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娉婷舞-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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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风度我还是有的，快收起来吧！”

　　　　见状，静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本来想吃完饭，再谈公务的。还是现在给你吧，作为餐费，让我好好吃顿饭好吗？”

　　　　光辉摇摇头说：“饭呢，是在下请小姐吃的。小姐屈尊赏光，那是在下的荣幸。——如果非要精打细算、跟钱扯上关系，那么在下是不是还需要向小姐支付出场费呀？”

　　　　此言一出，娇容瞬间阴沉下来，不过，她还是竭力克制心中的怒气，语气平和地说：“我知道，但是，既然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我就有权利决定它的用途。……难道，你，真的忍心拒绝我一番好意？”

　　　　说罢，明亮的眼眸里竟然腾起氤氲，水汪汪地泛着泪光。——想不到，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没能打动“二少爷”的“铁石心肠”，他依旧语气生硬地回答：“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钱，我不能要。”

　　　　“唉……”

　　　　静英无奈地轻叹一声，随后缓缓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他的身边：“我的心意不用你心领，这，本来就是你的……”

　　　　说着，她就把支票塞进了光辉的大手里。——对此，光辉不禁眉头一皱，迅速“出击”，一把拉住那只来不及缩回的小手，硬把支票还给她：“小姐，不要逼绅士发火，请给我留下一点尊严好吗？”

　　　　见他一副“冥顽不灵”的顽固模样，静英终于忍不住怒火攻心，愤然道：“女士的尊严就不值得尊重吗？”

　　　　看到美人真的动怒了，光辉急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

　　　　不料，他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怒气冲冲的静英打断了：“我虽然不比‘应有尽有’时候的你富有，但是，至少我比现在的你富有——有钱的人才有话语权，不是吗？”

　　　　看到她那理直气壮的霸道样子，光辉哭笑不得地感叹道：“好的不学，坏的不用人教……”

　　　　“那么，就应该由‘财大气粗’的我来做主，你负责乖乖听话就好！”

　　　　紧接着，她看到“二少爷”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子，就又补充说：“怎么，有很多不满吗？那就想办法把钱挣回来，等到比我更加富有的时候，再抢回自己的决定权吧。”

　　　　说完，静英把支票拍到了桌面上，甩开他僵住的大手，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气鼓鼓地坐下，生起闷气。

　　　　“没发现，原来你的本质这么强势。”

　　　　光辉小声嘀咕着，似乎看到了将来婚后被美人教管的“凄惨”场景，脸上苦笑着，心里却被温暖的情意充盈，无法言明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说实话，我、我还从来没试过被女士做主……”

　　　　静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赌气说：“能够做‘第一位’为光辉少爷做主的女士，在下确实深感荣幸！”

　　　　听到这话，光辉粲然回答：“哈，不仅是‘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因为，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一位呀！”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出人意表

　　　　话说，“乐园”里，光辉与静英正在一边品味佳肴，一边轻松说笑。

　　　　“真的放心把自己托付给我？”

　　　　面对“二少爷”言不由衷的反问，美人冷笑一声，反击道：“如果自己都对自己不放心的话，现在放弃小女子也来得及呀。”

　　　　“开什么玩笑！”他狠狠瞪了一下眼睛，接着嬉皮笑脸地说，“难得小姐都愿意自投罗网了，在下哪有再放虎归山之理。”

　　　　难以接受这不恰当的比喻，静英顷刻之间拉下脸来，气恼地说：“这是什么话！”

　　　　光辉停下手中酒杯，痴痴凝视美人恼怒的神情，巧舌如簧道：“呵呵，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叫人家怎么舍得放手。”

　　　　美人激动的神情这才稍有缓和，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红着脸抱怨说：“真是讨厌的‘二少爷’，就会油嘴滑舌地讨人嫌。”

　　　　“能够抱得美人归，就算是被说成‘油嘴滑舌’，我也不吃亏，嘿嘿。”光辉得意地笑着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小姐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收益。”

　　　　听到这番令人不悦的言论，静英顿时又羞又恼，眉头不自觉地皱到了一起：“又在胡言乱语……”

　　　　继而，审视那张眉开眼笑的俊脸，禁不住疑惑地感慨道：“搞不懂，童老爷怎么会舍得把最心爱的医院交给你这玩世不恭、口无遮拦的‘二’少爷打理？”

　　　　光辉美滋滋地品了一口红酒，笑意盈盈地说：“道理很简单：爸爸跟小姐一样，目光如炬，慧眼识珠，看到了我隐藏极深的闪光本质。”

　　　　对此，静英不由得哑然失笑：“真是大言不惭，阁下不仅‘油嘴滑舌’。还‘厚颜无耻’呢。”

　　　　光辉也哈哈大笑起来：“幸亏‘厚颜无耻’，若是脸皮薄的话，早就被小姐三言两语吓跑了，哪里还有跟您共进晚餐的荣幸？”

　　　　见美人抿嘴而笑，不搭话茬，他便又补充说：“当年，爸爸是白手起家，虏获了美女妈妈的芳心。现在，我至少有寿德和你。——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一定会励精图治。重振家声，不负大家的厚望。”

　　　　听闻此言，静英欣慰地点点头。迷人娇容竟然泛出母性的光辉，低语道：“不错，的确是个值得姐姐维护的好弟弟……”

　　　　光辉立刻竖起机敏的耳朵，问她：“什么？”

　　　　美人却淡然一笑，回答：“没什么。”

　　　　光辉将信将疑道：“不对吧。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颜姐……”

　　　　一句话提醒了静英，眉梢眼角悄然浮起愁色：“话说回来，光颜小姐跟申家少爷北上有些时日了。听说北方战事惨烈……你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这会儿，光辉也收敛起笑容，跟她一起陷入了对那二人的思念和忧心之中。

　　　　就在这两人沉默着，无心用餐之时。突然得到鸿伯通报：申孝琳小姐前来拜访。

　　　　光辉凭借敏锐的第六感，直觉到喜事降临：“刚说到颜姐，就有天使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说完。他兴奋地起身，亲自迎接孝琳进门，并不忘吩咐鸿伯为姑娘添加餐具。然后，三人便坐在一起，共享美味。

　　　　席间。光辉殷勤地为孝琳斟满芬芳四溢的葡萄酒，卖弄着自己的品酒技巧。——在那极具诱惑力的言辞鼓动下。姑娘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几杯酒，圆圆的小脸宛若熟透的红苹果，娇艳可爱。

　　　　见状，静英眉头轻蹙，忍不住告诫他：“孝琳妹妹还是个小姑娘，不要让人家喝太多酒。”

　　　　美人看着孝琳时的温柔眼神和毫不掩饰的体恤关怀令光辉颇为诧异，他忘情地盯着二人，眼神又发起直来。

　　　　静英低垂眼帘，一边使用刀叉切割盘中美味，一边轻声提醒“二少爷”：“这样盯着姑娘看，是很没有礼貌的。”

　　　　“哦，对不起。”光辉尴尬地笑了笑说，“看到孝琳，我不禁想起了另一个姑娘……”

　　　　“是光盈小姐吗？”孝琳怯怯地问他。

　　　　提到“光盈”的名字，光辉的脸色瞬间一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定在面前的玻璃杯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伏特加、威士忌加二锅头——让我猜猜，你跟她是有亡国灭种之恨，还是杀父夺妻之仇？”

　　　　静英登时神色异变，刚刚喝下去的红酒即刻返上脸颊，把粉嫩的脸蛋儿染成绯红。她羞赧地瞥了“二少爷”一眼，小声嗔怪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干嘛又揭人家的短。”

　　　　孝琳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两人打哑谜，不知眼前的杯中之物到底该喝还是不喝。——看到那左右为难的样子，静英柔声招呼她说：“孝琳，别听他的。尝一下这个菜，味道真的很好。”

　　　　“谢谢，静英姐姐。”孝琳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如果光颜姐姐知道你们现在这么恩爱，她一定很欣慰。”

　　　　听到这话，静英慌忙端起酒杯，大口喝酒，想用酒色的晕染掩饰羞涩的红云。

　　　　“才刚说了，姑娘家喝多了不好。”看到美人“豪爽”的喝法，光辉赶忙拦下她手中的酒杯，随即转移话题说，“孝琳是来告诉我们好消息的吧？”

　　　　一进门就受到大家的热情招待，又吃又喝，一番折腾下来，被美酒和“二少爷”的“甜言蜜语”迷惑了头脑，孝琳几乎忘记了自己身负的“重大使命”，眼下被光辉这么一问，这才霍然回过神来，兴冲冲地回答：“是呀，哥哥来信了！”

　　　　“太好了！看来他们已经平安顺利地抵达目的地。”光辉长长松了一口气，欣慰地说，“我们总算可以放心了……”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孝琳的神情就又黯淡下来：“他们跟着部队转移去了草原，说是被一种传染病困扰着……”

　　　　“他们没事吧？”静英急切地问道。

　　　　“他们目前还好，不过，说是很战友都被传染，病得很严重、很痛苦……”说着，孝琳放下手中刀叉，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望着光辉说，“所以，想麻烦光辉少爷帮忙。”

　　　　“这样呀……”光辉抿了一口酒，稍作思忖，便爽快地答应道，“好的，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光辉少爷！我替哥哥谢谢您！”

　　　　说着话，孝琳噌地站起身，对着恩人连连鞠躬致谢。

　　　　光辉笑着说：“真是个傻姑娘，我的姐姐不也在哪里吗？帮他们是应该的。”

　　　　静英赶紧把姑娘拉回座位坐下，继而又忧心忡忡地望向“二少爷”，似乎在说：知道你们姐弟情深，但是眼下你自己的状况也不容乐观，不要逞能，量力而为的好。

　　　　光辉看透了静英的担心，微笑着，用沉静的眼神安抚下她的忧虑，进而说：“如果是药品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现在医院也没什么生意，库存的药品不使用的话也会过期，白白浪费。——关键是，要对症下药。我想，我们还需要更多有关病症的信息。”

　　　　说罢，他站起身，礼貌地对二位女士致歉：“失陪一会儿，你们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随后，光辉一溜烟跑到客厅，给医院打去电话，安排两位资深医师马上动身前往北方，决定等对病情确诊以后，再考虑下一步的救助行动。

　　　　打完电话，回到餐厅，他一进门就看到孝琳和静英正在神色凝重地窃窃私语。——至于两位小姐，一看到光辉进门，就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到这副光景，光辉讪讪地笑了笑，主动交代说：“我刚刚给医院打了电话，安排医生先去北方看看。一旦确定了病因，马上就发药。”

　　　　听他这么说，静英和孝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脸上同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光辉坐回座位，端起美酒，不动声色地问她们：“我不在的时候，小姐们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呢？——神神秘秘的，不知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可以分享一下女士们的小秘密？”

　　　　知道“二少爷”发觉了自己对他有所隐瞒，孝琳颇有些难为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小秘密’，是我给静英姐姐添麻烦了。”

　　　　光辉“热心”——其实是“好奇”——地说：“是呀，那么，需要我帮忙吗？”

　　　　孝琳看了看静英，又看了看光辉，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决定把心事说出来：“其实，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要说再请您帮忙，也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否顺便帮我打听一下有关梓高爸爸——韩枫叔叔的下落。”

　　　　听闻梓高爸爸“韩枫”的名讳，光辉刚刚含进嘴里的美酒差点喷出来，他下意识地猛然收住口，结果，把自己呛得一阵咳嗽：“咳咳咳……”

　　　　于是，他不得不再次站起身，因为憋气涨红了脸，努力喘息着说：“咳咳……失礼了……咳咳……失陪一、一下……”

　　　　说完，“二少爷”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咳着，一边抱歉地撇下面面相觑的小姐们，独自跑去了洗手间。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兴师问罪

　　　　瀛洲画廊，光赫正端着一杯清茶，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发呆。忽然，一声巨响，房门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无礼地撞开了。

　　　　光赫收回遨游虚空的思绪，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冷冷问他：“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家族的事情我不再插手了吗？”

　　　　“我来，不是为了家里的事情！”

　　　　因为气愤和憎怨，光辉那张阴沉的脸上发出了黑里透红的异样颜色，五官不自觉地挪了位置，嘴里还不住地低声嘟囔着什么。——在光赫看来他的样子甚是好笑，俨然架在火堆上的沸水锅，锅体经烈火灼烧呈红色，锅盖被滚开的水顶着，在锅沿上欢快地跳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就在光赫冷眼观瞧，心中暗暗嘲笑面前那副滑稽神情之时，光辉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上近前。他一把抓起弟弟的精制茶壶，不客气地为自己倒满茶杯。接着举杯，一口灌下，随即把茶杯重重蹾在桌上——那力度之大，仿佛要把整个杯子硬嵌进红木桌子里——然后，声色俱厉地问光赫：“为什么只告诉我一半儿！”

　　　　看着那青面獠牙的脸孔和粗鲁无礼的举动，光赫心下顿生厌烦：“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光辉以为他这是因为心虚，所以装傻卖呆地跟自己矫情，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立刻嚷嚷道：“我是说，婷婷的身世，为什么只告诉了我一半儿！”

　　　　得知他气恼竟是由于这件事情，光赫脸上顿时挂起冰霜，又冷言冷语起来：“你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人活着，不必事事清明，只需要知道对自己有益的东西就好。知道得越多，麻烦越多。没听说过‘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吗？”

　　　　“这么说的话，倒是你乖巧懂事，知道体贴人了？”

　　　　几次吵闹下来，光辉在不知不觉间居然也学会了光赫那一套冷嘲热讽的本领。冷笑过后，他重新黑下脸，怒火中烧地质问弟弟：“既然说要告诉我实情了，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婷婷和梓高是兄妹！”

　　　　听到这话，光赫没有露出任何惊诧错愕的表情，好像光辉的知情完全在他意料之中、掌控之下一样，只是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说：“你知道了？”

　　　　倒是光辉。对弟弟冷静超然的态度感到意外，瞪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说：“对！我才知道，‘韩枫’竟然是韩梓高的爸爸！”

　　　　“就为了这件事情。没好气地跑来瀛洲发疯吗？”光赫漠然扫了他一眼，神色冷峻地反问，“知道了又怎样？你有从中受益吗？对其他任何人有好处吗？——还是说，你想把这条消息卖给报社，靠八卦自己的弟媳妇和妹夫大赚一笔？”

　　　　“你、你、你！……”

　　　　唇枪舌剑几个回合。光辉显然底气不足地败下阵来，进门时不可遏制的怒火被“冰山少爷”裂肤彻骨的冷水彻底浇熄。一番尖酸刻薄的嘲讽让他又羞又恼、说话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但是、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不坦诚在先！说话吞吞吐吐，拐弯抹角……”

　　　　“行了，把你这些无聊的精力用到该用的人身上去吧，少来烦我——我已经够烦了。”说罢。光赫拉着长脸，起身轰他离开，“你是准备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请门卫‘护送’你出去？”

　　　　“真是个无礼的家伙！”被激怒的光辉刚要愤然离开，忽然停下脚步，补充说，“既然来了，就顺便告诉你。‘薛婆婆’出院了。”

　　　　“我知道。”光赫不以为意地说，“是我让雪君接老人家出院的。现在母子团聚，过得很幸福。”

　　　　说完，又凛然警告他：“别去打扰他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遭到弟弟以长辈口气说出的“告诫”，光辉心中甚是不悦，话锋一转说，“那么，婷婷也可以出院了，你知道吗？”

　　　　果然，听到这话，光赫的神情马上起了变化，说不清是欣慰还是焦虑，一种复杂的情感令他沉静下来。

　　　　见自己的话总算发挥了效用，趁着弟弟默不作声，光辉赶紧多说几句：“现在医院的环境不比从前，早些出院、回家休养可能更有利于她的康复。只不过，我担心……她是否愿意跟你回方壶。——不管是出于静英的原因，还是对婷婷本身的怜悯，我都不希望她再次受到伤害。”

　　　　听着光辉“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光赫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冰封的脸上隐隐透出青灰的愁色。

　　　　“还有，纸里包不住火……”

　　　　“什么意思？”不等光辉把话说完，敏感的光赫猛然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你想让我把实情告诉她，还是想把她的身世告诉其他人？——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听闻此言，光辉不禁一愣，随后不无忧虑地说：“但是，静英和孝琳都在查‘韩枫’的下落。——凭着静英的人脉关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事情就会水落石出，我们还能隐瞒几时？与其到时候被他们翻出来，不如……”

　　　　“不如什么？”此刻的光赫恰似一包被点燃导火索、随时会轰鸣的炸药，恶狠狠地瞪着血红的眼睛说，“不如你先坦白交代？”

　　　　“不错，牺牲一部分她们想知道的消息，等她们满足了、偃旗息鼓之后，说不定，其他的秘密就可以继续被掩藏下去……”

　　　　光赫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出来：“你是想牺牲婷婷的感受，保存郭静英的尊严！”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是为了她们两个好！”光辉也忍不住对着他吼叫起来。

　　　　光赫的手脚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压抑的怒气快要把皮囊涨破。激愤的血液在身体里来回乱窜，使得那张俊脸时而充血涨红，时而缺血惨白。良久才逐渐恢复常态，咬牙切齿地说：“要是早想到你这么偏心，为了她们两个好，就不应该告诉你实情。”

　　　　看到光赫全身哆嗦、面无人色的失控模样。光辉不由得生出一份担心，真怕他一时激动，背过气去，于是，软化了语气说：“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嘛……”

　　　　不料，光赫毫不买账地厉声喝道：“有什么好商量的！大丈夫一言九鼎，想想当初你是以谁的名义发的誓言！”

　　　　光赫一声咆哮，光辉霎时僵住了，这才恍然记起当日二人密谈之时，为了表明保密的决心。信誓旦旦地以静英的名义起了誓。——虽然他在医院里工作了很长时间，从来也不相信那些玄玄乎乎的“天理”、“报应”、“显灵”之类的东西，但是牵涉到美人的事情。他不得不格外谨慎一些。

　　　　事到如今，光辉确实有些左右为难：说出来，怕真的会给心上人带来不利的影响；不说，又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虽然不敢说对整件事情“一清二楚”，但是总归算是知情者。如果让他就这样装聋作哑地做旁观者，眼巴巴看着两位姑娘大海捞针似的四处求人、托关系打探消息，他真的于心不忍。且不说眼下时局动荡，四处都不安宁，就算在太平盛世，想要理清一个家族的血脉走向、找出失落已久的亲人。也非易事。

　　　　紧接着，再转念一想，故事里人物那盘根错节的血缘关系。匪夷所思的人生际遇，机缘巧合的重逢邂逅，也着实令人费解，难以接受。小姐们一旦得知事情真相，会不会也像自己当时一样震惊、错愕。甚至疯狂、崩溃呢？——好歹自己算是局外人，对于“别人”的复杂家事顶多“诧异”一下罢了。若是事情摊到自己头上、自己变成当事人的话，那冲击力度、震撼效果一定非同小可！

　　　　到底说还是不说，眼下对“二少爷”而言，这确实是个问题！

　　　　光辉闷声不响，脑筋急速运转着，缓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无奈地说：“看来，我还是自己跑一趟、亲自问清楚比较好。——如果是我自己挖掘出的秘密，应该就不会涉及跟你起誓的效力问题了。”

　　　　“你又想干什么？”光赫警惕地问他。

　　　　对此，光辉坦言道：“我要去找那个人——时院长临终前告知你，把婷婷送到孤儿院的‘星星’男人——老钱，找他问个清楚……”

　　　　这想法一出口，当即遭到光赫的反对：“我奉劝你不要多此一举，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离这些事情远一些，不要把自己也变成她们调查的对象。”

　　　　“静英和韩枫都曾经在明星任教，你以为她会查不到那里？”光辉提议，“如果我可以明智地把信息过滤出来，只让她知道她该知道的……”

　　　　“自作聪明！”光赫愤然道，“你根本不了解郭静英，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轻易就会被蒙骗的女人！”

　　　　噢……看来你对小姐还真是很了解呢！——光辉这么想着，胸腹里顷刻间激荡起一池酸水。那奔腾的液体由内而外地渗透了他的身心，腐蚀得那张俊秀的脸都变绿了，好似腊八蒜一样的鲜亮。

　　　　“哼哼……此言甚是，她也的确只在涉及到你的事情上，才会变得愚蠢呢。”

　　　　察觉出那位神态有异样，光赫即刻收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