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见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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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达佩斯的冬天已经到了，凌珊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都嫌不够，再看看寒风瑟瑟中一身短袖短裤的伊诺克……心中禁不住再次感叹干他们这行的实在太不容易了。
　　凌珊就这么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看着，具体的专业门道她是看不出来，只知道是作为陪练的埃尔西在球网的另一侧给伊诺克喂球，尤拉伊先生这位教练在一旁不断地指导伊诺克每一个击球的动作，时不时提出意见。而已经完成今天体能训练任务的体能训练师菲利普也没闲着，拿着一个专业的DV在一旁录下伊诺克整个击球的过程，等一组练习结束后就拿给伊诺克看，好让伊诺克更加直观地发现自己的问题。
　　球场上的练习这么一进行就是将近两个小时，凌珊原以为作为一个网球门外汉的自己看一会儿就会觉得无聊，而事实却是……完全不。
　　虽然她看不懂每一个击球质量的高低，但无论是那犀利的发球、强劲有力的正手抽球、华丽的反手切削、网前灵巧的小球处理，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觉得着迷。看着那个身影在球场上不断地奔跑。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着倔强与激情的神采，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这项运动的魅力。
　　而她此刻，也真真实实地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伊诺克。说真的，拿起球拍、踏上球场后的那个他让她感到有点害怕，整个人的气场都改变了，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逗比而又不乏成熟的邻家男生，而是一个冷峻的斗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标准的扑克牌脸，就和她之前在网上搜的比赛视频中的他一样，无形中便给人以巨大压力。只是那双眼中，是满满的对胜利、对更加完美的渴望，像灼烧着的火焰一般。
　　这一刻，她也更加明白了，他是一个梦想家，一个了不起的梦想家。
　　……
　　接近两个小时的网球训练接近尾声时，基本上就是伊诺克和埃尔西的简单对打练习。
　　终于能休息一下的尤拉伊先生也拿了瓶水，坐到了凌珊旁边的那把靠椅上。
　　“觉得怎么样，伊诺克打球的时候？”尤拉伊先生问道。
　　不懂装懂这种事情凌珊当然不会去干，便也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感想：“我不是很懂网球，但是我觉得伊诺克在球场上时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哈哈，你是说他球场上的那张僵尸脸吧。”尤拉伊先生笑呵呵地说道，“好多媒体也都这么评价他，说他场上场下简直就是两个人。”
　　“他那样是为了给对手压力吗？”这是凌珊刚刚看球思考时得出的结论。
　　而尤拉伊先生却是摇了摇头：“恰恰相反，他那样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倒是让凌珊有几分不解了。
　　“你应该看过伊诺克的比赛履历吧，这小子打疯了的话是谁都能赢，没状态的话又是谁都能输……除了和他的打法有关，更主要的还是他的心理问题，这小子在球场上其实心理很脆弱的。他很害怕对手通过他的表情看出他心理的波动，尤其是落后时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他都很害怕被对手看到，那样的话他会更加崩溃，所以他才总是强撑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保护好自己。”
　　听了尤拉伊的话后，凌珊算是明白了几分：“所以，伊诺克既有着对胜利的极度渴望、又有着对不安的拼命压抑，球场上的他是很矛盾的，对吗？”
　　“就是这样。对一个运动员来说，心理上的成长，恐怕比技术上长进更难办到。”尤拉伊点了点头，随即又话锋一转，原本有些无奈的语气变得轻松了几分：“希望一场稳定、甜蜜的恋情能够让这小子再成熟一点吧，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被人直白地如此“夸赞”，骨子里还是满满东方人内敛含蓄的凌珊止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而这时，全部结束训练的伊诺克也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走了过来，“说什么呢？”
　　“夸你球场上真帅呢。”凌珊笑嘻嘻地鬼扯着。
　　而伊诺克也相当受用的照单全收，还嘚瑟地转了两下手中的球拍：“那是当然。”
　　凌珊觉得她男朋友还是在球场上比较有男神范儿……
　　……
　　这一下午高强度的训练结束后，作为理疗师的文森特又对伊诺克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按摩理疗。毕竟伊诺克的这副身体是重伤初愈，文森特也是时刻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尤其是之前动手术的那几个关节。
　　凌珊这时候是真觉得伊诺克这个团队还真是一条龙服务，相互分工合作以确保作为核心的伊诺克能够在赛场上有最好的发挥。难怪她之前搜索一些网球刊物时，有看到过一篇文章写道，赛场上的胜利不仅仅是球员的胜利，更是一个团队的胜利。
　　当然，她也调侃了一下伊诺克的这个团队整个就一小欧盟，各国荟萃。
　　等到今天的全部流程都结束，团队的成员们都离开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天空的颜色正从殷红转向夜的幽暗，隐隐地已出现几点星光。
　　原本准备去停车场取车，路过那片户外网球场时，伊诺克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颇有兴致地说道：“Lisa，要不要打网球？正好你今天穿的也是运动鞋。”
　　“啊？可是我不会啊，一点都不会。”凌珊连连摆手，大学报体育选修课时她报的都是相对体力支出最少的太极拳。
　　伊诺克却是把原本背在身后的网球包往球场边一放，取出了一支球拍递给凌珊，“我教你啊。”
　　“好啊！”凌珊瞬间兴奋起来了。
　　今天看了一下午他打球，她心中早就蠢蠢欲动了，立刻脱了短袄外套，接过球拍和网球蹦跳着到场上跃跃欲试。
　　“你可是我第一个亲自教的女生……哦，不，除了我妈妈。”伊诺克相当“严谨”地补充道。
　　“真的？那你的前两任女友呢，你没教过她们？”虽然凌珊觉得这个时候提起“前女友”话题相当煞风景，但她还是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她是唯一”的答复，小小地满足一下她那颗矫情的虚荣心啦。
　　“真的没有。我的第一任本身就也是网球运动员，根本不需要我教，至于Caroline……她甚至连看我练习的耐心都没有，比起陪我在球场上度过这些枯燥的时光，她更愿意去参加那些炫酷的party。所以，Lisa，你能够那么专注地看我一下午练习，我真的很高兴。”伊诺克缓缓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目光也越发柔和了下来。
　　他在训练的时候是整个脑神经紧绷，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而每组练习完成后，中间短暂休息调整状态时，每每回头，都总能看到她坐在场边认真地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鼓励。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很安心，也感觉身体里更有能量。
　　……
　　站到球场上，凌珊一手拿拍一手握球，努力地回想着伊诺克发球时的动作。
　　左手把球高高抛起，接着右手挥拍去击打空中的球，然后……挥空了。
　　拍子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声响，然后什么都没拍到，球也垂直落地。
　　……有一种好丢人的感觉啊。
　　这时，想起了大学时班里选了网球作为体育课项目的同学曾经抱怨过，光是发球就练了一个学期。
　　现在看来，发球这种东西，真的是，太，玄奥了。
　　转过身，凌珊朝一旁的伊诺克投去了一记死鱼眼，“别憋着了，知道你想笑……”
　　“那我……要开始笑咯？”
　　“……你还是憋着吧。”
　　伊诺克反而更加乐不可支，笑着走上前去，“我带着你吧。”
　　说话间，已经站到了凌珊的身后，胸膛紧贴着凌珊的后背。
　　明明是冬天，明明两人身上隔着好几层衣服，凌珊却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人传递给他的温度。
　　“跟着我的节奏，这样来……”伊诺克一边说着，一边左手握着凌珊的左手拍了两下球，然后压着凌珊的身子往前倾，接着又猛地带着凌珊的身子向后仰，同时伸直左臂将球高高抛起。球升到一定点后，又用自己的右手拉起凌珊那握着球拍的右手，使拍面重重击打向球。
　　只听“砰！”的一声击球声后，球被击中了，越过了球网……然后飞出了界外。
　　虽然仍然不是一次成功的发球，但击中球的那一瞬间，凌珊还是感到兴奋不已。
　　而兴奋过后，凌珊也才发现，刚刚那么一串发球动作下来，她整个人都被伊诺克圈在了怀里。他呼出的热气让她的皮肤分外敏感，回头仰首间甚至还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唇。
　　夜幕初降，寂静的球场上，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
　　“突然觉得……教人打网球，是个不错的撩妹手段啊。”凌珊调侃地眯了眯眼。
　　伊诺克则是笑得毫无窘意：“……啊，被发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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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布达佩斯的冬意越来越浓，一晃眼，圣诞节也快要到了。
　　往常一入夜，这座城市便安静得让人有些生寒，现今却是因为圣诞市场而热闹了起来。每年圣诞节到来的一个多月前，圣诞市场便开放了，越临近圣诞氛围便越浓烈。
　　街道上，一排排彩灯高悬，与星辰相辉映，绚烂了这片幽黑的夜幕。道路两旁是一家家小店铺，店主现场做着各种匈牙利特色美食，腾起的白色热气在寒夜里更显出一份温暖，让人光是看着便食欲大增。
　　一个人气火爆的匈式烤肠摊前，排了半天队的凌珊和伊诺克终于从重重叠叠的人群里挤了出来，手中拿着终于买到的烤肠。
　　原本凌珊还因为排队过久而有些心燥，结果在尝到了烤肠的第一口后……好吧，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为一届吃货的她已经彻底臣服于美食给味蕾所带来的享受。
　　“诶，你今天好像不怎么在意食物摄入啊。”看着身旁同样吃得嘴唇上满满香肠油的伊诺克，凌珊随口问道。
　　今晚这家伙可是吃了不少高热量的食物，明明平时对自己的食物摄入控制得相当紧，连买巧克力都是只撅下边角的一小点，剩下的几乎一整条都喂给她了。
　　“偶尔也该放纵一下，不然为了工作而彻底放弃生活中的这么多乐趣的话实在是太痛苦了。”伊诺克觉得自己远离赛场的这一年里，似乎是越来越会“享受”生活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过去一年到头为了网球而神经高度紧绷的自己来说的确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就在两人继续一边感受着热闹的集市氛围，一边继续向前走寻找着下一个美食时……
　　“这边！这边！”凌珊突然一脸紧张地抓起伊诺克的手向街道的一侧走去，躲在了两家店铺间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摆明了是要躲着什么人的意思，伊诺克也不着痕迹地四处望了望，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看到谁了啊？你怎么比我还怕被人认出来啊。”
　　一般来到这种人多的地方，他都会戴上棒球帽来稍微遮掩一下，这样不会被人直接一眼认出，更何况他也答应了凌珊暂时不在公众面前暴露他和她的情侣关系。但要是墨镜、口罩什么的齐上阵的话，那摆明了是会更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啊。
　　而凌珊却是无奈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斜对角的方向，“看到那家炸薯条店前的那个中国女孩儿了吗……我不太想见她。”
　　她是真的没想到，出来逛个圣诞集市……居然又遇到裴意那个公主病了！
　　要说她和裴意面对面相见其实也就两次，一次是当初刚来匈牙利时到警局办外来人员居留证明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之前在唐人街组织的那回华人微信群聚会上……然而这姑娘貌似一点都察觉不出她不愿与其深交的态度，好几次发微信问她要不要一起出来逛街。以不撕破脸皮为底线，每次她都得想各种理由来委婉回绝。结果这姑娘还锲而不舍，让她严重怀疑是不是实在找不到小伙伴然后看她脾气又不错就缠上她作为最后目标了。
　　伊诺克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妆容精致的中国女孩，好奇地问道：“那是你的同胞吧，你们中国人在异国不是非常喜欢与自己的同胞相聚吗？”
　　“那也要看那个同胞是什么样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意识到自己说了句有些难度的话，凌珊又解释道：“意识就是，我和她不是一类人，在一起没什么好谈的。”
　　“旁边的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吗？他们也是跨国恋啊。”伊诺克打量着那边，说出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之感。
　　只见裴意的身边是一个看上去块头不小的外国男人，一头有些蜷曲的褐色半长发，那张脸远远望去，看起来还挺养眼的。
　　而裴意挽着那个外国男人的手臂，头亲昵地枕在对方的肩头上，是什么关系昭然若揭。
　　“不知道。”凌珊回答得斩钉截铁，她早就把裴意的朋友圈给屏蔽了，并不清楚对方最近的动态，然后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伊诺克的胸口，“怎么了？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对你的同胞并不上心。”伊诺克摇了摇头，然后又凑到凌珊的耳边呼着热气说道：“男性的直觉……”
　　耳朵原本就因为冬夜的寒冷而被冻得有些僵，被突然这么呼热气，凌珊顿感浑身一阵战栗，然后抬手把伊诺克那张笑嘻嘻的脸推到了一边。
　　仔细回看向那边的那对儿，凌珊也察觉到了几分违和感。
　　感觉完全是裴意在那里叽叽喳喳、一脸幸福样的一头热，那个外国男人表情相当敷衍，眼中也没什么温度。
　　以一个外人的角度，她觉得那个男人对裴意并没有真心，甚至连对其摆出个恩爱的样子都不屑于。
　　“你私下要去提醒你的同胞一下吗？”伊诺克问道。
　　虽然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了那些中国留学生在海外被外国渣男骗财骗色的新闻，但想了想后凌珊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跟她不熟，而且她现在正幸福着，我要是对她说那种话的话……以她的脾气，绝对会觉得我是见不得她那么幸福，是在嫉妒她，说不定还会把我臭骂一顿。不管怎样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结果会怎样她自己受着就好。”
　　“OK，尊重你的决定。”伊诺克如是说道，然后一脸自信加自恋样地又开口：“你还需要嫉妒她吗？我明显比那个男人优质多了好吗，到时候应该是她嫉妒你才对。”
　　“嗯，很好，我就喜欢你这副臭不要face的小样。”凌珊眯眼笑了笑，然后踮起脚尖在伊诺克脸上亲了一口，“给你个奖励。”
　　右脸颊被亲了下，伊诺克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左脸蛋，继续发扬自己臭不要face的作风，“这边也来一下。”
　　……
　　待到裴意和那个外国男人向着反方向离开后，凌珊也拉着伊诺克重新走回了街道上，继续向前逛着。
　　前方的几个店铺里小音箱开着，放着庆祝圣诞节的歌曲，其中还有那首耳熟能详的《jingle　bells》。
　　凌珊也慢慢地跟着那熟悉的曲调轻哼了起来。
　　“圣诞节快到了呢。”伊诺克突然感叹道。
　　“是啊，圣诞节对你们而言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吧……虽然我这个中国人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感觉，但是因为这个节日可以放上两周的圣诞假我还是很高兴的。”凌珊觉得这大概就是圣诞节对于她这个大中华人士最大的意义了吧。
　　圣诞节连着元旦学校会放小半个月的假，假期结束后，就是学校的期末考试了，接着便是寒假。
　　这么想想看她还是蛮期待的。
　　而伊诺克此时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Lisa，今年圣诞节到我家过吧。”
　　“嗯？圣诞节不一般是你们西方人举家团聚的日子吗？”凌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到时候我妈妈和肯德都回去我市郊的那幢别墅里过圣诞假，每年都是这样。”
　　凌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这不太好吧，一般没有老师去掺和学生家里的团圆节吧。”
　　伊诺克简直要郁结了，抚了下额头后，按着凌珊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以肯德那小子的老师的身份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而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OK？”
　　“……what？！”凌珊差点当街蹦起来。
　　这，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吗……虽然早就认识摩尔纳太太了而且还三五不时地去她那家中餐馆吃饭，但是这次换成这种身份去见总觉得有些紧张啊。
　　一眼就看穿了凌珊心思的伊诺克安慰道：“别紧张，我妈妈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what？！”凌珊这次是真的要当街蹦起了。
　　只见伊诺克笑眯眯地说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你去她的餐馆吃饭都是免费的。”
　　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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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圣诞假期开始前一天的最后一节课，凌珊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把控不好课堂了，那些小家伙们心思明显已经飞到了即将到来的圣诞节上，课堂气氛早就被带偏了。
　　一开始还想管理一下的凌珊后来也放弃了，索性由着他们吧，反正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就像中国的小孩子盼望春节一样。
　　将批改好的作业都发下去后，凌珊变戏法似地从讲桌下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大袋子……这可是她今天一大早赶在其他人到教室前偷偷藏下的，为了给这帮熊孩子们一个惊喜。
　　果不其然，看着就像是礼品袋的东西一被拿出，孩子们瞬间激动沸腾了起来，就算此刻还坐在板凳上也是一个个小脑袋使了劲儿地向前伸想要一探究竟。
　　“圣诞快乐我亲爱的熊孩子们！”凌珊看着那一双双亮闪闪的眼睛，笑着把大袋子打开，“送你们的圣诞礼物！”
　　只见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里是多得快要溢出来的中国零食，有果脯、老婆饼、绿豆酥、桂花糕、十八街麻花、内蒙奶酪……光是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就让人应接不暇。
　　大半个月前她就在想着自己在这儿怎么说也是为人师长，作为长辈怎么着也该给这些孩子们一些圣诞礼物表达一下心意，而这礼物最好还能有点中国特色。然后她就问了认识的那几位在匈华人朋友，问问他们一般给外国小孩子送中国特色礼物的时候会怎么选择，结果“蟹老板”谢子深的一句话点醒了她，“小孩子嘛，哪有不喜欢零食的，送他们吃的他们绝对高兴”。
　　这话在理，然后她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辣条！
　　随即又迅速否决了，毕竟这东西太不卫生，对小孩子身体不好。而且一吃还容易上瘾，万一个个沾染上辣条瘾了该怎么办。
　　然后她便想到了那些各式各样的中国零食，正好谢子深要收一批从国内运来的货，就顺便帮她把她开出的零食清单给搞定了，一块儿从国内运了过来。
　　“哇——！”
　　“嗷——！”
　　意料之中的，孩子们全都兴奋起来了，像一群小企鹅似地欢呼着。这次更是连凳子都坐不住，个个手舞足蹈，欢呼中几个比较外向的甚至直接用声调不怎么标准的中文高呼“老师我爱你！”
　　凌珊则提着这个大袋子一个个发放着零食，瞬间有一种自己成了圣诞老人的感觉。
　　每个人都给了一大把，交代着大家相互分享，不一会儿就把整个袋子都清空了。
　　竖S型地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发到最后一个是被凌珊在心中评为“班级第一萌物”的混血小萝莉艾丽娅。
　　只见艾丽娅开心地接过的一大捧零食放到桌上，在同凌珊道过谢后有些苦恼地嘟起了嘴，手指放在嘴角边，“老师你真好！但是……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老师呢……”
　　这句话也引起了其他孩子们的共鸣。
　　凌珊被逗乐了，想到这些孩子如果提前给她准备礼物的话大概就是自己画的画、做的贺卡之类的，如果能收到的话确实挺感动，蛮有纪念意义的。
　　不过看着艾丽娅那张萌萌哒的小脸，凌珊止不住弯下腰来逗逗她，“是吗，那怎么办啊……”
　　只见艾丽娅眨巴了下眼睛后，甜甜地笑了，抬起头在凌珊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那我就送这个给老师当礼物。”
　　凌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脸颊上“吧唧”一下多了口口水，然后周围的小家伙也都纷纷附和，赞同这是个好主意，一个个都要上来亲她！
　　这阵势……瞬间把凌珊给吓到了，有些哭笑不得，又止不住有些甜蜜。
　　想到当初刚来匈牙利时被这些孩子们敌视，到如今被他们争着献吻，过去的这四个月，一路走来想想也是蛮感慨的。
　　对她来说，在这个国度，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遇到了伊诺克，另一件便是成为了他们的老师。
　　……
　　这节课结束后，也就意味着圣诞假期要开始了。
　　首先呢少不了的自然是对在这里认识的朋友们送上节日祝福，凌珊打开手机翻看通讯录时才突然意识到，比起四个月前刚到匈牙利时的无依无靠，原来自己已经结识了这么多人。
　　凯丽、妮可、吴堃垚、谢子深、苏雯慈……每一段相交都代表着在这里的一段经历，而每一段经历对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