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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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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昼也很安静,只顾着行车,也不回头与她们交谈一二。
  偶尔接一两个电话,确认一下阿阚和虎仔他们的位置。
  她稍一倾身,趴前头想跟他搭话,刚开口,他就说:“坐回去。”
  “……”
  “不然打开车窗户给你扔下去。”
  她哼一声,只得乖乖坐回去。
  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会被他唬到。
  …
  入夜,她和林榣各靠在一边睡着了。
  依稀中,车速一稳,好像停了片刻。周围也好像不若冗长的高速公路那样倾黑到底,反而,有隐约细碎的光落入了车内。
  到了吗?
  她困得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
  忽地,脸颊上贴上一片温热,缓缓地,熨热她的皮肤。还有什么东西在滚动,摩挲。
  她被这触感惊醒,就撞上一双深沉温柔的眼。
  沈知昼握着一罐儿热牛奶,温热的罐身还挨在她脸上,作弄似地滚来滚去。
  察觉到她睁眼,他也没停下。
  像是恶作剧,却又不是。
  她像是被他的视线,和牛奶罐的温度同时灼到,脸颊缓缓地升起热意,机械地眨了眨眼,看着他。
  “……”想出声,却怕吵醒一旁还在熟睡的林榣。
  她才发现,旁边是一个中途服务站,他暂时泊车在这里,买了热牛奶和咖啡上来。
  是了,还要开夜车。
  她清澈的眼睛小鹿儿似地怯怯地望着他,他不觉笑了笑,不忍心再捉弄她了,停下动作,扬了下手腕儿,把牛奶递给她。
  她羞怯地看他一眼,刚想说声谢谢,他握过牛奶罐儿的温热的手心,突然贴到她面颊。
  然后攫住她小巧的脸颊,倾身靠近她,夹着丝车外清凉雨意的气息飘近了,在她唇上落下轻柔一吻。
  却久久都没放开。似缠似绵。
  半天才松开她,她酡红着双颊,登时气儿都喘不匀了,“你、干……什么。”
  他低沉地笑着:“跟你偷情啊。”


第43章 向晚(3)
  深黑不见前路的盘山公路; 错综地绵延在群山之间,经过一个大的急转弯; 沈知昼有条不紊地打了一圈方向,贴着一片峭崖过去。
  在这样险要的地势之上; 夜间行车需要万分小心。
  下一个休息站大概在五十公里之外; 还需要半小时才能开过去换林榣来开,他刚喝过咖啡; 精神头还足,并不觉得疲倦。
  窗外雨停了; 山间木柏纵横,空气正新鲜。林榣醒来,打开一半车窗,透了透气。
  神志稍稍清醒。
  林榣侧头看了看脑袋枕在自己肩上的晚晚; 这会儿却换了她睡得不省人事。
  她唇角沾着浅浅的一层奶渍; 轻轻嘟着嘴,偶尔一张一合,像是在梦呓。
  她平日躲她,林榣再迟钝; 都感觉得到。
  这样不经意靠过来的动作,大概是出于无意识,如果她醒着; 应该不会如此亲近她。
  林榣遥遥地一望,他们这辆车的前灯掠过前面林槐他们那辆车的车牌,他们紧跟其后; 不疾不徐。
  最前头是三辆运送木材的货车,高大森然,像是三座小山,离得远了一些,只能看清楚最近的一辆。
  沈知昼不放心,又给虎仔和阿阚分别打去了电话确认方位和安全,照例问了一下周围的关卡有没有警察埋伏。
  他自然知道是没有的。
  戚腾说警方会在货物送达伽卡后进行拦截,还确保不会惊动林问江。
  警察此次目的,也不是为了抓捕林问江一伙。
  这条线放出去多年,需要慢慢收,才能钓到更大的鱼——林问江的制毒工厂的方位。
  弄清楚了,才能一举歼灭,绝以后患。
  在那之前,不能抓人。
  不过沈知昼猜测,那个工厂应该不在北地,至少,不会在港城附近。
  据他两年来观察林问江和林槐平日的动向和常去的地方,推测了一下,应该是在西南。
  林问江在西南发家,之前与康泰亨一伙有密切联系与来往,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和推理依据。
  加之林问江或林槐,一年之中至少会去西南两三次,目的不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会向他透露。
  说白了,还是不够信任他。
  沈知昼自有自己的想法。
  他推测,那个制毒工厂很可能就在那里。
  林榣透了会儿气就把窗户关上了。
  此时,林槐给她打来了电话,询问他们的情况。
  惯例交谈了三两句,看起来,今晚一切都很顺利。
  林榣挂掉电话,晚晚也醒了。
  她惊觉自己靠着林榣的肩。林榣很瘦,她睡得不甚舒服,只感觉颠簸了一下,太阳穴就撞到了林榣硬邦邦的骨头上。
  林榣低眸冷淡地瞥她一眼,抿了下唇,也不甚自在,晚晚看了看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立刻窜到了另一头去。
  她们,可真不像是亲姐妹。
  林榣问前面开车的沈知昼:“还有多久?”
  “快了,十公里。”
  “到哪儿?”
  “休息站啊。”他笑着。
  这个人,可真没忘了要她换着开车的事。
  真不够体贴。
  刚才林榣打开车窗透气,冷风窜进车内,吹散了热气,他便将空调又旋了一度,空气再一次被熨得温温热,舒适宜人。
  林榣也是头一回发现,他居然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当然,可不是为了她。
  …
  到了休息站,快晚上十一点了。
  晚晚去了休息站后面的卫生间,还没回来。
  沈知昼下车后,借着清凉雨意抽了支烟,精神了不少。
  他踱步在车周围走了走,还去跟前头的林槐说了两句话。
  活动了一下因为开长途而有些酸痛麻木的腰背,他靠在车边,微抬起目光,望向不远处公共卫生间门口,看不到她人出来,不觉有些担心。
  林榣倒是丝毫没有想去看看她的意思,下车直接换到了驾驶座。
  沈知昼抽完一整支烟,看着林槐他们要走了,他转身便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长腿一伸,刚要坐上来,林榣突然把自己的包扔到了副驾驶。
  他稍感讶异,一挑眉,瞧着她依然冷淡的侧脸,猜不透她的用意,笑着问:“你干什么?”
  “去后面。”她冷冷地说。
  她抱着臂弯,腰背直了直,似乎是怕自己不自在。
  她只是,不想跟他坐一起罢了。
  他看出了她心思。
  最开始,她也是直接坐到后面去了。躲着他罢了。
  他闷哼了声,只轻声地答应:“行。”
  晚晚从温热的车厢出去,一直到这会儿往回走,冻得小脸发青。她这才知道了夜风的威力。
  那会儿只顾着跟沈知昼赌气,现在却后悔自己没多穿点儿出来了。
  回去,应该会被他嘲笑吧。
  前头路面深陷一大块儿,漾着黑色的水光,她一脚跳过去,连奔带跑地走了过来。
  林槐他们那辆车好像都要走了。
  她便走得更快了一些。
  靠近了车,一抬头,看到沈知昼坐在后座。
  他衬衫袖扣解开,随意地挽在小臂臂弯处,指尖一点猩红明灭,像是专门在很耐心地等她似的。
  他看她过来,侧了下头。
  烟雾徐徐,晃碎了他视线。
  刚才她跳过水洼的俏皮动作,悉数入了他眼底,他不觉得有些好笑,一直看着她,直到现在。
  她意识到了,有些羞赧和尴尬,他看着她的小表情,居然也有那么一些。
  仿佛是,发现了她的小秘密一样。
  “上来啊。”
  他看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瞧着他,慌张又无措。
  她顿了顿脚步,轻轻点头,绕到另一侧,打开了车门坐了上来。
  三人同行的确尴尬。
  她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要坐到后面来的。
  她上车捡起毯子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听他笑着揶揄道:“脸这么红,外面很热吗?”
  ——热个鬼。
  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简直熟稔于心,肯定是因为上车之前的事儿跟她算账呢。
  她气哼哼地别开头,往旁边坐了坐,稍避开了他一些。
  等车内烟气散尽了,他吩咐林榣,可以走了。
  林榣借由后视镜,看到后座的男人。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后悔了。
  “林榣?”沈知昼出声提醒。
  林榣轻轻提气,边迅速挂挡,边对他生硬地说:“坐在后面,管好你自己。”
  “……”
  他一怔,忽然就笑了。
  悠悠然地转眸,觑了眼在一旁跟他坐在一起了而无所适从的晚晚,笑着答:“好。”
  他之前送她回家的那晚,林榣也看到了。
  当然,先前在他家,她就发现了他们的事,最后,却没像之前威胁他要杀了他一样,还替他们在林槐面前一再缄口,甚至还撒了谎。
  这可真不像她啊。
  不过其后,这就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了。
  林榣按例要去询问林槐是否可以出发。
  她便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车内只剩他和她两人。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捏了捏小姑娘娇俏的脸颊,问:“刚才听到你姐姐的话了吗?”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他郑重其事地说:“要听你姐姐的话,别对我乱来,管好自己。”
  ……这个人,真不要脸。
  “她说的是你——”
  这一字一顿的,气势很足。
  他倏然一怔。
  “谁?”
  “你——”
  他不加掩饰地看着脸已经红成一片的她,笑得意味深长:“我?”
  那表情真像是——
  难道不是你,勾我胡来的吗?
  真像个作了恶事,还倒打一耙的恶棍。
  她的脸却更红了。
  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她颤巍巍地捏起毯子的两角,提起来,挡在她和他面前:“你……你别看我……”
  说着,气都喘不匀了,细声细气地补充道:“我姐姐说的是,让、让你管好……你……自己。”
  男人从下掀开毯子,迅速地钻了进来,轻而快地,啄吻了一下她唇角,炽热的气息沉沉地碾过她唇,低喃道:
  “管不好。”
  ……这个混蛋。
  他笑得漫不经心,简直像个不讲理的无赖:“还是你姐姐让我坐在后面的哦。”
  “……”
  “你姐姐之前还说,如果我接近你,要杀了我呢。”
  他直接罩着毯子兜头下去,将她按在了另一侧车门玻璃上,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
  她心跳都停了,任由他激烈地吻她,林榣还没回来,她情不自禁地勾了下他脖子,彼此都气喘吁吁的。
  倒真的像是极尽欢愉,做死前的最后一件事。
  吻到餍足,他才说:“让她杀了我吧。”
  “……嗯?”
  “我做鬼也值了。”
  …
  林槐的车早先开出去,他们随后便跟上出发了。
  车外又开始下雨。
  经过一小段公路,穿过一片漆黑的,在黑夜仍野蛮生长着大片玉米田的田野,风声无尽。
  林榣打开雨刷,小心估算了一下,还有大概一百公里不到就会看到城市。
  沈知昼闭着眼,靠到座椅里,像是睡着了。
  他一路以来开了蛮久,之前倒还算精神,这会儿忽地就没了精神,靠了片刻,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他睡得浅,依稀察觉到窗还开着,有徐徐的风夹着雨意渗进来,是刚才他透气时不小心留下的。
  车身一动他就疲了,竟都忘了关。
  记起晚晚坐在他身旁,她穿的薄,他便抬手循着按钮,按下的一瞬,忽地摸到了一只柔软的小手。
  她也是浑然一愣。
  发觉外面下雨,他那侧的窗户还留了一道两指宽的缝隙,才想倾身过去帮他关上。
  他没睁眼,鸦羽般的睫轻轻一颤,唇角扯出笑容来。随后手掌一翻过,屈着手指,恶作剧一样,轻轻地挠了下她手心。
  “唔……”
  他还记得她很怕痒。
  果然,她低吟了声就跟着缩手,肩膀一瑟缩,他更嚣张地用五指捏住她柔软的小手。
  他拉过她毯子,罩一半在他身上。
  一手悄悄揽着她腰,渐渐地,心神颇宁,倦意一点点地深沉下去。
  她蜷在他怀里,几乎不敢呼吸。
  毯子下,他紧紧捏着她的手。
  …
  零点后,接近最后一道关口。
  到五公里开外时,林槐突然打来了一通电话,惊醒了他。
  林槐急切地说,前面有警察。
  那三辆货车早先收到消息,临时变道沿另一条小道绕开了。
  沈知昼神情一凛,困意顿时消了。
  林榣平素再淡定无情,脸色也瞬间白了大半。
  因为,他们的车,已经过了那道可以变道的闸口。
  就此过去,只能撞上警察。
  其实撞上不算最糟糕的事,更糟糕的是,林槐说,他的那辆车上有毒品。
  这让一干人都感到惊慌失措。
  可能是警察安插在其中的卧底放进去要借机会抓他们,要么就是对手派来的内鬼刻意栽赃。
  总之,目的都只有一个,让警察抓住他们。
  沈知昼也慌了神。
  戚腾说了,今晚不会有警察拦截,会让他们顺利到达伽卡然后在那里拦下货物。
  他们的目标不应该是林家父子,而是那些货物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可以理解。
  撞上临时检查也不一定。
  就是不知道警察是否为他们而来。
  必须要决策了。
  外面暴雨如瀑,他们两辆车停在条公路开外,从这里应该能离开。可林槐突然停下了车,林榣他们也不得不跟着停下。
  沈知昼猜不透林槐为什么要停车,直接沿着这条公路开下去就可以躲开警察了。
  直到前方。
  砰——
  枪声起。
  林槐一枪杀了给他们开车的男人。
  杀之前还揪着男人的衣领嘶吼:“是不是你出卖了我们——”
  是了,他很怕被出卖。
  去年被一群警察围堵差点儿丢了命,就是被一个心腹手下出卖。
  他还记得自己左肋下方纹的那句箴言——
  “He is hell。”
  ——他人即是地狱。
  一定有人出卖他。
  沈知昼让晚晚和林榣待在车上,他下车穿过雨幕,去前面找林槐。
  林问江已怒不可遏。
  他行事一向谨慎小心,怎么就撞上警察了?
  他坐在车里,抚着太阳穴,头痛连连,怒喝林槐道:“你停在这里做什么!等警察来抓吗——”
  父子关系近来紧张了不少,林槐此时也据理力争:“我不杀他,等他日后再引来警察吗?”
  他已经敏感到,不分青红皂白了。
  沈知昼站在一旁,雨水从头浇灌而下,冲刷着他的身体,看到死在林槐脚下的男人,他浑身越来越冷。
  他这一刻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完全取得了林槐的信任?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如果给林槐开车的是他,他会不会也会被杀掉?
  晚晚亦然听到了枪声,透过朦胧雨幕,约莫能看清一个人倒在了林槐的枪下。
  前面林问江和林槐吵架的声音很大。
  林榣扶着方向盘,神色冷冷。
  她不再置身事外,现在他们五个人,是一条绳上的了。
  如今,林槐也好像丝毫不掩饰自己有枪,还会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的真面目了。
  他不分对错直接杀了那个司机,他无比惧怕被出卖,为了驱除内鬼,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这关乎存亡,关乎他的命。
  他把毒品扔下了车,疯狂地用手指刨土掩埋,满手满身都是泥,那个男人的尸体被他抛到了山坡底下去。
  晚晚目睹了全程。
  林槐他们,真的是毒贩。
  也真的会杀人。
  她抖着手,拿出了手机,这一刻也不想去分辨沈知昼是好人还是坏人了,她只是想报警。
  想赶紧脱离他们。
  林榣看出她的动作,转身一把夺过她手机,直接扔出了窗外。
  “……”
  她眼泪一下溢满了眼眶,看到嵌入铅灰色雨幕里沈知昼的背影,突然就想哭。
  为什么,她的家人,全都变成这样了?
  此时,前后突然左右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四面八方,向他们包裹而来。
  真的,是冲他们来的。
  刚才那一声枪响,似乎直接在黑夜中定位了他们的位置,引来了警察。
  “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警察发现尸体了怎么办!”林问江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干脆一枪把自己杀了得了——废物!”
  “……”
  林槐满脑都是鸣笛声,突然就感到了害怕,也不再与林问江争执了,同时也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了后悔。
  他也是跟警察打过交道的,他知道,他们贩毒的不要命,警察追捕他们,也不要命。
  去年要不是沈知昼替他挡了一发子弹,他现在早就死了,哪儿还能站在这里用枪肆意叫嚣生杀。
  何况,警察真的是为他们而来。
  ——怎么办?时间不多了。
  “怎么办……要被抓了……我不想再被抓了……”
  “都是他!是他出卖我!是他报警抓我……”
  林槐急得浑身发虚,冷雨冲刷过一层冷汗,他的脸上毫无血色。
  沈知昼静静站在一旁。
  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四周,越过田野,是一处村庄,穿过去,应该可以寻到路跑掉。
  他不知这次警察是不是为了抓林问江,只是,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他还没机会与戚腾交涉。
  如果林问江被抓,目前还找不到制毒工厂的位置,那这么多年来不仅他的潜伏行动功亏一篑,在他之前牺牲了的那些人,也白死了。
  他让林问江和林槐下车,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一道光,让他们穿过田野,循着村庄过去。
  林问江和林槐都有备用电话卡,如果没被警察监听,应该可以联络到别人来接他们。
  总之,决不能让林问江被抓到。
  他又过去,让林榣带晚晚变道换一条路走。
  林榣问他:“那你呢?”
  “我去开那辆车,”他指着林槐的车,“我走大道。”
  他看了眼越逼越紧的那一丛红蓝灯光,下颌线绷得隐忍坚韧,“不能让警察空手回去,起码得抓到点儿什么”
  “你疯了吗——”
  他没疯。
  他还要在今晚,亲自把自己送给警察。
  ——为了彻底取得林问江的信任。
  如果今晚从警察局走过一遭,他不仅能弄明白警察这一趟是出于什么目的,还可以确保林问江平安无事。
  这是他取得信任的最关键一步。
  想一想,两年来,饶是林槐多么信任他,与他称兄道弟,说到底,还是不够信任。
  他也已经看出,林问江对林槐失去了耐心。
  所以,他决心放弃从林槐下手,打算直接对林槐取而代之——取得林问江的信任。
  他的目的是,弄清楚,林问江的毒品王国的最根源发自哪里。
  他一直没忘。
  就赌这一次。
  赢了就会一大步接近目标,输了……
  他一移眸,看向车后的晚晚。
  小姑娘眼底泪光闪闪,紧紧皱着眉,眼里全是质询,不解,失望。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她死死咬着牙说,“你一直……”
  原来,他还是站在林问江那一边的。
  什么想当警察?他早就忘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好人了?”他苦笑了声,睫毛濡湿了,很艰难才能睁开眼看到她的脸。
  可现在,他却一万分不想看。
  不想看到,连她都对他露出那种万分失望的表情。
  他静静阖了阖眸,最后沉声说:“听你姐姐的话,会安全的。”
  说罢,转身就往林槐的车上去。
  林问江和林槐沿着那条路往村庄去了,最终,林榣也载着她走了。
  他在原地愣怔许久,思绪一点点滞空,然后轻轻地踩了脚油门,缓缓地向夜色浓稠处驶去。
  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无人依傍,也无处停靠。
  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
  再往深走,于是,一丝光也看不到了。
  “别动——警察——”


第44章 向晚(4)
  雨夜。
  林榣开车在附近徘徊了很久; 从一座山前绕到了另一座山后,左右拖延着时间; 慢慢地,就听不到远处警笛的声音了。
  只有无尽的雨; 击打着车玻璃。
  越下越大。
  最后她载着晚晚拐入一条平直的道路; 再往前行进了三五公里,渐渐的; 就能看到沿路的灯光了。
  犹见明火,灿若星辰。
  满目却仍是无边黑夜。
  附近的警力似乎都去缉捕沈知昼了; 她们到达闸口时,没有一辆警车在那里拦截了。
  人应该是抓到了。
  他说:“警察不能空着手回去。”
  林榣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空着手回去,那么这件事便会无休无止,警察都很难缠。
  但若让沈知昼主动送上门; 警察什么没查到就会放了他; 起码会消停一阵,不会纠缠不休。
  快到下一个监控路口时,林榣临时停了车。
  为了安全起见,她给车换上了套…牌; 于是如此顺利地过了ETC,她准备充足,还带上了个假发头套; 避免被监控拍到。
  很快,她们就能看到城市了。
  全程下来,林榣一如既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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