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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与玫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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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么都没有。
大年初一。
陈絮起得晚,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穿上拖鞋。
卧室的床头柜,闹钟下压着一个红包。她握在手里,心里五味杂陈。地板上的纸袋里折叠着一件新款的浅粉色的中长羽绒服,抖开来,款式简单大方,帽檐边镶着一圈蓬松水滑的貂毛,温婉又柔和,很漂亮。
是谢尧亭喜欢的风格。
陈絮披上,在穿衣镜前转了两圈。心里美滋滋,甜的要滴出蜜糖来。
谢尧亭坐在沙发背后的书桌前,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正目不转睛的对着电脑看文献。
陈絮洗漱完,穿着新衣服走出来,在谢尧亭面前晃啊晃的。
“早上我去爸妈那里给长辈拜年,顺便带了点饺子回来,一会儿煮给你吃。”谢尧亭侧着脸,认真翻手边的专业书,连头都没抬一下。
陈絮晃过来,故意拖长了声音,“——哦。”
谢尧亭下意识的抬起头,看清楚陈絮身上的羽绒服,抿着唇,很清淡的笑了下。合上书本,没忍住,又笑了下。
屋里温度高,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黑色羊毛开衫。他轻轻低声笑,“你不热吗?”
陈絮凑过来,趴在沙发上靠背上,把帽子也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我一点都不热啊。”
谢尧亭一时懒得动弹。
他摘掉眼镜,手指捏了捏眉心,使唤她,“小絮,去帮我倒杯水。”
陈絮很开心,表现积极,双手放在腰胯一侧,学着电视上宫妃丫鬟的样子福了福身,调皮笑道,“遵命,老爷。”
谢尧亭被逗的不行,“我已经这么老了吗。”
陈絮哒哒哒跑到厨房,听不太清楚,扬声问,“你说什么?”
谢尧亭无奈笑着摇摇头,没吱声。
陈絮凉了一杯温水,放在他的手边,又讨好似的作揖,“……少爷,请喝水。”
原来,听到了。谢尧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握着杯子喝了两口水,目光重新落回在电脑屏幕上。陈絮好奇的凑过来,“你在看什么啊?”
谢尧亭没有预料到她突然的动作,往后撤了下。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水杯,眼看就要翻倒。陈絮反应快,手臂迅速越过电脑键盘,扶住了。同时,谢尧亭又下意识地往前一倾,这么一来一往,两个人距离变得非常近。鼻尖差点要蹭在一起。
陈絮面上笑意未减,手忙脚乱之后脸颊闪过的羞赧神色,全部映在少年人那双会说话的清亮眸中,像夜幕之中落了两枚星辰。
她甚至主动又大胆的往前慢慢凑了下。
谢尧亭抑了抑情绪。最终,没有回应她心底那份纯净而恍惚的期待。
第17章 4…4
4。庙会。
城郊东岳山,春节大庙会。
天空放晴。大概也是因为心情大好,周遭无端带着一股和煦的春意。谢尧亭驾车,陈絮放松姿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车载fm缓缓播放一首老歌。张国荣《风继续吹》。
勾起年少时的回忆,谢尧亭:“当年看《纵横四海》,还是在那种老式放映厅看的录像带。”
陈絮说:“我没看过那个电影。”
谢尧亭眼角笑意渐深,“九十年代初,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陈絮说:“但是,我看过吴宇森的《赤壁》。”
谢尧亭笑笑,转方向盘,不做评价。
郊野之外,路上积雪未消,车轮碾过去,发出咯吱的响声。
他们之间,因为年龄差距而存在的代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避免的。
到达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了。庙会上,人山人海,比肩继踵。
园子里修旧如旧的仿宋代古建筑数量可观,颇具规模。
陈絮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握着一支琥珀色的糖堆四处转悠,停在一个摊子前,主办方推广中国传统文化,解开鲁班锁,就能免费获赠一个小小的六角宫灯,特别好看。
陈絮迈不动脚了,难得主动,“我也想要一个灯笼。”
谢尧亭笑了一下,“好。”
夜幕四合,凉风萧瑟,冷飕飕的。排队的人很多,铩羽而归的人更多。
陈絮站在原地跺了跺脚,也顾不上心头之好,体贴道,“你冷不冷。我们不排队了吧。再说,我也不弄不开那个锁。”
谢尧亭不以为意,还是兴致勃勃的样子,低声说:“可是,别的小孩都有。”
他看她一眼,浅浅一笑,“我们家小孩也得有。”
陈絮的脸蓦地红到耳朵根。好像开满鲜花的心湖,被春燕的尾巴轻撩而过,劈开一点小小的缝隙,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终于轮到他们,陈絮还熏熏然晕乎乎的,怎么也组合不好那个卯榫相嵌的鲁班锁。
她皱着眉,小声嘀咕,“我刚才在网上看图解,明明就是这样的啊。怎么不对呢。”
谢尧亭接过来,握在手里。手指灵巧的翻动几下,三下五除二,横竖立三,凹凸咬合。
陈絮简直看呆了,直到主办方工作人员把灯笼递给她。她才如梦初醒,晃着他的胳膊,激动的在原地跳了跳,“哇,你太厉害了。”
灯笼上三行小楷,陈絮一字一句读出声来,“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
沈复的《浮生六记》。
谢尧亭看她的样子,乌黑长发,蜜色肌肤的脸颊红扑扑的,年轻又俏丽,挑着灯笼爱不释手。像是上天赐予他的一个精灵。
陈絮站在一望无际的灯海长廊下。仰头看星空之上,仿古建筑满布彩绘和写意画的斗拱飞檐,眼神亮晶晶的。
谢尧亭站在她身后。
“喜欢?”
陈絮点点头,“嗯,我一直都觉得中国的古建筑很美。”
“是很美。”
他指着天空,“你看角檐垂脊上装饰的那个动物。”
夜色中,陈絮看不真切,“狮子?”
谢尧亭笑笑,解释,“獬豸,又叫神羊,是公正的象征。”
陈絮有些不好意思了,“獬(xie)豸(zhi),怎么写?”
她摊开掌心,谢尧亭的指尖自然而然点上去,轻轻划了几个笔画,一边低声问:“有没有想过,大学读什么专业?”
他的手指触感干燥温润,划在她的手心上,痒痒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陈絮茫然的合拢起手指,她是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也没有人跟她谈过,对于未来,还有太多的不可知,只能得过且过。
她仰着脑袋看他,“没想过。”
“该想了。你钢琴弹的不错,准备艺考吗?”
陈絮摇摇头,声音挺消极,“我知道自己的深浅,在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分。”
她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突然说:“谢谢你。”
他疑惑,“嗯?”
她深吸一口气,“就是……咖啡厅兼职琴师的事情。”
谢尧亭恍然,苦笑了下,“谢什么。我还一直担心你怪我。”
她又低声问:“是江思邈拜托你帮我的吗?”
他一怔,讶异于她的敏感,“嗯。邈邈是个好孩子。”
陈絮:“他学习特别好,是那种天生站在高处的人。别人需要付出十分努力才勉强做成的事情,他都游刃有余的。”
谢尧亭不置可否,笑笑:“哦?”
他跟她并行,慢慢地簇拥着人群向中央戏台方向走。
陈絮:“是真的。有一次上语文课,做诗词赏析。老师问我们喜欢谁的作品,踊跃发言的人站起来,把李白杜甫白居易王维说了个遍,当然,也背了几句应试的诗。轮到江思邈,他说他喜欢屈原的《涉江》,然后一字不差的把原文背诵了出来。我们都惊呆了,觉得他简直燃爆。”
谢尧亭笑一笑,沉默了一会儿。
同龄人之间的欣赏擦出的小火花,很动人。
陈絮没有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其实,我们班上很多同学,表面上很轻松,但每晚都挑灯夜战到凌晨。我也是。但奇怪的是,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觉得努力似乎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她叹口气,“高考的压力是无形的,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谢尧亭循序渐进,声音低沉温和,带着清软抚慰的笑意,“放轻松。高考只是一个分水岭。无论读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前路都有诗和远方。”
陈絮:“嗯,我会好好想想的。”
空地上搭了戏台,唱的是豫剧《桃花庵》,虽然唱词不如京剧昆腔那样雕琢精致,但胜在热闹应景,有一句,九尽春回杏花开,鸿雁飞去紫燕来。
陈絮侧耳听明白了,很高兴。拉着谢尧亭的胳膊又往前凑了凑。
人群熙熙攘攘,互相推搡着。陈絮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连声道歉。
祝安安看清楚是她,“陈絮?”
陈絮怔了片刻。
祝安安看到她挽着胳膊的人,别有深意的笑了下,又问:“好巧,你也来逛庙会啊,跟谁一起来的?”
谢尧亭看过来。清净一笑,没有立刻作声。
陈絮低声介绍:“我同学,祝安安。”
祝安安转身跳起来,挥手,扬声招呼别人,“来这边。陈絮在这里呢。”
陈絮看到几个同年级的同学远远地向这里移动,当即立断,垂下眼帘,道:“你们一起玩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话音未落,她也顾不上身后祝安安一叠声的挽留,拖着谢尧亭的胳膊,往人潮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经过一条小食街,甑糕热腾腾的冒着白烟,热气虚无缥缈的。羊肉串在烤架上转来转去,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孜然的辛香。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陈絮决定不解释,直接转移话题,“……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刚才看到有卖关东煮的。”
也许是话题转的太过生硬,陈絮的表情有些尴尬,鼓着脸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谢尧亭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平静的神色中有清淡的笑意,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似的,“嗯,走吧。”
排队的时候,陈絮垂着脑袋,头发散落下来。
谢尧亭自然而然的抬手替她把头发拨到耳后。
陈絮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村上春树,他有一套纯洁的爱情观理论。
我爱你,如果你也爱我,你头发乱了,我会笑着替你整理。但是如果你恰好不爱我,我只会说,你的头发乱了。
谢尧亭内心有难以言喻的惆怅。不合时宜的爱,开始很容易。但是之后要面临的现实因素太多了。就连涉世未深的陈絮,都懂得规避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归途。
进城之后,路况不好,堵车。一停一动之间,谢尧亭脸色就有些差,淡的发白,眉间微微露出疲态。停车等待的间隙,他稍微按下车窗换了气,整个人惫懒的倚在靠背上。
窗外灯火连绵,忽明忽暗,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
陈絮:“寒假过后,学校的课程安排有变动。我就没办法去弹琴了。”
谢尧亭有些意外,但很快点点头,表示理解,“学业为重。”
她突然说:“对不起。”
他怔了怔,没有深究她这意味不明的道歉。他的声音一向温柔,像笼了一层薄烟似的雾霭,“没关系的。”
然后,又是大片的沉默。
陈絮很失落,眼睛望着虚无的远方。
一些事情,实在难以启齿,无从开口。她无法坦然的向旁人说明谢尧亭的身份,也没有任何立场跟他探讨这件事。只能就这样烂在心里了。
第18章 5…1
1。流言。
寒假过后,开学第一天。
班上的同学似乎都还沉浸在节日氛围中,三五成堆聚在一起,兴高采烈的交换假期中的各种新奇事物。
陈絮走进教室,坐下来。她平时习惯独来独往,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同学。祝安安正跟别人小声议论着什么,见到她,笑着打招呼,“陈絮,你来啦。”
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絮也不是很在意。她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课本翻开,第一节是班主任卢老师的课。她今年四十多岁,是省级骨干资深教师,备课非常认真,在江城教育界有“应试王”的江湖别称。
卢老师没有孩子,把满腔的热情全心全意的奉献给学生,带过的毕业班都结结实实的给学校拿下了重点大学升学率。
江思邈从美国回来,闷声不吭的凑过来,用手指点点陈絮的背。
她侧过脸,低声问:“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的,脸色不太好,反问:“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没看到吗?”
假期中,江思邈几乎每天都会发一条微信给陈絮。她知道他申请了国际驾照,自驾穿越两个州,去怀俄明州逛了一趟黄石公园,途中还认识了一个黑人小伙伴。
那种生活,距离现在的她实在太遥远了。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陈絮抿抿唇,避重就轻道:“我看到了。”
江思邈更生气了。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再作声。
张粤西拎着一本数学黄冈密卷,拉过凳子,歪着身子坐在旁边,向他请教问题。
江思邈解释的飞快,笔尖滑过纸面,发出刷刷的响动。
陈絮侧着脸瞥了一眼。
他的长袖白衬衫卷到胳膊肘之上,搭在课桌上的手臂线条修长,一手捏了只钢笔,另一只手的指头按在数学参考书的页面。
一道关于立体几何的题目。
张粤西低咒一声,“操,什么鬼。”
江思邈很不耐烦的推开书:“不是跟你讲过了,就是这么算的。”
张粤西吐槽他:“你以为我是你啊,大神。你这样省略全部步骤,一下子就直接写出答案,很欠揍的,知不知道?”
江思邈:“这是一道送分题。”
张粤西:“……”
张粤西转脸看陈絮,语气真诚,“不如,你替我讲讲。这卷子是我老爸花大价钱弄到的,要求我必须吃透每一道题。”
陈絮接过来,认真审完题目,拿出一只中性笔,不出水。
她看了眼文具袋中满满的笔,回过头示好:“能借支笔给我吗?”
江思邈抬起眼帘看她,长臂一捞,重新把卷子拿了回来,顺手拎过陈絮的文具袋,抽了一只笔出来。又开始在纸上列步骤,这次耐心很多。
陈絮被他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惹到了,鼓着脸瞪了瞪眼。
江思邈自觉扳回一局,高兴得不得了。
那种青春期带着淡淡的小暧昧的喜欢,真的不需要什么大动作,只是一种很唯心主义的感觉。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而逝去,再也不复返。
张粤西看明白了,发出一声鄙夷的嘘声。然后厚脸皮的凑上来,继续缠着江思邈问下一题。
教室中乱哄哄的嘈杂声因为卢老师踢踏在走廊的脚步声而减弱。
她稳步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声音冷冷的,用黑板擦敲讲台,“不想学的时候抬头看看倒计时,距离高考已经不足一百天了。我知道,你们很苦,很累。可是我不赞成你们将压力当成意气用事的理由。收收心,我们一起努力,这样才对得起你们的十年寒窗苦读。”
张粤西逞能,小声嘀咕,“十年哪够啊,小初高加在一起明明是十二年。”
卢老师啪的丢过来一截粉笔头,“张粤西,你要是不努力,保不齐会是十三年,十四年。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你们父母的殷切希望吗。”
全班沉默。
卢老师又说:“不管你们承认还是抵触,高考都是目前来说相对最公平的选拔人才的方式。坚持下去,过了这道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样或慷慨激昂,或苦口婆心的犒军演说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同学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其实,从本质上说,学校与军队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磨掉个性,打造流水线成品的地方。
陈絮有些走神,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隔离开。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默声看了一眼窗外,柳梢吐新绿,春意渐浓。
谢尧亭下班之后,驱车去天河区的一个商业街。七十七层的地标建筑牢牢占据了江城的制高点。升降梯稳如泰山。顶楼旋转餐厅,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玻璃窗外,夜色中灯火绵延。
叶颖约他过来,说让儿子请吃饭。
她坐的位置十分显眼,伸着手臂招呼他,“儿子,这里。”
谢尧亭坐过去。
叶颖点了一壶白茶,香味很清淡,茶点是几样精致的中式糕点。
“我怕你不肯来,事先没来得及跟你说——”她的话音未落,又看到熟人一样,笑着摆手招呼,“程韵,这里。”
谢尧亭这才明白,叶颖事先安排了相亲。
他心中有些不快,皱眉开口就带了一点埋怨的意味,“妈……”
叶颖已经站起来了。又说:“就是程馆长之前跟你提过的,他侄女儿,在电视台工作。”
谢尧亭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一个身穿藏青色职业套装,白白净净的女孩子向他们走过来。他一向修养得体,便也跟着站起身来。
叶颖给他们做了相互介绍,就借故离开了。
两个陌生人相对而坐,气氛陡然冷寂下来。
难得的是,程韵的性格倒是让人意外的温婉大方,又开得起玩笑,言谈之间对相亲这回事也不是很上心。大概也是长辈乱点鸳鸯谱,不好直接推掉,只能出来应酬。
她好像一直在等电话。以至于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脸上促狭的笑意几乎算是欢喜雀跃了。
有句话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咳嗽和爱情是无法掩饰的。
挂了电话,程韵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坦然,真诚,甚至带了点对那人引以为傲的意味。
谢尧亭低声笑了下。
昨晚失眠到半夜,他起来找消遣的书助眠。他翻开了那天在书城买的英文版《傲慢与偏见》。不知何时,书里夹了一张素白的书签,两面都有字。一面是他抄写的《孤帆》,一面是陈絮抄写的《双桅船》。
谢尧亭说:“好巧,我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客气的握手道别。
陈絮的脑子仿佛一个锈掉了的机器。她开始赖床,每天都不想从梦中醒过来。闭上眼睛就是谢尧亭。他的笑,他的脸,他的一切。
一日晚自习,她趴在桌上的试卷堆,做诗词鉴赏题,唐寅的《一剪梅》。
题目:你认为词中哪句最能突出表达诗人的感情?
陈絮毫不犹豫的填上答案: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开学摸底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陈絮的排名一落千丈,年级倒退了三十六个名次。
下午最后一节课。
卢老师做考试总结,她面带肃杀之气,站在讲台上,扶着眼镜,很不满意的敲了敲黑板,“同学们,这次考试,我们一班六百分以上的比其他班加起来竟然少了一个人。”
她痛心疾首的重申,“同学们,我们是重点班啊,同学们。”
放学之后,陈絮被卢老师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我们谈谈吧。”卢老师在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低头抿了口。办公室很大,但是因为是放学时间,所以空无一人。
陈絮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目光落在堆积成山的教案和摊开的讲义上。
诚然,担任毕业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很辛苦的工作。她不想让人失望,尤其卢老师还对她抱有希望,并且真心实意希望她能好。
“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陈絮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上课总是走神,学习成绩还一路下滑?”
沉默。
“你在想什么?可以跟老师说说。”
陈絮继续保持沉默。
卢老师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早恋,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现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习。”
陈絮的脸色变了下,眼睛望向窗外。
卢老师似乎觉得戳中她的心事了,继续苦口婆心劝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还是要提醒你,江思邈是尖子生,现在正是关键阶段,你不要影响他。”
陈絮:“……”
卢老师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叹口气,试着站在年轻人的立场上看问题,“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们现在最应该做的约定是:相约清华。”
陈絮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卢老师,我跟江思邈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不喜欢他。也不会跟他早恋的。您放心吧。”
“真的?”
陈絮信誓旦旦,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举在耳边,“真的,我保证。”
卢老师看着她坚定而毋庸置疑的目光,点点头。这位经验老道的特级教师的眼神越过陈絮的肩膀看了下门外,沉声道:“老师相信你。”
她真正的谈话对象江思邈,此刻正站在走廊上,一字不差的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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