间一颗朱砂痣,就算是尚玉衡也敢肯定就是同一个人。
  顾云庭呢,一开始也没认出来。可他又不傻,瞧尚玉衡对小美人恨不得捧在心中疼着那小样儿,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啊!
  尚玉衡面色一沉道:“老三,你送老大回家。”
  “阿衡,你就没什么要解释一下的吗?”顾云庭小眼神无比哀怨地望着尚玉衡。虽说江贱人那点小伎俩根本挑拨不了他们之间如泰山般巍峨深厚的兄弟情义,但他还是觉得深深受到伤害,再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了。连尚玉衡都能骗人,呜……太可怕了!
  “滚!”
  顾云庭伤心欲绝,这个重色轻友的世界太可怕了!
  绿杨春的女掌柜满脸含笑,正要上前,尚玉衡眼锋冷冷一扫,女掌柜便识趣退回去。
  “走吧。”尚玉衡面无表情,揽着眉心的腰就要向门外走。
  “啊?”眉心愣了一下。
  “回家。”
  眉心:“……”
  我是这的主子!我是来微服私访自家铺子的好不好?!
  眉心之前是乘沈家自己的马车来的,里面铺着一层冰丝席,各种精致点心吃食。出门后,却被尚玉衡强行“扶”上国公府的马车。气派是气派,可里面好硬啊!连个靠垫都没有是闹哪样?
  尚玉衡登上车后,松开将一直扣在眉心纤腰上的手,转而握住眉心的左手,紧贴她身侧坐下。然后便如老僧入定般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眉心试着挣开,却被那双修韧有力的大力握得更紧,再挣,竟成了十指相扣。
  “喂!”眉心怒气冲冲瞪向身侧的男人,恰如他幽深如潭的双眸相遇。两人离得如此之近,眉心可以清晰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唇,雪白的中衣坚领规规矩矩地高出暗云纹锦衣半寸,脊背峭拔,整个人岩岩若孤松之独立,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可就这样一个正经不能再正经的家伙,却强拽住她的手,在他略带薄茧掌心轻轻摩挲。
  他看她的眼神,执着,隐忍,又透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欲。
  眉心的双颊一点点染上绯红。
  

  ☆、第18章 桃花劫

“你……认识江临川?”尚玉衡开口,音色黯哑,似在极力克制情绪。
  “怎么,”眉心扬起下巴,“不可以吗?”
  哈!这混蛋居然有脸怀疑她?你在外面养野女人我都懒得问,怕脏了口,我不过是恰巧碰见个熟人你就疑神疑鬼的逼问,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以。”尚玉衡语气冷硬,“但以后再出门,必须事先告诉我。”
  这下眉心彻底被激怒了!喂!你谁啊你?别以为刚刚你玩一出狗雄救美,我就得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上辈子老娘可是被你这个混蛋活活气死的!大不了扯平了,谁都不欠谁!
  眉心平复一下心情,倨傲道:“不可能。”
  “你……”尚玉衡的手骤然握紧,痛得眉心差点叫出声来,“松手!”
  尚玉衡当然不会松手,眉心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眉心这一口牙那是打小啃猪蹄磨出来的,一口下去,轻松在尚玉衡的手背上啃上一排森森的牙印,紫红的淤血瞬间涌聚,瞧着还挺吓人的。
  尚玉衡面无表情,冷冷盯着眉心:“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松开的。”
  “幼稚。”眉心一脸嘲讽,“尚玉衡,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井水不犯河水,这算什么?想反悔吗?”
  不好意思,晚了。
  尚玉衡沉默了,良久,突然冒出一句:“对不起。”
  眉心怔了一下,旋即轻笑:“尚玉衡,挑明了说吧,若不是顾忌着我娘的身体,不想让她老人家受刺激,你们尚家那个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留!再说最后一次,休书之事不是跟你说笑,你要是懒得写,那我自己写好了。等哪天有空,麻烦你签个名,咱们好聚好散……”
  “够了!”尚玉衡厉声喝止,“绝无可能,不许再提。”
  眉心陡然回过神,她这是怎么了?竟跟个泼妇似的胡搅蛮缠?
  不,她才不要变成那种可悲的女人!
  “好,这是你说的。”眉心笑意森然。对尚玉衡来说,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不就是钱吗?行啊,那她也不介意在尚家白吃白喝多懒几天。至于她沈家的钱,一分一毫都别想!
  直到停车,尚玉衡才缓缓松开手,神情孤傲中透出几分落寞。
  若是以前,眉心见了,定会心疼得不行,可现在……
  眉心轻理裙裾,仪态万方,缓缓下车。
  穿过长长的曲水花廊时,罗氏正坐在凉亭里跟府中一帮女人喝茶闲聊。眉心趾高气昂,无视而过。众人皆一愣,罗氏正要出声叱责,又看见尚玉衡阴沉着一张脸,继续无视走过。
  罗氏怒不可遏制,“目中无人的狗东西!什么玩意!”
  “娘,别生气。”尚月芙冷哼,“看他们能得意到几时!”
  只有小罗氏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阴恻恻道:“哟,早上还郎情妾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半天不见,又闹翻了吗?咯咯咯……还真是有趣呢!”
  罗氏神色微变,望向小罗氏,眼珠子飞快转起来。
  眉心跑回房中,将房门拴上,身抵着门扉大口大口喘气,心绪稍宁。
  可一静下来,心中的欲念却更如猛虎般呼啸而出。方才在马车上,她竟忍不住想扑上去,一把撕开尚玉衡雪白整饬的衣领,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
  她一定是疯了!
  不多时,鲁氏与喜鹊坐着另一辆车也赶回来了。
  “小姐,我……”喜鹊兴奋冲进来,刚要开口。眉心沉着脸打断,沐浴,焚香,换一身素净的衣裳,取出放在床头妆奁中未来得及送出的菩提子佛珠,盘膝坐到窗下的榻上,闭目念经。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喜鹊:“……”
  午后,拜访纷至沓来。
  先是三夫人白氏命贴身丫鬟清浅拎着酸枝缠莲纹三层食盒过来,请眉心品尝点心。
  敬茶时眉心向白氏讨要点心,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并未放在心上,可当她打开最上面一层的食盒时,眼前顿时一亮,再抽出下面两格,就足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了。
  第一层是桃花酥。
  第二层是做成各色花形的水晶桂花糕。
  第三层碧色小碟子中,一颗颗硕大的露珠静卧在鲜嫩的莲叶上,水珠中包裹着的樱花含苞待放,饶是她这等嘴叼的吃货也从未见过这般赏心悦目的点心,若不是露珠上袅袅甜香温热扑鼻,她倒以为是水晶雕琢的珍品。
  清浅见眉心一直盯着点心看,却不动,惴惴道:“都是夫人亲手做的,奴婢不过跟着打打下手。”
  “哦。”眉心想到前世她竟看也不看就将这么好的东西扔了,真真暴殄天物。
  清浅愈发不安,夹起一块放到嘴里,急切道:“二少夫人放心,这点心都是干净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太漂亮,不忍心下口。”眉心羞赧,小心捏起一颗放入口中,甜滑软糯,口齿噙香。白氏此人,虽懦弱,却是个极有风骨的女子。别人对她一点,她必会竭力补偿。小小点心,足见用心之诚。这样的人,值得真心相交,而不是施舍怜悯。
  看来药铺之事,得从长计议。
  眉心让清浅回禀白氏,就说她半个时辰后到浣溪阁,登门答谢。
  浣溪阁前世她去过一次,急匆匆将礼物一丢,便避瘟疫般逃了。
  现在想来,实在惭愧不已。
  眉心想了想,决定也亲自下厨跟鲁氏学做了几样简单的点心。才开始和面,喜鹊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喊不得了啦,清浅被人给劫持了!
  眉心吓一跳,忙问:“人在哪?”
  “就在沧浪院门口!”
  这话听起来荒唐,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沧浪院打劫?
  眉心不及多问,手也没洗便急匆匆跟着喜鹊来到沧浪院门口一看,愣住了。
  清浅确实是被“劫持”了,而且是被一大帮男人团团围住。中间一个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拦在在清浅面前,嚷嚷着让清浅嫁给他。清浅满脸通红,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眉心看了一会儿,察觉出不对劲。为首的那人她认得,叫罗山,罗氏娘家一个远方亲戚,在尚府作门房。之前她发赏钱时,就是这个家伙闹得最凶。若是罗山真想娶清浅,就应当正而八经请媒人到浣溪阁求亲,而不是跑到沧浪院门口堵住人家小姑娘闹事吧?
  大楚风气虽开放,却也没开放到众目睽睽之下逼婚的地步吧?
  眉心又想到晌午回府时她没搭理罗氏,依着这女人的脾气必不会善罢甘休的。罗氏刚在她这里吃过亏,定不敢妄动,就故意派这罗山玩杀鸡儆猴的把戏?
  不得不说,眉心真相了。
  这罗山本就对清浅有意,无奈人家姑娘根本瞧不上他。经罗氏三言两语一撩拨,这条狗便颠颠跑来闹事了。这府里他唯一忌惮的就是尚玉衡,事先他派人盯着,确定尚玉衡与茂林已出府,沧浪院里只剩下几个老弱妇孺,这才敢肆无忌惮地跑到沧浪院门口来闹。
  “住手!”眉心冷脸呵斥!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这罗山再横,谅他也没胆子真敢动她。她好懊悔当初没多从家里带人过来,这样的恶狗就该往死里打!
  罗山那帮人不仅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直将清浅逼到墙角,竟开始动手动脚了!
  眉心气得手脚发抖,“罗山,再不住手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
  “哟,是二少夫人呀?”罗山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这丫头是浣溪阁的人,人家主子都不管,您操什么心啊?再说了,老子瞧上她,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嗷~~”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传来!
  罗山正得意呢,谁料半空中飞来一团烂泥巴,不偏不倚狠狠砸他一脸。
  这边喜鹊一手握着泥团,一手掐腰骂道:“畜生,再不住手姑奶奶对你不客气了!”
  罗山推开众人,嗷嗷叫要冲过来,眉心挡到喜鹊面前,冷冷看着他笑,“怎么,要跟我动手?”
  罗山顿住脚步,满是泥污的脸上狰狞凶狠,拳头紧握刚抬起来,突然斜冲过来一个身量矮小瘦弱的男人,飞起一脚竟将小山似的罗山踹退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一帮人全吓傻了!特么那人是谁啊?看起来还不及罗山的胸口高,竟……竟这么厉害?!
  罗山也懵了,方才那一脚正中胸口,疼得他半天缓不过劲!
  眉心缓步上前,将清浅从男人堆里拉出来,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罗山那帮人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猛遇到硬茬,顿时就不知道该咋办了。再看罗山龇牙咧嘴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更是惊慌失措,几个人赶紧拽着罗山屁滚尿流滚了。
  “鲁叔,多亏你了。”眉心向方才踹人的瘦小中年男人道谢。此人自然就是沈眉心陪嫁过来的车夫,也就是鲁氏的丈夫,喜鹊与小鹌鹑的爹。
  鲁叔憨厚笑了笑,与方才打人时的狠厉判若两人。
  眉心又冲惊魂未定的清浅一笑,“走,一起去浣溪阁。”
  

  ☆、第19章 葬相思

白氏没想到眉心会来,匆忙换掉身上做活时的粗布衣,来不及细细梳妆,便赶紧携着女儿尚月蓉到门口亲自迎接。平日她几乎不出门,所以并不知道方才在沧浪院门口发生的事,吩咐清浅去准备茶水,自己则带着眉心在浣溪院里四处逛逛。
  尚家三爷尚安宇常年卧病在床,庭院却无一丝破败气息。整洁,干净,处处花草,清香怡人。踏入垂花拱门,迎面一泓清浅的溪流潺潺流过,岸生簇簇幽兰,令人恍若置身幽谷。
  白氏一身半旧的布衣,素面朝天,恭敬却无谄媚之态。
  尚月蓉虽还是怯怯的躲在娘亲身后不敢抬头,却已能主动向眉心行礼问好。
  眉心含笑听着,认真问庭院中的花草品种。
  转到正房时,三爷尚安宇正卧在窗下的软榻上看书,体弱不便起身,便颔首示意。
  这是眉心第一次见尚家三爷,全无想象中憔悴病态,竟是个清矍风雅的俊秀年轻男子。
  窗明几净,墨兰如画。榻上的男子比画中更几分清雅淡远。
  而眉心再看身旁的白氏,不到三十的年纪已眼生细纹,发鬓染霜,本该是绣花抚琴的纤纤玉手被摧残得如干枯的柳枝,触目惊心。
  她,可曾后悔过?
  浣溪阁也有一只小小的洗心亭,里面清浅已备好茶水。
  眉心与白氏相对而坐,莲花小几石摆着一套白瓷墨兰茶具。白氏双目微垂,选茗、择水、烹茶、洗茶、斟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说不出的优雅端庄。
  白氏双手执盏,奉于眉心:“尝尝如何?”
  沈甫田精于茶道,眉心她自小耳濡目染当然不陌生。这白氏的手法气韵皆佳,毫不逊色于江南绿杨春的茶道师父。真没想到这破落国公府中竟还藏着这么一位茶道高手。
  眉心执盏轻啜,茶水入口鲜醇甘厚,味道竟十分……熟悉?
  再低头细细一看,杯中茶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满身披毫,银白隐翠,汤色碧绿清澈,叶底嫩绿明亮,分明是顶级的碧螺春!
  “茶叶是晌午时二公子送来的。”白氏柔柔一笑,“我不懂茶,却也喝得出定非凡品。”
  “哦。”眉心放下茶盏,双眸低垂。她记得尚玉衡是不爱喝茶的,难不成这一世性子会突变吗?
  呵,不管怎么变,又与她何干?
  “咱院子虽清贫,吃的穿的却样样不缺,这么多年也多亏他暗中帮衬着。”
  “看不出倒是个热心人。”眉心轻拂茶盖,样样不缺?瞧你姑娘衣服都旧成啥样了?尚玉衡若真心想帮你,岂会纵容罗氏那恶妇欺负得你抬不起头?
  白氏是过来人,岂会看不出这小两口心有芥蒂?终究是玉衡那孩子伤人家在先,偏又是个心高气傲不善言辞的主,令她这个外人看着都着急。
  “阿眉,容婶娘多一句嘴。玉衡那孩子算是婶娘看着长大的,人冷,话也少。不怕你笑话,就连婶娘我见着他都怵得慌,却着实是个面冷心善的好孩子。只叹这孩子命苦,爹娘去得早,老夫人又是个不问世事的,人□□理方面没人教过他,难免会犯错……”
  眉心轻笑:“婶娘是作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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