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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萦旧梦_阿幂-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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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的人了一点也勿懂事体,侬晓得大家要急得伐?桓也打电话过来问过了!”
林嫮生心里本来就烦,叫章丽娟问了这两句火气也上来了:“我帮侬还有阿哥全讲过和顾玉笙去吃饭的呀,又不是帮啥个勿认得的人,一个个急点啥!”
章丽娟气得点了她:“还要瞎讲,姆妈打电话到顾公馆去过了,顾玉笙讲侬老早回来了,侬也晓得,姆妈爸爸为啥要让侬帮陆凌桓订婚,侬还掉枪花。”
林嫮生嘴巴一张又闭牢了,坐到沙发上一声也不响了。章丽娟想骂也骂勿下去,要打更加舍不得,只好坐到林嫮生身边,逼了自家好声好气地讲:“囡囡啊,侬到底跑到啥地方去了?勿许骗人,侬出去的时候可是没拿伞的,这种黑洋伞也勿是小姑娘会得用的。”
林嫮生瞟了眼洋伞,她倒是想扔掉,可是石野村那个神经病万一来要洋伞呢?章丽娟看林嫮生欲言又止的样子还要追问,门铃叫人按响了,吴妈小跑着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就听到吴妈叫:“太太,小姐有人送花。”讲完就引着三个搬运工模样的人往里走,这三个人每人手上抬了一只花篮。
头一只是一大篮桔梗,紫色、白色、红色、甚至还有浅绿色,热热闹闹插了一篮子,弹眼落睛得很。第二只花篮里插的是郁金香,也轻红粉白深紫金黄,各种色彩凑了一篮子。最后一篮倒是清清爽爽的白百合,除了白色花朵和绿颜色的叶片以外没有别的颜色,在另外两只热闹花篮的衬托下,格外清爽。
这几种话就是上次她为了应付石野村时胡乱讲的,看见几只花篮,林嫮生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就连一旁的章丽娟也看出她状态不对了,刚想问是哪个送的。电话就响了,林嫮生几步过去,抢在吴妈前拎起电话,语气冲得不得了:“啥银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陆凌桓,听到林嫮生这样生硬的语气不免一呆,以为自己一面同意她出去和顾玉笙吃饭,一面连着打电话看她回家没有,惹得她不高兴了,就带了点小心地问:“嫮生,是我。”
林嫮生本来以为是石野村打电话来问她喜欢不喜欢他送的花篮的,所以抢在吴妈前面接了电话,她本来神经都绷紧着一听到是陆凌桓的声音,一口气松来下,眼睛里就有了眼泪水,张口叫了声:“阿哥。”眼泪就落了下来。
陆凌桓听到林嫮生电话里的声音带了点鼻音,一下子急了:“嫮生,你怎么哭了?你哪里不开心,告诉阿哥好不好?”
他不讲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林嫮生的眼泪水落得更加快了,可是顾云飞同她讲的事,路上遇到石野村的事,林嫮生哪里敢让章丽娟知道,只好讲:“阿哥,姆妈刚才骂我。”
☆、第92章
林嫮生这句“恶人先告状”叫章丽娟又气又好笑,点了点她头回身上楼去了,由得陆凌桓在电话里安慰她。
陆凌桓的态度一贯的温柔体贴,样样都顺着林嫮生的意思,平时叫陆凌桓这样哄着,林嫮生再不开心过了一会也会高兴起来,可是今天客厅里三只硕大的花篮就象三只潜伏的凶兽一样刺激着她的神经,叫她坐立不安。
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明明陆凌桓是她未婚夫,对她一向宝贝爱护,样样啥都肯顺着她的意思走,自家平时也是很肯依赖他的,平时有点什么事都是愿意和他讲的。可是今天顾云飞给出的提议,不要说和他商量,就是开口林嫮生也觉得提不起劲,好象心里没有底一样。
话筒在她手里调来调去,林嫮生终于焦躁起来:“阿哥,我吃力死了,想去休息一下。”不等陆凌桓再开口,她已经轻轻挂上了电话。
直到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陆凌桓才慢慢地挂断了电话,先把脸埋在了两只手里吐出一口气。
他对林嫮生情绪的变化一向敏感,怎么会察觉不到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再加上要巧不巧的,石野村在马路上纠缠林嫮生的一幕叫陆凌桓一个表亲看到了。
这人本来就有些爱管闲事,认出了马路上和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小姑娘是陆凌桓将要订婚的女朋友之后,就特地跑到公司来把事情告诉了陆凌桓知道,还关照:“侬未婚妻林小姐年纪轻缺少经验,经不起外面引诱的,侬要看看牢。”
陆凌桓当着人面自然回护林嫮生,一口咬定她今天出去是得着他允许下的行为。可是听见亲戚的描述,那人的面貌倒象是石野村。因为石野村对林嫮生的感情简直可以用偏执来形容,听到林嫮生可能和他在一起,陆凌桓自然不能安心,就打电话到林宅。
先是林嫮生一直没回家,好不容易回家了,讲话的态度还多少有些异常,陆凌桓自然不安,可是
他实在没有勇气直接问林嫮生中午到底去见的谁?是不是去见石野村?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只好顺着林嫮生讲了几句,希望林嫮生能主动提起中午的事来,可是直到她挂了电话,对中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还是一字未提。
什么时候开始林嫮生有了自己的想法看法,还要瞒着他?
陆凌桓的心想掉进了井里,转头又安慰自己:没事的,就要订婚了。订婚以后嫮生就是他的未婚妻,没有他的同意,谁也别想分开他们,他爱嫮生爱了这些年,嫮生怎么可能对他没感情。一定是别人看错了。
他抬起头,两只拳头抵在办公桌上,又吐出一口气,拎起话筒关照外面的秘书买一束花送到林宅,还叮嘱:“林小姐不喜欢白玫瑰。”
讲出这句,陆凌桓的心一下子笃定了,嫮生因为石野村的举动连着白玫瑰也不喜欢了,怎么可能和他来往呢?他这么怀疑嫮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幸亏没问,要是问出了口,那个戆囡囡还不晓得要怎么发脾气呢,估计要抓着煤球说:“煤球咬他,他是坏人。”
陆凌桓面孔上露出笑容,低头拉开了抽屉,抽屉里放着一只红丝绒戒指盒,打开戒指盒,里头是一枚经典八爪镶嵌的独钻戒指,阳光下钻石光彩夺目:“嫮生,你要相信我是可以保护好你的。”
再讲林嫮生挂了陆凌桓电话之后就要上楼休息,才走到楼梯的一半就叫吴妈喊住了:“小姐,这几只花篮放啥地方?”林嫮生扶着楼梯,两只手紧紧地按在扶手上,过了半天终于开口:“放天井里。吴妈,我去休息一会儿,没事情不要叫我。”
吴妈答应了声,再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这样新鲜的花篮这样放出去,叫太阳晒上几个钟头还不全枯掉啊,再看看自家小姐已经上楼了,也只好叹口气,叫了阿珍阿娟过来搭把手把花篮搬出去。
林嫮生回到自家房间,连衣服也没换就往床上一躺,蜷成一团,她本来以为自己心烦到连陆凌桓也不想说话,应该睡不着的,可是闭上眼不久就沉入了梦境,也不晓得自家身在哪里,四周围雾蒙蒙的,好象一个人也没有,她转了几个身脚下就好象出现了一条路,蜿蜒着通往浓雾深处。
有个声音在林嫮生耳边轻声对她讲:“走过去,走过去你就能见着他了。”
林嫮生皱眉:她要见谁?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呢?尽管心里这样疑惑,她还是踏上了那条通往浓雾深处的小路。奇怪的是尽管身边的雾浓得好象牛奶一样,可是脚下鹅卵石拼成的小路连鹅卵石的花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路的尽头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子后面坐着穿着军装的男人正低头办公,可身上扣子一粒也没扣,露出里头的白衬衫,就连袖子也撸到了臂弯,露出的小臂肌理分明。这个男人好象知道有人看他一般地抬起头,长方面孔,浓眉深目,林嫮生认了出来,这不是顾墨笙吗?
林嫮生不由自主地往顾墨笙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顾墨笙怎么会在这里?不,不是的。她在做梦,可是怎么会梦到他的?她怎么会梦到顾墨笙?
不等林嫮生反应过来,从她身后走上个军人,这军人好象根本没有看见林嫮生一样,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径直走到顾墨笙桌前,靴跟一碰,行了个军礼,再把一封文件恭恭敬敬地放在顾墨笙面前,好象讲了句话,可是声音太轻,她没听清那个人讲的是什么。只看见顾墨笙拆开文件之后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脚把身后的太师椅踢翻了,轰的一声响,叫林嫮生一下子张开了眼。
房间里光线昏暗,林嫮生皱了皱眉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整个人脑子都昏昏沉沉的,,想要坐起来,手撑一撑,却是没有坐起来,浑身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自己都觉得两只手的手心滚烫。
煤球一直老老实实地趴在林嫮生枕头边,看见她张开眼睛,已经爬上床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两舔,呜呜叫了两声。
林嫮生一伸手把煤球抱在怀里,脸颊在它的长毛上蹭了蹭,轻轻地讲:“煤球,我头昏,侬帮我去叫姆妈爸爸好伐?”煤球湿漉漉的黑眼珠盯在林嫮生面孔上看了一会儿,又伸出粉红的舌头在她脸颊上舔了舔,就从她臂弯里钻出来,转身趴在床沿对地板看了好一会,又转头看看林嫮生,忽然像只雪球一样滚落到地面。
林嫮生叫它吓了一跳,扑到床边去看的时候,就看见煤球好象找不到方向一样在地上转了两圈之后才摸准方向,挪着四条小短腿滚到门边吠叫起来,因为没人理它还用小爪子挠门。
煤球竟然真的会叫人?林嫮生笑了几声,就觉得头疼得像有人拿把锯子在锯一样,笑起来痛得更加厉害,只好闭着眼睛躺回床上。
楼下夜饭桌子也摆好了,章丽娟看着林嫮生一直不下来,亲自上楼来叫,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煤球的叫声,就奇怪起来,先敲了敲门:“囡囡,囡囡?”
煤球听见章丽娟的声音叫得更加起劲,四条小短腿都要蹦起来了。章丽娟听不到林嫮生的声音就拧着门把手往里推开,煤球就从门缝里窜了出去,跑到楼梯口蹦跶着又在吠叫。
章丽娟这个时候已经觉得不对了,一把把门推开,看到房间里灯也没开,一手打开点灯。
电灯点亮的瞬间,就听到林嫮生有气无力的声音:“姆妈,勿要开灯,刺眼睛。”
章丽娟朝床上一看,眼泪水就落了下来:小姑娘烧得面孔通通红,嘴唇上一点颜色也没有。
章丽娟理智上晓得应该下去叫林开愚帮家庭医生打电话,可是看见林嫮生作孽的样子,章丽娟眼泪水就忍不牢,还是先走到床边抱了抱女儿:“囡囡乖,姆妈去叫侬爸爸。”
林开愚正等着章丽娟把林嫮生喊下来吃晚饭,突然之间听到章丽娟带着哭音的叫声在头顶响起:“开愚,侬快点打电话,囡囡发热度了。”林开愚一抬头,已经看不到章丽娟的身影了,速度快得林开愚要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吴妈是林家老佣人,倒也知道家庭医生的电话,已经拨同了电话把话筒递给了林开愚,林开愚接过电话同家庭医生讲了几句,请他即刻出诊之后挂了电话就要上楼,叫吴妈喊住了:“先生,要勿要通知陆先生?”
林开愚一只脚踏在楼梯上,想了想,回头讲:“算了,等医生看好再讲。”一面往楼上跑,踏上最高一级时抬起一只脚来,皮鞋底下湿漉漉的,原来是煤球没憋住在楼梯口撒了尿。林开愚也顾不得擦干鞋底就跑进林嫮生卧房,看到章丽娟把林嫮生抱在怀里,用面孔去揩她的额头,眼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吓得以为林嫮生出了什么事,两条腿也有些发软。
☆、第93章
林嫮生从小一直身体健康,就是感冒也是难得的,发热度发到呕吐还是第一趟,所以吓得林开愚和章丽娟都方寸大乱。章丽娟的眼泪忍不住,先是怪家庭医生动作太慢,又讲陆凌桓是个没良心的,囡囡生毛病也不晓得过来,再怪林开愚不关心女儿,叫林开愚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家庭医生赶到,给林嫮生简单做了个检查,就得出结论,林嫮生这是中暑了。
章丽娟听到还不能相信:“现在天气还没热到这种程度呀。”医生点着林嫮生刚才呕吐的残迹讲:“林太太,您看看,嫮生吐的都是清水,一点食物残渣也没有,说明她午饭没有吃。自然电解质就不足,这种情况下要是长时间曝露在太阳下,中暑也是可能的。不过好在嫮生神智清楚,程度不算严重。如果家里有十滴水给她吃下去,只要热度肯退就没事了。如果热度到明天白天还不肯退,那也只好送医院了。”
听到医生这一番解释林开愚和章丽娟才放心,由林开愚把人送到楼下。到了楼下,医生才同林开愚讲:“嫮生今天会这样各方面因素都有,要康复,精神上放松是最要紧的。”林开愚听到这样的话自然奇怪,他和章丽娟就不要讲了,就是陆凌桓也一直把她捧在手里,宝贝到可以黑白颠倒的程度,她哪里来的精神压力?
送医生出门的时候,林开愚头一转,就看到三只硕大的花篮在夜色下象三只色彩缤纷怪兽,眉毛就皱了起来,这样跋扈炫耀的姿态,肯定不是陆凌桓做的,难道是石野村那个疯子还不肯死心?如果是他送来的花篮,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嫮生叫吴妈把花篮放在天井里不许拿进来,那嫮生感受到精神上的压力就正常了。
林开愚捏了捏鼻梁,进门就给陆凌桓打了个电话,把林嫮生中暑的事告诉了他。尽管林开愚在电话里对陆凌桓讲林嫮生吃了药已经睡了,只要热度肯退就没事了,不叫他过来,可陆凌桓就是连林嫮生做个噩梦都要赶过来的,听见中暑了,怎么坐得住,放下电话就赶了过来。
因为两个人都要订婚了,所以章丽娟也就让陆凌桓来收着林嫮生,又关照他:“假使囡囡热度不退,你就来叫我们。”陆凌桓满口答应。章丽娟出房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就看见陆凌桓已经坐到林嫮生脚边,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在林嫮生面孔上,就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因为林嫮生发了热度,所以煤球叫章丽娟扔到了楼下叫阿珍照顾,所以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陆凌桓静静地看了会林嫮生。天井里那三只花篮体型大不说,色彩又缤纷,陆凌桓想忽视也不行,不过,这些花篮都摆在天井里,而他送的那束玫瑰花却是插在水晶花瓶里,好端端地在林嫮生房间里放着,这样的对比叫陆凌桓满心欢喜,慢慢地拉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下:“嫮生,你不喜欢送花篮的人,阿哥真是很开心的。”
林嫮生眉头皱了皱,从陆凌桓手里抽回手,翻个身继续睡,身上盖的薄被子滑到了腰间,陆凌桓伸手替林嫮生拉上被子,弯下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乖囡好好睡,阿哥在这里,阿哥会一直在这里。”
等林嫮生睡醒,热度已经退了,人也清爽了不少,张开眼睛就看见章丽娟坐在身边,就朝章丽娟身边靠了靠:“姆妈,侬一夜没睡呀。”章丽娟笑着摸了摸林嫮生的面孔:“是凌桓陪了侬一夜,现在回去换衣裳上班了。侬现在饿伐?想吃啥?姆妈帮侬去烧。”
林嫮生做起来把头靠在章丽娟肩膀上,一面用手去拉章丽娟的袖子口:“做啥叫伊来啊,我只不过发个热度呀。”章丽娟拍开林嫮生的手:“袖子管扯大难看伐。囡囡啊,男人么,假使你表现出不需要他,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解决,辰光长了,他就真的觉着你是不需要他的。程度轻的,以后就真的不关心你了,你什么事情都不放在他心上了。要是人品不是那么好的,外头一有人需要他的关心爱护,就要出事了。侬懂了伐?”
林嫮生没想到章丽娟会得和她说这个,想了想就抬起头,张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姆妈:“姆妈,阿哥不是这样的人呀。”
章丽娟点了点林嫮生的额头:“戆囡囡,你们还没结婚呢,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就是真结婚了,也说不好的。你听姆妈的,哪怕你真的用不着他,也要让他觉得你是需要他的。”
林嫮生倒是笑了起来,又往章丽娟怀里钻:“姆妈,那你是不是这样骗爸爸的呀。”章丽娟叫林嫮生引得笑了起来,在她身上拍了拍:“坏小囡,笑姆妈是伐。好了,侬睏睏好,姆妈去帮侬烧碗牛奶粥好伐?”林嫮生点点头就从章丽娟身上移开。
看着章丽娟下楼,林嫮生面孔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两道眉毛也皱在了一起。
昨天顾云飞的建议,后来石野村的跟踪逼迫,叫林嫮生心口沉甸甸的。可是她不敢让林开愚和章丽娟知道,叫他们知道了,除了让他们着急,什么用处也没有。所以当着章丽娟的面,林嫮生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不叫他们疑心。
至于陆凌桓,照道理讲,作为即将订婚的未婚夫妻,陆凌桓不是个没有能力的,对林嫮生也好,可是林嫮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不想把这件事拿出来和他讨论,请问他的意见。哪怕听了章丽娟刚才那一段女人哪怕不需要男人,也要摆出一副我需要你的姿态,不能叫男人觉得他没有责任的理论也不能改变她的心意。
林嫮生翻了身,面朝着窗口,看到飞过来一只麻雀,停在窗框上用尖嘴啄了啄玻璃,又侧头对房里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了林嫮生,好象受惊一样往后一跳。窗框就那么窄,麻雀一跳,自然踏空,慌忙间展开翅膀,扑腾了几下飞走了,引得林嫮生笑了出来。
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林嫮生这一笑就想起了顾墨笙。
不知道他有没有接到电报,如果已经看到了电报,会是个什么态度?他是会支持自己去接近石野村,还是会阻止?
她把身子蜷缩起来,叹出一口气。
因为林嫮生拍的是加急电报,所以顾墨笙昨天就收到了,一看到顾云飞建议林嫮生去接近石野村以确定石野村身份的消息时,一脚踢翻了身后的紫檀太师椅。沉重的太师椅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惊动了隔壁房间的顾云笙。
顾云笙走过来找顾墨笙时,和往门外走的顾墨笙撞了个正着:“大哥。”
“你来的正好,我要回上海,事情的经过你也基本清楚,后续都由你跟进,实在不能决定的,拍电报给我,”顾墨笙一面讲一面往房间走,脚步快得顾云笙要小跑才能跟上。
跟进房间,顾云笙就看见顾墨笙把衬衫外套往行李箱里扔,一副立刻要动身的样子,连忙去抢行李箱:“大哥,您车票还没买呢。”
顾墨笙拿开顾云笙的手,阖上行李箱系上扣带,再把身上的军装扣子扣齐,袖子也放了下来。身上都整理好之后就拉开抽屉拿出一支勃朗宁□□,检查了下子弹,□□了枪袋,又翻出一盒子弹也装进了口袋。
他的这一番好象要去拼命的举动吓得顾云笙腿也软了,上去就抱住了顾墨笙:“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兄弟可以商量的。或者发个电报给父亲,看他是个什么章程,您不要冲动啊。”
顾墨笙皱眉讲:“我开车回上海,路上不怎么太平,带把枪防身而已,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放手。”
顾云笙从小是听顾墨笙教训的,听见他这样讲就把手松开了,忍不住还是要劝几句:“大哥,山西到上海的车票不紧张的,我这就去买,明后天肯定有,一千四百多公里呢,开车的话,太吃力了。”
顾墨笙回答:“这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嫮生那里。依照嫮生的脾气,会得拍电报给他,一定是精神上受到的压力巨大,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她想听听他的意见。
所以,如果他不能尽快赶回去,不管嫮生最后做的什么决定,他在嫮生心里会一点分数也没有。
将近一千五百公里又能怎么样?他带上司机和警卫,带上干粮,备足汽油,三个人轮班开,差不多一天一夜也能赶到了。重要的是,自家开车过去,速度时间都掌握在自己手上,比不受控制的火车可靠许多。
唯一要紧的是,不能叫顾云飞知道,他既然已经把脑筋动到了嫮生身上,假使知道了他赶回去,肯定会再加压力给嫮生,所以上车前顾墨笙又警告顾云笙不许透露消息給上海方面。顾云笙看着顾墨笙神色严厉,哪里敢不答应,又是发誓又是保证,绝对不会告诉上海方面任何一个人。
得着顾云笙的保证顾墨笙才上了车,第一班司机是顾墨笙的秘书,福特车轰鸣了几声就驶离了顾氏老宅往大同城外开去。
☆、第94章
因为林嫮生中了暑,一家门围绕她转,所以到第三天石野村送过来的三只花篮还放在天井里,叫太阳连着晒了两天,又没洒过水,花全部都蔫了,章丽娟本来就不喜欢这三只花篮,看见已经不成样了正要关照吴妈阿珍几个人抬出去扔掉,第二批花篮又送到了。
这趟的花篮比头一趟的还要张扬,一篮子蝴蝶兰配蓝色紫罗兰。蝴蝶兰花型大颜色漂亮,单独装篮也好看,紫罗兰的花型相对来说小了许多,单独插花不醒目,但是叫白蝴蝶兰一衬托,白蝴蝶兰固然更加纯美,紫罗兰也显得艳丽起来。花篮硕大得几乎占据了黄包车的整个车座,所以花篮送到林家门口时,引得路人都朝林家看。
林嫮生就要和陆凌桓订婚左邻右舍就没有不知道的,看到这只花篮过来,所以就有邻居窃窃私语,都讲林家的女儿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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