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套婚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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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景城打量着纪年年，英挺的眉毛微微皱了皱，但很快就不动声色地松开了。
　　他惊讶于纪年年的执着，竟然追到了工地，也惊讶于她如此狼狈。
　　“是的是的。”
　　纪年年忙不迭点头，并伸手整了整头发和衣服，尽量改变一点形象，争取多拿几分印象分。
　　“顾经理，这次我来，还是想跟您说一下采访的事。〃纪年年努力挤出客气的微笑面对顾景城。
　　“华盛在A市的市场份额已经占到百分之四十，虽然现在官方数据还没有发布，但我想华盛应该也是今年的A市房企销冠，作为一个扎根A市又蝉联销冠的本土房企，如果没有出现在咱们地产精英的报道里，岂不是让人笑话么。”
　　纪年年发现最后一句话有歧义，忙补充道：“我是说这篇报道被人笑话。”
　　“这就像谈商业地产不提某达，谈电商不提某淘一样，是吧？”
　　纪年年飞快把从主编严瀚宇那里得来的消息运用到劝说顾景城上。
　　有理有据的说服总比她之前干巴巴的劝来得好。
　　果然，顾景城在听到她的话后，眉峰轻轻挑了挑。
　　“这篇精英报道是城报所有部门齐心合力联手做的，到时不止会有地产，还会有其他行业的精英展示，您说，这么群英荟萃的年度特刊，怎么能少了A市最精英的一家房企呢？”
　　顾景城：“……”
　　“对了，这篇报道，我在起初规划的时候定位就是展示咱们地产销售精英的风采，毕竟销售才是最直面市场与客户的精兵。”
　　纪年年怕顾景城又来一句‘我们华盛有很多精英，你可以去采访他们’的绝世甩锅，所以立即补上了报道定位。
　　顾景城：“……”
　　“从个人形象上来说的话，我觉得顾经理也很适合作为代表，展现咱华盛销售团队的精神面貌。”
　　纪年年天花乱坠地一通吹，灌得岂止是一碗迷魂汤，简直是一锅十全大补迷魂汤。
　　“……”顾景城听到纪年年大到公司，小到个人的吹了一遍，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深邃的黑眸里似乎闪过意味深长的光。
　　顾景城轻笑道：“纪记者，你是堵完我所有的后路了啊。”
　　顾景城一句似是而非的揶揄，不说OK，也没说NO，更没有表现出不开心。
　　这让纪年年有点犯难，所以这采访到底是答应不答应啊？
　　纪年年抿了抿嘴，没有精心修饰过所以长得有点随意的眉毛纠结地挤在一块儿。
　　她等了一会儿，顾景城都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两人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此时纪年年的心情就跟被猫爪子挠一样，到底行不行啊，您给个准信啊！不要光摆POSE不说话呀！
　　纪年年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见山，直接说——我知道您心中的顾虑，如果您担忧我的稿子会歪曲您表达的意思，那稿子写好后我可以给您过目再发。
　　但她真这么说了，那就是打同事的脸、打《都市城报》的脸，实属下下策。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顾景城终于吱声了。
　　顾景城：“嗯……”
　　纪年年心中一喜，暗中观察着顾景城的神色，感觉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了。
　　或许顾景城被她说动了？
　　不过还等不到纪年年喜上眉梢看，她就听到顾景城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很对不住，我现在要去搭飞机，下周才回来，恐怕没时间接受您的采访。”顾景城又对助理道：“小程，帮纪记者叫辆的士回去。”
　　“这么冷的天又淋了雨，别感冒了。”顾景城道：“希望下次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话音落地，顾景城便往等候在路边的车走去。
　　听了顾景城的话，纪年年没有气馁，反而眼睛一亮，她从最后一句话里捕捉到了曙光。
　　“所以您其实不抗拒我的采访了？”纪年年忙跟上顾景城的脚步。
　　“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利用您去机场的路上这段时间采访，不会耽误您的行程。”
　　顾景城侧过头，看了纪年年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太多情绪。
　　纪年年被他看得一愣，心虚地垂下了头，看着地上四溅的雨花，小声道：“其实前面说了那么多场面话都是虚的，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完成我的工作。”
　　顾景城凝视着纪年年那张洋溢着朝气与青春的脸，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丝和白皙的面庞，寒冷让她的一呼一吸都形成了白雾，鞋子和裤管上沾着泥水，握着伞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单薄纤细的身影就像一株小草，虽然在风雨里，它们总是随风摇摆，显得很柔弱，但却十分倔强，在风雨过后，它们往往更加生机勃勃。
　　那一瞬，顾景城忽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年他刚毕业出来工作，也碰过不少壁，受过不少冷漠和白眼，但也就是他不放弃，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一念之间，恻隐之心微动。
　　“上车吧。”顾景城淡淡地说。
　　纪年年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表情就跟开满了向日葵般灿烂，仿佛将这恼人的雨都给驱散了。
　　“从这里到报社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送完你我就去机场。”
　　顾景城还是有良心的，并没有说真的载着纪年年，就不管不顾地往机场走，而是选择绕点路，即给纪年年采访的时间，也不耽误自己去机场的时间。
　　半个小时四个字就像一把剑，悬挂在纪年年头顶。
　　时间紧迫，纪年年自然也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顾景城见她只拿出笔记本和笔，便好奇地问：“你不需要看采访提纲来提问？”
　　一般在采访时，记者都会事先发一个采访提纲给采访对象，好让对方心里有个底。
　　这本来是个便人便己的好习惯，不过却造成很多记者过度依赖采访提纲，经常照本宣科的按照提纲提问。
　　纪年年刚进《都市城报》时也是如此。
　　但后来有次，她跟着主编严瀚宇出去采访时，发现严瀚宇带着提纲只是给对方看的，而他自己能做到‘心里有提纲，手里无提纲’，然后完全以一种像朋友聊天的方式与采访对象沟通，并顺着采访对象的回答延展出更多的话题。
　　正是这种良性的互动，使他们那次采访收获颇丰。
　　纪年年当时就下定决心，她要向主编严瀚宇学习。
　　而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她已经可以胸有成竹地说——
　　“提纲都在我心里。”纪年年自信地笑了笑。
　　当然，对现在还处于初阶小记的纪年年来说，她的信息量和知识量不足以使她与采访对象畅谈，她只能先做到背下提纲，将采访时的注意力更多落在采访对象身上。
　　但很快，纪年年又一拍脑袋，醒悟起来，她是背下采访提纲了，但是顾景城压根还没看过她的问题啊。
　　纪年年打开背包，拿出打印好的采访提纲——现在提纲对她来说是采访前整理思路用的。
　　“这个是我准备的采访提纲，您看看。”纪年年递上采访提纲时只庆幸它没有被雨水淋湿。
　　顾景城接过提纲，飞速阅览。
　　“您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纪年年想这次采访太突然，总归要给对方一些时间准备。
　　顾景城轻快道：“您开始提问吧，我这人吹牛从来不打草稿。”
　　纪年年怔了怔，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就像月牙儿，这一句玩笑，让原本有些拘谨的纪年年轻松了不少。
　　此时，小车行驶到了一片住宅区，临街商铺鳞次栉比。
　　顾景城向车窗外瞥了一眼，便对纪年年道：“等等。“
　　然后顾景城示意司机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了车。
　　顾景城拿着雨伞，在纪年年困惑的目光中下了车。
　　几分钟后，顾景城提着塑料袋，匆匆回来。
　　顾景城再次上车时，身上带着雨水的湿味，他将一瓶热饮递给纪年年。
　　接过热乎乎的饮料，纪年年觉得有股温暖从手心传递到心里，像涓涓温泉水，驱散了她身体的寒冷，让她的心也暖了起来。
　　看不出这位顾经理不苟言笑的，其实也很温柔和细心啊。
　　顾景城等纪年年喝下热饮后才缓缓道：“我们开始吧。”


第4章　第四套房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开始？？？
　　纪年年的好友林雨馨整个人都荡漾起来。
　　但求一稿过：……
　　林雨馨没有放过纪年年，继续用骚气的波浪线发起攻击。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你们要开始干嘛啊~~~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哎呀，这真是一个令人遐想的词。
　　纪年年瞪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差点被好友的话吓得手机都掉了。
　　但求一稿过：收起你的脑子里的污水！我们只是开始正经的采访！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哎呀呀，我也没说不正经啊，而且不怪我多想，你很少兴冲冲地来和我八卦采访对象嘛。
　　但求一稿过：我是在跟你倾述拿下这个采访的困难程度，你呢，哼，扒开脑袋看，里面都是黄色的污水。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啧啧啧，你怎么一股子气急败坏的猴急味。
　　但求一稿过：＇否认三连。jpg＇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其实我对这位顾经理蛮好奇的。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你看一般做销售的人吧，都是能说会道贼热情的，但是这位顾经理却是冷冷淡淡的，可是你要说他冷冰冰的么，似乎又挺会照顾人的。
　　但求一稿过：好奇啊？想深入了解啊？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对啊对啊，你不是说他很帅么，照片发来看看啊。
　　但求一稿过：记得买我们后天的《都市城报》，到时就有他的采访，还有正装无码高清照！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我可去你的吧，你收了城报多少钱，还帮他们推销卖报纸来了。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唉，不过我对这些做地产的甲方公司阴影挺大的，不看也罢不看也罢，都是黑心黑肺的资本家。
　　林雨馨在一家营销广告公司工作，合作最多的客户就是地产公司，要说他们营销广告代理和地产公司之间的恩恩怨怨，大概一本书都说不完。
　　林雨馨对地产公司真的是深恶痛绝，不过纪年年倒没有太大的感觉。
　　毕竟她是做媒体，这些地产公司都还算客气。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狗逼甲方又来事了，我先潜了。
　　纪年年看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但求一稿过：你还在公司加班？
　　看见我手里的刀没：你不也在加班吗？
　　被好友捅了一刀的纪年年真觉得是扎心般疼。
　　不过当她结束和好友聊天，打开今天的采访录音，听着顾景城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时，她又觉得没那么疼了。
　　至少这么一份逻辑思维清晰，表达分重点、有主次，最重要的是——
　　普通话很标准的采访录音，纪年年可以很快的整理出来。
　　为何纪年年如此在意普通话呢，着实是她曾经在遇到过一个方言味比较浓的老总，她愣是用那录音求助了几个同事，大家齐心协力，才拼凑出那位老总的准确意思。
　　越是回忆起以前的艰难，纪年年越是觉得手机里的声音仿若天籁。
　　声音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就像月夜月夜里轻轻飘荡的音符。
　　而她就是这个声音的传递者，一字一句，将它变成文字。
　　很快的，纪年年将整理好的稿子发给了顾景城，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也不知道在今天还会不会得到回复。
　　纪年年：您好，顾经理，我的截稿时间是明天中午12点，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在这个时间之前反馈给我。
　　纪年年发出这个信息后，就挑了一只自己最喜欢的洗面奶进了卫生间，清新的橘子味简直让她神清气爽，忘记今天一天的狼狈。
　　当她顶着水灵灵的一张脸出来时，一边去摸放在柜子上的护肤乳，一边顺手拿起了手机，看清手机上顾景城发来的消息时。
　　‘轰’
　　纪年年的脸变得又红又烫。
　　顾景城：第三段第一行有个错字。
　　顾景城：没其他问题了，今天辛苦了。
　　纪年年紧紧钉在‘错别字’三个字上。
　　啊啊啊啊啊想想她还信誓旦旦的跟对方保证稿子绝对不会问题，结果就出了错别字！
　　纪年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改，真的很对不起。
　　纪年年：这是初稿，我还没有检查过，我怕我等下弄得太晚，再发来打扰您会不好，所以就初稿一出，就发给您了。
　　纪年年疯狂地解释着，但是怎么看也像是在找借口。
　　顾景城：没事，我又不会扣你的钱＇微笑。jpg＇。
　　纪年年想起有次跑采访时，去华盛的公司，看到他们那些员工在桌面上贴着白底红字的警示‘一个错字20元，两个错字50元，三个错字100元’。
　　纪年年：原来你们公司写错字，真的会扣钱啊……
　　顾景城：＇露出疲惫的微笑。jpg＇。
　　唔，纪年年这才发现这位顾经理可是存了不少表情包呢，工作之外聊起天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公事公办，冷冰冰的样子。
　　纪年年：我已经改好了，没其他需要该的，我就先不打扰，谢谢。
　　顾景城：OK。
　　呃，好吧，还是那个很冷淡的顾经理。
　　结束和顾景城的对话，纪年年又开始马不停蹄的将所有采访稿整合在一起，终于在第二天，她早上准时将全稿交给了主编严瀚宇。
　　不一会儿，严瀚宇发来了信息。
　　严瀚宇：很好。
　　纪年年看到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心中飘飘欲然，她是第一次收获‘很好’这个评价。
　　严瀚宇：里面的数据都确认过了？
　　纪年年；确认了，顾景城这篇我还发给他看了，他也说没问题。
　　严瀚宇：你过来一下。
　　纪年年还没飘够，就看到这五个字，心里瞬间一咯噔。
　　她进《都市城报》也几个月了，这段时间里，严瀚宇最常说的就是‘可以’‘先做版吧’‘某某某地方再改改’‘你过来一下’。
　　其中最严重的就是‘你过来一下’。
　　这意味着，问题很大，在电脑上说不清。
　　咱们需要当面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纪年年：嘿嘿，采访一下，顾经理，你因为错字被扣过多少钱？
　　顾景城：……
　　…………………
　　有些大公司真的很严格了，内部阅览的文件如果有错字是要扣钱的，而且会翻倍的扣。
　　纪年年的话，只要不是印刷出来的报纸上有错别字，就不会被扣钱。


第5章　第五套房
　　纪年年拿着笔记本和笔，老老实实走到严瀚宇身边，他的电脑屏幕上正是她那篇人物采访。
　　“你把稿子给顾景城看了？”
　　听着严瀚宇严肃的口吻，纪年年顿时紧张起来：“是、是啊。”
　　同时，她的脑海里飞过各项报社的条例，应该没有稿子属于商业机密，不能给人看这条，而且以前她们写的一些稿子，也会发给开发商的人看一看，当时严瀚宇也没有意见啊。
　　严瀚宇眉头微微皱了皱，缓缓道：“以后不是专业技术型和服务型的稿，不用给开发商看全稿。”
　　所谓技术型的稿是指涉及建筑工程、建筑设计等专业类的稿，这些稿往往有许多专业名词，记者自己不一定搞得清，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将成稿发给对方看。
　　服务型的稿指的是为开发商写的软文广告，这些本来就是为他们写的，自然需要给他们审查，改到开发商爸爸们满意为止。
　　严瀚宇说：“你这篇属于市场新闻稿，你只需要向他们确认数据没有错误就行。”
　　“你却将全文发给他看，怎么？难道是因为内容你搞不定，还需要对方给建议怎么写？”
　　“没有，没有搞不定……”纪年年抿了抿唇，她现在有点被严瀚宇的阵势唬住了，脑子有些乱，当然也有些委屈。
　　满脑子都回荡着搞不定三个字。
　　她的确差点都搞不定了。
　　如果不是她死缠烂打，或许还换不来顾景城的采访。
　　结果原以为跨过这座大山，还没安心呢，又换来严瀚宇一顿批。
　　严瀚宇看她涨红的脸，就连眼圈也有点微微泛红，显得可怜巴巴。
　　他不禁一怔，过了几秒后，才缓了语气道：“我不是在责怪你。”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以后你的稿子都发给开发商看，他们要你这里改一点，那里改一点，到时你改还是不改？”
　　闻言，纪年年愣了愣。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很忙，或许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看你写的东西，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却没看到重点，就跟你说OK了，最后如果出了错，算他的还是你的。”严瀚宇意味深长地看着纪年年。
　　“所以我要你只提炼出数据与他们确认。”
　　“你的稿子你自己负责，你才是主导者。”
　　纪年年张了张嘴，她其实想说顾景城看的还挺认真的，连错别字都能纠出来。
　　但她想了想，那也只是顾景城而已，不代表其他人，于是她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再者她也知道，严瀚宇说的没有问题，她的确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过了小片刻，纪年年捏着笔记本的一角，失落道：“我知道了。”
　　严瀚宇看着她心情低落，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他现在不说，不严厉要求，以后纪年年很可能会在这事上栽跟头。
　　“好了，这也不是大事，以后注意些就行了，你这篇稿子的完成度还是很高的，交给美编做版吧。”严瀚宇从纸巾盒里扯了抽纸，递给纪年年。
　　纪年年接过纸巾，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装作是擦汗，其实是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
　　“好的。”纪年年点点头，一溜烟跑到美编那。
　　美编老余在《都市城报》呆了很多年，算是老员工，他见纪年年心情不佳的样子，便一边打开排版软件一边道：“你也别怪老严那么严厉。”
　　“没有没有的。”纪年年忙不迭道，她也知道严瀚宇是为了她好，虽然她现在对严瀚宇的话，还不是很琢磨得透。
　　老余瞟了她一眼，道：“以前有实习生因为这事栽过。”
　　听到八卦的纪年年瞪大了眼睛：“发生什么了？”
　　老余小声说：“以前有个实习生写稿很慢，稿子出产量不高，但是是新人嘛，加上工作态度不错，所以大家都能理解。”
　　“后来他的一篇稿子出了错，被开发商那边投诉，那个实习生特别委屈，在办公室里嚷嚷了起来，说他的稿子都是给开发商确认过的，他们都没有检查出错，怎么能怪他。”
　　“市场经理和主编也看了他和开发商的对话，的确他说的那样，不过开发商那边的对接人说，他那么忙，看稿子也就是一扫而过，谁知道出了那么大错，而且好巧不巧，这错还是他们老总看报纸的时候纠出来的。”
　　老余嘴角扯出一个莫名的笑：“他说，难道你们报社的稿子不是编辑记者负责，还要他来负责吗。”
　　“后来那位实习生被劝退，老严也因为这事挨了罚款。”老余耸了耸肩，做无奈状。
　　“如果当时那位实习生没有大闹办公室的话，或许也走不到这一步。”
　　后面老余的话，纪年年其实没有怎么听进去了。
　　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严瀚宇那句‘你的稿子你自己负责，你才是主导者’的真正意义。
　　当稿子给采访对象看了之后，自己就很容易产生一种松懈心理——我反正给对方看了，出错了这不怪我啊。
　　再进而产生一种懒惰心理——我不用认真检查了。
　　但如果稿子真的出问题，承担错误后果的只是自己，不会是其他任何人。
　　严瀚宇是不希望她养成一个依赖于别人的坏习惯吧。
　　这便是‘你的稿子你自己负责’。
　　而关于主导权，纪年年其实还没有特别深刻的体会，因为前几个月的工作中，她还没遇上，但她的好友林雨馨却遇到过，并且每天都崩溃地与她吐槽——日尼玛，这个改完那个改那个改完这个改，改到最后还是说不行，每次看到他们在工作群里争，我都想炸了工作群完事！吐血吐血！
　　自己的工作，如果没有主导权，其实是很悲催的一件事。
　　而她有，她就应该将这个主导权紧紧握住，而不是交出去。
　　想通了之后的纪年年看了正专注改稿的严瀚宇身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纪年年热烈的目光，严瀚宇抬起头，看着纪年年。
　　然后纪年年看他张开嘴，又说了一声：“你过来一下。”
　　“！！！”纪年年哭丧着脸，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严瀚宇纳闷地看着她：“怎么了？”
　　严瀚宇在工作上很有领导范儿，却没有领导架子，加上他本身也不是摆谱的人，所以和办公室里一圈人在私下也玩得挺好的。
　　抛开工作的话，纪年年倒是不怕严瀚宇的，尤其是在明白严瀚宇的用意后，她更加打心底感谢严瀚宇了，并多了几分亲近与尊敬了。
　　于是，纪年年真诚道：“主编，你不知道啊，在你所有语录里，这句你过来一下最可怕了。”
　　她话音落地，周围响起一片闷笑声。
　　严瀚宇奇怪地扫视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憋着笑的模样。
　　“一般小问题，你都是直接说你改改，你修修，唯