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热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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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搅动粥的那只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一抬头，林深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欠我，我也没想过要报答。”
　　“我知道。”
　　喂完粥，林慕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回家：“我先回去了，晚饭到时给你送过来。”
　　林深跟着她来到一楼，按住她拉起行李箱的手：“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在这儿住几天。”
　　林慕觉得不妥：“不用了，离得也近。”
　　林深低头瞧了瞧她不自在的神色，轻笑出声：“再近也没隔壁近，你又不是没在我家住过，而且还——”
　　她连忙截住他的话头：“我住我住！”
　　他看见她脸颊浮上红晕，压了压唇畔的笑容，提着箱子往楼上走去。
　　半夜，电闪雷鸣。
　　林深被一个惊雷炸醒。
　　他撑坐起身，按了按太阳穴。
　　慢慢下床，走至窗边，屋外大雨猛力冲刷玻璃，看不清外景。
　　林深走出卧室，来到隔壁客房，轻轻旋开门，没锁。
　　林慕睡得安稳，睡颜安宁，呼吸平缓。他在床边看了会儿，走到窗边合起窗帘，雨声弱了些。
　　林深又回到自己卧室，风穿过缝隙扬起窗纱，窗前颀长身影隐于翻飞轻纱。他望着被雨水洗刷得一片模糊的玻璃出神。
　　这雷雨，如今也只能惊醒他了。
　　……
　　大年初二。
　　林慕醒来，眼里一片清明，身体也倍感舒爽。
　　她来到林深卧室门前敲了三声，听到“进来”旋开门进去，他还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眼下略微暗青。
　　她走近：“昨晚没睡好吗？”
　　他撑着床面坐起来，靠着床头软垫，鼻音更重了：“嗯，昨夜打雷了。”
　　林深雷雨夜总是睡不踏实这点，她一直知道，递过体温计：“先量个体温，看有没有降温。”
　　这次的结果很满意，她甩了几下…体温计收回盒中：“38度，看来这药效果不错。我再拿一颗给你，今晚体温应该能恢复正常。”
　　林慕下楼倒了杯热水，拿着退烧药再次来到他床边。林深很配合地接过药放入口中，又接过热水吞服。
　　她看他喝下药，说了一句“我去买早点”便下楼去了。
　　“啪嗒”一声，门一关，微微合拢的五指一张，指缝间一颗药丸掉在被子上，林深捡起来眯起眼睛看了看，以完美的抛物线丢入垃圾桶。
　　初四下午，林慕捏着体温计发愁，还是38度，不升不降，顽固地停留在这个刻度。
　　林深坐在沙发一边，手持一本书淡定地翻页，神色淡然、目色平静，一点儿也不像病人，除了白皙面容上扎眼的红鼻头。
　　这三天，他倒是不咳嗽了，可又开始无休无止地流鼻涕，两天用完一包抽纸，擤得太用力，鼻头的皮肤都有点破损，又很频繁，所以现在的林深正顶着一个红鼻头。
　　“林深，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虽然温度不高，但一直这么烧着也不好。”林慕说。
　　林深依旧淡定，手指捻起书页翻过：“该退烧自然会退，急什么。”
　　“你现在感冒没好，鼻头这么红。过几天该上班了，你总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员工啊。”她实在不能想象林深这样出现在公司里，职员会作何反应。
　　大概会偷拍发到朋友圈吧。想到这里，她有点想笑，又强行憋住。
　　林深似乎有所触动，眼神从书中移到她脸上，凉凉道：“这样子怎么了，你在意什么。”
　　林慕肩膀一垮，别过头腹诽，早该知道他这人没脸没皮，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也罢，他都不着急，她又急个什么劲。
　　但她想了想，又说：“过几天我要上班了。”
　　指尖又翻过一页，林深淡淡道：“我知道。”
　　林慕觉得他没搞清重点：“我去上班，周妈也不在，可没人照顾你了。”
　　林深又从书中抬眼瞄了她一眼：“我知道。”
　　林慕看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不知从哪儿窜来一股气，又不好发。
　　林深侧头瞧了瞧她，见林慕嘴角微微下撇，腮帮子有些鼓，像只小河豚，他忍下笑，轻咳一声：“放心吧，后天就好了。”
　　林慕瞪他：“你怎么知道？”
　　他又看回书页，悠然道：“我的身体，我当然知道。”
　　过了两天，林深的体温果然恢复正常，林慕捏着37。2度的体温计心情复杂，控制欲变态居然还真可以控制病情，感冒基本好了，不再带有浓重鼻音，红鼻头也消失不见。
　　初七一早，林慕收拾好行李，来到书房门口和林深告别。
　　她拖着行李往门口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密码是3287。”
　　她转身，见林深撇了撇嘴角：“懒得每次给你开门，下次自己进来。”
　　“知道了。”
　　……
　　高速路上。
　　谢乔生坐在商务车后座，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双手枕着头靠进椅背，怡然惬意，感慨世上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年前，秦昭拿来一份策划书丢给他，神色亢奋：“乔生，你这下要火！”
　　谢乔生拿起策划书，入眼即是“真人秀”三个大字，连翻开的心情都没了：“我不想参加真人秀。”
　　秦昭瞪了他一眼：“还不想参加？这机会本来还轮不到你。”眼睛又亮了些，“这个真人秀是橙星主推的，我看了策划案很棒，很可能爆。橙星想捧自己的赵明钧，可咱盛总是谁啊，得知橙星想和咱们一个制作班底合作，立马提出要求，必须用星娱的人参加。”
　　他又重重拍了谢乔生的肩：“机会我可是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不许说不。这次火了，你上二线没问题，再爆一点，一线也不是不可能！”
　　秦昭眼里的温度太灼人，谢乔生只好拿起策划书翻开，只愿别是什么他不喜欢的类型。这一看，越看越有意思，有点喜欢节目的定位，职业真人秀，以往还真没有过，算是有点新意。
　　等他翻到后面嘉宾简介时，就不仅仅是感兴趣了，简直心花怒放。
　　林慕的资料上仍然是一张神情冷淡的照片，谢乔生却看得嘴角弯了又弯，怎么都压不住。
　　秦昭推推他：“嘿，嘿，傻笑个什么劲儿呐。”
　　谢乔生手轻握成拳，掩住唇边笑容，咳嗽一声：“咳，没什么，这节目我参加。”
　　他还在回味看到策划书里林慕那瞬时的欣喜，车已经到了机场。
　　谢乔生下车前简单整理下仪容，慢慢走进机场，刚到国际出发的等候区，一眼便看见了林慕。
　　林慕今天穿得很随意，白色毛衣配长裤，外面套件浅灰大衣，和其他几人比起来是不显眼的。
　　可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林慕。”谢乔生走到林慕跟前，摆一摆手，“真巧，又见面啦。”
　　接着，他看见她抬起头，眼睛睁了老大，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谢乔生笑得更开心了，这傻子，果然不知道他会参加。
　　……
　　林深办公室内。
　　Johnny在沙发上看着处理文件的林深，嘴里“啧啧”声不停。
　　“你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林深头也没抬。
　　“我是真佩服你，太沉得住气了。”Johnny走到办公桌旁，见林深依然快速翻阅手中文件，摇头叹息，“你来中国也半年多了，怎么和Sherry一点进展也没有。”
　　林深签字的手一顿，笔又落下：“你想要什么进展。”
　　Johnny扶额：“什么进展，我打赌这半年你们连手都没拉过。”
　　林深又停下笔，干脆走到一边倒上一杯水，背对Johnny，仰头喝下大半杯，抬手拭去唇上水渍。
　　“深，我得提醒你啊。Sherry长得漂亮，现在性格也好，不缺人追。等她被人追走了，看你怎么办。”
　　林深提起水壶倒水，透明冰凉的液体沿着水蓝色杯壁流下，他握住水杯，杯身凉沁，一如他的指尖。
　　他淡淡道：“我倒好奇，她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
　　除了他以外。
　　Johnn坏笑起来：“这次真人秀邀请的是谢乔生，他可是sherry喜欢的明星，本身就有好感。再一接触，很容易产生火花的哟。”
　　他抿一口凉水：“我知道。”
　　“知道你还请谢乔生来参加？”Johnny不可思议地问。
　　林深不再言语，又喝下杯中凉水。
　　他一直关注林慕的微博，自然看过她写的剧评，转发的那些谢乔生的微博。
　　事实上，星娱的盛铭提出要换上谢乔生参加时，他本可以拒绝，他有拒绝后还能让盛铭同意制作班底与橙星合作的办法。
　　但林深没有拒绝。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也许，是从未见过微博上那样简单快乐追星的林慕，他想，谢乔生的参加，她一定会很开心。
　　“深，你打算和sherry兜兜转转到什么时候，你真的一点都不着急？”
　　林深放下水杯，坐回办公椅，翻开文件浏览：“不着急。”
　　理所当然的事，不着急。


第27章　
　　谢乔生很激动；　又有点小郁闷。
　　刚和林慕打完招呼，跟拍团队也跟着过来了；　几十个摄像头齐刷刷一开机，他想和林慕出发前多聊会儿的心思只好偃旗息鼓。
　　当明星这点真不好；　但转念一想；　即使他是素人；　也做不出在镜头前追女生的事。这样一想；　车上心花怒放的感觉立马消失了，只觉十五天旅行注定是一场甜蜜的折磨。
　　这会儿，他坐在飞机后座看着右前方的林慕，她正闭眼休息；　不大的座位缝隙中她的侧颜沉静安宁，纤美细长的睫毛随着和缓的呼吸微微扇动；　清透白皙的脸颊看起来很圣洁。
　　没能坐在一起有点小遗憾，但这样的位置又和第二次见面奇妙重合，他也一如那次在后座偷偷瞧她。
　　没事；　有这个机会熟悉起来也该满足了。谢乔生一边偷看她一边这样想，唇畔不觉间已是笑容。
　　……
　　下飞机后；　已是英国当地时间下午一点。
　　节目组也没废话，拉着一行人上了大巴，从机场来到市区；　又从市区进入郊区，进入一个小镇后车速减缓，停在一栋小楼前。
　　节目组的主持小邵从前排站起；　朝大家笑：“到啦到啦，各位可以下车了。”
　　下了车，六人跟着小邵进入小别墅，搁下行李，小邵抱来一个小纸箱：“咱们的旅程算是正式开始了，首先要分好组，抽签决定，女士先请，看几位美女和哪位帅哥结伴出行。各小组的积分会触发下一环节的不同条件，所以各位要加油咯。”
　　林慕和其他人的表情均是一愣，各自交流了眼神，她以为搭配是部分环节的需要，没料到才刚落脚就要分组。
　　沈明青笑着搡了下林慕：“你先抽。”
　　林慕脚没动：“谁先都一样的。”
　　儿科医生杨知言斜睨两人一眼，上前一步，将手放入箱子里拿出一个纸条：“从概率学角度说，谁先谁后概率均等。”她又兴味地笑了笑，“除非，你们早有目标。”
　　杨知言漫不经心地展开纸条，念道：“顾宪安。”
　　律师先生顾宪安点点头，礼貌地笑了下。
　　林慕也走到箱子旁，探手进去，拿出一个小纸条。谢乔生在一边紧张得咽口水，巴巴地望着林慕手里的纸条。他算不来什么概率，只知道林慕抽到他的几率有五成。
　　四舍五入就是他了！
　　“钟睿。”
　　清越的女声叫了一个名字，不是他。
　　谢乔生的脸色灰暗了，他迅速调整了下，客气地朝沈明青笑笑：“看来咱们是同伴了，沈小姐。”
　　沈明青回以微笑。
　　抽完签，大家很默契地和各自同伴坐在一起，围着一张大圆桌。
　　小邵：“组已经分好，我来介绍一下明天的行程。明天的行程很简单，爬山。现在大家所处的小镇名为凯西克，小镇不远有一座山，斯科费尔峰，是英格兰最高峰。”
　　林慕左手边的杨知言鼓了鼓嘴巴，小声道：“不到一千米的最高峰。”
　　林慕不禁笑了下，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短发女人，有些怀疑初次见面那腼腆的模样是自己看岔眼了。杨知言听见她的笑声，瞄了瞄她，嘿嘿两声，又是一脸腼腆了。
　　“登山往返要十几个小时，所以明天要一大早出发，各位帅哥美女今晚要好好休息呀。另外，登山装备自行购买，经费在这里。”
　　小邵在每人面前挨个放下一个信封。
　　程序员钟睿拿起信封捏了捏，很薄。
　　“时间不早，各位早点去商店买好装备，还有什么问题吗？”
　　钟睿举了下手，夸张地两手一摊伏在桌子上：“为什么是爬山啊，第一个行程就这么费体力真的好吗。我以为来参加的是《花儿与少年》《花样姐姐》啥的，结果居然是《极速前进》啊。”
　　沈明青咯咯笑了，捂着嘴：“哎你说清楚，谁是姐姐了？”
　　钟睿直起身，拱拱手：“妹妹，都是我妹妹成了不？”
　　“去你的，谁是你妹妹。”沈明青挥了挥手。
　　小邵又拿起一个小框：“为了真人秀的趣味性，咱们也要收起各位的手机，没有锁屏密码的麻烦设置一下。各位呢，都是职场人，所以我们不会整整十五天都没收手机的，这点请放心。每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一个小时的时间，会返还大家的手机，你们可以和家人联系，处理一些工作事务。”
　　他走到顾宪安身边，顾宪安摸出手机放入框内：“谢谢，这样很好，之前我还有点担心十五天要完全隔离。”
　　“欸，咱们节目还是很人性化的。”小邵说完移动两步，把小框放到杨知言面前。
　　大家一一把手机交出，小邵又说：“这会儿快四点半了，大家要抓紧时间早点置办登山装啊。”
　　他说完，林慕立马后悔没在上交手机前搜一下登山需要什么装备，现在完全懵了。
　　六个人一同走出小楼，沿着街道走，不远处便看见一家户外用品店，一齐走入。
　　望着琳琅商品，五脸懵逼，除了顾宪安。
　　他神色自若，熟练地挑了衣服、登山鞋、登山杖还有背包，信步走去柜台准备结账。
　　杨知言眼睛一亮，跟上他的脚步：“顾律师，看着你是行家啊，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选？”
　　我们？
　　余下四人对视，赶紧凑近，齐声道：“对对，也教教我们该买哪些嘛。”
　　顾宪安礼貌地颔首：“教不敢当，只是业余爬过一些山。”
　　一些山……
　　谢乔生凑上前，朗声笑道：“都爬过不只一座山，顾律师指点下我们买什么应该不成问题。”
　　顾宪安点了点头，一一给各人选了合适的装备。五人簇拥着抱上的大腿准备结账。
　　一掏出信封拆开，200英镑，各人手中的装备远远超出这个数。林慕微微蹙起眉，后悔出门前没看看信封，也没注意标价。
　　一行人脸色微变，尴尬地对视了几次，跟店主道了歉又走出店门，继续往前走。
　　这次大家学乖了，再进商店，直奔标签。看了好几家店，手中的200英镑轻飘飘没一点力度。
　　六人又垂头丧气从一家店里出来，沈明青忍不住抱怨道：“我们又不是明星搞什么穷游那套，真是够了！”
　　林慕想起和路遥看过的《花儿与少年》，灵光一现，提议：“说起来，之前有个真人秀明星也爬过山，穷游主题的，我们可以学他们去买二手装备。”
　　钟睿垮了脸：“二手噢……”
　　杨知言白了他一眼，眼神凉凉打量他的全身：“你这个T恤裤衩懒人鞋穿一套的人，居然还有洁癖啊，T恤都发黄了。”
　　钟睿扯起肩领的T恤凑近杨知言：“要不要闻闻看，黄归黄，味道可是雕牌的喔。”
　　“恶心死啦。”杨知言躲了躲，拉过林慕挡住。
　　林慕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先决定要不要买二手吧。”
　　顾宪安点头：“我同意林小姐的提议。”
　　其他人也附议，开始寻找附近的二手店，钟睿肩膀仍然垮着，脚步倒没落下。
　　没多久，找到一家二手店，六人进去在顾宪安的指导下各自挑了合适的装备，又一起走回小楼。
　　走出店门，外面天色已转暗，明亮的蓝天暗了也淡了，换上深蓝色，但依然明澈。这季节不是凯西克小镇的旅游旺季，街区安宁静谧，只有六人时不时低声的几句交谈。
　　林慕走在队伍后面，很安心，第一次和这么多陌生人待这么久，难得没有不适，反而感觉很好，她之前担心这十几天会很难捱，现在发现也许是她想多了，这应该是一次很好的旅行体验。
　　心里这样想，她的脸上不由漾起微笑，抱着手里的装备，笑得安然祥和。
　　谢乔生一直在林慕两米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平行走着，身边全是摄像机，他不好凑近和林慕聊天，又忍不住偷瞄，见到林慕脸上的笑容，他的心也柔了。
　　内心纠结半天，他决定不要那么束手束脚，简单聊天本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刻意不和她说话才会让人起疑。他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建设得差不多了，他走近几步，低头看林慕：“嘿，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她脸颊浅浅的酒涡。
　　“嗯，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开心。”她抬头笑了笑，酒涡更深了。
　　谢乔生不禁跟着笑了：“喔，我也挺开心。”
　　一行人回到小楼里，林慕提着行李来到自己的房间，感叹节目组还是很大方，每人都是单独一间房，还带有独立卫浴。她把行李简单整理下，开始踩上柜子，趴在地上探头探脑地寻找摄像头。
　　十多分钟后，她从衣柜里爬出来，额上沁出一层薄汗，翻出纸巾擦了擦。
　　节目组真狠，居然找到5个摄像头，卧室两角各一个，衣柜一个，阳台一个，床头灯一个。
　　她走进卫生间，左看右看，一个也没有。她暗笑自己犯傻，节目组也不会在卫生间放摄像头，那像什么话。
　　整理完行李后，林慕来到一楼餐厅，没多久，六人聚齐，也许是在外买装备逛街两个多小时都累了，他们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晚餐。
　　用完餐后，小邵又抱着小框出现：“八点啦，每天的报平安时间到。”一一把手机归还。
　　林慕开机后先给路遥去一个电话。
　　“喂，路遥，是我。”
　　“嗯，刚安顿好，明天的行程？是爬山，不累不累，听杨知言的口气应该不难爬，还不到一千米呢。”
　　“杨知言不是男的……协和的儿科女医生，嗯，她还挺有意思的。”
　　“……林阳没来送机，你给我清醒一点，我真同情陈宇宁。”
　　“这十几天工作室你多上点心，别出什么问题啊……诶，我说过要走那个路线了吗，这人设还是送给你。不说了挂了。”
　　她挂掉电话，打开邮箱发现只有零碎几封邮件，大致看了下都不是要处理的。她看一眼时间，八点十分，还有五十分钟。
　　她又看了看其他人，杨知言、谢乔生、沈明青仍在打电话，都是一脸笑容，钟睿和顾宪安专注在手机上打字，似乎在回复信息。
　　她点开通讯录，看了看，又点开微信，除了路遥的几条，还有一条是林深的。
　　【林深：下飞机了吗？】
　　她编辑“已经到小楼住”几个字后又删除，给林深打电话过去。
　　“喂，林深。”
　　他的声音似乎有点诧异：“怎么给我打电话？”
　　林慕尴尬地支吾：“呃……”
　　“嗯？”
　　她声气弱了些：“节目组每晚八点给一个小时自由活动，可以拿回手机。”
　　林深放下手中的笔，靠进座椅，脸上现出淡淡笑意，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冷冽：“是这样……喔，然后？”
　　他几乎能背下来策划案，自然知道这个安排，只是他没想到林慕会给他打电话，唇边的笑容扩散至满面：“怎么了，说话啊。”
　　林慕走到室外草地，望着干净的夜色，轻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次旅行还，还挺好的。”撩了下被微风吹起飘摇的碎发，“大家人都还不错，我还碰上一位熟人。”
　　“熟人，是哪个？”
　　“沈明青，以前在非洲那会儿认识，她是画家。”
　　林深在脑里回想一圈那天在橙星见到的两个女人，依稀有点儿印象，是个棕色长卷发的高挑女人，面容已经模糊了。
　　“喔，我知道了。”
　　“遇见她挺意外的，还有就是……每晚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间，对我来说好像太多了，用不完。”
　　太多了？用不完？
　　他敛了些笑容，脸色微沉。
　　“喂？你还听得见吗……奇怪，这里是不是信号不好。”
　　林慕在草地边走走停停，不时看一眼信号格，明明信号满格啊。
　　“喂，喂？”
　　“嗯，我在听。”
　　她的声音恢复轻松：“喔，我还担心是信号不好呢。”
　　“信号很好，你继续讲。”
　　“下午我和同伴们一起去买登山装备，结果节目组太抠门了，200英镑根本买不了全套装备，我们逛了好久，最后终于找到一家二手店才买到合适的。”
　　他的声音似乎染了点笑意：“嗯……是挺抠。”
　　“诶，我想起来了，这节目就是你们公司做的啊，给这么少的经费有什么意义。”她想起沈明青那句抱怨，“我们又不是明星搞什么穷游套路。”
　　“这也是节目看点之一，设置困难。你们不是完成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