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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豪门不好嫁-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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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丢了他,那个时候命中的缘分之线也就在那一时刻悄然斩断,而就在不久之前,顾家再一次抛弃了他,那个时候即使是最后的一丝血缘情分,也再也不存于世间。
感情这种东西,是鲜活的,有生命的。人这种生物,最是奇怪。能够让感情支配一切,却也能够轻易地将感情扼杀。他当初可以奋不顾身地用身为顾泽麟挡刀,今天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将血脉斩断。
“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没选你么?”顾少清的答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顾长风没有暴跳如雷,只是面色深邃如大海。
顾少清沉默。
“如果我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才是顾家的子孙,你相信么?”顾老爷子又问了一遍。
“其实在第二个问题的时候,您不是就确定了么?”顾少清脸上隐隐浮现出讥笑。他虽然阅历不多,可他对人心的了解,未尝就不如同龄人透彻。
且不说他从小就看尽生活百态。单说他曾经昏迷的那五年,能够醒来,仿若重生。此时的心境与那些平凡生长到这个年岁的人大不相同。他经历了生死,很多事情他看得更开,也更能够放下。
试问连生死他都不在乎,又有什么能够束缚住他的呢?
还记得那一天,老爷子问“顾家,亲情,自己这几样东西在心里什么排名时”,他回答亲情最重要,老爷子眼里闪过了一道亮光。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就有定论了。
所以顾少清后来才会那般失望,因为他是真的……再一次被抛弃了。
“呵呵,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顾长风眼里又是一丝惊艳闪过,放在顾少清身上的目光变得慎重起来。
这场祖孙之间的博弈,他落在了下风。
其实他的来意,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可他们也都知道,对方的态度。
顾长风今天,就是要让顾少清回心转意。而顾少清,他只希望能够不动干戈地将人请走,如果可以,请他以后再也不要登门。
“不错,我当初就知道了。因为老二最是重情义,二儿媳妇也是个善良重情义的人,他们两个的孩子,断然不会将顾家的利益排在最前面。可顾家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能够继承顾氏和顾景桓对抗的人。所以我选择了他,你懂么?”顾长风一脸沉痛。
“多说旁观者清,其实您大可以不必和顾景桓为敌,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您何必死扛着和他作对?”顾少清说道。
其实这句话,想说的人不知他一个,就连顾长风的三个儿子都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执着于和顾景桓对着干。好像他们天生就该是敌人一样,可顾景桓明明就是顾家人,而他也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顾家一寸,当然是抛开那些顾家主动招惹的前提。
顾老爷子似乎从一开始就一厢情愿地将顾景桓当成了假想敌,几次三番地想要将他踩在脚下,这实在是不像一位祖父的作风。
只是这个疑问没人当着他的面问过,细数下来,这么多年来顾少清竟然是第一个。
顾长风无奈地冷笑一声,“景桓确实是好苗子。天赋好,下手也狠。顾家确实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他也确实是顾家的子孙,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我绝对不会用他,不然我不会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把他送到美国去自生自灭。”
“可您为什么要把他送到美国去?刚出生的顾景桓,他什么都没做过,不是么?”顾少清曾经听闻过一些顾景桓的过往,如今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
“我只是断绝了养虎为患的可能!如果不是我那个时候的决定,今天的顾景桓早就把顾家捏在手里了,我们哪儿还有半分翻身的余地?”顾长风冷哼了一声,一提到顾景桓他就近乎咬牙切?,这样的状态让顾少清百思不得其解,当年,到底是什么能够让顾长风将刚出世的孙子送出去自生自灭?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他恨他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顾长风亲口说顾景桓确实是顾家的孩子,顾少清都要以为他是仇人之子了。
“景桓是绝对不可能成为顾家的家主!绝对不可能!现在只有你!我知道你生性淡泊,之前又睡了五年。很多事情你都不大懂,但这些都没关系。不会的学一学总是能会的。不懂的多问问总有懂的时候。”顾老爷子颇好说话地道。
顾少清眉峰一动,“老爷子是想让我接替裴弘的职责?”
“算不上接替,你是真正的顾家子孙,当初我就已经想过,如果裴弘将顾景桓打败了,那我就会召你回来。对他,不过就是利用。最终顾家都是要交给你的。唉,老三的孩子没的早,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么尴尬的境地。”
顾长风自说自话,声音里有一丝落寞。然而他直接跳过了询问顾少清同意不同意这一步,倒是让顾少清有些哭笑不得。
“顾老先生,我不会去顾氏的。我也不会回顾家。这一点,我以为早就说清楚了。”顾少清温和却坚定地说道。
他对于顾氏,可有可无。可随浅于他,确实必不可少。他不能够为一个顾氏,就放弃随浅。更不能就此和随浅站在对立面上。
绝对不能。
“不能?我老头子活了几十年,什么没见过?所有的不能都不是在真的不能,只不过是个选择而已。你选择了不能,和不能背后代表的东西。容我猜一猜……”顾长风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你选了随浅,是么?”
顾少清苍白平静的俊容上惊讶一闪而过,最后又都化为无形。
他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就是为了随浅你才必须要选择顾氏呢?”顾长风道。
“什么意思?”顾少清疑惑地问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随浅对于你来说,是从小到大的唯一的朋友,如果没有她或许你都活不到今天。而你的心里对她的情意我也能够猜得出来。而你又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在利益和情分面前你一定会选择后者。这本来没什么好说的,也一点也不难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选择真的是对随浅最好的么?”
“浅浅和顾景桓一定会站在同一战线,我知道即使我和顾景桓对立,浅浅绝对不会怪我,而她也自始至终都支持我回到顾家。只是我不能够让她难做。”
“那么如果你放弃了顾家,你想没想过?他日如果有一天随浅和顾景桓对立了,你怎么办?你要拿什么去保护随浅?难道每一次都要她保护你么?”顾长风眼露讥诮,哪怕顾少清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
“不会有这一天的。顾景桓对随浅的心思,我清楚。他不会负她。”顾少清缓缓地握紧了拳头,坚定地道。
“是么?你就这么肯定?可我却要说,顾景桓和随浅,总有一天会成为敌人,而这一天却也不远了。”顾长风意味深长地笑。
“你为什么这么说?”顾少清面露关切,这还是他从顾长风进屋之后,最大的一次情绪波动。
“你当真以为随氏和顾氏的两位后人能够百年好合么?如果他们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是一个姓随,一个姓顾。”顾长风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你别急,我告诉你缘由,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同意我的邀请,回到顾家,回到顾氏。”
顾少清握拳的手攥得更紧,“你说就是了。”
顾长风冷冷一笑,缓缓地启唇……
半个小时之后,顾少清的脸早已经一片煞白,他浑身颤抖着,不知道是惊得还是吓得。此时此刻,无边无际的悔恨湮没了他,如果早知今日,那他当年何必放手?
不!世上没有后悔药,后悔也没用了。
“怎么样?同意么?敌人的敌人还是朋友。今天你和顾景桓对立,他日真相大白,随浅就是你最亲密的盟友。到时候你可以用顾氏的力量去帮她,只要你到时候能够控制得了顾氏!”
“我同意,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回顾氏。但这个星期里,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选择。”顾少清缓缓地闭上眼,请给他最后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他单纯的只做随浅一个人的顾少清吧。
“好好养病,顾氏等着你。我也……等着你!”
伴随着顾长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场祖孙博弈的棋局终于结束。姜还是老的辣,顾长风,赢了。
顾少清近乎颓丧地靠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双眼发直。
原来这就是真相。
……
顾长风走后的一下午,顾少清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动弹,大夫来看了看他,没事,索性也就都撤退了。
知道晚上,保镖再次进来,“少爷,梁可小姐来了,还是不见么?”
梁可当日替他当了致命的一枪,按理说梁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从他和梁可先后醒过来,梁可还没见过顾少清。起初顾少清昏迷的时候后,是随浅不让见。
后来顾少清有意识了,是他自己不见。
按道理来说,梁可救了他的性命,如今只是要求见他一面,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顾少清死脑筋。知道梁可快结婚了,他就宁可背着骂名也不见。
“让她进来吧。”顾少清破天荒地同意了见梁可!
保镖面露诧异,却还是微微颔首,将人带了进来。
顾少清坐起身,靠在床头,目光平和地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只见漂亮活泼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没穿医院的病号服,只穿了一身卡通的纯棉hellokitty的睡衣,丝毫不复合她平日里妩媚性感的形象。
“终于肯见我了!”梁可跟着保镖走进来,明明是满汉怨恨的一句话,说完了竟然像是在撒娇。
“进来坐。”然而顾少清就像是一团棉花,无论软硬,打上去都是毫无回响。
梁可丧气地坐下,明明来得时候想了一肚子的话要骂他,可现在见了他显然已经没了脾气,半点也说不出来了。
她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低声下气地道,“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吃好么?”
顾少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没忍心说半个“不”字。
他点了点头,却没想到,因为这一丝丝的不忍心,他会差一点就堕成了魔。


239  我偌大的随氏还养活不了你了!

梁可拿着吃食走进来,她极有耐心地将饭盒一个个地拿出来,最后低眉顺眼地将一双碗筷摆放好。随着每个食盒的盖子被打开,一道道香味扑?的清淡小菜暴露在空气中。
顾少清冷眼看着她忙活。不帮忙也不叫停。
按道理来说此时的梁可不该是这个态度,她是顾少清的救命恩人,然而从她醒过来开始,顾少清就把她拒之门外,根本不让她见面,搞得她好像不是救他的人反倒是害他的人一样。
要说梁可几次来也都是气势汹汹的,那蛮横骄纵的劲儿就是此时她把房顶拆了顾少清也不觉得惊讶,可偏偏她没有,不但没有还和颜悦色地摆盘拿筷要和顾少清吃顿饭。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道汤是我亲自熬的,补气血。那些菜是我问醉仙居要的外卖,要是吃不完就算了。但是这道汤你可一定得全都喝光。我可是熬了一天呢。”
梁可双手捧着汤碗放在顾少清面前,然后坐在了他对面。
虽然顾少清眉眼清冷地看着她,她却毫不在意,反而对她露?一笑,“吃饭吧。”
这顿莫名其妙的饭顾少清吃得很快,他甚至没吃出味道来,一碗汤也是连看都没看,像是在履行职责一样,一扬脖,一碗就喝光了。不到五分钟,这饭他就吃完了。
而那边的梁可,不过是刚拿起碗来。
梁可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刚夹起来的一筷子米饭不知道是送进嘴里好还是不送好。
一瞬间的为难让她心里头陡然就生出一股怒气来。
她倾心爱他十年,哪怕他昏迷五年都不离不弃,可醒来之后却仍旧得不到他半点青睐。
原本她也想放弃他了。不过十年而已,她用二十年她就不信忘不掉他。
可是他又偏巧在她的婚礼上中了枪击,那一刻她不服自身安危去救他,抛下新郎,抛下婚礼,抛下爸爸,甚至抛下了自己。独独选了他!
可他呢?清醒之后连见她一面也不愿意。
今天她来和他吃这一顿饭。姿态放得多低他也看在眼里,可他却就是这样的态度。
养尊处优几十年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她“啪”地一声将筷子掷在桌上。猛地抬头看顾少清。
一双杏眸喷火一样,可是怒气却在看到顾少清那张英俊温润的脸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吃饭吧,时候不早了。吃完了就回去。”顾少清看着她,淡淡地道。
“顾少清,你至于这样对我么?”梁可红唇抖了抖,却只说出了这么委屈的一句话,“做不成恋人。难道连朋友还做不成了?”
“梁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是别人的未婚妻。救了我本来就已经惹人非议。你结婚前那一天我们也已经说过,不会再见面了。”
况且如果再与我往来密切,别人怎么看你?你未婚夫又要怎么看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两个家族的颜面也不考虑么?
这是这些话,顾少清没说出口。说了梁可也不放在心上,她只会说一句“我不在乎”。
可这些,顾少清在乎。他给不了她什么,不想让她连这些东西都为他舍弃。
“可我前几天才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能和我说句好话么?就当是安慰我也好啊。”梁可神色委屈,眼底竟然有一丝恳求。
“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绝对不会忘,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顾少清发自内心地道。
只是他的一句话在梁可听来却更像是分明的泾渭之水,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划分得清清楚楚。
“帮忙?我不需要你帮忙,我只想要你能和我吃一顿饭!就吃一顿饭而已!”梁可泫然欲泣地大声强调,握着筷子的手因为用力微微泛红。
一顿饭而已,就像是你以前经常和随浅那样,安安静静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我吃完了。”顾少清指了指空碗,面无表情。
要说斩断情丝这一点,顾少清真的和随浅两人如出一辙,面对不喜欢的人,都狠得下心来决断,哪怕会伤害,哪怕会愧疚,长痛也总是不如短痛。
只是以前的顾少清没有现在这样强硬,以前的他只会目光平和地看着堵住他上学路和他告白的女生,淡淡地说上一句“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然后绕过女生,越走越远。
彼时的顾少清善良到连一句“我不喜欢你”都不会当面和女生说,可今日的他却会这么明确地和梁可划分界限。
其实这几日他也有想过,如果当初他就这么强硬,或许梁可不会执拗到今天。
“那就再陪我吃一点。”梁可面露倔强,起身就又给顾少清盛了一碗汤,添了一碗饭。工工整整地摆放在他面前。
“我真的吃好了。”顾少清轻轻地推了推碗。右手不着痕迹地扶在伤口上。
“顾少清,不过是让你陪我吃一顿饭而已,就这么难么?”梁可维持了半天的沉静终于不再,她姣好的面容微微有些狰狞。
“我真的……”顾少清面露无奈,然而话说一半,只见梁可突然猛地走上前,抬起双手将桌子掀翻,“哗啦”一阵此起彼伏的巨大响动,所有碗筷盘碟悉数扫到地上,汤汤水水撒了一床一地。
“既然不想吃那就不要吃了。”梁可阴冷地说道。
顾少清显然也被梁可的举动惊到,他呆呆地望着满地的杯盘狼藉,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保镖在外面听到响动,连忙敲门进来查看,顾少清安抚性地望向他,“这儿没事,你先出去吧。”
保镖这才点点头,不安地看了眼神色郁郁的梁可,关门出去了。
“既然这顿饭没吃成,那你就还欠着我的救命之恩,是吧?”梁可顿了半晌,忽然偏过头似笑非笑地问。
顾少清眉头微蹙,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换一个要求。”梁可一字一句地道。
“你娶我。”
“我说过,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我做不到。”
“做不到?顾少清,你为什么做不到?”梁可冷笑一声,似乎是因为心冷,她此时看起来格外阴沉,“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做不到?我现在身上的婚约,我自己会和林家解除。我不要你有钱有房,有权有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在哪儿我跟在哪儿就是,婚后我保证好好地和你过日子。之前我的那些习惯,我会改。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只要你说,哪儿不满意,我可以改。”
梁可缓慢而坚定地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语气卑微到让顾少清微微收紧了手指。
“梁可,不是这个原因。”顾少清无奈地道。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随浅么?”梁可连声逼问,“顾少清,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她连孩子都五岁了,你还在肖想什么?就这么不能放下么?我知道随浅和你青梅竹马,当年如果没有她你现在可能早就死了。可你昏迷那五年,该还给她的你已经早就还了不是么?最近一段时间你屡屡受伤,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和她有莫大的关系。就是这样,你也不能放下她看看我么?”
“梁可,这件事和随浅没关系。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和她没有关系。是我们两个不合适。”顾少清觉得自己就像是海上的一座孤岛,无力绝望,任他怎么呼喊都不会有人听到。
梁可和他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随浅从来不曾插手。而他也千遍万遍地解释过,这件事和随浅没有关系。不论他心里有谁没谁,他们两个都不是良配。可梁可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这一切是因为随浅。无论他怎么疏导解释都没有半点用处。
“梁可,你听我说,我们两个的事情,和浅浅没有关系。我们只是不合适。”
“不合适?”梁可忽地嘲讽一笑,声音哽咽,“顾少清,怎么才叫做合适?你告诉我,怎么才叫做合适?”
梁可的反问突然让顾少清话语顿住,莫名地他的心底升起一丝烦闷。就不能让他有半刻的清静么?这些人一定都要逼他至此么?
他其实很想回一句,合适就是顾景桓和浅浅那样。可想起老爷子和他说过的话,他的话含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股燥热之感从心底生出,他扯了扯衣领。这动作被梁可看在眼里,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转瞬即逝。
“梁可,别闹了,好么?”顾少清近乎请求地道。
“合适……这样都不算合适么?”梁可猛地抬手扯开衬衫,扣子应声崩断,落在地上弹了几下,终于安静。
梁可只穿了文胸的白皙身体露在顾少清面前。她抬手,指着自己左胸上方一个肉红色的还没有完全结痂的伤口,轻声问,“我甘愿为你付出生命,这样,不能算合适么?”
顾少清盯着那道伤疤,眼里浮现出不忍,却最终只能摇头。
“这样呢?”颇有些尖利的食指猛地戳在那道还未长好的伤口上,顿时梁可浑身就疼得颤了一下,她咬着唇瓣,又问。
“梁可!你别这样。”顾少清起身想要上前将梁可拦住,梁可却先一步后退到他够不到的地方。
“那这样呢?”梁可又是一捅,半个指尖瞬间没入伤口,血肉翻飞,鲜血重新留下来。梁可脸上的血色开始逐渐地流失。
“你这是在逼我!”顾少清双眼通红,清俊的面容显出极纠结的复杂神色。
梁可却笑了,“逼你?我怎么舍得逼你?”她漂亮的脸上满是嘲讽之意,“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够为你做到何种地步。我可是你知不知道?直到现在……”梁可说着竟然将手指抽了回来,又重新插进去。
来回两下她疼得整个人都在战栗。可她仍旧是笑着的,她哆嗦着,“可是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想放下你。不想,一点也不想。”
说到最后,梁可的眼里落下晶莹的眼泪,混着冷汗一起流下来。让人心疼。
顾少清捂着伤口,人却已经朝着梁可挪过去。他伤得重,之前底子又太差,到现在还不能下床,医生让他好好养着。可现在,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木夹他血。
他双脚着地,由于许久没有走路,脚底有些虚浮,似乎是屋子里太热了,他清白的脸上竟然微微泛红。
顾少清突然大步朝着梁可走过去,在她还没来得及挣脱的时候,一把将她的手腕拽住。
梁可猛地挣脱,却没想到顾少清握着她的力气太大了,不但没把手拽开,竟然把脚下没根的顾少清拽倒了。想到顾少清身上的伤势,梁可倏地瞪大了眸子。
眼疾手快地拉了顾少清一把,两人双双倒在地上,梁可却给顾少清当了一回人肉垫子。两人均是闷哼了一声。
“你有没有事?”顾少清惊讶于梁可的举动,连忙撑起身子来,询问她的情况。
忽然,梁可抬起头一把将顾少清的脖颈搂住,唇瓣凑上去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双唇!
那一瞬间两人呼吸相缠,顾少清清晰可见的挣扎神情深深地刺痛了梁可,她死死地抱住他,吻得更加深入。
就在连顾少清自己都以为自己会推开梁可的时候,他却奇迹般地回应了她!
他感觉到了一丝清冽。他很热,热得能喷出火来。此时遇到梁可的唇,就好像那干旱沙漠上的绿洲,万分珍贵。
纵使理智一直在让自己快点躲开,可真正的场景却是顾少清挣扎数次,却最终还是重新吻上了梁可的唇。
二人头顶的璀璨华灯,见证了两个年轻人的疯狂,也见证了一个人的悲伤和堕落……
……
顾少清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浑身的精力都被抽干,而刚刚养好的伤口更是隐隐抽痛。
他刚想要抬手,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他的手下,一片滑腻。
他猛地低头,只见浑身赤裸的梁可正躺在他的怀里,漂亮的小脸上还带着餍足的笑容,而他自己同样也是寸缕未穿。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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