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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他犯了一个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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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完全没有戳了自家兄弟命脉的觉悟,乐颠颠的在那一通找。
过了好一会,程谨言拿出手机,发现展铭扬换了只卡通狗头。
程谨言:“……”
到家时单元楼下又见到了严哲智的那辆小车,这几年他来展家的频率很高,几人也都见怪不怪。
展铭扬一把搂住程谨言的脖子:“哎,看样子你今天又得走了,今年准备去哪?让我先羡慕羡慕。”
程谨言挂着只大型猴子往里走:“要么我把你带走?”
展铭扬往后一扬,避之不及的模样:“千万别,我可不想被荼毒,看你被折腾我就开心了,哈哈哈。”
转弯准备等电梯时,在转角展凝又扭头透过玻璃门看了眼那辆车,她有种强烈的直觉。
程谨言终于要走了。
这一走不单单是离开展家,也可能使她跟他这辈子都再无瓜葛,命运线就此分叉,只在记忆中偶尔遥相呼应。
展凝突然有些兴奋,她盯了走在前面毫无所知的少年一眼,到此结束吧!
“你们收拾一下,今天我们去外面吃饭。”进门后,展淮楠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的下达命令。
严哲智更是拿了两份礼品送给展家姐弟,事实上往常他过来也会带点小东西,只是这次展凝总感觉不太一样。
小礼盒里面是款女士香水。
笑面虎严哲智柔声说:“明年就是大姑娘了,叔叔提前送你的成、人礼礼物。”
展凝盖上盖子,第一次由衷的冲他笑了笑:“谢谢。”
两大人各坐沙发一头,茶几上的陶瓷杯氤氲着水雾。
严哲智跟展淮楠说了几句话,然后起身过来拍了拍程谨言的肩:“走,先去给你整理行李。”
程谨言:“我自己就可以了。”
他不太习惯私人领域被外人参观,何况这次之前严哲智也没有这样贴心的行为。
严哲智笑了下:“我有话跟你说。”
程谨言不知道是天生敏感还是什么,近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几人情绪的不同,他奇怪的皱了皱眉,转身朝卧室走。
展凝低头轻轻的弹了下小礼盒,神情轻松且愉悦。
“姐,看样子今天的礼物送到你心坎里了,从没见你拿东西拿这么开心过。”展铭扬笑嘻嘻的凑她身边说。
生活上从来没有缺短过什么东西的情况,展家的孩子尽管比不上程谨言这样的金贵小公子,但比起平常人家来说也没怎么差的,由此对物质方面看的比较淡。
展凝给了他一个胳膊肘:“少烦,离我远点。”
五年的时间,程谨言住的这个卧室来时怎么样,现在依旧是怎么样,两张相对的单人床,换大了的衣柜,并用的书桌。
房间像个装满糖果的盒子,满满当当找不出空来,但程谨言对这里很是依恋,每次离开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这间房子,这个屋檐,他在这里有很浓烈的归宿感。
严哲智环顾一圈后又将视线投到少年身上,少年的身型还没彻底张开,臂膀稚嫩的还挑不起丝毫重量,但双眼中的沉静却开始显露。
“长高了不少。”严哲智好似欣慰般的点了点头,“在展家的五年有什么感想?”
问题有点突兀,也让程谨言有点排斥,就好像属于自己珍藏的东西被逼无奈摆放出来,莫名其妙的被人评头论足。
他走到衣柜前,径自收拾东西,不答反问:“今天怎么去外面吃?”
“感谢他们对你五年来的照顾,”严哲智对他冷漠的态度没什么反应,直接说出来意,“那边的学校已经给你联系好了,程总的意思是往后你不用再寄人……”
程谨言手中的行李袋突然掉落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他一手扶着衣柜门,一手垂在身侧,整个人仿佛被瞬间速冻住的僵硬。
严哲智话音顿了顿,继续说:“长大了,应该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不要难过,这是迟早的事情,原本这个时间会提早好几年,但看你在展家过的挺开心便一直随着你,可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或许是的,但是事发的毫无预兆,程谨言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他宛如丧失了最基本的理解能力,沉浸在严哲智只言片语带起的生活风暴里,即将随着浪潮不知方向的飘荡流浪。
那里没有他所熟悉的一切,没有展姓的家人,也再不会有展凝。
怪不得这次严哲智来的这么迟,原是给他留出了告别的时间。
程谨言猛一抖,好似掉入极地突感钻心刺骨的冷意。
“回、回程家,再不会回来。”程谨言木着一条舌头,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严哲智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膀:“有时间的话还是可以回来看看,这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突袭的难受让程谨言逃避般的闭了闭眼。
吃饭地点订在汉爵,一路过去程谨言表现的相当沉默,加之脸色不太好,展铭扬一度以为他生病了。
展凝默不吭声的看着车窗外,心情随着飞逝的街景而飞扬着。
订的包厢在三楼,进去后发现已经来了一些人,清一色的中年男人,着装谈吐无一不散发着成功人士的精英味。
人到齐后落座,之后的谈话基本全围着程家小公子打转了,展凝好一会才回过味来,这是小规模带程谨言来认个脸熟。
这次饭局程斯博这个大忙人也在场,足可见对这个扔别人家五年的儿子的重视。
能生出程谨言这种漂亮儿子来的人本身也不会差到哪去,就算已经人到中年,那股属于男性的成熟魅力却越发浓烈。
程斯博在那听别人唠嗑,指尖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带笑的眉眼居然有种惑人的美感。
他弹了下烟灰,突然抬头望过来,跟展凝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笑着对展淮楠说:“这是你大女儿?长得倒是挺清秀,马上高三了是吧?”
展淮楠跟着瞅了做贼似得低下头去的展凝一眼,说:“对,这个暑假完高三了,是凤凰是鸡就一年时间了。”
程斯博又往跟程谨言说话的展铭扬身上投去一眼,思忖片刻后说:“这样吧,这次他们两姐弟也跟谨言一起回家,学校的事我让人安排,师资力量肯定比他们现在在读的好,课余时间也可以找人给他们补习,学习这事你也能稍微省心点。”
其余人也在絮絮叨叨说话,话题走向五花八门,各类嘈杂声中,程斯博的这段话仿佛一串短短的清流分毫不漏的全钻进了程谨言的耳洞里。
他精神一震,脸上依旧带着白,双眼却明亮起来。
这个决定来的有点突然,连展淮楠都被说愣了:“哎呦,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多不好意思。”
“见外了。”程斯博就单穿了一件浅蓝色衬衣,衣袖往上翻了翻露着一截结实的小臂,他抬手搭了把展淮楠的肩,很是亲和的说,“老展,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谨言在你家住了这么久,还没给养废,这是我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你的孩子现在也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没什么分别,你宽宽心。”
展淮楠又是感慨,又是感动,都快说不出话来,最后拿着酒杯碰了下格外厚待自己的老板的杯子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程斯博也是很给面子的喝了。
没有人问他们的意见,也没人在乎他们的想法,他们的人生转折从外人轻描淡写的言词中被轻易更改。
展铭扬无多大反应,男孩子对新事物的好奇远高于其他东西。
但展凝不一样,她在第一时间就在心里拒绝了这个提议。
展凝伸手去拿饮料,一时手滑没拿稳,哪怕迅速还是被溅了一身。
程谨言眼疾手快,连忙递了块小毛巾过去,轻轻的叫了声:“姐!”
展凝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麻木的擦了擦自己的前胸。
“爸!”她突然开口叫了声。
程谨言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展淮楠:“嗯?怎么了?”
展凝将毛巾放到桌上:“我就不去了吧,马上高三了,换学校还要重新适应环境,压力太大了,我可能会扛不住。”
展凝又转向看着她的程斯博:“谢谢叔叔了。”
程斯博好似意外的挑了下眉,转动着酒杯说:“那没事,你们的想法还是最重要的,哪天要改变主意了随时告诉我,叔叔替你解决。”
展凝又道了声谢,没多的话。
饭局热热闹闹的继续着,杯盏碰触间的喜人声响此起彼伏。
程谨言在这样算的上喧嚣的环境里却突然心凉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理解自己对展凝的依赖感,甚至为什么会有比依赖感更多更复杂的东西,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属于他的世界翻转了。
第28章
饭局结束后往外走; 准老爹程斯博走在程谨言身侧。
“今天可以先不回,过三天我再让严哲智来接你。”程斯博看了身边的孩子一眼,对方低落的情绪明显到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他能理解孩子离开多年生活的熟悉环境时那种怅然感; 但也意外于程谨言反应之大,不过也没什么; 逼太紧没必要。
到家后,展凝没心没肺的回了房; 展淮楠本意上还是希望她能跟着去程家的; 毕竟那边的师资力量确实是这边无法比拟的; 他可能不像其他父母非让孩子有什么作为,但在有免费资源的情况下还是会选择适当利用。
由此到家后展淮楠将这事跟李知心一说,想着让做妈的去做做工作。
只是可惜展凝态度坚决; 很有些油盐不进的意思。
展凝坐书桌前在赶作业,过了没多久房门又开了。
她头也不回的说:“这事别谈了,谈到天亮我都……”
“姐!”程谨言打断她。
展凝连忙转过头,有些惊讶:“你怎么进来了?”
程谨言没吭声; 他朝里走了几步,在新添置的小藤椅上坐了。
在展家的几年,他进展凝卧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这里的一事一物却深深烙在他的记忆里,那泛着浅香的薄被,已经容不下他身形由此已被撤走的小床铺,还有眼前眉眼冷淡的女孩。
小男孩长大了; 要开始避嫌了,他进来后展凝的卧室门并没有关严实,以前没觉得,现在对着那条小小的缝,程谨言更明显的意识到了成长所带出的化学反应。
“怎么了?”见人不说话,展凝又问了声。
“他说我还可以在这住两三天。”长期跟父母分居而主造成的后遗症也很明显,程谨言对于父母的称谓很是接受不能,偶有的几次提到中都是用第三人称代替。
展凝点了下头,她想:“就算住完整个暑假都无所谓,反正迟早得走,不差这几天,姐姐等得起。”
但是程谨言当下进来特意提起就不太能理解其中含义了,不知道只是单纯的通知一声还是别的什么。
展凝沉默了下后说:“那这几天可以跟小扬出去玩下,有想去旅游的地方吗?短途还是可以的。”
程谨言嘴角耷拉着,大眼看过去也不大有精神,他没有回答展凝的问题,隐忍着说自己的疑惑:“姐,为什么你不愿意去我家?”
为什么可以回绝的那么干净利落,连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室内只亮了一盏桌上的橘色台灯,展凝不喜欢太亮的光线,这台灯还是某年生日的时候展铭扬跟程谨言一块买了送的。
此时昏沉的光线给程谨言打出了一个有点落寞的侧影。
展凝转了转手上的黑色水笔:“我的适应能力没你们男孩子强,在自己的环境里习惯了,让我换个地方我会不舒服。”
程谨言搭在膝盖上的手一下一下的抠着:“我跟小扬都会在的,这样也不行吗?”
他们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哪怕环境变了,熟悉的人依旧在,这样都不行吗?
“嗯,不行,人跟环境不一样。”展凝说。
程谨言的呼吸突然岔了气,他低低的叫了声:“姐!”
充满浓浓的缱绻和不舍,这一声带着颤音的称呼让展凝不由得挑了挑眉。
展凝的脑子突然像堵了个严实的下水道被管子捅通透了,明白过来程谨言这是跑她屋里来表达他对自己的不舍来了。
因着这一世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加上年月累积叠加出来的感情,展凝对程谨言的怨恨少了很多,姐弟般的有爱又有所增加,当下看着那丧头丧脑的大男孩也心软了点。
展凝难得态度极好的安慰说:“以后放假了可以跟小扬一起回来看看,反正路也离的不算远。”
做客形式的短住,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展凝打死自己都不会想到程谨言那脑瓜子里的想法已经跟她完全南辕北辙,并跟她上一世的一厢情愿越靠越拢了。
三天后的上午程谨言被严哲智给接走了,展铭扬则要到临近开学时再送过去。
程家别墅因着小少爷的归来而颇有些兴师动众,几个保姆上上下下用了三天将别墅彻底打扫了一遍,甚至在程谨言回来的这天,白思怡都特地赶了回来。
程谨言捧着自己的一个大盒子进门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了坐客厅的白思怡。
三四十岁的妇人,穿一袭黑色贴身长裙,勾勒出极为妖娆的身段,那张保养得当的脸看过去近乎给人三十都不到的错觉。
她无疑是喜爱自己的孩子的,当然天下也没有几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但也可能是往日不怎么亲近的问题,白思怡在面对没什么表情的程谨言的时候也就并没有表现的多热情,近乎是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句:“回来了。”
程谨言冲她点了点头。
他把怀里的盒子放到客厅,又转身回去车上拿行李,那些都是从展家那边搬过来的,他不想假他人之手。
白思怡盯着他放下的那只盒子瞧,方正的银灰色盒子,看起来像刚买的,弄的很考究。
她以为是什么小礼品,随手掀起看了眼,里面放的东西平平无奇,一些小孩的益智类玩具,还有一件灰色衣服。
灰色衣服?
白思怡职业病作祟,原本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当下却忍不住将衣服从里面捞出来仔细观察,做工很精细,面料算不上特别昂贵,但也不差,从一些局部细节可以看出不是市面上随意可以买到的。
她翻转着看了一圈,又去翻内里,没有任何品牌标志,只在腰部的位置看到了一块标记,上面纯手工绣着一个简单干净的字母Z,这个Z绣的很调皮,开头跟结尾处特意拉细扭曲,做出了一个短波浪的模样。
然而白思怡目光在触到这块东西时却突然一紧,脸上表情极速变换,近乎想要努力去确认什么一般用力蹭了蹭那个黑色字母,字母却像嘲笑她一般的安然在那。
“你在做什么?”刚进门的程谨言一见盒子被动就激动起来,几个跨步过来劈手将衣服从她手里夺了过来,目光冷冽,“随意动别人的东西,你觉得合适?”
白思怡没顾得上他抛出的质问,眼珠子依旧钉在那件衣服上,好一会才转向程谨言:“这衣服谁做的?”
程谨言将衣服细细的叠好放进盒子,又妥帖的盖上盖子。
白思怡:“谨言,告诉妈妈,衣服是哪来的?”
程谨言抱着盒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白思怡被他看的叹了口气:“抱歉,随意动你东西是我的不对,下次不会了,能告诉我衣服是谁做的吗?”
程谨言不太理解她这么执着一件衣服出处的理由,抿着嘴思考到底说不说。
白思怡急切的问:“是不是一个男人?”
程谨言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白思怡:“能告诉我地址吗?”
…
展凝因为马上要补课,休息时间非常有限,等程谨言走后便削尖着脑袋又往钟乔松那边跑,跑的专心又无畏。
钟乔松对她这没头没脑的劲头也很无语了一阵,差点维持不住那仙风道骨的形象。
钟乔松:“你这丫头又不缺钱,这么重要的关头还成天惦记着这些缝纫机器,我都不知道身为裁缝的自己是不是要感动一把。”
展凝头也不抬的说:“更感动的应该是这些机器。”
在乔松铺的最后一天是阴天,下午的时候风刮的很大,一个客户刚过来将两件衣服领走。
钟乔松看了眼窗外,说:“快下雨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展凝跟着看了眼外面:“没事,我看天气预报了,今天没雨,我再呆会。”
钟乔松便没再说什么,径自坐窗边又开始品茗。
这老男人最大的爱好似乎就是做衣服和喝茶,再或者心情好逗几把狗,其他心思就没了,展凝就没见他出过门过。
他似乎也没有任何社交,没有什么家人,独自在这一隅日复一日的生活,看着很是机械,又没有任何希望。
有一手漂亮的手艺,但也不曾大肆宣扬,赚着大额的钞票,却也不见他有任何挥霍。
有时候展凝会不太理解,不理解这个人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她摇了摇头,甩掉又莫名冒出来的傻瓜想法,继续手中的工作。
室内安静的只余展凝在用的绷缝机发出的声音,单调又清冷。
傍晚的时候来了一辆车,这边来车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把车子停在外面步行过来,因为这里的条条小路太寒碜,特别的不方便。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着装十分得体,站在室外,遮挡物多,展凝隐隐约约就见着一个只能分别出性别的轮廓。
过了好半晌,对方才走了进来,等人一进门,展凝心里就卧槽了一声。
居然是白思怡?!
展凝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要扭曲的表情,差点把自己弄的要面瘫。
白思怡进来随意扫了眼四周,最后目光轻轻的落在靠窗坐着的钟乔松身上。
钟乔松就跟没见着这人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在那泡茶。
白思怡冲着那边稍稍低了下头,极为恭敬的唤了声:“老师。”
第29章
展凝上一世见到白思怡是在大学毕业之后; 并且那一世并没有出现过钟乔松这个人物,所以完全不了解白思怡的个人情况,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师徒关系; 让展凝很有点回不过神。
大盒子里静悄悄的。
对于白思怡的到来; 钟乔松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好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静默半晌后; 钟乔松抬了抬下巴:“坐。”
方正的小木桌,正对的两把木椅; 空着那把最近是小曲的专椅; 这狗最近有点贱; 不爱往地上趴了。
白思怡拖开那把椅子坐下,依旧垂着头,不敢有所逾越。
钟乔松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小孩长得挺漂亮; 也聪明,就是性格有点古怪,不过也好,想来长大后不会跟你一样。”
语气很平常; 就像话家常,但那种淡淡的排斥感还是很明显。
展凝傻眼,原来他一早就知道!
白思怡安静听着; 向来清高的女人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白思怡:“老师……”
“我只认一个学生。”钟乔松抿了口茶水,“你这声‘老师’我受之不起。”
白思怡难堪的闭了下眼:“这么多年过去,您依旧无法释怀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说过; 我都愿意补偿的。”
“嗒”一声。
钟乔松将手中的陶瓷杯略用力的放到了桌上,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多了点别的东西出来,展凝隔得远,无法辨别清楚。
钟乔松的情绪波动极少,大部分时间里更接近一潭死水,激不起丝毫波纹,若不是偶尔还毒舌刻薄一下,在展凝眼里真的跟飞升差不离。
现下怎么看怎么反常。
钟乔松终于将视线投到白思怡身上,装满岁月的眸子里透出像看一堆垃圾的信息,他说:“见到你儿子的时候我料想着迟早有一天你得过来,不说别的,我原以为能过来就也该认个错了,结果你扔我这么一句话,补偿?有些人对于你这补偿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一番?”
白思怡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师我……”
钟乔松却豁然起身,脚跟贴着地面滑行似得直接去了后院,还极为少见的将小门给用力甩上了。
展凝坐在缝纫机后,被惊得抖了下后,借着整理布料的动作,继续偷望白思怡僵坐在那的背影。
钟乔松那话可能就是混凝土,一股脑的倒在了白思怡身上,以至于这个人看过去跟个石柱似得没有生气。
过了有十来分钟,白思怡才起身离开了这幢小楼。
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展凝懵了大半天,脑子里胡乱编排这帮人有的没的大戏,编排了一下午准备回去时钟乔松都没回来。
展凝稍作思考后还是去了后院。
钟乔松在东侧的小屋里,隔着帘子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他正十分惬意的躺在躺椅上,小曲安安稳稳的趴在他脚边睡觉,狗身下点着一块毯子,一人一狗相处的非常融洽。
展凝敲了下门,等应声后推门走进去。
钟乔松就着那销魂的姿势微微掀开点眼皮看她,静待下文。
展凝说:“师傅,我走了。”
钟乔松从喉咙底硬挤出一声闷哼做回应。
展凝想了想,又说:“师傅,我是你的学生吗?”
钟乔松挑高一条眉毛,面部神经抽搐似得看着她:“当然不是。”
“……”展凝抿了抿嘴,听得非常不是滋味。
钟乔松说:“你算我徒弟吧,乔松铺的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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