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迟迟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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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　我自己能走。”
　　迟迟瞥见床铺的狼藉，可以说是很难为情了。
　　他安慰她：“不用担心，酒店的客房阿姨见多识广，不会觉得怎样的。”
　　倒是他觉得有点抱歉，他本来没有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占有她；　很怕她觉得草率；　不被尊重。可是气氛到了；　没道理辜负这良辰美景；　他也等得太久太久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他们就住楼上楼下，送她到门口了他却还是舍不得走，抱着她腻了又腻，一点也不想撒手。
　　“真的不能到我那儿去吗？你妈妈应该已经睡了。”
　　迟迟好笑地推他：“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呀，我们刚才不是说好的嘛！”
　　嗯，他们是说好明天再见的，可他等不到明天啊。
　　他像抱着玩具不肯松手的小朋友：“那你别动，让我就这么待一会儿。”
　　“你是怕我始乱终弃吗？放心啦，不会的，我一定对你负责。”
　　她就随便一说，只是开玩笑调侃他而已，谁知他很认真地说：“那我们结婚？”
　　迟迟吓到了：“结结……结婚？”
　　“你不是说要负责？”
　　“那也用不着结婚吧，我意思是，太快了点。”
　　天啊，他们是怎么进行到这个话题的？他不是美国长大的，应该很开放才对啊，怎么才睡了一次，就要结婚了！
　　魏绍远没吭声，又抱了她一会儿：“我开玩笑的，是太快了点。”
　　呃，话虽如此，他说这话时怅然若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回去吧，早点休息，不许熬夜。”他叮嘱她，又恢复到镇定自若的那个魏先生。
　　“好。”
　　迟迟等他乘电梯下楼了，才蹑手蹑脚进门。房子大了，只她跟妈妈两个人住显得太空荡荡了些，锁起门来就像家里压根没有人一样。她以为妈妈睡了，刚换了鞋准备洗澡，就看到江馥兰从房间里出来：“这么晚才回来？”
　　“妈妈，你还没睡啊？”
　　“睡不着。”江馥兰看了看她，“迟迟，你是不是该谈个男朋友了？”
　　迟迟顿住：“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
　　“你太累了。”江馥兰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然后又说，“如果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告诉我。”
　　迟迟长吁口气：“我知道了，妈，你快去睡吧！”
　　“你也早点睡，不要熬夜。”
　　大家最近对她的叮嘱都是一样的，看来都很清楚她的作息实在不规律，熬夜已经是常态了。
　　她嘴上答应着好好好，实际上真的是很难做到。客厅里还堆着没有来得及打包发出去的包裹，她等妈妈睡了，又一个人蹲在那里一鼓作气打包了二十几个。
　　再站起来的时候，可能起身太猛，眼前竟然一阵发黑。
　　她摸到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难道是纵欲过度？前两天还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拼几年，现在才发现大概已经是踩在青春的尾巴上了，身不由己啊。
　　…
　　都灵健身会所，迟迟带妈妈到这儿来做健身康复运动，每周一到两次，再忙也要抽时间来，她打算把这个当成个习惯坚持下来，顺便自己也出门走动走动，见见阳光。
　　健身卡是魏绍远给她的，妈妈吃的药也不等她买，他已经主动买好了原来进口那一种给她送过来。
　　妈妈难得神志清明的时候让她找个男朋友，如果知道是魏绍远这样的，应该会很欣慰吧。
　　会所有专业的教练，辅导江馥兰做一些器械上的运动。迟迟远远看着，有其他教练过来问她：“江小姐，你自己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做做健身？”
　　“我？我还是不要了吧。”她连连摆手，“我不太适合运动。”
　　她从小就特别怕上体育课，长跑短跑都简直像要她命，一点也体会不到力与美，只觉得又累又枯燥。上大学有了球类运动可以选的体育课才稍好一点，打羽毛球的时候又差点把跟腱拉断了，苦不堪言。
　　教练听完她的遭遇，笑说：“其实运动是很有意思的事，又对身体有好处，可能以前你的方法不对，也没有给自己相应的奖励机制，所以会觉得辛苦，甚至受伤。到我们这里，有专业的教练指导，应该会让你有不同的感受的。”
　　随便他怎么说，迟迟都没有健身运动的想法，也没有这样的迫切需求。
　　她正愁怎么脱身比较好，突然有人帮她解围：“王老师，那边有一对小情侣来做VIP体验，我看你去说服他们还比较有戏，江小姐就交给我吧。”
　　抬头看看，居然是钟向晚。
　　“晚姐，这么巧？”迟迟看她一身运动装，额上戴了根运动发带，看起来应该也是在这里健身的，“听说你跟钟允最近工作都很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上吊也要喘口气。我不在公司也不用出差的时候，会到这里来。”钟向晚坐到她旁边的高脚凳上，“我在这里入了股，所以勉强也算是我的工作。”
　　“啊？你是这里的股东啊？”
　　“嗯，喜欢健身，就干脆当门生意来做。成年人了，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的事很难做得成。”
　　迟迟点头，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以前没留意，现在仔细看看，钟向晚身材高挑窈窕，却一点也不瘦弱，肌肉皮肤状态都很好，除了轻熟女的气韵之外，她哪里看来都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迟迟不由又想到魏绍远，他也是常年健身当做生活的一部分，身材好就不说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特别好，逆生长似的，大概再过五年十年，就没人猜得准年纪了，会成为神秘大叔吧？
　　“你今天是陪你妈妈过来？”钟向晚问。
　　“嗯，她需要做适当的运动，对身体康复有好处的。”
　　“是啊，就算没有生病的人，运动肯定也是有好处的。”钟向晚看了看她，“迟迟，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一直在追你的新文，看到刚刚V了，好像成绩不错，更新压力很大吗？”
　　“是有一点，不过还好，我有一点存稿的，可以应付。”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气色真的很差吗？
　　“听钟允说你的网店也开起来了，卖牛仔裤？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多亏了魏总他们帮我营销。”
　　钟向晚忍不住笑：“你怎么到现在还是叫他魏总？你这么见外，他会生气吧？”
　　她太通透，迟迟感觉什么都瞒不过她，就连他们如今已经是做尽亲密事的情侣不用说，她也知道。
　　她好像很了解魏绍远。迟迟心头微微一动，再仔细想想，魏绍远好像也很了解并信任她，连钟允也放心地交到她手上，给她的这个健身卡也是她入股的会所……
　　钟向晚察觉了她神色里的变化：“怎么了，突然这么看我？”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很了解魏绍远。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算久了吧。”她仰头算了算，“大概有七八年了，他还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迟迟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模棱两可的说法好像间接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她会是魏绍远曾经的妻子吗？
　　虽然他跟她说过，回国以后才又联系上他以前的太太，很快她又不理他了，可总觉得这话有些半真半假的成分，加上钟向晚对他的态度也一向是恭敬又带有疏离感的，彼此又那么了解，倒真像是至亲至疏夫妻。
　　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如问一问吧。她鼓起勇气道：“那……你认识他以前的太太吗？”
　　“他以前的太太啊……”钟向晚玩味地笑了笑，“他从没跟你说起过吗？”
　　说是说过的，不过话说一半，吊足人的胃口，还不如不说呢！

第34章

　　“那他是怎么跟你说的？”钟向晚问。
　　“也没说什么；　他就说……他们很久没联系了，他前妻一向都对他很冷淡。”
　　“噗……”钟向晚喝了口脉动差点喷出来，指尖抹了抹嘴角；　“这是他原话啊？”
　　还以为他是佛系青年，早就放下自在了，没想到怨气很大嘛！
　　迟迟连忙解释：“他没有贬低的意思；　就是……可能有点遗憾吧。”
　　“这话你可说对了；　他最大的遗憾还真就是这个。不过现在你在他身边了；　那点遗憾就不算什么了。”
　　她说的太玄妙了；　迟迟还有点领会不了。
　　钟向晚拍拍她肩膀：“别想太多，过去什么样都不重要，我认识他这么多年；　多少还是对他有点了解的。既然他选择跟你在一起；　就一定是想好了一心一意对你；　不会纠缠过去的。对了，你的新文有没有大纲和人物小结，我想向我熟悉的一家影视公司推荐推荐，他们最近正在找类似的选题。”
　　迟迟直起身：“真的吗？”
　　“嗯；　你写好的话可以发给我。”
　　两人的话题就这样被成功引向了别处。
　　迟迟帮妈妈换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　在门外遇见了方茹，她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来接钟向晚的。
　　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方茹好好调侃了一番她跟魏绍远的感情进展；　眯眼坏笑：“喂；　我什么时候可以改口叫你老板娘啊？”
　　“去去去；　别瞎说。你老板可是晚姐，哪来什么老板娘。”
　　“大老板——的老板娘。”方茹拖长了音调说，“不过现在还真说不好，听说魏总打算把娱乐这一块单拎出来卖掉呢！”
　　“为什么要卖，卖给谁啊？”
　　“东洲影业。目前只是有意向，在谈，谈不谈的成还不一定。娱乐影视这一块毕竟只是造梦工厂附属的一块业务嘛，当初魏总找晚姐进来本来就是打算成型之后全权交托给她的。”
　　原来是这样。他们之间彼此的了解和信任果然不一般啊！
　　“哎，想什么呢？”方茹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发起呆来了？”
　　“哦，我在想娱乐公司如果分出去，晚姐的担子就更重了。”
　　“谁说不是呢，很了不起吧？”方茹说起自己的上司来仿佛自己脸上也有光，悄悄说，“她很励志的，经历重重困难才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你知道结过婚吗？我一直以为她是单身贵族呢，最近混进这个圈子里才知道不是。她以前脸上脖子上常常都带着伤，听说是她前夫打的，后来有一回她失联了几个小时，大家都找不到她，工作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样的。后来找到她家里去，发现她就被关在家里连续殴打了两个小时，命都快没了，这才离的婚。”
　　…
　　迟迟跟魏绍远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时不时抬头瞄他一眼。
　　察觉到她心绪不宁，魏绍远放下刀叉：“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和胃口？”
　　她摇头。
　　“其实你真的不用迁就我特意来吃牛排，中餐、韩餐、小吃我都可以，你挑你喜欢的我陪你去。”
　　迟迟含糊地应了一声唔，明显心不在焉，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你昨天带你妈妈去健身了？”
　　“嗯。”
　　“遇到钟向晚了？”她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啊，弄得她怪怪的。
　　迟迟一震：“你怎么知道？”
　　听说家暴打老婆的男人很多都有很强的控制欲，女人对他们来说是自己的私有物品，随时要看牢，所以不管做什么事、见什么人他们都要了如指掌。
　　想想真是不寒而栗呢。
　　魏绍远说：“当然是她告诉我的。她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最近可能太辛苦了。所以我今天才非要带你出来走动走动，吃点好吃的，可你好像遇到了什么困扰，整晚都没有笑过。”
　　迟迟有点迷惑了：“晚姐主动跟你说的？”
　　魏绍远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这边来，在她身边坐下，拉她的手说：“迟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有些事我不想跟你说，是怕让你觉得困扰，但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不会瞒着你的。”
　　“晚姐没跟你说我们聊了什么？”
　　他摇头：“她说那是你们女生之间的对话，没必要让我知道，是我自己猜的。你是不是听到传言说我要娱乐业务剥离出去由向晚来挑大梁，就觉得我跟她之间有暧昧？”
　　难得他这么坦诚，她垂下眼睑说：“比那还严重。”
　　魏绍远又着急又好笑：“那是怎么样的，你别吓唬我。”
　　“我……那个，她不是你以前的太太吗？”
　　什么？魏绍远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别过脸去笑。
　　迟迟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打他一下：“你笑什么嘛？”
　　“好，我不笑。”他轻咳一声，肃起面孔，“江迟迟小姐，你可以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你这个脑洞的由来吗？”
　　迟迟被他刚才那一下笑得脸都发热了，硬着头皮说：“就是觉得你们互相之间好像挺了解的，年纪也相当，就……不由自主地这么联想了。”
　　“然后呢，是不是又吃飞醋了？”
　　迟迟死鸭子嘴硬：“才没有。”
　　他把脸扭过来：“还说没有，鼻子眼睛都皱到一块儿去了，笑都不笑的。”
　　“谁让你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猜了，猜不准……就变成这样了。”
　　其实说白了还是她的自卑在作祟，下意识地跟他身边优秀的女性去比较，纠结着——为什么他没有选她们而选了我呢？
　　现在想一想，当时问钟向晚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只怕也察觉了她的误解，没有挑明说，大概也是怕她尴尬，想让魏绍远亲自跟她说清楚。
　　啊，真是太丢人了。
　　“向晚是结过婚，但她老公不是我，只不过当初也是因为我他们才互相认识的，我算半个媒人吧，没想到……”魏绍远长吁口气，有点艰涩地说着，“最初我还不敢相信那人会打她，直到后来难得见她一次，她脸上都是伤，才知道原来是真的。最后一次在她家里发现她，她已经快昏迷了，我们再去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迟迟没想到是这样，把手覆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安慰他。
　　“我看你不是太惊讶，这些传闻想必你也听过了。”他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打她那个人是我，所以觉得很害怕？”
　　他能感觉得出来，刚才她悄悄瞄他的眼神透着无声的畏惧和疏离。
　　迟迟低头：“你是不是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向晚在嫁人之前也不知道对方会打她。”魏绍远重新握住她的手，“迟迟，如果你真的遇到那样的人，或者你发现我是那样的人，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想方设法地逃走，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我至今都还记得发现向晚时的那个情形，我当时就想，是什么样的野兽才会对自己的伴侣下这样的毒手，如果是我喜欢的姑娘，我可能当时就把那人给杀了。我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他是想过的，假如迟迟还没结婚，还有机会能嫁给他，他必定一生一世捧她在手心，如珠如宝好好呵护；假如她嫁给了其他人，嫁得幸福他就祝她幸福，要是像钟向晚那样，他就是拼上一切也要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
　　迟迟很受触动，伏在他肩上，忽然不想知道他过去的事了。
　　他说的对，过去又能代表什么呢，拥有现在和未来就好。
　　她也不必再在任何人面前自惭形秽，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沧海桑田，说不定别人还羡慕着你。
　　…
　　两个人的约会紧张又甜蜜，主要是时间不够宽裕，连做坏事的时间都没有啦！
　　魏绍远从公司回到家，会给迟迟发个消息。如果江馥兰已经睡了，她就会抱着笔记本电脑下楼来，跟他腻歪一会儿，然后借他的书桌一用，继续写文。
　　“这周上了最好的榜单呢，每天更新九千字，我已经写完三分之二了，再加把劲儿马上就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魏绍远从身后抱着她，用下巴冒出的胡茬蹭她的颈窝：“你白天写了多久？”
　　“四个小时吧。还接单打包了，八小时满打满算。”
　　他皱了皱眉：“这是有效工作时间，而且你到现在还没休息。”
　　这样的工作强度，赶上律所和投行了。
　　最近他看到一些新闻，关于过劳死，有网络写手，也有网店店主，互联网时代两大高危职业，她全占了。
　　其实他挺担心她身体的。
　　“我没事，写完就来陪你。快去洗白白，床上等我。”
　　她冲他眨眨眼，可直到他都有了睡意，她那三分之一的章节还没有完稿。

第35章

　　虽然可能就剩千把字；　但她可能写二十分钟，也可能还要再写两个小时。
　　魏绍远忍无可忍；　下床来一把抱起她；　反手扣上了她的笔记本。
　　“哎，我还没写完呢！”她在他怀里挣扎着，伸长了手臂要去拿电脑。
　　“写不完的，就像我的工作也永远做不完；　所以还是先顾着眼前的比较好。”他把她抱到床上；　倾身压过去；　“时间有限；　你真的打算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吗？”
　　“你也可以先工作……”
　　“我工作完了。”
　　“那你先让我写完。”
　　“不行，先陪我。”
　　“还是让我先写吧；　这几天我稿费每天有一千块呢，唔……”
　　她没说完，魏绍远已经不管不顾地吻住她的嘴；　好好厮磨一阵，才说：“我出两千块！”
　　“……”
　　迟迟被吃干抹净，两个人越来越和谐了；　她还在新手路上摸索；　魏绍远已经开始向老司机努力；　慢慢尝试各种小花样；　力求让她舒服；　顺便也满足自己。
　　刚才这一次就挺好的；　他抱着她还在兀自回味；　迟迟却已经坐起来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我还是把这一章写完哈。”
　　这回轮到魏绍远无语了，他忽然意识到她不是工作和生活没有边界，而是已经到了生活被工作侵蚀的地步。
　　他很了解她，写文这件事之于她并不完全是为了钱，就像当初高级护理的工作一样，在她不缺钱的情况下她也愿意去做，并且一定要做好，除了理想和责任感，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支撑她坚持下去的理由。
　　他没法干涉她说让她不写，只能寄希望于每天少写点，适当放松休息，然后他健身的时候拉她她也不肯去，他只好每天早晨起床跑步的时候去叫她。
　　江馥兰睡眠少，早上总是很早就起，迟迟因为睡得晚，起的也晚，所以总是她来帮魏绍远开门，见了他也不说什么，招呼他进来，然后帮他去叫迟迟。
　　当然十次有八次是拉不起来的，他只能自己先去跑步，然后买了早餐再给他们母女送过来，叮嘱江馥兰一定记得让迟迟吃早饭。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叮嘱她可能未必记得，但习惯之后，迟迟自己也知道了，不会睡太晚，一定会起来吃他送来的爱心早餐。
　　她跟他说过不用特意这样的，他还要上班。
　　“你起来跟我一起跑步，我就不用送了，我们可以一起吃。”
　　哎，可惜她做不到。
　　她昼伏夜出，活得像个穴居动物，只有进货和带江馥兰去医院的时候才出门。
　　魏绍远帮她预约到一位神经内科专家的特需门诊，让她带妈妈过去，本来他也是要陪同一起的，江馥兰虽然有点不苟言笑，神志不清时常以为迟迟还在上中学，但不知为什么每次见他从来都不会刁难，甚至还配合他攻略迟迟。
　　丈母娘对他好，他当然要知恩图报，不过因为临时要去附近的卫星城出差，只能让迟迟单独陪着去。
　　结果他刚开完会，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秘书Lily就转达说医院刚来电话，迟迟在医院里晕倒了。
　　对，是她本人晕倒，而不是原本是病人的江馥兰。
　　其实迟迟自己也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她陪妈妈去医院，专家详细询问了妈妈的情况，做了检查，开了药。医院的电梯永远又慢又挤，连高端大气的私立医院也不例外。她为了节约时间就干脆爬楼梯上下了，大概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出了好多汗，最后回到诊室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头重脚轻，扶着妈妈坐的椅子就软倒下去了。
　　再醒过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她本来以为是中暑，但医生说她是贫血加疲劳过度，需要好好休养。
　　她一个陪人来看病的反而成了病人。
　　惨了，魏绍远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又要念她了。
　　这是她清醒过来后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果然，当天晚上他就急吼吼从外地赶了回来，在病房见到她的时候她手里的橙子正剥到一半，看他来了也愣住了，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心虚地等着被他骂。
　　已经三令五申过了不是？早就劝她注意了身体了不是？还犯这样的错误，居然晕倒哇，你说该不该骂。
　　可魏绍远根本什么都没说。他从台子上抽了一张湿巾纸仔细地擦干净手，把她手里的橙子接了过去，帮她把剩下的果皮剥好，然后坐在床边一瓣一瓣喂给她吃。
　　这个橙子好甜好甜。
　　迟迟慢慢吃完了，本来紧绷着的神经也早就放松下来，软软地问了一句：“你专门赶回来的吗？”
　　“你说呢？”他又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嘴，然后才自己擦手，“我女朋友都晕倒了，我还有心思在外面赚钱吗？”
　　这话说的，倒像他们是老夫老妻一样。
　　“你不生我气吗？”
　　“我要说生气呢，你打算怎么办？”
　　迟迟看看四下无人，伸手搂住他脖子：“那我就贿赂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