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见你-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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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天，对着那张充满希冀与期待的小脸，否认的话怎样也说不出口，而且她当时也没想到家里会给她施加这么大的压力。
　　完全不知道凌珊此刻的万千思绪，伊诺克想了想后，开心地说道：“等七月的温网一结束，我就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了……到时候你们学校也正好放暑假，我陪你一起回中国，怎么样？”
　　很想回一句“好啊”，却遗憾地做不到……凌珊抱紧了他，像是想要珍惜住即将失去的宝物，答非所问道：
　　“你什么时候去德国哈雷啊？”
　　这几天，她原本想跟他摊牌，但是每每看到他这些天忙碌到疲惫不堪的样子，再想到接下来是对他最为重要的草地赛季，法网的遗憾也许能在接下来的温网弥补回来……“我们分手吧”这句突然且残忍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汉办的通知已经下来了，7月3日的飞机回国。而那天，正好是温网开赛的日子。
　　“周日早上，先飞到柏林，然后再转快车到哈雷。哈雷赛结束后就要去英国的伊斯特本参赛了，然后就得去伦敦参加温网……抱歉，又要离开一个月了。”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而一个月后待他回来时……她已经离开了。
　　也就是说，明天，将会是属于她和他的最后一天。
　　她将最后一次见到他。
　　“呐，伊诺克，明天的所有事情，你能暂时都推掉吗，陪陪我……陪我一天。”
　　陪我一天，最后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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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有点怪

　　☆、第一百章

　　因为一座城市，而爱上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而爱上一座城。
　　不管谁是因，谁是果，在这座城市里遇见你，对我而言无疑是人生中一份莫大的幸运。
　　渔人堡、英雄广场、国会大厦、链子桥……曾经一同到过的这些地方，再走一遍，再回忆一次，只是却再也没有当时的心情。
　　周六，伊诺克当真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陪着凌珊一起漫步在布达佩斯，就像街头巷尾那一对对儿甜蜜约会着的情侣一样。
　　晚饭也是去了当初两人刚刚相识时第一次共进晚餐的那家餐馆，点的也都是那晚点的餐。
　　餐馆里的舞台上，舞者们的踢踏舞依旧是那般热情欢快。
　　什么都没有变，变了的，是她。
　　“Lisa，你今天有点奇怪。”等餐的时候，伊诺克双手交叠地抵着下颌，神色有几分困惑。
　　凌珊只得用浅浅的笑容掩饰住自己的心绪，“哪里奇怪了？”
　　“我们今天好像都在做以前我们做过的事情。”回忆着今天这一天到过的地方，伊诺克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偶尔，也会想要回忆一下过去啊……”意识到自己再这样说下去的话绝对要失态，凌珊就像是欺骗自己一般说道：“你这就又要走了，一走就又是一个月，我留在这儿，想你了，就只能闲下来时回忆回忆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儿……”
　　只是，真正要离开的人其实不是他，而是她，甚至是……再也不会回来的离开。
　　下一秒，一股温暖包裹住了她的左手，那份温度顺着左手一直流进她左侧的心房。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没有办法一直陪着你，没有办法在每一个你想我、需要我的时候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但是，亲爱的，我们不会只有过去的那些回忆，我们还会有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在等着我们。”伊诺克的大掌握住了凌珊的左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
　　凌珊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未来……是的，他们都会有未来，毕竟他们还算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只是在各自未来的这段慢慢长路上，不会再有彼此。
　　但是很高兴，你陪着我看过这一站的风景。
　　……
　　吃完晚饭后，两人前去多瑙河畔，准备坐游轮在多瑙河上赏夜景。
　　只是今天一天，伊诺克的手机不时地有人打来电话，起初还应付了一两句，后来伊诺克干脆一看来电人就直接挂掉。只是这会儿，那人来电的频率更加频繁。
　　“谁打来的啊？为什么一直不接？”凌珊直觉会是什么麻烦的事儿。
　　“没什么，不用在意，票买好了，我们上船吧。”伊诺克一副对此并不在意的样子，揽着凌珊的肩膀便要登船。
　　结果这时，反倒是凌珊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人，居然是伊诺克的经纪人丹尼尔打来的，直接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伊诺克还没来得及阻止，凌珊便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丹尼尔，有什么事吗？”
　　“Lisa，伊诺克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听着对方那急切的语气，凌珊看了一脸懊恼的伊诺克一眼后，实事求是道：“没错，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是出了什么急事吗？”
　　“太好了，Lisa，你劝劝他赶快来机场和我们会和吧，再不快点就真的要错过今天最后一班飞往柏林的飞机了。”
　　“柏林？你们不是明天上午的机票吗？”凌珊记得伊诺克接下来的安排，明天上午的飞机飞柏林，中午到柏林后再搭快车前往哈雷。
　　“是这样的，梅赛德斯奔驰在匈牙利区的代言人原本是匈牙利的一个影星，下个月他们的合同就要到期了，奔驰公司如今有意向选择伊诺克作为匈牙利区的新一任代言人。他们公司负责这方面的高层明天上午正好在柏林，对方也表示想和伊诺克直接面谈一下，所以我和团队的大伙才商量好今晚我们就提前往柏林飞，不然明天时间上来不及……但是伊诺克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说什么今天都不愿意离开布达佩斯。这个代言对伊诺克真的很重要，不光光是代言费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的整个商业价值会因此有一个质的提升。Lisa，你劝劝他的，你的话他肯定能听进去。”
　　结束了和丹尼尔的通话后，凌珊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直接哭出来，一张口却仍还是带了几分鼻音：
　　“我今天很快心，已经玩得很开心了……快点，你快点去机场吧，丹尼尔已经把你的行李都带到机场了，你直接打车去那儿与他们会合就行。”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今天不愿意离开布达佩斯，就因为她说她想要让他陪她这一天，甚至怕她知道后心里有负担就索性什么都不告诉她……傻瓜。
　　“多一个代言少一个代言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网球……和你，我答应你了今天会陪你到底。”伊诺克执拗地不愿意离开。
　　“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在等着我们吗？所以，不必在意这一会儿啊。”她在骗他，也在骗自己。
　　伊诺克终于没脾气地笑了笑，然后轻捏了下凌珊的脸颊，“你确定真的要我走？”
　　“走吧，走吧，不然上百万的代言费就飞了好吗。”凌珊笑嘻嘻着。
　　笑罢后，凌珊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伊诺克的脖子，吻住了他。
　　深深地、用尽全力地吻住。
　　一瞬间瞠大了双目，虽然不明白心爱的姑娘今日为何如此热情，而且热情中总觉得还带着一丝别的意味，但不管怎样，他沉迷于这一刻就是了，忘情地回吻着。
　　多瑙河畔的夜风，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温柔。
　　“我走了……最多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就回来。”
　　伊诺克双手捧着凌珊的脸颊，就像之前那么多次离别前那样说道。
　　手上的老茧依旧是那么多，摩挲着她皮肤的感觉痒痒的却丝毫不讨厌，然而这一次，凌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那句“等你回来”。
　　道别完后，待到伊诺克转身刚离开几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她呼唤他的声音，然后他听到她大声对他说道：
　　“我喜欢布达佩斯！”
　　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但伊诺克还是转过身，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笑着回道：
　　“我喜欢你！”
　　这一瞬，他的笑容，她觉得比多瑙河上的粼粼波光都要璀璨。
　　而这一天，6月17日，她也会一直记得，因为这也许会是她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
　　乘着游轮在多瑙河上欣赏两岸的夜景，无论对游客还是本地人来说都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微凉的夜风吹拂而过，风中飘来船上的小提琴手演奏的乐章。
　　夏日夜晚的多瑙河，令人沉溺流连。
　　手中握着两张船票，却是独自站在甲板上，凌珊就这么目无焦距地望着远方。
　　当游轮驶过城堡山那段时，山上的一座建筑终于唤醒了凌珊一般，引她仰头凝望——渔人堡。
　　“望着这里，我就有一种想要去得到更大的世界的冲动，从匈牙利到欧洲、从欧洲再到世界……”
　　她记得年初他开启新赛季，飞往澳洲的前一晚，在渔人堡前俯瞰整个布达佩斯城时，他是这么说的。
　　手不觉间握紧了脖子上的那枚挂坠，也是在那天，她和他戴上了这对儿刻上了“Daydream”的四叶草型情侣链。
　　四叶草的寓意——在希望中找回信心，用信心博得爱，得到的即为幸福。
　　“加油啊，梦想家，早日实现你的Daydream吧，还有……要幸福。”
　　……
　　布达佩斯国际机场——
　　已经坐上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飞机起飞的伊诺克有些心神不宁地望着机舱外幽暗的夜色。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一旁刚刚调整好安全带的丹尼尔问道。
　　伊诺克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
　　“总觉得，今晚就这么离开……我会后悔的。”
　　……
　　新的一周，ATP500级别的哈雷公开赛开赛，自法网结束后便没有系统训练过的伊诺克来到自己最擅长的场地上发挥并不佳，首轮苦战三盘逆转对手涉险过关后，第二轮便双抢七输给了一个实力与自己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以赛代练，在温网开赛前一点点找回自己的状态。
　　哈雷赛出局后，伊诺克便和整个团队奔赴英国伊斯特本，争取在这最后一站热身赛中进一步适应从红土到草场的转变，尽早让状态有所提升。
　　而凌珊这边，也终于到了在这个带给她太多太多的国度最后一周的时间了。
　　最后要做的，就是和在这座城市里她爱着的、也爱着她的那些人们一一道别，是时候说再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一百章达成！大概还有十多章就结束了，请亲们继续支持我到最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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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有点怪

　　☆、第一百零一章

　　在匈牙利的这最后一周，除了收拾行李、按照汉办的安排办理各种离境前的手续外，凌珊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在这个国家相识相交的人们一一道别。
　　先是在唐人街，在这里和要好的几个华人朋友一起吃火锅，算是给她办饯行宴。
　　她就要离开了，而这几位华人同胞还要继续在这片异国的土壤上为了各自的心愿而奋斗，这么想着，心中别是一番滋味。此去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像现在这样在异国他乡聚成一堆儿说说话，但不管怎样，只望彼此珍重。
　　饭局结束的时候，她特意和吴堃垚单独谈了几句话。
　　“你的意思是，如果日后伊诺克问我你在国内的任何联系方式，就说不知道？”吴堃垚大致听明白了凌珊的请求，对于他人感情上的私事他不会多评价什么更不会去干涉，只是皱着眉头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凌珊点了点头，虽然这样做很艰难但做出后也会更加坚定，“既然决定了不再进入对方的生活，那么断得时候就断得干净一点，也算是不留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回到国内后，在匈牙利这儿的手机号肯定是要作废掉的。至于脸书、推特、INS这些社交账号，在国内也通通都不能用。这样在联系方式上，她算同这里断了个彻底，这里的人不会再有机会联系到她。
　　唯一的漏洞就是吴堃垚这里，虽然如今已经常年定居在欧洲，但吴堃垚还是经常玩儿微信这个国内的社交软件的，当初俩人之所以认识也是因为加了同一个布达佩斯的华人微信群。
　　而伊诺克不久前刚刚和阿迪达斯续签了五年的合同，未来依旧会和吴堃垚在工作上有许多往来。
　　“好，我明白了，尊重你的选择，我不会透露出这条能够联系到的方式的。”吴堃垚接受了这个约定，只是一路看着这俩人走来，多少还是为二人感到有些遗憾，“多保重，回国后如果遇上什么我能帮忙的事情，可以随时微信联系我。”
　　“谢谢，虽然这么说客套了，但是，真的很高兴能在这个国家认识你……起码让我知道了‘堃’‘垚’这俩字儿怎么念。”
　　“喂，喂……”
　　……
　　接下来，便是选了一个不忙的晚上，亲自下厨在公寓里做了桌中国菜，算是和妮可的道别。
　　在匈牙利交到的这么多朋友里，最重要的便是这位一开始和她不对盘的邻居小姐了。
　　“你要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吗？！”
　　此刻才得知了这件事的妮可被刺激得差点跳起来，拔高了嗓门惊喊着。
　　“大概吧……未来的事说不准，但至少短期内，不会再回来这儿了。”凌珊默默地说着，说着说着声音也带上了丝哽咽：“嘿，你别这样，你这样弄得我也想哭了好吗……”
　　而妮可显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别过头嘟囔着：“……我就应该像最开始那样，一直讨厌你才对。”
　　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大概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沉默了半晌，似乎终于平复下了情绪，妮可闷闷地问道：“回国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划，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地想一想，然后选择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道路，也算是对得起在这里的磨砺吧。”无论如何，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收获得是多么丰盛，各个方面，“你呢？你明年就大学毕业了吧，有什么想法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年毕业后，我打算先去非洲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做一年的志愿者，然后再规划以后的事情。”
　　“真的啊！你真的要去非洲大草原？”凌珊稍稍有些惊讶，她有记得以前妮可跟她聊过，她当初之所以选择兽医专业，就是希望未来能够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宠物诊所。
　　“对啊，说起来，还是受你的感染呢……跳出自己所熟悉的安逸环境，到一个更大更远的新世界里去，说不定就真的能发现一个从未意识到的自己。”说着这话时，妮可的眼眸中充满了光彩，那是一种对未来、对自我的热切期盼。
　　这种眼神凌珊很熟悉，就像去年在首都国际机场准备登机时的她那样。只是比起那时的她，妮可的眼中并没有迷茫，比她那时的神采更加自信、更加闪耀。
　　“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加油！”
　　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在等着你，以及……珍重，我亲爱的朋友。
　　……
　　深夜，送别了妮可后，凌珊继续收拾着自己一些细小的东西。在柜子里，翻出了一沓明信片。
　　“以后我每到一个地方比赛，就寄一张当地的明信片给你……我始终与你同在。”
　　当初，他是这么对她说的，而他也真的做到了……悉尼、墨尔本、迪拜、印第安维尔斯、迈阿密、蒙特卡洛、马德里、罗马、巴黎、哈雷，已经一起“走”过，这么多地方了啊。
　　每张明信片上写着的那些歪歪扭扭的汉字……简直丑到爆，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堆错别字。
　　但她就是这么珍惜着，无比珍惜着，每张明信片上的话她都有认认真真、反反复复地不知道读过多少遍了。
　　这么想着，凌珊也抽出一张信纸，用她那还略显生涩的匈牙利语写下了她想要对他说的话。
　　很矫情、很老套的方式，但他都用中文给她写了这么多明信片了，她总要回他一次啊。
　　而且，也是，最后的回复。
　　……
　　翌日，周五，也是六月的最后一天。
　　晚间的营业开始前，凌珊来到了摩尔纳太太的那家中餐馆。
　　“我以为您会指责我……毕竟怎么看，都是我抛弃了您心爱的儿子。”凌珊笑了笑说道。
　　空旷的餐馆里，凌珊和摩尔纳太太在一张餐桌的两侧对坐着。
　　当她告知摩尔纳太太自己很快就要离开，并且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后，对方并没有丝毫地为伊诺克打抱不平，只是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平静淡然，甚至不去逼问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去说些什么。你们都早已是成年人了，有你们自己的世界。”对于子女，无论是玛蒂娜还是伊诺克，摩尔纳太太向来都是给予其最大限度的自由。
　　他们已经思维成熟到可以为自己做选择了，那么无论发生什么，尊重他们就好。当然，如果有一天累了，她这里也是一个永远会欢迎着他们的港湾。
　　“谢谢您，摩尔纳太太……不仅仅因为您是伊诺克的母亲，真的谢谢您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凌珊觉得自己这几天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真的不想再流了，可这种东西就是这么难以控制啊。
　　“我了解的，你是个有想法也有担当的好女孩儿，所以你做的决定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会尊重你的。而且，虽说我从不干涉伊诺克感情上的私事，他高兴就好，但这次我还是想说……那小子交往过的所有女朋友里，我最中意的就是你。”意识到再这样说下去真的就不行了，摩尔纳太太赶忙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的飞机啊？”
　　“3号中午的，就是大后天……”
　　“你要走？！”
　　凌珊的话还没说完，餐馆门外突然响起一道震惊的声音，只见肯德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此刻正站在门口处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她。
　　接着，立刻跑到了她的面前：
　　“你说过你会留下的啊！”
　　看着肯德的表情，凌珊知道，很快，最艰难的那关就要到来了……与她那群亲爱的熊孩子们的道别。
　　“抱歉，肯德，我失约了。摩尔纳太太，这封信……等伊诺克从英国回来后，麻烦您转交给他。”
　　……
　　终于，7月3日这天到来了。
　　清晨，凌珊把所有的行李都一并带到了办公室，汉办租的大巴车九点的时候会来学校接她，然后把这批的所有志愿者们一起送到机场。
　　在办公室，与自己最好的同事凯丽拥抱道别过后，凌珊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向着那间她无比熟悉的教室走去。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学生们的心更是早就飞到了假期上。凌珊走进教室时，看到这群小家伙们正在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假期的玩耍计划。
　　看到凌珊走进来后，一个个都乖巧地安静了下来，像过去的每一天那样笑着注视着她。
　　“老师，这节课好像不是汉语课？”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小女孩儿好奇地说道。
　　“嗯，我知道。”凌珊努力让自己脸上呈现出最灿烂的微笑，她希望留给自己的学生们最后的印象是美好的，接着拿起马克笔，“就占用你们的一点时间，我们一起来复习两句话。”
　　接着，转过身，用马克笔在白板上用中文写下两句话。
　　第一句——“再见”
　　第二句——“我爱你们”
　　念出了这两句后，纵然只是一群十岁的孩子，也敏感地察觉到了些什么，带着几分慌乱无措地看向凌珊。
　　凌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还有四个小时吧，四个小时后，飞往中国的飞机就要起飞了，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祝我一路顺风吧。”
　　全班瞬间炸开了，对于这场猝不及防的离别。
　　在小家伙们躁动开来前，凌珊立刻用她惯用的手势示意他们先安静下来，听她把话说完：
　　“我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下个学期，会有新的志愿者来当你们的汉语老师。这一年，跟你们在一起很高兴，真的很高兴。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当老师，而且也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次……谢谢你们让我成为老师。”
　　说罢后，凌珊弯下腰，朝着她的学生们深深鞠了一躬。
　　整个教室静默了几秒钟后，终于，在一个女生实在忍不住而放声哭泣后，所有人的情绪通通如决堤般倾泻开来。
　　不光是感性的女孩子们，就连那几个平时调皮得不得了的男生也哭了起来。
　　“老师，你不要走，我只跟着你学汉语……”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老师，以后，以后我一定要去中国找你……”
　　一个个都是哭声中夹杂着啜泣断续的话语，接着，纷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