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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_喜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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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照也是哭笑不得,至爱软磨硬泡发神经一样非要拍那鸟笼子,问为啥,他只说做梦见着了,既然日思夜想,不如拍下来长久得见自己心安。韩照知道他在鬼扯,既不愿意说也就不勉强,随他吧。这不,也就正好踩这个点领着至爱入了宫,从紫祈殿侧后穿竹林上琊暖阁,正准备拍鸟笼子呢。看见一个警卫小跑进来拿梯子,韩照问“干嘛呢”,警卫竟然支吾,像说不清楚,就是特别急,“救人。”搬着梯子赶急赶忙就走了。
  一先,韩照也没当事,手背后,立于栏前,赏这大好的景儿。再一扭头,还是好笑。至爱拍这笼子聚精会神,愣似迷得不得了。
  “干脆送你得了。”韩照笑,
  至爱低头单手拇指滑手机,像在回味什么,“甭说笑了,哪是什么东西都送得了……”估计每张都挺满意,收了手机,这才抬头,“刚才说救什么人,去瞧瞧,这宫里还有人得救,着实稀奇。”
  韩照没说话,唯淡淡笑着摇头。这也不是拒绝,反正至爱总觉得最近他有种郁郁寡欢,心里压着一件沉重事,完全不得开解……
  于是,这二位也走到了那俨然已被望不见的极致风暴笼罩着的瀛园入口!
  于是,可想,韩照的心情……
  “那!……”对了,还忘了何至爱的心情,他当然没有原澈和韩照的那样浓那样冲那样撕心裂肺,但是惊讶之色足以叫这位阎王喊出“那不是谁谁谁”,幸亏他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那”,否则,暂落尘埃之时,韩照可饶不了他,就算不分青红皂白又如何,凭什么连至爱都能遇见她,我却寻碎了心还寻不到……
  当然此时也绝不是至爱同志长了后眼睛生生打住在这个字上,
  而是,生生被韩照疯魔一般地张手一把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别出声!吓着她,吓着她了……”好小声,好小声,却,那抓住他胳膊的手仿若要掐入他的骨,韩照的思念有多深,此时,这掐住的手指就有多重,恨不能断……
  事实,
  此一刻,
  绝非韩照一人若此,好似大口呼吸都是惊怕,
  宫墙上的又又太专心太入迷,任何动响都会惊了她,这要脚底一滑!……谁能承受!
  于是,
  现出了大紫阳宫千年来最奇绝也是最……怎么说,情浓意厚的一景儿,
  一个傻子,
  肚子里怀着谁也不知的种,
  凌驾于这人间最至贵的地界,
  她在顺应她小动物的本能:捕猎。嗯,看出这应该是个哺乳小动物,且,食肉。
  而世间的人儿,哪怕是顶峰贵胄,全得仰头望着她,
  小心呼吸,
  眼不移神,
  守着她,护着她,眼里、心里,装着她……
  宫墙外,夏浮、韩构若此,
  宫墙里,韩自离、原澈、韩照若此。
  而她呢,
  夏又只在自己的世界畅游,
  这个虎皮肥鹦鹉招她许久了,
  不知道跟小石寺的那只是不是一只,亦或一家,
  反正,又又见它就起“雄心壮志”非想活捉!
  这一刻最后悔的,当属自离了,
  他教她玩滋水枪,就多说了这么一句,“如果看见小麻雀,滋它也很好玩儿。”
  没想……她就上树了!
  底下本来守着她的两位警卫哥哥都没空跟首长发出“这样的感慨”:您是没见又又爬树有多快!那小圆肚子根本不妨碍她灵活自如地扒在树干上往上攒!简直看傻两大老爷们儿了!只能这么解释,她爬树,天生的。
  又又是喜欢爬树,
  这会儿要说出来,恐怕也只有她的姐姐能了解了。
  爸爸在又又很小很小,还是个毛毛时就叫她扒在树上,她那时候就能攒着不掉下来呀!超级好玩。
  但旁人不了解呀,
  吓死了呀,
  你瞧瞧,哪里只有一只梯子,
  每隔一段距离都架了梯子,
  不仅如此,
  沿宫墙根儿,早已铺好厚厚的垫子,
  底下,警卫们还亦步亦趋仰头望着跟着,只要她稍一移动,晓得多少人会不由自主举起双手跟着她走,像跳集体舞一样……
  一直不动的又又终于动了,
  多少人的心火辣辣一般揪起来,
  就见她抬起一手,“啾啾”地撅起嘴巴叫,
  肥麻雀是丢了魂还是呆头呆脑被她“啾”迷糊了,重心不稳,枝叶一颤,它竟然往下栽!看着又又欣喜地一咬唇,举起滋水枪就朝它滋,好容易抓住枝丫的肥麻雀被滋得更晕头转向,一松爪……糟糕,落入又婆子的魔爪!
  众人不舒畅地出了口气,
  她抓住麻雀了,总该下来了吧,
  “又又。”
  元首这捧心一喊!……知道多少人回到现实世界吗,
  却,
  又又抓着肥麻雀才一扭头,同时,她的一脚也踩了出去……谁又想到偏偏这片琉璃瓦是松动的!
  “又又!!”
  知道这早已分不清谁喊谁没喊的“齐喊”里,多少人又回到了混乱的自我世界中……

☆、2。67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铺有厚厚的垫子,就算有多少年轻帅哥警卫的“舍身托举”,还是把夏又摔懵了。
  关键是一撒手,肥麻雀又振翅飞走,夏又的眼泪巴撒里估计也不无这方面的沮丧失落……
  这时候晓得想抱她的人几多。但是都抢不赢夏浮的,
  早在夏又一动,她拔腿就往宫墙里跑,定是有人拦着的,不过看随后而至的少首,放了行,恰巧这时候夏又坠落……夏浮这扑过去管他谁是谁,女人嘛,一不管不顾起来,才凶猛,同志们没看错,她连元首都敢推!
  “又又!”
  又婆子还是认得她夏家人的,虽说平常疏远。可这会儿她摔懵了呀。本能眼里只有最最熟悉的面孔,不由张开手,愿意她姐姐抱……
  这下好,一群大老爷们儿,剐心绞肺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正急于看她安危。哪知冲出来个女的。三下五去二抱住又又还无比严厉回头吼,“都走开!别吓她!”
  从夏家大姐的出发点看,她这会儿排斥所有人也对,毕竟她又不了解情况,这会儿多少心悬在她家小傻子身上,她也没谱儿。见这么多人围上来,还各个贵气压死人,真怕把又又压垮……
  “摔哪儿了,哪儿疼,”夏浮上摸摸下摸摸,
  谁都看见夏又眼睛里眨巴泪呢,多心疼。偏偏这么问。她也不答,还把头低着,反正身子隐隐颤……这下夏浮更受不了,“又又,跟姐姐说,哪儿疼,姐姐保管叫医生轻轻治……”元首也受不了了,蹲下来,抬手想摸她的头,夏浮像刺猬把妹妹更抱紧“别碰她!”伸手去摸她的肚子“这里疼不疼,”夏又乖巧的摇头,“这里呢,”又摸她的头,还是摇头。
  夏家大姐算坚强了,眼睛也是湿润却愣是没掉泪。冷静摸了妹妹几个关键地方,她都摇头,算稍微放下心。夏浮低头,小声,“把爸爸叫来好不好。”夏浮这么处理,也是如此短暂时间里慎重审时度势后的决定。夏又从小到大是爸爸一手拉拔起来的,好不好,越大夏浮越相信这一点,爸爸对夏又的监护一定从没间断,就算她流浪在外……而此时此地,夏又“流浪”的地方可太非比寻常!夏家孩子怕爸爸,但是,也信爸爸。这种情形下,只有爸爸护得了夏又。
  就见怀里的夏又轻轻点点头。
  背对着众人,夏浮立即拿出手机……
  这里,也只有原澈知道她会打给谁了。
  原澈的脚步稍往后颠簸了下,这会儿回过神来才感觉从肱骨那里似乎都在发软,又又摔下来的那一瞬间,原澈觉得自己的心都消失了……
  韩照更是当时就已狂奔了过去随侍卫们举起了双手,他希望又又落在他的怀里,哪怕自己粉身碎骨,
  又又怎么会在宫里,
  父亲和又又怎么回事,
  此时,韩照脑子里当然纷乱烫热,
  但是,
  又又吓坏了,
  他知道她非常害怕,人越多她越怕,
  最好的方式,别说话,别再惊动她,又又在安静的环境里才会慢慢平定下来……
  确实,这种情形下,也只有元首“适合”开口问话了,
  “你是她的……”又又张手愿意被夏浮抱,这是之前有目共睹的,否则也不会任她如此“强悍”。
  夏浮此时也安定下来,看向元首,“姐姐。我父亲是夏元德。”很干脆,叫他们早做思想准备。
  好吧,
  “夏元德”三个字出来,威力太大了……
  首先从元首这里开始震惊,“她是元德的!……”
  “是的,她是我最小的妹妹,夏家第六个孩子。”
  夏家第六个孩子,
  夏元德……
  看看元首两个孩子的反应吧,
  也许说韩照这一刻的世界崩塌了,不过分,
  她是谁家的孩子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夏元德的孩子……
  所以说,夏元德这个人呐,真无从判断其人本质,
  他和吴吟水的相遇就是个开端,
  分不清,到底是他本就如此,才叫他“有幸”遇见吴吟水,
  还是,自他遇见了吴吟水,人就变成若此……
  是了,他是原氏兄弟恨之入骨的夺家仇人,
  也是元首一对儿子心中的一颗拔不掉的芒刺!
  母亲临终前还喃着“元德元德”,叫韩构韩照背负了一辈子的耻辱,母亲为他而疯,为他而亡……
  此时的紫祈殿瀛园里又是另一番息不可闻,
  人心乍乱乍寒间,渐渐全滋生着不受控制的疯狂,
  每个人似乎都在极力冷静自己的头脑,自认可以挣扎逃出这份窒息,其实,只会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来越疯狂……
  特别是,夏元德在并未叫各位久等的时间里孑身而来……他的稳沉姿态只会更刺激人心,开了多大个玩笑,夏又是他的骨血,但是,瞧瞧就是他这脉最叫人不屑的骨血,搅得人心狂乱成什么样子了……
  一直不敢随便动夏又,
  紫阳宫的保健医生肯定早已赶来,初步瞧了下,确实无大碍,心中也是惊幸,一个孕妇,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要不是事前的防护措施做到了如此极致,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还是不敢轻易挪动她,一来着实一些瞧不见的伤没有判断出来前,等病人情绪稳定下来后再挪动比较好;当然最主要还是夏浮不准,父亲最了解又又,父亲来了,由他做决定才放心……
  “爸爸,”夏浮往旁边一让,仰起头看父亲,
  可爱的是,眼泪染着眼眶周遭的夏又也抬头看父亲,此时她微张两腿撑直着坐在垫子上,小圆肚子搁着,闯了祸般又无辜,
  夏元德始终神情严肃,
  他生的,他养的,他最了解,
  只微弯腰看了她一圈,“摔疼就说,身子骨是你自己的,哪里不舒服不说出来,谁知道。”就是训小傻子的语气,
  还就是他生的,他养的,夏又真只怕爸爸,对爸爸的话反应最快,
  她抬手搭在右肩后,“疼。”
  一声疼,又搅毁多少人心……恨穿她也好,这声疼,抵不住心跟着疼……
  夏元德凛着脸张手端起她咯吱窝下把她抱起来稍微悬空,“腿不疼撒,”夏又摇头,放好站稳,
  也没再扶她,
  神情严厉,稍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这个点你怎么不上班,”
  夏又两手垂在身侧,老实乖乖一动不敢动,
  “今天张姐跟我换了班,我下午六点钟去接班。”
  夏元德沉了下,看她一眼,“你的外套呢,”
  夏又忙指那边廊下,
  夏元德稍一抬下巴,“去把外套穿好,自己跟店长请一天假。”
  又又忙跑过去拿外套,……是的,跑。生怕耽搁。
  看见她在那边廊下自己把外套穿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一幕绝对是叫人惊心的,
  除了原澈。
  夏元德对自己的小女儿竟然是这般模样,不心疼,甚至冷漠!
  纵然依夏又平常处境,也看得出她家人对她待遇几何,
  但是,
  真这般不近人情……
  夏元德这才扭头看向元首,神情稍放缓,“打搅您了,她是我最小的孩子,从小智力就有问题,给您添麻烦了。”

☆、2。68

  “她说肩疼,就这儿叫张随他们看看吧,毕竟这里出的事,也好叫人放心。”元首已然放缓语调,掌大局的人他最是能控制住某种度,不过现下你叫他完全放任夏元德带走女儿。也不行,夏又说疼,不弄明白他会如鲠在喉。
  元首的话,且不过分,夏元德也听从了。只见元首弯腰捡起也一同坠下的滋水枪,摔垫子上了,没散。同向廊下的夏又走去。夏元德看了眼那把滋水枪,没发一言。
  琊暖阁东屋,元首叫多端了个暖炉进来,
  一层珠帘外,
  韩构韩照弟兄两分隔站的有点远,脸上均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誓让人看不分明。这样也“妙”。正因夏元德的出现叫兄弟俩彼此看彼此心思变得“昭然若揭”。反倒暂时丢了“对夏又”这一层的彼此探知,否则,这种脸色,两人都得互相见疑。
  再外面,门廊下,
  原澈随辛翼甫规矩站着。持守本分。
  也许这一刻,原澈的心思反倒是最单纯的了:他了解夏又的来龙去脉,顶多,疑着的是元首对夏又的心思。也别怪刚儿那好的“人心大暴露”之时他都没发现韩照的“揪心四溅”,没办法,那时候他自己都“自身难保”,顾得着谁?同理如此,那一刻,韩照哪会又有心去瞧他原澈?是了,今儿的主角是元首和夏元德,靶心也是他们,韩照原澈这二位对夏又若狂的心思反倒抵不住这更劲爆的所知了。更不谈韩构那掩藏深埋的沉心……这就是“大妙”所在,一场惊恐下来,这些个大孽的心思竟然还能掩的完好无损……可谓风浪里的诡跷了。
  站在更更外头的,就是至爱了。
  他倒两手插裤子荷包里,面朝外,瞧着那宫墙,
  至爱好奇的是,她当时到底怎么爬上去的呢?老高哇……至爱眯眼,不禁有些迷离,刚儿一眼看见她猫着腰站在那高高的宫墙上聚精会神;她抬手逗鸟,小嘴儿里“啾啾”地叫;被元首一喊,她迷迷糊糊扭头,哗啦踩空坠落……至爱轻轻出了口气,她叫又又啊……
  “出什么事了。”韩夜拾阶而上。刚儿进来,看见宫墙下全是警卫、工作人员在收拾。什么垫子呀,梯子呀……
  至爱看向她,身子也没动,“掉下来一个人。”
  “从宫墙上?”韩夜吃惊,这信息量可大。
  “嗯。”至爱吭一声就没再理她,兀自又去想自己的,他现在脑子里只想想她,包括她掉下来后眼泪巴撒的样子都觉得能捉摸半天一样……
  韩夜继续往里走,
  看见门廊下立着的辛翼甫和原澈,
  原澈神情很淡很淡,反倒觉着仙人一般的感受了,韩夜不禁多看他两眼,辛翼甫朝她一点头,韩夜唯有收回眼,“父亲呢,”辛翼甫恭稳回答“在里面。”“宫墙上摔下来一个人?”“是的,?长正在着张随医生看望。”“怎么会有人爬上去呢?”“小孩子淘气。”辛翼甫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而恰好是这样的回答,一瞬叫原澈又放软了多少心来,又又可不淘气?好淘气。爱玩的都是些爱动脑筋又爱折磨家长的……某些方面,原澈挺佩服夏元德,夏又是“智力错放的天使”,他能把她养成这样,保留了最原始的纯真,释放了最真纯的灵气,而没惯宠成“伤仲永”,何尝不是一种用心良苦……
  小孩子淘气?
  韩夜更疑惑了,入了殿,
  两个弟弟各站一头,
  韩构双手插在裤子荷包,背对珠帘,看着那雕花的窗,
  韩照更接近珠帘,一动不动往里看……
  “谁家的孩子?”韩夜走至韩构身边,小声问,
  韩构没有回答的意思,也没看她一眼的意思,韩夜已然觉得奇怪,他的神情何以这样……说不上来,太陌生……
  却,
  正此时,听见里面,“疼!”女孩儿大叫,疼得钻心的意思,
  珠帘乱摆,韩照已经掀帘而入,却听见父亲非常严厉地,“出去!”
  珠帘不安分地再次摆动,韩照只往里踏了一步的脚又放了出来,脸色死一般……
  韩夜见状,转头就要进去,一只胳膊却被韩构突然抬手一抓,狠狠一抓,“别进去。”韩夜稍愣,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能叫这样的兄弟俩同时痛刺心魂一般……韩夜的心淡定不了了……
  听见里头,
  另一道低沉男声,成熟,沧桑,却也冷漠无情,
  “这会儿知道喊疼,刚才蹿上蹿下想过后果没有,那么摔死你也算活该。”
  至此,女孩儿再不敢喊出声。
  你知道,韩照听了寒毛直竖,不,每个寒毛里冒出来的却是冲天的火气!
  他今天被折磨疯了,
  恨死这一切,
  夏又竟是夏元德的女儿!她竟然流着夏元德的血!
  但是,
  听见夏元德竟能这样无情地说她,夏又多怕疼啊,你喊都不叫她喊一声……韩照怄得眼通红!
  事实,连自离都看不过去了,
  他把滋水枪塞进夏又手里,蹲了下来,“又又,疼就叫,喏,滋我好不好,不去想疼的地方……”他该比他小儿子更看不下去这一切,因为又又的痛苦近在眼前。
  真是不查看不知道,难怪她疼,刚才仰面坠下,虽然身子大部分被人托举住了,可右肩挨墙还是受到挤压,这一看呀,非常不一般的呛白一片,好像什么东西糊在上头,更不好查看红肿情况。医生唯有想办法先用消毒药水把糊住的那一层轻轻洗掉剥离开……也就药水一染上去,那片呛白突然变色,艳红如血,夏又也疼的吸气,再忍不住叫了出来!
  擦一层,就跟那血浆子似得,夏又“滋”地一颤,夏元德还吼她,你说自离过得得呀?可,就这忘情一哄,愣是叫门口的韩照听了更是火上浇油!什么时候开始的?父亲什么时候开始的!……
  元首的这一哄,刺得韩照“血流”,同样,刺得韩构心也剌剌的,
  但是,好似老天布局好的转机就在这一刻了,
  给夏又右肩痛处擦洗的张随突然被眼前所见一惊,都不禁感慨出声,“咦?这是什么,像个小月亮……”
  韩构转头就掀帘而入!

☆、2。69

  韩构走过沙丘。
  顺着脚印走罢,不行,被人踩过了的地方,反而松得难走。
  只能用自己的脚,去走一条新路。回头一看,为自己长长的脚印高兴。不知这行脚印。能保存多久?挡眼是几座巨大的沙山。只能翻过它们,别无他途。上沙山实在是一项无比辛劳的苦役。刚刚踩实一脚,稍一用力,脚底就松松地下滑。用力越大,陷得越深,下滑也越加厉害。才踩几脚,已经气喘,浑身恼怒。
  软软的细沙,也不硌脚,也不让你磕撞,只是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气力。你越发疯,它越温柔,温柔得可恨之极。无奈。只能暂息雷霆之怒。把脚底放轻,与它厮磨。
  夏又给他的就是这个感觉。
  很折腾人,难免深陷,关键怎么去协调你和她的关系……
  她此时背对珠帘,坐在她爸爸的腿上,右肩半露。周遭肥白,伤痛处溃烂的艳丽。那是一抹月牙弯。看上去动用哪一路藻饰词汇,都会是对它的亵渎。
  韩构只能想到曾经在沙山下遇见月牙湾的情形,
  只觉它来得莽撞,来得怪异,安安静静地躲坐在本不该有它的地方,让人的眼睛看了很久还不大能够适应。再年轻的旅行者,也会像一位年迈慈父责斥自己深深钟爱的女儿一般,道一声: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是的,这无论如何不是它来的地方。
  要来,该来一道黄浊的激流,但它是这样的清澈和宁谧。或者。干脆来一个大一点的湖泊,但它是这样的纤瘦和婉约。按它的品貌,该落脚在富春江畔、雁荡山间,或是从虎跑到九溪的树阴下。漫天的飞沙,难道从未把它填塞?夜半的飓风,难道从未把它吸干?这里可曾出没过强盗的足迹,借它的甘泉赖以为生?这里可曾蜂聚过匪帮的马队,在它身边留下一片污浊?……
  夏又背后这道月牙弯就是这么如她其人一般,太能叫人胡思乱想,深陷,滋生疯狂……
  “我娶她,爸爸,她天生就属于我是么。”
  韩构的这句话每个字都很平静,
  但是,
  每个字都透露着不同寻常。
  他多少年没喊过“爸爸”。他和韩照的嘴里,只有“?长,父亲”,“爸爸”属于不懂事的童年……
  自离慢慢起身,他的手还拽着夏又捏着的滋水枪另一头,
  他一生用另一种“出生入死”活着,历经着这世上还有几人能尝到的艰辛与荣耀,
  但是,
  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一刻般,
  如此无力。
  最具灵气的月牙分明就刻在夏又的右肩上!如何反驳?他亲口给小构虔指的姻缘呐……
  “哥,你疯了!!”
  他空心无力,显然,他的小儿子更不能接受!!
  韩照一下揪住了他哥的衣领!
  够了,
  韩照今天真的受够了!
  夏又,夏又……我一辈子的心魂真要被你牵着走了么,
  韩照其实更想上去紧紧搂住她,抱走她,逃!
  又又,回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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