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见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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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西餐对你而言应该没什么困难的吧？”
　　也是因为对方这个西方人肯定比自己会点西餐，凌珊才拒绝了伊诺克“lady　first”的绅士之举，把点餐的权利交给他。
　　原本专心思索着的伊诺克将视线从菜单上移开，看向对面坐着的凌珊，“我在大致计算一下每样食物的热量啦，毕竟减肥可是我现在的一大要事。”
　　喝着服务员之前倒上的苏打水的凌珊差点被呛到，“减……减肥？诶，你现在的身材很标准好吗，而且你不是一向对自己的身材自信得不得了吗，夸自己和男模一个水准什么的。”
　　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生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自己要减肥这种话。
　　“no，no，no，no”伊诺克摇了摇手指，“我已经大半年没有系统训练过了，胖了好多，会影响到我在球场上的步法和移动的。”
　　……这么想来干这行在某些方面其实也蛮苦逼的，连随心所欲地吃想吃的东西都不行。
　　在凌珊心里暗暗感叹的时候，伊诺克已经叫来服务生把菜点好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想到伊诺克刚刚说他在大致计算热量，凌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问。”
　　“传闻你们西方人算算数都挺差的，你刚刚是在心里默算着那些食物的大致热量吧？你是怎么算的……呃，我绝对没有鄙视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而且刚刚她也没有看到伊诺克把手机的计算器功能调出来。
　　听了凌珊的发问，伊诺克却是突然笑得乐不可支。顾忌到是在公共场合，便左手握拳堵在唇口以防止自己忍不住大笑出声，憋笑憋得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诶，你在笑什么？”她刚刚问的问题很好笑吗？
　　“咳，咳……”差不多笑够了，伊诺克清了清嗓子，“Lisa，你们中国不是有个东西叫做‘九九乘法表’吗？”
　　“你会‘九九乘法表’？！”凌珊瞬间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向对面坐着的人。
　　“小时候在中国上幼儿园时，幼儿园里的老师硬是让所有人都背下来的，我记得当时可把我虐哭了，而且我是全班最后一个记住的。我记得那时候背会才能得到奖励的糖果，结果全班就我没有，最后老师于心不忍还是给我了，然后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嘴里含着糖呜呜哝哝地一遍又一遍背着那个口诀。你知道吗，当时我都快恨死那个东西了，就连睡觉做梦时都有一堆阿拉伯数字在我眼前飘啊飘的。”刚刚被问到算术时便想起了当时自己的那个惨样，伊诺克实在是止不住想笑。
　　而听着伊诺克绘声绘色地描述，凌珊笑得直想捂肚子。
　　“不过呢，我还是很感谢这个口诀的。因为后来不管是回匈牙利念的那几年小学，还是之后去美国尼克网校，我算术把周围的人都惊到了，数学成绩也一直都比他们好得多。”说到自己学生时代的辉煌史，伊诺克得意得左右脸颊上那两个小酒窝都若隐若现的。
　　看着伊诺克那副骚包样，凌珊也不好意思打击他……小样，会个九九乘法表就以为自己无敌了？随便来张我们那儿小学的奥数卷，分分钟接着虐哭你。
　　……
　　并没有等太久，点的餐便上来了。披萨、菠萝焗饭、海鲜面、鲜榨果汁，常见的西式快餐。
　　刚动刀叉没两下，伊诺克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把头上戴着的棒球帽的帽檐又压低了点，头也更往下低了些。
　　“你怎么了？”凌珊也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伊诺克压低了声音说道：“斜对角那桌，有人在朝我们这桌看……可能有人认出我来了。”
　　凌珊顿时也莫名地高度紧张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名人的苦恼吗？如果是记者、狗仔之类的话，该不会把她也给拍进去吧？然后借势编造出一段绯闻什么的？
　　就在凌珊默默脑补了一大出狗血剧的时候……
　　“嘿，凌珊？！是凌珊对吧！”
　　一道字正腔圆的中国话在身旁响起。
　　哈？是……找她的？
　　缓缓扭过头，只见斜对角那桌刚刚吃完饭准备离开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肤色略显黝黑的高个子外国男生很惊喜地朝她走来。
　　而在看清了那张脸后，凌珊也是惊讶地站起了身，甚至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你……马库斯？”
　　“哈哈，真高兴你还记得我！”马库斯当即给了凌珊一个热情的拥抱，“你怎么会来布达佩斯？来旅游吗？”
　　“不，我是来教汉语的，就是我们国家汉办的那个对外汉语志愿者项目，我报了匈牙利的，然后正好被分配在布达佩斯的一所小学了。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现在是罗兰大学孔子学院匈方的工作人员，真遗憾，前两个月我有事正好不在匈牙利，不然罗兰大学的孔院给你们这批志愿者办欢迎仪式的时候我们早早就能见到了！”
　　“你在罗兰大学孔院工作？这个……可以吗？我记得你是希腊人啊……”凌珊觉得自己应该没把昔日小伙伴的国籍记错。
　　“其实我是拿双重国籍的，我爸爸是希腊人，但我妈妈是匈牙利人，前两年回欧洲后我一直都在匈牙利工作。”马库斯解释道，然后一副“求表扬”样地扬了扬下巴：“Ling，怎么样，我现在的中文很棒了吧？”
　　“相当完美。”凌珊止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能把中文说得听不出洋腔洋调的歪果仁着实难得。
　　又大致聊了几句，那边和马库斯一起来吃饭的几个朋友已经在催了。同凌珊交换了手机号后，马库斯便匆匆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冲凌珊比了个“记得给我打电话哟”的手势。
　　……
　　待到送走了马库斯后，凌珊坐回到座椅上，调笑着看向刚刚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的伊诺克，“嘿嘿，很遗憾，不是你的粉丝，是冲着我来的~”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伊诺克的语气不自觉地透露出了一种莫名的不愉快。
　　“马库斯当初来我们学校学汉语，我们是一个学院的，我也是他练习口语的伙伴。两年前他在我们那儿拿到了学位后就毕业离开了，之后也就没太多联系，我也一直以为他住在希腊呢。”回忆起大学时的时光，有一种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微妙感，“哦，对了，大二那年学院元旦晚会的时候，我和他还主演了出话剧，就是那个《白蛇传》，那个故事你听说过吗？”
　　“小时候在中国的电视上看到过……那，你演那个白蛇女，他演那个和尚？”伊诺克皱了邹眉。
　　“……《白蛇传》的男主角是那个叫许仙的郎中，不要把白娘子和法海和尚乱凑cp啊。”凌珊无力地抚了抚额，“还有，当时那出话剧我们走的是反串风，我演许仙，马库斯演的白娘子。”
　　“……”嘴角僵了半晌，伊诺克只憋出了一句评价：“这个白娘子太壮了。”
　　“反串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且，马库斯的中文相当棒，在我们学院当时的留学生里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和他对剧本毫无压力。”而且刚刚交谈的时候，她觉得马库斯汉语说得几乎与正统中国人无异了，难怪能在孔子学院谋到一份工作。
　　而听了凌珊对马库斯的高度评价，伊诺克不甘心地高扬着自己的存在感：“那家伙中文很好吗？跟我比呢！”
　　虽然打击人是很不对滴，但凌珊表示……她真心不擅长说谎啊，“马库斯他说得一口标准的汉语普通话，不带任何方音。”
　　伊诺克：“……”
　　“他认汉字，甚至能够看中文原版的中国四大名著。”
　　伊诺克：“……”
　　“他还会写汉字，他当初上万字的毕业论文可是全中文写出来的。”
　　“……好了，Lisa，你不用说了。”伊诺克连连做出“stop”的手势以防止自己压力更大。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较真，马库斯他毕竟是专业系统学过汉语的……”
　　刚打算说两句安慰人的话，伊诺克却是突然间两眼放光地问道：“那他会背九九乘法表吗？”
　　学院当初还真没教过留学生们这个，仔细想了想后，凌珊回道：“这个估计他应该不会……喂，你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看着伊诺克满血复活后的嘚瑟样，凌珊心中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一张小学奥数卷直接糊到你面前，看你还会不会动不动就“我会乘法口诀我骄傲”。
　　……
　　吃完午饭后，沿着多瑙河饭后百步走了走，然后就又遇到了来时的问题……怎么回去？
　　公交车司机还在罢工中，出租车又根本打不到。
　　就在二人真的打算马拉松回去时……
　　“嘿，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伊诺克突然热情地用匈牙利语朝前方教堂旁的一个人挥手打招呼。
　　……真巧，又是上午用马车载他们来的那个车夫。
　　原本正在为自己的马匹梳理着鬃毛的马车夫在看到笑嘻嘻地朝自己走来的二人时，止不住做了个“oh　my　god！”的姿势。
　　凌珊觉得，那车夫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在传达着一句话——“how　old　are　you？”
　　……
　　

　　☆、第三十六章

　　匈牙利的国庆短假一结束，转眼就进入十一月份了。
　　凌珊发现，伊诺克来找她的频率明显降低了不少。
　　也对，那家伙告诉过她，他已经重新召集齐了他的团队成员，正式恢复系统训练了。用这两个月的冬训，为明年开年的复出做准备。
　　白天在学校课间休息刷手机时，有看到伊诺克的INS最新更新的动态——“Morning　training！”配图是一张正在训练中的照片，引得下面一堆粉丝的点赞以及各种表达祝福、思念的留言，甚至还有几个女粉丝在评论区各种大胆露骨式表白。
　　因为在国内如果想用INS、脸书之类的社交软件就必须得翻墙关键是她还没这技术，所以当初来匈牙利没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申请了个INS账号来尝鲜……一开始也是跟当年刚开始用微博、微信一样的各种捣鼓。
　　除了关注了一些自己很喜欢的明星们的INS后，其他关注的基本都是在匈牙利这儿认识的朋友们的。
　　首先当然是伊诺克的，这家伙的INS也算是个名人的社交平台，粉丝有五十多万，里面的动态基本上都是关于他日常的训练、比赛的，偶尔再帮赞助商打打广告，评论区有时也会和粉丝们互动一下。
　　住在她隔壁的妮可小姐呢，除了日常生活外，最主要的就是表达各种对环境、动物的保护的看法，这社交平台要是让政府有关部门看到了绝对得树立为模范榜样号召广大民众学习。
　　而和她一个办公室的凯丽女士啊……INS内容的一大半都是和男朋友秀恩爱的，分分钟让单身狗想要点火把、泼汽油的节奏。
　　至于吴堃垚，他的INS整个就一公众营销账号，天天为他们公司的产品各种宣传……这市场部的经理当得可真够尽职的。
　　“蟹老板”谢子深，这家伙整个就一段子手，INS里各种段子齐喷每每引得下面评论区调侃调笑调戏，倒是挺适合解闷儿。
　　苏雯慈那位美女律师呢，原以为INS上的语言会如同她在法庭上辩护时一样的犀利，没想到恰恰相反，INS内容各种文艺，绝对是隐藏着一颗小清新的心。偶尔也会用中文发几个句子，只不过……词不达意的。
　　还有国庆节时重逢的老友马库斯，他的INS简直就是个美食鉴赏大会。哪天要是不知道想吃什么了，看看他的INS绝对能找到灵感。
　　而她的INS呢，基本上就是记录她在匈牙利的生活了，如果发的内容涉及到了和她互粉的好友们她也会@一下。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有发过她和伊诺克在任何场合的合照。
　　毕竟INS这种地方属于公众平台，如果不特意设置权限的话地球上任何人都能看到你发的内容。如果哪天照片被伊诺克的球迷或者体育媒体看到了，这么一转发、一闹腾，她有一种自己会成为绯闻女主角的预感。
　　虽然吧，她总觉得……
　　“你觉得你在匈牙利认识的一个男生总是在撩你？”
　　晚上，和远在泰国的周涵伊视屏聊天的时候，凌珊提到了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事。
　　总觉得自己和伊诺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说不清了。
　　上次误以为伊诺克急着赶回匈牙利是为了和他那个叫玛利亚的青梅约会时，她心里确实各种矫情各种不舒服。
　　而仔细想想看，伊诺克对她虽然一直看上去绝对的有礼有风度但其实各种暧昧啊……
　　“哎呀，我也不确定他对我的喜欢到底有多少。而且我跟他认识也没多久，也就两个多月……”
　　“诶，诶，你怎么看上去一副那么不自信的样子，我们珊珊这么优秀，那颗歪果仁喜欢上你也很正常~”周涵伊嬉皮笑脸地调侃着，然后一副迫不及待地八卦样：“有照片吗？快让我瞧瞧！”
　　……就知道损友的关注点在这里。
　　凌珊无语地撇了撇嘴，然后从手机里找出了国庆节出去玩那天在多瑙河畔拍的伊诺克的一张照片对向电脑屏幕。
　　周涵伊默默地仔细看了几秒钟后，一脸正经地说道：“那个，珊珊，我觉得你可能是错觉了……你和他在感情上如果有什么超脱友情的发展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担心嘛，哈哈哈。”
　　这么多年的默契自然是当即就能听出好闺蜜弦外音的凌珊磨牙霍霍中，“是他之前曾经主动告诉过我他对我有好感的。”
　　“……”周涵伊沉默了片刻后，一脸“你真的不是在逗我？”的表情：“不是吧，诶，诶，凌珊，老实交代，你怎么把这么个帅哥给骗到手的？”
　　“揍你哦，我真的会跨越半个地球去揍你哦大学睡在我上铺的姐们儿。”凌珊简直不想说话，“还有，适可而止吧你这个颜即正义的颜控党。”
　　“才不是只有颜呢……身材也很赞啊，尤其是那双大长腿，啧啧。”周涵伊表示自己才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俗人呢。
　　“……喂，真的真的适可而止吧，周涵伊。”凌珊真的不想再在颜和身材这种问题上讨论了，以及……废话，职业运动员，身材能不好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见闹得差不多了，周涵伊也正经了起来：“虽然呢，人生中来一段异国情缘是挺浪漫的。但是呢，珊珊，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抛开种族啊、文化啊、家庭背景啊、价值取向啊之类的种种问题，摆在你们之间最现实的一个问题就是——你的工作签证只有一年的有效期，明年夏天你就要回国了。”
　　电脑前，凌珊眼眸微垂，神色看上去异常平静，绝对不是高兴的样子，但说不上什么失望。
　　“这个问题……我一早就考虑过了。”
　　她不否认她对伊诺克的好感，甚至很早的时候就有了，但她不愿意去深入考虑。
　　因为啊，她真的看不到和他的未来，谁知道明年夏天一过会是怎样……
　　之前他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也一样。
　　更何况……她老妈要是知道她跟一个“洋鬼子”在一起了，绝对提着擀面杖就要横跨半个地球杀过来，分分钟把她腿打断的节奏。
　　……
　　风平浪静的一星期，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
　　直到周五下午，这种原本应该是喜迎周末双休日的好时候，凌珊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一下午都有一种腹部绞痛的感觉，然后愈演愈烈。
　　等到她强撑着回到自己的公寓想要烧点热水再吃点药的时候，整个人都痛得快虚脱了，两眼甚至都有点发懵。
　　鬓角汗水直流地倚靠着自己公寓的大门，有气无力地从背包里取出了钥匙，结果一个大脑晕眩，钥匙“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艰难地蹲到地上去捡起，而这么一捡感觉自己简直站不起身，痛得感觉随时都能栽倒在地。
　　“嘿，你怎么了？！”
　　刚刚结束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回到公寓的妮可刚一进入这层楼的楼道，便看到蹲在地上的凌珊一脸痛苦的样子，钥匙也被丢到了一边。
　　连忙跑了过去，小心谨慎地将凌珊扶起，让凌珊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自己身上。
　　“算了，先进你房间吧，这是你公寓的钥匙对吗……Lisa，坚持一下。”
　　……
　　进了屋里，妮可帮着痛得浑身都快抽搐的凌珊平躺在床上，然后开始问她身体现在的一些感觉。
　　“痛的具体位置是哪里？”妮可看上去相当冷静也相当专业的样子。
　　脸色苍白的凌珊挣扎着眯开眼，看向妮可，颤巍巍地说道：“妮可，你不是学……兽医的吗。”
　　“……”原本相当镇定地拿出自己专业素养的妮可顿时有一种要被气得跳脚的冲动，“oh，my　god，小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精力在意这个啊！人也是动物的一种，放心吧！”
　　在配合着妮可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后……
　　“Lisa，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叫急救车来。”妮可边说着边赶忙从口袋里抓出自己的手机。
　　“急……急救车？很严重吗？”大概是心理作用，凌珊瞬间觉得自己的痛觉又加重了一级。
　　“放心，不是绝症，只是我处理不了……”刚开口解释，那边手机便接通了，妮可赶忙对着手机那头噼里啪啦地一连串匈牙利语。
　　待到妮可终于结束了对急救中心那边的交代后，凌珊颤颤巍巍地问道：“那……就究竟是什么病，你别吓我啊……”
　　“我觉得……应该是急性肠胃炎。”妮可答道。
　　凌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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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幸好布达佩斯在医疗急救方面的系统还是不错的，不一会儿，急救车的声音便响彻了这座安静城市的夜空。
　　待到一路陪护着，看着凌珊被推进急救室后，急救室门外的妮可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的判断没错，凌珊的确是得了急性肠胃炎，而且来得很凶。所以说……兽医也是从医者，不要质疑她的专业素养。
　　急救室外的休息座椅上，妮可刚刚坐下，手机却是突然响了。
　　不是她的手机，是凌珊的。刚刚即使那么匆忙，等急救车来的时候她也还是没有忘记帮忙把凌珊的手机之类的重要物品也给带上，以防特殊情况。
　　拿着铃声直响的手机，妮可一时间有些犯难。按原则她是不应该随便接听他人电话的，但是凌珊现在这样的状况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手机屏幕上来电人显示的是一长串中文汉字，妮可自然是看不懂那些她眼中的“鬼画符”。
　　铃声还在锲而不舍的响着，这时路过的一位护士也是低声提醒她赶快接手机，医院里需要保持安静。
　　对那位护士说了声抱歉后，妮可终于还是接起，条件反射地张口便是匈牙利语的问候：“你好？”
　　“嗯？嗯……你好……”
　　电话那头，半天才打通的伊诺克有些困惑、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声音不对，而且开口就是口音地道纯正的匈牙利语……绝对不是Lisa。
　　“不好意思，问一下……这不应该是Lisa的手机号码吗，啊，我是说Ling小姐……”伊诺克试探性地问道。
　　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很随意、自然地就称呼“Lisa”这个名字，想来应该是比较熟的人，妮可也就直言了：“我是她的邻居，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迟疑了一下，在自己家中的伊诺克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现在差不多快过了晚饭时间了，按照他对凌珊的了解，如果晚上没有人约饭的话这个夜生活为零的姑娘时绝对不会外出的。而且听手机那头，有点过于安静，好像是在什么刻意压制住声响的场合。
　　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伊诺克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可以问一下，她……出什么事了吗？你是住在Lisa隔壁的霍尔瓦小姐对吧，我们之前有见过的，我曾经带我的那条边境牧羊犬来过你们的公寓楼。”
　　“哦，是你啊！”妮可恍然大悟，当时在公寓的走廊上让她觉得莫名有些眼熟的男人，“嘿，赶快来医院，你女朋友急性肠胃炎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
　　“什么？！”伊诺克惊呼了一声，原本半躺在家中沙发上的他立刻跳起，一时间也忽略了妮可对他与凌珊关系的定位，“在哪家医院，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
　　嘶……好难受啊，不过似乎稍微好一点了……
　　现在这是在哪儿啊……
　　被送进急救室之前就已经痛昏过去的凌珊迷迷糊糊间醒了过来，然后感觉之前腹部那种绞肉机翻滚的感觉虽然褪下去了不少但还是蛮痛苦的。
　　意识清醒了不少后，只感觉到自己现在躺在一张床上，而这个房间也很冷清……大概是病房？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凌珊彻底清醒了，也很惊讶地看向病床旁边的座椅上坐着的男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先不要乱动，你正在输液，手上还插着针呢。”伊诺克先是阻止住凌珊想要活动身子的意向，“我本来打电话给你，结果是你那位邻居小姐接的，她告诉我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