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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何玉后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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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工,能拿的工资就多了。”
徐美茵握住女儿冰冰凉凉的手,不停地打量,默默地流泪。
姜小贞帮她妈妈擦眼泪,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温柔,又坚定。
“你把药擦了,伤口不好怎么行,然后,我们母女出去吃东西。何玉的钱还给他们,接下来,我和你还有爸爸,我们一起好好打工,还债。全家努力,等我们不再欠别人钱,我们一家人团聚。”
她抱住妈妈,取走她上衣口袋里,从何玉那儿借的钱。
徐美茵没有反抗。
来这里的路上,徐美茵跟何玉说过,这不是她家女儿第一次闹着不上学。
何玉尚未得知,年幼的姜明珍不愿意上学的原因。但他很快地知道了,那一次姜明珍不去上学,最后她的父母是怎么将她说服的。
“啪。”
徐美茵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何玉和姜小贞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的另一个巴掌,又抽了下去。
两颊立马显了红,她用了十足的劲,眼睛眨也不眨。
“怪我!”
“我让小珍受苦了,我们小珍不应该受这样的苦。”
“怪我!”
姜小贞发抖。
“妈,你别这样,求你了。”
前面那一段艰难的话,她说得那么坚定;如今这几个简单的字,她嘴唇打颤,语不成调。
徐美茵继续扇自己巴掌,口中念念有词:“我们小珍,帮人洗头,没有学上,被人欺负,都怪我,是我没有本事。”
“不是啊……”
姜小贞开始哽咽。
“您冷静下来。”
何玉上前扯住徐美茵的双手,不让她继续自虐。
徐美茵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冲姜小贞磕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额头的伤口破开,何玉拉也拉不住,他听见姜小贞的尖叫。
她崩溃了,她过来拦她妈妈,乱糟糟的头发、鼻涕、泪水,她手上沾了她妈妈的血。
“我上学……”
她声嘶力竭,每个字都破碎。
“上学,上学的,我错……你停下来。”
徐美茵没有停,她的手脚被制住。
但她不停地哭,不停地,跟姜小贞道歉。
“妈,我上学。我去拿书包,我去穿公主裙,我还有发卡,一个抽屉的发卡。我真的很快乐,每一天都很快乐。妈,别哭了,你没错,你真的没错,我很幸福。”
那么是谁的错?
姜明珍,姜家的掌上明珠,无上珍宝。
明明给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是哪里出了错?何时出了错?
身在泥潭的父母,用力举起双手,要你脱离这片泥泞。
是那时,母亲生病,咳嗽了大半个月,没钱买药,却有钱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一条漂亮的纯白的公主裙。
是那时,你路过西餐厅,无意的一瞥。父母拉你进去,点了一份牛排,你说一个人吃不下,要分他们,他们怎么也不肯,要你吃。你不吃光,他们宁愿剩下来。回到家之后,两个成年人,分着一块馒头吃。
是那时,家里的大闸蟹只买一只,是你的,他们帮你剥壳,蘸酱,没有一点眼馋的意思。
还是那时,父母不肯你跟着,你偷偷溜出门,见到他们放弃自尊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死乞白赖地和人借钱。
或者是不久前,你看到妈妈被人殴打,她死死攥着钱,不肯撒手,一副宁愿被打死的样子,为了守卫你的生活费。
究竟,是谁,在哪里,何时,让你错成了这个样子。
当姜小贞凝视镜子里的自己。
花俏的打扮,毫无必要装饰着丑陋的脸;一身肥肉,肩上端着无人在意的体面。
这样的她,是爸爸妈妈用血和泪供养出的,最爱的女儿。
她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命。
姜小贞无人可怪。
她没有资格不快乐,没有资格抱怨。
☆、不为人知的
姜小贞被何玉拉离了她妈妈的身边。
他要她跟着自己一起出去买晚饭。
他对徐美茵说; 他会帮忙劝姜小贞。
何玉的动作却不是那样一回事,他扯走姜小贞的方式粗暴急切; 仿佛徐美茵是天大的危险。
姜小贞脸上的泪水未干; 他们走出小区的时候,她仍在一抽一抽地吸气。
路人侧目; 何玉默默把她挡住。
他脑子很乱,为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为不知该如何安慰的姜小贞。
何玉儿时记忆中的姜元、徐美茵; 是好得挑不出毛病的父母。而和姜小贞重逢之后,他同样是那么认为的。纵使十多年的时光过去,纵使经历了风波,他们还是一如往昔地宠爱自己的女儿……直到何玉亲眼所见,徐美茵对她自己重重的掌掴。
分明有些东西变了质; 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你走吧; 我家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在他背后的她停下脚步。
何玉回过头; 才发现自己一直拽着姜小贞的手腕。
他松开她。
自己抹掉泪痕,姜小贞立刻掉头,要往回走。
何玉只好追上去; 重新将她的手攥住。
“我把钱收回来会比较好吗?”
姜小贞的背影顿了顿。
她没甩开他,转身; 对何玉笑了笑。
“不啊; 我之前胡说的。谢谢你们借的钱,我会好好读书。”轻松的明快的,非常“姜小贞”的笑容; 非常“姜小贞”的语气。
何玉忽地心中一颤。
这样非常正常的姜小贞,却让他觉得非常的陌生。
他了解她吗?
也许不。
那要怎么样才能帮到她呢?
“姜小贞……”
何玉蹙起眉头。
“可以跟我讲你的故事吗?”
他望着她,像医生面对疑难杂症。像学生面对一道难解的算数。
从来没有人对姜小贞问过这个问题。
何玉抓着她的手,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自己要找麻烦上门。
“没什么值得听的。”她说。
“你愿意讲的话,我在这儿,我要听。”
他的手,由抓改为握,与她十指紧扣。
“姜小贞,我是你的朋友。”
何玉不知道,仅仅是他这一句话,已经帮到姜小贞很多。
她帮人洗了一晚上的头,手冰冰凉凉。
她失去方向,偌大的世界无处可去,心中的痛苦无人可诉。
那双温暖的手,在这样的时刻牵住她,牵住她不再往更黑更冷的地方坠落。
姜小贞的故事,从他们分别的那年说起吧。
六岁的姜明珍问妈妈,什么时候她才能跟妈妈长得一样漂亮。妈妈说,每朵花都有它开放的时候,现在还不到小珍的季节。于是姜明珍从那时候起,就每日每夜地,悄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季节到来。
七岁,姜明珍听见爸爸妈妈吵架。她家饭店定位的是高端人群,生意却跟不上高水准的服务,亏损之下,她爸爸不愿意转型,开始向熟人们借钱。
八岁,饭店破产。
同年,她爸背着一身的债,带着妻女逃跑。他们家不算山穷水尽,她爸爸手头留了一笔钱。他打算在别的城市继续做点小生意,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东山再起。
九岁的一天,姜明珍从学校放学,被她认识的一对叔叔阿姨接走。他们说,她爸爸没空,她今天先去他们家玩。那天,叔叔阿姨的车开了好远,最后开到一个姜明珍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你女儿在我们手上,还钱,我们会送她回去。”
“报警?报警正好,你欠了我们那么多钱后逃跑,报警了你自己也坐监牢。”
对着话筒讲完这段话的叔叔,在听完电话另一边的回复后,将话筒拿到姜明珍的嘴边。
“跟你爸妈说话。”他指挥她。
姜明珍不明白自己该说什么。
“说你是姜明珍,让你爸妈还钱。”
扁着嘴,姜明珍不愿意说。
她知道他们家现在没有钱,而钱对于爸爸很重要。
叔叔阿姨变了脸,狠狠打了姜明珍一巴掌。
“说话。”
姜明珍愣愣地捂住作痛的脸颊。
他们吼着她,很快下一个巴掌又要下来。
她害怕极了,按着他们要求的,连声道:“我是姜明珍!我是姜明珍!”
接下来的每通电话,都是一样的。叔叔阿姨让她爸妈筹钱还他们,姜明珍要对着话筒说话。她不肯出声,他们就打她,饿她。
“我是姜明珍。”她机械地重复着这句。
他们补充:“让你爸妈快点准备钱!”
姜明珍不肯说。
她只愿意说“我是姜明珍”。
一周后,她的父母筹齐了欠的钱,赎回了姜明珍。
十岁的姜明珍,跟着父母居无定所,学校换了一所又一所。不稳定的生活,使她身边连一个可以讲话的朋友都没有。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找她的父母谈话。
“姜明珍太自闭了。”老师说。
从老师的口中,她的爸妈得知了女儿不快乐的校园生活。
学校的同学笑话她丑,打扮穷酸,对于他们的行为姜明珍从不抵抗,反击。她不跟同学说话,不跟老师说话,每天被父母送进班级后,她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哪也不去,直到放学,她被父母再接回家。
她可以一天在学校不说一句话,甚至不去厕所。
家长会后,爸爸妈妈跟小珍谈话。姜明珍对父母说,她想在家,不愿意去上学了。
“不上学怎么行呢?”她的家长不同意。
他们向姜明珍承诺。
“我们会给小珍买最好看的衣服,帮你打扮得最漂亮。”
“我们让小珍去好的城市读书,好的学校读书。好的学校里全是好老师,好学生,他们会友善对小珍的。”
姜明珍只好又去上学了。
新学校的新一次家长会,新的老师对她的父母,说了同样的话。
“你们家明珍太内向了,总在学校被欺负。”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姜明珍的父母不能理解。他们家的姜明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坏脾气小公主,从来是她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她的。她明明是那样一个厉害的小姑娘,是什么时候起,她变了呢?
他们对姜明珍更好,对她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他们将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他们想让之前家境优渥时的那个小公主回来。
熬到十一岁,姜明珍被学校建议暂时休学。
校园内专业的心理老师和姜明珍父母进行了一次谈话。最终他们接受了学校的建议,让姜明珍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要怎么样保护女儿才行呢?
她的父母发愁。他们跌落谷底,自身难保,最大可能地举起双手,让小明珍的羽毛不沾上污浊。
十二岁,讨债的人找上门。姜家一家三口挤在出租屋,外面的人在不断拍门,喊他们三个的名字,肆意地辱骂。
妈妈捂住明珍耳朵:“明珍,不要听。”
有一次,他们在外面被同一群人逮到了,妈妈跑得慢,她把姜明珍往她爸背上一放,让他们先跑。
姜明珍在爸爸的背上回过头,看到妈妈被抓住了。他们的脚踢上她的身体,那声音像是沉沉的沙袋落在了地上,一声接着一声。
“明珍,不要看。”
爸爸的步子一刻没有停下,妈妈没有向他们求救。
“明珍啊,”那些艰难的日子,他们一有机会,便一遍遍对她说:“你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你是我们的无上珍宝,你一定要好好的。”
十三岁那时,连在家里对着双亲,姜明珍也说不出话,更别提去上学了。
但此刻的她已经休学两年了。
“小珍一定得去读书。”
“不读书的话,以后难道像我们一样打工吗?”
这些年,姜明珍的父母已经什么都磨没了。他们打工、借钱,再低贱再辛苦的工也做,再怎样卑躬屈膝,能借到钱就可以。
睁眼是灰尘漫天的马路,闭眼是漏水长虫的地下室。
他们没有不切实际的盼头,没有振作的信念。他们由内到外彻底地失去,过往拥有的一切辉煌了。
这个家庭,这两个人,还存在的理由只有一个:姜明珍。
他们数十年不变地爱她,保护她。
在姜明珍那里,仍保留着他们家的最后一丝尊严,最后一丝来自未灭的希望。
她的未来还有很长。
她不应该受他们所累,止步于此。
父母打在他们自己脸上的巴掌,打疼了姜明珍,打醒了姜明珍。
“都是我的错,我害苦了我们家明珍。”
“我该死,我欠了那么多钱。”
“明珍,你跟我们说话好不好?”
“明珍,你答应爸爸妈妈去上学,好不好?”
姜明珍一直在等待她的季节。
等到她的季节,她会变得非常美丽,温柔,知书达理,像她的妈妈一样,人人都会喜欢她;她会一下子长大,一个人扛起她的家,爸爸妈妈不必再挨饿,被追,打辛苦的工。
白驹过隙,她还没有等到她的季节,睁开眼睛,却看见爸爸妈妈已经老去。
他们撑不下去了,眼里一派无计可施的死灰,一个个巴掌将整个家庭扇得摇摇欲坠。
在垮掉之前,他们寄希望于她。
姜明珍得去上学。
她去最好的学校,她的背包里装着妈妈准备的礼物。她打扮成自己最有自信时的模样,她模仿当时自己的那套为人处世。
因为,那是尚未等来自己季节的姜明珍,她人生中最厉害时期。
仅有一点。
“我不想再叫姜明珍了。”她对她爸爸妈妈说。
“姜明珍”这个名字跟随她的等待,被埋葬于十三岁。
留下来的“姜小贞”,披着一层自己描好的“姜家大小姐”的皮,不再长大。
她的力量很小,她的坚强也很小。
可是,这是她唯一能为爸爸妈妈做的事了。
家里三人心照不宣地,要让姜小贞无忧无虑地成长,而姜小贞,也尽职尽责地被他们惯坏,尽职尽责地无忧无虑。
一家太平。
☆、你等的季节
凌晨一点; 姜小贞终于吃上了一口热乎的饭。
随手绑好的头发,脏兮兮的脸; 她捧起碗; 扒拉着筷子,狼吞虎咽。
何玉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姜小贞没接; 不明白他的用意。
于是他坐得离她更近了一些,摘下她的眼镜,帮她擦了擦脸。
眼泪鼻涕灰尘之类的; 他细细擦去,也不嫌她脏。
下巴被何玉的手托着,姜小贞的嘴里继续嚼着,表情说不出的呆傻。
说起自己的故事,她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但是; 当何玉默默倾听完她的所有心事之后; 他们的关系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在他面前; 姜小贞放任自己狼狈,放任自己六神无主。
等吃完了饭,打包了她妈妈的那份; 姜小贞一手拎塑料袋,另一只手主动地去找何玉的手。
却不是去牵他。
她的手紧攥成拳; 手背往他的掌心贴; 希望被他握。
何玉牵的姜小贞。
“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她仰头看他。
他不假思索地应好。
“下周期末考了,等成绩出来,很快要交下学期的学费……”
姜小贞站在选择的十字路口; 她把自己人生的方向盘,交到了何玉的手中。
“你觉得,我下周要去学校吗?”
她问得慎重,何玉同样地,慎重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沉思了半响,回答道。
“我觉得,要。”
这与姜小贞想象的答案不同。
“我以为,你听完我的故事会同情我。你看上去仿佛深受触动。”
何玉抿了抿唇。
“比起同情,我更多感到是愧疚,因为之前我误会了你好多。”
他说:“我对你说过的过分的话,全是基于自己的揣测。我很抱歉,姜小贞。”
夜灯下,何玉的侧脸笼着一层暖色的柔光。
他的睫毛低垂,静静的,漂亮的。
与他曾经形容她的形容词相反,姜小贞想:这个人真是美好,不论是心灵或外表。
“你比我想的要厉害……”顿了片刻,他认真地给出自己的观点:“所以,姜小贞,你应该继续上学。”
“厉害?”
重复他话中的字眼,她好似听见个笑话:“怎么可能啊?”
“被人讨厌,没有朋友,又丑又胖,别人觉得我恶心,我也觉得自己恶心。这样的我,有什么厉害的?”
何玉牢牢地握住姜小贞的手。
他身上有种古怪的力量,神奇地令她镇定下来。
他的目光,澄澈明净,她在里面仿佛能望见自己。
“即便是那样,你还是努力往前走了。你大概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可我已经看见了,你正在坚强地,迈上成长的路程。”
姜小贞张了张嘴,心中的自厌是浇不灭的火,她想要反驳,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糟糕。
“你书包的拉链没有拉,我见到里面的两张申请表。你申请转班,你申请竞选学生会干部,姜小贞,你做出了转变去适应环境,你做出了选择去争取自己要的东西,你是想要继续学习的。”
何玉摸了摸她的头。
像是在对她说:做得好呀,姜小贞。
姜小贞已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是什么。
纠缠在内心的绳结,被人松绑。
有细细小小的温暖,由皮肤渗进心底。
她从牢底往上看,瞥见天光。
唇动了动,姜小贞忽然好想从那无休止的等待中解脱,她忍不住问他。
“你知道,姜明珍的季节,什么时候会到来吗?”
何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说:“她正在去往那里的路上。”
小时候的我们,以为成长会发生在一夜之间。
小鬼头在某天之后,一下子窜高个头,穿上西装,打上领结。
花骨朵在弹指之间,一下子舒展它的全部,盛放得鲜妍夺目。
等待成长的“姜明珍”,自愿走进了用于自保的囚笼。家庭的变故,动荡的环境,她躲在笼子里,畏惧着成长。她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应对世界、应对恶意的技巧,她一心一意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盛放的季节。
代替她走出笼子的是姜小贞,她把她的恐惧、卑微,动摇,全部关起来。
她用假装的,自己塑造出的坚强,强逼着自己去面对让她感到不安的一切。
那些走过的日子,她分裂着,扮演着,情绪麻木着。
姜小贞埋头前进,耗尽所有力气,死撑过台历上的一个个日期。
但是啊,花骨朵与小鬼头,从来都不是,在一瞬之间完成了成长。
成长本就需要经历。
而负重前行,经历那片黑暗丛林的路途,亦是“成长”的本身。
姜明珍等的季节总是不来。
但那没有关系,姜小贞带着她,正在去往那里的路上。
“下周,我会去考试的。”
眯起眼,姜小贞对何玉回以微笑。
“嗯。”
终于见到她的笑容,何玉的语气也变得轻快。
“关于下学期上课,你也可以不在我们的学校。我们学校教学质量挺高的,去别的公立学校,你的进度也跟得上。要不要去别的学校试一下?”
姜小贞摇头:“我爸妈不会同意。”
“我帮你一起跟他们说。”
他们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何玉的步子稍微快一些。
姜小贞的手被他牵着,小幅度地上下晃呀晃。
何玉一路说着话,晃得自然,全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高中以前都在乡下读的书,全部是公立的学校。我的学习成绩非常好的,所以绝对不存在什么公立学校比私立学校差的说法。”
“家庭困难的话,可以申请向国家补助,这一套程序我很熟悉了。而且,公立校学费很少,才不像我们学校贵得吓人。”
他极有耐心地絮絮叨叨,这里一句,那里一句,替她规划起未来。
姜小贞仔仔细细地听,把他说的每个字都记下来。
“你现在高一了,再读两年多就上大学了,文凭很重要的。”
“等你以后上大学了,你读书好,能有奖学金拿的。啊,对了,你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然后到大学了,你可以课余时间去打工。那样比你现在打工的工资高,也有轻松些的工作,比如家教啊,学校里的兼职啊……”
大半夜的,天空中为什么出太阳?
姜小贞分明地感到,自己晒到了阳光。
☆、不再是公主
关于转学的对话持续了一周。
如姜小贞预料的; 她爸妈不同意她去公立校。
她在何玉的帮助下,说出自己想要转学的那一刻起; 铺天盖地朝她压来了; 父母的自责。
看得见的,是抹眼泪的妈妈;爸爸不断打来电话; 他夸下海口,说钱的事他想办法。
不是直接看见的,来自于物质上的补偿。
用借的钱买的大鱼大肉; 只给她一个人吃的;用借的钱买的新裙子新发卡;他们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现在的学生们喜欢什么礼物。
姜小贞眼里一片乌沉沉的黑。
无法传达的诉求;心中试图痊愈却又被划破的伤口,反反复复地发作。
下一周是期末考,再不去学校不行了——所有人都知道的,包括姜小贞。
家人使尽浑身解数对她好; 哄她说服她。
沉默; 是她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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